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瑩……你……不該來的。"
看到她,讓原人浩覺得既滿足又開心,然而出口的苦澀掩不住滿心的擔憂,她不該涉足如此危險的地方。
"只要你能來,我便可以來。別忘了,我是你的醫生,你是我的病人,病人不該連去哪里都不跟醫生說一聲的。你這么不聽話的私自離開,我當然要來抓回我的病人。"忍著淚,她故作鎮定得調侃著。
"離開……不要管我。"他轉開眷戀的眼。
流瑩再向前走了兩步,將兩人的距離縮短。
"你答應過不會再丟下我的,這是第二次了。浩,我不會讓同樣的情形再發生第三次,你要走,我只好追,就算是黃泉路,我也會和你同行。"她輕聲地說,但語氣里的堅定擊潰了原人浩的心。沙菲猛地一震。
一陣不識相的刺耳掌聲打斷了這一刻的微妙溫馨,循聲望去,正是那個自我膨脹到極點、自以為可以控制別人生死的閻羅。
他停下撫掌的動作。
"真令人感動,想不到這個世界上還真存有這種感情,我等不及要看看結果了。"他一眼神示意,柱旁的兩人同時拔槍指向無法動彈的原人浩。
"嚴流瑩,人你已經見到了,現在可以告訴我你的決定嗎?"
流瑩側身面對閻羅,斂去了方才的放松與暖意。
"我想你應該知道我會給的答案了吧?我不可能勉強浩再回頭當殺手,當然,身為醫生的我更不可能讓自己成為你手上的殺人工具。"
"為了挽救教練的命,你連考慮都省略了嗎?這樣的你說有多愛教練,實在教人很難信服。"
"每個人對愛的定義不同,之于我,就是不勉強他為我做任何改變,也不會要求他做任何他不愿意做的事。"她站到原人浩身前。"你可以殺了他,也可以殺了我,但同時你也必須付出代價。"
銀色組的人從來不受威脅,更不可能妥協。
"是嗎?太可惜了。"閻羅搖搖頭,似是萬分惋惜地說道,"以你對醫學的天賦,加上我對藥物的研究,想要在黑道稱雄絕非難事。嚴流瑩,你放棄了一次好機會。"
"功名利祿不見得人人想要。"她回答,"生不帶來,死不帶去,花了一輩子的光陰爭奪一件你終究會失去的東西,我不認為那是一個聰明人會做的事。"
"哈哈哈……"閻羅大笑,"你的確不同凡響,莫怪敢一個人單獨前來。但是對于不服從的人,本座向來不會留情。"他對著原人浩說:"教練,再給你最后一次機會,只要你認錯,本座可以饒你一命,否則你最心愛的人將遭受到世間最難以忍受的事。"
原人浩一凜。
流瑩嗤鼻,"高高在上的閻羅原來只懂得一項伎倆——威脅。除了這個,你好象使不出其他花樣了。"
閻羅沒有對她的嘲諷加以理會,他繼續催促道:"教練,你應該知道這里有多少男人,我可以毀了她,也可以放了你們,全在你一念之間。"
"我……"
"浩,不可以。"流瑩轉身面對原人浩。"我寧愿與你一同面對死亡,也絕不要你再重回昔日的血腥。人可以活得短暫,但不能出賣靈魂。"她的話成功的止住了原人浩幾乎脫口而出的答應。"閻羅,想動我還得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你的手下未必是我的對手。"噙著一抹自信的笑容,流瑩一反常態的挑釁著。
"喔,是嗎?"他手掌拍了兩下,另一組人由他后方兩旁的缺口走出,包圍住她。"我喜歡看獵物無助掙扎的模樣。"他忽然喊道:"收起所有的槍,誰能空手擒住她,她就是誰的禮物。"
命令以下,除了勾魂和莎菲之外,所有人立刻蜂擁而上,這么美麗的禮物誰都想要。
原人浩一眼就看出這些人來自東南亞的貧民窟,他們眼里都含著對欲望極不尋常的需求。
"瑩,快走!"他急喊著。她一個人就算身手再好,也絕對無法同時應付十個身強體健的男人。他的著急完全寫在臉上,四肢上的鐵煉不斷晃動著。
