旖旎的燈光,曖昧的氣氛,此刻,在隱密的汽車旅館內(nèi),正傳來女子輕淺的喘息聲——
「你很害怕嗎?」額頭與她相抵,耿介衡微笑地低聲問著古承琳。
他的大掌扣住她的腰,另一只手按住她的肩膀,將她困在自己與墻壁之間。他的目光帶著侵略意味,緩緩地掃過她緋紅的雙頰、顫抖的睫毛,和微張的唇。
老天,他真喜歡她臉紅的樣子。
「你……你不要亂來……欣怡……會被欣怡看見的!构懦辛针p手抵著他的胸,語氣虛弱地說道。
糟糕,她發(fā)現(xiàn)自己似乎快要招架不住了。
在這充滿了異國風(fēng)味的浪漫情人套房里,耿介衡就像個英俊卻邪惡的國王,正準(zhǔn)備對他的俘虜為所欲為。他原本扣在她肩上的手,如今緩緩上移到她的臉頰,粗糙的指腹摩挲她細(xì)滑敏感的肌膚。
「你的皮膚真好。」他慵懶地微笑。
「耿介衡……一
「噓……小聲一點,你不想被你表妹發(fā)現(xiàn)吧?」他壤壞地說道。
在套房另一頭的圓形大床上,林欣怡還渾然未覺地昏睡著,有一句沒一句的夢囈聲,令古承琳渾身繃緊,一種類似偷情的感覺,在她胸口蔓延開來。
「耿介衡,我說真的!你不可以……」
話未說完,紅唇已經(jīng)被他堵住。他扣住她的下巴,火熱的唇恣意地嘗著她的味道,舌尖乘隙探進(jìn)她的口中,霸道地掠奪她的氣息。
這一刻,古承琳覺得自己的心臟好象要蹦出胸口,她的腦袋一片空白,腿也軟了,只能不爭氣地靠在他的身上,任憑他愛撫她的嘴,點燃她沉寂太久的情欲。
耿介衡一再地吻著她,直到她喘不過氣,直到他覺得一個吻已經(jīng)不能滿足他對她的渴望,才忽地一把抱起她,將她拋到方才兩人坐的軟沙發(fā)上。
「古承琳……我忍不住了……」他必須在這里將她「就地正法」,否則他會死于欲求不滿。
聞言,古承琳終于稍稍清醒了一點,她瞪住他正在抽掉皮帶的大手,眼底流露出驚慌!肝!你……你不要鬧了喔!」她正要慌亂地爬起來,耿介衡已經(jīng)速度更快地按住她的肩!跨騎在她的腰上。
「不準(zhǔn)跑!顾八恋匦ν,而且顯然沒有商量的余地。
他已經(jīng)等了她十年了,這一點「小小」的要求,應(yīng)該不過分吧?
他低頭,二話不說便開始動手脫她衣服,忙亂中,她的上衣被扯掉了幾顆扣子,新買的裙子也縐了,涼鞋飛到一旁……
「等等!耿介衡……等、等一下啦!」
就在古承琳絕望地以為自己終于要被耿介衡「吃掉」之際,一旁的雙人床上卻忽地傳來驚天動地的尖叫聲——
「啊——你們——你們在干么?!」
「嗚……太過分了!你們怎么可以這樣?」
繼卡通配音之后,在這名為熱戀的汽車旅館中,又再一次傳出十分破壞情調(diào)的咒罵,和物品摔落地板的聲音。
林欣怡快氣炸了。
她胡亂抓起任何觸手可及的東西,就朝前方兩人扔過去,登時,房間里的東西倒的倒、碎的碎,就連三十四寸的液晶電視都險些遭殃。
「欣怡……你誤會了,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古承琳一邊解釋,一邊低頭閃避橫飛過來的一只枕頭。
完了,這下事態(tài)真的嚴(yán)重了!
都怪耿介衡,要不是他突然「獸性大發(fā)」,硬是要扒她衣服,那么睡到一半突然爬起來想上廁所的林欣怡也不會撞見那羞人的一幕,情況也就不至于變得如此難以收拾。
她竭力擺出很誠懇的樣子,好抱歉地朝坐在床上的林欣怡走近一步——
「欣怡,你聽我解釋……」
「有什么好解釋的?我都看見了!要不是我發(fā)現(xiàn)得早!你們……你們……嗚……我恨死你們了!」坐在床上,林欣怡披頭散發(fā)地哭成了個淚人兒。
可惡!他們兩個居然背著她……不,是當(dāng)著她的面做出那種事情,簡直是欺人太甚!
