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你想嚇死我們呀!”方世杰站在床邊,不斷地向因車禍而躺在床上休養的莊靜抱怨。
“老婆大人,你可嚇壞我了!”方正天坐在床邊,握著莊靜的手,嘮叨著。
莊靜委屈地嘟著嘴,這三個大男人從一進病房門,嘴就沒停過,還好方字杰人在美國,不然……
“我已經通知宇杰了!”方人杰像看穿老媽心思似的立刻補上去。
這小子!莊靜幽怨地撇撇嘴,從小方人杰的眼睛就像有超能力似的,就是能看透她在想什么。
“我只是一點擦傷和輕微腦震蕩而已,干么這么勞師動眾的?”莊靜嘴是這么說,心里想的可是,太好了!這下老三非回來不可!哈哈!因禍得福是也!
一想到她這三個寶貝兒子,一個比一個還怕結婚,老大躲到南部,老二成天吵著發明即將有成而終日栽到研究室中,老三則一飛飛到美國,虧地夫婦倆這么恩愛的榜樣在眼前,競仍無法說服三杰步入禮堂,眼看抱孫的心愿就要幻滅,她豈可就此罷休!
方人杰終忍不住地揪著眉頭不失冷靜地抱怨,“你要來,通知我一聲就好了!再怎么忙,我山可以叫王強去接你呀!”
通知你?就是怕通知你之后,你又借機開溜,所以才偷偷來的,莊靜不滿地想著!
其實,她也可以坐方家私人的直升機,直接降落在別墅中,但她嫌直升機不舒服,所以改乘私人飛機并降落在機場后,再搭出租車過來,那知路上……一想到那可惡的司機,她不禁又將他祖宗八代一一點名罵過。
“我只是想給你一個驚喜呀!”這小子,明知你老媽就是故意偷偷跑來盯你的,還裝!莊靜有時真的會被這三個裝蒜的小子氣死!
方人杰豈不知她的心意,狠狠地瞪了一下方正天和方世杰,他倆竟然一起出賣他!
方正天只能尷尬的笑,方世杰則一臉無辜的笑。
“是啊!現在是有驚沒有喜!”方人杰手插在口袋,倚在墻上。
當初警方是先做完丫丫的筆錄之后,才再向比較恢復狀況的莊靜詢問,待知她竟是全國最有名的方氏企業的董事長夫人,不僅馬上通知方人杰,且局長也立刻前來探訪,院方更是盡快地將她轉到最好的私人病房中。
而方人杰在接獲電話通知后,便刻不容緩地火速趕來醫院,并在來路途中電話通知方正天他們,除了方宇杰在美國之外,方正天與方世杰在放下電話后,也立刻搭乘私人直升飛機直接降落在醫院頂樓平臺上,于是,不到兩小時的時間,三個英俊的帥男子便出現在莊靜的床邊,你一句、我一句的數落與關懷。
當然,這也造成了醫院的騷動,病房門口還不時有許多“影迷”在徘徊,要不是有警衛站駐,只怕會闖進病房中要求簽名或握手。而護士小姐更是殷勤得不像話,一會兒進來摸一下莊靜的手腕,假裝測脈搏,一會兒又進來動動點滴,并且每次進來都不是同一個護士,最可笑的是,每位進來的護士的注意力都不在病人莊靜的身上,而是另外三位男人的身上,尤其是方人杰和方世杰。
至于他們也不是不知道,在面對護士們投來看偶像之崇拜眼神時,方人杰只是視若無睹地厭惡;方世杰卻是很大方的露出他那招牌的“無邪的笑容”,甚至還會對她們輕輕地揮手。
“你神經呀!”方人杰趁護士們“交班”中空檔時,對方世杰發現抗議。
“嘿!”方肚杰搖搖肩,不以為然地繼續笑著,“滿足她們的愿望,是我們天賦的職責呀,”然后摟著莊靜,臉貼上去撒嬌討好著,“還不是老媽把我們生得太帥了,沒辦法呀!”
