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潮往來的熱鬧市中心,一家新開張不久的餐廳內,上門的客人川流不息,有不少人是經由朋友口中傳出的口碑,特地前來試試這家餐廳的菜色。
體貼顧客的老板,特地將二樓裝潢成隔間式的包廂,為的就是讓喜好清靜的客人能擁有一個屬于自己的空間,所需的消費當然比樓下嘈雜的環境來的昂貴。
二樓的一間包廂里,與樓下的熱鬧喧嘩相比就顯得靜默,空氣中更彌漫著不尋常的氣氛。滿桌美味可口的佳肴,依舊完整的擺放整齊,程易揚坐在圓桌旁,小口啜飲著面前的烈酒。
三名隨行的手下站在程易揚身后,其中一位正是他得力的左右手,周克仁。
"程老大,已經過了約定時間,怎么仍不見對方出現?難道這是警方設下的圈套?"周克仁警戒的環視包廂四周的動靜。
"老弟,我們有求于對方,就應該多點耐心。如果我猜得沒錯,他就快出現了。"年過五十的程易揚,身材仍保有年輕時的結實,談笑風生的神情,令人看不出他的心狠手辣。
像他這類型的敵手,其危險性往往很高,因為你永遠捉拿不到他心里的想法。前一秒他可以與人稱兄道弟,下一秒他也能無情地讓對方成為槍下亡魂。手段多詐的他,已經讓警方失手了好幾次,每一次他總有辦法在重重警力的包圍下成功的脫身而逃。
程易揚結束話沒多久,包廂的大門隨即被人推開,一位眼戴墨鏡的英挺男子,冷漠、無表情的進入包廂中,隨手拉開一張椅子,動作瀟灑的坐下。
男子現身的同時,周克仁及身旁兩位兄弟立刻聚精會神,警備地瞪著進門的家伙。
"不好意思,路上有事耽擱了時間,程老大應該不會怪罪吧!"男子拿下墨鏡,露出一雙深邃凌人的眼眸,眼神中絲毫沒有歉意。
程易揚堆起笑容,勾動手指,意示手下替男子倒杯酒,"你貴人事多,肯大老遠的跑這一趟,對我算已給足了面子。"
男子嘴角輕扯,勾勒出冷冷的笑容,"想不到你會安排在這么豪華的餐廳里交易。"
"這樣的排場,第一是表示我對這次交易的誠意,第二是為了保護自己。"程易揚同樣以笑容回道。
"程老大是怕我黑吃黑?"
"雖然你是透過熟人的介紹,但是畢竟我們才頭一次見面,對于你的底細,我知道的并不多,教我如何相信你不是警方派來的冒牌貨。就算現在真有一堆警察圍在這里,我也不怕,因為我不相信警察有這個膽量,敢在這么多人進出的地點開槍。我既然選擇這里作為談話的場所,就有十足把握能全身而退。"
話一停,程易揚身后靜候的三人立刻掏出懷里的手槍,迅速地圍上前,包廂里瞬間凝聚著緊張的氣氛。
男子冷眼看向指向自己的槍口,神色毫無恐懼。"哈--程老大不愧是人人稱奇的前輩,做任何事都有萬全的準備。我何嘗不擔心你的身份,說不定你是警方隨便找來的替身,好將我人贓俱獲逮個正著。"
彼此相望片刻,程易揚突然揚起贊賞的笑容,揮手要手下三人退下,反而舉酒敬男子一杯。"真對不住,為了自保我不得不先得罪了。這一杯,就當作是我向你賠個不是!"程易揚一飲而盡。
男子端起桌上的酒,心感佩服的說道:"程老大這么說,可真折煞了我這個晚輩,這杯算是我為方才對你的懷疑請罪。"男子一樣一口喝干了杯中的烈酒。
"我需要的貨,你有把握弄全弄齊嗎?"程易揚單刀直入的說。
"我們出來做買賣的,當然有十足把握讓每個上門的客戶滿意。程老大既然開口,就算拼了命,我也絕對把你的貨找齊。"
男子圓融的交際手腕,讓程易揚心起贊賞,"方便告訴我貨的來源嗎?"
