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她有沒有錢,齊立亞就是給她三天時間籌錢。
然而在這三天的時間里,他每每上下樓看見那個空出位置的高架臺于,就想起她那張像滿月的圓潤臉龐。
而從小勤口中,他知道她日子變得很不好過,還一直愁眉苦臉的。
想著小勤對她的形容,齊立亞突然有些于心不忍。
一個小學老師,哪有可能拿得出三千萬巨款還他?再仔細想想,他覺得自己好像是在欺壓無辜善良百姓的大惡人。
一直到第三天,在聯(lián)絡(luò)過林叔后,齊立亞提早下班出現(xiàn)在臺北小學校門口。
“叔叔、叔叔!”等在校門口的齊小勤,一看他卞車,就高興的朝他猛揮手。
“我請林叔去辦其他的事!弊叩剿磉,齊立亞笑著對他說。
“沒關(guān)系,你最好天天找事給他做!毙∏陂_心的緊緊抓住他的大手。
“這么喜歡我來接你?”齊立亞笑著揪擰他的鼻尖。
“你是我叔叔嘛!毖銎鹛煺嫱瑁R小勤笑得好高興。
他覺得近來叔叔變了許多,不僅常常對他笑,還常抽空到學校來接他。
“小勤,你……為什么笑得這么高興?”
“嘿!
“還笑?”
“嘿、嘿、嘿!”
“齊小勤——”他語帶恐嚇。
“好啦,不笑就不笑,我們現(xiàn)在要回去了嗎?”小勤笑得一臉天真無邪,轉(zhuǎn)開話題。
“這……好吧。”
再看校門口一眼,齊立亞領(lǐng)他走向轎車,拉開車門讓他坐進去。
繞過車身他坐進駕駛座。見他真要發(fā)動引擎,齊小勤一臉怪異地盯著他看。
“看什么?”齊立亞擰眉看他。
“叔叔,你不等了嗎?”看他一眼,齊小勤轉(zhuǎn)望校門。
“等?等什么?”
“等笨女人啦,等什么?叔叔,你吃到她的口水啦,不然怎么也變笨了?”
“小勤……”齊立亞讓他的直言嚇到。
“你不是對我們老師很有興趣嗎?”他老氣橫秋地說道。
“胡說!”瞪大黑眼,齊立亞立刻否認,“你們老師那么笨,我怎么可能會對她有興趣?小孩子不要亂講話!
“是嗎?我們老師笨歸笨,但她抱起來很舒服喔。”
“你抱過她!?”黑眼倏瞠。
“嗯,她比你以前那些女人,抱起來還要軟!
“你——”想起與她初次見面時,觸上手的柔潤,立亞知道他說的是真的。
“叔叔,如果你真的喜歡方老師,我可以把她讓給你!彼蠓降馈
“小孩子胡說些什么!
“叔叔,大家都是男人,你不要不好意思嘛!
“你小孩子懂個什么。”他睨眼笑道。
“叔叔,我都要出外念書了,如果你沒打算接收方老師,那她一定會被其他男人搶走的;還是……你讓我繼續(xù)留在臺灣?”他眼底閃著希望。
“不行,到英國念書是齊家的傳統(tǒng)。”他擰眉道。
“可是這樣等我回臺灣,方老師她一定已經(jīng)變成別人的老婆,那我就不能娶她做某大姐了……”齊小勤一臉的可惜。
“某大姐?”他的打算讓齊立亞失聲笑了起來。
“叔叔,她是我看中的女人,不會差到哪去的!毙∧泻⒉桓吲d的看他。
見小勤說的認真,齊立亞這才知道他是說真的。
“那個女人那么笨,你怎么會喜歡她?”他記得小勤以往常沒好臉色給他身邊的女人看,但現(xiàn)在……沒想到她這么有小勤的緣。齊立亞揚唇一笑。
“方老師她雖然有點笨,也還蠻好欺負的,但是她很善良,又很可愛,而且她廚藝很好,吃她一頓后,會讓你想再吃她下一頓!
“說到底,你就是讓她的廚藝收買了!绷喰χ嗨^發(fā)。
“哼,至少她比你以前那些做作的女人要有用多了。”
“這……”有用倒不一定,不過,她看起來蠻顧眼的就是了。
齊立亞當下真考慮起他的提議,只是目前他與她的聯(lián)系就是小勤,一旦小勤出外念書,那他與她也就斷了線。
“而且,方老師一點也不像你以前那些女人,瘦不拉嘰的好像非洲難民一樣;方老師看起來圓圓的,很可愛,擺在家里很好看……”
擺在家里?齊立亞眼睛突然一亮!澳阏娴南矚g她?”
