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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fēng)迴雪雩 第六章
作者:林芷薇
   
  水晶才碰到竹云老人的手,他便像受到強(qiáng)烈震撼般往后退一大步,無法置信地低喃:

  「你……你這是哪來的?」

  雖然他看不見,但已感受到水晶的強(qiáng)烈靈氣。只有匯聚天地之精華的幻靈水晶,才擁有這么奇異的力量。

  「這水晶戒指是我的二師姊送給我的,」雪雩道:

  「不,應(yīng)該說,原先的擁有者是我大師姊的丈夫。他將水晶送給大師姊湘語做為定情之物;后來湘語姊又將它轉(zhuǎn)送給二師姊當(dāng)為護(hù)身符。我要下仙鶴山時(shí),二師姊便將它送給我,希望它也能守護(hù)我!

  「你的大姊夫是?」竹云老人急切地問。

  「他是北齊的蘭陵王!

  「北齊?」竹云老人搖搖頭,嘖嘖道:

  「奇跡!真是奇跡。我曾聽說幻靈水晶流到北齊那一帶,想不到……竟在這么巧合的機(jī)緣下又重回千鷲國。太好了!這真是天意呀……雪雩,千鷲寶刀上的三樣至寶:千年黑珍珠與白珍珠;再加上這顆幻靈水晶,只要能擁有這三樣至寶,便可擁有不可思議的熱能與力量,平安地通過冰田,進(jìn)入蘆之泉中。」

  「不過當(dāng)你進(jìn)入蘆之泉后,一定要特別注意一件事:浸泡了三天三夜后,你的身體會產(chǎn)生極大的熱能,那熱能極為沖勁豐沛,遠(yuǎn)超過你本身所能負(fù)荷。所以,你必須徐徐地將多余的熱能釋放出來,絕不可倉卒行事,一個(gè)控制不好,真氣亂沖,極可能演變?yōu)闅庋媪,不但前功盡棄,甚至有性命危險(xiǎn)!

  「我會小心的,我一定會在你身邊陪你,絕不讓這種事發(fā)生,雪雩,太好了,真的太好了,」狂喜的渡宇忘形地抱住她:

  「我就知道一定有方法可以救你,我會為你去找來千鷲寶刀,我絕不會再讓你受寒毒病發(fā)時(shí)的痛苦!

  「渡宇,」雪雩白凈的小臉上羞得一片緋紅,「你先放我下來,伯伯他……」

  渡宇狠狠地在她嫩頰上啄一口才放她下來,興奮地道:

  「你先留在這里,等我先去雪藏天湖取得千鷲寶刀后,馬上帶你去寒月山脈的蘆之泉治好你的寒毒。」

  「不。」雪雩拉住他的手,溫柔而堅(jiān)定道:

  「我們應(yīng)先回皇宮,你不是一直想解釋清那個(gè)誤會,不讓女王和彥宇太子再誤會你嗎?」

  渡宇的俊臉一凜:

  「我想先治好你的寒毒,這比什么都重要。」

  雪雩甜甜一笑,以指點(diǎn)住他的唇,定定地道:

  「不行,我知道被人誤會、曲解的滋味有多痛苦。尤其是被自己最重視的親人。所以,我一定要先和你回宮查清這件事,才能安心地去找千鷲寶刀。不,渡宇,你別想拒絕我……」雪雩及時(shí)制止想發(fā)言的他:

  「將來,我什么都可以聽你的。但這一件事,你一定要聽我的,好不好?」

  她挽著渡宇的手,柔媚如秋水的璀璨瞳眸充滿祈望地瞅著他。

  「雪雩……」他仍試圖說服她。

  「不,不要。」她清麗脫俗的淺笑具有最大的魔力,「只要告訴我好或不好嘛!

