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之后
天公不作美的下起了霏霏細(xì)雨，但這會兒別說是下雨，怕是連下冰雹也澆不熄球場內(nèi)外眾人所織羅出的那股狂噪而郁熱的情緒吧。
相較起場邊毫不間歇的搖旗吶喊及敲打鬼吼近似于瘋狂的聲浪，場中心那一個個融著汗水與雨水淋漓交纏在身上的男人們反而顯得平靜。
平靜，只是種表面，只是種假象，只是種偽裝。
他們眼底，個個綻著誓在必得的強(qiáng)烈渴望。
勝利，是他們目前心中惟一記掛甚至愿意用命來換取的東西。
原是雪白這會兒卻染上泥漬的足球急飛而來，依球勢孤度及勁道這都該是一記漂亮的傳球，可沒有人想到這么完美的一球竟在中途被人硬生生截走。
只一眨眼的時間，球，易了主。
搶下球的是個貌似太陽神般的金發(fā)男子，他動作矯健得簡直可以媲美猛獸。
眾目環(huán)伺下他用著快到幾乎不屬于人類的速度將身子躍向半空，身體向后拗、臀部向前、頭部后傾，就這么硬生生地用胸膛截走了那帶著剛猛勁道的一球，然后將球傳給自己隊友。
這一球搶得漂亮、搶得可怕，也搶出了場邊觀眾鼓噪再起的喧動。
球易主后，金發(fā)男子及隊友以合作無間的方式不曾再讓球有更換主人的機(jī)會，片刻后在隊友傳送中，球再度回到金發(fā)男子腳下，男人竄身在對方球門附近，毫不掩飾地擺出了準(zhǔn)備叩關(guān)直闖對方禁區(qū)的模樣。
不同于環(huán)伺四周敵手的繃緊臉色，金發(fā)男子嘴角上竟還淺淺掛著從容的笑意，他的狠勁只有在眸底可約略覷見。
球一來到他腳下后，對方就已急急簇來四名彪形大漢圍在他身邊，這樣大陣仗的夾擊在足球場上并不常見，可這會兒，球到了他腳下就代表著閻王犯邊，那下場就代表著——隨時致命的意思。
可即使是在來自于四名壯漢的前后左右包夾搶攻之下，金發(fā)男子卻始終未曾流露半點(diǎn)懼色，他以完美無暇的流暢動作隨心所欲控制著腳下的球，那球像是與他的腳起了吸力一般，始終不棄不離。
下一瞬，一個假抽球的動作騙開了四方的守御，僅僅一個空檔，一個不可能成功的角度，他來了個足以抽盡全場呼吸的凌空抽射，在此起彼落的訝嘆聲中球由他腳下飛出，在對方守門員飛撲不及的疾速中飆揚(yáng)。
球，漂亮進(jìn)了網(wǎng)。
人，安靜三秒鐘。
勝負(fù)，已然定局。
接下來，是鼓噪雷動得幾乎要震破耳膜的高分貝叫喊。
“嘯狼！嘯狼！長嘯之狼！”
“神腳！神腳！神來之腳！”
隨著觀眾呼喊，金發(fā)男子被隊友們高高舉起拋在肩上繞場一周。
嘯狼——渥夫·道格拉斯，羅馬新近崛起的“足球王子’再度在足球場上做了一場完美的演出。
梳洗更衣后握夫剛步出球員休息室就被蜂擁而上的記者、鎂光燈及熱情的球迷們給團(tuán)團(tuán)圍困住了。
他看著那邊擠邊興奮吶喊，發(fā)出思春般尖叫的少女們，強(qiáng)忍下皺眉的沖動。
踢足球是男人的事情，可怪的是，這些整天纏著足球員不放的球迷們幾乎都是女生，他實(shí)在是不明白光看個球賽便能喜歡上對方的詭異心態(tài)。
像蘋，別說到現(xiàn)場看他踢球了，她連電視上的足賽轉(zhuǎn)播都少有時間看。
