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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氣瀟然 第二章
作者:妤珩
   
  今日的風府張燈結彩,人聲鼎沸,熱鬧滾滾。所有的下人仆役們全帶著喜悅的笑容,四處忙碌張羅著,布置各個廳堂,招呼著前來送禮的人們。

  “恭喜老爺,賀喜老爺,今兒是您四十壽誕,又適逢皇上準備遴選丞相,朝野內外就屬您呼聲最高,真可謂是雙喜臨門呀!”偏廳里,風韻猶存的風夫人儀態(tài)萬千地對著丈夫風全祖欠了欠身子,笑吟吟地輕道著。

  風全祖聞言,不禁樂得咧開笑口。

  “夫人,你就別笑話我了。今兒只是我壽誕而已,至于皇上遴選丞相之事,至今尚未成定局,怎么能說是雙喜臨門呢?”

  “老爺,我從幾位官家夫人那兒聽說的,她們官人都說皇上十分欣賞老爺?shù)牟鸥赡芰,正有意呢!?br />
  “好了好了,這件事兒全是由皇上一個人作主的,咱們怎么旁敲側擊都是沒有用的,謠言就當成謠言吧,別當真才是!憋L全祖雖然樂在心底,可表面仍是一派的悠閑自在,并不在乎的模樣。

  風夫人見了丈夫的神情,正要出口時,恰恰被一名通報的家丁打斷談話。

  “啟稟老爺、夫人,史大人來訪求見。”

  “史大人是嗎?快快有請!”風全祖立刻下達命令。

  只見通報的家丁尚未退下,一陣朗朗的笑聲已經(jīng)傳來,下一刻,史行之的腳步已經(jīng)大搖大擺地踏進了偏廳當中。

  “風大人,恭喜恭喜了!”

  風全祖立刻迎上前去,臉上笑容滿盈。

  “史大人,您實在客氣了。得知史大人來訪,風某有失遠迎,真是失禮失禮了。”

  “風大人,您也客氣了,本官將來恭喜風大人福如東海,壽比南山,官運亨通,榮華不盡呀!”史行之同樣作揖回禮,嘴上掛滿了祝賀的話語。

  “不不!這么說就讓風某汗顏了。風某不過只是小小官吏,只求能夠效命朝廷,造福百姓就夠了,至于什么官運亨通,榮華不盡,不過是朝野內外所傳的無稽之談呀!倒是史大人,才真正是得到皇上欣賞,想必這一回遴選丞相的人選,非史大人莫屬了!

  “哈哈!風大人說笑了,誰不知道風大人是受人民愛戴的好官,當然皇上會多欣賞你幾分的,朝野就是您的呼聲最高,可望奪魁呀!”史行之搖搖手,笑著道。

  “這……”

  風全祖正要繼續(xù)接話時,被風夫人輕柔又不失禮地打斷,她帶著淡淡的微笑,對著史行之行了個禮。

  “史大人愛民如子也是朝野內外眾所周知的事了,皇上必會明鑒的。不過現(xiàn)下時辰已到,兩位大人可以入席用膳,至于閑話家常,可以筵席過后,再來秉燭夜談,豈不更添風趣?”輕輕道完,她立刻使了個眼色要一旁的婢女先帶史行之人席!笆反笕耍驼埬热讼!”

  史行之大方地擺擺手。

  “哈哈!我倒是忘了,與風大人相談甚歡,忘了與其他人打聲招呼呢!我就先過去了,你們隨后就到呀!”說著,他立刻跟著帶路的婢女離開了偏廳。

  目送著史行之離去,風夫人忍不住靠向風全祖,在他耳邊輕聲提醒。

  “老爺,宦海浮沉,知人知面不知心呀!您可得當心點兒呀!”

  風全祖微微一笑,執(zhí)起妻子的手輕輕拍著。

  “放心好了,我在官場多年,怎么會不知道呢?你就別操這個心了……咦?對了,瀟然呢?怎么不見他了呢?”記得剛剛不久前還看見自己的小兒子在身旁繞來繞去的,怎么一下子就不見兒子的人影了?