  他能拒絕嗎?能面對她溫婉醉人的小臉說不嗎?唉!早在他初見她的同時(shí),他就該明白……這輩子是注定栽在她手里了。

  渡宇認(rèn)命地嘆了口氣,揉揉雪雩的秀發(fā):

  「你是對我下了什么蠱,我真不明白向來火爆不馴的自己,竟會對你百依百順?」

  雪雩笑得更加燦爛如花,大方地在渡宇頰上啵一下:

  「因?yàn)槟阕钐畚已。說吧,你打算如何查有關(guān)夏珞馨的事?」

  渡宇深沉銳利的黑眸中閃著炯炯的光芒:

  「我有一個(gè)很奇怪的直覺--夏珞馨并沒死。甚至,她一直住在紫筑宮內(nèi)。這也是紫筑宮一直那么神秘,不許任何人闖入的原因。因?yàn)椤び谛挠?jì)的夏珞茵根本不希望任何人知道夏珞馨仍活著。我初步的計(jì)劃是--你我一起闖入紫筑宮后,由你假扮夏珞馨!

  「我假扮夏珞馨?」雪雩驚呼,喔!這……這真是太有趣了!

  「沒錯(cuò)!苟捎铧c(diǎn)頭,睿智犀利的神情深不可測。

  「我要試試夏珞茵的反應(yīng);如果夏珞馨根本沒死,那接下來的發(fā)展就大有意思了。」

  「我懂了。」雪雩連連點(diǎn)頭:「可是,要如何假扮夏珞馨呢?啊,有了!」

  她興奮地道:

  「我們回中土去找我的師父,我?guī)煾甘窍生Q神姑,無所不精,易容術(shù)對她而言只是雕蟲小技!

  「不必回中土!挂粋(gè)蒼老的聲音響起,靜坐在一旁的竹云老人突然開口:

  「我曾學(xué)過易容術(shù),雖然我目前雙目失明,但只要你告訴我那人的特征,我有把握做出一張一模一樣的臉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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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千鷲國的皇宮。

  兩個(gè)人影無聲無息地落入地面,交換一神秘的眼神后,迅速分開,分頭行事。

  渡宇先潛入女王所居的「蒲陽殿」,他知道這個(gè)時(shí)間,母親一定還和彥宇在討論國家大事。

  果然,他才剛躍上屋頂,就聽到下面?zhèn)鱽硪魂嚱徽劼暋?br />
  渡宇猝不及防地破頂而人,在女王和彥宇來不及反應(yīng)之前,「啪、啪」地點(diǎn)住他們的穴道,令他們動(dòng)彈不得且無法出聲。

  「很抱歉,得罪了。」渡宇微微一笑,一手抓起一個(gè),再度往上一沖,直朝紫筑宮奔去。

  紫筑宮。

  戴著人皮面具,披頭散發(fā)的雪雩身著婕妤的服飾,故意朝兩個(gè)小丫鬟之處跌跌撞撞地沖過去。

  「哇!誰呀?這么冒冒失失!剐⊙诀吲,一看到她,立刻尖叫:

  「你……你怎么跑出來了?小姐!小姐!你快來呀。」

  主屋的燈馬上亮了,一臉怒容的夏珞茵在婢女的簇?fù)硐拢瓪鉀_沖地出來。

  「你們吵什么?不知道現(xiàn)在很晚了嗎,你……」

  一看到跌在地上的夏珞馨,她登時(shí)臉色大變地怒喝:

  「你……你怎么出來的?來人呀,馬上把她押入柴房給我關(guān)起來。」

  「不,不要!」在婢女還沒抓住她之前,夏珞馨慌張地哀求:

  「珞茵,我求求你,不要再把我關(guān)起來,放我出去!我求你!放我出去……」她瘋狂地往外沖。

  「我沒死,我要去告訴女王和兩位太子!我根本沒死!」

  「站住!」夏珞茵一箭步?jīng)_上來,狠狠地抓住珞馨,一揚(yáng)手就是凌厲的一巴掌。

  「賤人,你找死!你膽敢再向前一步,我一定一刀殺了你,再將你碎尸萬段。你為什么不死?如果你當(dāng)時(shí)落水后就死了不是一了百了?省得我一天到晚擔(dān)心別人發(fā)現(xiàn)你的存在,擔(dān)心東窗事發(fā)!

  「為什么?你為什么要這樣對我?」夏珞馨悲泣:

  「珞茵,我是你的親姊姊呀!