她猛地抬頭,惡狠狠的視線直落在古承琳羞愧但明顯因興奮而緋紅的臉龐,霎時,一股濃濃的妒意襲上心頭——
如果沒有這個表姊就好了!如果沒有古承琳,那么學(xué)長仍舊是屬于她一個人的,他們還是有機(jī)會可以在一起,是古承琳奪走了她的幸福!
「欣怡,你別哭了……都是我不好,你不要哭……」
古承琳頻頻地道著歉,可是,面對哭鬧不休的林欣怡,她實在是不曉得該怎么辦才好,只能轉(zhuǎn)頭,期盼禍?zhǔn)字坏墓⒔楹饽苌斐鲈帧?br />
喂,你快幫忙說句話呀!
她咬唇,眼神帶著埋怨地瞅著他,不料,卻看見他臉色大變地一個箭步朝自己沖過來——
「不心!」強(qiáng)健的身軀用力將她撞開,然后眼明手快地接住一只凌空飛來的玻璃杯。
好危險!那只杯子要是當(dāng)真砸到她的頭上,現(xiàn)在的她,恐怕早已經(jīng)頭破血流了!
望著仍一臉驚駭?shù)墓懦辛,隱忍許久的耿介衡這下真的發(fā)怒了!噶中棱,你鬧夠了沒有?!」
扔了手中的杯子,他幾個大步上前揪住林欣怡不安分的手!改愕降自诎l(fā)什么大小姐脾氣?你有什么資格在這邊大呼小叫、亂扔?xùn)|西?做錯事的人是你,給別人找麻煩的也是你!請你搞清楚,不要得寸進(jìn)尺了!」說完,他一把將她推倒在床上。
這個瘋女人!
早知道她會恩將仇報,方才他就不應(yīng)該聽古承琳的話,留下來照顧她,不,根本就應(yīng)該讓她一個人留在警察局里面,好好反省才對!
他轉(zhuǎn)身,拉了古承琳的手就往樓梯方向走去。
「你……你要去哪?」被一路「拖」著走的古承琳忙問道。
「回家。」
回家?!
這句話,可同時嚇到了兩個人,尤其是林欣怡,她臉色一變,當(dāng)場就抓著棉被
哭了起來!负谩銈兘y(tǒng)統(tǒng)都走!統(tǒng)統(tǒng)都不要理我……我……」說著,她眼神一閃,隨即爬到床邊作勢干嘔起來!高韾骸
不得了!古承琳見狀,連忙抽出被耿介衡緊握的小手,奔進(jìn)浴室擰了條濕毛巾出來,跪在床邊小心地替她擦去額上的汗珠。
「欣怡,你很不舒服嗎?要不要喝水?還是茶?我泡一杯熱茶給你喝好不好?」她一邊問,一邊輕輕地拍著表妹的背。
「不要……」林欣怡狀甚虛弱地?fù)u搖頭!肝摇蚁牖丶摇!顾痤^,眼里盈滿了淚水,卻偷覷著耿介衡的反應(yīng)。
回家啊?
聞言,古承琳反射性地回頭看了耿介衡一 眼,可后者卻立刻撇開臉,冷道:「不用看我,我不會管她的!顾呀(jīng)受夠林欣怡這個女人了!
「別這樣,這里只有你能幫忙了,不然……你幫我抱欣怡下樓,我打電話叫計程車!
「什么?」耿介衡一 聽,猛地回頭瞪住她!腹懦辛铡闶遣皇悄X袋瓜有問題啊?」林欣怡根本就沒事了,她的不舒服全是裝出來的,難道這丫頭不知道嗎?
她究竟是太大方,還是根本就不喜歡他?她不在乎他去抱別的女人嗎?她難道都不會吃醋嗎?
寒著臉,他口氣很冷、很冷地說道:「我再問一次,你是認(rèn)真的嗎?」真要他抱林欣怡下樓?
「是啊……不然怎么辦?」古承琳一臉莫名其妙地瞅著他。
好,很好。耿介衡冷笑,隨即大步上前推開她,彎身將林欣怡打橫抱起!改悴灰蠡冢 拐f完,頭也不回地走下樓。
他……他生氣了嗎?
