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遙倚在雕有鴛鴦戲水的亭柱上,唇角泛著淡笑,他很期待,墨墨那曼妙的玲瓏身段會怎麼把衣服襯托得更出色。
「金遙,你可別告訴我,我挑的姑娘你全不要,就要余雪墨來替你展示那些衣服!鼓练怯泄刹幌榈念A(yù)感。
「有何不可?」金遙的笑容更深了。
「你會因?yàn)樗銐恼麄舞臺,更會因?yàn)樗沟盟械囊路兊玫退住]價值。金遙,我們現(xiàn)在需要的是擁有高貴氣質(zhì)的姑娘,才能讓你的衣服更加鮮艷奪目。
金遙瞥了他一眼,一針見血的說:「其實(shí),你所謂的有高貴氣質(zhì)的姑娘,是用錢堆砌出來的。這世上沒有絕對的丑女人,別存有這麼深的門戶之見,否則,我現(xiàn)在就詛咒你的另一伴是個窮姑娘,看你會選擇愛情或是財勢?」
「你……」牧非啞口無言,只能悻悻然地等待余雪墨出來。
余雪硯一直豎著耳朵聽他們的對話,見金遙處處維護(hù)姊姊,令他松了一口氣,更加認(rèn)為姊姊一定要把握住這麼好的男人!
余雪墨渾身不自在的低著頭走過來,金遙臉上期待的笑容更深了。
「墨墨,抬頭挺胸!菇疬b笑著說。
余雪墨微抬起頭,瞥見有數(shù)只眼睛都一直在注視著她,原本鼓起的勇氣迅速消失,她又垂下頭了。
天哪!教她如何見人?她根本不知道化個妝竟然這麼難!
「姊,快抬起頭,你很有希望的。」余雪硯興奮的叫著。
金遙把她拉過去,伸手將她的臉抬起來,登時,他怔愕住了。
牧非看了也幾乎嚇得跌下椅子,還不信邪的再瞧一眼,然後忍不住的仰天狂笑。
余雪硯則是被打敗得拍著額頭,心想,這下完蛋了,鐵定沒希望了。
「笑什麼啦?那些……那些胭脂水粉好奇怪喔!我怎麼用都不順手!顾裨沟剜僦∽臁
「金遙,我看你打消念頭吧!」牧非笑得差點(diǎn)岔氣。
「打消什麼念頭?」余雪墨一早就被莫名其妙的拉到嬉花園,又被強(qiáng)迫穿上這件華麗的衣服,還得化勞啥子的妝,至今她還丈二金剛摸不著頭緒咧!
「這還用說嗎?就是找你到薛王府,為這二十件華麗高貴的襟衫當(dāng)展示者,但你看來似乎不適合!鼓练强墒菍(shí)話實(shí)說。
「什麼?!」她登時傻眼了,狐疑萬分的問:「要由我穿這些衣服展示?金遙,我不適合的。」
「你是最佳的人選,除非你不相信我的眼光!菇疬b信心滿滿,動作輕柔地?fù)荛_沾到她唇上的幾綹發(fā)絲。
「可是我……」她依舊猶豫不決。這事關(guān)金遙的前途,怎麼能開玩笑?
牧非見她全無自信,肯定會搞砸,再度出言反對,「雪墨,你可要想清楚,展示這些衣服的人必須要有高貴的氣質(zhì)、優(yōu)雅的姿態(tài),但你全都沒有,還是幫忙勸勸金遙選其他的姑娘吧!」
太瞧不起人了!這個牧非老是對她有成見,而她最禁不起人家激了,於是,她意氣用事的道:「金遙認(rèn)為我適合,我就一定適合,你這個外人別插嘴!」她一定要脫胎換骨給他們看!
