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烈日果然是一個了不起的男人。
即使是他的“張龍趙虎”不在身邊,他照樣能以帶病之身指揮所有音樂會的事。
由于傷口尚在避免感染的階段,所以岳烈日出門總要包著繃帶,但詭異的是,將傷口包起來的他就像是個危險又性感的海盜,使人忍不住看得失神。
大伙不免暗自猜測,他大概就算多了那道難看的疤,也還是很性格,帥得沒有天理吧!
音樂會的主題是:愛之禮贊。把所有和“愛”有關的曲子全都拿來當演奏主題,從李斯特的“愛之夢”,到董尼才悌的“愛情的靈藥”,改以協奏曲的形式來演奏。
由于岳烈日必須負責指揮,于是鋼琴的部分,就交給東方桐月,而長笛協奏曲則給了花辰。
花辰是他們岳家的秘密武器,本來要到她十五歲時才準備讓她出現在樂壇,但發生了太多的事,只好改變計劃。
此次演奏會中尚有另一個特別的安排,那就是雙鋼琴協奏曲,而岳烈日把韓雪雁推了出來。
由于韓雪雁的立場敏感,再加上她和岳烈日住在—起,現在又得到第二樂手的地位,關于她的新流言也就開始飛來飛去。
岳烈日的態度是,“想杜絕流言就把曲子彈好、否則你就離開!
呵!她怎么會愿意離開他呢?因為愛情,她變得軟弱了,只要能待在他的身邊,她什么都不在乎了。
無奈,她愈想把琴彈好就愈彈不好。
“不對!我說過這—小節該是像流水—般輕柔溫和,而不是軟弱無力!懂不懂啊!”
岳烈日用手中的指揮棒大力地敲著譜架,語音激昂,隨著音樂會的接近,他也變得有些情緒暴躁,韓雪雁知道,那是因為他壓力太大了。
因為朝曦和行云不在。又有一堆關于她和東方桐月的謠言,而且不只她情況不好,就連東方桐月的表現也不盡理想。
這本來只是場初試啼聲的演奏會,卻因岳氏財閥名氣過大而引人注目,再加上報章雜志的過分渲染和—堆雜七雜八的事,演奏會若是失敗就絕對會成為別人的笑柄。
而岳烈日的名氣和地位也會因此—落干丈,難以彌補。
一個長久以來處于極尊之位的人,是經無法允許自己失敗的,而他的完美主義也無法容忍自己的失敗。
“你給自己太多重擔了,烈日!表n雪雁泡了—壺薰衣草茶,走入客廳。
他們的確是住在一起沒錯,但到目前為止他們什么也沒做。
苦要真說有什么不同,那就只有韓雪雁成了岳烈日的看護,照顧他的生活和住處,除此以外,就什么也沒有了。
“如果你真的想減輕我的壓力,就請你把琴彈好!痹懒胰疹^也不抬地丟出一句。
他看著滿地的樂譜、演奏地點的安排,以及曲目和行程;原先已經說好的演奏場地,不知為何臨時表示不能出借,—下子讓他手忙腳亂。
其實沒有場地還沒關系,最可怕的是所有的廣告文宣都已經打出去了,而且離公演只剩一、兩天,要怎么通知已買票的聽眾改地點才真的是—件超高難度的工程。
若弄不好,岳氏只怕會被冠上—堆極不堪的字 目艮。
到底是誰從中作梗,岳烈日已經在心中有個底了,只是差證據而已。
當然他也可以把“后臺”搬出來,但是老大不想出借力量,他也不想向老大討救兵,岳家四兄弟都有一個共識,自己的麻煩自己擺平,其他人只當啦啦隊。
“對不起……”她也真是沒用啊!除了道歉,一點實質的幫助都沒辦法,韓雪雁十分地沮喪。
岳烈日手支著下巴,雙眼深沉難辨地看了她好一陣,忽而逸出輕柔的調子,“過來我身邊!
她雖然不明白原因卻也照著做,以為他只是想靠在她身上休息一會兒而已。
但當她走到離他只有一臂之遙時,突然被他伸手一拉,跌進了他的懷抱中。
他的眸光鎖著她的,而她就在他的臂彎之內,氣息相融,他們靠得是如此地近,近到她可以看見他眼中的自己。
—直以來,她就如此盼望著,有一天,她也能映入他的眼瞳之內,讓他以看著心愛人的眼神看著她。
神啊!她的愿望何時才能實現呢?
