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宿
冥冥中,
一切自有定數(shù),
上天安排了你,
再讓我為你而來,
一償宿愿。
電話的鈴聲固執(zhí)的響著。
辜影仍閉著眼,但已皺起眉頭,他不悅的拿起話筒!拔?”
“辜先生嗎?”一個似曾熟悉的男性嗓音響起。
“你是誰?”他不客氣的應(yīng)道。
“我是星星的父親!
他一下子完全清醒過來,小心的離開風(fēng)星墜網(wǎng)蜷在他懷里依舊熟睡的玉體,下床走向客,廳“是,我是辜影。”
“星星還沒回家,可是我們打電話到貴公司,一直沒人接!
該死!他怎么忘了泫叫她打電話回家呢?“呃……呃……伯父,星星在我這兒。”他心虛的說。
沉默了好一會兒,“可以請她聽電話嗎?”
“她在睡覺。”他爬梳著頭發(fā),硬著頭皮回答。
這次的沉默更久了!拔覀冎懒耍髟缒銜阉突貋韱?”
“是,—定”他放了話筒,苦笑的想著,今晚的銷魂緊接而來的便是明日的審判,風(fēng)星墜的父母會要他怎么負責(zé)呢?他猜他們或許會要求他娶風(fēng)星墜吧!星星,你知道明天你即將套牢我嗎?他無聲的問著,霸道的摟抱她開始逗弄。
含住她的蓓蕾,他撫摸著她全身光滑如玉的雪膚,留戀著不愿罷手,突然,想著往后的每—夜自己都能這般的擁有她,他的心竟踏實起來。
結(jié)婚也不算壞吧?在她的嬌吟聲中,他進入了她,從明天起,他就可以明正言順的完全擁有她了。想到此,他感到大為滿足,開始有力的沖刺,并夢幻著今后他要她每天開口說愛他,他絕不允許她跟任何男子說話,他要永遠杷她禁銅在他懷里,為他生兒育女,然后,這間空曠的屋里就會有孩子們的嬉鬧聲,這想法使他心情一陣激動,最后,仿佛是要印證他的決心,他釋放出自己的生命之泉——
辜影第二次被鈴聲吵醒,他耍賴的把臉埋人風(fēng)星墜的頸窩,不愿起床。
“有人在按門鈴!憋L(fēng)星墜拍拍他的臉,帶著沙啞的聲音提醒道,見他沒有反應(yīng)后,她捂住辜影的口鼻,真到他不能呼吸的彈跳起來。
“你想謀殺親夫?”他大口的吸氣,瞪眼指責(zé)。
風(fēng)星墜朝房外指了指,笑嘻嘻的說:“好像有人按門鈴。”
“誰?”他反問她,準備再次欺身靠近她。
“這是你家耶!”她在床上連人帶被的翻了個滾,笑闃逃離他!霸趺磫栁夷?”
“我們別理它,”辜影抓住她的腳踝,順著小腿往上撫觸。
門外的人固執(zhí)著不肯離去,這多少影響了兩人的興致。“會不會是你老爸?”
“他有卡片,”辜影喃喃地嘀咕!岸宜麖膩聿辉鴣磉^。”
“你還是去開門好了,”風(fēng)星墜捧起辜影的臉!罢f不定真的那么巧,或者他有什么重要的事?”
辜影想之會兒之后,大聲的嘆氣以表示他的不情愿。他下床套上長褲及T恤,然后朝她眨眨眼,輕輕的帶上房門。
客廳散落著他們的衣物,他隨手撿起放入臨近的書房里。
是誰呢?他納悶的猜測著,知道他住處的人雖多,但從來不曾有人貿(mào)然拜訪
他沒料到開門后見到的會是閔柔柔。
由于他早已先入為主的以為是他父親,因此,他的臉上展現(xiàn)出歡迎的笑臉,這使得閔柔柔那顆不確定的心變得更踏實,她誤以為她的突兀仍然受到他的歡迎。
望著他咧著嘴露出大男孩似的笑容,加上一副睡眼惺忪,衣衫不整的模樣,閔柔柔覺得辜影真是帥透了!
打量著四周,她非常喜歡屋內(nèi)高雅的設(shè)計,但太空洞了,她打算再為他增加—些屬于她的東西!肮加,你家好美麗!
“你怎么上來的?”他冷冷的問。
“那有什么難的?我跟警衛(wèi)說我是你女朋友,今天是你的生日,要給你一個驚喜!