輸于身形上的嬌小,流瑩不敢稍有疏忽的閃躲著。從他們一出現,她就看出了這些人的不同,想必這群人是被注射了麻醉藥品。閻羅果然布好了每一步棋,她只要一失手,相信下場絕對很慘,憑著她慣用的雙匕,她至少還能維持平盤。
勾魂拉著莎菲退到一邊,這些人瘋了,不能讓他們把目標轉向莎菲。另一邊的閻羅驚訝的瞧著,一個普通的女醫生不應該會有這么好的身手,面對這么多人的攻擊,竟能撐到現在還安然無恙,她的本事不小。
只可惜不聽從他的人,他一個也不會放過。雙拳難敵四掌,更何況嚴流瑩現在所面對的不僅僅是"四掌"而已,他隔岸觀斗,等著勝利的那刻到來。
"不!"莎菲突然低聲的喊,勾魂還來不及意識到發生了什么事,莎菲已經沖了出去,開槍射殺了其中一人。她沖進戰局站在流瑩身邊,流瑩乘機喘了口氣,隨后又提高警覺的注意著四周。
"莎菲,這是你的選擇?"閻羅平穩的聲音里聽不出任何情緒。
"是。"莎菲不再迷惑了,也不再勉強自己,她無法眼睜睜看著自己曾經深愛過的人就這么死去,愛,大抵也包括成全吧?她在心里苦澀地想。
"勾魂,你呢?"閻羅望向另一旁尚未表態的人。
勾魂抬起眼,自嘲的笑道:"我還能有什么選擇嗎?"莎菲從不知道她的決定足以牽制他。
"很好,我親自栽培的四個殺手,竟一個個背叛了我,好,很好。"閻羅大笑的站了起來,她的憤怒全轉成一句命令由齒縫迸出,"格殺勿論!"
格殺令一下,場內立刻亂成一團,勾魂與莎菲的子彈沒有機會射出,三個大塊頭纏得他們無暇舉槍,對于空手搏斗勝算最弱的莎菲首先露出敗象。
"呀!"她手上的槍被打飛,右手因為承接對方使盡全力的一個手刃而痛得失去知覺。
"莎菲!"勾魂大喊,擊退身邊的人便往莎菲沖去,及時為她擋住另一記拳頭。他拉著她往另一邊退去,左肩因為中拳而疼痛不堪。而那些人毫不放松的繼續追擊,眼看躲不開下一擊時,流瑩左手的飛刀應聲射出,成功的化解了這一次的危機,卻也替自己招來更多的麻煩。
危亂之際,有人撿起了莎菲掉落的槍,嘴角的邪笑立刻揚起,他對準了正窮于應付眾打手的嚴流瑩——
"偷襲可是一種不太好的行為啊!"一陣笑謔聲響起,長劍"唬"地一聲揮至跟前,他驚訝的后退一步,劍勢一轉,立刻將槍削為兩半。
她如入無人之境的揮使長劍,痛快的在每個打手身上留下傷痕,順利的暫時逼退眾人。一路進擊到柱前扶住乏力的流瑩,她一手將劍尖指向另一方的閻羅。
"幽!"流瑩欣喜的低喊。
"瑩,你笨死了,居然一個人來這里,你難道不知道這個人有嚴重的心理變態現象嗎?"她好氣又好笑的罵著。
"我以為……你們會來不及趕到。"
"怎么可能!"她當然懂流瑩的意思,不過她可不能說這是千雪和韋昕的主意,偏要在最后一刻才現身,為的是測試一下她們的計算時間的本領。
靠著潔幽平復了急促的氣息,只見潔幽把她推到勾魂和莎菲的身邊。
"你是醫生,照料傷患還是你比較內行,至于這些雜碎兼變太,交給我好了。"
"你是誰?怎么進來的?"閻羅怒瞪著這個天外飛來搞局的人。
"廢話,當然是走進來的,難道還是你用轎子抬我來的嗎?"這個潔幽大概是憋了太多悶氣沒地方發泄,講的話分明想氣死人。
閻羅抑下怒氣,咧嘴一笑,"除非你的劍比我快,否則你們誰也別想活著離開。"他槍頭一對準原人浩便扣下扳機。
"不——"流瑩驚喊。
就在閻羅扣下扳機后,門口也有人迅速拔槍,準確的射偏了閻羅的子彈,緊隨而出的銀絲飄向閻羅,雪白的身影躍出,目標不是那槍,而是閻羅的手碗,一聲凄厲的慘叫震懾了全場,閻羅手腕上的神經被彈斷。
潔幽把握時間同時揮出長劍,削斷了縛住原人浩的鐵煉。千雪折扳的銀絲及時圈住下墜的原人浩,延緩墜勢讓他平安的抵達地面。