莊靜得意地用手指點著方世杰的臉頰,“貧嘴”她這三小子就屬老二嘴最甜。
方正天自然也很高興,畢竟三個兒子的各項出類的表現,他也是有占一半的功勞呀!
又有一個護士進來了!
方人杰再也忍不住地將她趕出去,“不要再進來了,有任何狀況,我們會通知你們!”
那護士只好依依不舍地瞅著他們,帶著無限失望走出去了。
“喔!你剛才傷了一個少女沌潔的心靈,”方世杰玩世不恭地指責方人杰不當的行為!
方人杰只是露出你閉嘴的眼神看了一下方世杰,畢竟是從小玩到大的兄弟,方世杰對這種會殺人的目光只是習以為常的帶著笑聲,“嘿嘿……”的坐在一旁。
“幸虧那位小姐救了你……”方人杰懶得理他的繼續對莊靜的“追究”。
“是呀,可惜老媽忘了問對方的名字了”方世杰接腔。
“警方那邊應該查得到,等下我去問問,好親自謝謝她!”方人杰道。
“嗯!應該的!”莊靜點點頭,是真得要好好謝謝那個女孩子,莊靜相當喜歡那個救她的女孩子,很像她年輕的時候,尤其是她膝下竟是三個大男人……她一直很希望有這么一個女兒哩!唉呀,不知有沒害那女孩子因上班遲到而被罵,她不是說今早有個很重要的會議要開嗎?不知那可怕的上司有沒對那女孩子怎樣?嗯!回頭叫方人杰去和她老板說說去。
“媽……”方人杰還想繼續指責莊靜的“罪行”,實在是她害他在接到電話后至看到她沒事且確定很好時的那一段時間,真的差點緊張到要有心臟病。
“好了,好了,”莊靜不耐地揮手制止,“你們從來就一直不停地念到現在,搞清楚嗎?我可是病人啊,病人也!病人需要休息,知不知道呀?”
“知道,老媽,”方世杰最擅見風轉舵,他把她的枕頭弄得軟些,幫她躺下來,“老媽現在好好休息,我們不說話啦!行了吧!
于是三個大男人很有默契地坐在一旁,靜靜地看她不言不語。
就這樣經過幾分鐘,莊靜要睡又睡不著,感覺到三雙眼睛盯著自己,更是無法入睡,只好又忍不住地指責,“你們一句話也不說,想把我憋死呀?而且,你們這樣死盯著我瞧,我哪睡得著呀?”
其實三個人就是知道莊靜愛熱鬧的個性,所以才會這樣有志一同住嘴,方正天忍不住的露齒大笑。撫著妻的手,“我在這陪你就好了,讓他們回別墅休息吧!忙了一下午的!
“嗯!”莊靜應聲,“對了!”她想起丫丫早上忘了的公文包,“這是早上那位小姐忘了帶走的,你查查看,快點送還給人家,搞不好這會兒她急得很呢!”
“沒問題!”方人杰接過公文包,打開一看,里面東西并不多,一個皮包和一迭公文,他總覺得這人擬文的用紙好眼熟,拿起一看,上面印的果然是“方氏企業”的商標及商號,細看才知道這是份企劃書,而案上的企書人寫的竟是林丫丫,他驚訝地打開皮包,翻翻果然有身份證,行車執照,健保卡……上面的名字果然也是——林丫丫,這么巧,他的笑竟然不掩飾地掛在嘴邊!
“怎么?發現黃金啦?”方世杰調侃地撞撞他。
“不,是比黃金還吸引人的鉆石”方人杰神秘的眨眨眼,“不過,現在采礦還嫌早了些!”這小迷糊蛋,老是玩你丟我撿的游戲,什么時候才把她的人丟給他了呢?
方人杰期待著!
今天黃歷上寫得一定是“諸事不宜”,丫丫敢打包票!