  說到最感得意的小兒子,風夫人原來含憂的神情立刻換上了和藹的笑容。

  “這孩子呀!剛剛嚷著肚子餓,奶娘就帶著他去找廚子給他做幾樣小點心了!

  “夫人,真感謝你給我生了這么一個好兒子!憋L全祖想著兒子風瀟然,不禁微笑,他充滿感謝地看著跟了自己多年的妻子。

  風夫人的面頰一紅,輕啐一聲。

  “老爺,怎么說這些了?咱們還是快到廳里吧!可別怠慢了祝壽的賓客呢!”

  風全祖讓這么一提醒,倒也是點點頭。他執(zhí)起了妻子的柔荑,兩人相視而笑,相偕走出偏廳,伉儷情深的模樣令人欣羨不已。

  @@@ 。溃溃馈 。溃溃溃溃溃馈 。溃溃馈 。溃溃

  壽誕筵席很快地展開了,只見賓客們祝賀聲不斷,笑鬧聲不斷,菜肴香、陳酒香,全都飄散在空氣當中,形成一種特殊熱鬧的氣氛。仆役家丁們忙碌穿梭其間,端菜倒酒,一壇壇陳年好酒紛紛開封,眾人沉醉于此,一時倒也忘記了官場上的爾虞我詐,全都深陷其中,感受這享樂時分。

  小小的風瀟然穿梭在人群當中,他好奇的雙眼骨碌碌地轉動著,好不容易逮到了機會偷到了一杯酒,便立刻躲到一旁角落去,準備偷偷地品嘗一下這種令許多大人們心醉的東西。

  他學起了以往見其他人的模樣,一口氣將一整杯酒全倒進了嘴巴里頭,誰知道一股強烈的辛辣刺激迅速地滑過他的喉腔,令他狠狠地大力咳嗽起來,嗆出了眼淚來。

  “嗯!咬咬!這是什么東西?這么難喝,為什么爹總是喜歡一邊喝然后一邊說好酒呢?我可不覺得這有什么好的……咳咳!”

  “少爺,你居然躲在這兒喝酒,我要告訴老爺夫人去!币粋警告似的聲音從他身后響起,他轉過身去,見到一個矮壯的婦人叉著腰瞇著眼看他。

  風瀟然馬上可憐兮兮地望著這個疼他入骨的奶娘。

  “奶娘,別嘛!我下回不敢了,好不好嘛?別告訴我爹娘,他們會罵我的……”他軟綿綿的童音柔柔地響起,奶娘原來鼓著的臉孔馬上放松,笑了出來。

  “好啦!不過下回可不許了喔!”她拍著這個可愛的小家伙,心里有說不出的疼惜。風瀟然自小就是她用心帶大的,老家只有幾個小女娃兒,所以每回面對這個小少爺,她總是打從心眼兒里喜愛。

  風瀟然得逞了,立即揚起一抹大大的笑容。

  “我就知道奶娘對我最好了,我最喜歡奶娘了……”他撒嬌著!澳棠,我?guī)闳ヒ粋地方好不好?”他賊賊的眉眼明顯沒安好心,靈活地一轉,小小的身子拉起奶娘就往一個陰暗的角落跑去,一大一小的身影一下子就消失不見了。

  筵席仍然維持著熱鬧喧嘩的氣氛,一直到了深夜,才逐漸開始有賓客告辭離去,而與風全祖較為熟練的親友也紛紛在風府里歇下了。月明星稀,筵席上的人們慢慢地減少,剩下了杯盤狼藉。

  風全祖為了體恤下人,也吩咐了無須急著收拾,直要他們先去歇息。而他則是一臉倦態(tài)地坐于椅上,伸展僵硬的身子。

  “唉!辦一次壽宴還真是辛苦呢!我都快累死了!彼m是口頭抱怨,但眼底仍帶著無限柔情地望著妻子。

  風夫人羞赧一笑,卻微微蹙眉。

  “老爺,大好日子,別死不死地胡說,可不要觸了霉頭。 闭f著,一股隱隱的不安仿佛在她心中投下了石子,泛起漣漪。

  “夫人,生死有命,富貴在天,一切都是天注定的!憋L全祖不在乎地擺擺手!罢垓v一天也累了,我們也早些休息……”話未說完,驚天動地的尖叫聲劃破靜夜,使他們兩人心底猛一抽。