“有何貴干?”
閔柔柔對他的冷漠怔了怔,她原以為在她自稱是他的女朋友時,他會高興的沾沾自喜,“你生氣啦?”她立刻用楚楚可憐的浯氣開口。
“你怎么知道我家的?”
“問方瑞文呀!他把全公司員工的地址全都告訴我了,”她甜甜的笑著,之后靦腆的朝他拋媚眼。“他不知道我只想知道你的。”
但辜影卻仍神色不改,只是冷酷的嘲笑著。
閔柔柔沒想到辜影居然這么難搞,他看起來似乎完全不吃她這一套,這在她的獵捕男人的生涯里可是從來沒有過的事,難不成她現(xiàn)在就要想辦法跟他上床,讓他嘗到甜頭后,才會有轉(zhuǎn)圍的余地?
“怎么了?”她走向他,輕咬著唇,幽幽的看著他!叭醿鹤隽耸裁词拢屇悴桓吲d了?”
辜影不得不承認她勾引男人的功夫的確厲害,瞧她柔弱無助、美艷動人的模樣,想要躲過她撒下的網(wǎng)的男人,可能需要強大的意志力。
他正想狠狠的潑她一盆冷水,大聲的嘲笑她愚蠢得從來沒有想過要換個新鮮的技倆,以吐他十余年來的怨氣,但在眼角余光掃瞄到房門開啟,他知道風(fēng)星墜正猶豫著該不該貿(mào)然闖出,他忽然靈機一動,改變了初衷。
就試試風(fēng)星墜的能耐吧!他要激起她的妒意,他要她把他占有性的搶過來,如他對她一般。
他既然決定娶她,他總有權(quán)力知道她愛他有多深吧?
于是,他接下了閔柔柔伸手的擁抱。
在很小的時候,風(fēng)星墜瀆過一篇童話,那是敘述—個神射手的故事,他總喜歡把蘋果放在人們的頭上練箭,當箭射穿過蘋果時,神射手總能得到無上的滿足。
風(fēng)星墜讀完故事后,她崇拜的不是神射手的百步穿楊,而是想著頂著蘋果的人們,在感受到箭刺芽蘋果的剎那,是不是也想著箭也有可能會刺穿他們的心呢?
碎裂的蘋果還可以感受到箭氣的威力,但若射中人心之后,心是會化成碎片還是會被釘死,永世無法恢復(fù)?
她無聲的讓門滑開,身上穿的是辜影寬大的浴袍,濕灑的頭發(fā)更顯得她肌膚的白皙。她張大眼,不斷的告訴自己別難過,既然她愛玩把蘋果放在頭頂?shù)挠螒,如今被箭射山了她的心,這是她咎由自取,有什么好傷心的呢?
是了,她的心是嚴重的受傷了!但這也是她當初早就預(yù)設(shè)到的,辜影的玩世不恭她不是早就知道的嗎?那為什么她的背會感到好熱呢?她不知道原來傷心時不只是心,連帶整個背脊都會灼熱不已。
閔柔柔用大腿撫觸著辜影的腫脹,但他并未借機而上,甚至摟抱著她的雙手也缺少熱情,她不解的望向他,卻見他一瞬也不動的直視著前方,順著目光,她發(fā)現(xiàn)了風(fēng)星墜。
她環(huán)摟著辜影,挑釁的望著風(fēng)星墜!拔也恢滥愕奈堇镉腥耍钦l?她看起來有點發(fā)育不良,你不會喜歡這種沒看頭的女人吧?還是你怪我太晚來找你,隨便找個人充數(shù)?”
辜影一句話也不吭,他用眼神熱烈的鼓舞著風(fēng)星墜,他希望她能沖過來替他賞閔柔柔一巴掌,之后,他會立刻抱起她,高興的對她膜拜。
可是,風(fēng)星墜再也沒有勇氣看他,她所想到的是他曾經(jīng)告訴她,他這里若沒有卡片,任何人都上不來,為什么美麗的女人會有卡片?這表示她與辜影的關(guān)系必定非比尋常。
她想起初遇女人的那—晚辜影的不自在,是不是這個女人才是他得到的呢?
