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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戲郎君 第十章
作者:秦方鈺
  李維孝不懂,他真的不懂芙云為什么要離開他。

  難道他對她還不夠好嗎?

  難道費盡千辛萬苦達成的一切,都不足以留下她嗎?

  為什么?為什么要這樣待他?為什么?!

  他拚命的灌酒,想要壓下心頭的痛楚,直到太子和三皇子聯袂而來,才阻止他繼續麻醉自己的舉動。

  「你這是在干什么?!」太子氣急敗壞的怒吼,奪走他手中的酒瓶。

  「把酒還給我!」已帶五分酒意的李維孝不理會來者是何人,只想要繼續麻痹自己的思想。

  「別想!」太子火大的將酒瓶往地下一擲,發出清脆的碎裂聲。

  李維孝瞪著地上破碎的酒瓶,突然如瘋狂般的吼著:「來人呀!給我取酒來!給我取酒來聽到沒有?」

  一個仆人聞聲迅速前來報到,收到命令後轉身想去取酒,卻被太子喝止:「誰敢再幫五皇子拿酒,本宮就先砍誰的腦袋!」

  仆人聞言不禁嚇白了臉。打從芙云姑娘失蹤后,本來風度翩翩的五皇子霎時變成兇神惡煞,鬧得府內天翻地覆,不得安寧,誰都不敢太過靠近五皇子,對五皇子的命令也是隨傳隨辦,生怕一個不小心就會掉腦袋?墒沁@會兒……五皇子命他送酒,太子卻道送酒者死,天呀!這年頭怎么當個下人都這么困難?他嚇得兩腿發抖,杵在原地不敢動彈。

  李維孝隨手抓起酒杯往他身上砸去,「還不給我送酒來!」

  「回五皇子,太子他說……」仆人嚇得口齒不清,連話都說不好。

  「搞清楚你是誰的手下,太子說你不聽話要掉腦袋,難不成我就不能讓你掉腦袋嗎?」李維孝一臉陰沉的吼著。

  怎么這些爺們都喜歡拿仆人的腦袋來砍呢?這可是人的腦袋,又不是路邊的糖葫蘆,可以隨便出售呀!仆人苦著一張臉,「小的不敢,只是……」

  「下去吧!」太子金口一開,替他解了圍,他頓時如獲大赦的快速離去,生怕再待下去真的就被砍了腦袋。

  「五皇弟,你這是何苦呢?」三皇子感慨的道,「你瞧瞧你自個兒現在的模樣,不修邊幅,整日喝得爛醉如泥,這像話嗎?」

  李維孝不理會他的問話,一臉陰沉的反問:「找到芙云的下落了嗎?」

  「尚未有任何消息!谷首訐屧谔又按鸬。蘇家的事情不適合讓此時的五皇弟知道,否則不曉得會惹出什么亂子,況且他親愛的娘子還在把關,他可不想波及她。

  李維孝冷笑一聲,「那你們來干嘛?是你們說不搜城,不擾民,命路云鵬幫我找出她的下落,可是直到現在都全無消息!路云鵬連一個不會武功的女子都找不到,留他何用?干脆把他給砍了!」

  三皇子連忙勸阻:「五皇弟,此事萬萬不可。」

  「有何不可?難道我連砍人腦袋的資格都沒有了嗎?路云鵬失職,我砍他腦袋有什么不對?」

  三皇子無言以對。他怎能說并非路云鵬失職,而是父皇命路云鵬鎖住消息,并要他消失一段時間?

  太子沉默片刻後突然說道:「并非路云鵬失職,而是父皇下令封鎖消息!