流瑩與潔幽立刻從兩旁扶住四肢受傷無法用力的原人浩。
"啊——"閻羅吃痛的住自己的右手腕,一雙眼睛不敢置信的直盯著那一身雪白的人,"銀絲之舞……一身雪白……你是當年銀色組之首……唯一能號令黑道聯盟的人……"他幾乎無法克制自己對她的癡念。六年前,他遠遠地望著她,對她便有著難以言喻的傾慕,一直以為她在那最后一役中亡故了。沒想到……她竟還活著。
"閻世忠,你要自絕,還是要我依判幫之罪論處?"寒千雪道出他的本名,冷冷的詢問他的選擇。
"能死在……少主的手上,是……閻世忠的……榮幸……"他笑著回道,眼里卻漾著毀滅的光芒。"但是……得請少主陪葬……否則……世忠會孤獨的呀——"他按下座椅旁的遙控器。
怎么?為什么沒反應?
"不必忙了,你的炸彈與導引裝置不連線,我們可能無法如你所愿的陪葬了。"韋昕一臉可惜的走了進來。剛才她與千雪會晚到的原因,正是去解決那些煩人的炸彈。
嘖,好久沒用槍了,幸好還夠準。剛剛她射出的那一槍,足以讓所有人目瞪口呆。
"聽,我還以為你太少動了會疏于練習;想不到你的槍法還是一樣準。"潔幽打趣地道。
韋昕只回以一個淡笑,"這些人怎么辦?"指著那些神智不太清楚的雜碎們,她看著千雪。
千雪淡然的表情未變,眼里卻閃過一絲異樣的光彩。"等一會兒,交給心就好了。"
她的意思是……直接丟迷香搞昏他們?韋昕忍不住笑了,這真是個不錯的主意,這些人這么耐打,最省事的方法莫達于這個了。
"嗨,我們是不是來晚了?結局已經播完了?"
影彤與織心一左一右由閻羅后方的門跳出來,影彤的肩上還扛著一個大袋子呀!
"沒有,你們還沒來之前,我們怎么敢提早結束?沒讓你們兩個玩到不是太可惜了嗎?"韋昕笑著走到織心身邊。"雪說這些雜碎交給你。"
陸織心眼睛一亮,愉快地去執行任務。
韋昕又折回千雪身邊,"閻羅要怎么處理呢?"
"他得留下來扛自己所有的罪過。"
大事底定,閻羅看著她們放松的表情,左手自口袋里摸出一把迷你的滅音手槍,藏在手掌里……
"小心!"
方韋昕的槍毫不猶豫的射向閻羅的左手,與子彈同時到達的銀比飛纏住閻羅的雙手,閻羅猛烈掙扎。
"哈哈哈……你們永遠也殺不了我的!"他一頭撞向座椅的椅背,一把火立刻被點燃,和中央的火爐連成一氣。
"快走!"
分別扶著受傷的原人浩,勾魂與莎菲三人,她們迅速的離開現場。
一直到她們離開火場院范圍后,才看見消防車與警車往那片火海開去。
。 。 。
[本報訊]根據最新消息指出,原本案情陷入膠著的陽明山官邸滅門血案有了重大發現!有人以匿名的方式將整個案情透過網路傳到警局,警方一得到消息立刻趕往現場準備逮捕嫌犯,卻在趕抵后發覺現場成了一片火海,經過搶救,確定主嫌犯已死,而消防人員在火場中救出了幾名外籍打手,警方進一步懷疑……
銀色組成功出擊后,各大報紙皆以頭條刊登陽明山邸血案即將水落石出的消息。而受傷的原人浩,勾魂與莎菲現在全躺在復安醫院里接受治療。經過韋昕與千雪的巧妙安排,他們三人全被排除在這場血案之外。
勾魂與莎菲的手臂皆有骨折的現象,流瑩安排他們在同一間病房內休養,她看得出勾魂是真心愛著莎菲的。
而原人浩雖然沒有什么致命的危險——大概閻羅一直以為能夠勸得了他回組織繼續效命,因此沒有對他施以重大懲罰。身上的外傷全上了藥后也安排住院休養,因為他失血過多,必須好好調養,確定沒有大礙 才能離開醫院。
一切的血腥與晦澀過往就到此為止,然而幸運之神并未真正的降臨。
* 。 。
"為什么救我?"知道勾魂也同樣的清醒著,莎菲低問。
"因為一個你從來不相信的理由。"勾魂回答。
莎菲將臉轉向他。"如果你真的愛我,為什么一再為難我?"
