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慕……阿慕……」陣陣響徹云霄的叫聲,在後院一句又一句地散了開來。
但見一名身材高大卻動作俐落的婦人,熟練地在後院穿梭不停,一腳一步正確無誤地閃過爬了滿地的植物。
「阿慕,阿慕,你在哪里呀?」婦人不耐煩地跡近咆哮。
只見一個嬌小的身子,跌跌撞撞從轉彎處冒出頭來,手上還抱著幾株不知名的花草,繡花鞋剩一只,綢緞衣裳沾滿黑抹抹的泥上,小圓臉蛋與手無一幸免,翡翠發簪也歪斜了一邊,發上沾了幾根枯草,從頭到腳,只有一句話可以形容——「狼狽到家了」。
「我的天老爺,你又把自己給怎么著?我猜猜,八成不是跌進你所種的植物園子里,要不就『又』不小心定路給踩個空,接著發生一連串匪夷所思的過程,最終變成你現在這個狼狽不堪的樣子。」
婦人篤定的語氣如同親眼所見。
「都要準備用膳了,瞧你把自己給弄得……嘖嘖嘖……」相較于她的嬌小,婦人整整高她一個頭,撥開掛在她發上的枯草,語氣雖不悅,動作卻細心又溫柔。
「貝姨,人家又不是故意的,下次不會再犯的,我保證!古尤鋈鰦,還舉起手來發「四」。
「慕小小,你的保證就跟你認路的本事一樣,完全不值得信任!官F姨不屑一顧,鼻子還—哼」地發出一聲冷哼。
「貝姨,別生氣嘛,小小向您賠不是,讓您老人家氣壞身子,小小可是會傷心難過地哦。」拉著貴姨的袖子撒著嬌,實在令人難再生氣。
這丫頭就是嘴巴甜,老哄得她這個老太婆心花朵朵開,每次想要生個氣,這火才剛要上升,一個甜笑、一個撒嬌,把她這老太婆給治得服服貼貼。
「噢,好痛!」慕小小輕呼一聲,眉頭輕皺了一下,
「我的天老爺,你又把自己給弄傷了?怎么這么漫不經心呢?只要一投入什么事兒就忘了自個兒的存在,你爹娘生給你的腦袋瓜子不是只拿來裝藥材用的!都已經到了要出閣的年紀,還學不會照顧自己,瞧你,這細皮嫩肉的,怎么舍得弄個疤在上頭呢?實在太不小心了。」貴姨嘮叨個不停,心疼地拉著她的手朝藥房方向而去!缸咦咦,去藥房上點藥,要是留下疤痕就不美了!
「貝姨,其實您也知道,這慕園好大呀,我連東南西北方位都搞不清楚,所以才會常迷路,」雖然她路癡的事實在家里已是「眾所皆知」的秘密,但是……但是……好歹也要為自己辯解一下,面子還是稍稍要顧一下唄。
「我的天老爺,有人在自己家會迷路的嗎?」貴姨不與茍同地拍拍自己的額頭。
「會呀,我就是。」瞧她,多么活生生、血淋淋的例子。
阿夢也真是的,沒事買這么大的莊園給她做啥嘛!她、貴姨、銀月姐姐才三個人,實在不需要住到這么大一間……房子吧,害她老迷路。
這慕園雖然廣大,但我不是為你把方位都給標示清楚了嗎?想去哪兒,順著指示方向走就好,都住好多年了,還不習慣?」貴姨翻個白眼,有種被打敗的感覺。
就算是路癡,也該有限度吧!哪有人連自己家里都會走失方向的?
說到這個她就有氣——「還說呢!今天要不是因為您標的指示錯誤,讓我走錯路,也不會發生這樣的倒楣事!
「標示錯誤?怎么可能?」貴姨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她可是記得清清楚楚,每個轉角路口寫得再詳細不過了。
「不信的話,我帶您去!鼓叫⌒〔环䴕獾毓钠鹑鶐妥诱f道。
「好!」她得去瞧瞧,到底是哪里寫得不清不楚。
于是乎,慕小小領著貴姨,依尋著她「微乎其微」的記憶走在前頭。
「向左……向左……然后直走……接著向右,不對,向左……向左,然後向右……咦……再來呢?」
就在九拐十八彎之後,貴姨赫然發現一件事,怎么這個地方如此熟悉呀!
