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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情扣 第六章
作者:元皙
  「這是怎么回事?」

  無涉幾乎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一片殘骸凌亂,四處布滿了血跡,而斷邪宛若死了一般,坐在墻邊。

  她不自覺攏緊了身上的袍子,越過那名白衣男子,緩慢地爬至斷邪的身前,悄悄地伸出手指探向他的鼻間──還有呼吸!他沒事。

  無涉忍不住緊緊地摟住他。

  「別緊張,他死不了的!鼓敲倌旰鋈婚_口,白衣白袍上染滿了令人驚駭的血紅。

  無涉的眼神充斥著滿滿的敵意。

  「哼,我若不是站在你們這邊,今天就不會出手幫他了。」少年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一般,輕易點破她心中的疑問,同時不以為然的輕哼了聲。

  「那你?」

  「我是他的朋友,很久很久的朋友了!苟读硕兑律郎险慈镜难E,少年漂亮的嘴角不禁漾起一抹笑意,無涉卻看出那笑容極冷,幾乎是冰。

  「他沒事吧?」

  「他死不了的,妳就別替他擔心了。」少年當然是追月。

  無涉不信,心上總有擔憂。

  少年挑起優雅細致的眉峰,笑得冷漠。「不信我?那妳可以自己看看他身上是否有一傷一疤!

  無涉伸手在他身上摸索,正如少年所說,斷邪的身上果然沒有任何的傷口也沒有任何異樣。

  「這些凡間的兵器,本是傷不了他一絲一毫的,偏偏他死都不肯動手收拾這些敗類,最后才麻煩到我!

  什么凡間的兵器?他們不本就是凡人嗎?她忍不住蹙起新月般的眉。

  「看來妳還是不懂啊!

  「什么?」

  「讓我來告訴妳吧!」少年愈笑愈開心,「這家伙只不過是個背負罪惡墮入魔道的人……喔,不對,不會生不會死,只能茍延殘喘,應該說他根本不算是人吧!

  「不可能。」無涉咬緊了唇。

  「還是不相信嗎?妳還記得他腿上的傷口吧,現在去看看。」

  無涉聞言,伸手摸著他的腿上,果然,初時那個冒血的傷口如今已然消失,再仔細一看,他的腿上根本就沒有任何傷痕。

  「不會的!」無涉拒絕相信。

  「一個普通的人,會有這么快的恢復能力嗎?」少年掏掏耳朵!冈撜f妳笨,還是固執呢?或許妳非得親眼看見才愿意相信呢?」

  「你騙人!」

  「追月說的都是真的,我確實不是個人!共恢螘r,斷邪悠悠開了口,緊閉的眼讓他看來帶著些許的疲累,卻不愿正視無涉痛苦的神情。

  無涉一呆,有些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其實,她多少知道斷邪的身分不若一般人,只是、只是……

  無涉苦澀一笑,卻絕望的看不見他眼底的憐惜!改阒皇窃隍_我吧?」

  「無涉──」

  「我不會相信的,絕對不會的。」

  早知她不可能輕易接受,斷邪嘆了口氣,隨手拿過一把落在地上的短刀,鋒利的刀口在自己的手腕上劃開了一個大口。

  血,奔流著,無涉眼見他如此傷害自己,忍不住伸手替他壓住傷口,斷邪卻是搖搖頭,過了一會兒,無涉感覺到血似乎少了點,她緩緩地放開了手,只見原先那個幾乎見骨的傷口竟然復原了。

  「妳相信了吧?我──不是人。」

  斷邪知道,此刻自己的舉動正擰著她的心、割著她的情,卻終在不經意觸及她那悲苦的絕艷面容時,心禁不住也跟著沉淪了。

  「為什么要告訴我?」無涉瞪著他,晶徹的眼底是絕望的痛苦。

  「我不想妳痛苦,我不愿妳……」

  她的心早已碎盡!浮蚁腱o一靜!