"因為不想你離開我。"他以同樣的語調回答,右手扶著上了石膏的左手臂下床,來到莎菲的身邊。"我們三個就像在玩一場追逐游戲,你追著教練,我追著你。在你的心里,始終只注意到教練的一舉一動,對我的心意從來不屑一顧。莎菲,我只是一個人,一個愛你的平凡男人,面對這樣的情況,我會嫉妒,并且因為你的冷漠而覺得生氣。我對你的心情就好像你對教練一樣,為了他,你愿意做任何事情,包括答應委身于我。"
他笑了一下,執起莎菲沒有受傷的手放到唇邊輕吻。
"你一定不相信,那段我們之間充滿劍拔弩張的氣氛,然而你卻天天與我相伴的日子,是我一生中最快樂也最珍惜的日子。那時候我們之間沒有教練,而你不會老是冷冰冰又兇巴巴的待我。"
莎菲聽得蹙起眉,張嘴就要抗議,卻教勾魂一手捂住。
"噓,聽我說完。那一夜與你大吵,我心里真的很痛苦,我一直以為擁有一段和你相依的日子便已足夠;誰知道當夢境結束回到現實,我終究還是忍受不了你心里只有教練的事實。我告訴自己,這樣也好,我們不是一般人,平凡的幸福對我們而言根本就是奢求。但是我對自己發誓,無論你打算怎么做,我一定會支持你,并且就算付出生命也要保你安全無虞。莎菲,我知道你不相信愛了,但是我還是想告訴你,也許……這已是最后一次機會——"他一頓,"我愛你。"
"你好傻!"莎菲紅了眼睛。從來都不曾注意過一向霸道又愛與她作對的勾魂竟對她懷著這么深的感情,也直到這個時候,她才相信勾魂是真的愛她。
"閻羅死了,我們也都獲得了自由,但也許我們的命都不長了。"勾魂落寞地想起身上的禁甸。"莎菲,你愿意讓我陪你走到最后一刻嗎?"
莎菲看著他,眼光盈盈。
"你不后悔?"因為她的任性,他才會受傷,而且她的心里還有著教練的身影,也許她不再排斥他了,但現在還無法接受他。
"不會。"勾魂笑了,"如果今生來不及獲得你的感情,至少我還能陪你到最后,希望來生的我會繼續努力,努力讓你愛上我。"他深情的說。
莎菲的淚終于流了下來,她撲進勾魂的懷里。
"傻瓜!傻瓜!"
"讓我陪你到最后,好嗎?"他撫著她的發,再次低問。
莎菲在他懷里不斷點頭。"嗯。"
門內的一對璧人揮淚相擁,無聲勝有聲。門外臨聽的"報馬仔"滿意的笑,準備回去復命了。
* 。 。
她怎么好像老是在幫他處理傷口?