  李維孝聞言倏地冷靜下來,「為什么?」

  「詳情不得而知。」三皇子立即插話,不想太子因疼愛五皇弟而透露出更多內情,以免五皇弟又引起軒然大波。

  李維孝神色異常平靜的道:「大皇兄,你告訴我實情,我要知道事情的一切經過。為什么父皇要封鎖芙云的下落,為什么?」

  「詳情我們的確不知道,父皇堅決不肯透露,只說一切的事端皆出自蘇府。」太子還是忍不住說出實情,不忍心再看著弟弟被蒙在鼓裏。

  「蘇府?被我退婚的蘇府,有蘇盟在的那個蘇府嗎?」他迭聲追問,太子緩緩點頭。

  李維孝踉蹌退了兩步,腦中不由得浮現出芙云飛奔至蘇盟的懷中、她和蘇盟親昵的步入梅院后,以及她一再要求回到蘇盟身邊的畫面。

  原來他再多的努力,還是比不過蘇盟在她心中的地位。

  所以……她離開了,選擇了蘇盟。

  太子見他怔忡了片刻,接著又露出凄然的神情,忍不住喚道:「五皇弟?」

  李維孝自嘲的揚揚嘴角,「到頭來我還是輸了,輸得一塌胡涂!拐f完,他沉默的再也不出聲。

  從頭到尾,她連一點機會都不曾給過他,他還在癡癡戀戀些什么?

  他還在為她心疼些什么?

  ***************

  打從李維孝從太子口中得知芙云的失蹤和蘇家有關,已經又過了三天。

  這三天來,他沒有闖入蘇府一探究竟,也沒有追問芙云的下落,卻恢復往日風流的習性,尋花問柳,短短幾天內已經打碎上百顆芳心。唯一不同的是,昔日的五皇子對女人溫文有禮,如今卻喜怒無常,動輒翻臉不認人。

  正午時分,三皇子妃離開蘇家返回三皇子府途中,碰巧遇上一身酒氣的李維孝。

  他笑吟吟的看著一臉不悅的三皇子妃,「三皇嫂,真是巧呀,居然在這里遇見你!

  三皇子妃冷冷的望著他,「不到中午時分就醉成這副德行,難得你還知道我是誰!勾驈娜烨盀樘K語柔把關,她才愕然發現原來蘇語柔就是芙云。經不起蘇語柔的再三懇求,她勉強應允不吐露真相,但卻還打算暗中幫助五皇子?墒菦]想到他居然這樣的不爭氣,舊人才離去,又馬上懷抱新人,難怪蘇語柔執意離開呀!

  「三皇嫂你錯了,我不是中午時分就醉成這樣,而是從昨晚就醉成這樣!顾ばδ樀慕忧。

  「荒唐!」

  「今朝有酒今朝醉,三皇嫂何必事事認真?這樣活著太辛苦了,不如陪小弟喝上一壺!

  「難道你已經將芙云忘得一干二凈了?」

  「比芙云漂亮又溫柔的姑娘比比皆是,我何苦為她做那么大的犧牲呢?太不值得了!」

  「難怪芙云會離你而去!花心如你,誰敢留在你的身邊?」三皇子妃憤而離去,全然沒有留意她最後的一句話令他臉色大變。

  ***************

  三皇子妃回到府中告知三皇子一切的故事后,三皇子立即偕同太子進宮向皇上問清事情的真相。

  他們匆匆趕往五皇子府,決心要告訴李維孝實情,因為蘇語柔的病情只是暫緩發作,隨時有可能離世。

  在五皇子府中迎接他們的不是為情所困的李維孝,而是在遇見芙云之前縱情歡場的五皇子;他雙手各摟著一名女子,面前尚有一群女子翩翩起舞。

  「你這是在干什么?!」太子見狀差點氣昏過去。

  「喝花酒呀!大皇兄要不要也喝一杯?」

  太子命人趕走這些女子之後厲聲道:「本宮已經知道芙云的下落,隨本宮去見她!

  李維孝淡漠的應道:「我為什么要去見芙云?是她自己走掉的,我沒有興趣挽留一個心不在我身上的女子!

  「你說什么?」太子差點氣炸了。他為芙云的事花費了多少心思,如今這個始作俑者居然就這樣輕輕松松的說不要!

  「我想通了,何必為她一個人放棄整個花花世界呢?」

  三皇子問道:「芙云如今身在蘇府,難道你不想見她了嗎?」

  李維孝毫不意外的回答:「我知道她在蘇府!

