貳嫁新娘 第六章 作者:凌玫玫 |
莫堯?qū)W捧著書又出現(xiàn)在蘅蕪樓,華兒在石桌前正津津有味讀著李煜的作品。 紅惜瞧見他,趕上前一擋。 “你怎么又來?想再害死我們家小姐?” “紅惜,不得無禮!比A兒輕斥道。 “我當(dāng)然得來!彼筘葚葑谌A兒身旁。“我可是華兒堂嫂的老師! “萬一少爺來了……”紅惜說。 “來又如何?反正我們之間清清白白。我若從此不來,才是此地?zé)o銀三百兩,讓他以為我默認(rèn)了。” “小姐……”紅惜看著華兒,等候她的意思。 華兒唇畔漫著淡淡笑意!皥?qū)W說的沒錯,我們之間沒有不可告人的事。況且,我還想多了解一下李后主的作品、人格,趕走了這個老師,不就沒得學(xué)了! “華兒堂嫂果然明理!蹦獔?qū)W得意瞧著紅惜,紅惜別開臉,不多言!皩α,堂嫂,堂哥昨晚沒有為難你吧?” 華兒垂眸搖首,憶起莫堯皇的舉動,兩頰不禁染上淺緋。 “他……只有氣沖沖獨(dú)自和衣上床就寢。” 唉?那今早她怎么躺在床上?她昨晚明明趴在桌上! 華兒現(xiàn)在才想到這個疑問。 “幸好!我真怕堂哥不講理! 此時,不遠(yuǎn)處浮現(xiàn)兩個身影,伴隨著憤怒的嗓門。 “你們莫少爺當(dāng)我是什么東西?我親自登門拜訪,他連個鬼影子都沒有! “非常抱歉,少爺恰巧出門辦事,一段時間后就會回來。”呂老總管不卑不亢地解釋。 “哼!是嗎?難得我想要好好瞧瞧我這姐夫,他卻不見人影!卑淄湫Φ,語氣里全然沒有尊敬二字。 “請白少爺息怒,五姨太的居處就在前面,您應(yīng)該非常思念她,我立刻領(lǐng)您前去!眳卫峡偣芮擅畹夭硪圃掝}。 白彤弓抬高眉,對面前的老頭兒依然不具好感。 反正莫家人不都一副死德行! 呂老總管領(lǐng)著白彤弓來到衡蕪樓。 “彤弓!你怎么來了?”看到久違不見的么弟,華兒幾乎熱淚盈眶。 不同于剛才特意的高傲,白彤弓回復(fù)成原有的表情,燦爛的笑顏掛在臉上,奔上前給了華兒一個大大的擁抱。 “大姐,我好想你!你在這里過得好不好?莫堯皇那家伙有沒有欺負(fù)你?莫府人對你如何?”一連串的問句頓時令華兒啞口。 她嫣然一笑,摸摸因著急詢問而漲紅臉的彤弓。 “一下子丟給我這么多疑問,我得喘口氣才回答得完。” “我擔(dān)心你啊……”白彤弓瞟瞟華兒身后,發(fā)覺多出一個陌生人物。 他步向莫堯?qū)W。“你是誰?長工嗎?” “彤弓,堯?qū)W是莫少爺?shù)奶玫!?br /> “喔——”彤弓故意拖長尾音!跋氡啬惚饶獔蚧室埠貌坏侥睦锶。” “彤弓”華兒沒想到彤弓如此直接。 “當(dāng)然!”莫堯?qū)W搔搔頭,豪爽地肯定!拔也贿^是個連前途都茫然的窮酸丁,哪比得上我堂哥?” 彤弓有種被人將了一軍的感覺。 “我想不打擾二位了,我和老總管就告辭了。” 彤弓望著二人身影遠(yuǎn)去,思考半晌。 “莫家人也不全然討人厭嘛!” “堯?qū)W與老總管都待我相當(dāng)和善,事實(shí)上,在莫府的生活我過得不錯!比A兒張大清澈的褐眸,企圖讓彤弓信服。 “真的嗎?莫堯皇呢?他待你怎樣?沒有欺負(fù)你吧?”彤弓半信半疑的。 “他……他人不錯啊!”華兒只能回以籠統(tǒng)的答案,按著胸口不明原因的心跳加速。 