早上為了救人而遲到;公文包不見,皮包當然也掉了,里面有一大堆證件;企畫案要重新打;最糟的是穿了一件背后印有狗腳的泥痕衣服到外晃了好久,難怪那些雖警和醫院的人看到她的眼神——那種似笑非笑,相當忍耐的樣子。
唉!下午為了逃避同事,尤其是女同仁的追問,只好提早離席,但,躲得過且過一時,躲得了一輩子嗎?還好“廣播電臺”阿嬌這個星期在別的部門實習,不然……到了醫院想探望莊阿姨,卻又被護士趕離,原因是拒絕一切訪客,唉!就連乖乖回家,又得清理“老公”的大小便,因為今早太早出門,來不及帶它出去“解決”……
“汪!汪!汪!”“老公”不斷地對著某個定點又叫又跳。
“閉嘴!”丫丫趴在地上擦著尿跡,頭連抬都懶得抬,今天是真的累斃了。
“汪汪!汪!”“老公”像是發現了什么,仍然是興奮地跳著。
“閉嘴啦!你還好意思叫!”丫丫火大地把抹布丟在地上,忿忿地站起來,準備過去修理那只不把她當主人看的壞狗,“你再不閉嘴,我就……啊——”話還沒說完,就已經被尖叫聲所取代。
“救命呀!”丫丫像腳上K有彈簧似的“砰”地便跳到沙發上,抱著頭又叫又跳……
方人杰想了很久,最后還是按捺不住,于是把方世杰送回別墅后便又轉向開至丫丫家門口。站在門口,他又猶豫了,自己這是干什么?都幾歲的人了他竟然在為看到她的第一句話該說些什么而傷腦筋,這……太遜了吧!如果被老二、老三知道,不笑個三天三夜絕不罷休。
“老公!”他聽見她從屋內傳來嘹亮的叫聲,她的老公在家?方人杰覺得自己竟然嫉妒到想殺人。
白癡!自己到底在干什么?他生氣的用拳頭敲自己的車子,可惡!他氣白己行為好像個高中生,他氣聽到她叫別人“老公”。
正憤怒粗暴地發動車子想離開時,卻又聽到屋內傳來一聲足以害他差點撞車的尖叫,再來就是那熟悉的聲音直喊著救命。
方人杰迅速地跳下車,跑到她家門門,發現大門是關的,于是他毫不考慮地翻墻而人,三兩步便已出現在她家房子的大門……還好沒鎖,他迅速地沖進去,發現她正站在沙發上又叫又跳,還不斷地往椅背上爬,噙著淚水,帶著恐懼,像是看到什么可怕的東西似的,而她那只大麥町卻以為主人在和她玩,也在沙發上又叫又跳,神情是截然不同的充滿興奮。
他望著四周,除了腳下這塊有點冷騷味的抹布外,似乎并無他人或異樣,他朝她走去,“怎么了?怎么了?”
丫丫像看到上帝似的,立刻像只無尾熊般的手跟腳全部圈住他,一副受了相當驚嚇地繼續哭著,“好可怕、好可怕!”
方人杰心痛的一手拍著她的背,幫她順氣,一手撫著她的頭,紿她安慰,并仕由她手摟著他的脖子,兩腳繞住他的腰際,頭埋在他的胸膛中哭泣。
她像是怕極了雙腿會碰到地似的,每次只要腳稍微往下滑一點,她就呀呀呀的叫個不停,方人杰只好用手托起她的屁股幫助她。
像哄小孩般的,他不斷地在她耳邊輕語催眠,“沒事了,不怕、不怕!我在這、我在這!”
他低沉的聲音,果然具有安撫作用,丫丫終于從歇斯底里的狀態慢慢轉為抽噎。
是她老公虐待她嗎?還是做了什么可怕的事來嚇她丫他覺得自己愈來愈憤怒了!