  斷邪無可奈何,只得隨同少年走了出去。

  關上了門,追月才開口。「還真是笨哪!死都不愿意看清楚事實,抱著幻想出來的假象這么快樂嗎?」

  斷邪不語,平靜無波的俊顏看不清心底的傷。

  「你很難過?」少年興起追問?

  他搖搖頭。

  「你很難過,那就夠了,反正你本來就不該得到幸福──」少年話還沒來得及說完,斷邪一拳已經緊接著揮過來,駭人的力道讓他整個人往后踉蹌退了幾步。

  「住口!

  抹去了血跡,少年歪著嘴角,笑了!改阕兞恕!

  斷邪毫不在意。「我還能變什么?早在五百年前,我就什么都變了!

  五百年前,他也曾愛過一個人。

  然而,愛一個人的下場,只有痛苦──永遠的、無絕的痛苦。

  他有愛嗎?

  五百年前這么問他,他會說是的。

  五百年后,當情早已被漫長恒久的時光消磨之后,剩下的又是些什么?

  他不是人,不該有愛,他既然愛了,卻不及凡人一般的深刻濃烈,當時間一寸一寸蠶食著不老不死的生命,當失去愛人的孤獨重新降臨……

  他也會發狂的,曾嘗過那痛苦,也會怯懦而逃避──

  所以,他終究淡忘了那份曾經蝕心的愛戀,讓自己不至于在這漫長的時間洪流中迷失了自我。

  可是,當他見到了她之后,那曾經以死換來的情感再次撼動他的心。

  他望著八歲的無涉,彷佛從她眼底的孤獨,讓他想起那投身于火焰中,他所愛過的絕望,在她的身上,他看見了心痛的影子。

  他進入了她的生命,將她帶出那個無我的孤獨里。

  這是她命中的第一個死劫,卻不是最后一個,十年后的今天,她又面臨了命中的第二個死劫;而他,也用同樣的理由說服自己待在她的身邊,救她脫出劫數。

  但他,竟迷惑了!

  在這十年之間,他曾一度逃開寧家,他說的是與她的師徒情緣已了,心底卻明白這不過是個借口,真正的原因是他害怕再一次愛上了誰,多年的相處,就算是他,也難以無情。

  他知道她的心意,他一直是知道的。

  斷邪始終是對她有情的,只是這情非關男女情愛,純粹僅是師徒之情、父女之情而已,只是從這一刻起開始,對無涉的愛,卻已超越了世間的生命,獨獨只為她──

  也正因為了解她,所以才更放不下,情,也就更糾結不明了。

  少年聳聳肩。

  「你當然變了,你愛上她了!

  ◇ ◇ ◇

  接連著幾日,斷邪往西而行。

  途中路經一處寧靜草地,他停住了腳步,準備在此處稍作休息后再繼續旅程,當他將一切事務都整好了以后,卻發現無涉不見蹤影了。

  「有看到無涉嗎?她不見了,不知道到哪里去了。」斷邪放下手邊的工作,緩步走至那少年的身邊,朝他緩聲問道,神色盡是擔憂。

  「就算看到也不告訴你!股倌陸醒笱。

  斷邪不搭理他!笩o涉行動不便,還能去哪?」

  少年若有所思的看著他,不懷好意笑了笑!感袆硬槐銌幔俊

  「你又想打什么壞主意?」皺眉。

  「沒有!股倌瓴婚_口還好,一開口就是滿嘴胡言亂語,爍亮的鳳眼甚是認真,根本不辨真假!肝抑皇窃谙,她會不會跑去尋死了?」

  斷邪呆了一下,似乎是被他的話給嚇到,旋即一想,無涉一向堅強,是不可能會做這種傻事的,便放心地露出了淡然的輕笑。

  「無涉不會的!箶嘈榜g斥他的想法,連帶說服自己別輕易相信少年口中可笑卻可怕的想法。

  不可否認,少年的話,居然會讓他害怕!

