尹圣昊一面喝著牛奶,一面盯著曬在陽臺上的內(nèi)褲,心里頗不是滋味。
雖然他不介意謝易芯過去的戀情,但是看到那件內(nèi)褲,還是覺得非常礙眼。
“陽臺上那件褲子,是不是該收起來了?”他裝作若無其事的說著,拿起早報擋住有些嫉妒的表情。
“什么褲子?”謝易芯坐在他的對面喝著牛奶,一副完全聽不懂的樣子。
他不太自然的挪了挪屁股。“一直曬在陽臺上的那件內(nèi)褲,可不是我的!
“什么內(nèi)——啊?!”謝易芯差點被牛奶嗆到,一張俏臉立即紅透。“你不說,我都忘了,我馬上收起來!”她馬上跳起來,匆匆忙忙的跑出陽臺。
尹圣昊站起來,跟了過去,斜倚著門,看著她慌慌張張地收另一個男人內(nèi)褲的樣子,心情實在很復雜。
“拿去還他吧!不,還是算了,把它丟了!”
謝易芯急轉(zhuǎn)回頭!斑誰?”
由他的表情,她大概猜到了他是怎么想的。
拜托!她看起來像是這么隨便的人嗎?
頓時萬分火大,她兇巴巴的走向他,將內(nèi)褲丟到他手上,瞪他一眼,“送給你穿!”
說完,她轉(zhuǎn)身走。
“易芯!”他大聲喊她,不明白她突然生什么氣。
她回過頭,再次狠狠的瞪他。
“大色狼!”
砰!房門關(guān)上。
“剛才還好好的,怎么說發(fā)脾氣就發(fā)脾氣?真是!咦?這件內(nèi)褲怎么標簽還在?”
他左右翻看了一下。新的?
哎呀!糟了,他是不是弄錯了!
他急急跑到房前敲著門。
“易芯、易芯,開門呀!”
哼!謝易芯瞪了門板一眼,本來打算永遠不理他的,但是兩只腳還是不由自主的走了過去。
門輕輕的打開,她噘著嘴瞪他。
“對不起,我誤會了!”
發(fā)現(xiàn)這并不是另一個男人的內(nèi)褲,他有說不出的高興。
“你知不知道你的誤會造成我多大的傷害?難道在你的眼里,我就這么隨便?”
她還在生氣。
“所以我才會跟你說對不起啊!”他軟言軟語的哄著,走上前摟過她的肩膀。
“吃早餐的時候生氣會消化不良,一整天心情也會不好。”
“那你還惹我?”用力的往他肩膀槌了一下,他做出吃痛的表情。
“痛死活該!”她賭氣的說。
“其實這也不能全怪我,誰知道你為什么要在陽臺上掛件男性內(nèi)褲,如果換成是你,你會怎么想?”他申冤。
“我……”她語塞,瞪他!澳鞘瞧牌沤涛业姆郎砻卦E,婆婆說一個女孩子獨居不安全,所以才要掛件男人內(nèi)褲,杜絕宵小入侵。”
“哦!原來如此。”
他這才恍然大悟,但還是覺得很好笑,自己為了這件內(nèi)褲的存在,還痛苦了好些時候。
“這有什么好笑的,你真邪惡!”
惱羞成怒的推開他奔進飯廳,卻換來他更大的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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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圣昊和謝易芯的感情在穩(wěn)定中成長,而另一方面,亞圣的問題卻令尹圣昊感到憂心忡仲。
近來,尹振華的動作頻頻,先是發(fā)布假消息炒作股票,接著又大量吸金,準備吃下其他董事群的股份,這些動作對亞圣的形象可謂百害而無一益,外界紛紛揣測亞圣面臨財務危機,將會有一次大規(guī)模的董事變革。
而更糟糕的是,曲連盛在這個時候,不但沒有輔佐、勸諫,還利用尹振華對尹圣昊的不信任,加以煽風點火,從中謀取私利,發(fā)了一筆為數(shù)不小的橫財。
尹圣昊曾為此事回去見尹振華,試著讓父親了解他回臺并非與他敵對,而是希望能輔佐他,共同為亞圣努力,但尹振華根本就不相信!