多年的禮教修養(yǎng)讓渥夫捺著性子回答了記者們的問題，他臉上始終維持著完美可親的笑容。
這是他擔(dān)任學(xué)生會會長及乖寶寶多年修養(yǎng)出來的功夫，他臉上有笑，眸底沉郁著冷淡，但那些光會盲目崇拜英雄的人是永遠(yuǎn)看不見的。
回答完記者問題轉(zhuǎn)向球迷時，渥夫就明顯謹(jǐn)慎多了。
因?yàn)樗^的“迷”，似乎體內(nèi)都流竄著可以為偶像而瘋狂的血液因子。
有一回，他只是禮貌性地對個女球迷微笑且收下了她自制繡有“渥夫”兩字的心型抱枕，到了晚上他竟在下榻飯店的床上見著了令人吃驚的另一份禮。
那個送了他愛心抱枕的女球迷全身脫得精光，僅在胸前前扎了個紫色蝴蝶結(jié)緞帶，等著他來解開結(jié)收下這份大禮。
被警衛(wèi)架出時，那全身只裹著床單的女球迷又哭又鬧說情感被人踐踏玩弄，她認(rèn)定渥夫既肯收下了她的“心”禮，自然沒有拒絕“身”禮的理由。
這件事情還被當(dāng)成了球壇花邊新聞登載在報上，白蘋見報打了電話過來，渥夫原還以為她是來興師問罪的，卻半天沒聽到聲音，末了才知道她竟在電話那頭笑得喘不過氣。
發(fā)生這種事情，她沒生氣，反倒是他耿耿于懷，她能將此事純粹當(dāng)成笑話一則是因?yàn)樘湃嗡�，還是因?yàn)樗冀K不像他一樣地在乎這段感情？
渥夫自知不是杰斯，沒有杰斯那種氣定神閑接受和情人分隔兩地的信心，在他與白蘋的情愛國度里，因?yàn)樗牧?xí)慣性付出，從開始起，他就注定了是輸家。
白蘋不在意，他卻不行，那次經(jīng)驗(yàn)之后他在對著球迷時明顯的謹(jǐn)慎多了。
禮貌地與記者、球迷及幾個球隊經(jīng)紀(jì)人周旋后，他逮著了空隙，刻不容緩地逃離了人群奔至后門，果不其然，一部黑色積架候在那里。
雨落得綿綿密密，車上坐著的男人戴著墨鏡、身著黑色皮衣，在微雨中意態(tài)閑適依舊，直至渥夫突然打開車門跳上車丟了話——
“快走！”
墨鏡男子揚(yáng)揚(yáng)冷眉，車子在瞬間駭人的啟動起來，在渥夫還不及系要安全帶之前，引擎也沒暖熱，黑色跑車已如箭矢般拔地騰飛，留下一泡又一泡的煙屁股噴向那些緊追不舍的球迷與記者。
“夠了，杰斯！你現(xiàn)在不是在法國CP賽道，更不是在賽車�！�
渥夫一邊大吼一邊試圖在顛簸甩搖不定的車中扣緊安全帶，他的禮貌教養(yǎng)絕對完美無缺，可每回都在這家伙面前潰散無存。
“是你說要快走的�！苯芩估涞卮�，眼神連瞟都沒瞟向身邊的他。
一個發(fā)夾彎似的急轉(zhuǎn)彎，黑色跑車由一部大拖車的車頭與拍板車之間急馳飛過，車子四周滿是刺耳的車輪急轉(zhuǎn)打滑聲，離去前渥夫見著了氣急敗壞的拖車司機(jī)探出頭來，比出一根肥短中指與意大利式的臟話問候。
“我要的是快走——”紛亂中渥夫的聲音顯得有些支離破碎�！岸皇强焖溃 �
聞言杰斯終于忍俊不住笑了，在駛進(jìn)鄉(xiāng)道后他總算緩下了車速�？赡撬^的緩速卻仍維持在時速一百二十公里左右。