  兩位皇子頓時傻住了。太子疑惑的追問:「既知她的下落,為何不去見她?難道你忘了前幾天你是如何急著要找到她嗎?難道你忘了她身染重病,不久于人世嗎?」

  李維孝冷酷的表示:「既然她不久于人世,我考慮數日后,還是決定不再相見,免得我府中多留一個死人。」

  太子和三皇子簡直不敢相信他們所聽到的。「此話當真?」

  「千真萬確。」

  「希望你不要后悔!l他們兩人氣沖沖的離開。

  ***************

  蘇盟悄悄潛入五皇子府,想與李維孝一談,但在見到李維孝和眾多煙花女子尋歡作樂的模樣時,他的心霎時冷了。今日中午,蘇語柔即將奉旨削發為尼,他來此原想將真相告知李維孝,請他勸妹妹改變心意,讓一對有情人相守度過這最后的一段日子。

  看來……他是一相情愿了。

  李維孝冷冷的看著他,聲音中有著強烈的怒氣!改銇磉@里做什么?」

  「本來有事相告,可是見五皇子如此忙碌,似乎不便打擾;草民這就告辭!闺y怪柔兒會執意離開,事到如今他也沒什么好說的。

  李維孝怒喝道:「大膽!本皇子的府邸豈是你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說!你來此究竟所為何事?」他的心繃得死緊,就怕蘇盟是前來告知芙云的死訊。

  「草民前來只是想為舍妹問一句,五皇子究竟心屬何人?」

  「我的心不屬于任何人,只屬于我自己!

  「也不屬于芙云嗎?」

  他心中一痛,只想用殘忍的話掩飾自己的傷,「屈屈一名煙花女子,本皇子怎會看在眼里?」

  「既是如此,草民無話可說。告辭!固K盟隨即轉身離去,李維孝亦未加以阻撓。

  良久,窗外忽然傳來一聲嘆息。

  他飛奔而出。

  ***************

  蘇語柔雙手合十,靜靜的跪在佛像前,臉上全然是平靜和安詳的神情。

  今日,是她落發為尼的時刻。

  四天前她到鬼門關走了一回,幸虧李夢謹贈藥才得以重返陽間;可是保命仙丹只能治標不能治本,她的病情雖然暫時穩住,卻也撐不了太久,她只想用余生來祈求爹娘長壽,兄長早結姻緣,就心滿意足了。

  時辰已到,住持端著落發用具走到她身旁,她合上眼,等待落發的那一剎那,卻驀然聽見一聲狂吼——

  「誰都不準給我動手!」

  是他!蘇語柔睜開雙眼,轉頭望向狂奔而來的李維孝。他怎么可能會來這里?她原已歸于平靜的心湖再度泛起一陣漣漪。

  「是你,當真是你!」他激動的擁著她,絲毫不顧此刻兩人身處佛門凈地中。

  在蘇盟離去之后發出嘆息的正是李夢謹。她沉默了半天,突然說出芙云已經于四天前歸陰,這句話使得他的面具頓時崩解,他嘶吼著不愿相信芙云已經過世,整個人幾近瘋狂。

  李夢謹待他稍稍冷靜后,才說出真相,包括她以保命神丹救活蘇語柔,而三皇子妃又發現蘇語柔就是芙云。

  李維孝驚喜之余本想立刻奔至蘇府,卻又被李夢謹提醒今日乃是蘇語柔落發之時,于是馬上飛奔前來阻止。他好不容易獲知一切,好不容易明白她心中沒有別人,怎能就這樣讓她落發?

  短暫的情緒波動過后,蘇語柔口氣淡漠的要求:「放開我!

  在離開他的這些日子里,他無時無刻不侵入她的思想,本以為知曉他的風流韻事后,就可以緊守自己的心房不讓他進駐半分,沒想到她心中還是充滿了他的身影,趕也趕不走。

  李維孝在她耳畔低語:「原諒我,原諒我好嗎?」

  她不說話,眼淚卻忍不住滴了下來。十多天的分離,原本心疼他不眠不休的尋找,也為他的癡狂深深感動,可是沒有想到他后來竟又故態復萌。這樣的郎君,要她怎么敢與之相守呢?