深思熟慮之后,尹圣昊認為唯今之計,只能找出曲連盛舞弊的有力證據(jù),利用董事會將他解雇,削減父親的勢力,再慢慢的以時間來印證他的用心。
“很好,非常好,你做得好極了!”
曲連盛滿意的翻看謝易芯所做的估價單,有了這些估價單,他又可以大賺一筆!
依曲連盛的看法,在不久的將來,尹振華和尹圣昊這對父子,必定會有一場董座之爭。
到時候,若不幸由尹圣昊得位,他一定會逼他離開亞圣,所以在不知道最后結(jié)果的情形下,他當然是能撈多少是多少,及時行樂才是聰明人!
“總經(jīng)理,我在整理這些資料的時候發(fā)現(xiàn),有些帳目的明細很模糊,還有你看,這里……”
“這都是一些小事。”曲連盛很快的打斷她,并嚴厲的苛責,“你要記住一點,做大生意絕對不可以小鼻子、小眼睛,我們要看的是大方向,重點是這筆生意到底賺了沒有,或賺了多少,而不是像在菜市場買菜似的,一一細問蔬菜一斤多少錢!”
雖然她覺得計算估價單和買菜根本是兩回事,不能相提并論,但是她不敢反駁。
曲連盛看了她一眼,又緩和口氣安撫道:
“從你進公司后,表現(xiàn)一直非常出色,你也知道我非常信任你,才會把這些資料交給你整理,要不然,我怎么不交給胡秘書呢?她還是你的直屬主管不是嗎?你以為我為什么要這么做呢?當然是因為我知道你是個可以提拔的人才,所以你要好好的努力,才不會枉費我的用心!”他說得好像他是謝易芯的大恩人似的。
而謝易芯還真的滿心感激。
“是,謝謝總經(jīng)理!彼翢o心機的充滿感恩。
“嗯,你能明白我的苦心就好!彼呱锨叭ヅ呐乃募绨颉
就在這時,內(nèi)線電話傳來胡麗晶嬌滴滴的聲音:
“總經(jīng)理,副總經(jīng)理找你……哦,他人已經(jīng)進去了!”
尹圣昊大步踏進曲連盛的辦公室,不期然見到謝易芯后,他頓時一愣。
謝易芯也同時愣住。
胡麗晶由后追了過來,一頭就往尹圣昊僵硬的背脊撞了上去。
“哎唷,痛死我了!”
胡麗晶的嬌呼讓尹圣昊和謝易芯有了回神的時機,而胡麗晶則利用機會向尹圣昊展現(xiàn)她的女性魅力。
“副總經(jīng)理,你怎么走著走著,突然停了下來?你看,你把我胸口撞得好疼哩!”一邊說還一邊揉著她傲人的胸部,一雙涂滿眼影的丹鳳眼在尹圣昊的面前猛眨著。
曲連盛瞪了胡麗晶一眼,斥道:“你沒事跟進來做什么?”
謝易芯的表情充滿了困惑,她皺著眉頭看他,眼神似在問:你是副總經(jīng)理,真的嗎?為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
尹圣昊的表情很僵硬,現(xiàn)在的時間點太差,他明知道易芯急需要安撫,然在曲連盛的面前,他卻什么都不能做。
他視同陌生人的態(tài)度讓謝易芯很受傷,直覺有股淚水就要涌出,她低了低頭,拼命的忍住。
“總經(jīng)理,我回辦公室去了。”謝易芯對曲連盛說,刻意不去看尹圣昊。
尹圣昊深深的看著她,希望她能再抬起頭來看他,并且看出他的為難,他今晚一定會好好的向她解釋,但是謝易芯根本不看他,她打算就這樣低著頭由他身旁離去。
實在沒辦法了,他一把拉住她的手。
“易芯!”
除了謝易芯,其余的兩人都瞪大眼睛,愣住!
“副總經(jīng)理,請問你有什么事嗎?”謝易芯賭氣地說,瞪著他的眼睛里有著水霧。
“你——”他嘆了口氣!安灰谶@里,我們到外面去說!
“哎呀,原來兩位早就認識啊?”曲連盛及時出聲,喊住了正往外走的兩人。
曲連盛走上前來,笑得狡點,一雙充滿算計的眼睛打量著謝易芯。
該死,他居然出了這么大的疏忽!
