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涼的下雨夜,戶外到處濕答答的,不適合出門。
"浩,不行,我要重來。"
"瑩, 有點運動家風度喔,你沒聽過'起手無回大丈夫'嗎?"
"我……反正我是個女人,永遠都不會成為'大丈夫'的,所以——不管,我要重來。"看著她耍賴的蠻橫樣,原人浩只好再給她一次機會。
"好,不過你只有這次機會喔。"
"嗯。"流瑩滿意地拿回剛剛不應該前進的"車",仔細再看一遍整盤棋局,這回她決定把"炮"移到對方的最底端。"將軍!"她得意的朝他笑著。
原人浩也笑了,不過笑得不懷好意。
"你確定了?不后悔?"
"確定?不會后悔?"
"好。""馬"一個倒抽,"炮"立刻宣告陣亡,而隨后傳來的就像是真的陣亡般的哀叫聲——
"啊,我……"
"別忘了,我給過你一次機會的。"原人浩提醒著。
"我……好吧。"她不甘不愿的認輸,誰教她對下棋這玩意兒實在沒什么研究,輸也是很正常的嘛!
不過她可是很有向學精神的,再接再厲,總有一次她一定能下贏的。
。 。 。
莎菲離開那間令她愛恨交加的房子,亂烘烘的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找到教練,她必須找到他,告訴他閻羅快回來了。
但是教練會在哪里呢?唯一的線索仍只有上回去過的那棟房子,莎菲沒有別的目標,只能賭一賭運氣。
不顧全身淋濕,她悄悄的潛進亮著溫暖燈光的屋子,卻意外地聽見了一陣熟悉卻又根本不曾聽過的笑聲,她移近窗邊。
"啊……不行……我沒看到,不算!"流瑩橫過桌面,極欲搶回被吃掉的那匹"馬",沒有注意到她整個人已經貼在原人浩身上,形成一種極曖昧的親密。"浩,我要重來。"她搶不到,泄氣的半跪在沙發上,嘟著嘴對他要求。
"你呀,每一次都要重來。"將她攬到自己的身邊,將手上的棋子擺回原來的位置。沒辦法,嚴大小姐實在沒有什么運動家精神,每回吃掉她一顆棋子,他都得準備再給她一次機會。
"我就知道你最好了。"她滿意的朝他一笑,倚在他懷里繼續下棋。
那個笑得滿足、舉止溫柔的人是教練嗎?
莎菲不能、置信的看著眼前的一切,教練一向冷漠,喜怒不形于色,怎么可能會有這么柔和、不設防的時候?他的笑容是發自內心的快樂,所有的縱容與注意力擺在他身邊的女子身上。
不,這不是她的教練。
"教練根本不可能回報你任何感情,更不會對你所做的事有任何感動……"
勾魂的話猛然在耳邊響起。不,不會的,教練必須回組織,他必須!
定下自己的心神,莎菲轉身離開,在屋外放出訊號,如果教練看到,他必定會來。
。 。 。
夜深雨未停,原人浩來到訊號發出的地點。
"教練。"莎菲轉過身看著他。
"為什么引我到這里來?"他冷漠如故,與面對嚴流瑩時判若兩人。
莎菲心痛不已,卻沒有形于臉色。
"教練,回組織吧,閻羅就快回來了,一旦他知道了你殺死判官又私下叛逃,他一定不會饒了你的。"
"我不會再回去。"他堅決一如當初。
莎菲終究還是無法看著他一步一步走上絕境,她軟下聲音請求,"教練,跟我回去吧,我不想看到你遭遇任何不測,你躲不開閻羅的,難道你忘了他在我們身上所加的禁錮?"
"四個月,夠了。"能有四個月的時間和他愛的人在一起,已經足夠了。
"教練!"莎菲一震,"她……對你真的那么重要?"
原人浩沒有回答。
"那我呢?我在你心里難道一點分量都沒有?我愛你這么多年,為你做盡一切,不惜任何付出,而你……而你真的一點感覺都沒有?"
"是殺手就不該有情,不是嗎?"