這大概是認識她唯一的好處吧!只要他一受傷,那么她便義務幫他診療到底。替躺在病床上的原人浩換好藥后,流瑩自嘲地想。給自己一個苦笑后,她收拾好醫療用品,一句話也沒有說的往門口走去。
"瑩,你在生我的氣嗎?"從他獲救至今已經三天了,流瑩沒有開口跟他說過一句話,倒是那個冷靜得教人害怕的方韋昕好心的告訴他一個訊息——瑩在生氣。
流瑩停下腳步,轉過身來。
"你認為呢?"她平靜的反問。
"我并非故意違背對你的承諾,只是當時為了不牽連到你,我只能跟他們回去見閻羅。"
"結果呢?我還不是得去?如果幽沒有及時趕到,不只你我,還有勾魂和莎菲都逃不過閻羅的格殺令。比起你之前極力想避開的危險情形,我看不出有什么不同。"
流瑩的語氣是前所未有的平淡,仿佛所談的事與她完全無關,頭一次面對這么冷漠的流瑩,原人浩有點慌了。
"你……你打算氣我一輩子嗎?"他忐忑的問。
"我沒那么多閑工夫。"她一轉身,手已握住門把。
"瑩!"原人浩不顧一切的沖下床,右手搭上她握著門把的手,左手圈住她的腰攬向自己。"原諒我這一次好嗎?若不是為了你的安全,我不會背棄諾言,后來發生的事不是我所能預料,但我真的不愿見你受到任何傷害。"
"你有沒有想過,我同樣也擔心你?"她垂著頭不肯看他,竭力持穩的語調里有著掩不住的輕顫。"你只想到要自己一個人面對一切,有沒有想過我會為你擔心?就在我與昕商量好一切后,你卻不見了,你要我怎么辦?如果真的避不開黃泉路,至少你不是孤單的一個人走。浩,我只能做到這樣,我對你可以舍命相陪,但是你為什么連信任我都做不到?"
原人浩無言了。
"你只想著自己,在你心里到底有沒有顧慮過我的感受?"她掙脫他,開門就離開,不想再聽他解釋。
原人浩一怔,黯然的站在原地,久久無法自己。
唉!這一對真是好事多磨啊1躲在墻角的人暗嘆了一口氣,準備回去報告情況。
* 。 。
"你們到底有沒有找到他們真正需要的東西呢?"
"找啦!"影彤理所當然的回答,"但是一堆東西啊,找不知道到底是哪一瓶?"她將背包里的東西全倒出來。
天!她們看了全都快昏倒了。
原來裴影彤與織心會那么晚出現的原因,是因為她們兩個去搜括閻羅的藥庫去了。
但是她們的目標只是那瓶解藥,她卻帶回那么多東西……喔,她們齊翻白眼。
寒千雪走近桌上的那一堆東西,與昕兩人仔細的看著每一瓶藥。
"勾魂對莎菲的感情很讓人感動,幸好老天爺肯幫忙,莎菲至少已經接受勾魂了。"潔幽報告著今日醫院里的情況,高興之余也有點難過。"可是如果不能及時找到解藥,他們可能真的得當一對亡命鴛鴦了。"
"瑩哪里的情況比較不樂觀。"影彤無奈的聳聳肩。"瑩似乎對這次原人浩的不告而別很不諒解,我聽到原人浩的解釋了,但是瑩支反問他,在他心里究竟有沒有顧慮過她的感受?"
"不會吧,瑩向來那么溫柔體貼,怎么這會兒會鬧這種別扭。"潔幽夸張的叫著。
"遇上了愛情,誰也灑脫不起來。"織心加入討論。"不過原人浩也真過分,兩個人既然相愛,當然得信任對方,無論發生什么事,都該共同面對才是。他想自己一個人當勇士,也難怪瑩會那么不諒解啊。"
"這一對有得磨了。"影彤下結語。
"那倒未必。"韋昕笑得十分狡猾。
"怎么說?"她們齊聲問道。
"別忘了,還沒有找到解藥之前,原人浩的生命只剩下兩個多月,瑩現在大概是氣昏了頭所以沒想到這一點,否則一定舍不得再鬧別扭了。"
"找到解藥了嗎?"她們再度擁到桌旁。
千雪與韋昕同時點頭。
千雪交給潔幽兩藥罐。