似乎提及他,她的心頭就有些異狀出現(xiàn)。 恐懼嗎?好像不是……“紅惜!你說,我大姐究竟在這里好不好?”彤弓轉(zhuǎn)向紅惜求證。 突然被點(diǎn)名的紅惜,平日的氣勢馬上滅了大半。在彤弓面前,不論做什么說什么,紅惜總是手足無措。 “小、小姐她……她……”紅惜結(jié)結(jié)巴巴的。 “彤弓,你不要為難她了!比A兒適時救了紅惜一把!澳闶裁磿r候回來的?” “講到這我就有氣!”彤弓一掌泄恨于石桌。“我出門辦事才一個半月,爹居然就這樣把你嫁出去,而且對像還是莫堯皇。全宜豐縣誰不曉得他逼死了兩個老婆?爹分明存心把你送進(jìn)獅子口!” “看你的樣子,鐵定跟爹吵了一大架吧!”熟知彤弓個性的華兒,用膝蓋猜也猜得出過程。 “能不吵嗎?你也好,二姐也罷,嫁誰都可以,為什么偏偏挑中莫堯皇?爹除了錢以外,什么都看不見嗎?” 華兒鎖緊眉頭,無言以對。 “搞得你嫁入莫府、二姐下落不明!蓖а婪薹拚f道。 “小昱還未尋著嗎?”華兒焦急攫住彤弓的手臂,問。 “連續(xù)好幾天派長工幾乎搜遍了整座山,依然無消無息! “爹仍不肯報官?”華兒不敢置信,都什么時候了,他……“他死都不肯,說什么一旦告知官府,不就擺明了他欺騙莫堯皇,莫堯皇不會放過他等等的混帳話!”彤弓鄙蔑地說道!鞍萃校e嫁的消息早如火如荼傳開,現(xiàn)在宜豐縣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什么?外頭知道了?”她以為莫府人該會守口如瓶,畢竟事關(guān)莫堯皇的面子。 “你和莫堯皇現(xiàn)在可是眾人熱烈討論的話題。” 華兒木然,忡忡之感霎時淹沒她。 不用說,莫堯皇一定也曉得這情形。如此一來,她豈不是害他成為大伙的笑柄嗎? 一瞧華兒的表情,彤弓立即明白她的心思。 “錯不在你,你有何不好?一張面皮能代表什么?娶到你是他的榮幸!” “是我先虧欠他的,害他娶不到小昱……” “大姐,你可不可以不要每次都把所有過錯往身上攬?你的個性不能改一改嗎?你這樣會被別人吃定的,就像爹強(qiáng)逼你出嫁一樣,你不去堅(jiān)持,根本沒有選擇的余地!”四個孩子里面,大姐的脾氣最溫和,最不喜與人爭,也因此,她總是失去最多的一個。 華兒無奈地?fù)u首!拔以鯓記]關(guān)系,只要白家平安無事就夠了。踏入莫家,對我不過是一種生活方式的改變,差別不大。你們就不一樣,尤其是你,是我們白家的命根,理當(dāng)好好保護(hù)! “保護(hù)我這棵假根嗎?” 彤弓凝住華兒的雙瞳,含納悲愁。 華兒清楚他的言外之意。 “你的存在是爹的希望、娘的護(hù)身,比起我來,你應(yīng)該更辛苦。” “大姐,我從來沒有埋怨過我的身份,我只恨以一個獨(dú)子的力量,卻不能保護(hù)我的姐姐們! “謝謝你。”華兒感動地握住彤弓細(xì)致修長的手指!跋嘈盼,我在這里真的很平安。” 華兒發(fā)自內(nèi)心的真誠,除了相信,彤弓還能說什么呢? A她寒毛直豎,想起身逃跑卻因方才的松懈而無力。 她顫抖地轉(zhuǎn)過頭,來者手里的燈籠將二人的面容照得清晰。 “少爺!”華兒感覺自己仿佛跌入無底深淵了。 “你……半夜三更的,在這里干嘛?”看到她的臉龐,莫堯皇沒有嚇到,只有疑問。 