「不用再來了,我們又回到原點了。」貴姨挫敗地嘆口氣,拎住她的領子,無視于還努力擺動雙腿想往前「找」路的慕小小。
「咦?怎么回事,又跑回來了?」慕小小東張西望,這里的感覺,好熟悉呀!
我的天老爺呀,我怎么會笨到讓阿慕帶路呢?一個超級大路癡!帶路等于沒帶路,唉!
就在一陣搖頭嘆息聲之後,貴姨默默拉著她定。
「貴姨,我們上哪兒?我還沒帶您去那個路標……」慕小小充滿疑問道。
「閉嘴,上藥去!」不容她再多說,貴姨拎著慕小小的領子朝藥房去,一路上慕小小還是疑惑著,那路標到底擺在哪條路上……
很快地,她們來到藥房、這兒擺滿各種瓶瓶罐罐的珍貴藥品,有可以起死回生的「天香續命露」,有可以延年益壽的「千山參心丸」、「雪蓮子」,也有增進內力的「十全大補丸」,還有「萬靈解毒丹」,更有治療大大小小外傷的「快意紫雪膏」,除了能活命的解藥之外,亦有可奪人命的毒藥,應有盡有。
這些救人回生及殺人于無形的藥品全擺在一塊兒,一個不留意很可能拿錯誤食,結局自然是——立即向閻羅老爺報到去。不過在這幾千個瓶子中,慕小小卻完全可以精確無誤地找到她所需要,不得不令貴姨對她的驚人記憶佩服得五體投地,如同對她的路癡一般。
貴姨幫慕小小上了快意紫雪膏,這對外傷來說是絕佳上品,不但外傷痊愈快,還不留任何疤痕。
同時,慕小小卻一雙眼不安份地東看看、西稱稱。
「這個『一品香』又快沒了,還有『百花紅靈丹』……」上完藥,她邊查看哪種藥快沒了!高有要給阿夢的萬靈解毒丹還沒制成,她說過些日子要來取,得替她準備好才成。」慕小小一個人喃喃自語。
「用膳時間到了,別再耽擱,否則飯菜都要冷了!官F姨包扎完後催促道,每次一進藥房,就發現她沒完沒了地翻著那些瓶子,還是及早帶她離開。
「是的,貴姨!挂宦牭接蒙牛叫⌒〉奈迮K廟也在跟她抗議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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梳洗完畢,總算還慕小小一個白白凈凈的臉龐。衣裳也換新,一襲粉藍的綢緞,乘著仲夏夜的涼意,輕松自在!
她斜倚在廳堂的長椅上,兩腿伸得筆直,一下握了本前不久從市集買回來的閑書,另一手撿著擱在腿上的糕餅點心往嘴里頭塞,一個人好不愜意呀。
專注如她,也不管貴姨在她前前後後耳提面命一個時辰——內容全是關于身為女子應有的「規炬」,她仍埋首于書本里,讀到有趣之處,更不時發出不甚文雅的朗笑,一點姑娘家該有的矜持和氣質全然無存。最夸張的是,偶爾競還拍打椅子,使得剛從外頭又走進來的貴姨真的看不下去了,
「姑娘家坐要有坐相,站要有站相,不要坐不坐、躺不躺地,成何體統……」
一個時辰前才說過的話,又再度重復一次!高有,別整天凈看些不長智慧的閑書,那是無聊的讀書人胡亂瞎諶的故事,你還看得這么入迷,它又不會教你如何認路、怎么才不會迷路……」
趁著拿糕餅朝嘴里塞的空檔,慕小小分了一小丁點兒的注意給貴姨!膏!」
她回了一聲,繼續津津有味地讀著那些不長智慧的閑書,恍若這天地之間,就只剩她一人一書的存在。
「我在說你有沒有在聽呀……」貴姨終于不耐煩地靠近到她身側,想要抽走她手中的書,卻被她靈巧地閃過。這女娃兒,就是這個總說不聽!