"真抱歉!在初次相識人面前交談過深,是我們這行的忌諱。不過程老大請放心,我給的貨絕對沒有問題。"
"我只是隨口問問,你的貨我當然信得過。等你將貨準備齊全后,我自然會再通知你。"
"下次交易的地點,程老大千萬要慎選,我不希望自己提著一堆貨,明目張膽的在人群里走動。我被抓是不要緊,只怕程老大要的貨就這樣泡湯了。"
程易揚聞言放聲大笑,"交易地點絕對安全。"
"現在貨已不成問題,有關于錢的方面……"男子的眼神明顯提示程易揚,錢才是他今日來此的目的。
"就按照我先前提出的數目。"
"程老大這次要的貨不少,你確定能一次付清嗎?"男子懷疑地詢問。
"我敢開口要貨,就有付款的能力,你不必擔心自己收不到錢。"
"有程老大這句話,我就安心了。如果沒有其它問題,我該離開了。"男子再度戴上墨鏡,向程易揚點頭致意后,隨即轉身準備離去。當他即將踏出門外時,程易揚卻喚住了他。
"你如果有興趣跟我打天下,隨時都可以來找我。像你這般出色的人才,我已經許多年沒見過了。"如果能將他收納成自己人,以他過人的條件,不管從事何種事業,必能有一番不錯的作為。
聽到程易揚稱贊的語氣,周克仁臉色突然一僵,敵視的目光毫不掩飾的瞪向門旁的男子。
男子以笑容回應周克仁的敵意,對他威嚇的眼神一點都不在乎,"我已經獨來獨往慣了,程老大的好意,心領了。"
"這事不急于一時,只要你愿意,我隨時歡迎。"這樣的好人才,值得他等。
男子客氣的向程易揚微微點頭,"有機會。"
等男子一離開,周克仁立即彎腰在程易揚耳旁低語,"需要派人跟蹤嗎?"
"不必了,以他的機智,就算派人跟蹤也是多余。"程易揚回頭向其余兩人吩咐道:"你們兩個下去,叫樓下的兄弟先回去。"
"是。"兩人立刻走出包廂。
"克仁,坐下來陪我喝兩杯。"程易揚動手替他倒了杯酒。
"是,程老大。"
周克仁一坐下,便舉酒敬了程易揚一杯。
"我要的貨已經完成了嗎?"
"上一批貨有瑕疵,我已經要人將東西銷毀。阿樹他們現在正趕著印制新貨,再過幾天就能完成。"
"貨盡快完成,順便叫兄弟們這幾天做事謹慎些,我不想在這節骨眼上出差錯。"程易揚嚴肅的叮囑。
"這次交易的對象不簡單,能瞞騙得了他嗎?"
"但看他的反應如何,最壞的結果只不過是多一條人命在手。"
程易揚毫不在意的臉色,仿佛殺人只是殘害一只螞蟻一般簡單。就算是他欣賞的人才,只要妨礙到他,下場永遠只有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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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最近到底查出什么結果?要等到什么時候才是與程易揚照面的最好時機?"
幾天的靜候,已經讓顏浩烈等得不耐煩了!如果不是顏浩寧再三阻止,他早已經自個兒動手,把程易揚那家工廠整個翻了,哪會在此心急、煩躁不已!
"是時候了。根據我手上最新的線索,程易揚購買槍枝的買賣,明晚午夜在郊區一家空屋進行。該怎么做,你應該清楚吧!"電話另一端的顏浩寧,雙手仍離不開他的電腦游戲。
"這還要你說,當然是狠狠揍他們一頓!很久沒開扁了,拳頭都發癢了!"顏浩烈拳頭一握,關節處還發出喀啦喀啦的可怕聲響。
"公事談完了,咱們來說說你的私事吧。你打算如何開口向人解釋你那個假扮失憶的爛謊言?"
