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姑娘還有什么事情嗎?」羅母回過頭,用著開心的笑靨看著馮小霏。
坦白說,她在第一眼見到馮小霏時,就對這個清靈的女孩子有著很好的印象,再加上馮小霏說話的態(tài)度也很真摯誠懇,因此一點也不會覺得她所說的話只是用來騙騙人的,付銀子的時候當然也是心甘心情愿的啰!
馮小霏沉默了一下,思索半晌,繼而凝視著羅母詢問的神情,輕輕地嘆了一口氣,一臉欲言又止的。
三人對視,安靜了好一會兒,馮小霏才緩緩開口道:「有些事情其實是天機,我不該說的,但我又不想讓它發(fā)生……」她最怕算到這種事情了,偏偏又讓她給遇見,但如果不說,她會覺得自己是見死不救。
「什么事?」羅剡冷冷地問出聲。他已經(jīng)快要失去耐性了,老是這樣子釣別人的胃口,又想要騙多一點的銀子了是嗎?
「奉勸你最近要小心血光之災(zāi),嚴重的話,很有可能會被人殺害,有個鬼門關(guān)你可能很難過的了……」她索性將心里頭的話一次說完,就怕她說得這么直接,會讓他們聽了不順耳,因為沒有人愛聽不好聽的話。
這么一句話脫口而出,而且語調(diào)認真嚴肅,好半晌,周圍陷入一片詭異的岑寂中,讓羅母原本的好心情頓時結(jié)成了冰,愣在原地。
嗚……她才開心沒多久,沒想到這個女算命的竟然說她兒子有個鬼門關(guān)要過,這樣太過突如其來的話,教她怎么接受?
「烏鴉嘴!」羅剡深邃的眸子半瞇著,冷睨在馮小霏的身上,因為她的這句話,讓他對這個女人更加沒什么好感了。
她以為她說出這樣子的話來,就能夠讓他信服得五體投地嗎?或是再多花點銀兩讓她繼續(xù)算下去?哼!拉客人做生意也不是用這種方法。
「是真的!你別不相信,我剛才看你娘這么開心,其實是不想要說的……」馮小霏咬咬嫣紅的下唇,頗難為情地說著,因為她實在不愛潑人家的冷水。
「娘,咱們走了,別理她!」羅剡已經(jīng)不想浪費太多無謂的時間和銀子在這里了,他干脆動手拉羅母離開。
但羅母聽到剛才馮小霏說的那句話,已經(jīng)呆若木雞,久久無法思考了,還是羅剡拉著她回府的,否則以她呆茫得像座雕像,很有可能會在寺外站個三天三夜才反應(yīng)過來。
至于馮小霏,反正她話已經(jīng)說出口了,信不信,就看他們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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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到家了!」
羅剡搖搖仍然渾噩、不知所措的親娘,心里實在納悶到了極點。為什么女人家就老愛相信一些算命的話?算命的隨便說幾句,就能夠把這些女人唬得一愣一愣的。
此刻羅母像是突然被雷殛般清醒過來,之后便慌亂的抱著自己的頭,在偌大的廳堂里頭大聲嚷嚷著,「!怎么辦?怎么辦?怎么辦?怎么辦?她說你有一個鬼門關(guān)耶!這該如何是好?」
「妳別聽那江湖術(shù)士隨口胡,根本就沒有那樣子的事情,她擺明就是騙銀子的!」羅剡早就忘了那算命說的話了,壓根兒不把馮小霏的話和警語當一回事。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沽_母一顆心仍舊擔(dān)憂不已,而且回想起馮小霏將這件事情說出口的神情,是那么的沉重且嚴肅,她怎么都很難想象馮小霏只是隨口胡說。
「娘,妳說不可信其無,那我問妳,她說的那些事情,到我們回來這里,哪些實現(xiàn)了?」
「是還沒有實現(xiàn)……」
「那就對了,她擺明是在騙銀兩,妳別被她給唬住了!