  風全祖要夫人待于偏廳,自己則是出去一探究竟。一看,只覺得毛骨悚然,一幕殘忍的景象呈現(xiàn)在他面前,一群提著大刀的兇殘匪徒不停地揮刀取命,血濺庭圈。所有的婢女與長工逃的逃、嚷的嚷,卻一個個迅速地倒下,沒有一具尸體是完整的。一見如此,風全祖立即轉身,想要護住妻子,沒想到兩腋卻冷不防地被人架住,惡狠狠而毫不留情地拖到了庭園中間,途中沾染上其他人的濃稠血液,他不忍地別過頭。

  庭園中心是一名蓄滿落腮胡的男人,眼睛透著精光,冷酷地望著他。

  風全祖看著這名男于,想起了前幾天才在風宅中見過,本以為只是一名普通的長工罷了,沒想到竟是臥底的惡徒。

  “你們是誰?為什么如此?”縱然雙手被人控制,他仍維持著尊貴的風范。

  大胡子撇嘴一笑,冷冷地說:

  “拿人錢財,與人消災。只怪你們礙了人家財路,怪不得我們!”他搖搖頭,一副同情的模樣。“風大人,說真格的,我們鹽水幫與你是無冤無仇,只不過我們也得過日子,你就包涵包涵吧!”

  知道自己絕難活命,風全祖并不強求,只是希望不連累他人。

  “我一人做事一人當,相信買通你的人也只針對我罷了!既然如此,就放過我的妻小和其他人吧!我不想禍及無辜!

  “很可惜!我們不能留下活口,以杜絕后患!贝蠛訐P嘴一笑,隨即大刀一揮,就在風全祖身上留下了深深一道口子。

  “呀!老爺……!”驚愕的叫嚷讓大胡子回過頭,瞧見了滿臉無法置信的風夫人,正奔向倒在地上的風全祖。

  他大手一揮,身旁兩個手下立刻上前將風夫人架了起來,帶到大胡子面前。風夫人拼命地掙扎著,一滴滴眼淚自眼中流出,眼睜睜地看著丈夫的五臟從傷口中涌出,使她忿忿地咬著唇。

  大胡子揚起一道眉!昂!沒想到風全祖的娘兒們這么騷辣,倒是個道地的美人胚子呢!”說著,他的手不安分地撫向了風夫人粉嫩的臉頰。

  奄奄一息的風全祖見狀,憤怒而痛楚地嚷著:“我不許你碰她,不許碰我的夫人!”他使出全身的力氣想要起身反駁,誰料旁邊一名手下只是將手上的長刀往他身上一插,使他雙眼大睜地倒地,隨即咽氣了。

  風夫人悲不可抑,她扭開頭,避開大胡子的撫觸。

  大胡子倒不動怒,他舔舔唇邊,饒有興致地說:“我就喜歡你這股潑辣勁兒,兄弟們,今兒讓你們瞧瞧好看的。”才說完,他一手便握住風夫人的下巴,一手強迫地上下?lián)崦纳碜,扭開她的盤扣。

  此情此景,讓躲在大梁柱后的風瀟然想要沖出去保護自己的親娘。方才壽宴時,他拖著奶娘上街去買他要的玩意兒,回來晚了,便偷偷從后圍墻的一個小洞中鉆進來,沒想到就見到了讓他一生都忘不了的景象。他小小的身子一直讓顫抖的奶娘緊緊摟抱著,他們不敢妄動,不敢出聲,怕被那一群殘酷的暴徒發(fā)現(xiàn)。

  “娘……”看著娘親的衣裳被撕開,風瀟然仍是忍不住地叫出聲音,卻被奶娘迅速地掩住了口鼻。

  微弱的聲響讓大胡子停下動作。

  “誰?還有人活著!”

