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問清楚阿寶為什么逃離雷家之前,雷焰笙便知道劉青云是女人,但那是在一場極大的混亂下知曉。
他因為不滿劉青云把事情都推給阿寶去承擔而看不起劉青云,又在她想拍拍屁股走人的時候揪住她,然后狠狠的給她一拳。
即使長得高大,劉青云可還是女人家,哪禁得起這一拳,所以馬上就倒得東倒西歪,在旁人一陣高呼叫喊之下,他聽到阿寶對他大罵--
“你怎么可以打女人?”
“女人?”
當他知道劉青云是女人時,錯誤已經鑄成,所以他只能極力為自己的沖動行為道歉。
“我真的很抱歉,我以為你是男人,我以為你想……”
“以為我想對阿寶始亂終棄?”劉青云倒不是那么氣,只是覺得有點倒霉又有點好笑罷了!罢娴暮鼙!”
“算了,又不是頭一回被當成男人,我已經習慣了!
“太便宜他了啦!”阿寶指著亂出手的雷焰笙罵,“你以為你的拳頭很硬是不是?”
“我不是那種意思,你知道的……”
阿寶反唇相稽道:“我為什么要知道?你又不是我的啥人,我有什么義務要知道你的想法呢?”
怎么看這都像小倆口鬧別扭,劉青云曾喜歡過人,所以會比較容易察覺出來阿寶和雷焰笙的狀況,再說,他們簡直就是寶爸和寶媽的翻版,天生絕配。
“你們回去吧!
“你不是說要收留我嗎?為什么又叫我回去?”阿寶不依的叫。
劉青云一針見血地指出,“家丑不可外揚,這道理你不懂嗎?”
雷焰笙很贊同的附和著,“對啦!劉小姐說的沒錯,有什么話、什么誤會我們回去再說,好不好?”
“雷先生,請你搞清楚,那是你家不是我家,就算要回去,我也要回我家,而不是你家!
寶爸最最贊同這句話,他拍著阿寶的頭,贊許的說:“我的阿寶總算開竅,知道家還是自己的好,像你這種男人根本不能招惹,我們家阿寶會被你給污染!
“寶爸!”雷焰笙突然大喊。
嚇著旁人,也嚇著寶爸,他防備的瞪著雷焰笙問:“干么,大吼大叫的想要造反嗎?”
“沒有,我只是要告訴你,阿寶我帶走了!
趁寶爸還沒有反應過來,雷焰笙已經拉著阿寶逃離現場。
等寶爸回神過來,他的阿寶已經被雷焰笙拉走,氣得他大叫,“我要報警!我要報警!”
寶媽竊笑的問:“用什么名目呢?”
“綁架!”當然這只是他的氣話,阿寶又不是未成年的小孩。
他的阿寶已經到了用自己羽翼飛翔的時候,雖然寶爸不愿意承認,但是他比誰都清楚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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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寶也認為自己被綁架了,但這個綁匪長得太帥,所以如果他真的是綁匪,說不定還會讓人為他意亂情迷。
但是,阿寶沒有被愛情沖昏頭,她知道他們之間的問題還在,她沒有開放到和個男人同居或者當人家的地下情人,沒有保障的愛情一點都不能滿足她。
“我告訴你,我不會讓你再對我亂來!
“我知道!
“那就快點把我送回原來的地方!
“不可能。”雷焰笙斬釘截鐵的告訴她答案。
阿寶難以實信的瞪大眼,氣急敗壞的問他,“那你到底是什么意思?當真想要我當你的女人嗎?”
“當然是真的!
“我也當真,你想都不要想我會答應你那齷齪的提議!彼苡泄菤獾恼f著,“你以為我阿寶沒有愛人是不是?你太小看我了!”
“我知道,追你阿寶小姐的男人滿街跑。”
阿寶神氣的挺挺胸說:“你知道就好,少自以為是的認為你是最特別!
“但我確實是最特別!
“說了老半天你還是那么自戀,要我怎么說……”
車子突然煞住,雷焰笙以正經八百的語氣問她,“你真的那么不屑和我在一起?討厭我到想要從我身旁逃開?”
為什么老是學不乖呢?明知道不可以看他的眼睛,但阿寶還是來不及避開,不過,這或許只是一個借口,一個她用來逃避自己軟弱的最好借口也說不定。
“說話,為什么不回答?”雷焰笙逼向她,追問著。
為了不讓自己軟弱下去,阿寶很勇敢的回視他,“不要繼續對我用這招,我不會再上當了,如果你碰了我,只會讓我更討厭你!”
看著她冷然的眼神,雷焰笙挫敗下來,他退回駕駛座,把視線調轉向前方,“你是我見過最冷血的女人!