「貝姨,這書好有趣地。」慕小小指了指書上的橋段!府斈贻p姣美的姑娘在路上行走時,通常都會遇到壞人,不過,只要使勁地大喊救命,便會出現年輕的大俠相救。之後這姑娘為報救命之恩,決定以身相許……」
讀到這,她忍俊不住。
「貝姨,你說這樣的情節好不好笑?天底下哪來那么多年輕的美姑娘,再者,不見得每位姑娘走在路上都會遇壞人吧。又或者不是每個大俠都年輕,萬一遇上個老頭子……姑娘家會愿意以身相許才有鬼哩!若更糟的是那大俠長得其貌不揚……只怕姑娘逃都來不及唷!呵呵。」慕小小發表自己的高見。她總愛從書本里找碴,真不曉得她的腦袋瓜子是否正常,否則怎么老這么天馬行空,凈想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兒。
「阿慕,就叫你不要看這種書,寫來都是騙姑娘們的芳心。大俠跟人一樣,高矮胖瘦全都有,不是每個大俠部長得玉樹臨風、風流倜儻。還有,年輕的姑娘家不會笨到只身在外行走,真正的大家閨秀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會拋頭露面的多半是年紀較大的婦人,或者是俠女。年輕姑娘到了適婚年齡,媒婆早就上門談妥親事,花轎早早上門給抬走了,打哪來那么多的報恩情節,就說這種書是不長智慧吧!」貴姨一副「你瞧是吧」的表情。
「不知道當初小皇是被哪種方法拐走的?」慕小小咬著手指發楞。雖說他們是青梅竹馬,小時候真的什么也看不出來,只覺得小皇對出云大哥似乎沒啥好臉色過,這樣的兩人也可以成親?她想不通。
「以後等你自己遇到不就知道了嗎?」貴姨念頭一轉,這阿慕也都二十了,早就該找個婆家。無極老人也真是,一個人在外云游四海玩得好不愜意,也不管管門下還有三個女徒弟尚未出閣。
「貴姨貴姨,你和貴總管他爹是怎么生下貴總管的?」慕小小突然想到自己身邊就有一個真實的故事,不聽聽怎么可以!
倏地,貴姨的臉紅了一片,露出少有的嬌羞!付际沁^去的事兒了,沒啥好提的。」
哇!從小到大鮮少看到貴姨臉紅耶,呵呵!
「說嘛,貴姨,」慕小小撒著嬌,賴著她。雖然她是路癡,老被貴姨嘮叨地念個不停,但可不代表她笨,有時她也頗精明的,偶爾看看別人手足無措,也挺好玩的,端看她慕小小大姑娘是否有玩鬧的心情,像現在就有呵。
「咳咳,現在不是討論這個的時候,總之,這些風花雪月的內容只會帶壞你,給你不良的示范,以後不準看!惯@是結論,貴姨咳了兩聲,顧左右而言它。
「貴姨!」慕小小突然用很嚴肅的口吻喊她。
「嗯?」
「我看書里的姑娘描述和我們家四個師姐妹相差甚遠,什么溫柔婉約、含羞帶怯、安靜順從,而且舉手投足無不惹人憐惜,我們似乎沒一個符合,是我們奇怪,還是書里寫的不對?」一雙汪汪大眼似乎想從她身上找到答案。
溫柔婉約?!發呆時的癡笨樣是有那么一丁點兒像;含羞帶怯?!受了風寒一副病懨懨的樣子勉強說得過去;安靜順從?!這四個姑娘,骨子里沒一個長順從的骨頭,全是人來瘋,除非把她們給打昏了;再說到舉手投足惹人憐惜,唉!瞧她們一切以「舒服」為原則的行為來看,未婚男子不要被嚇跑就下錯了,還憐惜呢,下輩子吧!
想來想去都是無極老人的錯,誰叫他這個當師父的生性不受拘束,多得是古怪至極的想法,連帶這四個徒弟全承襲了,沒半點姑娘家該有的樣子。
一想到這四個姑娘就令她費神,不是冷漠得教人退避三舍,就是路癡到令人嘆為觀止,還有對搜集寶物為之瘋狂,要不就專事惹禍生非。貴姨不禁暗自嘆氣。
每個都隨興得不得了,視世間禮教常規為無物,害她為她們的事頭疼得要死。
不過,四個孩子都是心地善良的好姑娘,雖有些怪異,好啦!是很大的不同,但全是她心頭肉,就如同自己的孩子般。
「沒有什么對不對,你就是你就好了!惯@倒是她的真心話,各種姑娘她也見多了,有些虛偽做作到令人想作噁。
「是這樣子的嗎?」
「嗯!」貴姨摸著她的頭回道。如果哪天阿慕突然轉了性子,變成一板一眼的大家閨秀,恐怕最難適應的人——應該是她吧!