提到心里最煩惱的一件事,顏浩烈眉頭緊擰的抓了抓頭。"說了怕她誤以為我欺騙她的感情,不說我的良心又過不去。說來說去,還不是因為你的關系!"顏浩烈很自然的把所有責任推給了顏浩寧。
"這招追妻的爛招數,可不是我教你的。"顏浩寧打哈哈的說道。
"別想撇開責任,你不是自認自己很聰明嗎?快幫我想個說詞,讓小蕓心平氣和的接受事情真相。"
"以傳統人的保守觀念,最直接的方法就是來個霸王硬上弓。等她認定了你,就算知道以后生氣歸生氣,她還是會原諒你。"
顏浩烈火大的將手機拿到面前,朝它大聲的怒吼:"顏浩寧!你再開我玩笑,我就宰了你!"
早在他嘶吼前,顏浩寧已經拿開耳邊的電話筒,冷淡地望著它。"你都已經準備娶人家進門了,還有什么好顧忌的?我只是將最直接的辦法告訴你,做不做全由你。"
這小子更好騙,只是隨便說說,他也當真了。
"我絕不會采用你的下流手段!"顏浩烈氣忿的掛斷電話,隨手將它丟向床鋪。
事不關己,那家伙說得倒挺輕松的嘛!對于自己真心喜愛的女人,他疼惜都來不及了,有誰會無恥的強迫對方做不愿意的事!
因為最愛,所以最珍惜;因為珍惜,所以不愿傷她一丁點。這種愛情真心的體會,顏浩寧那個無情的家伙是不會懂的。等哪天他也墜入情網,就會明白他一貫不帶感情的處事方法,在愛情上是行不通的!
"你剛才一個人在自言自語什么?"突然推開房門的何蕓,一臉疑惑地看著顏浩烈。從他們回來以后,他的舉止行為變得特別怪異,常常不是一個人在房里自言自語,就是莫名其妙的對空氣咆吼。
顏浩烈動作迅速且不留痕跡地將手機藏起來,面色輕松地說:"我并沒有自言自語,你可能聽錯了。"
何蕓擔憂的探了探他額頭上的溫度。"你最近是不是覺得哪里不舒服?需要我帶你去看看腦科醫生嗎?"會不會他撞傷的腦袋出現了什么后遺癥?
顏浩烈拉下額上的手,笑著攬她入懷。她的關心他好窩心,也令他感到愧疚。"我很好,沒有什么不適。"
"真的沒事嗎?"
顏浩烈突然憂愁的嘆氣。"小蕓,以后不管發生什么事,你一定要相信我對你絕對是真心,絕無傷害你的意思。"
"還說你沒事!如果沒事,為什么要對我說這些話?"何蕓愈想愈不安,憂心忡忡地拉起顏浩烈。"走,我陪你到醫院走一趟!"
顏浩烈急忙拉住她。"小蕓,我真的沒事!"
"我就是不放心嘛!"何蕓含淚著急的看著他。
心疼她焦急的模樣,顏浩烈輕撫著她粉嫩的臉頰,在唇上留下深深的一吻。"別為我擔心,等過了明天,我保證一定將整件事告訴你。"
何蕓張口還來不及問清楚,顏浩烈已經將她推向門外,隨即關上房門躲避她的追問。
呆望眼前緊閉的房門,何蕓的心更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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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里,依照顏浩寧給的地點位置,顏浩烈守候在這里已經整整兩小時了。
午夜時間一到,一輛單人駕駛的車子準時出現在空屋旁,以車燈閃爍作為訊號,兩名接應的人立即走出屋外。男子下了車,手里提著一大袋的東西,尾隨帶路者進屋。
顏浩烈低頭看了表上的時間,唇邊現出一抹期待已久的笑容。
好戲開鑼了!
利用夜色的掩飾,顏浩烈迅速移動身軀,逐步趨近房屋附近。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負責守備屋子四周的人,一一被他一拳擊昏。屋內正進行交易的雙方,渾然不知危險人物已經悄然地逼近了。
單獨赴約的男子,輕松步行到程易揚面前,將帶來的貨放置在眼前的桌面上,雙眼同時掃視過屋內的每個角落。
程易揚身旁除了上一回見過的三人外,還有另外三張陌生的面孔,站在較遠處虎視眈眈的盯著他。
"程老大,你要的貨全在這里,我要的錢呢?"
