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來噦!呃,對不起!請問這咖啡要送給哪位?”
雙眼掃過開會的眾人,發(fā)現(xiàn)現(xiàn)場全都是表情嚴肅的老阿伯,丁芷蕾實在不知道哪位才是姐姐們口中的關(guān)總裁,好像每個都是,又好像都不是。
所以在不得已的情況下,丁芷蕾只好開口問。
只是……
她闖進的到底是什么地方。坎皇钦f開會嗎?怎么會靜到像是連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到聲音?
難怪她不過是問了一句話,而且是很小聲的問,可此刻在場的每個人都像是被她嚇了一跳似的。
真的很嚴重耶!
“拿過來!”關(guān)恒君看了闖進會議室的陌生女孩一眼,然后對她下命令。
“喔!
聽到終于有人出聲,丁芷蕾高興的點點頭,往坐在最里面的男人走了過去,直到走到那男人面前……
“呃!不好意思,這杯咖啡是要給總裁的!
咦,這男人這么年輕,應該不會是總裁吧?姐姐說過,關(guān)恒君有五六十歲了耶!
想到這里,丁芷蕾轉(zhuǎn)頭看著會議室里的其他人,希望關(guān)恒君能出個聲,她好把咖啡送過去給他,而不是被眼前這個看起來好像很渴的男人把咖啡喝了,到時候她怎么跟總裁交代?可等了半天都沒人說話,大家只是瞪著她。到最后,丁芷蕾真的不知道自己該怎么辦才好,她只能無措的站著。
“放下!”不知道這個女孩在懷疑什么,關(guān)恒君凝著眉道。
“放下?可是……”
這個男人怎么這樣?她剛剛不是說得很清楚嗎?這杯咖啡是要給總裁的,他居然還叫她放在他桌上,想偷喝喔?
“我說放下!笨此峙踔Х、猶豫不決,一副不愿意將咖啡放下的樣子,關(guān)恒君的聲音提高了一度,一張俊顏也更嚴肅了。
“哦!”丁芷蕾點點頭,終于輕輕的把咖啡放在說話的酷男面前。
她已經(jīng)問了喔,是關(guān)恒君自己不說話,到時候可不能怪她把咖啡放錯,或是被別人喝掉。
“為什么你還不出去?”看眼前的女孩把咖啡放下后還杵著沒離開,關(guān)恒君詫異的問。
“是這樣子的,我想等你們總裁喝喝看這杯咖啡行不行!
“為什么要等?”
她說什么?你們總裁?難道……這女孩不認識他?
嗯!是有可能。
因為,除了頂樓還有會議室這一個樓層之外,他幾乎從不在其他樓層出現(xiàn)。有什么事情他都是直接召見各樓層的主管,出入更是有專用的電梯直達停車場,他的員工里有人不認識他也很正常。
這并不是他喜歡故作神秘,而是他一向孤僻,不喜歡自己的生活受干擾,還有就是他才剛回臺灣,許多事情都需要盡快進入情況去處理,所以他也沒空參加任何公開聚會。
但,即便是如此,公司里的大小事情,甚至還包括一些八卦,他都了若指掌、清楚得很,只不過他沒空去理會罷了!
在公事上,關(guān)恒君果斷卻不獨裁,只是私人生活上,他喜歡獨來獨往。
“這一杯咖啡是我泡的,我不知道你們總裁喝了合不合他的口味,合他的口味的話就沒事,如果不合口味,得挨罵的話,我就得頂著,我不希望那些可憐的秘書小姐替我挨罵。”
哇!想不到她能在這個酷男眼下一口氣把話說完,她覺得自己真的很不簡單。
他的雙眼好像深潭,看著它們,她像是要被它們吸進去一樣。
還有,他長得真的很好看哪!就是表情冷冰冰的,太過嚴肅了。
“可憐的秘書?”不能置信會聽到這種措辭,關(guān)恒君的劍眉皺了起來,然后他自言自語的說道。
“對呀!你剛剛都沒聽到嗎?為了一杯咖啡,那些秘書被你們總裁罵得都快哭了。”
瞧這個男人這么小聲的跟她說話,丁芷蕾以為他是害怕被他們總裁聽到會挨罵,所以自動將他歸為跟自己同一國的,也小小聲的回話。
“哭?有這么嚴重?”關(guān)恒君的眉皺得更緊。
他無法相信,在他手底下工作的人有那么脆弱嗎?