“你看看我真糊涂,原來謝小姐是圣昊安排在我身邊的眼線,我卻一點都不知道。哈哈,你們怎么啦?我只是開個玩笑,你們不會認真了吧?”
謝易芯生氣的加以否認:“不是的,總經(jīng)理,我跟他一點關(guān)系都沒有!”
尹圣昊用力握住她的手腕,表情繃得很緊,雖然他知道她為什么會這么說,但是他并不想與她撇清關(guān)系。
狡猾的曲連盛眼色一轉(zhuǎn),自然是嗅出了兩人的不尋常,不過從這情形看來,謝易芯應該不是尹圣昊刻意安排的眼線。那么,尹圣昊對那些估價單的事,也應該毫不知情吧?
“哈哈,別緊張、別緊張,我說了我只是開個玩笑而已!彼呐闹x易芯的肩,一雙狡猾的眼睛卻看著尹圣昊。
“這樣也好,本來我還傷腦筋該怎么消除咱們之間的沖突,不過既然我的身邊有你的人,我想就算我這里真出了問題,你也不能說完全沒有責任是吧?哦,當然了,我的意思絕不是說你派人在我這里做了手腳……哈哈哈,你看,都是自己人,我講到哪里去了!”
曲連盛的話,一方面測試著尹圣昊到底知道了多少,一方面又將他和謝易芯拖下水,他打的如意算盤是,以后就算尹圣昊發(fā)現(xiàn)了估價單做假,謝易芯也逃不了干系!
尹圣昊聽出曲連盛話里有話,心中有了不祥的預感。
“別耍心機,”他警告。“我等一下回來找你。”
謝易芯在不甘不愿下被尹圣昊拖了出去。
他把她帶出公司,到了附近的一家咖啡廳。
謝易芯趁著他向服務小姐點餐的時候,站起來走人!
“易芯!”他追過來拉住她的手!皠e走,我知道你現(xiàn)在很生氣,但請先聽我解釋好嗎?”
“有什么好解釋的?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知道了,你是副總經(jīng)理。真是不好意思,以前不知道,冒犯你了!”謝易芯想抽回手,卻被尹圣昊牢牢抓住。
她瞪他!拔乙厝ド习嗔,你是副總經(jīng)理,當然可以在上班時間喝咖啡,但是我不一樣,我只是一個小小的秘書助理,沒這么大的權(quán)力!”她用力的推他,試圖推開他的手。
他握得更牢。“別鬧了,快點坐下。”將她拉了回來,強迫地把她按回座位上,“我不是故意瞞你的……”
“對,你當然不是故意的,你是心存惡意,你把我當成一則笑話,以娛樂你枯燥乏味的生活!”
“謝易芯!”他嚴厲的喊住她的名字。
她噘起嘴來,嘴唇抖動了兩下,跟著眼淚就不聽使喚的掉了下來。
她好難過……
為什么騙她的人是他?為什么他要騙她?是因為他們身分懸殊嗎?那他干嘛還要騙她說他喜歡她?
“你好可惡!”她好氣他把她當白癡一樣要。
尹圣昊嘆了一口氣,掏出一條手帕給她,“我沒有想到事情會這么嚴重,我只是想……”
“夠了,我不要聽!”她吼,拿著手帕干眼淚,突然又想到手帕是他的,立刻遞還給他,“手帕還給你,我以后再也不要用你的東西!”
“你一定要這個樣子嗎?”他也有點火氣了。
明明是一件沒啥大不了的事情,有必要發(fā)這么大的脾氣嗎?
有些時候,女人真的是不可理喻!
他還兇她?做錯事的人還敢兇人?
謝易芯生氣的站起來。
“你要去哪里?”
“我覺得我們已經(jīng)沒有什么話好說了,你是副總經(jīng)理,哦,對了!”她又突然想起來,“你不只是副總經(jīng)理,還是老板的兒子,不過我覺得你真是奇怪,既然你是老板的兒子,那你干嘛放著豪門大宅不住,偏偏可惡的和我搶一間小公寓?”她覺得這整件事情毫無邏輯,搞不好從頭到尾都只是一場惡作劇!昂茫F(xiàn)在我問你,你搬不搬出去?如果你不搬,那我搬!”