「可是……」羅母心里還是覺得怪怪的,也毛毛的,畢竟老伴先走,她只剩下唯一的兒子,平時雖然和羅剡吵吵鬧鬧,可再怎么樣,他也是她心上的一塊肉。
「娘,妳就別想太多了,我還得上朝,有些重大的刑案皇上還等著我辦,我得走了,不能陪妳了,妳就去找左鄰右舍打打牌吧!這樣妳就不會一直掛記著這件事情,心情就會好多了!
「那你可要小心一點啊!」羅母仍然擔(dān)憂著。
「我知道了。」他輕拍母親的肩,俊薄而性感的唇溫柔地一笑后,才舉步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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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起了個大早,陪母親到寺廟里頭上香,又讓親娘硬是拉去要他算些有的沒有的,一耗下來,倒也花掉了他不少時間。
正當羅剡匆匆趕往刑部衙門,才到達門口,進進出出的人卻是一堆,好象忙得不可開交。一股不好的預(yù)感從他心頭一閃而過。難道又發(fā)生了什么重大刑案?
他眉頭輕蹙,舉步走進,沒想到迎面而來的陳師爺立刻抓著他的臂膀激動地大叫著--
「羅大人,您可來了!事情不好了!」
「什么事情慌慌張張的?又有重大刑案發(fā)生是嗎?」
「比那還慘!昨夜書房無端失火,把一些近來重大刑案的資料全給燒光了,現(xiàn)在大火已滅,大伙兒全在里頭看看還有沒有東西給殘留著,希望能搶救到一些!
羅剡頓時像被人狠狠從頭上澆了一桶冷水,他強忍著滿腹怒氣,越過陳師爺,大步走往書房,才站在門口,就已經(jīng)驚愕得說不出話來了。
他眉頭深鎖,一雙冷峻的眼緊緊盯著眼前殘破的景象,兩片薄唇更是緊抿,沒有人白目到敢在這個時候上前和滿腹怒意的他打聲招呼。
書房已經(jīng)被燒得一片焦黑,原本高級氣派的擺設(shè)這會兒全成了黑壓壓的焦木,更別奢望有什么刑案資料會完好無缺地保留下來。
沒了……什么都沒了……他辛辛苦苦、沒日沒夜整理出來的刑案資料全被一把無情火給燒光光了。
水火不容……近期要特別注意有關(guān)于火的東西……倒讓那算命的給蒙對了一件事。
真是個烏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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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倒是給我說清楚,好端端的,為什么書房會失火?」羅剡怒氣勃發(fā)地坐在內(nèi)廳里,等著其它人給他一個交代。
那暴喝而出的沉冷嗓音,像是遠遠來自幽冥之地,那雙光是被掃到就有可能會被嚇死掉的銳利瞪視,讓在場的人全都低垂著頭,大氣都不敢喘一聲,全身緊繃的,就怕一不小心惹他不快,被他的話給炮轟得腦汁飛濺。
「小的也不清楚……」陳師爺抖著嗓子說道。
「不清楚?你吃我、喝我、住我,現(xiàn)在就只會跟我說一句『不清楚』?我是養(yǎng)了一堆飯桶不成?」
羅剡倏地拍桌,力道之大,幾近將雕花木桌給震成兩半。「你知不知道那書房里頭放了多少末破刑案的資料?有些我甚至辛辛苦苦才查到一半,如今卻因一場祝融之火而將我的心血全給燒光,我要怎么對皇上交代?」
「可……可是沒道理?每晚都會有人在附近巡邏,沒道理書房會突然起火啊?若說是火燭沒熄,應(yīng)當還是會有人去弄熄……我怎么也想不透書房起火的原因……」陳師爺被羅剡這么一吼,更加膽寒了,急急忙忙解釋著。
「羅大人,小的在書房門外撿到這個東西!挂幻绦l(wèi)將今早在書房門外撿到的東西呈個羅剡。
羅剡一接手,凝視手中的玉戒指好半晌,細細回想著。手中這東西很熟悉,好象曾經(jīng)在哪里見過……書房外頭怎么會遺留有這枚玉戒指?