程易揚笑了笑,手指一彈,周克仁立刻將雙手里的皮箱擺放在男子眼前。
驗收是每次交易必有的程序,男子由箱里拿出一疊鈔票,隨意地翻看紙鈔上的圖樣。同一時間,一旁守備的六人眼神里倏然亮出兇光,周克仁更是緊握身后的手槍。
下一秒將會發生什么事,全看男子接下來的反應。只要他一發現手上的錢是假貨,程易揚所下的命令只有一個殺無赦!
旁人異常的舉動,男子全看得一清二楚。為了自己的性命著想,他只好委屈自己當一次蠢蛋了。男子將紙鈔丟進箱子里,動作迅速的合鎖上皮箱,滿意地對程易揚笑道:"合作愉快!往后程老大若有任何需要,隨時可以與我聯絡。"
"有錢大家賺,我絕不會忘記你的。"停頓了數秒,程易揚再次詢問他:"你真不考慮跟我?"
"不了,目前的生活我已習慣,不想再做改變,更何況有人也不希望我答應。"男子眼珠一轉,暗示地看了周克仁一眼。
"你是指我的人不歡迎你?"程易揚當然清楚周克仁的心思。
"你誤會了!我所指的是我工作上的伙伴。"
"原來你還有同伴,怎么這次交易沒見到他出現?"內心雖然有些吃驚,但程易揚仍保持臉上的笑容。
"他呀,是個上不了臺面的人。"男子暗自取笑同伴一番。
"有機會請你替我們引見一下。"能與他共事的人,想必也有過人之處。
"一定。"
"沒這必要了!"突如其來的陌生喊話,令在場所有人心里一慌,急忙掏出身上的武器,瞄準方才口出狂言者。
周克仁拔出手槍,警覺的大喊:"誰?"
顏浩烈單手平舉著槍,威風凜凜的現身。"送你們進監獄的人。"
男子轉過身,與顏浩烈對上目光,語帶嘲笑地說:"雙拳難抵四掌,你一把槍能贏過我們一群人嗎?"
"試了才知道能不能。"
程易揚打量顏浩烈一眼,懷疑的猜測:"你是警察?"
"除了警察之外,就沒有人想要你程易揚的命嗎?"顏浩烈將槍口指向程易揚,隨即惹得其他人的慌張。
程易揚確定只有顏浩烈一人來砸場后,冷笑了一聲,"哼!找死的家伙。"
話一喊出,一陣驚人的槍聲隨即在密閉的空屋里連續振響。等待槍聲停止后,沒有人移身閃躲,所有人依然站立在原處。
接下來所發生的狀況,令人意想不到!在程易揚下達命令的同時,顏浩烈已率先發動攻擊,子彈準確的射向程易揚。
為了保護自己,程易揚當下毫不猶豫地抓過身旁的周克仁替他擋子彈。他雖保住了自己的性命,可惜仍躲不過頭一發子彈的攻擊,子彈瞬間穿過他的左肩,麻痛感迅速從傷口擴散開來。
程易揚畢竟不是省油的燈,在他中槍當時,右手已經拿起剛到手的新貨,槍法快準的反擊顏浩烈。
退往一旁的男子,也在第一時機取出藏匿在腰后的兩把槍,連開了十槍。
所有事情全發生在頃刻間。莫名成為槍下犧牲者的周克仁,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著他一向尊敬的老大,張口似乎想說也仟么,卻熬不過身上的劇痛,整個人不支倒地。
同樣身中攻擊的顏浩烈,卻毫發無傷的挺立在原處。令程易揚更為驚訝的是,男子方才攻擊的目標,竟然不是顏浩烈,而是他另外五名手下!
槍響之后,五人的右手及腿部都各中一槍,鮮血不斷的由傷口流出,剛才還握在手中的武器,早已在開槍前落地了。
"空包彈?你!"程易揚驚愕的瞪向出賣他的男子。
男子舉槍指向程易揚,冷冷地說道:"剛才忘了向你介紹,這位就是我的伙伴顏浩烈,而我就是他的兄弟顏浩寧。"
原來這位神秘男子就是顏浩烈的雙胞兄弟顏浩寧了。這場買賣槍械的交易,全是他一手設下的局,目的就是為了擒住狡猾成性的程易揚。
"原來你也是警方的人!"程易揚壓住血流不止的左肩,忿忿的怒道。
"他不是,我也不是,不過請你進牢房卻是我們的任務。"
"我自認不打沒有把握的仗,沒想到今天卻栽在你們手里!"