  與無涉相處十數年,他了解她更甚于她的家人,在他的面前,無涉一向是獨立而堅強的,從來也無須他多余的擔心?墒,如今少年的一番話,卻讓他擔心起無涉是否能夠撐得住──

  尤其,是在知道他的身分之后。

  他沒忘記,無涉那時的悲傷欲絕、以及極力隱藏的脆弱……

  「真的不會嗎?」少年啦啦啦的,像是在唱歌!杆膱詮姡菫槟,現在她既然已經知道了你的身分,所有的幻想統統破滅。你說,一個失去依靠與支柱的人,能有余力撐起強裝起來的堅強嗎?」

  少年的話刺痛了他,斷邪只是不語。

  「你愛上她了,甚至連你自己也未曾察覺!

  「愛嗎?」斷邪質疑。

  他承認心中的一部分悄悄起了變化,可他卻不認為那是愛。≈辽,他以為自己已經無法再愛了。

  「……你若是不愛她,也不會被我如此輕易利用了!谷粲兴。

  是嗎?他所做的一切,竟在不知不覺間已經包含著情意?

  斷邪不知道,這一段時間以來,他不停地說服自己、告訴自己,他不是個人,怎么能愛她?

  他不允許自己對任何一個人付出特別的關愛,卻不自覺地將她擺在心底深處的角落。

  這,他能說……不是愛嗎?

  「承認吧、承認吧!你愛她,早已深陷──」少年興高采烈得很。

  「我若是愛她,只會是痛苦,與其痛苦,我寧愿揮劍斬情絲,只愿最后她與我都能脫離這困擾的泥淖中。」

  斷邪搖搖頭,轉身走進樹林間。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少年只能無限欷吁!笓]劍斬情絲呀!

  真是他媽的笨蛋!

  ◇ ◇ ◇

  「啊──」無涉痛哀一聲,不穩的身子絆到突出的樹根,本就無力的雙腿無從支撐身體的重量,只能摔入土里。

  她怎么這么無用?

  無涉不禁痛恨起自己的殘疾,與那繚繞于心的脆弱。

  她不敢說,那脆弱幾乎致死!而根源,卻是來自于他。

  愛上他本已是種磨難,處處考驗著她的真心與耐性,而為了愛他,無涉選擇了使自己堅強,不讓他處處牽掛。

  她用自己的方法愛著他,卻不冀望他也能以同樣的方式回報。

  愛上他,是注定。

  那……不愛他呢?無涉不敢想象,可是,現實卻逼得她不得不面對。

  她以一個凡人的姿態愛上了這個男子,而他卻告訴自己他……不是人,教她該如何自處?

  斷邪,一個教她愛不得卻早已深陷的人。

  面對這樣進退兩難的情況,她只能決定放手,但堅定的信念思及再一次失去他在身旁時,旋即便瓦解了。

  她放不開、她舍不下啊!

  既然情早已無法可止,那唯一的辦法就是讓自己足以追上他的腳步,至少,別成為他的負擔。

  心里這樣想著,無涉撐起身子,搖搖晃晃又走了幾步,但是長久以來未曾行走過的雙腿早已失去了力氣,只能見她不穩的纖弱身影不時地摔落地面,接著又爬起。

  全心全意的無涉,并沒有發現樹林后那一雙始終緊盯著她的眼。

  「唉。」斷邪看著她執著的小小身影,逸出唇邊的嘆息是不舍的心疼,眼里不自覺黯沉了些許。

  這又是何苦呢?

  她豈能知否,她的堅強、她的固執,看在他的眼里只是徒增心酸,只是讓這情落入更難收拾的地步。

  他想放。

  他必須放。

  他不得不放。

  因為,就算對她有情,卻終究愛不得。

  斷邪轉身想走,雙腳竟不聽話地停滯不前,她一聲聲強忍住痛楚的悶哼,聽在他的耳里猶如針刺、宛若火燒,緊揪著他的心。

  緊閉起雙眼,他以為不看不聽就能忘卻。

  但是,心早已叛逃。

  強壓下內心翻涌的波爛,斷邪仍是移動了腳步,不過卻是走出了隱身的樹林,來到了她的身前。

  「還好嗎?」斷邪伸出手詢問著她,眼里有掙扎、有痛苦、有不舍,然而化作話語后卻僅有這三個字。

  無涉只是冷望了他一眼,遲遲不肯移動摔坐在泥土上的身軀。

  「不好!箵]開了他伸來的手,即使她有多想永遠緊握著不放,但自尊與現實卻讓她不得不壓抑。「我不需要你的幫忙!