一道熟悉的身影倏地閃過他的腦際,喚醒他所有的記憶,他突然想起這枚玉戒指是兵部尚書大人李蒙所有,他曾經(jīng)聽其它官說過,李蒙是個愛玉成癡的人。
陳師爺看出羅剡臉色凝重,他輕聲試探地問道:「大人,您想到了什么嗎?」
「這是兵部尚書李蒙的東西!沽_剡的眼中燒著怒火,手中更是緊握著玉戒指,力道之大,幾乎就要把它給嵌進手心里。
「那我們是不是該快點去找李蒙大人把事清給問個清楚?」
「這是示威,因為我最近在查的一件重大刑案與他有關(guān),他是故意留下這枚玉戒指,讓我知道是他派人燒了我的書房。我和李蒙水火不容的事是整個朝廷都知道的。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多年來我和他的積怨日漸加深,他這個動作,一定是早有策畫!
羅剡雙手握拳,雖然淡漠的表情令人看不出他的心思,實際上他內(nèi)心早已怒火翻騰了。
「李蒙明知道最近皇上要我查明重大刑案,卻還故意放火燒了我的書房,他是故意讓我交不出成果給皇上,存心要我難堪!」
「到皇上那兒奏他一本不就得了?」陳師爺提議。
「沒有直接證據(jù)說明這枚玉戒指是李蒙所有,皇上是不可能相信我的一面之詞。」早上那女算命的說他會遭同僚陷害,還真是說準了第二件事情了,真是個鐵口直斷的烏鴉嘴!
「大人,那您再來有什么打算?皇上那兒您要怎么交代?」
「我自有辦法!拐f著,羅剡忿忿地帶著玉戒指揚長而去。
倒霉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至此,應(yīng)該不會再發(fā)生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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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得的好心情被一堆惱人的事情給弄得滿肚子火氣,羅剡回到自己的府邸,沒想到還沒走到內(nèi)廳,就有總管神色匆匆地來找他。不等那總管開口,他便徑自說道:「又怎么了?發(fā)生了什么事嗎?」
「前幾日陰雨不斷,難得今日放晴,沒想到泥沙淤積,城郊外頭附近都積水了。都淹到腰部以上來了!」
「什么?」
他簡直不敢相信他所聽見的,先是火又是水的,又是被人陷害,每樣事情都如那個女算命所說的一模一樣,他是不是撞邪了?怎么可能會有這么邪門的事情?
「大人,知府大人已經(jīng)派人去視察了,您要不要也去看看?」總管問著發(fā)怔的羅剡。
他深吸了一口氣,沉重地說道:「馬上帶人過去幫忙!
「是!
等他把所有的事情都給處理完了,他鐵定要好好地再去找那個女算命師。
不是算命,而是算帳!
看看她那張烏鴉嘴把他的人生給搞成什么樣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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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了一天的生意,馮小霏拖著疲憊身子回到?jīng)]人的家里。
一回到空蕩蕩的家里,住在隔壁的古杰立刻跑過來找她聊天。
「小霏,妳回來啦!頭一天開張,生意如何?」古杰在她家大廳里頭,隨意拉著張椅子坐下。他和馮小霏從小就住在兩隔壁,認識了十幾年,兩個人熟稔得不得了,于是他自由地進出她家也不會讓人覺得奇怪。
「別問了啦!我那死沒良心的父母傳授給我一身算命的好本領(lǐng)后,兩人竟然鶼鰈情深的相約去云游四海,留下我一個人在這里替人算命討生活,天底下哪有這么沒有責(zé)任感的父母親啊?真是太過分了!」馮小霏一想到這件事情,忍不住開口抱怨。
「今日適逢十五,前幾日又下了好幾天大雨,難得今日放晴,街上該是很多人潮,妳今天掙了多少錢?」
「擺了一天的攤子,也才替一個人算而已。」一想到自己好心替羅剡算了那么多,卻才拿一點點銀兩,而那狂妄自大的男人自始至終都沒有給她好臉色看,她就一肚子怨氣。
「他有沒有說妳算得很神準?」
「算了吧!從頭到尾他都覺得我是在騙他的銀兩,生眼睛到現(xiàn)在還沒見過這么臭脾氣的男人,有夠跩的!顾龤鈵赖毓闹鶐妥訑(shù)落著。
「誰教妳長得太標致了,也難怪沒有人認為妳算得很準!咕瓦B他認識她這么多年,光是看到她可愛的臉蛋,也不認為她是那種會算得很準的人。
「那我下次裝成瞎子,看生意能不能好一點!」
「別侮辱瞎子!」
「你是來找我吵架的?」她心情就已經(jīng)不算很好了,擺了一天的攤子,也是很累人的,古杰還這樣子頻頻挖苦她,真是個落井下石的臭家伙!
