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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命天子 第九章
作者:唐婧
   
  天氣很好,好得讓人汗流浹背。

  采思讓紀婕穿上一襲露肩的雪白縐縐蓬紗公主裝,丫頭今天的身份是小花童,頭上還扎了圈鮮嫩的紫羅蘭花環(huán),更襯得她粉嫩的肌膚白里透紅得可愛,女兒五官長得像爸爸,好看極了,不同的是,現(xiàn)在的她還是個肥丫頭。

  一個熟悉的胸膛自后方攬住采思,紀頤倫將臉埋進妻子發(fā)中輕嗅著。

  “這么早起來?”采思回過頭深情地看著丈夫略帶惺忪的睡眼,另一邊還得看著丫頭別把頭上的花束扯掉,這一大一小都是孩子,都愛賴著她,“那么晚才睡,我原想讓你再多睡一會兒的!

  “不能睡了,”紀頤倫搖搖頭努力清醒,昨晚和沐玄思喝了不少酒弄到凌晨才上床,他感覺得出玄思恍若心底有事,卻又只是笑笑不肯多言,“菱菱今天結(jié)婚,一堆事情要做,我得先回家?guī)兔α!?br />
  “古古,新娘子!”紀婕拍拍肥嘟嘟的小手,笑得燦爛,她的童言惹來父母親的笑,“婕婕,花童!”小丫頭指指自己,繼之想了想,“久久,新郎!”

  聞言采思忙傾身蹲在女兒跟前糾正,“姑姑是新娘子,婕婕是花童,可是,”她耐心跟女兒解釋,“舅舅不是新郎,新郎是周叔叔,以后要叫姑父,舅舅只是伴郎!

  小家伙可不依,硬是要依著自己的思考模式把這兩個她除了爸媽外最喜歡的人送作堆。

  “古古是漂亮新娘子,久久是漂亮新郎,婕婕是漂亮花童!”

  看到妻子努力向女兒解釋,紀頤倫失笑,“她才多大?喊錯就算了吧!”

  “不行!”采思有些擔心,“待會兒在教堂里喊錯了可麻煩!

  “小孩子的話別人不會放在心上的!

  紀頤倫摟住妻子啄吻了一下,揉揉她的發(fā)絲繼之轉(zhuǎn)身離去。

  望著丈夫背影,采思回過頭繼續(xù)幫女兒擺弄發(fā)飾。

  一會兒,紀婕又開始拍動肥嫩嫩的雙手,似在鼓勵自己的聰明。

  “古古是新娘子!”她笑得開心,“久久是新郎!”

  采思搖搖頭考慮著待會兒是不是該用奶嘴將丫頭的嘴給塞上。

  ★  ★  ★

  教堂后方新娘休息室里。

  方才一下是子鑫嬸婆、一下是菱菱同事、一下是子鑫表妹和醫(yī)院里的小護士……一堆菱菱認得、不認得的人全擠進來要求和新娘合影留念。

  菱菱只覺掛在臉上的笑容都快僵了,四周嘈雜聲響讓她有種誤人菜市場的錯覺,直到這會兒,人群散去,一切才歸于安靜。

  就著梳妝臺長鏡,菱菱雙手支顎看著化妝師傅在她頭頂盤高的發(fā)髻上添加最后一道手續(xù),那是一對花瓣似的鉆飾,閃爍著銀亮,高貴而不俗氣,價值昂貴得令人咋舌,那是子鑫前兩天陪她去挑的首飾,他對她一向大方。

  不只首飾,還有子鑫新居里所有嶄新家俱都是經(jīng)由她親自挑選決定的。菱菱有些內(nèi)疚,那天由飯店里尖叫逃脫后,他不但沒怪她還自責是他的心急嚇到了她! 

  “菱菱,你別胡思亂想,也別害怕,我會給你足夠的時間,我會等你!