  「呸!你這賤人不配叫我的名字。」夏珞茵大吼,神色青冷陰森得駭人。

  「哼!姊姊?我但愿我從沒有你這種姊姊。從小到大,你就是集盡三千寵愛在一身,爹只疼你,他的眼底只有你,庶出的我永遠(yuǎn)只能撿你不要的衣服、玩具,永遠(yuǎn)沒有任何人會注意到我。就連被選入宮后,該死的你仍搶盡我的鋒頭,女王陛下和彥宇太子注意到的只有你,那我算什么,啊,我算什么?」

  夏珞茵凄厲地嚎叫后,陰冷地道:

  「我苦苦等那么久,機(jī)會終于來了--你單獨(dú)和渡宇太子在畫舫時(shí),竟失足落水,我不會給你任何生存的機(jī)會,絕不會!」

  夏珞茵瞼上浮起最狠毒的獰笑:

  「你落水被救后,一直是我在房間照顧你。哈,你想我會放過這天上掉下來的大好機(jī)會嗎?我會嗎?哈哈哈……我立刻宣稱你不治死亡;我要讓你再也沒有破壞我的機(jī)會。我更要女王和彥宇太子愧疚于我。你一死,對我真是最好的跳板呀,我的身分馬上三級跳,由最普通的宮人晉升為婕妤,并接收你住的紫筑宮。誰的手段比得上我這般高明、厲害?哈哈哈!」

  「你……你太歹毒,太喪盡天良了!瓜溺筌捌鄳嵉?fù)u頭:

  「你害得渡宇太子沾上一身跳到黃河也洗不清的罪名;你害得他們兩兄弟反目成仇,你更害得渡宇太子四處漂泊,有家歸不得……夏珞茵,你怎么這般狠毒?」

  「住口!」夏珞茵咆哮著:

  「死賤人,你給我閉嘴。如果不是你自己水性楊花、三心二意,明明已被女王許配給彥宇太子,卻仍對凌渡宇心存妄想,將他約到畫舫上。我會有機(jī)會下手害他嗎?  凌渡宇本來就不應(yīng)該在宮中,有他在,我的計(jì)謀就無法如此順利地達(dá)成,夏珞馨,我警告你,我沒一刀殺了你已算是客氣,你自己是自身難保了,少去關(guān)心別人。」

  「那你把我囚禁在這是為了什么,你要我一輩子過著這暗無天日的生活嗎?」

  夏珞茵嘴角泛起奇異的微笑:

  「你放心,我當(dāng)家作主的那一天不遠(yuǎn)了……女王陛下被我哄得服服貼貼的,我相信我是未來太子妃的不二人選。所有可能的對手,也都被我一一鏟除了,待我登上太子妃寶座,甚至皇后寶座的那一天,我自有方法偷放你出宮。哈!你就可以回到家鄉(xiāng)去了卻殘生了!

  「你好狠毒……」珞馨慘白了一張臉。

  「手段不毒、不辣,能成大器嗎?」夏珞茵狂妄地冷笑:

  「哈哈!眼看我的夢想就要一步步地成功了……我會當(dāng)上太子妃,繼而當(dāng)上千鷲國的皇后!」

  「只怕你的野心并不止于當(dāng)皇后吧。」珞馨冷冷地開口。

  「沒錯(cuò)!瓜溺笠鸬靡獾氐溃

  「你不算太笨,看得出我要的不止于此。雖然我很喜歡凌彥宇,但我絕不甘心永遠(yuǎn)只當(dāng)他的皇后。憑我的才能,我的聰明機(jī)智,我無人可及的手段--我可以登上女王寶座!未來的國家大權(quán)應(yīng)是屬于我的。哼!他們凌家氣數(shù)已盡了呀。」

  「你的手段的確陰狠毒辣,城府之深也無人可及,只不過,就可惜我凌家氣數(shù)未盡。」

  一個(gè)威嚴(yán)而飽含怒氣的聲音冷峻地響起。

  夏珞茵渾身一僵,不敢置信地回過頭,不!不可能!不可能……

  她看到……女王陛下和彥宇競由黑暗中走出來。

  不!