她在瀟昱亭做啥? “我……我……”她連一句話都說不完整,用盡雙手殘余的力氣將自己撐后退。 與莫堯皇保持安全距離,這絕對是必須的。 看到她的動作,莫堯皇不由得既惱火又好笑,他俯身向她,“我這么可怕嗎? 你打算連滾帶逃?” “不是……我是怕……少爺生氣,因?yàn)槲摇译x開了蘅蕪樓!彼慕咕嘤我圃谒难叟c地板問。 “我想氣也氣飽了!彼话牙鹑A兒,讓她安然坐在石椅上!澳氵沒回答我,這種時間你在這里做什么?” 華兒低著頭,像犯錯的小孩被抓包一般。 “我掉了東西,所以來找東西。” “干嘛不白天找?” “我怕……”華兒聲如蚊吶。 莫堯皇沒好氣地落坐,兩人隔著一個空位。 “你說我該如何處置你?” 華兒戰(zhàn)戰(zhàn)兢兢撥弄手指,? 她揪著心,恨不得能替他承受。 “如果背叛避免不了,由它去吧!一個人的背叛,不代表所有人都如此。信任可以重新建立,總有人值得你相信,值得你用心付出而不怕后果。”華兒憶起柴房與何采卿的對話——相公一直是孤獨(dú)的,因?yàn)樗静幌嘈拧叭恕边@種東西……生存缺少了信任,怎不令人痛苦呢?難道莫堯皇一直以此原則活著嗎?所以才造就出他這種性情。 為什么?她好難過,難過到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淚。 莫堯皇怔怔佇立原處。 淚……是為他而落的嗎?誰曾經(jīng)為他流過淚?這個半臉胎痕的女孩是第一個。 “我的信不信任與你無關(guān)吧!”莫堯皇不敢理會心頭的悸動。 “是的……”華兒無法反駁。 莫堯皇提起燈籠。“我送你回去吧!你的燈心已經(jīng)快燃盡了! 引路的人兒近在前頭,華兒卻覺得他們之間橫梗著一道難以跨越的鴻溝。 ****** 書本攤在石桌上,華兒托著腮幫子,就這么盯上片刻半時。 “小姐,你今兒個精神好像不太好?”紅惜湊近問道。 “有嗎?”華兒顯得頗為局促!按蟾抛蛞顾貌缓谩! 豈只睡得不好?她根本沒有睡著。 腦海里無法克制地思索莫堯皇的一字一句,是什么環(huán)境與人物造就出他的不信任? 曾經(jīng)懼怕他到極點(diǎn),如今卻渴望眼前有他的出現(xiàn)。 她拿出石頭。 可以告訴她嗎?這是什么心情?她不是忘不了那個男孩?可是現(xiàn)在莫堯皇的影子卻多過于他。 她一時間紛亂不堪。 遠(yuǎn)遠(yuǎn)的,沉穩(wěn)的腳步聲響起,不多時,三名女子傲視群倫地立于蘅蕪樓前。 后面兩位女孩顯然是府里的丫頭,而領(lǐng)頭的女子穿著一身鵝黃,發(fā)飾與穿戴配件可說恰到好處,豐滿的唇瓣是鮮艷的紅,一雙柳眉夾帶秋波流轉(zhuǎn)。 華兒不由憶起彤弓曾經(jīng)教過她的一首詩——手如柔荑,膚如凝脂,領(lǐng)如蟈躋,齒如跨胍犀,蹺首娥眉,巧笑倩兮,美且盼兮。 這名女子宛如詩人筆下的莊姜,艷麗牡丹般,美得奪人眼目……如果她嘴角不是詭異的笑,眼稍不是輕鄙的敵意,她會更吸引人的。 “白華兒,是吧?” 連聲音都如出谷黃鶯,銀鈴似地輕脆動人,上天幾乎把最好的都給了她。 華兒站起身,“請”字正要出口,女子旋即落坐,不管主人的尷尬。 “我是劉柏琴,莫府的大姨太,論輩分你得叫聲琴姐。”她的自我介紹說得不容置疑。 “啊……是,琴姐!比A兒呆呆愣愣地,人家說什么她就應(yīng)什么。 “想不到曾經(jīng)荒蕪臟亂的蘅蕪樓能整理出這個模樣,不過,也只有你們這種人才住得起。”她一瞥樓身,口吻是明顯的不屑。 華兒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她很想問問這位大姨太究竟有何貴干,但礙于她的自說自話,她也不好開口。 “的確不是每個人都住得起,像有些人住在金銀財寶堆里,俗氣得要死,我們家小姐連看都看不上眼呢!比起來,簡單清靜的蘅蕪樓反倒能襯托出我們小姐的氣質(zhì)。”紅惜毫不畏懼,迎上劉袖琴那雙抑慍的眼睛。 “這是你的丫鬟?”劉袖琴惡狠地看著華兒,華兒身軀一僵,發(fā)覺她的眼神氣憤時與莫堯皇十分相似。 這是同為夫妻的結(jié)果嗎?華兒心里不怎么舒服。 “真是有什么主子,就教出什么下人!相公實(shí)在冤枉,娶了丑女不要緊,還娶上你這么不受教的女人!眲⑿淝俪爸S得裸露,完全不留余地。 話如刀劍,無情地劈進(jìn)華兒心坎。她手指無意間撫上了左臉頰。 她差點(diǎn)忘了,她半張臉的胎痕。 堯?qū)W與老總管從不提她容貌,其他下人因?yàn)樯俳佑|,也難有被公開評頭論足之時,最重要的是,近來遇見莫堯皇,他幾乎不再批評她的面貌,讓她都快淡忘了自己真正的模樣……她的丑陋,她不該不記得! 坐在劉袖琴對面的華兒,仿若失去顏彩、香味的花朵,黯然無色。 “我們家小姐哪里丑啦?”紅惜憤激地高聲問道。“比起你這種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女人,我們小姐不知道要好上幾百倍!” “啪”輕亮的巴掌聲,結(jié)實(shí)地落在擋于紅惜面前的華兒臉上。 劉袖琴驚詫地忘記把右手收回來,她沒想到白華兒居然會擋掉這一掌。 華兒垂首,低聲下氣。“對不起,紅惜少不更事,心直口快,都怪我這個主人管教不力,請您原諒。” 紅惜熱了眼眶,暗責(zé)自己又給華兒添了麻煩。 劉袖琴不滿地瞪住華兒。“我第一次看到主人替奴婢挨打的,你似乎很喜歡在莫府創(chuàng)首例。” 何采卿的事也是,若不是這個丑女人出來擾亂,何采卿如今不會還跟她搶丈夫。 她自己得不到丈夫的寵愛也就算了,何必把她好不容易快到手的獨(dú)一無二毀掉?只要何采卿不在,丈夫就是她一人的了。 都怪這女人。 “紅惜自小就跟在我身旁,與我情同姐妹,我早不當(dāng)她是下人了!比A兒說得誠懇,但劉袖琴卻聽得厭惡。 “也難怪,以你在莫府的地位,和那些低等下人確實(shí)非常接近,將自己歸類于他們,再自然不過。” 紅惜忍住破口大罵的沖動,她絕不能再給小姐惹是生非。不過,這個臭女人到底來做什么的?純粹侮辱人嗎?吃飽了撐著! 華兒不語。其實(shí)她說得也沒錯,仔細(xì)深思,在莫府,她是什么都不是。是姨太,可少爺未曾與她同床;是婢女,卻什么活兒都沒干過。 她到底是什么? “我聽說你為何采卿強(qiáng)出頭,你干嘛這么好管閑事?守住你的本分不行嗎? 非得搞得相公心情大壞,苦了我們這些服侍的人!”劉袖琴借題發(fā)揮,明明是自己的處心積慮未成功,卻將責(zé)任推諉華兒,還牽扯上莫堯皇。 “我……”怎么連大姨太也在乎這事?莫堯皇還在生氣? 對呀!昨夜他態(tài)度轉(zhuǎn)變,就是提到此事之際。