  只見一群兇猛惡徒向梁柱靠近,奶娘一咬牙,輕輕地向風瀟然交代。

  “少爺,請你好好躲著,別出來知道嗎?一定要活下去知道嗎?”說完,她立刻沖出去,企圖想引開他們的注意力。

  看著奶娘被一群人劈成血肉模糊的模樣,風瀟然簡直要瘋狂。他看大胡子竟仍然在凌辱著母親,小小的身子立即像風一樣地沖了出去,他抓住了大胡子的腳,恨恨地大口咬下去。

  “放開我娘!放開我娘!”他一邊捶打一邊啃咬,用盡全身的力氣。

  大胡子沒想到突然出現(xiàn)這么一個小鬼壞他好事,他用力地將風瀟然一甩,把他給甩了出去,抓起手上的刀對他一砍,滿臉的血污使風瀟然昏厥過去。

  風夫人瞠目望著愛子也命喪黃泉,牙齒立即毫不猶豫地往舌根嚼去。

  大胡子解決了小鬼,轉過頭,卻是見到原本的美人兒此時怒睜大眼,憤恨銳利地瞪視著他,舌頭大半垂于唇邊,殷紅的鮮血染滿了下巴與衣襟。

  她的眼像一面鏡子,映出了大胡子的反影,令他寒毛直豎。他啐了一口,撥開了風夫人的尸體,直直地踏過去。

  “呸!沒玩到就死了。走了,回去向史大人交差了!彼麑⒎讲诺年帥龈袙佊谏砗螅蟛娇绯,繼續(xù)他的匪徒生涯。

  一群人在夜幕中消失,一切歸于平靜。

  明亮月光照著陰風陣陣的風府,尸橫遍野,鮮血成了種凄艷。

  隱隱約約中,有一個小小的身影正在蠕動著,一步一步地向門口爬行。

  天真無謂的純潔全然自他眼底消失,只有燃燒熊熊的憤恨之火。

  要活著,為爹娘報仇,為風府每一個人報仇!

 。溃溃馈 。溃溃馈 。溃溃馈 。溃溃溃溃溃溃溃溃

  他的手緊緊地握住腰間的傳家玉佩,借此吸收其中的力量,支撐著他的生命。

  要活著,一定要活著!

  活著嗎?報仇嗎?

  風瀟然猛然驚醒,一身汗涔涔,晚秋的冷風帶起他心底的涼意。

  他走到窗旁,窗子沒關,一陣陣冷颼颼的風刮了進來,皎白的月色灑在他的面上,映出他閃著寒意的眸子。他一手抓著窗沿,手指幾乎陷入木頭紋理之中。

  是的,他是活下來了,滿懷著仇恨活了下來。

  那晚,他負傷艱難地爬到了門口,正巧遇上了江湖上云游四海的神秘人物怪奇道人,他救了他一命,收了他做為徒弟,將一身的絕世武功全都傳授給他,畢生的絕學都賦予了他。

  從那之后,每一晚,他都是從惡夢中驚醒,醒來之后,就是瘋狂地練武。他要讓自己成為最為強盛的,為了爹娘,為了風府每一條冤魂復仇。

  他的生命是延續(xù)下去了,但是極度的仇恨也延續(xù)下來。

  他永遠也忘不了,忘不了那一晚。

  風瀟然捏起拳頭,恨恨地咬著牙。

  怪奇道人是個不拘小節(jié)的人物,他雖然身邊帶著他,卻從來沒有過問他的背景,也沒有教過他什么人生大道理,任由他活在恨意之中。或者是他已然看出,若失去了仇恨的支持,他恐怕無法讓自己更堅強吧!