  女王和彥宇的穴道已被渡宇解開,她撐著拐杖,鐵青著一張臉,面罩寒霜地步步逼近。

  「好、好!夏珞茵,今天我終于看清你是怎么樣的人,終于了解到真正的你!

  「陛下?太子殿下?」夏珞茵驚得幾乎要癱在地上了,她倉皇失措地后退。

  「不,不是這樣!你們聽我解釋……」

  「解釋?」女王厲聲怒喝:

  「夏珞茵,你膽子不小,事到如今競還敢狡辯?」

  「不是的,陛下……」渾身發(fā)抖的夏珞茵慌得跪下來

  「您聽我說,事情的真相是……」

  半空中傳來一冷冽冰寒的聲音:

  「我?guī)淼娜艘欢ǹ梢詭湍憬忉。?br />
  語音甫落,一身夜行衣,俊挺逼人的凌渡宇已俐落地落下;但他的手中還帶來一個(gè)人--夏珞馨!

  「這……」夏珞茵驚駭?shù)丶饨小?br />
  女王和彥宇也錯(cuò)愕不堪,這是……為何會有兩個(gè)夏珞馨?

  「母親,」渡宇沉穩(wěn)地一笑:

  「她才是真正的夏珞馨,我剛由柴房中將她救出來。」

  而原先的「夏珞馨」撕掉臉上的人皮面具,露出她清麗的臉蛋--雪雩。

  「雪雩?是你!」彥宇喜出望外地喊著。

  「你……你竟敢戲弄我?」夏珞茵眼中進(jìn)出寒光,一枚毒針猝不及防地飛向雪?。

  但渡宇比她的動(dòng)作更快,早在她自袖中滑出發(fā)射筒的同時(shí);他即飛身而起,以雷霆萬鈞之速撲過來,踢掉發(fā)射筒之際,也同時(shí)抓住夏珞茵的雙手。

  「啊--」夏珞茵發(fā)出最凄厲的哀嚎,渡宇挑斷她的雙手手筋!

  「痛嗎?」渡宇劍眸中的危險(xiǎn)氣魄令人不寒而栗:

  「你以為我還會讓你有機(jī)會重施故技?這只是給你的一個(gè)小警告!

  敢試圖傷雪雩的人都沒有活命的機(jī)會!早在夏珞茵打雪雩那一巴掌時(shí),渡宇就想沖出來殺她了。

  「毒針?」女王拾起地上的毒針,臉色驟變。

  「這是河豹門那邪教所用的紫電幻影針。夏珞茵,你不但心機(jī)歹毒,竟還使用這么卑劣的暗器。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給我說啊?」

  「陛下,還是由我來說吧。」珞馨盈盈地屈身一跪。

  「珞馨,」女王的眸中漾滿淚水,百感交集地嘆息:「你沒死,你真的沒死……  」

  「我一直被珞茵囚禁在紫筑宮。」珞馨哽咽道:

  「首先,我必須先向渡宇太子鄭重地道歉。是我造成的,所有的悲劇與錯(cuò)誤全是因我而起……」

  珞馨含淚跪在地上,深深地向渡宇跪拜。

  渡宇將她拉起來,淡淡地道:

  「都過去了,你起來吧!

  「不,讓我說完。這兩年來,我最痛苦的就是良心的譴責(zé)。我也一直等向你親自道歉的一天!顾郎I流不止地望著渡宇后又望著千鷲女王和彥宇:

  「全是我的錯(cuò)……女王陛下,渡宇殿下從不曾侵犯過我。是我……是我主動(dòng)投懷送抱,害慘了他,是我自己癡心妄想……」

  「珞馨?」在女王和彥宇的驚呼中,夏珞馨淚如泉涌地道:

  「自我進(jìn)宮后,一直受到女王的疼愛,甚至被選為王妃。但……我真正喜歡的人,真正愛慕的人是渡宇殿下……我一直喜歡他,無法自撥地愛戀他!但……那只是我的一廂情愿;從頭到尾,渡宇殿下不曾多看我一眼。在我被選為彥宇殿下的王妃后,他更是拿我當(dāng)?shù)芟笨矗瑢ξ乙恢北3种蜌舛柽h(yuǎn)的距離。」

  「我好痛苦,我無法收回自己的感情……」珞馨淚流滿面。

  「彥宇殿下待我越好我越加痛苦,終于……在成親的前一日,我爆發(fā)了!我不顧一切地跑去找渡宇殿下,以要請教彥宇之喜好為由,硬將他拉出來!