「是我娘要我來找妳,她知道妳雙親已經(jīng)相約去游大江南北,反正妳家里也只剩下妳一個人,我娘問妳要不要過來和我們一起用晚膳。」
「哼!還是你娘有良心,比你好多了!」
「一句話,到底去不去?」
「當然去啰!大娘做的菜最好吃了!瓜胫,馮小霏肚子也咕嚕、咕嚕的叫了!肝也挪幌牒臀业亩亲舆^不去咧!有好吃的,我怎么樣都不能放棄這個機會!」
「那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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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霉、倒霉、真倒霉!所有的事還真被那烏鴉嘴女人給說中了,害他現(xiàn)在滿腹火氣,無處可宣泄。
視察完城郊外頭因為大雨而淹水的情況,才一踏進家門,就見到不速之客端坐在他家里等著他回來,看到那位不速之客,對他此刻的心情而言,無疑是火上加油。
「哎呀!真是個體恤民心、難得一見的好官!城郊外泥沙淤積淹水,教那些九品小官去辦就行了,怎能勞駕您這位刑部尚書親自去視察呢?」李蒙一臉虛情假意地說道,繼而接著暗諷,「大人專門掌管重大刑案之事,連這點小事都要親自去管,敢問重大刑案哪里還有時間去處理呢?也無怪乎冤案總是一年接著一年增加!
「你來不是就只為了說這些事情吧?是來看看我的書房有沒有被你的一把烈火給燒得精光才對吧?」羅剡面如寒霜地湊近李蒙耳畔說道:「別以為一把火燒光所有的證據(jù)就沒事了,我一定會辦你私鑄兵器這件事,還有虧了不少國銀的這件罪行!」
「羅剡,我知道你盡忠職守、黑白分明,但事情做絕了,到時候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不如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對你我都有好處,再怎么樣咱們兩人也是同朝為官,是吧?」李蒙毫不矯情地說出自己來此的目的,「我可是三番兩次給你好大的面子,別說我沒提醒過你。」
「我早就料到你來此地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眼!」羅剡深邃的眸子益發(fā)森冷,睥睨著李蒙。如果可以,他恨不得現(xiàn)在就伸出雙手,把這個貪官給親自掐死!「你最好保佑自己,不要被我查到太多證據(jù)!
「看你自個兒怎么辦啰!該說的我可是都說了。羅大人可是個聰明人,就是腦筋死硬,不知變通!估蠲刹话蚜_剡對他的恨意看在眼里,反而徑自好笑道。
「如果沒有其它的事情,你可以滾了,我府上向來不歡迎貪官污吏之人來訪。」羅剡冷著聲下逐客令,一點也不在乎這樣是否會引起李蒙的不快。
「是、是、是!現(xiàn)在就立刻離開你的視線!估蠲稍谂R走之前還順便補上一句話,「記得我剛才對你說的,好好想想吧!」語畢,他這才踏著輕快步伐離去。
待李蒙的身影遠去消失,躲在一旁的羅母才走出來,她憂心忡忡地走近羅剡身旁。
「怎么辦?從早上到現(xiàn)在,那女算命師說的全都一一實現(xiàn)了,萬一再來真有個什么鬼門關(guān)的可怎么辦?」羅母這下子可緊張得下得了,她覺得事情已經(jīng)沒有想象中的單純了。
「是巧合吧!」羅剡雖然很不想相信那女的說的話,可是今天所發(fā)生的事情卻是邪門到了極點,連他現(xiàn)在努力說服自己,說這整件事情只是個巧合,都有點困難度了。
「巧合也不會神準到這種地步!」羅母慌了,她只要一憶及那女算命說羅剡有個鬼門關(guān)要過,心里就憂煩得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娘,妳就別想太多了,大不了我明日再去寺廟里上個香,去去厄運就沒事了。」
「不行、不行!我不能再讓這些不好的事情繼續(xù)發(fā)生,我明天再去找那個女算命師,問問她有沒有什么可以化解的方法,不然再這樣子下去還得了!大家都知道李蒙和你是死對頭,現(xiàn)在他和你都斗到家里來了,我不能再坐視不管!