  風忽然強了起來,刮得窗子發(fā)出些微的聲響,打斷了風瀟然沉寂的思緒。他抬頭瞧瞧月色,知道時間差不多,他該去完事了。

  若有似無,他的唇角勾勒起一道漠然的笑意。

  自從怪奇道人死后,他就是以這樣的生活方式過日子,他收錢為人消災,殺的是為富不仁、作奸犯科的富商矩賈。他知道風府之所以遇難,定是宦海之中的齷齪勾結,只為了榮華富貴,不惜葬送他人性命,所以他對于一些達官貴族總懷著偏見,他要讓當初買通殺他們風府的人知道,他這個“冷面閻王”有一天將會取了他們的性命,他要讓那個人睡也不安穩(wěn)。

  冷面閻王是江湖上黑白兩道對他的敬畏之稱。

  沒有人能夠活著見到他的臉,只能見到他唇畔的冷笑,是陰蟄的笑,令人毛骨驚然。他過著刀口上舔血的日子,為的只是復仇。

  鹽水幫的所有人,以及當初買通的那個人,一個都不會放過。

  他會拿他們的人頭去祭九泉之下的亡魂。

  “天干物燥,小心火燭!贝巴鈧鱽泶蚋穆曇,他一怔,真該出發(fā)了。

  這一次生意的買主是一對老實的老夫婦,唯一的閨女竟讓本地首富林大海污辱,那閨女憤而自殺,老夫婦一狀告到縣衙,誰知官商之間早有曖昧,縣大爺非但沒判林大海罪,反而說老夫婦誣告,賞了他們幾十大板。老夫婦一時氣不過,取了自己的所有老本,透過許多關系找上了他,希望他可以代他們出一口氣。

  風渾然取過桌上的笠帽,壓低帽檐,毫不猶稼地從窗子一躍而下。這是他最后一樁生意了,然后,他就該去大別山……血債血償!

  他下意識地往腰間別玉佩處一探,眼神一凝。

  那塊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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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風持續(xù)地吹拂著,刮得人心也冰冷起來,四肢百骸都凍著。

  “什么天氣嘛!不是才過了中秋而已,怎么一下子就冷了起來,看來今年的冬天可不好過咯!我得要買些過冬的衣裳了,不然真會成為路邊的凍死骨呢!”水凌一邊抱怨著,一邊懷抱著雙臂,不停呼氣搓手,想讓自己可以暖和些。

  他來回地踱著步,讓身子活動,多一些溫暖。

  “真是的,早知道下午就不躲起來睡了,現(xiàn)在可好,身上一毛錢都沒有,又已經(jīng)不能出城去找地方窩身,在這兒非得冷死。唉!可憐哪!”他自言自語著,一面沿著身邊的墻壁走著,期盼著可以早些天亮。

  身旁的圍墻之內,看得出是大戶人家的屋宅,墻外豪華的燈籠將街上映照光亮,水凌不停地將手伸向頭頂上的燈籠,讓里頭的熱氣傳送到手心。他嘆息著,想想自己,曾幾何時竟成了這副狼狽模樣,可憐兮兮地像極了路邊的小乞兒。

  叼著氣,隱約感覺到圍墻之中似乎起了些許騷動,這讓敏感的他立即豎起了耳朵,想知道里頭發(fā)生了什么事情。這一聽,卻讓他大吃一驚。

  “不好啦!老爺……老爺他……被人刺殺了!”

  “啊呀!有刺客,還不快追,快追呀!”

  “他逃了,來人呀!趕緊將他給抓回來,還不快點兒!”

  一句句的驚叫吼嚷讓水凌蹩起眉頭,直覺應該離開這個是非之地,以免牽連到自己。誰知心里才扛定主意,身邊赫然出現(xiàn)一個人,衣袂飄飄地從圍墻上跳下。

  他定眼一瞧,一身的黑衣打扮、掩面的帽檐,可不就是前些日子遇上的那個讓人通緝的江洋大盜風瀟然。

  風瀟然并不急著逃跑,只是從容地望著一群護衛(wèi)從林府大宅沖出,他冷淡地將唇角一揚,才轉身輕松地奔馳著。

  那一群護衛(wèi)見了水凌與風瀟然站在一塊兒,就打定他們倆是同一伙的!扒疲∧敲炭瓦有同伙呢!一塊拿下送官去!”