“你不知道,你們總裁好兇,罵人就像獅子在吼一樣耶!”
丁芷蕾邊說邊比手畫腳的表演著,當她說到獅吼,便不自覺地攏起雙眉、皺起鼻頭、嘴巴大大的張開、雙手更是在耳邊彎曲成爪,模仿獅吼的模樣。
就在她比手畫腳的表演時,她身后傳來了陣陣的抽氣聲,每個人都為她捏了一把冷汗。
只不過正說得興奮的丁芷蕾,根本沒有注意到這個情形。
“獅子在吼?”眉頭末松,關(guān)恒君又是一怔,他從來不知道自己像獅子。
“他就是這樣——你們這些秘書都在干什么,連一杯咖啡都不會泡?再泡一杯咖啡進來!”丁芷蕾學著她剛剛聽到的話。有模有樣的學了一遍之后,她問道:“喂!怎么樣?像不像是獅吼?”
“嗯!”關(guān)恒君只回答了一個單音。
聽不出他到底是認同還是不認同,但既然把他歸為同一國的人,丁芷蕾當然是自動認為他是認同的。
身后的抽氣聲越來越明顯,丁芷蕾雖有聽到這些聲音,而且也覺得怪怪的,可她沒有多余的心思去理會。
因為……老實說,她已經(jīng)被這個酷男吸引住了。
這個男人粗獷英俊,有著深刻的輪廓。緊閉的唇,流露出他不茍言笑的性格,他皺眉的表情,還有他深思的模樣,她都覺得好奇,而且不知道怎么搞的,她好想去認識他、了解他喔!尤其是他都不笑,這讓她忍不住想像,不知道他笑起來是不是如她想像的一樣好看?
“咦!你不是要喝咖啡嗎?”丁芷蕾問。
她終于注意到他連喝都沒喝一口她剛送進來的咖啡。
“嗯!”
“喂!你們總裁是不是害怕這杯咖啡又會很難喝,所以叫你先試喝看看?”丁芷蕾自以為是的猜測著。然后,她瞧見這個講話簡潔的酷男皺著眉頭,好像很猶豫的樣子,于是她豪氣的保證道:“放心!趕快喝。你不要怕啦!我保證它的口味絕對是獨二無三、不錯喝的。”
除非……安東尼騙她。
“獨二無三?”
關(guān)恒君無意識地重復了一遍她的話,丁芷蕾則興奮地向他解說這句話的意思。
“這世上除了教我的安東尼之外,就沒人會泡這種口味的咖啡了,所以安東尼第一,我第二,這不就是獨二無三嗎?”
咦?又來了,又有怪異的抽氣聲了。
奇怪,這里是不是有人氣管不好呀?自從她進來后,老是聽到這種呼吸不順暢的聲音。
還是因為通風不良?要不然就是空調(diào)有問題。
對了!如果她要在這里上班的話,那她可得要特別注意,她可不想自己一向健康的身體會因為這里的環(huán)境而出現(xiàn)問題,甚至是生病,那可不好了!
丁芷蕾正思考著工作環(huán)境的問題時,關(guān)恒君也拿起眼前香氣誘人的咖啡,緩緩的喝下……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總裁,一線有一通美國打來的電話,是關(guān)小姐打來的,你要接進來還是要……”
看到一早的會議開到現(xiàn)在,都差不多接近中午了,卻還沒有要結(jié)束的跡象,丁芷蕾送進去的咖啡,也不知道下場如何?徐秘書不確定自己該不該打擾這場會議,所以態(tài)度顯得有些畏縮。
“接進來!”話完,關(guān)恒君冷眸一掃,然后宣布道:“各位回去把手上的資料整理好,再做一份報告,我明天就要,散會!”
“是,總裁!
散會?總裁?
啊啊!他他他……這個男人是總裁?