她的眼睛離不開他,那對如同寶石般美麗澄亮的琥珀色眼眸深處,似乎有—小簇奇異的火花,閃爍著某種近似乎渴望的訊息。
“你想要什么?”她輕聲地問著,而且懷疑自己不會拒絕。
只要能換得他的微笑,她多么愿意付出—切。
“我想要的你會給嗎?”岳烈日訝異她竟明白他未出口的想法,卻只能拼命地掛著邪惡殘酷的面具,防御著那最后未被攻陷的城池。
一個人一生中能遇見懂自己的人是何等幸運的事,但是那個懂自己的人若是個仇人的女兒呢?
“你……想要我?”韓雪雁睜著黑白分明的眼睛,輕聲地問。
“如果我說是呢?”岳烈日冷冷地笑問,放開了她,走向倒映出瑰麗燈海的落地窗。
“你不問我為什么要你參加這次的音樂會?”
韓雪雁沉默地看著他,心中大約能猜到是他復仇計劃的—部分。
“我想要把你推出來,讓所有的人注意到你,然后把你推上樂界高峰,甚至是超越你的母親,最終再把你—腳踢落谷底!
他旋身面對她,臉上的表情是冷邪魔魅的,眼神則高深莫測。
“利用你打擊你母親,再親手毀了你,我要你生不如死,甚至是想置你于死地,這樣,你還想給我嗎?”
“我只是你的工具?”她問著,聽不出是什么口氣。
“所以你別奢望我會愛上一個工具!彼o了—個不算回答的回答。
“你希望我離開,對嗎?”她深深地望人他的眼瞳深處,“如果你真想令我痛苦,又為什么要告訴我這些?讓我走入你設好的陷阱不是很好嗎?”
岳烈日隱去了唇邊的笑敗,不發—言地盯著她。
原本他以為,她會像那個晚上—樣地離開他的視線,但她卻沒有。
愈把她留下來,他就會愈克制不住自己去傷害她,而這個是他所樂意見到的。
心里的那份惡意不知是被什么東西給蠶食了,有一些自己在消失著,他有些害怕,害怕他會忘記起初的目的。
“是嗎?”他朝她伸出手,薄唇勾著沒有溫度的笑意,“那么,過來,把你自己給我!
他的笑容令人忍不住戰栗,但她并沒有退怯的打算,她仍在賭,賭那個渺小的希冀。
即使是失敗,她也不會后悔的,早在遇見他的那一天起,她就知道,她會為了她的愿望而付上極大的代價。
他將她勾摟進他的懷抱中,低下頭去輕咬著她的唇瓣,“你沒有回頭的機會了。”
“我本來也沒打算回頭!彼赂业乜粗,“因為我愛你。”
一股不可思議的暖流從心底泛開,岳烈日并不是第一次聽見她說愛他,但是,在他說了這么多可恨的話語之后,她仍然對他說“愛”,在他心底的激蕩就更大了。
她既然是心甘情愿的,那么他就算對她于取下求也就不算犯法了,不是嗎?
但他卻沒辦法下手害她,無法把占有她當成是復仇手段的一種,無法看見她的眼淚,他舍不得她難過!
那三個字像是一個不可解的咒語,牢牢地將他緊縛住。
“不要以為說愛會是一種手段!痹懒胰绽湫χ圆挥砂У赝崎_她走向門口。
“你……要去哪里?”韓雪雁知道自己沒有資格問這些,但卻還是忍不住開口問了。
“去找令我不會倒胃口的女人!彼^也不回地扔下一句,就走出了大門。
一直到公演前,韓雪雁沒再看見過他。
* * *
“真難得!我還以為你這一輩子用不到‘烏龜鴕鳥’這四個字呢!”
岳風翔端著咖啡走向岳烈日,在沙發扶手上坐下,把咖啡塞進他手里。
岳烈日沒回話,反正他“逃”回來就得有心理準備會供人叮槽了。
“那也好,這樣就沒人會妨礙我啦!”岳風翔自在地喝著咖啡,長相陰柔的他有一股說不出來的魔性美。
“妨礙?”岳烈日心頭一驚,側過頭來看著他。
“哎呀!你該不會以為我說要替你把‘疤’還給韓雪雁只是說說而已吧?”