她忽然覺得自己就快要崩潰了!她背上的熱度一直在升高,她忍不住抓緊浴袍,不行!她得離開這里,她想回家,她覺得自己很不對勁,似乎即將散成碎片。
她無法顧及其他,匆匆的掠過他們兩人。
辜影眼里透出無盡的失望,因而沒有攔阻她,只是怔怔的看著她就穿著浴袍赤腳逃離大門。
“好啦!多余的人走了,現(xiàn)在只剩下我們兩人了!
辜影面色一改,冷冷的將她環(huán)在他頸上的兩手用力扳開。“朱柔柔,省省你的力氣吧!”
閔柔柔先是一愣,瞧著他一臉的寒氣,突然有些害怕!澳闶钦l?怎么知道我的本姓?”
“顯然你的記性跟你的外表是成反比的,你連當初被你趕出家門的男孩都忘了嗎?”他冷冷的說出真相。
“你……你……”她突然張大眼!澳闶情h華?”
“難得你還記得,沒想到當初急著把我踢出家門,如今卻自動送上,你的行情可真賤啊!需不需要我介紹幾個客人給你?”他惡毒的說。
她直覺的想甩他一巴掌,但辜影攔阻了她的手。
“你不是早在十幾年前就想要我了嗎?”閔柔柔開始不甘落后的奚落道:“怎么?你現(xiàn)在還是跟以前一樣沒膽嗎?”
辜影冷冷的一笑,呼叫警衛(wèi)上樓!罢l會對一個‘門戶大開’的女人有興趣?男人也不過是玩玩你而已,而我,連玩你都覺得臟,我根本不屑碰你。”
她伸出利爪想抓他,辜影俐落的閃躲,打開大門將閔柔柔粗魯?shù)耐瞥鋈ァ!笆悄膫人放,她上樓的?”他對著警衛(wèi)咆哮。“再有一次,你們就等著卷鋪蓋回家吧!”說完,他甩上人門。
警衛(wèi)碰了一鼻子的灰,只好把閔柔柔架出去。
辜影將身子埋入沙發(fā)里,重重的吁了一口氣。星星,你為什么不反撲?難不成你對我一點情意也沒有?不!他不相信,他明明看見了她雙眸里的傷心欲絕,她怎么可能對他不在意?
他的腳踝勾住了帶子,低頭—望,是風(fēng)星墜白色的胸衣.他苦笑的拾起它。
輕柔的撫摸,仿佛眷戀著昨夜的溫存及她完全的投人……
腦中靈光乍現(xiàn),他忽然清醒了,她沒來得及換衣服!
她穿什么衣服走的?他思索著,難道是浴袍?才想著,他已彈起身沖向房里的浴室,果然!他的浴袍不見了。
她的衣服全在他的書房里,那么她除了浴袍外,根本沒有任何的遮蔽物,她竟然就這么跑出去了?
耳邊突然響起她父親的叮嚀,他為了試探她,怎么就忘了也該保護她呢?這個自責(zé)引出他更深一層的白省。
他從來不懷疑自己對風(fēng)星墜的愛,但—直以來,他都是以自我為中心,他的索吻、他的刁難,他故意制造出的機會……可是,他從來沒考慮過風(fēng)星墜的感覺。
他怎么忘了她的個性根本毫無任何攻擊力呢?若她對“憎恨”有他的百分之一強,那么她就會知道在他如此侍她之后,怎么還以顏色了。
就因為如此,在她看見他與閔柔柔的親昵時,她選擇了沉默,—如往常,他對她不友善時,她也總是默默的承受!
天!他到底對她做了什么?
他抓起車鑰匙便沖向車庫,一路奔馳,腦中只想著他該怎么向她懺悔,沒想到對星星的測試,結(jié)果卻讓他看見自己最惡劣的—面,他希望她能原諒他,他會用一輩子的時間來回報她的心胸寬大。
車子駛?cè)敕涔龋萝嚭蠹锤杏X到一股奇怪的氣流。
抬頭仰望半空中一片片雜亂無章的蜂群,它們正在亂舞著,似乎有了自己的情緒,不再辛勤的工作。
怎么了?該不會她還沒回來吧?這個念頭使他心中大急,三步并作兩步的朝屋子跑。
“你干什么?”他在大門外被風(fēng)云不客氣的攔阻。
“伯父,星星回來了沒有?”
他著急的語氣只換來風(fēng)云曳冷淡的應(yīng)答。“你走吧!這里不冉歡迎你了!