"幽,你明天到醫院找勾魂和莎菲,讓他們服睛解藥,要走或留下,任憑他們自己決定,昕,你明天到醫院走一趟,無論什么方法,讓瑩'想'到原人浩命不長久的事實。其他人……等著看戲就好。"
"呀——"她們全都竊笑起來。
"莎菲,我們明天就離開這里好嗎?"勾魂對著靠在自己懷里的莎菲低語道。
自從打開心結后,兩張病床只差沒有濃縮成一張了,他們的時間已經不多,不愿再多浪費任何一刻,而莎菲也真正感受到自己是一個被愛的女人。
"好。"她抬眼朝他一笑。臂上的傷已經痊愈得差不多,是該離開了。
勾魂低頭輕啄住她唇上的笑意。
"我今天有沒有說過我愛你?"他吻向她耳畔。
" 有。你一早醒來就說過了。"莎菲閉上眼。"但是我不介意你再說一次。"
因為得來不易,所以顯得可貴,受過情愛的苦,無論是她或他,都只想好好珍惜往后的日子。
"咳!"一陣不識相的咳嗽聲打斷了兩人的旖旎畫面。"抱歉,你們可以當作沒有我這個人存在,繼續繼續。"潔幽相當自制的背轉過身。"喔,好了的時候記得通知我一聲。"
"高小姐,你可以轉過身來了。"莎菲起來,與勾魂并肩坐著。
"喔。"潔幽眼里的笑意不減,"兩位看來好多了,至少比起還在冷戰中的那一對快樂多了。"
"冷戰?"他們相視一眼,只在彼此眼中看到問號。
"沒關系,沒關系,這個問題不重要。我今天來看你們,主要目的是送份禮物給你們。"
"不用了。我們已經打算離開這里,你要送的禮物,我們大概用不到了。"莎菲婉拒道,"我們只要有彼此就夠了。"
她終于真正開始回應勾魂對她的情。
"恭喜兩位。"潔幽誠心的道,能及時的體會到真愛并且懂得珍惜的人不多。"不過這份禮物兩位一定要收下,這是解藥,可以解兩位身上的毒。"
解藥?!驚異之色出現在兩人臉上。
"這是那天彤與心進了閻羅藥庫中偷出來的。"
勾魂與莎菲接過兩瓶藥。
"我們真的可以活下去了?"莎菲驚喜不已,久久不敢相信自己的好運。
"是真的,至于什么時候吃就隨兩位的意,我不打擾了。"潔幽趕緊走出去,她急著去看下一場重頭戲呢!
。 。 。
真的氣他嗎?
其實是氣自己居多吧!氣自己就是沒辦法對他無意中的傷到感到不生氣。
原人浩的傷好得差不多了,他會不會又一走了之呢?
帶著一顆脆弱的心,流瑩還是推開了病房的門。
"浩!"一進門,眼前所見便是躺在床上痛苦掙扎的原人浩。她一顆心猛然收緊,終于想起了他身上的毒未解。
"瑩……"他辨出來人,身體不住的顫抖著。
"浩——"她怎么忘了?怎么忘了這件事了?
"瑩……不要生氣了……好嗎?我……真的……真的愛……你——"身上所承受的遠遠不及他心里的苦。"我以后……不會再瞞……瞞你任何事……"
"不會了,不會了,我不會再氣你了。"她傷心的搖頭。"我去拿止痛藥給你吃。"
"不……"他抓住她。"不用了……沒……沒用的。"和上回發作時一樣劇烈,這已經是第二次了。
"浩,不要離開我。"流瑩抱住他,不住的低喃。她愿意分擔他的痛苦,只求上天能多給他們相聚的時間。
突然,門外走進來五個人,韋昕直接走到另一邊,讓原人浩服下解藥。
"昕,這……"流瑩抬起淚眼疑惑的問著。
"這是解藥,是彤和心由閻羅那兒偷來的。我和雪分辨了好久,才從一堆瓶瓶罐罐中找出來的。"
"那浩他——"
"等他睡醒后就沒事了。"千雪走到她身邊說道,輕輕擦去她臉上的淚痕。"真情來得不易,別輕易嗟跎了。算賬,以后有得是機會。"
"我知道。"流瑩轉身抱住千雪,千雪拍了拍她的背。
"你陪著他吧,確定他沒事后,再到旭日來找我們吧!"