  「我拉著渡宇殿下來到事先準(zhǔn)備好的畫舫。在那里,我大膽地對他表白我的感情,并灌他早摻上迷藥和春藥的酒,我不知羞恥的寬衣解帶……投懷送抱……但渡宇……渡宇殿下,他是我見過自制力最強(qiáng)烈,最不可思議的人;雖然藥效已發(fā)作,但我在他眼里永遠(yuǎn)是彥宇的未婚妻,他狠狠地摔開我就要走!

  珞馨擦掉滾滾而下的淚水,深吸一大口氣,待心境平復(fù)后纔又道:

  「渡宇殿下決絕地往外走,我想我那時(shí)一定是瘋了,竟對他說:『你敢走出這畫舫一步,我就投江自盡!死給你看。』渡宇殿下當(dāng)我是發(fā)酒瘋……腳步一頓后繼續(xù)往外走。我……又羞又氣的我在喪失理智之下,縱身往江面一跳!

  「后來,我被救起來。但……也是一連串痛苦的開始!瓜溺筌耙е麓剑嘟^地道:

  「我的妹妹……當(dāng)時(shí)只是普通宮人的夏珞茵偷偷跟著我上畫舫,目睹了整件事的經(jīng)過。我落水被救后,她將我藏起來,對外宣稱我不治死亡……隨便找個(gè)無名尸體扮成是我下葬。而我……就開始被她囚禁在紫筑宮,過著暗無天日的生活。」

  「原來如此,夏珞茵,你的心機(jī)竟如此陰沉歹毒?竟把本宮騙得這么久,」千鷲女王氣得渾身發(fā)抖,咬牙切齒道:

  「你利用本宮對你姊姊死亡的愧疚心理,有計(jì)畫地接近我,一步步往上爬。我作夢也想不到這全是你布好的局,你害慘了渡宇,還喪盡天良地將自己的親姊姊囚禁在此!

  「不,我沒有,沒有……」癱在地上的夏珞茵拚命往后退,她的雙手已被渡宇挑斷手筋,被廢了,但她狂亂的眼中閃著詭譎怪異的光芒。

  「你不要過來!」

  夏珞茵尖叫一聲,突然滾向掉在地上的毒針發(fā)射筒,以身體去壓下機(jī)關(guān)。在電光火石間,「啪、啪、啪」地毒針盡出,悉數(shù)飛向最接近她的千鷲女王。

  尖叫聲四起,「女王!」

  「母親!」

  千鷲女王只覺眼前一花,她的身體凌空飛起--渡宇狂沖過來,在千鈞一發(fā)之際,一手挾起女王往上街,另一手緊急按下竹簫的機(jī)關(guān)--反彈索乍現(xiàn),所有的毒針紛紛彈向夏珞茵。

  「啊--。怪宦牭綉K不忍聞的尖叫聲。

  「你……你……」身中數(shù)十支毒針,渾身進(jìn)出鮮血的夏珞茵搖搖搖晃晃地站起來,她笑得比厲鬼還可怕。

  「我不會讓你們稱心如意的!就算要死,我夏珞茵也要找墊背的,哈哈哈……我是女王!我夏珞茵是下一任的千鷲女王……大家一起下地獄吧!」

  她瘋狂地以浴血的身軀再去壓下發(fā)射筒的預(yù)備按鈕,剩余的十枚毒針飛出,有六枚直接刺中她,其余四枚飛向渡宇。

  隱在角落的一個(gè)人影冷冷地望著這一幕--這女人真笨!這么沉住不住氣。笨!