  這話讓水凌慌張了起來,他直擺手。

  “嘿嘿!你們可別亂來,我不是跟他同一伙的,我只不過剛巧路過而已呀!你們別……”

  眼見一群人向他沖來,根本沒有聽他解釋,水凌一急,只有三十六計走為上策。

  他轉身就跑,還一面向前方不遠處的風瀟然嚷嚷。

  “喂!前頭的刺客大哥,你可害慘我了,為啥我得替你背這啥勞子黑鍋呀!如果你還有點兒良心,就不應該拋下我一個人逍遙去,嘿!刺客大哥……”他的輕功一向不好,眼見自己就要落到身后那一群人手上了,他更是大急。“前頭的可惡家伙呀!一人做事一人當,我已經(jīng)快成了你的代罪羔羊啦!你還不快回來救救我,否則我做鬼也饒不了……”怒話還一半吞在喉嚨里頭,他的衣領已經(jīng)教人給拎了起來,他一回頭,身邊正是剛剛被他怒罵的風瀟然。

  風瀟然的步子輕松自在,呼吸沒有一丁點紊亂,正巧與身后一干人保持一段不長不短的距離,看起來不像逃命,反倒像是帶路。

  暫時獲得救贖的水凌,倒也發(fā)揮了男子漢大丈夫能屈能伸的本性,他立刻對風瀟然陪起了笑臉。

  “大俠,多謝你仗義相助,小弟沒齒難忘、銘感五內、萬分感激,必會泉涌以報的!彼煌浄讲沤腥恕翱蓯杭一铩保F(xiàn)下又成“仗義的大俠”了。

  “你再多嘴!”風瀟然不耐地出聲,有些后悔自己為何轉身救了這個羅嗦不已的小伙子,早知就該放他自生自滅。

  水凌識相地掩住嘴巴,看來這個風瀟然并不怎么好相處。

  不一會兒,縣衙出現(xiàn)在他們眼前,風瀟然轉頭對著身后追趕的人們邪魅一笑,然后躍上了縣衙的圍墻,輕而易舉地講入其中。他一只手仍抓著水凌的衣領,另一手將手上一直緊抓不放的東西往前一拋,那東西滾了兩圈之后,便靜止不動。

  順著月光,只見那東西睜著森森的暴突眼,充滿了血淋淋的氣息,是個人頭。

  水凌大駭,不可置信地轉向身旁的風瀟然,顫抖的手指著那顆人頭。

  “這人……是你殺的?”待會兒該不會也殺了他滅口吧!

  風瀟然并不回答,他聽著縣衙外頭的人群喧囂,只是又拖起了水凌的領子,往另一面墻又一躍過去,以風似的速度望前奔去。

 。溃溃溃溃溃溃溃溃溃溃溃溃溃溃馈。溃溃溃溃溃

  似乎是達成了目的,風瀟然此刻并不拖延,他輕快地帶著水凌出城。周圍景物逐漸荒涼,遠遠地,可以見到一戶簡樸人家正亮著燈,仿佛正等待著什么似的。

  水凌看著四周的景致,想起了方才那顆教人作惡的頭顱,心里犯著嘀咕,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兇多吉少?不過看這風瀟然倒也不像是什么萬惡不赦的惡徒賊子,不久前才對他仗義相助,應該不會對他不利吧?

  種種的猜測還在心底翻騰,風瀟然猛然停住腳步,他將手上的水凌往旁一甩,徑自轉身,不再搭理他了。

  水凌眼睜睜地看著風瀟然往那唯一的燈光走去,還不大相信自己就這樣逃過一劫。他好奇地跟著風瀟然走著,發(fā)現(xiàn)那燈火前有一對老夫婦正引頸盼望著,一見到風瀟然,立即露出欣然的笑容,延請他進去屋內。

  水凌靜靜地在屋外頭探望究竟,不曉得風瀟然與這一對老夫婦有什么淵源。

  屋內的擺設十分簡單,只有一張破桌子以及幾張椅子,老公公請了風瀟然進屋,老婆婆則立即倒杯茶恭敬地請他飲用。

  他喝了水,從容地說著:“兩位的要求,在下已經(jīng)完成了!彼樦鴥晌焕先思业囊,一方面取了林大海的狗命以祭他們女兒在天之靈,另一方面將林大海的死亡與縣太爺沾上一些關系,讓其他官員來斷定他們之間的齷齪曖昧。