身后,被耿介衡推坐在地上的古承琳依舊是一臉的茫然。
到底發(fā)生什么事了?
為什么他叫她不要后悔?她該后悔什么嗎?
迅速收拾好三人的東西,古承琳立刻下樓到車庫跟耿介衡他們會合。
銀色的積架跑車已經(jīng)發(fā)動好,停在E棟專用的車庫外,古承琳直覺地上前要打開前座車門,卻發(fā)現(xiàn)林欣怡早已經(jīng)坐在那里,而且正用一種很奇異的目光看著她。
「快上車!」耿介衡搖下車窗,冷冷地說道。
「喔!顾涞恼Z氣令古承琳不敢多想,迅速地往左邊移幾步,坐進(jìn)后座。
車子離開旅館之后,便一路駛上高架橋,耿介衡把車開得飛快,有好幾次古承琳都想開口叫他開慢一點,不過當(dāng)她看見后視鏡里那雙冷峻的黑眸,到口的話便又硬生生地吞了回去。
怪了,她這個差點被「強(qiáng)了」的人都沒生氣了,他火氣那么大做啥?
強(qiáng)忍著要找他對質(zhì)的沖動,她撇頭,將注意力移至窗外,直到車子拐了一個彎,轉(zhuǎn)進(jìn)熟悉的巷口,方才打破這令人窒息的沉默。
「欣怡,到家了,你可以自己上樓嗎?」她俯向前,體貼地問道。
「我……」
「我抱她上樓!挂粋冷淡的聲音插入她們的對話,耿介衡拔了車鑰匙,用力推開車門,繞到右座將林欣怡再次抱進(jìn)懷中。
咦?
見狀,古承琳著實呆住了,她看著耿介衡主動且溫柔地將林欣怡從車子里抱出來,然后「砰」地甩上車門,她的心,仿佛也狠狠地震了一下。
為什么?耿介衡主動幫忙,她應(yīng)該要感到高興才對呀!可是,為什么她的胸口卻有點酸酸的?感覺很不是滋味?
和她相比,林欣怡的心情可就完全不一樣了,她受寵若驚外加欣喜若狂地用雙手緊緊攬住耿介衡的脖子,熱燙的耳根貼上他冰涼的頰畔!钢x謝學(xué)長。」語畢,一雙媚眼很是得意地瞄向古承琳——
怎么樣?很嫉妒吧?
沒辦法,誰教你這么蠢?你根本就不明白男人的心理。
她十分挑釁地又看了古承琳一 眼,然后才嗲聲說道:「表姊,麻煩你幫我們開門好嗎?」
「嗄?喔,好……」聞言,古承琳當(dāng)下從沉思中驚醒,并且立刻開了車門追上去。
她煞白的臉色,看在林欣怡的眼中真是妙極了,很有報復(fù)后的快感。而耿介衡看見了,也沒說什么,只是逕自抱著林欣怡上樓,任她一個人可憐兮兮、像個小媳婦似地跟在后頭。
哼!現(xiàn)在知道后悔了吧?
這只是一點小小的懲罰而已。如果她還不知道反省,還不懂得珍惜他這個好男人,那么他可以保證,接下來她要面對的,絕對會比這件事情更加殘酷!
在耿介衡離開之后,古承琳失眠了。
她不明白自己究竟在在意什么?今晚的事情明明都是她一個人的主意,是她要求耿介衡別送欣怡回家,是她要求要留在旅館,就連抱欣怡下樓這件事,都是她拜托耿介衡去做的……既然如此,她又有什么好不高興的?
「唉……」輕嘆一聲,她蜷著身子,把臉深深地埋進(jìn)了棉被里頭。
今晚,耿介衡又再次向她告白了,而且,他還好熱情地吻了她……她不否認(rèn)那是十分美好且難忘的一個吻,可是,在激情過后,為什么她卻有一種揮之不去的失落感?
是因為欣怡嗎?
難道,她真的是在吃欣怡的醋?難道……就因為那個吻,她便對耿介衡投降了?她喜歡他?她愛上他了?!
心臟猛地一跳,她坐起身,在黑暗中怔怔地紅了臉。
老天,她居然喜歡上耿介衡了!
她明明已經(jīng)告誡過自己,不可以上他的當(dāng),不可以掉入他的陷阱,怎么這會兒她卻……
唉!她呻吟著用手蒙住臉。
現(xiàn)在怎么辦?她喜歡耿介衡,欣恰也喜歡耿介衡……這個三角習(xí)題,到底該怎么解呢?