“渥夫·道格拉斯，”杰斯單手操控著方向盤，空出的手則用來撥開他那頭過肩的黑色長發(fā)，瞄了眼身旁好友，他挖苦的語氣毫無遮掩，“你的膽子真小，那些記者的報導(dǎo)有誤，你不該叫嘯狼而該叫小狼的�！�
“去你的小狼！”即使對方正開著車，渥夫送上的鐵拳卻毫無減量的意思，“我今年二十一歲，即將大學(xué)畢業(yè)，我并不膽小只是不想和你一塊兒死在你的爛車?yán)�，別再用‘小’字冠在我頭上，當(dāng)心我對你不客氣！”
“不客氣？！”杰斯無所謂地聳了冷肩�！澳銕讜r對我客氣過了？姑且不論那一百零九次的偷襲，我胸口還有你三年前留下的紅印子�！�
若是刺在別人身上，渥夫當(dāng)年的那一劍早已干凈利落將對方送上了西天，可因?yàn)槭锹湓诮芩股砩�，所以，那只是一個紅印子。
“那次是你自己找死�！变追驔]好氣，“別賴在我頭上�！�
瞥了眼好友不豫的臉色，杰斯瞇瞇眸子有著好奇�！皠傏A了大學(xué)杯的足球聯(lián)賽，成了決戰(zhàn)之役的典范英雄，干嘛愁眉苦臉的？”
他一臉煩厭，“還不都是那些球團(tuán)的經(jīng)紀(jì)人？真纏死人了！”
“有人找是件好事，沒人要就只能躲著流淚。”杰斯說話向來實(shí)在，“這兩年你總用學(xué)業(yè)為借口，這會兒你就快畢業(yè)了，那些家伙還有放過你的可能嗎？”
他邊說話邊用修長的手指頭隨著音樂敲著鼓點(diǎn)。
“難不成你嫌年薪太少？我如果沒記錯，上一回曼聯(lián)不是開出年薪四百萬歐元的價碼嗎？聽說人家席丹也不過才六百四十萬歐元年薪罷了，對個新人而言，這樣的行情算是不錯的了。”
“去你的不錯！”渥夫冷瞥了他一眼，“你明明知道我在意的并不是錢的問題�！�
“你在意的是——”杰斯拉長著玩味的語氣。“變身的問題？”
渥夫沒好氣揉揉燦金發(fā)絲，將視線投注于遠(yuǎn)方天邊。雨過天晴，浮云如絮，天空亮潔一片，他將身子倚靠在窗邊閉上眼，懶得回答這個白癡級的問題。
廢話！若非怕在人前不慎出了紕漏，他會央求杰斯在每次賽后立即將他接走嗎？
報上稱他為“完美嘯狼”，不居功、不戀棧掌聲，連慶功宴都從不參加，神秘而孤傲，卻不知道他真正忌諱的是慶功宴上的香檳狂掃亂噴，如果嘯狼當(dāng)真在人前變身為狼，他不知道還有哪個球迷敢再開口誓言要愛他愛到死？
而接下來接踵而至的合約將不是來自球壇經(jīng)紀(jì)人而是馬戲團(tuán)長了。
“瞞著世人倒無關(guān)緊要，可你那個白橘子女友總不能也瞞她一輩子吧？”
“不是橘子，”渥夫張開眼一臉無可奈何�！敖芩埂ぷ烤美�，你懶得記人長相也就算了，可別連名字也老是記錯，我的女朋友叫做白蘋，蘋果的蘋�！�
由于他們的心上人都是華人，所以彼此之間的對白里偶爾也會插上一兩句簡單的中文。
“讓她換個名字，別盜用我心肝寶貝的代號�！苯芩�?fàn)钏朴迫粎s又隱隱有著不自覺的霸道，“天底下能和蘋果劃上等號的只有我的蘋果派�！�
“清醒點(diǎn)吧�！变追虬琢怂谎�，“你的女人叫安妮，蘋果派是你幫她取的綽號，可白蘋卻是從小就用這個名字的，什么叫做盜用？”