“告訴我,什么事?”他順著她的長發撫慰著。
丫丫嚇得連頭都不敢抬,仍埋在入他的肩膀與脖子之間,只是用手指著一方,喑啞驚恐地說:“那……那……那里有……——只……四腳蛇……”
“四腳蛇?”方人杰驚訝地差點沒把她摔下來。
只是只四腳蛇?方人杰看她嚇成這樣,還一直以為是什么殺人犯或是惡鬼呢!
看來資料上說她相當怕這玩意兒是一點也不假,他覺得這時候的她,可愛得令自己想笑。
他朝丫丫指的方向看去,卻什么也沒看到,不過,想當然耳,以她那種驚人的反應,魔鬼都嚇跑了,更何況是小小的四腳蛇。
“什么也沒有呀!”他告訴她觀察結果。
“有……有啦!它大概跑進……房間里了啦……”她側著頭偷偷看了一下。
她說話的熱氣呼在他頸上及耳邊,他覺得全身都被激起了騷動,天呀!他現在簡直是在作自我考驗,她知不知道這樣子很容易引起男人的欲望嗎?
“真的沒有!它應該跑走了!狈饺私軌阂肿约荷眢w中燃燒的火焰,安撫著她。
“沒有!它沒有跑走!”丫丫不依。
“不然,我幫你看一下?”他想把她放下來,但她卻像溺水的人突然捉住一塊浮木一樣,說什么也不松手,并緊張地搖著頭,兩手將他的脖子摟得更緊。
而她的狗,從他進門之后,也沒亂叫,反而像見到熟人一樣,只是乖乖地在他腳邊興奮地吐著舌頭,哈著氣,還不斷地搖著尾巴。
它跟麥可倒是很適合的一對!下次有機會,倒可以把它介紹給麥可當女朋友,方人杰開心的笑著!
他心情愉快地拍拍她的背,像哄小貝比一樣的抱著她四處搜尋。
由于丫丫他們這整排房子的后面是一片稻田,因此,會有這種在都市中根本算是絕足跡的生物出現,是件稀松平常的事。
天色已漸漸暗了,方人杰幫她把燈都打開,以加強她安全感。
丫丫仍像雙八爪章魚般,還附吸盤的粘著他,一副充滿信任的依著他。
在確定那四腳小怪物真的不在房內時,他聽到她打哈欠的聲音。
她的確夠累了,經過今天從早到晚的神經緊繃,一下有了依靠,便覺得想睡,但她仍努力的撐著愈來愈重的眼皮,她的那只大麥町則一直尾隨著他。
這應該是她的房間,方人杰想。
藍色系列布置,淺藍色墻,上有海洋氣息及海豚跳躍圖案的窗簾及床罩;書桌上的擺飾與墻上的掛畫,不是狗就是海洋世界;窗邊還吊著一個海豚造型的風鈴,正隨著風發出清脆的聲音,天花板上還貼著螢光的星星排成著一系列的星座;床上還放了一只狗型的大麥町布娃娃,多么特殊設計組合的女孩子呀!
他把丫丫放在床上,想讓她休息。
“不要,”但她仍用手勾著方人杰的頭,不讓他離開,因為她太緊張了,所以出手就沒注意到力氣,于是,兩人的臉幾乎要貼在一起,而他的身體幾乎壓著她的。
她看到他眼中燃燒的欲望,但她卻不知道那是代表什么,畢竟她周遭的男孩子對她就像哥兒們一般,而她那充滿疑慮,害怕且無辜的眼神,更吸引著方人杰將唇貼上去……
他深入地吻著她,丫丫在下意識中慢慢地有了回應,于是他愈吻愈大膽,從她的唇移到她的眼,鼻,脖子,然后愈來愈往—F,而他的手也沒停下來,不知何時,他已解開她的衣服相當溫柔地愛撫著……
丫丫只覺無法思考,全身像觸電般滾湯,任由他的手在自己的身上游走,享受著他的唇帶給她的舒服,她忍不住地發出嬌吟,感覺就像在夢中……
他粗暴地脫掉自己的西裝及襯衫,然后把扯掉的領帶往地上一丟,男性的本能在他骨內怒吼著。
他的愛愈來愈往下……
“汪汪!”搞不清楚狀況的“老公”這時終于忍不住地發出抗議。
方人杰突然欲火中清醒!天呀,自己這是在干什么?