  隔天中午菱菱打電話給他,周子鑫如此安慰她。

  這幾天兩人一塊兒簿辦婚事時也是如此,子鑫對她向來極其慷慨容忍,他的好卻讓她始終沒法子說出那個梗在胸口的秘密——她背叛了他,濫用了他的信任。

  這會兒站在菱菱身后的依依正認真地聽著美容師傅教導她如何為菱菱補妝及修正發(fā)飾,以便在婚禮進行時及宴客時新娘子的妝弄亂時能夠適時地加以補救。

  依依的一身素雅白紗衣是菱菱幫她挑的,看來淡雅而美麗,至于菱菱自己,她還是舍棄了沈彤推薦的那套禮服,雖然子鑫說好看,但她比較在意的是玄思的意見,他嫌過于暴露。

  他的顧慮其實也是她的顧慮,走過紅毯時,如果那惟一勾在頸項的小勾子斷了,她可得當個一絲不掛的新娘子了。

  菱菱盯著依依有些出神,依依是個好女孩,只是瘦了點,蒼白了點。

  菱菱注意到自從上次別后至今,她似乎更清瘦了,兩只原本澄亮的大眼顯得更大了點,還帶點兒霧氣蒙蒙的,是愁意嗎?還是她多心了,為何她總覺得依依的笑容里有一絲不自然?

  “依依!”菱菱忍不住說話,“你太瘦了吧!”

  “沒辦法,”依依聳肩笑了笑,“沒胃口!

  “如果再瘦下去,以后當你上臺演奏大提琴時,人家會當是鬧鬼了,”菱菱吃吃笑,“臺上就只看得見一只會自個兒出聲的大提琴!

  “你心情不錯嘛!”依依在菱菱身后幫她調(diào)整肩帶,菱菱的身材是她見過最棒的,禮服柔順地服貼著她纖細的曲線,胸前不用另塞墊片就能完美地托高她豐挺的胸脯,依依淺笑佩服,“你絲毫都沒有當新娘子的緊張情緒!

  “為什么要緊張?”菱菱懶懶出聲,“不過就是走到神父跟前說聲我愿意罷了!

  “菱菱!”門被打開,奔進來的是周子鑫,他的額上滾著汗珠,頗有緊張新郎的味道,只是他的眼神在瞥見依依時不自覺地僵了一下,“菱菱,怎么辦?我找不到你的婚戒。”

  “問我大哥吧!”菱菱聳聳肩無所謂,“我也不知道東西在哪里,別那么緊張,大哥凡事都幫忙打點著,他肯定清楚!

  不期然,菱菱心頭猛一跳,若非正好面對著鏡子背對著兩人,她一定會錯過他兩人眼神交會時的不自然,周子鑫微紅的臉龐及依依更加青白的臉色。

  周子鑫不像沐玄思善于掩飾情緒,他是個老實人。

  依依不如菱菱的機靈狡黠,她也是個老實人。

  菱菱心念一動,突然明白那天她堅持要找依依當伴娘時,依依的堅拒和子鑫的不悅了。

  依依不答應(yīng)一定有她的原因,你為什么要強迫她?

  當初子鑫是這樣說的,現(xiàn)在菱菱總算明白。

  周子鑫噢了一長聲,推門而出。

  休息室安靜了一段時間后,美容師傅趕赴下一場婚禮也先行離去,今天是好日子,她得趕場。

  “依依,”菱菱突然出了聲,她單手支顎,眼神亮著怪笑,“你是不是喜歡子鑫?”

  依依雪白了臉,訥訥出聲,“不知道你在說什么,周醫(yī)生幫我治好了眼睛,我對他真的很感激!

  “由感激衍生愛意原是很自然的事情!

  “菱菱!”依依正言,“這時候開這種玩笑并不適宜!

  “那該到何時比較適宜?”菱菱無所謂地笑笑,“等我當上周太太嗎?別緊張,我不是小氣的人,我挑上的老公有人喜歡是件好事!

  依依嘆口氣,認真看著鏡中的菱菱,“菱菱,無論我曾經(jīng)對他有過任何心緒或者曾經(jīng)心動,那一切都已然過去,他重信守諾,責任感強,你該好好珍惜他,他是個好男人!”

  “最好的并不一定最適合!”菱菱在心里道,狐貍該配的是條野狼吧!

  她想起她的那匹野狼,方才她立在窗前見著他踱下車,穿西裝打著領(lǐng)帶的沐玄思和平日完全兩樣,卻仍是好看得要人命。

  當他發(fā)現(xiàn)她透過窗口的凝視時,他也回視著她,兩人視線緊緊膠著不放。

  當時菱菱原有個沖動,想要從三樓窗口跳人他懷中,要他帶著她一塊兒私奔。

  “謝謝你的提醒,子鑫真的是個好男人,”菱菱笑了,鏡中的她笑靨如花,還燦著光亮,“依依,真的很感謝你!”