“星星她……”
“她回來了,”劉師母拿著浴袍出來遞給他,辜影發(fā)現(xiàn)她竟紅著眼眶!斑@衣服還你,以后請你別再來了。”
星星發(fā)生了什么事?難道她回來時遇上了什么意外?一想到此,他真是悔不當初。
“我要見她!”他直往二樓沖,但風(fēng)星墜的
父母們?nèi)淌卦跇翘菘凇!罢埬銈冏屛乙娝还馨l(fā)生了什么事,我都不介意,我還是愛她,我一定要娶她!
他大喊之后,忽然發(fā)現(xiàn)“愛”字竟是如此容易的脫口而出,他不禁悔恨起為什么自己要等到現(xiàn)在才開口?
“你走吧!”劉老師沉重的說:“不用擔(dān)心,星星沒事。你就當作從未認識過她吧!”
這怎么可能!“伯父、伯母,我知道星星以為我玩世不恭,可是,她真的誤會了。我真笨,只為了試探她對我的感情才故意做這些蠢事,我真的不能沒有她,請你們讓我見她,我會向她認錯的。”
有一瞬間,她的父母似乎猶豫廠一會兒,可是,最后還是搖頭拒絕!澳氵是走吧!既有今日,又何必當初?”
“讓我見她,你們無權(quán)禁止我們見面,除非星星不愿意,那我就回去!
眾人靜默了一會兒,李夫人轉(zhuǎn)身上樓。
辜影甚至可以聽見她對風(fēng)星墜低聲輕問,但卻聽不見風(fēng)星墜的回答。
良久,李夫人又走下樓,她遞給辜影一個公文袋!靶切钦f?這是她接下的案子最后的—批照片,她要我跟你說抱歉,她無法再回平影了,請你走吧!”
辜影的面容—下子變得蒼白,他木訥的接過袋子,沒想到自己竟被拒絕了!
從來不愿意傷害任何人的風(fēng)星墜,竟不再理會他的苦苦哀求,狠心的駁回了他的希望。
他真的傷了她的心了,是他活該,才會落得如此下場,或許等過兩天她氣消了,他再上門謝罪吧!
于是,他垂頭喪氣的緩步離去。
風(fēng)星墜的父母們確定辜影離去后,才沉重的上樓。
“他走了?”站在窗前,風(fēng)星墜用毛毯包裹著自己。
她的父母們點點頭。
淚水白她白皙的臉頰滑落,她轉(zhuǎn)身望向窗外,趕緊擦拭,不愿讓父母見到她傷心的模樣,而毛毯則慢慢的滑落而下。
一雙潔白的羽翼漸漸的展露,滑順的羽毛緊貼在她的背脊,除了那頭如黑夜般的卷發(fā)披散而下,她全身上下似乎都籠罩在白色的光暈之中。
她所擔(dān)心的噩夢終于實現(xiàn)了——她竟真的是個怪胎!
“星星,放開心恨吧!”風(fēng)云心疼的安慰。
“我到底是誰?”她低聲的輕問。
劉師母上前緊緊的抱住風(fēng)星墜!澳闶翘焐喜恍⌒膲嬄涞奶焓梗
“所以我叫風(fēng)星墜?”
“是的、”劉老師跟著上前!斑@對翅膀自你六歲之后就不曾再出現(xiàn)了,我們還曾慶幸或許它已自然的退化了。
“當初,我們以為你是那些遺傳基因工程下的實驗品,但這些年來,我們探討出一個結(jié)論,那個載你墜落的盒子,材質(zhì)似乎與我們所研發(fā)的太空棱材質(zhì)不同,這個地球上若還有另—種金屬可以代替高溫高速下的飛行,為什么已經(jīng)過二十年卻仍未被公布?所以我想……想……你大概……”
“不是地球人?”
“星星,不管你從哪里來,你永遠是我們的女兒。這些年來,除了這對偶爾出現(xiàn)的翅膀外,你哪點不像地球人?你甚至連血型也跟我們一樣,所以你根本毋需在意。”
風(fēng)星墜望著劉師母激動的反駁,她溫柔嫻靜的氣質(zhì)一向是風(fēng)星墜學(xué)習(xí)的目標。
“媽媽,”她拍拍劉師母的臉頰!拔液芎茫蚁肟纯茨莻盒子。”
她總是這么善解人意,為他人設(shè)想,她的父母們黯淡的想著,即使是現(xiàn)在,她仍表現(xiàn)出一副力圖振作不讓他們操心的模樣,但這孩子不明白的是,他們都了解她內(nèi)心的悲傷啊!