一陣急速到難以察覺的掌風,剎那間將四五根的蠟燭熄滅,屋內頓時陷入一片黑暗。
「貴姨?!」
「噓,有人闖入。」貴姨全身充滿警戒。是哪個不怕死的家伙居然敢闖入慕園,就算躲過園外的有毒植物,遇上她非得讓他們好看不可。
暗器最重快捷,四畫八方飛來許多細如針又暗若黑發的飛針,朝慕小小方向直逼而來,貴姨纖手一揚,用那美妙得有若千手觀音的手法,將飛至的細針紛紛打落,細針四散,應聲落在地上,她們則毫發無傷。
黑暗中閃出—道無北光亮的火焰破門而入,架勢凌厲地砍殺而來,速度快得令人措手不及,仔細一瞧,那是把燃燒著火焰的劍。貴姨順手撈起椅子一擋,立即劈為二半,使劍者招招令人閃躲不及,火光在黑暗里閃來閃去,好下美麗。
「小皇!」完全不管人家還在過招中,慕小小一個勁兒地撲向手里握著火焰劍的人,幾乎是整個人掛在人家身上!感』,我好想你哦,想死你了。」這一個擁抱,只差沒把對方給勒死。
「笨慕,你有沒有長眼睛啊,沒瞧見我正在生死存亡的當頭嗎?」一身俐落淡黃色輕裝的女子儼然就像個女俠,中氣十足的吼聲,實在不下于貴姨,加上手里火劍更是豪氣萬千,結果——卻給慕小小這個程咬金硬生生給打斷,若非她眼尖手快,這劍非在她身上刺出個窟窿來不可。
「就是因為看到你才撲過來的,人家想死你了!小皇,小皇,小皇!」慕小小興高采烈地粘著她撒嬌,才不管對方冷淡的態度。
「別叫我小皇!骨匾粱世淅涞,她不喜歡被叫「小皇」,聽起來像路邊的小狗。
「可是……我覺得很可愛。 共还芩樕铣尸F足以令水轉眼結冰的表情,慕小小毫不吝嗇回了她一朵甜笑。
「哼!可愛個屁,又不是在叫小狗。」秦伊皇嫌惡道。
「我可沒說你是小狗,是你自己要承認的!鼓叫⌒⊙谧旄`笑。
「笨——慕——」一記飛腿就朝慕小小的臀部踢去。
慕小小哪有那么笨等著被踢,立刻跑給她追。
「笨——慕——我要殺了你!」原本冷若霜雪的美艷臉龐再也按捺不住氣焰,惡狠狠地追著慕小小跑,臉上掛著欲砍人而後快的表情,哪還有冰美人的樣子。
「阿蘿救我,小皇要殺人了——」
不過一直站在門口,輕松自若像個外人的焚夢誰也不幫。她心里明白,這是她們表現彼此「友愛」的方式,她插手倒顯得不識趣。反倒是擱在長椅上的點心,—進門就吸引她的視線,淡淡的香味引誘著她的鼻子。風塵仆仆地來到此地,肚子也有點餓了,正好塞點食物解饑。
「笨慕,太久沒見到我,忘了我鞋子的大小了!骨匾粱势ばθ獠恍Α
「冤枉啊,我沒有!鼓叫⌒λ龘u搖手。
「是嗎?」秦伊皇一躍,使了一招鯉躍龍門,須臾片刻已便站在慕小小跟前,對她露出一個「你跑為掉」的笑容。
「阿夢,快救我,『天香續命露』你要多少我都給!」
說時遲那時快,但見焚夢一個腳步飄移,整個人在眨眼問旋飛開去,一個輕躍,并使出擒拿手,將慕小小從秦伊皇的「魔腳」底下救了出來,真是有驚無險。
她焚夢向來只做有「利」可圖的事,救阿慕這么點「芝麻綠豆」的小事,換得無價的「天香續命露』,這筆生意,說什么都劃算,真是賺到了,呵呵!
「阿慕,我救了你,不準反悔!菇又D頭向另一邊的秦伊皇陪笑!富式悖裉炀头帕税⒛桨!」
這對師姐妹就愛鬧著玩,明明感情好到水孔交融,偏偏見了面就愛踹來踢去,一個欠踹、一個愛踢,沒法兒了!