"但是你卻可以對那個女人鐘情,而且不惜一死。"
"是。"原人浩回答,"在我決定離開的那一刻,我便不愿再記起自己是個殺手,而她救了重傷的我,在她決定愛我的時候,我已不再是殺手,只是一個愛她的平凡的男人。"原人浩眼里全是對她的眷戀。
莎菲定定的望著他,已不能有所反應。
"你……愛她?"
"是的。"
"有多愛?"
"付出生命在所不惜。"
"教練根本不可能回報你任何感情,更不會對你所做的事情有任何感動。"勾魂狂喊的話又在耳邊響起……
莎菲凄楚的大笑,"你愛她,那我……我又算什么呢?!"
原人浩眼神復雜的看著她。
莎菲的笑聲驀然而止。"教練,你仍然決定離開,不后悔?"清冷的語調與方才完全不同。
"絕不后悔。"
美麗的臉龐復滿冰冷的氣息,她緩緩轉身背對著他。
"曾經有過的歲月、出生入死的相伴到此為止。下回再見,我們將是敵人。"肅殺的語氣傳來,莎菲一步步離開。
"莎菲,"他的喚聲讓她的腳步一頓。"離開閻羅吧。"
"你有勇氣面對死亡,我沒有。你有心愛的人陪你,我沒有。教練,我阻止不了你離開,但是你別妄想我會和你一樣,我們最好不要再見,否則一旦身負閻羅令,我出手絕不留情。"
。 。 。
"浩,你怎么了?"見到原人浩一身濕冷的進屋里,嚴流瑩嚇了一跳,連忙拿來毛巾幫他擦拭頭發。
"瑩。"他擁住她低喚著。
"浩,發生什么事了嗎?"他身上的孤寂好明顯,令她心慌。
原人浩沉默著,擁著她的姿態不變,久久,他終于松了手。
"沒什么,只是很想抱你。"
流瑩笑了,"快去把這一身的濕衣服換下來,不然待會兒要感冒了。"她推他進房間。
聽見浴室里傳出了水聲,流瑩轉身來到客廳。今晚一定有什么事發生,否則浩不會是這副失常的模樣。
兩個多月來的平靜想來也應該快結束了吧?縱使原人浩決心離開原來的血腥生活,但閻羅不可能就此放手,身為殺手群的首領,不可能容許自己的手下居然有叛徒的情形,縱使確定他的命不可能長久,閻羅必也會想辦法在這段時間內讓原人浩過著提心吊膽的生活——這就是黑道的作風。
死真是最后的結局,然而過程才是最可怕的。
她不能讓對方取得先機,但是她現在必須全心全力設法查出浩休內的藥物究竟是什么,不可能分心,該怎么辦呢?
流瑩思考著應對之策,冷不防房里傳出物品撞擊后倒落的聲音,她跳起來,立刻往房里沖去。
。 。 。
"教練,你太不小心了。"勾魂持槍指著剛由浴室里走出來的原人浩,一拳毫不客氣的往他身上揮去。"身為殺手,應該隨時隨地保持最高的警覺性,像你這樣,早就不知道死過幾百次了。"
才說著,流瑩猛地推開門,勾魂的注意力立時被引開了。
"浩!"她沖過去扶著倒在地上的原人浩。
"喔——"勾魂諷笑道,"教練,看來你艷福不淺,以前有個莎菲對你死心塌地,現在連命不久了,都有個漂亮的女人待在你身邊呀!"
原人浩在流瑩的扶持之下緩緩站了起來。
"勾魂,直接說出你的目的吧。"
"不愧是教練,這種時候了都能面不改色。"勾魂冷笑,"莎菲在哪里?"
莎菲!?原人浩訝異地看著他乍然改變的神色。
"我想她來告訴過你閻羅即將回來的消息吧?"
"她是來過,不過她并沒有留在這里。"
"那她在哪里?"
"她離開了。"原人浩在態度冷漠。
"你還是拒絕她了?"勾魂看著他不為所動的表情。"我視如生命的人,你不屑一顧,而對一個不屬于我們世界的女人,你卻念念不忘。教練呀教練,你究竟是太多情還是根本無情?"