她示意眾人該退場了,電燈泡是不能當太久的。于是五個人極有默契的轉身離開。每個人都給了流瑩安慰似的一瞥。
目送她們離開了,流瑩的注意力又轉到正昏睡的原人浩身上。
。 。 。
呼,總算結束了。銀色組五個人臉上都是松了一口氣的表情。
"心!"她們才踏出醫院大門,一陣石破天驚的怒吼隨即傳來。
"糟!"陸織心這才想到,她忘了通知歐陽毅了。
"心,你怎么一聲不吭的回臺灣了,連一點訊息都沒留給我?!"歐陽毅風塵仆仆的趕來。天知道他好不容易開完歐洲服裝會議趕回家,卻發現他的未婚妻跑了,并且連知會他一聲都沒有,他簡直擔心得吃不下,睡不好,一打聽到她回臺灣,立刻丟下所有公事尋妻而來。
"我……我忘了……"被心愛的未婚夫一把抱進懷里,織心才囁嚅地回答,萬分小心的抬眼看了看歐陽毅的臉色。"我……不是故意的啦……因為瑩出事了……所以……所以——"
她解釋被打斷,歐陽毅看著其他四人。"嗨,各位,我先處理一下家務事兼休息過后,再來拜會大家,抱歉,失陪了。"看起來十分疲累,眼眶黑得像熊貓的男主角押著未婚妻退場。
其他四人還沒有反應過來,一陣低沉的嗓音悄悄入侵——
"影,你沒知會我就獨自行動啦,嗯?"一雙純男性的手臂自后方圈住影彤的腰,接著力道一緊。
"我……靖……我不是故意的啦……"她結結巴巴的解釋。
"這件事我們回去再討論。"他轉向其他三人,"抱歉了,各位女孩,我和影先走一步,改日再聚。"冷靖愷半抱著影彤不容拒絕的走人。
余下三人才互相對看一眼,一聲急吼又傳達來——
"幽,你又跑去哪里了?"
哇,奇跡!那個沒空找未婚妻兼老是找不到未婚妻的大忙人向煒,居然找到這里來了。
"你……你怎么有空來?"潔幽一見到他,不是濃懷蜜意的撒嬌,更不是軟玉溫香的投懷送抱,她覺得先問明未婚夫怎么有空來找她比較重要,因為平常都是她無聊得跑到公司閑晃。
"我才想問你,那件官邸血案宣告偵破的事,是你們的杰作對不對?"
"是呀。"他老兄怎么有空看新聞呀?潔幽感到稀奇。
"你居然沒告訴我!"他幾乎吼出來,這么危險的事,他居然到現在才知道。
"我又不是故意的。"潔幽吼回去,要比大聲難道她還會輸他嗎?哼!然后嘴一翹就跑了。
"幽……"可憐的向煒連招呼都來不及打,便急急地追未婚妻去了。
看來當她們這些人的未婚夫要有超強的心臟才行,否則一不留神未婚妻就跑去做一些危險至極的事,他們不老早全都心臟病發上醫院去了?
韋昕與千雪笑了出來。
"不是故意的。"這五個字可能會變成往后她們集體做"壞事"時共同的解釋。
"雪,你想下一個會不會是關大哥?"兩人并肩走著。
千雪斂眉一笑,沒有正面回答。"昕,連瑩都找到了屬于她的多情殺手,你呢?"
"我?"韋昕眨眨眼指了指自己,表情是難得的俏皮與嫵媚。"不知道啊。不過輪到我時請務必手下留情,別把我整得太慘啊!"她先行求饒,未雨綢繆。
"你?!"千雪搖搖頭。"在保全界號稱女諸葛的你,有可能乖乖被整嗎?"
韋昕聳了下肩,"看了這么多,我只知道感情這事沒道理可循,兢算再聰明的人也無法對它完全免疫,而且很可能在愛情發生時,智商指數由'正'直接變成'負'。"她怎么能不提防著點兒呢?
"兩位小姐,不知道原不愿意陪我去喝杯下午茶呢?"
一聽見聲音,兩人立刻把頭轉向正前方,關御風挺拔修長的身影就立在那里,一雙眼滿含笑意。知他如已的千雪立刻猜到,關御風定是躲在這兒很久了,剛才的一切想必他也看到了。
千雪看了韋昕一眼,兩人同時輕笑出聲,"當然愿意。"
【全書完】
關于路織心和歐陽毅的故事請見《世世相隨》又名《剽悍情郎》
關于裴影彤和冷靖愷的故事請見《深深情懷》又名《影子情緣》
關于高潔幽和陸向煒的故事請見《女人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