  「何必這樣傷害自己?」斷邪立定在她身前,不愿離去。

  他既然不肯走,那無涉也沒有動的道理,她就這樣坐著,與他對望。

  「因為我不希望自己成為你的負擔!

  「我從來也不認為妳會是我的負擔!箶嘈岸紫律碜优c泥地上的她平視。

  「可我認為是!如果不是這雙腿的殘疾,你不會處處悉心保護我,更不會為了要救我,以自己的生命作為代價,所以我想要讓自己堅強,想要堅強到讓你足以愛上我──」

  無涉痛苦地捶打著自己的雙腿,一下、一下又狠又重,感覺不到痛覺的雙腿無法將痛楚傳達,因為心里早已被那撕心裂肺的心痛麻痹。

  嘆了口氣,斷邪拉住她不斷折磨自己的手。

  「無涉,妳與我,是永遠都不可能有結果的,我是個……」

  無涉用手捂住了他的唇,不讓他說出那個字,將他們徹底分離界線的字。

  「妳一直都是我最重要的徒弟。」拉下了她的手,斷邪凝視她憔悴的美麗容顏,輕輕的、很溫柔的說。

  無涉捧起他的臉孔,眼神哀傷,再也忍不住痛苦的道:「可是,我并不是你心中最重要的人!

  斷邪別過頭。

  他不敢承認,她的悲傷令他痛心,而他的心,不只是深海,更是死海。

  「你的眼里從來都沒有我的身影,我望著你、追隨著你,卻始終難以在你的心里留下一絲影子,你的心像是一片深海,廣大遼闊,卻幽暗不明!

  平靜無濤的心湖不允許泛起任何一絲的波濤,然而她卻像是填海的精衛一般,一次又一次令他漠然的心起了變化,他是無法回應、也是無法不回應!

  他明白自己已經為她而漸漸起了改變,也明白這改變予兩人而言只會是無絕的痛苦,既然如此,他就必須在傷害與痛苦造成前,徹底阻絕任何可能造成傷害的原因,即便那可能會讓她與他都傷心欲絕──

  「我不可能愛妳的,無涉!箶嘈罢酒鹕碜,躲過她的注視。

  因為他知道,這句話是多么殘酷,而從她晶徹眼底反射出的悲傷,又會是多么的深刻,不知為何,他的心竟為此而隱隱作痛。

  「你想要我如何回答你?哭泣、恨你,然后不愛你?」無涉盯著他的背影,看著兩人間的距離如天涯地遠,無法跨越的橫隔成了痛苦的根源。

  斷邪搖搖頭。

  「我只是想讓妳知道,我不能有愛的,妳若是一直將這情愛的枷鎖束縛于我的身軀,只會讓妳我持續痛苦,所以為什么不放了妳自己、也放開我?別再讓苦痛綁縛!

  無涉不語。

  他……怕是已經狠了心!

  他該明白,這種話會多么讓她難過,斷邪一直都知道她愛得有多么濃烈、有多么壓抑,他一直是看在眼底的,可如今他卻說出了如此冷淡的話。

  叫她別再愛他,別再讓雙方都痛苦。

  「我知道這份感情太熾熱了,我害怕在你靠近的同時,會如同烈火繾繾,我克制不住,卻又不愿你強迫付出,我怨不得你、恨不得你,所以我不奢求你也能同樣地愛我,但你不能把我愛你的權利也奪走!