「好了!墨墨。你跟我來!菇疬b臉上的笑容始終沒變,他相信自己的眼光。
余雪墨再次被迫地被拖著走,就像布娃娃一樣任人擺布。
進(jìn)入最近一個丫鬟的房間,向丫鬟借了胭脂水粉,金遙便叫余雪墨坐下來,拿著濕毛巾細(xì)心且輕柔地擦拭著她臉上的妝。
「金遙,其實(shí),剛才我是氣不過牧非把我給看扁了,但他說得也沒錯,這些衣服對你來說是很重要的,我若是穿不出那些衣服的高貴,說不定會為你惹來麻煩,我……」
忽然,一根手指覆在她的紅唇上,阻斷她未竟的話。
「不是說相信我嗎?」他微笑的安撫她。
「可是……」
「你若想證明自己并不像牧非說的那樣,就別說話,把一切交給我吧!」他幫她擦拭完,還給她一張素凈的容顏後,再拿起胭脂水粉,專注地為她細(xì)細(xì)描繪著。
余雪墨的心不禁越跳越快。金遙臉上的神情好認(rèn)真,他的手又好溫柔,她忍不住閉上眼,靜靜地享受這份甜蜜。
片刻後,她和方才已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人了,金遙看了很滿意,笑意盈在眉宇之間。
他情不自禁的吻她,卻不敢深吻,怕弄壞了好不容易上好的妝,又要讓牧非看笑話了。
她一驚,連忙睜開眼,「好了嗎?」她感到小臉熱烘烘的。
「你看看你自己。」他幫她轉(zhuǎn)過身去,讓她仔細(xì)瞧瞧自己。
余雪墨看著銅鏡中的人兒,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睛,左看看、右瞧瞧,她真不敢相信鏡中的美女會是她自己!
「這真的是我?」她不敢相信地猛眨眼睛。
「站起來讓我瞧瞧!菇疬b溫柔的笑著說。
她聽話地站起來,并抬頭挺胸,聽他的吩咐慢慢轉(zhuǎn)一圈、斂下顎、勾絳唇、帶笑意。
「就是這樣!」金遙滿意極了,例嘴大笑起來,「想不想在牧非面前扳回一成?」
「廢話!」一想起來就氣。
「等等,你一生起氣來就全毀了,別氣!照我方才說的去做,斂下顎、勾絳唇,對,保持這樣,他們看了鐵定會嚇一跳!」
金遙牽起她的纖手,慢慢的移向嬉花園,他不斷地回頭笑著看她,也不斷地在她的耳邊給予鼓勵。
余雪墨在他溫柔的低語下漸漸放松自己,本來僵硬的笑容變得很自然,又略帶羞怯,把女人應(yīng)有的嫵媚表露無遺。
牧非和余雪硯見到前後判若兩人的她,一再的驚呼不可能。沒想到金遙的那雙巧手不只會設(shè)計(jì)衣服、刺繡,就連為女人化妝都教人佩服。
「現(xiàn)在你還會為了反對而反對嗎?」余雪墨得意的睨著牧非,只見他心不甘情不愿的搖頭。
她開心的對他保證道:「我不會搞砸的!」
「誰知道?」牧非低聲咕噥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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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蒲蕭樓,金遙要余雪墨準(zhǔn)備一下,待會立刻啟程。誰知道她一回來,便立刻將臉上的妝給洗掉。
「怎麼了?」金遙不解的問。
「那些胭脂水粉黏在臉上,讓我老覺得整張臉怪怪的,好像吃完東西,沾了滿嘴的油,卻沒將它擦乾凈一樣,挺難受的!」一卸完妝,拿著濕毛巾擦擦臉,她吁了口氣,覺得整個人清爽多了。
「多化幾次,你就會習(xí)慣的!菇疬b并不覺得可惜,因?yàn)樗断聤y之後,還是有一股耐人尋味的美,但并非每個人都懂得欣賞。
「什麼時候要出發(fā)?」
「你準(zhǔn)備一下,咱們立刻要……這是什麼?」他突然看見一封沒有套入信封的信平躺在桌上。
余雪墨驀然一驚,忙不迭的上前要拿走,他卻動作迅速的早她一步拿起來。
「別看,那沒什麼啦!」她慌張了,拚了命的想搶過來。
「放在這里就是要給我看的吧!我看看你寫些什麼!菇疬b大手一檔,輕易的教她連碰都碰不到,害她只能緊張地窮嚷嚷。
金遙逕自念道:「金遙,我離開了,而我應(yīng)得的銀子,或許在數(shù)年後我會回來討,你可別賴帳。找個好女人安定下來吧!別再玩世不恭了,能專情的愛一個人是件很幸福的事,我希望你能幸福。余雪墨!