  他拭去她晶瑩的淚水,溫柔的又說了一次:「原諒我。」

  「我們已經過去了!共胚@么幾天的分離,他的感情就改變了,這種行為讓她徹底寒心。

  「不!你聽我說——」

  她十分堅決的截斷了他的話,「民女奉旨落發為尼,請五皇子不要強求,以免觸怒皇上!

  「你拿圣旨壓我?」

  「民女不敢。民女只是不想誤了時辰,違抗圣旨。」

  「你當真想出家?」

  「圣旨難違!

  「難道你真這么想逃開我,甚至不惜出家為尼?」他不敢相信她居然還堅持要出家,方才的淚水難道不是因見到他才喜極而泣嗎?

  蘇語柔低下頭輕聲道:「是,民女不惜出家為尼,就是不愿再見到五皇子!

  「看著我的眼睛大聲的再說一遍!」

  她迎視著他含情脈脈的雙眸,堅持自己的立場,「民女不惜出家為尼,就是不愿再見到五皇子。」

  四周頓時寂靜無聲。

  「縱使我對你情深似海,你也不愿回頭嗎?」

  「五皇子身分尊貴,不是民女可以匹配的!

  「若我執意要你呢?」

  「民女有圣旨護身!

  他充滿威脅性的逼向她,「你認為圣旨擋得住我嗎?難道你忘了那道圣旨還是我求來的?芙云——不,我應該稱你為蘇語柔,蘇語柔,你當真認為我會輕易放你干休嗎?」

  他威脅的話語令她臉色蒼白,「為什么你還不肯放過我?」

  「你跟我之間的事清還未說清楚,你休想逃入空門!

  「你到底想怎么樣?」

  他在她耳畔輕聲說道:「橫豎你都得跟我走,差別只在于你是要逼我違抗圣旨強行帶你離開,還是自己心甘情愿的隨我走,由我設法解決圣旨的事。我希望你用那顆聰明的腦袋想一想,若是你不心甘情愿的隨我離去,有誰會因為抗旨一事倒大楣!

  「你這是什么意思?」面對他天差地遠的轉變,她不由得有些心寒。

  「想想你家中年老的爹娘和沖動的兄長!孤犚娺@句話,她的臉龐霎時更加慘白,他冷酷無情的接著道:「想要我公開抗旨嗎?」

  她又氣又懼,「你真的如此膽大妄為嗎?」

  他冷冷一笑,「只要說出你的答案,跟我走或是我帶你走?」

  眼前的他對她而言是陌生的,看來她是真的激怒了他。就算她多不想理會他,也不能因自己的問題為家族招來禍害。

  她淡淡的道:「我跟你走。」

  李維孝聞言立刻摟著她邁步往外走,卻在門口被領著圣旨前來的侍衛和公公攔住。公公一見他的模樣就知道這樁事不容易解決,連忙打哈哈道:「五皇子,今天怎么有空來看下堂妻落發為尼呀?」

  公公的一句下堂妻使得蘇語柔的身子頓時僵硬起來,而李維孝則是恨不得把這個不識相的公公一腳踹飛,他好不容易才使懷中的佳人忘了恩恩怨怨,卻被這個混蛋一句話弄得前功盡棄!

  他冷著臉道:「滾開!」

  公公見到五皇子一副欲將他除之而后快的模樣,差點嚇得當場氣絕身亡;不過他還是撐了下來,因為他必須要完成圣旨,不然沒被五皇子的眼光殺死,也會被皇上給推出午門斬首示眾。

  「五皇子該明白小的今天是奉圣旨前來——」

  「我知道你是奉那個混蛋命令來的,再不滾開小心我要你馬上人頭落地!」李維孝一想起那道差點破壞他一生幸福的圣旨,就氣得直想殺人。眼前的公公越看越不順眼,他一點都不介意先宰了他消火。

  「可是……五皇子你抱的那位姑娘,應該要馬上落發為尼……」公公很為難的提醒他。唉,再怎么說五皇子也不該那樣親密的摟著一個即將皈依佛門的姑娘,更何況……明明是五皇子自己要她長伴青燈,怎么這會兒又來舍不得佳人呢?真是為難他們這些奉旨辦事的喔!