果不其然的,岳烈日有著瞬間的慌亂。
“別插手,那是我跟她的事!痹懒胰罩逼鹕韥砝淅涞厥R曋
“只怕來不及了!彼浇枪粗器锏男y,“別忘了,你人現在可是在這兒呢!只要我一通電話,她馬上就會香消玉殞了!
“岳風翔!”他被激得站起來,和老神在在的岳風翔對峙。
“如果我不是太了解你和韓家之間的仇恨,我會以為你這是在威嚇我不準動你的愛人,老二!”岳風翔優閑地繼續喝著咖啡。
“你……”岳烈日被他輕描淡寫的—句話堵得死死的,“我要回去了。”
“快走吧!看看你是不是還來得及抱得美人歸!彼脑捳f得有點玄。
但岳烈日沒有理會他的活中之意,飛快地撥了通電話叫私人直升機到頂樓等著,人就走出了他的視線。
待岳烈日離去后,岳風翔這才慢條斯理地拿起茶幾上的話筒,撥下—組號碼,“輪到你們上場了!
* * *
烈日是不打算回來了嗎?
他不要季節之歌、交響樂團,還有……她了嗎?
難道她連只求能愛著他也是個奢望嗎?
馬上就要演出了,他人到底在哪兒?
韓雪雁走出表演場地的大門,望著無限延伸的屋宇,在心底期盼著那沫優雅尊貴的身影能出現。
演出地點最后決定在國家音樂廳前的廣場,不用買票,只要想聽的人就可以就地欣賞。
由于是—項樂界的創舉,所以還上了傳播媒體的頭條,充分達到宣傳效果。
第二場以后,地點就改回風格藝術學院,但首場未演先轟動,已有不少人在開演前就來等著—睹岳烈日的風采了。
韓雪雁才轉個彎,忽地,—陣刺鼻的藥水味嗆入口鼻,她根本還來不及反抗,暈眩感就侵襲了她的意識,把她拉人—片黑暗之中,現在離開演只剩六個小時不到的時間……
* * *
岳烈日才走人演出場地,岳行云立即就
—迎著他而來,“老二,韓雪雁不見了! ”
岳烈日登時之間像被人敲了—記悶棍,有些恍惚,但只一瞬又恢復了平靜無波的冷然,“會不會是還沒到?”
“我打過電話了,你家沒人接,她家也沒人接!
岳烈日瞇起眼,斜睨著岳行云!澳阍趺粗浪∥夷莾?”
“呃……”岳行云馬上辭窮,“不是大家都知道了嗎?”沒想到他不到三秒就馬上破功。
“依你的個性,該是先問真的嗎?而不是先行動。你會先打電話去我家,就代表你對我跟她的事了若指掌,行云!”
“咦?啊!喔……嘿嘿嘿……”岳行云只得傻笑,過了一陣子,才又急匆匆地說:“哎呀!別研究這個了,重要的是韓雪雁不見了!”
“是不是在老大那里?”他看著岳行云問,心想這三個人大概背著他在玩什么把戲。
“不可能的啦!老大他只是想逼出你的真心,不可能會……”糟!他怎么自己泄底了嘛!岳行云馬上苦著臉捂住了嘴,可惜已經來不及了。
“我知道!彼貞暎炊屧佬性茋樍艘惶。
“你知道?”岳行云不可置信地問,不免奇怪為何他知道卻還把韓雪雁接到他那里去住?
“行云真是靠不住哇!”岳風翔閑晃了進來,后面跟著岳朝曦。
“老大……”樂行云可憐兮兮地叫著,心想自己沒好日子過了。
“你來了?”岳烈日看著樂風翔.并沒有太大的驚訝。
“這是你的首演,我不可能不來。”岳風翔笑得邪氣,“但是我沒有保證我不會破壞它!
岳烈日瞇著眼,神情十分危險而凌厲。“她人呢?”
“你下不了手,由我來代勞又問妨?”岳風翔涼涼地說。
“我不需要任何人替我復仇!我已經說過了!痹懒胰瘴站o了拳頭,“她人呢?”
“別急,會有人告訴你的!痹里L翔笑容可掬。
“開演時間要到了!痹莱乜戳讼卤,只剩三十分鐘了。
此時,岳烈日的行動電話忽然響起,六只眼睛全看著那只電話,只有岳風翔著的對象是岳烈日。
“我是岳烈日。”他按下通話鍵,和岳風翔那雙魔魅的淺色眸子對視著。
“你的女人在我手上,若想要她完整地回到你身邊,你就過來要人吧!”