  無涉痛苦的伸手抓扒著泥土,像是希望藉此遺忘他的無情,直到指尖被土里尖銳的石塊割傷,流出點點鮮血,卻也渾然不覺,只因心已徹底的冰冷。

  「妳不能愛我!無涉!箶嘈皫缀跏Я死潇o,音調也不自覺提高。

  「你不愛我,甚至連我愛你都不允許,我是個人,無知瘋狂,你不希望痛苦,就讓我不再糾纏……」無涉的聲音在顫抖,她的心像是被撕裂一般疼痛。

  斷邪知道,他無法開口說任何一句話。

  只要一開口,他便再也無法狠心!

  無涉見他毫無反應,明白了他的決心,他已是決心徹底斷了她的情、徹底毀了她的心。

  「既然你希望我清心寡欲,我就順你,那么我就剃度出家,一輩子長伴青燈。」

  抽出腰間隨身的小刀,無涉一刀一刀割下自己的頭發。

  黑的發落在泥地,透的淚混了絕情……

  斷邪震了一下,他忍著、壓抑著自己不允許心軟,只是、只是……

  「夠了!箶嘈敖K于還是阻止了。

  沖上前,斷邪一把奪去她手中的刀,跪在泥土上的雙膝下是她散落的黑發,他緊緊地、緊緊地摟住她。

  無涉不語,任由他抱著自己,她的心痛。

  面對他的絕情無心,早已無言。

  「夠了、夠了,一切都夠了。」斷邪啞著嗓音,痛苦低喃。

  被他抱著的肩有些疼痛、被他傷了的心有些酸楚,無涉絕望的眼再無停留的焦距。

  「你為了破我命中的死劫而回到我的身邊,可是你又怎么會知道,沒有你在我身邊,就算長生也是痛苦!篃o涉落了淚,喃喃自語。

  被傷透的心彷佛被掏空似的,直到溫熱透過衣裳烙上她的骨肉,直到自己不自覺地緊緊抱住他,她才知道愛竟然已經離不開了。

  那樣絕望的苦痛,斷邪清楚!

  他如何能無視她的深情,而兀自無情?

  打從這一刻起,斷邪已知道自己再也逃不開這紅塵滾滾的糾纏了。

  他的心早已習慣了她,他的眼早就只有她的身影,她的眼淚、她的誓言、她的一切一切,早已在他心里生了根,注定了他的陷落。

  「我不會離開妳了,永遠也不會。」這是他的承諾,只許她唯一的承諾。

  無涉搖搖頭,輕柔的指尖輕撫上他。

  柔軟冰涼的指尖滑過他剛烈俊美的臉龐,修長尖銳的指甲輕巧地描繪過他俊朗的眉宇,斷邪幾乎可以感覺她的呼吸落在自己的面頰上,鼻端全是她身上清雅濃馥的香氣──

  「我不知道,你的永遠太長了,我跟不上。」

  「妳可以的,無涉。」他多么不愿再看見那令人心傷的哀傷容顏,他只愿能獨攬那絕色笑靨,就算違逆天命,他也不惜。

  「我不──」

  無涉要出口的字句仍含在口中,唇卻已然封鎖。

  交纏的唇瓣已無言,取而代之的說不出口的情意,綣卷的狂潮如浪翻涌,明知不該,卻還深陷纏綿情愛中,吮吻的溫度熾然,如同地獄焚燒的業火,催使人情愛苦痛,卻執迷不悟。

  情字傷人,愛亦然,一聲嘆息,墜落人世苦痛紅塵中。

  斷邪悄悄地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凝望著她嬌喘脹紅的淚顏。

  「我不想再為了你而傷心了,我已經沒有勇氣再次忍受沒有你的孤獨。」

  她只愿,他能夠分出一點私心對她,否則這寂寞與痛苦,她怕是再也熬不過去了,而那心悸的感覺,似乎也愈來愈明顯!

  「我不會離開妳的,我會帶妳走得遠遠,走到一個沒有人認識我們的地方,只有我跟妳,我們永遠都不會分離!

  斷邪摟住她頻頻發顫的身子,用自己的體溫暖熱她冰冷的身子。

  風吹著,心卻更加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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