原人浩淡淡一笑,"你不也是如此嗎?唯有莎菲才能讓你心神俱亂,才能令你連命都不要的冒險。"
"夠了。"勾魂眼神一轉。"教練,在閻羅下令之前,你還有時間可以逃,一旦錯失良機,下回再見,除非倒下一人,否則不可能罷休。"
他收起槍旋身往外一躍,轉眼間消失了身影。
昔日的同伴今朝反目成仇,這難道就是殺手的悲哀?
* 。 。
想不到……居然是他!
經過層層的抽絲剝繭之后,最后主導人物終于還是讓韋昕找到了,不過這個人的身份倒真是出乎她意料。
這個人曾經具務藥劑師的資格,對所有的毒品了若指掌,卻因為在一次藥物的濫用中被取消資格,之后他便隱身在黑道,不減他研究毒品的狂熱,想發明出一種絕無僅有的配方。
那之后有關他的一切完全沒有資料可查。想不到后來他的身份與生活竟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
要解鈴最快的方式還是找系鈴人吧?韋昕心中已有了主意。
。 。 。
是陽性反應!
流瑩仔細再看一遍,她并沒有弄錯任何一個檢驗的步驟。
那么,真的是——海洛英。
頹喪的靠著墻,腦中不斷凝聚起有關毒品的資料,她是不是弄錯方向了?一直以來,她檢驗的方向完全朝慢性毒藥或潛伏性病毒而走,卻從來沒有注意到可能會有迷幻藥的存在。
她得回醫院去取更多的資料才行。主意一定,她脫下無菌服,一走到門口便見到原人浩站在那兒,仿佛等了她許久。
"浩?"
"瑩,有發現了嗎?"他收起微蹙的表情,走近她。
瑩點點頭,注意到他奇怪的神情。"有一點小發現。怎么了?你想什么?"
"閻羅快回來了,我和他之間必定得有個了斷,這段時間我的處境絕對不安全,瑩,我想暫時先離開,這樣對你我都好。"
"你要離開?不,我不同意。浩,你一個人不可能應付得了那么多人的,光是勾魂、莎菲就讓你疲于招架了,更不用后頭還有個高深莫測的閻羅。你把自己隔絕了,如果有了萬一,你要我怎么辦?"
他扳著她的肩不讓她逃開。
"他們的目標只是我,我不想讓你也成為被狙擊的對象之一。"
"要我看著你一個人面對危險,我做不到。"他的態度堅決,她的表情更是不留一點商量余地。
"瑩!"他低嘆,來自于她的堅持,他好像從來沒有贏過。
"浩,我不許你一個人去面對,不要你一個人走。"流瑩投入他的懷里。"我們要過一輩子,你不能再丟下我。"
如果愛情是生死相許,那么她不容他一個人走。
原人浩無奈地低笑,伸出手撫著她的。"我不會離開你的,我答應過你的不是嗎?"他低嘆著,"瑩,你該明白我如今要面對的不是單是生與死的戰斗,更是過去的我與現在的我的了斷。如果無法完全擺脫過去的纏絆,我不可能得到重生,更不覺得自己有資格站在你身邊。"過去的殘污是他必須面對,并且加以清除的。
莎菲與勾魂的接連現身,其實都只為了告知他一個訊息——在生與死之間做一個選擇,若想活下去,就必須回到組織里,閻羅或許還可以網開一面,給他止痛劑維持他的生命。
他們所不明白的是,他會選擇離開,必然在心中已經有了最壞的打算,一步踏出,就絕不回頭。
"夠不夠資格從來不是我所在意的。"流瑩幽幽地回答,"浩,我要的是你的平安,要的是你的相伴一生,無論有多危險,我都不會讓你一個人去面對。"
"我——"
" 浩,"她打斷他欲出口的反對。"如果今天角色不變,你會讓我一個人去面對危險嗎?"她的話站原人浩啞口無言。
不,他不會。這是兩人都心知肚明的答案。
"別怕我發生危險的話,我不愛聽。"她緊緊偎入他的懷里,撒嬌兼霸道的下了決定。
原人浩抱著她,卻仍不改心中的決定。他或許不會突然的主動離開,但若有人找上門,那情況將會不同。他不擔心自己有沒有救,但至少不能讓危險再擴散。
尤其是波及他最不愿傷害的她。
* 。 。
到醫院之前,流瑩決定先到旭日保全一趟。
"瑩,稀客喲!"