  話一說出,屋內頓時陷入一片無止境的寧靜。

  夜里的寧靜,屋內沒有人出聲,只有桌上的燈火不停地隨風左右擺動。

  許久,老公公輕咳一聲,打破靜寂,他從懷抱中取出一個小布包,將布包給攤開,露出兩錠亮澄澄的銀兩,是他們累積一生的積蓄。

  “風大俠,這是我們要給你的尾款,相信你一定幫咱們出了一口氣了!毕氲搅执蠛D切笊鷳撘焉狭它S泉路,而且縣太爺將脫不了干系,他們就大大地舒解了心頭沉積已久的怨氣。

  風瀟然無語地接過銀兩,另一手接過老婆婆再一次遞過來的茶水,一飲而盡。老婆婆正要再盛裝,風瀟然搖手拒絕,站起身子,表明要離去。

  “我的工作已經(jīng)完成,該走了!

  “風大俠,你不留下來,讓我老婆子炒幾樣小菜給你品嘗品嘗。”老公公還要挽留,風瀟然只是搖搖頭,然后轉身離開屋子。

  他出了門,見了門邊的水凌,只是輕瞥一眼,便無言地邁步離去。

  水凌望著他離去的高大背影,一時怔住了。

  原來這個風瀟然是個殺手,付錢買通他可以要了別人的性命,但他不解,這樣一對看似與世無爭的老夫婦,何以也做出這樣的事來,被殺的那人與他們之間不知藏有什么深仇大恨。

  心緒還在轉著,這對老夫婦從屋內沖了出來,對著風瀟然的背影喊著,手上拿著布包。

  “風大俠,這兩錠銀子是要給你的呀!你忘了帶走了!”

  風瀟然聞言,腳步稍微停住,但沒回頭。他舉起手左右擺動了下,表示不要這兩錠銀子,然后又繼續(xù)往前走去。

  老婆婆望著他,熱淚盈眶。

  “這風大俠真是個好人,這一趟只是純粹幫咱們討回一個公道而已,前后該給他的銀子竟然一點兒也沒收。”

  老公公跟著附和。

  “只可惜現(xiàn)在世道不好,好人成了江洋大盜,而該殺該剮的人卻個個都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冤哪!冤哪!”說著,他不由自主地搖頭?吹揭慌缘乃瑁瑢λ乐骸澳悴皇歉L大俠一道來的小兄弟嗎?怎么不趕緊跟上去,風大俠要走遠了!

  他們說完,一同相偕進人屋里。了卻了一番心事,死也可瞑目了。

  老夫婦的幾句話讓水凌大大地迷惑起來。他們看來并不像是心地險惡的人物,反倒像受了萬分委屈,而風瀟然便伸出援手拉了他們一把。可是他這些日子以來,走遍的地方全都貼著風瀟然的通緝畫像,可見他該是人人聞之喪膽的匪徒才是,但今兒看來又不是如此。

  這個神秘兮兮的人物,惹得水凌好奇起來。

  他想到第一次見面時風瀟然的相助以及今天他的救援,其實他大可不必如此,不過他仍是幫助了他。

  思及此,水凌露出算計的笑容。想他要到江南還有段距離,不妨找個人互相照應倒是不錯。瞧這風瀟然出手還挺闊綽,不像自己,總是可憐兮兮地向別人討飯吃,落得一丁點尊嚴都沒有,不如干脆賴上他,一路上有武功高強的他可以相助,萬一又碰上了趙慶章也不會束手無策。

  主意在心頭打定,水凌看著漸離漸遠的風瀟然,便大聲地叫嚷著。

  “嘿!風大哥!你等等我呀!”馬上從大俠改口為大哥,水凌聰明地從稱謂上攀交情。

  殊不知這一出口,改變了他與風瀟然日后的命運,兩個人的生命從此系上一條無法切斷的線,不停地牽扯交纏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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