“算了、算了，不談這，”杰斯一瞼意興闌珊，“有異性沒人性，每次只要提到你的心上人你就換了個樣，蘋果也好，橘子也成，葡萄也可以，重要的是，你到底要到什么時候才敢把你的另個分身介紹給她認(rèn)識？”
“她早就見過，甚至，在見到我的人之前就見過了。”渥夫回想起白蘋六歲時的可愛模樣，和她那光用聲音就能將給他引到樹上的神奇魅力，心底仍有敬畏，“她甚至于還幫那個渥夫取了個名字�！�
“是嗎？”杰斯好奇地偏過頭，“什么名字？”
“什么名字干你什么屁事？”渥夫悶悶回應(yīng)，打死他也不會將蛋黃兩字告訴這只死蝙蝠，他還不想害這家伙狂笑至死。
“既然你連告訴她事實(shí)的勇氣都沒有，那么就代表著你和她……”杰斯在墨鏡底下挑高了不可思議的濃眉，“依舊維系著‘純純的愛’的關(guān)系？”
“胡說！我們接吻了！”渥夫的聲音里是不服氣。
“接吻能算什么？”他大笑。“我和我家的狗也接過吻，渥夫，天哪！你和你的蘋果談了三年的戀愛卻只接過吻？你很柏拉圖耶！”
“杰斯·卓久勒！”渥夫正色�！拔也皇悄悖皇悄欠N專用下半身思考的生物！”
“用下半身思考并沒有錯誤，”杰斯聳聳肩不在乎，“如果在你面對著心愛的女人時下半身始終拒絕思考，那么才叫有問題，若非她魅力不足，就是你該去接受心理治療，或該吃點(diǎn)兒藍(lán)色小藥丸了�！�
“不是下半身拒絕思考，”他的嗓音有點(diǎn)兒泄氣，“有幾回我險些就要煞不住車了，可我怕……”
“怕你在做愛中途變了身？”杰斯咯咯亮著壞笑，“怕你的橘子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成了‘人獸交’的女主角？”
渥夫用嫌惡的眼神睇著他，這家伙的嘴永遠(yuǎn)都得這么壞嗎？
嫌惡歸嫌惡，可他卻不能否認(rèn)杰斯的話正是他心底最大的隱憂。
如果連酒勾出的興奮感都能讓他失控而變身，那么他真的不敢想像和蘋若有了進(jìn)一步的床第接觸，是不是也會勾出他體內(nèi)的興奮因子而變身？
一匹因?yàn)楹蛽磹鄣娜祟惿倥怏w接觸而興奮得狂吠的野狼？
“原來，”杰斯語氣中滿是挖苦，“你的櫻桃還沒成為你的人，也難怪這幾年她人在米蘭會讓你這么緊張了�！�
白蘋中學(xué)畢業(yè)時曾幫父親的酒廠拍了支廣告片。
醇酒加上美人，那支無心插柳的廣告片竟意外地成了轟動的話題，更為白蘋引來了廣告界與影視界的注意。
最后是一家頗具知名度的經(jīng)紀(jì)公司費(fèi)盡唇香才勸說動白蘋和她的父母點(diǎn)頭，讓她在一邊繼續(xù)學(xué)業(yè)的情況下一邊兼職拍廣告，而在她畢業(yè)后這樣的兼職改為專職，踏上熒光幕的白蘋，僅僅用了不到一年的時間就迅速地竄紅了。
白蘋高挑而秾纖合度的身段，完美精致而略帶神秘的東方臉孔，很快地就成了家喻戶曉的漂亮中國瓷娃娃。
他的白蘋，不再是那因著言語不通而膽怯畏懼的鄰家少女，也不再是讀書時那寡言的冰山美人了，他的蘋柔美亮麗依舊，在受過完整的模特兒訓(xùn)練后，她在鏡頭前落落大方，談吐舉止完美得體。
可同樣地她已成了一輪皎潔的明月懸掛在天際，離他更遠(yuǎn)了。
她的工作排得愈來愈滿檔，這會兒算了算，他們竟已有三個多月不曾見過面了，兩人之間的聯(lián)系僅僅憑借著電話的空中交會。