在掙扎了一夜之后,古承琳終于做出了決定——
她要回到喬治亞上班。
雖然她喜歡耿介衡,但是欣怡的事情還是要解決,她必須先想辦法讓欣怡坐回秘書的位子,然后再來談感情的事情,這樣才對!
她相信,只要自己堅持不接受總經(jīng)理秘書一職,那么無計可施的耿介衡,到最后一定會重新接納欣怡回去當(dāng)他的秘書,這么一來,她的問題至少就解決掉一半了。
下定決心之后,她立刻起床梳洗,趁著林欣怡和阿姨都還在熟睡中,帶著自己的制服,搭了早班的公車來到喬治亞。
因為時間還早,健身中心只有幾個負(fù)責(zé)清潔打掃的歐巴桑在里頭走動,古承琳和她們打過招呼之后,便直接走到更衣室換上制服,開始了一天的工作。
早上九點半鐘,喬治亞的負(fù)責(zé)人何孟聰難得地出現(xiàn)在公司。
他穿著十分休閑的夏威夷花襯衫和休閑褲,大搖大擺地走進(jìn)造型簡潔前衛(wèi)的玻璃自動門,逢人便點頭微笑。
店經(jīng)理一看見他,立刻趨前恭敬地一鞠躬。「早安,何總經(jīng)理!
「早,這兩天公司沒什么事情吧?」
「是的!
「嗯,那就好!裹c點頭,何孟聰狀甚滿意地環(huán)顧了一下四周,忽地,一陣細(xì)微的機(jī)器運轉(zhuǎn)聲吸引了他的注意,他轉(zhuǎn)頭,正好看見一抹熟悉的身影從服務(wù)臺旁邊走過。
咦?那個推著推車的……不是那個姓古的女服務(wù)生嗎?
她不是早該被調(diào)到鷹展去「享!沽?怎么還窩在這里做打雜的工作?
愈想愈覺得不對,他扭頭,一臉不悅地便質(zhì)問起身旁的店經(jīng)理。「這是怎么一回事?我不是已經(jīng)下了一道緊急公文,要你即刻把古小姐調(diào)到鷹展去嗎?為什么你沒有照我的話去做?」真是的!辦事這么沒效率,怎么當(dāng)他的店經(jīng)理?
「您……您誤會了,總經(jīng)理。其實古承琳昨天一早就去鷹展報到了,可是因為對方說他們目前沒有任何的職缺,所以她才又回來的。」這根本不關(guān)他的事呀!
沒有職缺?何孟聰詫異地挑起濃眉。
這是怎么回事?那天耿老弟明明就說得很清楚,要他把人交給他的,怎么?難不成是他聽錯了?
老大不爽地走進(jìn)辦公室,他甩上門,立刻就撥了一通電話給耿介衡!肝!你耍我嗎?」他劈頭就罵。
什么?耿介衡聽得一頭霧水!改隳奈?」
還哪位咧?「我何孟聰啦!你這小子,不是要我把人給你?怎么才一天而已,你就翻臉不認(rèn)帳了?」真是的!害他在店經(jīng)理面前出了一個大洋相!
「你說這話是什么意思?什么叫翻臉不認(rèn)帳?」
「你還裝傻?你不是喜歡我們家的女服務(wù)生,還要我把人給你?結(jié)果呢?你他媽的居然告訴人家沒有職缺,然后又把人給丟了回來……你這樣讓我很沒面子,你知不知道?」
聞言,耿介衡先是一愣,接著他口氣很冷地問道:「你是說,古承琳又回到喬治亞去上班了?」是因為這樣,所以今天早上她才沒來總經(jīng)理室報到?
「是啊!不然你以為我打電話給你干么?」
這該死的丫頭!
喀地掛了電話,耿介衡臉色極差地合上筆記型電腦。
真是氣死人了!這丫頭究竟想怎樣?昨晚的教訓(xùn)還不夠嗎?難道真要逼他做出連他自己都覺得殘忍的事情,她才高興?
想起昨晚她叫他抱林欣怡時,那副理所當(dāng)然、不痛不癢的模樣,他就沒來由的一肚子火。
看來,是他對事情的發(fā)展太有自信了。
古承琳那丫頭根本就沒把他當(dāng)一回事,完全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