明明就是挖苦、埋怨的話,但是阿寶卻對他說:“謝謝!
“你還是要去大陸,但是我不會和你去,就如你希望的,我會和你保持距離,所以你大可以放心的去履行你的合約,要不然我只好公事公辦。”
這回,看來是徹底的完了,阿寶告訴自己該感謝老天爺讓她逃開這場感情的戰爭,但是她卻發現自己的眼淚在胸口不停的泛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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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寶請寶爸、寶媽吃飯,因為等一下他們就要搭飛機回高雄,而她也即將要去海峽的彼岸。
但寶媽說要吃麥當勞,寶爸卻鐘情于肯德基的卡啦雞腿堡,所以一路上為了這個兩人又有得吵。
“阿寶,干脆老爸和你一起去大陸吧!”寶爸很舍不得阿寶,想自己親自陪她去大陸,好就近照顧她。
阿寶笑著安慰他,“又不是去天涯海角,再說老媽也要你照顧,你當真可以丟下她不管?”
“這女人根本不把我當成丈夫,人家說丈夫是女人的天,她老是和我吵,這像話嗎?”他這只是負氣的話,其實他們沒吵才會睡不安穩呢。
寶媽也不甘示弱,反唇相稽著,“你就只會煩你女兒,對她百依百順,為什么對老婆不能好一點呢?”
“老爸、老媽,拜托你們可不可以暫時不要吵?”
“不吵我就想要哭,你想看我哭嗎?”寶爸一臉難過的問著。
“那你們還是繼續辯論得好!卑氉钆滤习謥磉@套,所以只好贊同戰爭繼續。
但是寶媽卻突然哭起來,嚇得寶爸緊張得要命,“你干么啦?沒事哭什么哭?我又不是真的要丟下你不管,別哭了!”
“我管你是不是要丟下我,我只是想我們阿寶一個人這樣東奔西跑的很危險,你沒聽說大陸的治安很壞嗎?他們似乎很喜歡找臺灣人下毒手,我想到她要這樣一個人去那里工作就不放心!”
“老媽,沒事啦!我會把自己照顧得很好,不會讓自己有機會碰上危險,下了班我會乖乖的待在家里不出去,晚上我也會盡量不出門,這樣你還不放心嗎?”阿寶極盡所能的安慰父母。
“你,我們當然是很放心,但是別人呢?你可以制止別人對你有非分之想嗎?”
“那個……”除了可以承諾自己的行為不偏差,其他阿寶也無法給予肯定的答案,她母親的擔心并不是多余,一個女孩只身在外已經很危險,更何況是在大陸,之前的新聞已經鬧得風風雨雨,聽得人真的會起雞皮疙瘩,但這是她的選擇,如果違約,就會連累父母,她不愿意當個逃避現實的人,只能硬著頭皮去面對。
“還是我跟你去好了,寶媽,你覺得呢?”
“干脆我們一起去好了!睂殝屘嶙h。
阿寶莞爾失笑,對父母的疼愛她很感動,但是沒有人出去工作還要攜家帶眷。
“別這樣,我答應天天打電話給你們,或者你們可以打電話給我,這樣也可以確認我是否平安,再說,你們都沒有辦臺胞證,也來不及和我一道去!
“那我們就快點去辦嘛!”
阿寶垮著臉苦笑道:“不要啦!人家會笑我長不大啦!”
“管人家怎么說,你是我們的寶,我們可不想讓你遇到任何麻煩,而且,還有個問題人物在,他在你就更危險了!
阿寶知道寶爸說的是誰,但她很快的告訴他,“他不會去,所以如果你是怕我被他給拐了,那么你大可放心!
但,這只是欺騙自己的托辭,她的心早就淪陷了,不只是她,旁觀者也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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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焰笙像是失蹤似的,連阿寶要去機場都是派公司的車子來接送,不過在她準備出門的時候,手機卻響了,而電話的那頭低而輕的氣息聲是她所熟悉的。
“喂,哪位?為什么不說話?”
“嗯……”電話那頭只是哼了一聲,可是卻從旁邊跑出另一個女人的叫喊。
“笙,你快點來嘛!水要冷了!”阿寶聽得出來那是張雪香的聲音。
原來他最后還是和張雪香在一起,阿寶的心在剛聽到張雪香的聲音時,被狠狠的撞了一下,痛得她想要大哭。
“再不說話我就要掛了喔!”阿寶盡量保持冷靜沉著的語調。
“你聽到了吧?”雷焰笙終于問她。
她知道他問的是什么,但只是輕哼一聲。
“你不要以為自己真的是很特別!