他既然不相信“人”,當(dāng)然也不可能相信她,他一定在懷疑她救三姨太的動機(jī)。 信任……真的如此困難嗎? “我告訴你,莫府的規(guī)矩中,最重要的就是服從。相公是莫府的掌權(quán)者,是我們的丈夫,等于是我們的‘天’,不可侵犯,你懂不懂?”劉袖琴的雙眼閃閃發(fā)光,簡直把莫堯皇當(dāng)成她生命里唯一的主宰。 華兒能說什么呢? 娘也把爹視為尊上無比的天,為什么身為妻子就得如此? 天……多遙遠(yuǎn)……夫妻不是最貼心的嗎?怎會是天地之喻? “少爺最近來過你這兒嗎?”劉袖琴問出了她主要的目的。 相公近來不曾到她那兒下榻,何采卿那邊也沒聽說,如此一來,只剩下眼前這個丑女。雖然她認(rèn)為相公不致饑不擇食到這種地步,但來見見這個傳說中的白家大小姐也未嘗不可。 她的存在,可是大大幫襯她劉袖琴的傾城容顏呢!牡丹再美,沒有綠葉陪襯怎能更顯出它的嬌艷? 華兒思忖著,莫堯皇只來過蘅蕪樓一次,而且是怒憤填膺下,時間也有一段 了,應(yīng)該不算大姨太所說的最近來過吧! 華兒搖首。 “想也知道結(jié)果,白問了。”她搖曳生姿地起身。 突然,她不懷好意地噙著笑,拋給了華兒一個問題,一個她不知從何答起的問題。 “你愛上相公了嗎?” 華兒心跳漏了數(shù)拍,半啟的嘴唇維持原樣,就這么望著劉袖琴似嘲弄的黑眸。 啊……美目盼兮……她的眼睛確是黑白分明、澄透如水,與莫堯皇實(shí)在登對。 她不喜歡這個想法,雖然它是事實(shí)。 “相公這等面貌,你配得起嗎?”劉袖琴其實(shí)不問也明白答案,哪個女人在見過相公后不著迷的? “華兒有自知之明!笨酀䴘M了全身,劉袖琴的突來一問讓華兒明白了自己的心情。 不愛他嗎?那又何必逃避他的眼?何必?fù)?dān)憂他對人的不信任? 然而,她是只烏鴉,焉能冀望站在鳳凰身旁? “不錯嘛!知道自己的定位。但是,愛上他苦的很,因?yàn)樗惠呑佣疾豢赡芸瓷夏,更不會愛上你!眲厍僮肿志渚湓萌A兒心淌血,而她自己卻瞬間失魂落魄,自言自語:“應(yīng)該說……他根本誰也不愛……” 華兒抬眸,劉袖琴此時的神情她看過,就在何采卿提及莫堯皇之時。 “琴姐如此絕美,少爺怎可能不動心?”華兒憑直覺一問,卻刺中劉袖琴受傷的自尊。 相公不愛她,她相當(dāng)清楚,所以她使出渾身解數(shù),務(wù)要他動情。然而,從以前到現(xiàn)在,耗盡了力氣,結(jié)果依然不變。 他的一顆心,比天上云彩更加難以捉摸。但她絕不放棄,不僅莫府正房的位子,連同相公的心,她一定要得到。 “相公當(dāng)然動心,只不過,動的不是愛情的部分,是對美人的正常反應(yīng)! 她膘了華兒一眼。 “你連正常反應(yīng)都得不到吧!” 劉袖琴連聲再見都無,趾高氣揚(yáng)地,逕自離開蘅蕪樓。 “這女人來干什么的?她有病是不是?”壓抑了好久,紅惜終于爆發(fā)出來。 華兒咬咬下唇,心沉著。 不論是劉袖琴或是何采卿,其實(shí)她們都愛著莫堯皇吧!雖然她們的愛可能帶有許多條件,但深深被吸引卻是事實(shí)。 莫堯皇誰也不愛,對她而言,是悲是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