金遙越念,眼底凝聚的慍怒就越熾烈,他沉聲問道:「你想離開?」
她抿著唇將信搶過來撕毀,心虛的別開臉。
「你不只想離開,還鼓勵我去愛另一個女人?!我一直以為你是愛我的,否則不會帶著雪硯來分擔(dān)我的工作,難道這一切全是我的自以為是?」他咄咄逼人的走近她,莫名的為她信上所寫的話感到心痛。
「我只是個丫鬟,總有一天會離開,我不要等到你開口,那樣我會受不了的!
「你也知道你是個丫鬟,卻不問我準(zhǔn)不準(zhǔn)就走,哪個丫鬟有那麼大的自主權(quán)?」
「我不要你的錢,這里也沒有什麼好留戀……!」
他忽然一把抓住她的皓腕,俊眸危險的瞇了起來,屬於男子的鼻息吹拂在臉頰上,令她愕然不已。
「沒有我的允許,你哪里也不準(zhǔn)去,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我都會把你揪出來!」
「為什麼?」她生氣的吶喊。
「因?yàn)槟悻F(xiàn)在是我的女人,除非我不要你,否則你永遠(yuǎn)都是我金遙的人。你準(zhǔn)備好就到大廳,別讓我等太久!拐f完,金遙便拂袖而去。
余雪墨恨恨地咬著下唇。難道她要任由他如此霸道的擺布嗎?
★☆★☆★☆ 余雪墨最後還是屈服了,因?yàn)榕碌⒄`了交件時間,這樣會害死金遙的。
同牧非和余雪硯告別後,他們便啟程前往京城。
閑云鎮(zhèn)離京城約莫有半天的路程,在馬車內(nèi),金遙冷著臉把展示衣服應(yīng)注意的事項(xiàng)一五一十的交代清楚,并要余雪墨牢牢記住。
快到京城時,已是夜暮低垂、星子露臉之際。
馬車停在薛王府前面,車夫打開布簾請他們下車,另一輛盛載衣服的馬車亦隨後停下,由兩名仆人搬運(yùn)著。
余雪墨正想上前敲門,卻發(fā)現(xiàn)金遙目光幽遠(yuǎn)地盯著雄偉的府邸,表情變幻莫測。她眼神一黯,他的心事就算笨蛋也看得出來。
她說服自己,她是為了那些衣服,還有不想見到薛王爺對他太刁難才來的,至於他的私人感情,與她無關(guān)。
她敲門不久後,一位自稱是白總管的中年人客氣的領(lǐng)他們?nèi)雰?nèi),到了大廳上,她才曉得排場有多驚人。
牧莊與這里相比,論華麗雄偉,雖然還不及人家,可是,給她的感覺卻很差,因?yàn)樵S多的裝飾都顯得多余而庸俗,還是牧莊來得高雅許多。
「三莊主,好久不見了。」薛振從內(nèi)室出來,他的年紀(jì)約莫三十歲上下,有一對犀利絕情的眼睛。
「王爺!菇疬b禮貌性的頷首,臉上仍是一貫從容的笑容。
「請坐。來人。》畈。」薛振吩咐下去,這時才注意到跟在金遙身邊的姑娘。「這位姑娘是?」
「她叫余雪墨。墨墨,叫人!
「王爺。」一思及薛振的一再刁難,以及金遙這段期間沒日沒夜的趕繡衣衫,她就沒有好臉色。
「想必余姑娘就是三莊主最寵愛的女人是嗎?」薛振是自派去牧莊的隨從口中聽來的,本以為是個什麼國色天香的姑娘,如今一看,不過是個普通的女子。
「是的!顾敛华q豫的回答。
余雪墨在那一瞬間的確感到很震驚,但繼而一想,他不過是拿她來刺激隋盈香,這些話可別當(dāng)真了,她暗自告誡著自己。
「余姑娘,聽本王的隨從說,你是個丫鬟?」薛振故意要給金遙難看。
「是!顾蠈(shí)的回答,似乎洞悉薛振饒富心機(jī)的用意。
「余姑娘能麻雀變鳳凰,一定很有本事。這陣子老是聽說三莊主連丫鬟都可以很心胸寬大的接納,本王本來還不信,因?yàn)樗郧皩ε丝墒呛芴籼薜模袢找灰,傳言果然有幾分可信度!寡φ裥溥涞模f話卻夾槍帶棍。
「你……」她壓抑不下滿腔欲爆發(fā)的怒火,直想上前撕爛那張城府極深的笑臉,要不是金遙拉住她的手,示意她忍下來,否則她鐵定要鬧得薛王府雞飛狗跳的。
「我寵愛一個女人是憑感覺的,不會去計(jì)較身分的貴賤!菇疬b保持著優(yōu)雅的笑容,摟住余雪墨的柳腰,讓她安穩(wěn)的坐在大腿上,深情款款地說:「丫鬟又如何?說不定哪天她會是堂堂金嫁山莊的莊主夫人,屆時,還有誰敢嚼舌根?」
明知道他是故意這麼說的,余雪墨還是克制不了悸動的心狂烈的跳著,兩頰紅云頓生,癡癡地凝睇著他的眼。
薛振不耐煩地撇撇嘴。想跟他斗?他的王牌還沒使出來呢!