他現在是在報復嗎?報復她對他的漠視、拒絕他的求愛?
阿寶認了,對著電話的那頭說:“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自己并不特別,所以也不會把你說過的當真!
電話那頭傳來雷焰笙冷淡的笑。
聽見張雪香又在叫了,她催促他,“快點去安撫你的女人吧!她很重要吧?”一個有錢的小姐,很門當戶對,他們是注定要在一起,而她和他,只不過是惡作劇下的一個誤會罷了。
“我喜歡讓女人等,愈是讓她們得不到,她們愈會對我百依百順。”
“男人這樣可是很要不得。 卑氶_始以往常輕松的口吻輕斥他的作風不對,“小心哪一天死在女人手中,到時候看你怎么辦?”
“連要出門了都要訓我才甘心嗎?”
她不以為然的反問:“你打電話來不就是希望我訓你一頓嗎?”
電話那頭傳來大笑聲。
阿寶不解的問:“笑什么?”
“笑是因為好像被你給說中,大概我有被虐待狂吧!”
“那可以告訴你的女人,她們會很愿意虐待你。”
“你為什么就不愿意呢?”
阿寶假裝沒有聽到,笑著對他說:“早點娶了張雪香吧!我想你們兩家的父母都希望早點看到你們定下來吧?”
“管家婆,我結婚你又沒有得到什么好處,干么那么積極?”
“好處?”她頓了頓才說:“當然有好處,張小姐以后定不會再對我有任何敵意,那不是很大的好處嗎?”
聽到張雪香的再度叫喚,阿寶的心情變得很復雜,想要對著話筒大罵,雷焰笙是個沒有節操的男人,既然放不開其他女人,為什么又要來招惹她?
但是,最后她還是放下了愛人的感覺,以平靜的語氣說:“該掛電話了吧?”
“我送你到機場。”
阿寶知道他指的當然是用電話,這若是以其他角度來看,該說是很浪漫吧?但是她卻很殺風景的說著,“通話費很貴,別這么浪費了!
“不解風情的女人!崩籽骟闲αR她。
看,他們就是可以這么輕松的對話,也許他們其實很適合當朋友,只是不適合當情人。
“結婚的時候,記得請我喝喜酒喔!”
若真有那個女人,也只會是她,雷焰笙想要這樣說,但嘴里卻只是說:“那當然,你是我的得力助手嘛!”
明明就很多話要說,但是愈想說就愈說不出來,直到聽見張雪香又再度叫喚他。
阿寶有點哽咽的說:“張小姐等得不耐煩了,你快去吧,我要掛了……”
“等等……”
但,電話終于還是收不到訊號而宣告中斷。
而阿寶,在闔上電話的蓋子之前,淚水還是不聽使喚的垂落雙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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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雪香從浴室走出來,她已經洗好澡,全身香噴噴的,還特地買了最貴的入浴香精來洗澡,目的是要讓雷焰笙抗拒不了她身體做出的引誘。
但是她卻看見雷焰笙正抓著他的外套往外走。
“笙,你要去哪里?”
“去機場!彼坏幕卮稹
“去機場干么,我們不要做嗎?”
“我從沒有說過我要和你做。”雷焰笙很冷酷的指明,“從剛才開始一直都是你一頭熱的以為。”
張雪香喘著氣,氣憤的大叫,“可是你并沒有拒絕啊?”
“不回答并不代表答應吧?”
“可是……”
“我是不是沒有告訴你?”
“告訴我什么?”
雷焰笙直截了當的說:“游戲結束了!
“什么?”
“我已經不想再玩這種性愛游戲,所以游戲結束了,你可以轉換對象,但絕對不會是我,我相信你定能輕而易舉的找到!
事實上,張雪香從來就不缺游戲的對象。
但是,雷焰笙是最好的一個,而且在游戲之外,他還是最能襯托出她美麗以及高貴身份的男人,他們兩家的事業都如日中天,沒有任何男人比他更適合她了。
所以,她上前攀住他頸項,不放棄的說:“既然你厭煩了游戲,那我們就來真的嘛!”
“很抱歉。”
“什么意思?”張雪香怔愣的問。
雷焰笙拉下她的手,“我已經沒有那種興趣了,不管是來真的還是游戲,我都不再奉陪。”
無法理解這番話,她激動的追問:“到底為什么?我們不是約定好了嗎?如果結婚一定要得對方才可以!
“那是你的提議!
“但是你從來沒有否定過我的提議!
雷焰笙笑著搖頭,“你還是沒有聽懂,沒有回答或者是不否定都不代表同意,而現在我給你肯定的答案,我們是不會有可能了。”
“我不同意,你是我的男人,所以沒有我的允許,你哪里都不能去!