他們該怎么幫她呢?
* * *
少了風(fēng)星墜的倩影,平影的工作氣氛變得有些無力。
辜影把案子轉(zhuǎn)回給方瑞文,他的心思完全不放在公事上。他數(shù)著今天已經(jīng)是第二天了,風(fēng)星墜的怒意是否消退了?想到待會兒他即將見到她,他有一股前所未有的期待。
時間比他預(yù)期的難熬,等不到下班,他決定早退,匆匆的離開公司。
他沒想到蜂谷居然會是大門深鎖;整個山谷除了蜜蜂所發(fā)出的聲響外,聽不見任何的人聲。
他們?nèi)ツ睦锪?不會是為了避開他而出此下策吧?不!星星絕不會這樣對他的,他不死心,翻過大門,私闖民宅。
那天,他一直等到午夜,直到確定他們不會回來了,才沮喪的離開。
接著,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辜影開始了漫長等待的日子,他漸漸忘了該修邊幅、忘了吃飯,忘了所有他以前會在乎的一切,他唯—不變的就是每天下班總是準時到蜂谷報到。
兩個星期后,他終于盼到敞開的大門,車還來不及停妥,他即沖入蜂谷。
風(fēng)云乍見辜影,為他邋遢的外表嚇了一跳!澳阌謥砀墒裁?”
“伯父,請你讓我見星星一面!
他的懇求及消瘦了一圈的外表使風(fēng)云有些心軟,但—想到這次的游山玩水,女兒雖看起來愉快,確實是在散心,但那對騙不了人的翅膀卻始終不曾消失,他立刻忘了對辜影的同情!白咦咦!”他推趕他。
風(fēng)云大聲的喝斥,引來風(fēng)星墜其他父母們的注意,但他們的反應(yīng)怎么及得上年輕人的迅速?
辜影匆匆沖上樓,但他突然狠狠的煞住了雙腳。
印象中的香閨所有的景物全然沒變,但……
那站在窗口,半側(cè)回身與他對峙的熟悉身影是……星星?還是天使?
她清瘦了許多,黑瞳的大眼正望著他,唇瓣不再紅潤,黑亮的卷發(fā)滑順的披露,—襲純白的無袖長裙與皮膚相互輝印,襯托出白哲柔嫩的肌膚。
她挺立如幽蘭,看起來美極了,可是,這卻不是令辜影感到震撼的理由,他不敢相信的是,在風(fēng)星墜的身上,竟然……竟然還有一對翅膀!
對如天使般的滑順美麗翅膀!
他如催眠般的上前,僵硬的伸出手,小心輕觸上耶代表著圣潔的羽翼,這觸感令他水世難以忘懷,那溫暖、顫動,血液奔流的聲律正告訴他,它們代表著活生生的脈動。
“翅膀?”他喃喃地自語。感覺到手中傳來—股輕微的悸動,他本能的望向她!澳阍趺磿谐岚?”
風(fēng)星墜霎時淚如雨下!笆堑模沂枪治、我是怪物!現(xiàn)在你知道我為什么不見你了吧?”
辜影根本沒注意風(fēng)星墜臉上的絕望,事實上,當他發(fā)現(xiàn)她一邊的羽翼尾部少了一根羽毛,他整個人都愣住了。
十四年前,他在這座山中聽遇上的天使,就是從這里拔下羽毛送給他的,而風(fēng)星墜說她今年二十歲,那么她就是……
他忽然被粗魯?shù)募荛_,這才愕然的發(fā)現(xiàn)她憤怒至極的父母們已將他團團圍住。
“滾!滾!”他們對他不再留情。
“等等!我要跟星星說話!彼恢涝撛趺撮_口告訴她.他對她所有的抱歉與悔恨。
“已經(jīng)不需要了,你還想怎么傷害她才滿意?”
他被推出廠大門外,這些老人們只差沒拿著木棍鎮(zhèn)守在門外。
他不知道白己該怎么辦?與星星的父母們發(fā)生沖突是不可能的,但他有千言萬語要告訴風(fēng)星墜,他注定要與她糾纏一輩子,他絕不可能放棄。
驀然,他想起那根羽毛,于是他沖上車,快速韻急駛而去。
風(fēng)星墜在窗門看見悻悻然回來的父母,
知道他們真的趕走他了!