  ★  ★  ★

  肅穆的教堂圣殿里,管弦樂團奏起結(jié)婚進行曲。

  圣堂上立著一臉慈笑的方神父,堂前站立著周子鑫和沐玄思,新郎和伴郎。

  周子鑫猶是一臉靦腆和微帶緊張的笑容,沐玄思也是微勾起唇淺笑,只是他的笑容里含著深不可測的幽邈,靜靜的幽潭,深不見底的那種。

  面向圣堂的首排座位上,左邊坐著的是周子鑫的父母、弟妹及叔伯嬸母等親戚好友,后方依序是周子鑫醫(yī)院里的同事們。

  右邊坐著的是菱菱的母親蘇怡芩、大哥紀頤倫、大嫂采思、沐家兩老及紀家其他親戚、菱菱的同事們。

  采思甚至還叫來了范依暖——她是思最好的朋友,當年依暖一直為了沒能搶著采思的新娘捧花而憾恨不已,至今仍是孤家寡人,所以這次菱菱的捧花她是誓在必得。

  甚至連紀家的小女傭瑪利亞也讓紀媽媽放了一天假來這兒觀禮。

  這會兒瑪利亞腦海中凈是自己與男友步上紅毯的模樣,眼神陶醉泛著亮呢!

  隨著音樂出現(xiàn)在紅毯另一端的依序是伴娘依依、攙扶著新娘的紀父紀毅剛、美麗的新娘子菱菱和兩個正在打架的小花童。

  是的,正在打架的小花童!

  花童是由紀頤倫近四歲的女兒紀婕,及周子鑫堂兄的五歲兒子周祖勛擔綱,兩個小家伙原在后臺玩在一塊兒熱呼呼的,這會兒也不知道為了什么竟扭成一團,連紀婕戴在頭頂?shù)男』ōh(huán)都有些岌岌可危、搖搖欲墜,兩個糾成一團的肉球還險險扯掉新娘子長長的尾紗裙。

  菱菱又得忍著笑又得捉緊裙擺,心底暗暗慶幸沒聽沈彤的話穿了那件若要遇著這場混亂肯定會穿幫的禮服。

  采思酡紅著臉和小男孩的母親箭步上前拉開兩個小家伙,雖被拉開,紀婕小小的拳頭還是直往那個已經(jīng)被打紅一只眼睛的男孩臉上招呼過去。

  “紀婕!為什么打人?”采思試著用威嚴嗓音問她。

  “因為他說謊!”紀婕扯高嗓音,在一片靜默忍著笑的空間里嘶吼著,“他硬要說新郎是他堂叔,我說不是,他騙人。”

  紀婕的高亢嗓音在每個人耳中響亮著,在靜謐的教堂回蕩著,“新娘是我古古,新郎是我久久,他叫沐、玄、思!”

  這場鬧劇最后由紀頤倫出面抱走女兒做為終結(jié),他抱起女兒踱回座位,紀婕誰也不怕,只對父親尚有怕意,在父親的眼神下,她總算噤了口。

  末了,新娘子身后只剩了個紅腫著眼睛的小花童周祖勛。

  混亂停止,音樂重新奏起,走在前方的依依緩著步子,清靈而秀麗,至于菱菱則由紀毅剛攙著緩行于后,五歲的周祖勛獨撐起捉高新娘尾紗的重責大任,好幾次他一個不小心踩著菱菱的尾紗,還是新娘子機靈不著痕跡地趁隙用力拔出,才免除了和花童一塊兒絆倒在地的窘局。

  眾目睽睽下,這一條紅毯路成了新娘子和小花童的角力場! 

  總算新娘子一行人站妥定位,紀毅剛將女兒交到周子鑫手上,依依傾身幫菱菱順順尾紗輕攏了她微顯紊亂的鬢發(fā),輕輕吁口氣,希望所有災(zāi)難到此為止。

  方神父清清喉嚨,開始他已然十分純熟的福證工作,在一長篇的贊美天父賜福于眼前新人讓他們珍惜彼此的話語后,終于進入今日典禮的重頭戲。

  “周子鑫兄弟,你愿意與現(xiàn)在立于你身邊的這位紀菱菱姐妹共偕白首,誓約在人生旅途上相互扶持,不棄不離,禍福與共,彼此忠誠,相互關(guān)懷,即使在她生病、年老、貧苦時亦不離棄,直至生命終結(jié)之時嗎?”