他自責自己,差點在她給予他信任時占有他?他覺得自己很卑劣!他生氣地推開她,憤怒地拿起丟在一旁的衣服,低吼著抓抓自己頭發,充滿怒氣地離開。
他不希望自己是在這種情況下擁有她,他希望她是出于自愿地獻出所有。
直到聽到他的車發出緊急剎車聲及快速沖刺的聲音愈來愈模糊,然后消失,丫丫都還是意識朦朧地躺在那兒,衣衫不整的分不清是在夢中,還是在現實中?她甚至不記得剛剛發生了什么事,只是覺得本來焚燒的熱體一下子像置身于冰庫中,感到寒冷,她本能地抱住已跳上床來的“老公”,直到不再覺得涼意才慢慢進入夢鄉……
***************
方人杰怒氣沖沖地進入客廳,打開放酒柜中的XO,悶悶地坐在吧臺上的高腳椅,晃著手中的酒杯。
離開丫丫的家,方人杰并未馬上回別墅,只是漫無目標地開著快車在街上逛,他真的在生自己的氣——
氣自己變得可惡!剛才的那種行為無疑是占別人便宜。
氣自己變得在乎!向來他與周遭的女人,本來就是只有“性”而已,何時會去考慮對方的感受?不是只要彼此獲得身體上的滿足就OK了?
更氣自己竟然會倉卒而逃!那行為簡直有損他“大眾情人”的雅號,而且,“她”現在不知道怎么了?她老公回來了嗎?
奇怪?明明聽她喊老公在先,叫救命在后,怎么才一下子的時間,除了她和她的狗外,其他一個人影也沒瞧見?那段時間,她的親密愛人去哪了?
由于剛才的欲火燃起太強,至今仍未因車速造成的冷風而消退,他覺得他需要發泄!
因此,他把車停在孫愛媚住的漢來飯店。
孫愛媚當然不可能因他趕她就真的離開高平回北部,果真如此,那她就不叫“孫愛媚”了,且方人杰愈是如此待她,她更是不服輸地死纏活纏,硬是要向全天下的人類證明她的魅力連方人杰都必須臣服在她的石榴裙下!
所以當方人杰敲開她租住的總統套房大門時,想當然耳,孫愛媚臉上的笑意與驚訝有多么明顯,從迎他進門便更是使出混身解數的想要挽回他以前對自己的寵愛。
其實這些挑逗的伎倆,方人杰根本視若無睹,反正他現在只是想要有個泄欲的對象,于是一進門,便已粗暴地狂吻她,并脫去兩人之間的障礙。孫愛媚以為他已知自己有錯前來道歉而喜之若狂,除了熱烈地回應寧—更是想把他留住,兩人很快的便在地毯上進入高潮,并發出滿足地呻吟……
然而,他卻一點也沒有完事后的開心,沉重的心情反而更優悶,摟著依在身旁嬌媚的孫愛媚,他卻一點也沒有以前那股充實感,而不知情的她,卻還沉淀在剛才肉體上余歡中,以手指輕畫他堅實的胸膛,眼中及嘴角仍掛著相當愉悅的滿足,修長的腿兒還跨在方人杰的身上不斷地發出誘人的摩擦,并不時的用私處露頂著他,以肢體語言告訴他,她還要……
她完全迷失在欲望中,根本忽略到他臉上的表情及眼神中一再透露的厭惡感。
他刷然起身,撿起丟在地上的衣褲,慢慢地穿上。
“你在干么?”孫愛媚裸身從地上坐起,她不解他現在的動作,以前他們在事后都還會再溫存一番的。
方人杰并沒給她任何回答,只是繼續原來的動作,然后拿起鑰匙,二話不說打開門就離開了,他甚至連看也不看她一眼。
臨進電梯前,他還聽到孫愛妮從門縫傳來的怒吼聲……
他又晃了晃酒杯中的液體,他看到水晶杯上因月光折射出自己那張充滿雜亂表情的臉。
他用那雙不知愛撫過多少女人的手掌.試圖揉掉那紊亂的心思,但是這樣的動作并未讓他覺得自己有任何改變,突然間,方人杰竟然覺得自己骯臟。
以前,他從不認為自己這樣生活在女人堆中有何不妥,可是,今晚,在丫丫的面前,在想要她的那一刻,他這位公認的大眾情人竟然會覺得自己骯臟。而且下流……尤其他知道她已有老公。
這樣的念頭,讓也自己都覺得可怕!