“我覺得方老師不錯!
“好,我會考慮。”
叔侄倆互看幾眼,即沉默地坐在車里對著校門口發(fā)愣,直到她出現(xiàn)……
“叔叔,方老師她——”小勤才轉(zhuǎn)過頭,就發(fā)現(xiàn)齊立亞已經(jīng)丟下他自行下車。
推開車門,站在車旁,他瞇眼瞧著前方快步走的齊立亞——
“還考慮?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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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一眼黃昏夕陽,方伊清垂頭喪氣的走著。
如果伊艷在就好了,這樣至少有人可以幫她出主意。只是就她所知,伊艷目前是自身難保。
今天已經(jīng)是第三天,她若再想不出辦法還錢,那個齊立亞一定會找她麻煩的。
萬一她被告到要坐牢,不知道姐她們會不會認為她有辱門風,而不要她……
突然,一個閃進腦海的人影,教方伊清圓眼倏瞠。
“哎!我怎忘記他了!?”希望之火,染亮她圓大的眼瞳。
“忘了誰?”
“就可以幫我還錢的人嘛!笨。”加快腳步,她笑瞇了眼。
有大總裁姐夫出面為她說情,她一定可以順利逃過這一劫的。
再怎么說,那一聲大總裁姐夫,她也不是喊好玩的,沒好處誰理他呀?今天小姨子有難,他這個姐夫理當幫她出面解決噦。
嘿,有個大總裁姐夫在背后撐腰就是不一樣。
“嘻!”方伊清越想越開心,打算回家后就打電話討救兵。
只是才又走了沒幾步路,伊清就覺得自己身后好像拖了千斤重的東西一樣,怎么走也走不動……
“咦?你們兩個怎么還在這里?”回身一看,她看見齊小勤和齊立亞。
兩人四手同時緊抓著她背包不放。她眼睛一瞇。
“喂,你們抓我背包做什么?快放手啦!狈揭燎迮ο氤痘刈约旱陌。
齊小勤一聽,連忙松手。
“小勤都放手了,你還抓著我干嘛?放手啦!”她瞪向還緊抓她背包的齊立亞。
看她好幾眼,齊立亞身一轉(zhuǎn),就拖著她往路邊轎車走。
“我送你回去!
“送我回去?”方伊清瞳大圓眼。
第一次見面就壞心的想幫她整型,還當眾罵她笨;再來就一直當她是臺傭小嘍啰使喚;前一次見面還吼她要錢的大壞人,今天突然大發(fā)善心想送她回家?
哼,她才不信,誰知道他背地里安什么好心了。
“謝謝,不必了!”勉強站穩(wěn)身子,方伊清一再想掙脫他。
“我有問你意見?”看她一眼,齊立亞直接將她塞進前座。
“就是嘛,我叔叔愿意開車送你回去,是給你面子!毙∏陧樋诘馈
“謝謝,不必--啊,齊小勤!”腿上突然增力D的重量,教伊清尖聲大叫。
“你坐我位置,本來就該抱我!饼R小勤一副理所當然的坐上她的腿。
“到后面去!睋P了眉,齊立亞伸手一抓,不顧他反對,就將他抓往后座。
上了車,他關(guān)上車門,打方向燈,熟練的將轎車駛上馬路,加入車陣中。
“餓了吧,我先帶你去吃飯!
看著前方馬路,他開口道。
“哼,不必了,我--”
“我是和小勤說話!鞭D(zhuǎn)過頭,他看她一眼。
伊清臉色漲紅,緊咬下唇,死瞪著他。
“叔叔,我們?nèi)ダ蠋熂页院昧,她的廚藝真的很棒!毙∏跍惸樕锨。
“是嗎?”他在考慮。
“什么?到我家?我不要!我才不要你們到我家。”她嚴正聲明。
叔侄兩人同時轉(zhuǎn)頭看她,同聲道--“我們有問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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搜出她冰箱里所有蔬菜、肉類后,那一大一小兩個男人就占據(jù)廚房一角,盯著她做出一桌子的美食佳肴。
心不甘情不愿的方伊清,恨不得在湯里下藥,在菜里下毒。
但她發(fā)誓,她真的就只是想想而已,并沒有真的下藥下毒呀,那,為什么齊立亞會吃得眉頭緊皺,好像她煮的飯、做的菜有多難吃一樣?