一天下來,遇到這么多不好的事情,羅剡此刻在心里頭想著,只希望這一切只是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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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在古杰那里用晚膳,古杰的娘燒得一手好菜,馮小霏可是吃得津津有味、開心極了,直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翌日早晨了,她還心情輕快的邊擺攤子,口里邊哼著曲兒。
「啦啦啦……」
吃到那么好吃的菜色,整個人的精神都好了起來,昨天算那個臭男人的滿腹怨氣,早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可她才唱曲兒唱到一半,突然有人從背后叫住她。
「姑娘,妳還記得我嗎?」
馮小霏一轉(zhuǎn)身,就見到一張美麗成熟的婦人面孔,這張?zhí)厥獾拿利惸橗、高雅的氣質(zhì),任誰只要見過一次就能夠記得,她立刻扯出笑顏招呼道:「記得啊!您是那個討厭的男人他娘嘛!」一時口無遮攔,她竟說出了心里的話!赴!不好意思!說錯話了,我沒有什么惡意啦!我這個人說話就是比較直接……」
話才說出口,馮小霏就發(fā)現(xiàn)說錯話了,她趕緊向美麗又溫柔的婦人頻頻賠不是。沒辦法,她的個性就是那種一根腸子通到底的人。
「沒關(guān)系,我那兒子就是這臭脾氣,也難怪妳會這么說他!沽_母一點都不會袒護自己的兒子。
「請問您今天找我有什么事情嗎?還是要我替您算些別的?不可能是單純的來找我聊天吧?」
「是這樣子的……」羅母拉著馮小霏的手,在她的耳邊,一五一十將昨天羅剡所有的不幸經(jīng)過全都告訴她。
馮小霏這才了解羅母一大早就來找她的原因。
「我早跟您說他印堂發(fā)黑,近來要小心的!柜T小霏若無其事般的說道。她可是事先警告過他了,是他自己不信的,那就拉倒,反正她又沒差,又不是她印堂發(fā)黑。
「可是我只要一想到妳說的那個鬼門關(guān),我這個做娘的不禁就擔(dān)心,要是真像妳說得那樣……」說著,羅母的眉頭又深鎖了起來。
「所以您得要他小心一點才能避開。∥叶家呀(jīng)泄漏天機說出口了,再來怎么辦,就看你們了,因為這種事情我是不該說的!
「萬一真的發(fā)生……」
「那也沒辦法了!」是福是禍都躲不過。
「不行!不行!我只有這么一個寶貝兒子,他爹死得早,我不能再失去他,難道真的沒有其它可以破解的方法?」羅母不死心地追問著。
「方法倒是有,但我看他可能寧愿選擇鬼門關(guān),也不可能用這個方法!柜T小霏聳聳肩,不認為羅剡會愿意接受。
「如果真的有方法,那就請妳快點告訴我吧!妳要求多少銀子都沒關(guān)系,只要在我的能力范圍之內(nèi),妳開多少價碼都沒有問題!」
「這不是銀子多少的問題……」馮小霏連忙拒絕羅母的好意,不過,看在羅母愛子心切的份上,再加上她實在也很喜歡羅母這個長輩,所以她干脆說出口了,「好吧!伯母,我跟您說吧!唯一能解決掉他這個鬼門關(guān)的方法只有沖喜!