怎么跟姐姐們說的差那么多?
他年輕,而且英俊。
一頭濃密的黑發(fā)整齊的向后梳理,三件式的西裝合身的穿在他身上,讓人感覺到他的威風凜凜。嚴肅的俊容上完全沒有笑容,濃濃的劍眉十分有型,卻始終不悅地皺著,深邃的黑眸看不到一絲溫暖,像是把利劍似的,仿佛隨時都準備要刺穿人心。
還有,他剛剛說話時,周身氣勢教人畏懼,他擁有懾服人心的王者風范。
“你看夠了沒有?”
“嗄?不是,我是……我……”
死定了啦!事情全都在狀況外,要她怎么跟他解釋?還有……接下來她該怎么辦呀?
姐姐說關(guān)恒君是個五六十歲的老頭子,所以,派她這種還算差強人意的女人去誘惑他已經(jīng)是綽綽有余。可瞧瞧眼前這個大帥哥——
唉!她丁芷蕾算哪根蔥呀!能誘惑得了人家嗎?
不過,他干嘛這么兇的瞪著她?她又不知道他就是總裁,要不然打死她都不可能這樣跟他說話,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現(xiàn)在該怎么辦?老天!她都快被嚇破膽啦!
這事兒,該怎么解決才好呢?
“你到底在說什么?”
她真是語無倫次,關(guān)恒君不耐的皺起濃眉。
“我……沒有!我什么都沒說。報告!我是今天剛來報到上班的小妹,叫丁芷蕾,請問總裁還有什么事情要吩咐?”
難得呀!一向都不太能發(fā)揮功能的腦袋瓜子,這會兒還挺幫忙的想出這么一些話來。
就不知道這樣說可不可以,瞧關(guān)恒君還是一臉嚴肅的模樣,他該不會直接把她給轟出去吧?
要真是如此,那她可就真的慘了。
大哥說如果她沒有成功,就不準回家。
二哥說如果失敗他會親手掐死她。
大姐和二姐雖然沒說什么,但若她就這樣被趕出去,她們一定會唾棄、鄙夷,甚至是罵她,動手捶她、打她肯定少不了。
還有就是母親,她說過,如果她沒有偷到這次白沙灣購地的底標,她便要聯(lián)合父親跟她斷絕關(guān)系。
嗚!這就是讓她感到最難過的事啦!
為什么她有一個算是富裕的家,可她卻始終貧窮?她有這么多的親人,卻一直生活在孤單之中?她就像是個孤兒一樣,雖然一直都在為家人付出,可卻始終沒有一個人認同她。
生得丑又不是她的錯,笨手笨腳也不是她愿意的呀!可是她的家人,為什么沒人肯給她機會?
不!他們不是不給她機會,而是對于她的一切事情,他們根本一概排斥到底。
這一次,她愿意被趕鴨子上架,到東尖集團偷取白沙灣購地底標,也許是她心底希望這件事情成功之后,所有家人都能重新看待她,并且好好地跟她相處吧!
“沒事了,你下去吧!”看了她一會兒后,關(guān)恒君才道。
“哦!”哇!還好,他沒趕她走,快溜。
“等等!
“嗄?”聽到叫喚聲,丁芷蕾整個人像是被定住一樣。
“幫我買個便當上來好了!
“呃!好、好!闭媸菄標廊肆,她還以為關(guān)恒君突然想到要處罰她呢。用力的點點頭,丁芷蕾快速的沖向大門。然后她突然想到一個問題,在差一點撞上門的時候,丁芷蕾突然站住,回頭問:“請問總裁,你要買什么便當?有排骨飯、雞腿飯、三杯雞飯、豬腳飯、鹵肉飯……”
“你——”
砰!
這這這……這真的不能怪她突然間覺得缺氧,然后很不雅觀的深深吸了一口氣,還往后退了一大步,造成已經(jīng)離門很近的腦袋瓜子控制不住的往門上用力地撞了上去。
實在是眼前這個總裁太兇了,她這次又沒有說錯什么,而且也沒有結(jié)巴,可總裁卻是冷冷的揚起眉瞪著她看,活像她是個大白癡似的,害她一時驚嚇過度、在他面前出糗。
“我、我不知道你喜歡什么口味,所以……”都是他害她又結(jié)巴了,不過是問他要什么便當,他那么兇干嘛?