  「渡宇!」雪雩奮不顧身地街過去。

  「殿下,小心!」夏珞馨一把推開雪雩,身如流星地直奔過去,一枚毒針射中她的胸前,她猝然倒下。

  渡宇在半空中回轉(zhuǎn)一圈,將毫發(fā)未損的女王放下來。

  「渡宇!渡宇!你竟舍身來救我?」女王熱淚盈眶地抓住他。

  「你沒事吧?你有沒有怎么樣?」

  「母親,我很好。」渡宇安撫飽受驚嚇的女王,匆匆地奔向躺在地上的夏珞馨……夏珞茵躺在另一頭,形同自殺的她身上全是毒針,已當(dāng)場斃命,死狀慘不忍睹。

  「珞馨!」渡宇抱起臉色迅速泛青的她:

  「為什么?你為什么要這樣做?為何要替我擋那一針?」

  「對不起……」珞馨的唇也變成青紫,血流不止的她氣若游絲、斷斷續(xù)續(xù)地道:

  「在我死前,只想對你說一句話:殿下,原諒我!原諒我的自私與無知所對你造成的傷害……」

  最后一滴血色自她的臉上褪去,夏珞馨兩眼一翻,昏死過去。

  「珞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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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天后。

  雪雩在渡宇的房間等他,連日的無眠與疲憊令她的眼皮越來越沉重,濃濃的倦意與睡意襲上來,她終于趴在桌上睡著了。

  渡宇進(jìn)來時(shí),看到的就是雪雩的伏案熟睡狀。

  他關(guān)門的手立刻放輕力道,卸下自己的外套,小心翼翼地披在雪雩瘦小的肩頭上。

  「啊?」雖然渡宇盡量放輕,但雪雩立刻醒了。

  「渡宇哥,你終于回來了!

  「雪雩,」他心疼地?fù)碜±w瘦的她。

  「這么晚了怎不回房歇息?還在這等我,想小歇一下也該到床上去睡呀。趴在這里萬一又著涼了怎么辦?」

  「我擔(dān)心你嘛,一定要等你回來我才能安心地去睡。」雪雩抬起清麗無瑕的小臉,擔(dān)憂地問:

  「珞馨的情形怎么樣,好一點(diǎn)沒有?」

  「她終于脫離危險(xiǎn)期了!苟捎钜荒樀男老玻

  「她一中毒針,我就立刻喂她吃下竹云老人給我們的解藥,再加上這幾天,我和彥宇輪流輸真氣給她后,方才她終于醒過來。目前的脈搏和心跳很平穩(wěn),雖然身子還很虛弱,但只要細(xì)心調(diào)養(yǎng)就無大礙了。」

  「真的,」雪雩好高興,站起來就要往外街,「我立刻去看看她!

  「雪雩!苟捎钚χ∷

  「珞馨方脫離險(xiǎn)境,這會兒彥宇正陪著她,兩人是情話綿綿你儂我儂,你現(xiàn)在去方便嗎?」

  「啊?」雪雩的俏臉?biāo)查g布滿紅霞。

  「說的也是,我真是太冒失了。這……我還是明天再去看珞馨好了。那,渡宇哥,我也回房去休息了!

  「不急!苟捎畹纳ひ舢惓I硢〉统粒娣靥芍,反手一拉,輕輕松松地將娉婷的雪雩拉回自己懷里,安置在他腿上,灼灼黑眸燦爛勾魂地盯著她:

  「我要你在這陪我!

  雪雩頰上醉人的紅云一路沿?zé)蕉,她羞得手足無措,大氣也不敢喘地輕聲道:

  「可是……你不是很累了嗎?我不該再留在這里吵你!

  她的嬌軀緊緊抵住他寬闊偉岸的胸膛,兩人之間幾乎沒有任何間隙,粗獷雄健的男性氣魄強(qiáng)悍地襲來,雪雩幾乎要喘不過氣來……每次偎在他身邊,她就覺自己特別的纖細(xì),特別的渺小……幾乎要融入他那剛強(qiáng)偉烈的霸氣中。