狠瞪對面手拿碗筷、有一口沒一口食不知味的齊立亞,方伊清緊抓手中碗,打算在他出口批評她廚藝的時候,一碗就敲昏他!
“你……”沉默許久,齊立亞終于抬起了頭。
打從知道她有人可以幫忙代為還錢后,他的心情就一直很不好。
因為,干凈整潔又樸實的方家,看起來離有錢人家仍有一大段距離,所以想也知道她家人應(yīng)該是拿不出三千萬。
那除了家人之外,還會有什么人愿意幫她出那么一大筆錢?齊立亞讓心底疑問困擾著。不過這件事他可以日后再調(diào)查,現(xiàn)在他可以先--
“我想……”發(fā)現(xiàn)方伊清高舉碗筷,齊立亞一臉莫名的看她。
“你想干嘛!?”方伊清咬牙恨恨地高舉手中碗,惡眼瞪他。
“你那是在做什么?”他喝下一口美味濃湯。
“做什么?”她咬牙道:“我警告你,拿人手短,吃人嘴軟,你最好搞清楚什么話能說,什么話不該說!
“我是要談你打破花瓶的事!狈畔峦肟,他抽取一旁面紙擦拭著嘴角。
“……”聽到花瓶二字,她的氣勢當場消失得無影無蹤。
“既然你沒錢可以還,那就到我家當花瓶吧。”
到他家當花瓶?方伊清傻住,朝他猛眨著一雙大圓眼。
“你眼睛有毛病?”圓亮的大眼朝他直眨著,看了就……惹他心煩。
“你!你眼睛才有毛病!”
“叔叔,你要老師到我們家當花瓶?”埋頭吃飯的齊小勤,
抽空抬起黏了好幾粒飯的臉,張大雙眼一臉不解的看他,“方老師是人耶,她怎么可以當花瓶?”
“就是說嘛,小勤都比你聰明,知道我是活生生的人,不可能在你家當那種中看不中用的花……”中看不中用的花瓶?瞬間,一道想法閃進伊清腦海中。
瞠大圓眼,方伊清一臉驚訝地望著齊立亞。
她雖然不是個東西……呃,不是、不是!應(yīng)該說她雖然不是一件高價的藝術(shù)晶,可以讓齊立亞擺在家里當裝飾,但她可也是個人,而且還是個頗具姿色、受人尊敬的小學老師。
雖然要她這個小學老師,當那種中看不中用的美美花瓶,是委屈她很多,但如果這樣就可以抵掉他的三千萬,那,她干嘛不委屈自己?
只要到齊家當花瓶,就可以抵掉三千萬的巨款,這事再怎么想,再怎么算,占便宜的人絕對都是她。
“你……”知道有人發(fā)覺到自己的美麗,方伊清一臉興奮,連忙放下碗筷動手撥弄及肩短發(fā),再順手拉拉身上衣衫,整理起服裝儀容。
看他平常對她都一副兇樣,沒想到眼光居然這么好、這么利,知道她是一塊璞玉,只要打扮打扮就會變成閃亮亮的漂亮寶貝。
“嘿……”伊清笑瞇眼,快步繞到他身旁,仔細打量起他。
不錯不錯,人長得帥又聰明,在他家里當花瓶,她肯定可以占到大便宜。
真沒想到,她方伊清也有進豪門當美麗花瓶的一天,呵呵呵……
“看你兇歸兇,還蠻有眼光的嘛!彼龍A亮眼眸閃爍著耀眼光芒。
“喔?謝謝贊美!币娝荒樀靡庥挚渌R立亞一臉莫名地揚了眉。
因為他實在不知道她單純到有些笨的腦子里,現(xiàn)在到底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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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沒關(guān)系,因為當他們約定的日子到來,在他下班回家后,就全然明白了……
“你回來啦。”她笑瞇雙眼。
才進門,齊立亞即為眼前看起來分外可人的方伊清而愣住。
身穿娃娃裝的她,黑發(fā)旁分,以可愛發(fā)飾側(cè)夾于右,圓潤的臉龐,因上了淡妝的關(guān)系,而顯得更粉嫩誘人。
在她略微修過的柳眉下,一雙黑瞳圓亮動人,似閃爍著燦爛光芒;上了唇彩的水嫩雙唇,也閃亮亮地一再奪去他的視線。
今天的她刻意做了打扮。
“你……”拉出兩人間的距離,立亞繞過她,將公事包交給曹管家。
“我?我有什么不對嗎?”緊抿一再上揚的唇,她朝他猛拋媚眼。
“沒、沒什么。”緊盯著她,他強行克制住自己想掐她圓臉的沖動。
一直到晚餐時刻,小勤及他都還一直將注意力放在她身上。
只是每當對上她笑瞇的雙眸,兩人目光又倉惶逃離。妝扮過的她,讓他們一大一小驚艷不已。
用完飯后水果,立亞起身想進書房工作。
“你為什么一直跟著我?”走沒幾步路,他發(fā)現(xiàn)伊清一直緊跟在后。
“咦?你不是要我在你家里當美美的花瓶嗎?”她張大圓眼。
而且那晚他還說過她當花瓶的期限,得看他什么時候看膩她。既然如此,她當然就得常常出現(xiàn)在他四周,好讓他早點看膩,還她自由噦!澳悄慊ㄆ渴沁@么當?shù)?”他微瞇雙眸。
“咦?”她當?shù)貌缓脝?今天,她可是經(jīng)過特別打扮的耶。
”你看過哪只花瓶會跟主人一塊用餐的?”