才踏進旭日一樓的大門,后頭立即有人一把摟上她的頸項,戲謔的聲音大大的響起。
"幽,你被彤帶壞了。"流瑩無奈地嘆道。這女人肯定是生活過得太無聊,才會學影彤沒事找人偷襲。
"這才能表示我們之間的情分非比尋常嘛!換作是別人我還不屑偷襲!"
真是敗給她了,流瑩想起了此行的目的,"昕在嗎?"
兩人走進電梯,流瑩順手按下鈕,直達頂樓。
"在。"潔幽看了她一眼,"她知道你會來。"
才說完,電梯門便開了。
一進入辦公室,滿室的馨香便撲鼻而來,韋昕在吧臺前調了三杯花式咖啡,對進門的兩人一笑。
"哇,真難得啊,你居然會特地調這么復雜的東東。"潔幽連忙沖了過去,搶過一杯后自動閃到一邊去,開始玩浮在咖啡上的鮮奶油與肉桂粉。
流瑩跳上吧臺前的高腳椅,韋昕將一杯咖啡推到她面前。
"昕,我想請你幫我查一個組織。"
"什么樣的組織?"她啜飲了一口香醇的咖啡。
"閻羅以及他手下所有的殺手。"
"瑩,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嗎?"韋昕放下杯子,認真地看著她。
"我知道,也知道他的身份。"
韋昕是她們的情報站,只要她想知道誰的資料,那么就絕對有辦法查得到,差別只在于她要不要查而已。
"你想怎么做?"
"浩體內有種足以致命的藥物,我已經查出一點眉目了。就我看到的,浩以前的同伴——莎菲、勾魂都對閻羅相當敬畏。昕,你該知道殺手一旦叛逃多半不會有什么好的結果,我不希望浩也是如此。"她抬眼望向韋昕。"那一晚之后,你應該也知道浩的身份了吧?"
韋昕點點頭。"目前我的確是查到了一些事情,但是這并不能保證原人浩安全無虞。"因為就算他能避過閻羅所下的追殺令,也未必能躲過死劫。她不是潑冷水,只是客觀的提出看法。
"我知道。"流瑩黯然的說。
"閻羅曾經是個藥劑師,后來因為用藥不當而被取消了資格,但是他對毒品始終有著特殊的愛好,加入黑道之后,他更是變本加厲的用心鉆研,他所下的藥物很可能與毒品脫不了關系。"
流瑩想起剛才驗出的結果,她附和地點點頭。"我初步化驗出來的結果便是海洛因,但是它的含量非常低,似乎有另外一種藥物牽制住海洛因,不讓一般檢驗儀器輕易化驗出來。我剩下的時間不到三個月,除了必須驗出閻羅的配方是什么之外,也必須配出解藥,否則浩一樣沒救。"
"直接找閻羅要不是更快?"潔幽忽然插話進來。"既然他有本事下藥控制人,那么他應該也有解藥吧,否則那么殺手一個個死光了,他還有什么搞頭?"
"你以為找到閻羅,他就肯給你解藥了嗎?"韋昕似笑非笑問。
"不給?我打得他滿地找牙,看他給不給?"
"是喲,事情真有這么簡單就好了。閻羅行事一向極端,凡是認定該屬于他的,如果得不到,寧愿毀掉也不允許別人碰,大不了同歸于盡,他沒什么好損失的。但是我們不同,我們付不起玉石代俱焚的代價。"韋昕分析道。
"以靜制動, 以逸待勞。"
門口清柔的聲音響起,她們全驚喜的回頭看。韋昕執起一杯飲料擲去,門口的白色身影翩然的旋了個身后,在椅子上落坐,一手穩穩的拿著那杯飲料,悠然的啜飲了口。
"雪,你終于回來了。"韋昕笑著走出吧臺,潔幽與流瑩也立刻簇擁到她身旁。
"關大哥沒隨你回來?"這倒稀奇了,向來千雪到哪里,關御風絕對如影隨形的保護著,這回怎么會放千雪一個人回來?