話筒傳來的話是刻意用毛巾包著的聲音,他驚,難道是認識的人?
“人在哪里?”岳烈日的眼睛還是沒有離開岳風翔安適自得的笑臉。
“淡水……”對方說了一個郊區的地名,“只要驚動警察,我就和她同歸于盡,最后是你一個人來,否則,我就在她臉上劃上幾刀陪你。岳烈日!”說完就切斷了通話。
“怎么樣?”岳行云是最緊張的人。
“最好別讓我抓到那是你搞的冤,岳風翔!”岳烈日狠狠地盯著岳風翔,若他們沒有什么兄弟情誼,他大概會先揍人再說。
“這是你第二次連名帶姓地叫我了,老二,你居然會為了她跟我翻臉?”岳風翔提醒著,“你真的只是因為報仇嗎?老二!
“是他嗎?”岳朝曦突然問,“高暉皓?”
“我要上場,”岳烈日把赴的地點丟給他們,“樂團不能沒有我!
“是那個‘桃花男’?”岳行云 不由分說地拖著岳朝曦一起去英雄救美,“Jese!他會不會對韓雪雁散播精子散播愛呀?”
“麻煩你別學花辰說話!痹莱貒@著氣,和岳行云一起離開。
岳風翔在兩個寶貝蛋走遠了之后,才勾起凋侃的唇弧,若有深意地睨著岳烈日,“若是你真的恨她,是不會問對方人在哪里的,老二!
猛然震顫了—下,岳烈日旋過身去沒有回話。
恨她嗎?他再也分不清現在在地心底的,到底是恨或是其他。
“但是老二,你最好看好你的‘仇人’,因為我可不保證我未來不會向她討回那—刀!痹里L翔優雅地起步,走向觀眾席。
他在給自己一個借口,岳烈日明白,或許,兄弟們都知道了他的掙扎,只是不點破而已。
岳烈日轉臉注視著老大的背影,知道若是沒有老大的脅迫,他只會重復著傷害韓雪雁的模式,不想放她離開,卻又覺得不該留下她。
因為她是殺父仇人的女兒,是他不該愛也不能愛的女人。
很多情感他都是明白的,只是要他—下子忘卻十年來所堆積的仇恨去接受她的愛,或是去愛她都是不可能的,愛情的力量沒有這么偉大。
但是,若她愿意等他……也許他就會,……就會……
* * *
韓雪雁眨著眼睛,清醒過來,發現自己置身在一個全然陌生的環境中,腦中唯—記得的,就是那陣刺鼻的藥水味。
“你醒了?”突然出現的聲音讓她迅速回頭。
“高暉皓?”她不可思議地低呼,“你為什么……”
“我想,你也會很想知道你的男人是否看重你更甚于一切吧!”高暉皓起身走向她,手中還有著一把鋒利的匕首。
“我不懂!他和你有什么深仇大恨,你非得要這么做?”韓雪雁扭著手腕上的繩子,發現她根本無力掙脫它半分。
“我們的確是沒什么血海深仇!彼紫律碜,伸手輕撫過她如花嬌艷的臉頰,“但是,他污辱了我,踐踏我的人格和自尊,我是說什么也不可能就這么跟他算了!
她避開他的撫觸,“那與我有什么關系?你為什么要聳動蘋對付我?”
“我只是想知道,若是他的女人和被他看為人渣的我扯上關系,他會有什么反應?”他說得極具誘惑力,但看在韓雪雁眼里只覺得下流。
“就因為這樣你才利用蘋?”
“那又如何?你能保證‘我愛你’本身不是種利用嗎?向若蘋不也是用‘我愛你’來轄制我嗎?”高暉皓哼了一聲,“愛不是免罪符,小朋友。”
“你不愛她又為什么要和她制造小孩?”韓雪雁覺得這個男人簡直是敗類!
“一定要相愛才會有小孩嗎?。小朋友,你想得太天真了!彼鹧b悲哀地搖了搖頭,“就像我不愛你,卻也很想要你有我的種吶!”