他竟連花一點僵持的時間也不愿,她在心中難過的暗忖,感覺到所有的精力瞬間似乎全被掏空,她的神智一陣模糊,軟軟的癱倒在地。
當她再度清醒時,母親們?nèi)珖谒纳砼,她虛弱的竟連嘴角也無法動一下。
“星星,你哪里不舒服?”劉師母紅著眼眶問。
她只感覺自己的身子有說不出的虛弱,她的翅膀無力的垂下,顯得黯淡無光。
樓下的爭執(zhí)聲突然又響起,她聽見辜影的呼喚聲,她驚訝的想,他還沒走嗎?還是他又回來了?
她的精神因此—振。
“我去把他趕走!崩罘蛉似鹕砭屯鶚窍伦摺
“媽媽,”風(fēng)星墜柔弱的阻止。“我想見他!
雖然只是細碎的聲響,眾人卻全都靜了下來。
“他對你這么壞,你還想見他?”張?zhí)珰鈶嵉闹缚亍?br />
“沒辦法,誰教我愛他呀!”
她的父親放棄再阻止他,由得他上樓:她的母親含淚的離開,讓他可以與她獨處。
他在她的床前跪了下來,癡癡的望著她蒼白卻仍絕美的容顏。
“你瘦了!
“我活該!
她已無力再多說什么,只是疲倦的閉上眼。
“有一個小男孩在十四歲那年,曾發(fā)誓要恨遍天下所有的女人。因為,他被繼母的女兒陷害,被趕出家門。小男孩餐風(fēng)宿露了許多天,年紀幼小加上天生的倔傲,他難以向人乞討,這使得他幾乎餓死了。
“有—晚,他走人山區(qū),想著或許有果園可以充饑,但他不但命不好,運氣不好,就在他躺在地上再也無力站起來時,他看見一只大鳥飛進樹林里,他靈機一動,想抓鳥來吃,于是,他跟著遁入林里?伤麤]發(fā)現(xiàn)大鳥,卻遇上一個天使!
“你……你是那個……”
“是,”辜影握起風(fēng)星墜的小手貼在自己的臉上,并從口袋中拿出那根雪白的羽毛!拔揖褪悄莻男孩!惫加翱酀某姓J。
“男孩雖然討厭女人,但卻對他的守護天使念念不忘,他的人生就在遇上大使后開始一帆風(fēng)順。直到十四年后,他沒想到竟又遇上了另一個天使,這個沒有翅膀的天使打翻了鞏固在男孩心中對女人的所有評價,使男孩每天在矛盾中掙扎,他把所有的一切全怪罪在天使身上,而天使總是默默的接受,因為,天使根本不懂得該如何反擊啊!
“男孩抗拒不了的被天使吸引,縱使他一再的告訴自己不可能,但最后仍不得不承認他愛上了天使。往日殘存的陰影使男孩害怕,于是,他犯下了不可原諒的錯誤。
“星星,閔柔柔就是我繼母的女兒,十四年了,她雖不認得我,但我怎么可能忘掉那個毀了我一生的女人?我是著了魔,我害怕若自己先向你示愛,萬—這只是我的單向相思,我怕我會因此而崩潰。但我卻沒想到你會比我傷得更深,我沒有立場請你原諒,只求你別放棄我,我會用一輩子的時間來彌補我所犯的錯誤。”
靠在辜影臉上的小手一動,接著開始溫柔的輕撫著。
“星星?”他露出小心謹慎的感受,深怕會得到否定的答案。
“抱我到外面看星星,好嗎?”
辜影輕而易舉的抱起她往樓下走。
“你知道嗎?”仰望滿天的星海,風(fēng)星墜任辜影的耳邊低聲輕語。“二十年前,我是滿天的繁星里—顆不小心墜落的星辰!
“這顆星星是為你而墜落的,只希望你別辜負她才好。”
這是承諾嗎?辜影把臉埋人風(fēng)星墜的頸窩,“你是我的天使,你是我永遠的天使,在十四年前,當你無私的送給我羽毛的剎那,我們就約定好了!
她滿足的笑了!笆堑,我們約定好了,我將是你永遠的天使!
于是站在大門口風(fēng)星墜的父母們看見了二十年來,他們一直百思不得其解的奇跡——
天使的翅膀,緩緩的淡化了!
矗立在夜色中的一對璧人是如此的郎才女貌,原來,解鈴還須系鈴人啊!他們明白,他們撿到的天使終于找到了歸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