"老狐貍,能落入我們兄弟手里,是你三生有幸。"
顏浩烈動作瀟灑的收起武器,走上前一把抓起還在垂死掙扎的一人,輕松地將他丟向角落。
顏浩烈感嘆地搖搖頭。"從來沒見過像你們這么笨的人,居然跟隨一只隨時都可以犧牲兄弟的老狐貍,你們倒不如自個舉槍自盡,還來的有意義!"
所有人回頭看向倒地的周克仁,個個忍不住在心中打了個冷顫。周克仁一直是程老大得力部下,為了自保,程老大都忍心拿他擋子彈,更何況他們只是程老大眼中毫無地位的小人物。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這個社會本來就是踩在別人身上,來達成自己的目的。"程易揚絲毫不覺得自己這么做有何可恥。
"無恥的老家伙!"程易揚無情的態度令顏浩烈大大的不悅,他反身走向程易揚,氣憤的想狠狠揍他一頓。這下子他倒要看看,老狐貍還能拿誰來擋拳頭!
程易揚不躲不閃,絲毫不因顏浩烈嚇人的氣勢而畏懼,眼神中閃爍著邪意。
等到顏浩烈一靠近,程易揚突然揚手掀翻面前的桌子,把握他們兩人幾秒鐘的驚愕,急忙往一旁的門口翻滾而去。
一發現程易揚翻身逃脫,顏浩烈與顏浩寧立刻沿著他逃離的方向追了過去?上У人麄冏飞蠒r,程易揚已經開著事先準備好的車急速離去。
兄弟倆有默契的奔向顏浩寧車子,一靠近車身才發現,車子右后輪胎已經被程易揚開槍破壞了。
顏浩烈不甘心的揮出一拳。"可惡!被那只老狐貍跑了!要是上頭知道我們也失敗,臉色不知道會難看到何種程度。"
一臉陰沉的顏浩寧,低頭看著自己的愛車,冰寒的目光令見著的人都不自覺地發起抖來。"他該為自己做的錯事付出代價。"
見到一向冷漠的顏浩寧發火,顏浩烈忍不住在心里暗笑。
程易揚那老頭完了!這輛車子是顏浩寧最喜愛的一部,程易揚竟敢對他的愛車下手,以他有仇必報的做事原則,程易揚如果沒失去半條命,至少也會脫了一層皮。這回有好戲看了!
靜默了好一會兒,顏浩寧拿出手機,簡單說了幾句話要上頭派人來善后,隨后轉身走入空屋,打算拿回帶來的槍械。
"你從哪里拿來這些真貨?"顏浩烈好奇地問道。
"從總局里偷來的贓物。"
顏浩烈驚嚇地看著他。"的確很像你的作風。"
"沒時間在這兒閑聊了,我們得趕在警方到這里前,換好輪胎閃人。"
兩兄弟合力之下,順利地在警車抵達前離開了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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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握方向盤的顏浩寧,以疾快的速度駕駛著車子,在暗夜無人的馬路上飛快奔馳。
"程易揚沒抓成,現在又不知道他會躲到哪里,整件案子又回到起點了。"坐在車內的顏浩烈面色凝重地說道。
"沒想到程易揚比我想象中還要狡詐多計,居然連逃脫的車子都已經事先準備好,難怪上頭一直抓不到他的人。"
"老狐貍會不會回到先前藏身的地方?"
"程易揚已經沒有地方可以躲藏了,印制偽鈔的工廠以及他長期居住的房子,在我前往與他交易前,警方已經派人查封。"顏浩寧得意的勾起嘴角。
顏浩烈白了他一眼。
"程易揚再怎么奸詐多謀,也比不上你的陰險!"