“你……”韓雪雁全身上下的細胞在—瞬間警戒了起來。
“對!我很想好好欣賞岳烈日慘敗的表情,若他知道他的女人被我抱過了,他會有什么反應?”高暉皓伸手想將她攬入懷中,“一夕之間失去了名譽、地位和所愛的女人一定是不錯的經驗吧!”
“你錯了,他不會來的!”韓雪雁再一次避開了他,“因為他恨我,就像你恨他一樣。”
“是嗎?別替你自己找臺階下了!备邥燄├湫。
“恨只能挑起爭端,你這么做也打不倒他的,因為你抓錯人了!表n雪雁只是單純地陳述事實。
“那就試試看吧!”他露出…抹邪蕩的淫笑。
“別過來,否則我會咬下去!:她發現自己已無路可退了,在他的魔手伸過來之前,伸出舌頭來咬住。
“到這時候才想裝貞潔烈女?”高暉皓才說完,就看見她唇邊有著一絲血紅,正沿著臉頰流了下來,“好好好,我輸了!
現在就把人弄死了對他沒有好處,高暉皓只得放棄他的侵犯計劃。
“哼!你輸的可不止這些呢!币粋如陽光般充滿活力的嗓音破門而入,“我要代替日頭來懲罰你!”
“拜托!這不是正義之士該說的臺詞吧!”岳朝曦無力地翻白眼。
“你們……”韓雪雁傻子眼,她沒料到他們會來。
難道……烈日真的丟下演奏會不管了嗎?
不!她不要!若是因為她而毀了他美好的前途,她一定不會原諒自己的!
“岳烈日呢?”高暉皓架住了韓雪雁,以刀子抵住她的頰邊。
“老大料得真準,他就知道你會想劃花韓雪雁的臉,干么,你見不得人家好啊?”岳行云叫罵。
高暉皓冷笑著。“別以為我不敢真的割下去!
“你有膽子就割割看吧!”岳行云掏出了一把彈弓。
“你不會認為這玩意兒就能對付我吧!”
“是不認為!背酶邥燄┑淖⒁獯髷[在岳行云的彈弓上時,岳朝曦拿出了小提琴的弓,用力地向的手揮去。
“啪!”弓弦在接近高暉皓的手時斷裂,突如其來的驚嚇讓他放開廠韓雪雁。
“啊!”高暉皓一個失神,發現岳行云已經把韓雪雁抓過去了,而岳朝曦手中的弓還抵在他的頸邊。
岳朝曦淡淡地說:“輸在你最愛的小提琴手上,你也該甘心了!
“我錯了,我應該要找幫手的。”高暉皓不得已,只好平舉雙手。
“那是因為你只想毀了老二的音樂會,但是,老二可不會玩這么小兒科的把戲的!痹佬性坪驮莱貙戳恕。
岳朝曦收回了弓,“你自求多福吧!”
可想而知,這次事件之后,老二會多么惡毒地“回敬”高暉皓了。
岳朝曦和岳行云同時對高暉皓心生同情了起來。
* * *
“我希望你明白,老二不是因為不重視你才沒去的!痹诮咏葑鄷䦂鰰r,岳朝曦突然開口。
“我明白!彼喍痰鼗卮。
是的,她明白!苦是烈日心中根本沒有她,她只怕連行云及朝曦都看不到,她的死活根本與他無關。
她不需要他親自去解救她,也不想拖累他,她只要能愛著他,只要能待在他的身邊,只要她在他心中有一點點分量,哪怕只是一個不起眼的小角落,她都心滿意足了。
如果不是為了那個微渺的可能性,她也無法這么無怨無悔,不顧一切。
只要有那千萬分之一的希望,哪怕只是像玫瑰花刺那么細微,她都愿意去等待。
“嘩……”場中爆出了歡呼。
“演奏會成功了!”岳行云首先高興地道。
場中歡呼聲及拍掌聲不絕于耳,勢必是要演奏安可曲。
“老二,人帶回來了!”趁岳烈日謝幕下到后臺來時,岳行云愉悅地道。
身穿黑色燕尾服的岳烈日就這么站在原地看著地,四周響徹云霄的歡呼像是已經消尖不見,而他的世界只容得下她。
許多激蕩的情緒在霎時涌進他的心呔,他不得不在心底對自己承認,他足真的在乎她,而且,這才感覺到,他是有心的。
他走向她。冷不防地緊摟了她一下,匆匆在她耳邊丟下兩個字,隨即把她拉上臺去。
雖然只有短短的—剎那間,韓雪雁還是看見了他那雙充滿憐愛的眼睛,就像在許久以前,她初次見到他的那個夜晚。
從那一刻起,她就已經把心交到他的手里,并且衷心地期待著,有—天,他也能用那樣的眼神望著自己。
是的,她愿意用一生去等待,好不容易她得到了他憐愛的眼神,她相信有一天,她也能等到他敞開的心。
她會等的。
* * *
“老二,你猜老二跟韓雪雁說什么?”岳行云得意地笑問。
真奇怪!又不是他戀愛成功,他在那里得意什么勁呀!