  “我愿意!”周子鑫點點頭,語氣誠摯。

  “紀菱菱姐妹!”方神父看著隔著一層白紗的新娘子朗聲問著相同的問題,“你愿意與現(xiàn)在立于你身邊的這位周子鑫兄弟共偕白首,誓約在人生旅途上相互扶持,不棄不離,禍福與共,彼此忠誠,相互關(guān)懷,即使在他生病、年老、貧苦時亦不離棄,直至生命終結(jié)之時嗎?”

  “我……”菱菱的話懸在空中,所有人的心都隨著她的語氣高懸,后方的紀毅剛猛擦汗,這丫頭!不過是“我愿意”三個字需要想這么久嗎?

  “我……”菱菱望著方神父問道,“我有問題要問,神父,在上帝面前是不是不能說謊?”

  “那當然!”這會兒連方神父都想擦汗了,主持了十幾二十年的婚禮,從未遇過新娘子不按腳本說出“我愿意”的事情,新娘子不說,接下來的典禮該怎么進行?

  不需方神父操心,菱菱接過主導權(quán),她掀開面紗將一臉錯愕的周子鑫轉(zhuǎn)過身來,“子鑫,就因為你對我太好讓我不能誤你一輩子,現(xiàn)在,在上帝面前、在神父面前、在所有親友面前,你要說實話!

  “菱菱,我不懂……”周子鑫不明白她的意思,輪到他猛拭汗了。

  “你誠實說,”菱菱認真地看著周子鑫,一點兒也.不像個新娘子,倒像個尋求告解的牧師,“若非你對我的腳傷始終有著歉意,你還會堅持要娶我嗎?”

  “你在說什么呀!菱菱,我當然是因為愛你才要娶你的!

  “在上帝面前是不可以撒謊的,所以我才硬要選在這個時候問清楚,”菱菱搖搖頭,“你也許真的喜歡過我,但存在于我們之間的感覺本來就無關(guān)情愛,只是一種彼此依存的習慣,所以當依依出現(xiàn)時,你才驟然驚覺這其中的差異。

  “那日我人在臺東你突然打電話來求婚,其實是為了怕傷害我而急著要斬斷你們之間的情愫才會做出這么倉卒的決定,你說‘不管發(fā)生什么事情,我依然當你是惟一’!

  “這句話我始終弄不清楚,卻在方才見著你和依依對視時的眼神時才恍然大悟,結(jié)婚是一輩子的事情,為了彌補過失而賠上一輩子,對你對我都不是好事,對依依更不公平!尤其,”菱菱輕嘆口氣,“尤其我竟然蠢到死求活求硬央著依依來當我的伴娘!”

  依依淚眼婆娑,咬咬唇轉(zhuǎn)身想遁逃,卻讓菱菱擒著手不放。

  “依依,別走,我這個小笨蛋好歹還是做對了一件事情硬將你拉到這里,否則我真的會懵懵懂懂地嫁給子鑫,他怕傷害到我,我也怕傷害到他,我們不過是一對于著蠢事的笨蛋罷了!”

  依依掙著手固執(zhí)地想要離去,驀然,始終沉默著的周子鑫出了聲音,“菱菱!你說得對,我是個笨蛋!更是個懦夫!”他伸手捉緊依依,“依依,對不起!我甚至沒有菱菱的勇氣,我愛你!”

  依依啜泣出聲,菱菱咯咯笑著白頭頂扯下婚紗往依依頭頂冠下,“方才美容師傅說的話我也學到了,現(xiàn)在換我來當你的伴娘吧!反正人證物證都全了,”菱菱笑著掃視過坐滿一屋子,現(xiàn)正目瞪口呆的賓客親友,新娘子要把新郎讓給伴娘,實在是千古奇聞,“依依無父無母,方便得很,你們就趁今天的機會請方神父福證了吧!”

  “菱菱!不能這個樣子!”依依閃躲,“這是屬于你的幸福,我無權(quán)掠奪!”