  這種感覺,是昏亂的、前所未有的!羞怯緊張中又帶著隱隱的期待。

  「雩……」他熾熱撩人的唇由她雪白的額頭滑下來,一路焚燒到她挺秀的鼻,漾著嫣紅的粉頰。意外的,他竟發(fā)現(xiàn)她在發(fā)抖。

  「雩,你在發(fā)抖?」他心疼地捧起她的小臉。

  「別怕我,雩,我不會傷害你,你是如此純潔美好,我絕不會唐突地侵犯你。」

  「不,我怕的,并不是你會侵犯我……」雪雩抓住他的手貼在自己心口上,楚楚可憐地凝視他。

  「我只怕,只怕有一天會失去你,渡宇……你知道嗎?當(dāng)夏珞茵的毒針向你飛去的那一剎那,我有多驚恐?多害怕?恨不得當(dāng)場死去……宇,你不可以有事,答應(yīng)我,你曾允諾過要好好地保護(hù)我一輩子的,你絕不可以有事!」

  她是如此地凄楚無助,豆大的珠淚緩緩地滑下眼眶。

  「雩,傻女孩……」渡宇捧起她濕濡的小臉瘋狂而纏綿地吻著。

  「小傻瓜,我給你的愛還不夠嗎?呵護(hù)還不夠多嗎?你怎會如此地沒安全感,相信我,我是你一生一世的騎士!永遠(yuǎn)為你而戰(zhàn)!

  他憐惜地吻去她滾燙的淚水,兩人額頭相抵,激情的唇瓣緊緊相貼著。他霸道地吞噬她的櫻唇,將她的嬌喘及嚶嚀一并淹沒,驚心動(dòng)魄的狂吻化為最溫煦輕柔的微風(fēng),甜蜜地?fù)嵛克,溫暖了她……令人暈眩的甘甜與強(qiáng)烈熱流狂沖入她的四肢百骸中,直沖入她的心房!

  當(dāng)他的喘息越來越濃重急促時(shí),他強(qiáng)迫自己放開她……柔若無骨的佳人在抱……

  再這樣下去他可不敢保證不會發(fā)生任何事。

  「雩,」他眷戀地輕撫她如云的秀發(fā),熠熠晶亮的黑眸盛滿他對她的千情狂愛,強(qiáng)迫自己恢復(fù)理智:

  「我終于向母親和彥宇證明自己的清白。接下來,我要馬不停蹄地趕到雪藏天湖去取得千鷲寶刀;再帶你前往冰田中的蘆之泉,徹底治好你的寒毒。」

  「你剛耗費(fèi)那么大的真氣治好珞馨,先休息幾天再說!寡з嗽谒劢〉膽驯е校∈衷谒麑掗煹男靥派袭媹A圈,輕輕地道:

  「其實(shí),不管我的寒毒能不能治好,我還有多少日子可以活都沒有關(guān)系。我已經(jīng)了無遺憾,很滿足了。真的!渡宇,從小,我就知道自己的體質(zhì)異于常人……根本不敢奢望將來的事,能遇見你,我真的真的好感謝上蒼,祂讓我覺得這一生沒有白活,遇見你,是我十八年的生命中最幸運(yùn)且最美好的事,有這一段夢幻般的日子就夠了!

  「雪雩!」渡宇憤怒地抓住她的手。

  「我不許你說這么消極的話,你所擁有的,不僅是目前,這只是剛開始而已。我們還有好多好多的歲月要一起攜手走過,我還要以一生一世來疼你。」

  他的誓言是如此鏗鏘有力,一字一句深深地打入雪雩心底,在淚眼迷蒙中,她顫抖地伸出手與他緊緊交握著,兩顆澎湃洶涌的心相互撞擊。早在相遇之初,便有一條無形的線,緊緊地捆綁他倆,他的狂愛、他的意志、他的熱情早一寸寸地融入她的眼、她的發(fā)、她的骨血中……化為一體,永遠(yuǎn)無法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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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蒲陽殿內(nèi)。

  千鷲女王坐在龍椅上,百感交集地望著他那器宇卓絕的兒子--渡宇。

  「明天就要走了嗎?」女王失神地問:

  「這么快,我看雪雩的身子也還很弱,不多留在宮中調(diào)養(yǎng)些日子嗎?」

  渡宇已詳詳細(xì)細(xì)地將事情的真相向女王稟告,包括:雪雩根本不是千鷲國的圣女,她是為了救逃走的梅茹心而甘心代她來到千駑島上,事實(shí)上雪雩來自中原。

  「母親,請恕孩兒不孝,無法長侍您的身邊盡孝道。」渡宇道:

  「因雪雩體內(nèi)的寒毒越來越加嚴(yán)重,再拖下去十分不利。所以,孩兒明日一早便打算帶雪雩啟程,先赴雪藏天湖取得千鷲寶刀后;再直奔寒月山脈的蘆之泉,治好她的寒毒!