「去請王妃,說有貴客臨門!顾愿酪幻氯耍又冻鼋篇湹脑幮。
一聽見要請王妃,余雪墨明顯的感覺到金遙渾身一僵。
她知道他放不開呀!即使三年了,他對隋盈香的感情依舊一絲未減。
她心灰意冷的閉上眼,再睜開眼時,便看見一名丫鬟扶著一位擁有閉月羞花之貌的少婦出來,她的心為之一震,不自覺地摸摸自己的臉。
她跟隋盈香怎麼能相比?根本無法相提并論啊!
金遙的笑容微斂,凝睇著隋盈香依舊國色天香的容顏,當(dāng)初,他正是被這張絕色的嬌顏給弄得魂?duì)繅艨M,但曾幾何時,那個為她深深悸動的心已不再狂熱了?
隋盈香抬起美麗的芙蓉小臉,淡淡的哀愁縈回在她的眉心間,她望了金遙一眼,她的心不禁為之震動。
她是愛他的呀!至今仍未變過,只是當(dāng)初不知怎地竟然鬼迷心竅,以為財勢雙全的薛振才是她一輩子值得依靠的良人,誰料娶她過門後不到半年,他就納了一名小妾,對那小妾寵愛有加,對她則冷落至今,三年了,薛振前前後後總共也納了三名妾室。
若要說她還有什麼值得讓薛振感到驕傲的,便是利用她來刺激金遙,顯示他比金遙更強(qiáng)、更好。
她真的很後悔,當(dāng)初不該放棄金遙的!
「阿遙……」她的語氣中隱含著許多戀慕,薛振警告的咳了一聲,眼神銳利地像是要掐死她,令她連忙改口喊著,「金公子。」
隋盈香的卑微處境,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了。
「王妃,你看看金遙,他帶了一位姑娘,說是他的最愛,你是不是該恭喜人家?」薛振故意說。
隋盈香看了余雪墨一眼,忍不住微蹙蛾眉,心底感到困惑極了。金遙怎麼會喜歡這名長相普通的女子?或許他是故意隨便帶個女人來刺激她的……這麼說,他對她還有深情羅?!
一思及此,她的內(nèi)心頓時充滿狂喜,她更加確定她最愛的人是金遙,若是他對她還有情,他一定肯帶她離開這個水深火熱的地獄。
余雪墨被她一副打量的眼神看著,不禁渾身不自在了起來,她從金遙的大腿上跳下,深深地喘了一口氣,她覺得一走進(jìn)薛王府就備感壓力。
「姑娘如何稱呼?」隋盈香非?隙ㄑ矍捌涿膊粨P(yáng)的姑娘,根本不是金遙最愛的女人。
「墨墨,她的小名!菇疬b替余雪墨回答,語氣平淡,毫無情緒波動,他想,他已經(jīng)弄清楚自己的感情了。
這是金遙這些年來首次跟她說話,隋盈香忍不住動容地紅了眼眶,眷戀不舍看著他,欲語還羞。
薛振最厭惡的就是她人雖在他的身邊,但那雙眸底卻從未映出他的身影,他自覺高傲的自尊被踐踏,立刻將隋盈香帶入懷中狂吻,令在場所有人一陣錯愕。
須臾,薛振得意的放開嬌喘末歇的隋盈香,咬牙佞笑道:「夫人,你真是個迷人的小妖精,迷得本王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對你愛入骨子里去。想必三莊主和余姑娘一定跟我們一樣,你說是嗎?」
隋盈香不敢回頭看金遙,只是低垂著眼睫,咬著下唇,眼眶含著淚。
余雪墨實(shí)在受夠了薛振那一字一句的嘲諷,她踮起腳尖,勾住金遙的頸項(xiàng),與他的薄唇火熱的貼覆著。
金遙被她的舉動給震住了,一時忘了反應(yīng)。
「王爺,我們的確很相愛,多謝關(guān)心!褂嘌┠ばθ獠恍Φ鼗貞(yīng),「王爺,這二十件衣衫我們?nèi)缙诮患泓c(diǎn)收一下,還有,為了不負(fù)王爺對金遙繡藝的愛戴,我們將於明日舉辦一場服裝展示會,我們會詳細(xì)介紹衣衫和繡圖,再酌量向客人收錢,金額約莫是三百兩,但你是自己人,不算錢,所以,你等於免費(fèi)賺了一筆!