可怕?從小到大,方人杰從來不知這兩個字的意義,因為,他知道,在他方人杰的字典里,是不可能有這字眼出現的,可是……現在……莫非……莫非他對她……動了真情了?
不,這是不可能的!她長得并非天上的仙女下凡,充其量只是不難看;她的個性并非溫柔婉約,甚至處處與他針鋒相對;她的家世并非與他門當戶對,言行舉止還粗枝大葉;她做事丟三落四,十足迷糊卻又搗蛋;她……甚至有老公了!
但,不可否認,他喜歡和丫丫在一起。
她的真,讓方人杰覺得很輕松,在她面前,他完全脫去偽裝;她的純,讓他覺得生活變得既簡單又單純,他完全失去武裝。
他雖非像方宇杰那樣惜字如金,卻也不多活,但不知為何,每次一遇到她,話匣子便自然而然地變成一籮筐,毋需思考,不用鉤心斗角,一切就像應該的。
他愛與她斗嘴,愛看她每次鼓著氣、嘟著嘴,紅潤潤的臉頰上那雙活溜溜、水靈靈的大眼,在怒睜著,充滿孩子氣的她,讓他也忘了自己有多少歲數
了。
還有……他一口飲盡杯中的酒!
突然他想到丫丫頸上掛的那塊玉佩好眼熟,那時,因正忙于做“那件事”而沒在意,下回有機會自己——定要再看看。
突然一巴掌用力地拍在方人杰肩上,他嚇了一跳地猛然驚覺地抓住來者的手,并演了一個漂亮的過肩摔。
“哇!老哥,你想謀殺親弟呀!”是方世杰,他現在正被摔得有如狗吃屎般,四腳朝天地,五臟六腑全散得大呼受不了。
說來他也是方家的怪胎,方家老小,即使是方母莊靜,甚至老奶奶,各個都是跆拳道與柔道高手,畢竟方家在商界的響號,多少會引起一些不肖分子覬覦,因此每人從小便練就一身好功夫,只有方世杰,自幼便高唱世界和平與大同,君子動口不動手。
小時候,當方人杰和方宇杰正在努力吶喊、出汗在上武術課時,他卻一古腦地埋在自己的發明中,方正天與莊靜也不愿強迫他,任由他沉浸在動腦的天地里,甚至還提供他相當的環境、儀器與師資,也因此造就他十二歲便以“發明天才兒童”而上了國際的“時代雜志”之封面及滿滿六大頁的詳加報道,故人稱“方蓋先”。
方人杰——直認為方世杰是他們三杰中最聰明的,個性也是最樂觀的,瞧他現在即使被摔得天昏地暗,卻還不忘幽默一下。
“你干么不聲不響地拍我肩膀?”力人杰現在才突然想到今天傍晚時,方世杰是由他自己親自帶來別墅的,剛才想事情太認真了,以至于忘了有他人的存在。
“天地良心!我從你倒酒開始,便叫了你幾次,哪知……”方世杰已從地上慢慢爬起,但—時仍站不起,只好坐在地上,等待體內器官自然歸位,“你不知在想什么想得這么入神,連燈也不開一下!,
“我……”方人杰這才發覺連麥可都不知何時早就坐在他的椅邊,等待主人給它一個親切地撫摸,他失神地拍拍他的頭。
“干么呀?”老哥!這不像你喔!”方世杰也拍拍麥可,它正在給他安慰地舔臉,“嘿嘿……”方世杰發出慣有的無辜笑。
但,不知怎么,方人杰卻覺得他的笑中含著奸詐無比,自己不禁警戒起來,“我最近從人世宇三號”那兒,聽說,你最近好像,似乎對某位奇女子特別有興趣喔!”