  女王已答應(yīng)了--只要千鷲寶刀重回皇宮,她立刻廢除活人祭祀的制度。

  「孩子,這兩年,苦了你了。」女王心疼且愧疚地望著渡宇。

  「原諒母親……是我不好,竟誤信奸人而誤會了你,害你在外四處漂泊!

  「不,母親,請別這么說!苟捎钫\摯地道:

  「發(fā)生那件事時(shí),所有的人證、物證都對我十分不利。而母親貴為一國之尊,秉持『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之原則,您給我的處罰是合情合理的,孩兒不曾怨過您。」

  「但,你才是皇太子呀!渡宇,你應(yīng)該明白娘有多器重你,我一直想將辛辛苦苦經(jīng)營的國家交給你,娘相信你的睿智英明,一定可將我千鷲國治理得更加富強(qiáng),更蓬勃發(fā)展。渡宇,治好雪雩的病后你就回來吧,娘要將王位傳給你……這也是彥宇的期望,他亦希望由你來接掌王位!

  「不,母親。」渡宇堅(jiān)定地笑:

  「彥宇飽讀詩書,本性寬厚溫和。他一定會是個(gè)不可多得的仁君,請恕孩兒不孝,孩兒一點(diǎn)也不想接掌王位……我只希望能和雪雩放諸四海,優(yōu)游于山林之間,過著與世無爭的生活。」

  「渡宇……」女王怔怔地望著,渡宇剛毅而不可動(dòng)搖的神色已明明白白地昭顯他的決心--她知道,再說什么都是多余的了。

  「好吧!古鯚o可奈何地道:

  「看來,若我還想常見到你這桀騖不馴的兒子,就別再拿王位來逼你,兩年了,你仍對繼位這件事避之唯恐不及。好吧,只要常記得回來看看哀家,和彥宇……彥宇與珞馨大婚時(shí),一定要帶雪雩回來觀禮!

  「那是一定!苟捎钚χ手Z。

  女王的目光移到渡宇的腰間,落到他佩帶的竹簫上。

  「這竹簫……我一直想問你,它是?」

  「竹簫?」渡宇低下頭,卸下竹簫交給女王觀看:

  「這便是在索峪山上救我和雪雩的恩人--竹云老人他所送給我的,這次珞馨能在中毒針后迅速復(fù)原,也多虧他給我們隨身攜帶的萬靈解藥。」

  女王仔細(xì)地審視那一把竹簫,似乎受到極大的震撼。難道……難道真的是他?他在索峪山?

  「母親?」渡宇詫異地望著她越來越怪異的臉色。

  「您怎么了?不舒服嗎?」

  「不,我沒事……」女王勉強(qiáng)撐住搖搖欲墜的身子。

  「渡宇,你說的竹云老人,他長什么模樣?」

  渡宇仔仔細(xì)細(xì)地描述著仙風(fēng)道骨的竹云老人,當(dāng)他說到竹云老人的屋中掛著一幅絕世美女圖時(shí),千駑女王突然急切地問:

  「渡宇,那圖上有沒有寫任何字?」

  渡宇被女王狂烈的神情嚇得一愣,但他迅速回答:

  「有的,『纖影』二字!

  纖影?有如一道悶雷直直劈下來,女王驚呼一聲,手中的拐杖轟然落地,她一個(gè)不穩(wěn),直跌到地上。

  「母親?」渡宇迅速扶起她,「您還好吧?沒事吧?」

  纖影,纖影……千鷲女王的臉白得嚇人。

  纖影?

  那么……他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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