"他有事待辦。"千雪淡笑著回答,一句話簡單帶過。
"雪,好想你喔。"潔幽大張手臂一把撲向千雪。
"幽,你還真是一點都沒變。"千雪推了推環住自己的潔幽;旧蠞嵱牟幻駬淼锰昧Γ驗榍а┛雌饋砣崛崛跞,像風一吹就會倒似的,她怕太粗魯會傷到千雪呢!
潔幽聳聳肩滿意的退開,反正有抱到了嘛,不然關大哥在的話,絕不可能讓她碰他心愛的未婚妻一下下。
"雪,你剛才的話是什么意思?"流瑩問道,坐進千雪左邊的位置。
"瑩,冷靜些,愈到決戰的時刻,你的心就愈要鎮定。別忘記原人浩能不能繼續存活下去,很可能必須靠你調配出解藥。"她轉而面向三人。"事情可以分兩方面進行,昕與幽負責查出閻羅的下落,想辦法牽制住閻羅的行動。而瑩,你就專心在配方上下功夫。"她頓了頓,"這只是暫是的,到最后事情終究要解決,所以讓原人浩面對閻羅是必然的,,你必須記住,無論如何都得堅持到最后,不可以放棄求生的念頭。"
流瑩靜靜地聽著。
"別擔心,還有我與昕、幽、彤、心,你不會是孤軍奮戰的。"
"雪!"流瑩靠著她的肩,再怎么堅強的女人,終究也有脆弱的一面,尤其當她所系念的人有生命之危時。
* 。 。
同樣的暗室,同樣的人,卻少了兩副面孔。
"判官呢?"閻羅首先問及他最倚重的愛將。
"死了。"站在判官之旁的位置,莎菲冰冷地吐出答案。
兩個字一出,他雙眼里立刻凝聚起風雪。
"教練呢?"
"教練已經背叛。"站在另一旁的勾魂以同樣冰冷的聲音回答。
"人呢?"
"請閻羅下令。"
"死。"由齒縫間迸出的強烈意瞬間決定了教練的命運。
"是。"莎菲一震,勉強維持住表面的冰冷。
"為什么到現在才告訴我?"原先的憤怒與冷酷不復見,閻羅恢復了一貫的漠然。
"我們極力追蹤教練的下落,在無法確切掌握之下,才沒有稟告。"勾魂搶在莎菲之前回答。
"是嗎?"他快速的欺近莎菲,手一揮,莎菲被打得傾倒在地。
閻羅未曾動搖半分。"告訴我,你查到了些什么?"
勾魂強抑下心疼,咬住唇不讓自己奔向莎菲。
"教練愛上一名女醫師,為了和她在一起,教練不聽我和莎菲的勸阻,堅決不再回組織。"
"醫師?!"閻羅陰森的笑了,"他以為找了個醫師就能解開然他身上所下的禁錮嗎?太天真了。"他忽然轉向兩人,"你們故意隱瞞,我該怎么處罰你們呢?"閻羅緩緩地踱回座位。
每當他的語氣愈平靜無波時就代表旁人的處境愈危險,跟隨他多年的勾魂立刻聯想到這一點。
"閻羅請恕罪,屬下等絕不敢再犯,請閻羅寬恕這一次。"勾魂二話不說便跪下,恭敬且堅決的表示。
"早在我決定養育你們的那一刻起,你們的忠誠與生命便都屬于我,現在你們卻或多或少的違背了這一點,還想我原諒你們嗎?"他無視于眼前的人,冷冷的掃過室內其他手下,大伙全噤聲不語。
"閻羅,請恕罪,勾魂與莎菲絕不再犯,求閻羅網開一面。"勾魂急切的保證。
閻羅看向嘴角流出血絲的莎菲。"莎菲,你呢?"
"莎菲……不再犯錯。"閻羅一出手便是絕對的無情,莎菲臉上的面具被打掉,右臉頰浮出淡紫的指印,透著點點鮮紅。
"明天的此時,我要看到教練,不管你們用什么方法,把教練帶回來,記住,我要活的。"敢背叛他,教練會嘗到世間最生不如死的懲罰。
閻羅背轉身離開,其他人也漸次退去。
"莎菲。"勾魂連忙扶起莎菲。
莎菲攀住他的雙臂,搖了搖頭,面無表情的站了起來。
"走吧,我們還有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