“嗯?”
“你見過哪只花瓶在主人家里,會像客人一樣說話、吃水果的?”“耶?”
“你又見過哪只花瓶會像你這樣四處走動的?”
“呃?”看她仍是一臉的茫然,再也受不了她跟前跟后的齊立亞,怒指一樓樓梯口--“去那里給我立正站好!”
”什么!?”她瞠大眼!霸谀睦锼に槲业幕ㄆ浚屯睦镎,不要一直跟著我!笨女人!”
“哪有這樣的!?”她驚聲抗議。她是來當美美的花瓶,又不是來當真花瓶!霸趺礇]有?”齊立亞回得很快。
“我又不是東……我又不是真的花瓶,你怎么可以叫我站那里!?”“誰讓你打碎我的花瓶?你看--”他手指樓梯口,“現(xiàn)在那里突然空下來,整間屋于的感覺就是不對勁!
“哪里會?少一只花瓶又沒差,我看這屋子一樣富麗堂皇、金碧輝煌……”不想當真花瓶,方伊清只得想辦法討好他。
看著她刻意想討好他的笑臉,齊立亞讓心底怪異情緒搞得全身不自在,直想盡速遠離她--
”在我找到合適的花瓶擺飾之前,你給我安分站那里當花瓶就對了!薄斑@……不要啦……”“叫你站你就站!”
“可是--”“不然你賠我一只龍紋花瓶,要不還我三千萬也可以!彼邠P下巴看著她!澳!?”兩句話正中她的死穴。
緊咬著唇,緊握著拳,方伊清氣得轉(zhuǎn)身就走。
“你要去哪里?”
“當花瓶啦,笨蛋!”回過頭,伊清狠眼惡瞪一雙大圓眼。
沒有三千萬可以還他,也沒有花瓶可以賠他,那她還能去哪里!?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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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幾天剛上任當花瓶的方伊清,一副心有不甘、受辱的可憐模樣,齊立亞忍不住就想笑。
以前他從沒這樣整過人,但自從遇上她之后,他發(fā)現(xiàn)自己好像還蠻習慣整她的。
因為若整了她,那他當天及隔天的心情,好像就會變得很不錯,做起事來也會很有效率。像現(xiàn)在,幾乎從沒空過的待閱文件處,在今天意外被清空了。
帶著幾許好心情,齊立亞伸手拿過一旁沈秘書今早呈上的文件檔案。
這是前一陣子,他要沈秘書調(diào)查伊清個人資料的檔案。
文件才翻開,映人眼簾的一項姻親資料,即教齊立亞為之一愣。天地集團總裁唐墨爾,是她的大姐夫?
齊立亞頓時明白地笑了起來。難怪,那天她會說有人可以幫她還錢。
他原還以為她是交了個有錢的男朋友,沒想到竟是這么一回事。
三千萬對一般人而言的確是個大數(shù)目,但對聞名國際的天地集團來說,根本就不算什么。只是,倘若唐墨爾真愿意為她還錢,那他不就沒機會再逗她玩了?
靠向椅背,齊立亞為心底剛升起的猜想蹙擰濃眉,修長的十指輕敲著椅把。
自大哥去世后,不得不擔起集團重任的他,在累了多年之后,好不容易才碰上這么一個笨女人可以玩,要他這么就放手,真的有些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