  “不是掠奪,”菱菱可不依她,硬是幫她按妥了新娘頭紗,“你是在幫我的忙,我和子鑫若真的這樣糊里糊涂決定了一輩子,后頭的問題才更棘手,不過你得答應(yīng)我一件事情,”菱菱輕笑,“子鑫還是我一輩子的哥兒們,日后若我遇著了任何問題、受了任何委屈,即使是夜半三更,我都可以找他訴苦尋求幫助的!

  菱菱踮高腳尖在周子鑫頰上送上吻,燦笑著,“新郎倌,你同意嗎?”

  周子鑫注視著菱菱,眼中泛起霧氣,“菱菱,我曾說你是我的惟一絕非戲言,這種惟一也許誠如你所言無關(guān)情愛,但不論能否與你做成夫妻,任何時候,你對我提出的要求都將會被我放在心頭,這種感情并不全為了對你的歉疚!

  “菱菱,謝謝你的成全,真的!”

  “我沒這么偉大,子鑫,我……”菱菱搔搔頭,吐吐舌頭有些羞赧,“有件事兒,我一直不知道該怎么告訴你,今天趁著這個向大家告解的機會……”

  站在后方的紀毅剛和臺上的方神父一起冒汗,這丫頭在說什么,今天是結(jié)婚典禮,她以為是告解大會嗎?方才的事情已經(jīng)夠匪夷所思,讓他在親友們間當成笑話傳遍,這丫頭還有什么更驚人的事情要告白?

  采思的爸爸沐石濤掩著臉在旁邊悶著,不敢笑出聲,實在是怕傷了親家的面子,當年他為了采思先斬后奏的婚事差點兒沒氣得腦溢血,卻只能眼睜睜看著紀頤倫未經(jīng)他同意娶走他的寶貝女兒,現(xiàn)在相較起,他的際遇似乎要比紀毅剛幸運多了。

  “我,嗯,我愛上了別人,嗯,也許不是突然愛上,只是我以前不清楚,那個人,你也很熟,我不是有意要瞞你的,只是,一切發(fā)生得太突然,”向來口才便好的菱菱竟結(jié)巴了起來,“是我迷糊,將視為哥兒們的男人當成了男朋友,而真正喜歡的男人卻誤認為哥兒仃,。 ”

  “菱菱!”周子鑫皺眉,“我不懂你的意思!

  “我來說吧!菱菱!”一直站在一旁噙著笑恍若置身事外的伴郎沐玄思終于開了腔,他伸手將菱菱攬人懷中,眾目睽睽下他親吻了她,像是獎賞她的誠實,又像是當眾宜示他的所有權(quán)。

  “我愛菱菱!菱菱也愛我!我一直在等她承認這個事實。”他淺笑撥弄著菱菱垂落的發(fā)絲,方才在人前侃侃而談的菱菱到他懷里倒像只乖巧柔順的小貓咪,或者,更像只小狐貍?

  沐玄思對著子鑫一臉誠摯,“謝謝你的成全!”

  “咚”一聲,紀媽媽往后一仰昏厥在紀頤倫懷里,她再也受不了了,菱菱這丫頭在搞什么鬼?她和玄思?這是什么時候的事情?玄思小菱菱三歲,他真能照顧菱菱妥當嗎?她怎能放心將女兒交給他?

  沐爸爸與沐媽媽一身冷汗,他們?nèi)f萬沒想到今天這幕戲他們會由配角的父母驟然升格為主角的爸媽,他們看著獨子在人前用力攬著那可能會是他們未來兒媳婦的女孩,努力消化這個事實。

  菱菱不是不好,只是這一切實在太過突然。

  他們倆向來只是哥兒們的,不是嗎?

  采思努力壓了壓肚子,這場鬧劇看得她肚子好疼,別是孩子要提前來報到了吧?

  范依暖傻了眼,誰當新娘都成,究竟有沒有捧花可以搶?

  瑪利亞立起身來拍手叫好,甚至感動得落了淚,小姐配玄思少爺,天下還有比這更耀眼的絕配嗎?

  紀婕完全不顧眾人緘默,掙落父親懷中燦笑在眾人面前躍身拍手,“我早說了,古古是新娘子,久久是新郎,誰叫你們不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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