聞言,薛振的臉上一陣青白交錯。沒想到這丫頭還滿伶牙俐齒的嘛!
「那麼本王該好好謝謝你們羅?」他咬牙切齒的道。
「不必,我們現(xiàn)在只需要休息!褂嘌┠z毫不畏懼薛振的權(quán)威,她想,她不是變勇敢了,而是為了金遙而死撐著。
「來人。晌豢腿说椒坷镄菹。」
「對了,一間房就好了,你應(yīng)該也知道我們感情很好哩!」余雪墨笑咪咪的說,又突然故作天真的問:「你今天應(yīng)該是在王妃的房里吧?」
「那當(dāng)然!」薛振鐵青著臉回答。
「真恩愛。祝你們有個好夢!
金遙牽著余雪墨的手跟著仆人下去,離開前,他回頭望了隋盈香一眼,見她哀怨的眸子正瞅著他,但他并沒有停下來,仍然邁步向前。
薛振氣得牙癢癢的道:「真會演戲,好,你給本王難看,本王就非要了那個女人不可,讓你的面子掃地!」
「王爺,你別亂來。」隋盈香緊張的勸道,怕他傷害金遙。
「你應(yīng)該高興的,因?yàn)楸就跞魮屃四莻女人,你不是剛好可以乘虛而入嗎?」他說著反話,心中則盤算著惡毒的詭計(jì)。
知道他沒有傷害金遙的打算,隋盈香不禁松了一口氣,心中也有一絲絲竊喜,或許薛振的舉動真的能測出金遙的心意,那她就更能堂而皇之的回到他身邊了。
★☆★☆★☆
余雪墨一踏進(jìn)房里,便立刻關(guān)上門,隱忍了許久的恐懼終於在此時崩潰。
「你怎麼了?」金遙納悶的看著她貼在門板上動也不動的,不知在做什麼。
她轉(zhuǎn)過身來,蒼白的雙唇顫抖著,面無血色。
金遙心下一驚,問道:「你不舒服?」
「豈只是不舒服,我差一點(diǎn)點(diǎn)就嚇?biāo)懒。」她一邊拍著胸口,一邊倒杯茶喝?br />
「嚇?biāo)溃俊?br />
「你沒看到那個薛王爺兩只眼睛瞪得有如銅鈴般大,唇抿得緊緊的,不怒而威,我這個老百姓在他面前就像只小老鼠一樣,只要他伸手一掐、伸腿一踩,我便肚破腸流了!顾鋸埖男稳菅φ駩喊缘哪。
聞言,金遙微微一笑,陪她坐下來喝杯茶,「但我剛才看到的好像不是這樣,倒像是老鼠捉弄著大象玩,真是大快人心哪!」
余雪墨癡癡地望著他的笑容,脫口說道:「你笑了,我以為你再也不會對我笑了!