張雪香和他一樣,都被寵壞了,對人生的態度不夠認真,所以老是以為世界只為自己轉動,可以唯我獨尊,但那是不成的,真正愛上一個人之后他才懂,原來事情并不是可以完全控制在自己手上。
“你也收收心吧,別再玩下去,像你那種玩法,不會有好結果的!
“你說的好聽,要甩了我還說得那么好聽干什么?”張雪香歇斯底里的叫道。
“隨便你聽不聽,我的話說到這里。”
“不,你不能走,我不讓你走。”她扯住他,埋怨著,“你怎么能這么對待我?再怎么說我家都是有頭有臉的,在社會上的地位可不比雷家低,你這樣甩開我,教我的臉要往哪里放?”
她會在乎面子問題嗎?他可不認為,以她放浪形骸的處事作風,連男人都要自嘆弗如,所以貞操名節的問題絕對不會干擾到她。
雷焰笙再度扯開她的手,冷淡而且冷冽地說著,“我不想扯破臉,我們好聚好散。”
張雪香對著他的背影大喊,“你要是敢走出這扇門,我會讓你后悔莫及!
無論她再怎么威脅都留不住雷焰笙,他跨大步走出那扇門,并且順手將門用力的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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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場上,人潮雖多,阿寶的心情卻是格外寂寞,這是她不要她爸媽來送機的結果,她原本是不想面對別離的傷痛,卻反而惹來一陣的欷吁,尤其是電話斷了之后,她更覺得有股重重的失落感。
就在她咳聲嘆氣的望著前方時,突然看到一個再熟悉不過的身影掠過。
可她不認為自己已經老到眼花,反而認為是想得太多所致,但是,等她再看個仔細,那身影還真的是雷焰笙。
他的身影由遠至近,然后矗立于她面前。
阿寶怕這只是可笑的白日夢,一開口就會發現夢境變成現實,所以只是望著他而遲遲不愿意開口。
“看到我怎么一點興奮的表情都沒有呢?”雷焰笙打趣的問。
連聲音都有了,阿寶才相信這應該不是夢境,但卻又狐疑起來,“你為什么在這里?”
“我說過要送你到機場!
阿寶想起他說的很浪漫的話,他要用電話送她到機場,但是她并沒有把他的話當真,而電話也中斷,所以,她已經絕望了。
可是,他又來了,又來搞亂她的心緒,在他剛剛上完女人的床之后,為什么還要來這里呢?在她已經決定不和他有任何牽扯的現在,他到底來干什么?
是為了傷害她嗎?
如果是,那么他確實做到了,她無法不把電話中聽到的曖昧話語給遺忘,那實在太像魔音穿耳了。
“何必浪費那個時間,反正我也沒有當真!
“但我是當真的!
他一本正經的神情讓阿寶忍不住要相信他的話。但是,她又想到他是花花公子雷焰笙,剛剛才從另一個女人的溫柔鄉趕過來,像他的話如果信了,笨的是她。
“你當不當真都和我沒有關系!
“我想過了!
“什么?”
“我說過要放棄,但是,現在我不想放棄了。”
阿寶莫名的問:“什么?”
她是真的不知道,不知道他葫蘆里賣著什么膏藥,不知道他哪一句話可以相信。
“我說過要放棄你,但是現在我改變主意了!
知道他說什么,但是聽著他大膽的告白,阿寶的臉驀地一紅,緊張的轉開頭說:“我管你那么多,你想要做什么沒必要告訴我!
“但是你非知道不可!
阿寶沒有勇氣繼續聽下去,因為怕自己輕而易舉就被他擄獲芳心,又怕最后會落得只能躲在角落里哭泣的下場,她揮著手說:“別對我說任何話,我不會當真的。”
但是,她的手在空中被攔截了,他緊緊握著她,手心的溫熱傳抵她的手心,令她的心為之一震。
原來牽手就是這種感覺,很溫暖,他厚實的手讓她感覺到一股意想不到的放心。
抽不回自己的手,她只好回頭看他,想叫他放開她,卻聽到他說--
“現在讓你先去大陸,我處理好這里的事情會過去找你!
“我不……”她想要說出違心之論,卻被他阻斷了。
雷焰笙繼續說著,“我一定會去找你,到時候我就再也不會放開你了。”
太霸道了,但是卻深深的打動阿寶的心,可是,他放得開嗎?這個花花世界他可以放得開嗎?她不認為。
“放棄眾女人,你絕對是做不到!彼嘈Φ某榛厥郑~步遠離他,朝另一個未知的世界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