“等他!痹莱睾唵蔚鼗卮,忍不住也勾起了唇角。
“呵呵呵!朝曦,你真是愈來愈‘諸葛’了!痹里L翔呵呵笑著晃進了后臺。
“比不上老大的神機妙算!本尤贿B人家會朝韓雪雁的臉“下刀”都能預測出來,真是非人哉!
“對了,韓雪雁的名字中有季節喔!”岳風翔的眼底閃過—絲興味。
“是‘雪寒’吧!農歷十一月,屬冬季?”岳行云不疑有他,很熱心地報出農歷十一月的別稱。
“是啊!是‘冬季’!痹里L翔笑咪咪的道,“接下來‘季節之歌’會進來‘春’,或是‘秋’呢?”他不懷好意的眼睛瞄著兩個弟弟。
嘿嘿嘿……對呀!接下來會輪到哪一季?岳行云忍不住呆笑著。
* * *
“對不起,賤民知罪!請烈日大人開恩,饒了小的及小的一家人吧!”
岳烈日雖然沒把高暉皓“移送法辦”,卻也把他家整得雞飛狗跳,甚至還“誅連九族”,讓他的—干親友團全糟池魚之殃。
所以說壞事果然是做不得的,惹到不該惹的人下場就是會跟他一樣,要在大庭廣眾前向人家下跪求饒。
其實要他來向岳烈日道歉本不是他會做的事,實在是因為他的叔公和舅公全部來對他疲勞轟炸,害地不得不來低聲下氣。
這混蛋!果然是有仇必報的小人!
高暉皓站在店門口,表面上一點也不在意來往路人的眼光,但其實他是咬牙切齒,額上青筋暴露地在道歉的。
唉!怨就怨在他也沒那個本錢去斗垮岳烈日,不然怎會把自己弄得如此狼狽,一世英名全毀了呢?
但,話又說回來了,他也不過是把韓雪雁綁走,根本沒對她“下手”,岳烈日干哈那么大費周章地找他麻煩?向若蘋把岳烈日的臉皮劃破了也沒看見她有什么可怕的報應啊!
看來岳烈日是真的把韓雪雁看得比地位還重要,韓雪雁還說他恨她,真是不滿足。
“高先生,你好像弄錯道歉的對象了喔!”岳烈日笑得十分親切好心。
高暉皓磨牙了一陣,才又轉向韓雪雁重復了—次那句可笑的道歉詞。
“你做了什么?”韓雪雁不是看不出來高幃皓的“迫于形勢”,馬上就明白這是岳烈日的杰作。
向若蘋也是,他還是給了她—點小小的教訓,但看在她母親的矛頭是對著高暉皓的份上,岳烈日才沒繼續暗整。
看來,高暉皓入獄是遲早的事,根本用不著岳烈日親自下手,頂多若“誘拐未成年少女”不能辦他時,岳烈日會多送他一頂“綁票強暴未遂”的帽子而已。
“我做了什么?”岳烈日—臉無辜,恍若天使,“我什么也沒做啊!”
“算了!”韓雪雁懶得跟他爭,轉向高暉皓,“希望你好自為之,別再玩弄女人的感情了。”她把他說的跟辣手催花的人渣沒啥兩漾。
“走吧,下午還有練習呢!痹懒胰粘斐鍪。
“好!”韓雪雁甜甜地微笑著,把手放入他的掌心之中,兩人無視于當場尷尬的高暉皓,走向衡陽路上那片晴朗的天色之中。
韓雪雁相信,從今以后,他們會—直—起走下去。
I would fight for you
I'd lie for you
Walk the wire for you
Ya I'd die for you
Ya know it's true everythings I do
I do it for yo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