蘋雖從不吝嗇于電話里對他甜聲說愛，可那個字透過電話卻無法讓他領(lǐng)受到暖度。
剛想著電話渥夫的手機(jī)就響了，他趕緊捉起手機(jī)，在見著來電顯示后神情立即產(chǎn)生變化。
杰斯冷眼睇瞧著好友，甭問也知道電話那頭是誰，這頭死心眼的蠢狼只有在接到他的女人的電話時會有這種超惡心的表情的。
“喂，”尾音抬高，輕柔沁心，“你在哪里？”
抖抖手臂似要甩去胳膊上的雞皮疙瘩一樣，杰斯索性伸手調(diào)大了音樂聲。
“讓我想想看�！卑滋O的聲音透過線路清晰的傳來，她調(diào)皮地淺笑了笑，“我的人在我該在的地方，可我的心——”她拉長如蜜的尾音，“卻遺落了�！�
“心掉了？”握夫淺笑，“需要幫忙嗎？”
“怎么幫？”
“挖心剖肺給你換副新的�！�
“我不要新的，”她柔語，“我要的是原來的那個，那里面住了個完美的男人的那顆心。”
渥夫嘆口氣，暗禱自己心臟夠強(qiáng)壯，才能夠禁得起這樣的言語挑逗�！澳愦蚪o我是要說聲恭喜，還是想害我心臟病發(fā)作？”
“恭喜？！恭喜什么？”白蘋的聲音里毫無作偽，看來對于他的動向她是真的不知情的。
“沒事，開開玩笑罷了�！比滔孪牒托膼鄣娜朔窒硐矏偱c榮耀的沖動，他不想在她已經(jīng)忙得不可開交時再將他的事情加壓在她的生活中間，蘋絕對不是有意要忽略他的，她只是真的真的很忙。
“真的沒事嗎？”她關(guān)切得真心，“渥夫，對不起，這陣子我真的很忙，也許再過一陣就不會這樣了……”手機(jī)中傳來了白蘋經(jīng)紀(jì)人勞爾催促的聲音，良久后，白蘋的聲音才得以繼續(xù)。
“對不起，渥夫，我們剛剛說到哪里？”
“我們剛剛，”他雖極力控制卻還是微沉了嗓，“什么也沒說�！�
“別生氣啦！好人！下回見面我一定會好好補(bǔ)償你的�！�
下回見面？！
天知道那將會是多久以后的事情了？
而她，還會記得這個承諾嗎？
白蘋在電話那頭陪著柔笑，片刻后細(xì)細(xì)的柔音再次響起�！皩Σ黄穑辗�，其實(shí)我今天打給你是有件事兒想拜托你的，除了小時候你教過我的那個古老咒語之外，是不是還有更厲害的法術(shù)？”
老天！他拍拍額頭，這丫頭到現(xiàn)在還對那見鬼的魔法深信不移？
“你想要什么？”
他是她的神燈精靈，也是該幫她完成心愿的忠實(shí)奴隸。
“是這樣的，過幾天我要拍部‘森林精靈’的香水廣告，導(dǎo)演原先的設(shè)定是想經(jīng)由一頭獵豹和一個在森林中長大不愛說話有些自閉傾向的少女的奇緣，來表達(dá)出這款香水的自然野味訴求的，我和導(dǎo)演溝通之后，想將獵豹改為野狼，因?yàn)�，我不認(rèn)識任何獵豹，更怕極了那種可怕的動物，可若改成了野狼就不同了�！�
好了，這會兒渥夫總算明白了她打這通電話的意思。
“你想找蛋黃拍廣告？想用魔法將它請出來到你身邊去？”
電話那頭的她自知這個要求不容易而咬咬唇?jīng)]出聲音，只是用安靜來讓他明了——
是的，他猜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