顏浩寧真可堪稱是吃人不吐骨頭的惡魔!他總能在敵手毫無察覺的情況下,封鎖對手所有可退之路,當對方發覺不對勁時,往往已經太遲了。
"這幾天警方會嚴守所有離開這里的路線,依據我的估算,三天內程易揚一定會現身。"顏浩寧很有把握地說道。
"程易揚這次遇上你,算他倒霉!"
車子在目的地緩緩停住,車內的兩人同時下了車。在微弱的路燈下,兩張神貌酷似的俊臉隱約可見。
"打算讓我認識你未來的妻子嗎?"
顏浩烈提防的瞪了他一眼,口氣中全是對他的不信任。"說!你又想打什么歪主意了?"
"兄弟一場,既然你有話難以啟齒,我可以勉強代勞。"顏浩寧遠望前方漸漸靠近的嬌小身影,邪惡的笑容瞬間爬上了臉龐。
"你不從中破壞,我就已經阿彌陀佛了!由你這張毒嘴向小蕓說明一切,簡直是拿一把刀架在我的脖子上!"
"你到底想假扮失憶到什么時候?欺騙一位心地善良的小姐,讓她時時替你擔憂,實在有失紳士作風。"顏浩寧說到假扮失憶時,還故意提高了音量,目的就是想讓顏浩烈身后的人能更清楚的聽見。
"我高興失憶到什么時候,是我自己的事,不需要你來提醒我!"顏浩烈一點都沒發現自己正一步步踏進顏浩寧設下的圈套。
看著來者面色瞬間刷白,顏浩寧憐憫地拍了拍顏浩烈的肩。"兄弟,我已經盡力幫你了,你自求多福吧!"
"你這話什么意思?"
"你自個回頭看就知道了。"
顏浩烈懷疑的回過頭,當他見到不知何時站在他身后的何蕓,錯愕地瞪大了雙眼。"小蕓!你……你怎么會在這兒?"
何蕓緩緩抬起蒼白的臉,眼神里寫滿了對顏浩烈的不諒解。
"今天一整天我一直擔心你,半夜醒來卻不見你在房里,我怕你一個人出了什么事,心急的到處找你。沒想到卻讓我看清你的真面目,什么患了失憶,原來那只不過是你的謊言!"
她最不能忍受別人對她的欺騙,為什么他偏偏要欺騙她?那種被人玩弄在掌心的傷害,遠遠超越過任何一種痛。在發現真相的一剎那,頓時才明白自己之前真心的付出是多么可笑、多么的傻!
"你聽我解釋,我不是存心想騙你的!"
"為什么要騙我?你對我的感情也是一種欺騙嗎?"
"不是!除了瞞騙你失憶之外,我對你是真心的!"這回顏浩烈真是有理說不清了。
"我如何知道這不會又是你的另一番謊言?"
"我說的句句實言,我承認自己不該拿失憶來博得你的同情。"顏浩烈氣忿的指著一旁的顏浩寧。"當初會這么做,全是為了報復這家伙,我絕對不是有意要瞞你!"
情緒激動的何蕓,完全聽不進顏浩烈的任何解釋,整個人的思緒早已經淪陷在受騙的痛苦漩渦里。她躲開顏浩烈想安撫她的雙手,激動的情緒令她無法靜下心聆聽他的解釋。
她不信任的眼神,令顏浩烈更加著急了。"我原先打算過了今晚,再向你說明事情的經過,包括一切有關于我的事情。只要你愿意聽我解釋,所有你想知道的事,我會全部告訴你!"
何蕓沒有再開口,含怒的雙眼直望了他好一會兒,最后轉身奔回屋內,不理會顏浩烈的急喚。
顏浩烈回頭怒氣沖天的瞪著顏浩寧。"顏浩寧!為什么你不告訴我小蕓出現在我身后?"
從頭到尾在一旁冷眼觀戲的顏浩寧,不以為意地說道:"愛情本來就需要高潮迭起的小小意外來點綴,等你將來回想起這一段日子,才會覺得甜蜜。"
"臭小子!這輩子我若討不到老婆,你別想有好日子過!"顏浩烈急忙轉身進屋,不再管自家兄弟的死活。
望著顏浩烈匆匆離去的背影,顏浩寧無奈的嘆了口氣。"有異性沒人性的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