他沒想到她居然提出這樣的條件。
“你的意思是,我們結(jié)束了?”他痛心的問。
結(jié)束?她說了結(jié)束嗎?
她忍住又將要奪眶的淚水,“對,我們結(jié)束了!”她賭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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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婦人一整個晚上都在注意著她那個難得回家的外孫女,看來,她又有心事了!
只是這回似乎很嚴重,因為她的寶貝孫女連最起碼的偽裝笑容都不見了,也沒有窩在她的身邊撒嬌,下午一回來就獨自蜷縮在沙發(fā)上,一直到現(xiàn)在。
外婆將碗筷擺好,回過頭去喊著:“丫頭,咱們要開飯羅!”
謝易芯失了神似的,完全沒有動靜。
輕輕的嘆了一口氣,外婆走向她,“丫頭,說出來吧!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天要塌下來的大事?”
“婆婆……”才喊了一聲婆婆,她就忍不住哭了出來。
“哎呀,真是天要塌下來了不成?好了,好了,別哭,有什么委屈統(tǒng)統(tǒng)說出來給婆婆聽!”
悶了一整天,謝易芯再也憋不住了,娓娓的說出她與尹圣昊從租屋爭執(zhí)開始,一連串的情形,以及他們近來的發(fā)展,到今天發(fā)現(xiàn)真相之后大吵了一架。
她一邊哭一邊說,模樣委屈極了!
老婦人則是一邊聽一邊點頭,眉開眼笑,高興得不得了,只是聽到最后吵架的部分,眉頭皺了皺。
“你太小題大作了!”外婆做出結(jié)論。
“什么?”謝易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婆婆居然沒有站在她這一邊?
她不服氣的反駁:
“他故意欺騙我,把我當白癡耍,我卻什么都不知道,還在他面前批評董事長的兒子,結(jié)果弄到后來,那個人居然就是他,可是那個時候他卻一點都沒有生氣,他這個人心機好重!”
“你真這樣想?”外婆打斜眼睨她!澳呛醚剑热荒阏J為他那么壞,那以后就不要理他好了,反正你都已經(jīng)和他分手了,了不起明天去把工作辭了,以后就再也不會看見他了。”
外婆故意把話說得一派輕松,果然,她看見謝易芯皺起了眉頭,一副非常難過的模樣。
“好啦!氣也氣啦,哭也哭啦,咱們別再想他,來吃飯吧!”說著,轉(zhuǎn)身準備往飯桌的方向走。
“婆婆……”
謝易芯拉住外婆的手,一雙美麗的眼睛無助的盯視著外婆,看起來分外惹人愛憐。
“不是這樣的……其實他才沒有那么壞,如果他真有那么壞就好了……”說著,她又哽咽了起來,“他對我真的很好,除了婆婆以外,他是世界上對我最好的人,我根本就不想和他生氣……但是我還是好氣、好氣!”
外婆笑了,眉眼間的線條變得好柔、好柔。
“傻丫頭,你這不叫生氣,你只是一時沒有辦法接受罷了!”
“什么意思,我聽不懂?”謝易芯好疑惑。
外婆坐到謝易芯的身邊,把她摟了過來,將她的頭按靠在胸前。
“因為你在乎他、依賴他、習慣了他的存在,你以為他是我們這種平凡人,所以你愛他愛得自然而沒有包袱、沒有負擔,然后今天你卻突然發(fā)現(xiàn),原來事實不是這個樣子,原來他不是屬于我們這種人,而是更高層級的人,而那個層級讓你感到恐懼、有壓力,所以你基于自衛(wèi)做出了反彈,甚至排斥,你不給他解釋的機會就足以證明這一點,因為你想逃避問題。”
“是這樣嗎……”謝易芯的眼瞳充滿了迷惑。
“那么我要怎么做呢?”
“聽聽他的解釋呀,我相信那個男人百分之百是愛你的,如果不愛一個人,是沒有辦法為對方做這樣的付出!逼牌艩科鹚氖郑瑩苤氖种割^!吧巧咸旖o予的,生長在什么樣的家庭是無法選澤的,但是幸福卻可以。
老天爺很公平,它給了我們一輩子,先是主宰了我們的前半生,然后再給我們后半生的選擇,而這種選擇是需要智慧的。孩子,身分背景不是重點,重點是這個男人值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