他的心一緊,伸手摸摸她的頭發(fā),再也無法對她生氣了。他柔柔的說:「只要你別又想盡辦法要離開我、不惹我生氣,我便天天對你笑。」
「不,不必等我自己離開,我知道你很快就會不要我了!」她黯然神傷的低下頭。
「為什麼說這種話?」他不悅地蹙緊濃眉。
「你我都看得出來隋盈香過得并不幸福,若是她想跟你走,你會不會帶她走?」
他愣了一下,看著她黯淡的神色,不禁興起逗弄她的念頭,順便測試她對他的感情。
他的俊臉驀地垮了下來,一本正經(jīng)的問:「像她那麼美麗的絕代女子,如果你是男人,你會不會不顧一切的帶她走?」
「如果我是男人……應(yīng)該會吧!」撇開她的虛榮心不說,余雪墨不得不承認(rèn)她幾乎可以算是完美的女人。
「這不就對了。」他輕松自若地又倒了杯茶,用眼神詢問她喝不喝,只見她鐵青著臉搖搖頭。
她的反應(yīng)讓他開心得不得了。
「你打算怎麼帶她走?」她咬著下唇問。
「怎麼?想去給薛振通風(fēng)報信嗎?」
「你想到哪里去了?要是需要我?guī)兔,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顾植皇菆篑R仔。
這次,她的話卻惹怒了他,他鐵臂一伸將她擁入懷里,近距離地凝睇她那雙略顯慌張的眸子。
「多謝你的雞婆。」
「不……不客氣!顾男目焯隹诹。
「我要睡覺了!顾坏厮砷_她,氣得自己脫了衣服上床,背對著她睡去。 余雪墨則是一臉莫名其妙的看著他。奇怪?好端端的,他又在生什麼氣了。
★☆★☆★☆
申時,在薛王府菁園內(nèi)聚集了幾位京城的富商和官宦,排場之隆重驚人,教頻頻從布簾後探出頭的余雪墨咋舌不已。
「姑娘,你別亂動,你一亂動就穿不好了!篂樗龘Q衣服的丫鬟已經(jīng)不知道勸了她幾回。
「喂!我問你,那些全是官員嗎?看起來好有氣勢喔!」余雪墨從未見過那麼多有錢人,心想,若是雪硯也在這兒,他一定也會瞠目結(jié)舌的。
「我的姑奶奶,別動了啦!」丫鬟為了扣一個蝴蝶盤扣始終弄不好,不禁埋怨道:「你再這樣,會趕不上上臺的時間,屆時,薛王爺在震怒之下,不把你跟金公子降罪才怪!」
「有這麼嚴(yán)重嗎?」她不太相信,但為了保命,只好乖乖的筆直站著。
金遙來到後臺已經(jīng)好一會兒了,雖然她還是改不掉會在口頭上羨慕那些有錢人,但他非常清楚她絕對不是貪錢之人。
「我來。」金遙讓丫鬟退到一邊去,為她調(diào)好突顯她雪頸線條的領(lǐng)子,再扣上最後兩顆蝴蝶盤扣。
「金遙……」看著他冷冷的眸子,他似乎還在生氣,他想重新追求隋盈香,她也同意要助他一臂之力,他應(yīng)該感到高興的不是嗎?
「不準(zhǔn)出錯,否則到時薛振要砍你的頭,我可幫不上忙!顾恼Z調(diào)仍是冷硬的。 她的火也上來了,不悅地問:「你到底在生什麼氣?」
真是遲鈍的女人!他懶得回答她。
「是不是我一出錯,你就會撇清責(zé)任?」
「難說!
「你!」心被他的答覆狠狠地撕裂了,她別開臉去。
金遙見她的雙手微微顫抖,心想,她大概是緊張吧!「如果出錯,記得要調(diào)整回來,當(dāng)一切沒發(fā)生過就好了!顾K究還是心軟了。
她偏頭睨著他,「你說得那麼簡單,有數(shù)十雙眼睛盯著我看耶!」
「那就把臺下的人全當(dāng)成石頭。你只要記得,你是在蒲蕭樓,自在的在我的面前走動!顾髨D催眠她,讓她不再那麼緊張。
「石頭?」她狐疑地挑了下眉。這是什麼怪招啊?
「我的蕭聲會在臺下陪著你,你可得好好表現(xiàn)。」說罷,便來到臺下能清楚看到她的角度,取出玉蕭,幽幽沉沉地吹奏出教人低回再三的聲韻。
聽到他的蕭聲,她不自覺的感到一陣安心,完全忘了還在跟他吵架的事。她斂起下巴,放松而自然地綻放笑靨,水眸顯得溫柔而撫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