「什么?!沖喜?」羅母一臉詫異,不敢相信非得要用這種方法。對于兒子羅剡的臭脾氣,她不是不清楚,不過要他娶妻……恐怕還真的有點難!钢挥羞@個方法而已嗎?」
「對!只有沖喜能解決一切厄運,只要他娶了妻子,馬上就能夠時來運轉(zhuǎn),官運亨通,而且能大富大貴直到老,功名利祿沒一樣缺的。所以我才會說他寧愿選鬼門關(guān),也不太可能娶妻!
「不管他要不要娶妻,我一定都得盡快替他安排婚事才行!事情已發(fā)生至此,定得教他在近期內(nèi)娶妻,這可是關(guān)系到我兒子的命。 沽_母雙手緊緊握拳,認真地思索著。她才想到一半,突然抬起頭來看著馮小霏。
馮小霏被羅母突如其來這么熾熱的目光給看得心里一驚,她疑惑地問道:「伯母……您干嘛突然用這種眼神看我?我臉上怎么了嗎?」
「體健可下田……」羅母審視了馮小霏一陣子,忽然熱情地拉住她纖嫩的雙手,神色異常認真地說道:「妳愿不愿意嫁給我兒子?」
「不要!」想都不想的,馮小霏直接回絕。教她嫁給那個臭男人,不如教她撞墻算了,她寧愿每天在這里擺攤,過著有一頓沒一頓的日子,也不要每天都被那個臭男人給用話嘲諷。
羅母蹙眉道:「為什么?我兒子哪里不好了?官位高、身材好、銀兩多,妳為什么不要?全京城里就屬他的條件最優(yōu)了,除了他,可是再也沒有這么好的機會了!」
「我討厭那個自大又自以為是的臭男人,以為長得高大魁梧就很了不起嗎?以為長得算是很俊帥就很了不起?像他那么自以為是的人,我寧愿嫁給一個矮胖、矮胖,沒什么銅錢對我卻很好的男人!柜T小霏說出心中踏實的想法。那人是帥,但就是太自大,太目中無人,狂妄至極!
她說得太順暢也太認真,全然沒注意到背后有一雙如鷹隼般的深眸、滿含侵掠性的猛豹,在她后頭靜靜蟄伏著。
馮小霏剛才所說的話可是一字不漏的全聽進羅剡耳里了,從她剛剛罵他的時候就開始。
羅母看了站立在馮小霏身后的羅剡一眼,繼而裝出很認真的神色追問道:「妳很討厭我兒子嗎?」
「不怎么喜歡!顾柭柤,一轉(zhuǎn)身,猝不反防就撞上一堵堅硬的肉墻!改膫冒失鬼呀!突然站在人家身后也不出個聲!」
「看來妳這個女人還挺喜歡在人家背后嚼舌根嘛!」羅剡低沉的嗓音在她上方冷逸出口!刚f得倒是挺順的,原來我還這么的沒人緣。
原以為他這般的嘲諷,會讓她嚇一跳,然后覺得自己在別人背后說壞話沒理,羞得找一個地洞鉆進去,沒想到她只是揉揉自己方才撞到他胸膛的鼻子,繼而回聲,「是你這個大男人心眼小,站在別人后頭偷聽人家說話!」
這女的還在跟他嗆聲?!
「本來還以為妳多超然,原來妳和其它女人一樣,愛說別人是非!顾p手交抱于胸前,沉聲說著,「算命的也沒什么了不起嘛!不過就是出那張嘴!」
「那你來這里干什么?是打算來拆我的攤嗎?大人每天不是有很多公事要辦?哪來的閑情逸致來這里和我吵架?」她不甘示弱地反駁回去。
羅母站在一旁看得膽戰(zhàn)心驚,生怕這兩個人戰(zhàn)火一觸即發(fā),然后當街吵起架來,趕忙在心里想著一堆該如何讓他們兩個息戰(zhàn)休兵的話來。
羅剡的表情突然間軟化,俊薄的唇扯出一抹淡淡的笑靨,態(tài)度溫和有禮地說道:「我是來跟妳說,妳替人算命算得還真準!