  李維孝冷哼一聲,「今天一定要有人落發,是不是?」

  「對!對!」公公連聲應道。

  「來人呀!就把這個公公的頭發給我削下來帶回去覆旨!」

  公公聽見這個晴天霹靂的消息,嚇得站都站不穩,他究竟是招誰惹誰呀?盡忠職守有什么不對嗎?

  李維孝口諭一出,隨即摟著蘇語柔躍上白馬絕塵而去。

  沒有一個侍衛敢出聲,更遑論是追過去——他們可不想落得跟公公同樣下場。

  ***************

  蘇語柔原本想替那個盡忠職守的公公說句公道話,可是見到他陰沉的臉色,她就不敢仗義執言。

  一路上,兩人始終保持沉默,由于她前幾天才剛從鬼門關轉一圈回來,身子骨尚虛,沒有多久就昏昏沉沉的睡去。當她再次醒來,發現自己已經置身在竹軒的床上,而他坐在床畔面無表情的瞪著她。望著他,她百感交集,一時無言以對。

  「不要以為不說話就可以解決事情,你欠我一個解釋。」他的聲音依然冷冷的。既然以往再多的柔情都無法令她真心以待,那么他就不該再表現出任何的情感?v使他對她依然情深似海,甚至見她在馬上昏睡時,都會嚇得心跳差點停止,以為她已經離他而去,他也不會讓她知道。

  「我不認為你還需要什么解釋,真相都已經擺在眼前了,不是嗎?」

  「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精心策畫的?」

  「雖然有些出軌,但的確是我所策畫!

  「為什么?」雖已站在她的立場設想過她的行為,但他依然不敢相信。

  「五年的離棄,我不甘心!

  「如今甘心了嗎?」

  她遲疑了一會兒才點頭,「甘心也明白!

  「難道你真的不留戀嗎?」

  「留戀什么?留戀一個對我不聞不問的未婚夫嗎?還是留戀一個整日只知流連花叢的風流郎君?」她露出一個凄苦的笑容。

  「我承認以前傷害了你,可是打從你我相識,我對你的真心天地可證!顾奶鬯殧刀嗄昵拔纳袂,恨不得把自己給敲死。誰教他自己不長眼睛,放著好好的未婚妻不愛,偏喜歡跑去外面拈花惹草?

  「是,你是對『芙云』很好,可是你對我蘇語柔卻很殘忍。為了別的女人,你可以說退婚就退婚,甚至要我落發為尼!拐f著說著,心中的委屈使得她忍不住掉淚。

  「這……是你要求的……」他訥訥的說道。

  「反正我在你的心中就是沒有地位,才會別的女人說什么你就做什么,你知不知道你讓我很傷心,很痛心?」她哭著指控他殘忍的行為。

  她的淚水使他心痛不已,他緊緊的將她摟在懷中,不停的在她耳畔低喃著:「一切都過去了,原諒我,好不好?」

  她用力的推開他,「我不要原諒你!

  他聞言忍不住大聲吼道:「為什么?」

  「我不可以原諒你!

  「為什么?!」

  「如果我原諒你,我們就會在一起了!

  「廢話!」難不成誤會冰釋了,他還會放她去當尼姑嗎?

  她一臉委屈的說:「我不要跟你在一起!」

  「你說什么?」他氣得差點將她給宰了。普天之下有多少的女子想跟他在一起,而三生有幸的她居然有膽說她不想!

  「我……」見他怒發沖冠的模樣,她一時膽怯,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你給我說清楚。」

  「如果我跟你在一起,萬一你喜歡上別人,那我該怎么辦?所以我想……只要我一輩子都不要原諒你,不要和你在一起,就不會心碎了!