正題來了,方人杰本來想拉方世杰的手,幫他站起來,這會兒,立刻松了手。
方世杰毫無心理準備,馬上又摔坐在地上同樣的位置,伴著他的叫聲又痛了一次。
他就知道一定是人世宇三號出賣自己,方人杰在心中吼著,看那機器說話的用詞是不是和這位正坐在地上摸屁股喊疼的發明者一模一樣!
“痛死了!老哥!你別這么大力好不好?又不是我說的!狈绞澜馨ОЫ袀不停,“而且,宇杰也知道呀!”
什么?連在美國的方宇杰都知道了?明天一定要“面對面”的和人世宇三號“好好”談談,這連什么叫隱私都不懂嗎?方人杰狠狠地咬牙。
方世杰看到方人杰的眼神便知道他已在發怒的前奏中,立刻搖頭擺手.大力否認,“不是我說的,真的!宇杰也是從人世宇四號那得知的,你知道的嘛!它們沒事愛‘聊天’嘛!”
“沒事發明一個和你一樣長舌的家伙干么?”方人杰低吼著,眼中的怒火并未消減。
“咱們兄弟相愛嘛!即使身處異鄉,還可互知心底‘小秘密’這不是很棒嗎?”方世杰的內臟已慢慢恢復到正常位置,故他改跪坐在方人杰的面前了。麥可現在趴在他的膝邊。
“不過,我是真的很好奇,你送我回來后是溜到哪啦?” 方世杰實在是很想知道老哥今天表現的相當奇怪之原因,因此,才敢如此冒生命危險的繼續追問,“剛才你那位孫大嬌女打過電話來,口氣可不太好喲!”如果以玩伴而言,她倒是可以一交,但若是要再進一步……方世杰可是敬謝不敏地大喊自己不才,無福消受!
不過平心而淪,孫愛媚雖財大氣粗,驕傲無比,身材、長相倒算是一流,而且,她對方人杰的真心,以她平常的待人方式,卻也的確稱的上“低聲下氣”與“百般容忍”,連寵她長大的父母都不禁噴噴稱奇!
幸虧落花有意,流水似乎不大有情,不然,有這樣個性的人當大嫂,相信不僅是方人杰個人的災難而已。但基于上一代長輩的交情,方世杰知道老哥有時也不得不犧牲一下“色相”。
“現在幾點?”方人杰根本不把剛才的談話當一回事,反而擔心著現在的中原標準時間。
“凌晨三點了吧!”方世杰已經能站起來了,這一摔可不輕呀,包準明天這一身老骨頭會酸疼得厲害。
“這么晚啦!我要去睡了,晚安!”方人杰竟然使用“睡遁”,將西裝外套往肩上一甩,便匆匆上樓入房準備就寢。
“喂!老哥!你還沒告訴我有關那位令你現在看起來一副欲求不滿的奇女子呀?”方世杰緊迫不放,跟著方人杰的屁股嘰嘰呱呱著。
“砰——”方世杰話未說完,便已被方人杰用力關房門的聲音擋在門外,他只好汕訕地摸摸差點心被門打到的鼻子,自顧白地嘟喃,“現在應該說‘早安’才對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