“隨便!贝驍嗨脑,關(guān)恒君的語氣更是不耐!霸娇煸胶!”如果他沒記錯的話,下午還有一連串的會議要開,他沒有時間浪費。
更何況,自從他回臺灣后,還沒有吃過一餐對味的食物,所以吃什么都一樣。
“快?”
這樣很難猜耶!到底他所謂的快是多快?是五分鐘、十分鐘?還是半個鐘頭啊?
還有,現(xiàn)在是午餐時間耶!去到哪一家餐館都是客滿、大排長龍的,怎么快呀?
“沒錯,就是要快!我沒時間了。”
“沒時間?哦!好。”
看樣子,她也沒什么時間可用了。
還好她今天穿的是平底鞋,應該……可以跑快一點吧!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你回來干什么?”
“下班了,我回來吃晚飯,然后休息、洗澡、睡覺!倍≤评倩卮鹬。
她覺得很奇怪,一向都對她不聞不問的母親,怎么會突然這樣問她?
“不準!”
“不準?”丁芷蕾驚詫的瞠著眼,完全不懂母親這么說到底是什么意思!皨尅
“住口!不準你叫我。”
丁芷蕾吃驚極了,不明白母親的態(tài)度為何如此,為什么她上班不過才一天,一切就全變了樣了?
她突然有一種被設計的感覺……
“芷蕾,你今天已經(jīng)開始上班了,對不對?”
明明是一句問話,但為什么聽起來像是逼供?
“嗯。”
“那你是豬頭呀!還敢跑回來?你是怕關(guān)恒君不知道你是我們丁家的人是不是?”
她突然拍了一下桌子,讓丁芷蕾嚇退了好幾步,只差沒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媽,我……”
“不準插嘴!”再一次怒喝,丁母又道:“從今天起,你必須跟我們撇清所有關(guān)系,除非我同意,否則你不準再踏進丁家大門一步,我不希望關(guān)恒君那只老狐貍知道你是丁家人,我絕不容許這一次的計劃有任何差錯。”
“那我……”
我該怎么做這句話丁芷蕾都還沒來得及問出口,人就已經(jīng)被踢出門了。
“滾!就是現(xiàn)在。”隔著被關(guān)起來的大門,丁母毫不留情的說。
“媽,我還沒吃飯呢!還有,你要我去住哪里呀?”
她今天已經(jīng)好累了,關(guān)恒君工作時根本是個拼命三郎,連帶的讓她們這些底下的人也累垮了。
想她也不過是一名總裁室的小妹,而且今天才剛到任、還什么都不懂,可是就已經(jīng)被操得半死了。
還有,就是被嚇到心臟無力……
關(guān)恒君真的真的好嚴肅喔!他不說話時,只要隨便一個眼神,都能把她嚇得半死。
“自己想辦法!”將大門拉開,丁母丟出一個小背包,仿佛早有預謀要趕她出門。
“啥?”要她自己想辦法?
她能想什么辦法?
在自己家人長期的欺壓下,她下課常常要趕回來做他們免費的傭人不說,而且平時根本沒什么零用錢可以存起來,甚至也沒有什么朋友,她能有什么辦法可想呢?
對了!安東尼——
還好想到了他,這個曾經(jīng)在一群混混手上救了她一條小命的老船長,不只是她的良師,還是益友呢!
或許,到他開的小酒館去找他,她可以覓得一個安身之處也說不定。
“我說的話你都沒聽進去是不是?”
“不是……我有聽到。”
“那還杵在那兒干什么?快走!”看了一眼這個從來就不得她歡心的女兒,她繼續(xù)沒有感情地道:“記。∧愕穆臍v表上寫著你是從南部來北部工作的孤女,所以你得扮演好這個角色,如果失敗的話,哼!你知道后果吧?”
“知道!
丁芷蕾輕聲的回答,再瞥了一眼令她感到失望的家后,她愴然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