  李維孝呆呆的望著她,不知道該心疼她還是罵她笨。他緊緊的摟著她道:「我這一輩子從不曾發過誓,但我現在真心誠意的對天發誓,我李維孝愿意一生一世疼愛蘇語柔,今生今世永不變心,否則天地不容。」

  望著他認真的表情,她忍不住流下淚來!肝蚁嘈拍,我相信你就是了!

  「愿不愿意當我的娘子?」

  她感動的想點頭,但現實的情況卻迫使她緩緩搖頭。「我相信你對我的情,可是我依然不能當你的娘子。」

  他想殺人,他真的想殺人了!他氣急敗壞的大吼:「為什么?既然誤會解釋清楚了,你為什么還不肯答應?」為什么他堂堂一個五皇子要娶妻卻是這樣的困難?

  「那道落發為尼的圣旨怎么辦?」

  「父皇若是不肯撤銷,我陪你一起落發總行了吧!」他沒好氣的吼著,想不到那該死的圣旨到現在還是麻煩。

  「就算圣旨不會惹來麻煩,難道你忘了,我的性命如風中殘燭,隨時隨地都可能熄去,這樣的我怎么有資格成為你的娘子?」幾天前差點命喪,讓她深切體認到這一點。

  「就算只能和你做一天的夫妻,我也甘愿!顾o緊的摟著心愛的人,心中何嘗不擔憂她的生命垂危!赋捎H后,我陪你一同去尋遍名醫,只要你活著,我一定會想盡辦法找到一個神醫為你治病。」

  蘇語柔甜甜的笑著,偎在他溫暖的懷中,她覺得此生已經心滿意足。就算命不長久,起碼她已經找到今生的依靠,雖然波折重重,卻也苦盡甘來。

  望著她甜甜入夢的容顏,李維孝開始思索著該去哪里找個神醫來搭救她。

  對了,小皇妹的保命神丹是打哪兒來的?

  一絲希望浮上他的心頭。

  ***************

  隔日,李維孝興沖沖的進宮求皇上再下圣旨賜婚。經他再三保證絕不敢再花心后,皇上終于下旨賜他與蘇語柔一個月后拜堂完婚。

  圣旨方下,李維孝就立刻失蹤。

  到了成親拜堂的那一天,新郎官依然不見蹤影,眾人不由得有點擔心李維孝又會故態復萌,不知死到哪個女人窩去了;眼看著眾人急得昏頭轉向,拼命尋找新郎官,蘇語柔卻絲毫不著急,只因她相信他對她的承諾,她知道他絕對不會棄她而去。

  在最后一刻,李維孝終于現身,他匆匆的和新娘拜堂后,就拉著她往新房跑,卻被四位兄長擋住嘲笑,他情急之下說出請了神醫來醫治蘇語柔的病,若有任何耽誤或出了差錯,就要他們拿命來抵,眾人這才閃得不見人影。

  洞房花燭夜,李維孝就這樣癡癡守在房外,等候著神醫診治的結果;到了天明時分,一位身著白衣的翩翩美少年踏出房門,朝李維孝一笑后就如一道閃電般離去。

  李維孝奔入房中,興奮的摟著蘇語柔道:「還好吧?」

  她面帶嬌羞的回答:「嗯?墒窍喙趺纯梢宰屇莻男子和我共處一室呢?難道相公真的不介意?」

  「只要你能活著,我什么都不介意?墒撬降自趺丛\治你的,為什么我不能陪在一旁呢?」雖不介意,但問問總可以吧!

  「既然不介意,就不要多問!

  「不問就不問,你累了吧?」他柔情萬千的摟著她,只要她可以和他相守一世,還有什么好計較的?

  蘇語柔滿足的靠在他懷中,臉上掛著淺淺的笑意。那個少年是名神醫,個性卻十足怪異,從他的口中她知道夫君為了救她,用了一個月的時間去達成各項千奇百怪的要求,令她感動不已。

  而神醫同時也要她考驗夫君對她的情感,所以不許她透露今晚所發生的一切。她想,或許多年后,她才會告訴夫君,這個使他吃醋不已的人是個女兒身。

  對,多年以后。

  她滿心歡喜的墜入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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