這種俊魅的笑容,讓在場的女人輕易被他給擄獲芳心,馮小霏當下傻愣住。
耶?他干嘛突然態(tài)度變得這么謙沖有禮?這樣一來,好象剛才全是她冒失無禮的錯。
他到底在想些什么?好可怕喔!
她艱困地咽下口水,繼而說道:「你不是來找我吵架的嗎?」
「我無意要和妳吵架,很多沖突都是因為人和人溝通不善所引起的!顾句J利的視線此時變得異常溫和,很難令人不聯(lián)想到他背后是有其它動機,而且說出的話頭頭是道,想要讓人不和他妥協(xié)都難。
「沒錯,我想我也有不對的地方,我不該憑著刻版印象,就認為你這個人不可取才是。說起來,我也應(yīng)該向你道歉。」馮小霏一臉困窘地抓抓頭發(fā),白皙的雙頰微微泛紅,模樣可愛極了。
既然他都開口道歉了,如果她再繼續(xù)生他的悶氣,也顯得自己太過沒度量了,況且其實他人也是挺不錯的,光是剛才他那抹溫和有禮的笑容和俊魅神采,就很能夠說服人心了。
「如果誤會能夠解釋清楚,那就再好不過了。人家說,冤家宜解不宜結(jié)嘛!」看到兩人這樣化敵為友的情形,羅母心里的大石也放了下來。
不過,坦白說,她第一眼見到這位女算命師,就挺喜歡的,像她這么可愛的女孩如果能當她的媳婦兒,不知有多好。
唉!但這是不可能的,她了解自己的兒子,心里頭自始至終都牽掛著那個早已離他遠去的女人,除了那女人,羅剡的心很難再容下呢!兒子用情至深,有時候還真不是件好事啊!
但說不定眼前這女孩兒能夠化解她兒子心中那道厚墻也說不定,看!他們不是都已經(jīng)化敵為友了?前景可真是令人看好!
「這么說來,我們應(yīng)該算是朋友了。對了,還不知姑娘芳名呢!」他笑得輕松愜意極了,半彎著的俊魅深眸讓人猜不透那其中的詭異心思。
「馮小霏!
「馮小霏……」他狀似若有所思地自兩片薄唇幽幽吐出口,又像是反復(fù)在腦海里仔細咀嚼這個美麗的芳名,神情認真嚴肅的模樣,還真讓馮小霏當場心頭有著微微的悸動。
其實,他認真起來的樣子還挺迷人的,兩道微蹙的濃眉,幽謐的雙眸,高挺的鼻梁,性感的薄唇,全身散發(fā)著成熟的男人味……噢!她在胡思亂想些什么?
「既然咱們已經(jīng)是朋友了,是不是該請妳到我們家來坐坐?」羅剡扯出淡笑,一臉溫柔優(yōu)雅!笡r且我個人對于易經(jīng)、八字、紫微測字的什么也都不懂,實在很想向妳討教、討教這種神秘的學(xué)問。」他的表情謙虛得可以,幾乎讓人忘了他先前的劣行態(tài)度。
「是啊。是。砦覀兗易!」羅母逮到機會,也熱情邀約著!鸽y得有這個機會,大家就坐下來好好聊聊嘛!」
「這不成。∥业脭[攤子,我可是靠這個維生的,一天不做生意,我可就一天沒收入,我會餓死的!」多交了一個朋友固然是好事,但她不能因此不做生意,三餐溫飽也是很重要的。
「沒關(guān)系,妳來我們家做客,我們會補償妳今天的損失的!
「這似乎不太好吧?」這對母子態(tài)度積極的邀約,讓馮小霏心里多少有點擔(dān)憂。跟人家也不算是熟稔,就這么貿(mào)然去人家家里做客好嗎?這樣子會不會有點交淺言深了?
「唉呀!想這么多做啥?走啦、走啦!」羅母不由分說的勾起馮小霏的手臂,死拖活拖都要把她給拉回家里做客,這樣她和羅剡才有可能有進一步的機會。
拒絕不了,馮小霏只能任由羅母拉著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