「小皇,虧人家這么想你說……」慕小小泫然欲泣的可憐樣,有如受盡千百種委屈,好像一切都是秦伊皇的不對。
「我也很想念你……的大屁屁,知道嗎?我試踢過無數人的,但就屬你的彈性佳、耐度好,怎么就是百踢不厭,踢了還想再踢,今我忍不住就是腳癢!褂质翘焱怙w來一腳,繞過焚夢正中慕小小的臀部,結結實實。
「嗚嗚嗚!小皇欺負人家,我要跟師父說!惯叡г沟耐瑫r,偷偷地朝秦伊皇的屁股瞄準,卻撲了個空。
「我可是個念舊之人,再怎么著,還是從小踢到大,笨慕的屁屁最合我意!
當真是,有此屁股可踢,此生了無遺憾之意。
「看腳!」在她陶醉之余,慕小小捉了個空隙趁機再補一腳,居然歪打正著!
這一踢還得了,秦伊皇當然抄起腳步即刻追上。
「笨慕,別跑,我要殺了你!」兩人追追踢踢,哪有一點姑娘家該有的溫柔婉約樣。
其實,見到慕小小著實令秦伊皇開心。她們快半個月沒見,她看起來還是一樣的「笨」,一點長進也沒有,呵呵!不過見到她真好,沒她在身邊煩的日子,說真的,還頗有些怪怪的,但是,她不會讓她知道的,呵。
焚夢索性好整以暇,搬了張椅子坐在門口,手里捧著糕餅點心,完全自得其樂。
入口即融的雪梅酥,真是人間美食,尤其留于齒頰間那股淡淡的雪梅味,可謂絕品啊!能做出這么棒的點心,天下只有銀月姐姐一人。當初若不是猜拳輸了,也不會把深諳廚藝的銀月姐姐拱手讓給阿慕,嗚——扼腕呀!但值得安慰的一點,皇姐也燒得一手好菜,讓她不至于太遺憾,只是,她也不住玄凌莊啊,嗚——
「貴姨,請銀月姐姐再準備些點心,等她們玩累了可以吃!狗賶粝蛏磉叺馁F姨道。人都來了,不給它吃個夠本怎么對得起自己。
順手撿起掉在地上的閑書,焚夢亦趣味地看著。除醫書外,阿慕總愛看些奇奇怪怪的閑書,不過,比起密密麻麻的數字帳本,能看到除了數字以外的「字」,真令她「感動」,尤其是這種無需動任何腦筋的書,簡直是「經典」。
焚夢快速地翻閱,無聊地打個呵欠,這種書看來看去都差不多一個樣兒。
「阿慕,為啥你這些書的內容都大同小異,天下打哪這么多巧事,一喊救命就會有大俠出現,莫非是老天爺閑著發慌,命大俠們排排站,只要一有人喊救命就從天上丟一個下來嗎?萬一若是發生在人煙稀少的山林,或者無人的海上,喊給誰聽?鬼嗎?一合上書,她馬上發表高見。果然是同門師姐妹,想法均是如此相像。
「我也是這么覺得,天下打哪兒來那么多從天而降的大俠。」被追著同時,慕小小還有空檔答腔。
「對了,阿慕,你要不要試試喊喊看,說不定老天爺看你可憐,真的從天上丟一個大俠來救你哦,呵呵。」會突發異想的人果然不只慕小小一個,焚夢亦是個中翹楚,不,應該說她們四個師姐妹都有異于常人的思考方式。
「來人!救命哦!要是老天爺真有靈,就從天上掉個大俠來救救奴家脫離惡婦小皇的魔爪,奴家必當以身相許,絕無二心,否則必遭天譴!鼓叫⌒⊥骠[地對天許愿。
習慣了彼此師姐妹不按常理的個性,焚夢和秦伊皇只覺得好笑,怎知,黑夜的星空里,突然掉落一個龐然大物,正巧落在慕小小的腳邊。
仔細—瞧,原來是個人,而且還是個男人。
「嘿嘿,笨慕你慘了,老天爺真的從天而降一個大俠給你,準備好以身相許」伊皇暢懷大笑,連旁邊的焚夢也忍不住放聲大笑,全然一副期待看好戲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