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非凡的一個吻和一句話,至今仍然回蕩在我的腦子里頭。
我不明白為何他又吻了我,不明白為何他會突然提起國三聯考時,我偷吻他的事情。我只知道,自己正因為這些而心神不寧,每日每夜陷入了無端的胡思亂想之中,其中最令人愉悅的綺想,自然就是我們兩個兩情相悅嘍!
不過,依照他對我總是不甚認真的個性,難保他不是在整我。
唉唉唉!我的心就猶疑在這矛盾猶豫的復雜情緒當中,擺擺蕩蕩的,找不到中間的平衡點。
那天與黎飛揚他們會合之后,凱薩琳不停地向黎非凡抱怨,而展翔則是一臉可憐兮兮地對著我,說他被飛揚欺負得有多慘,黎飛揚卻是微笑地拍拍我的肩膀,說我有一套,還知道制造機會。
其實他們都不知道,機會事實上是黎非凡所制造的。
想到這兒,我又竊竊地偷笑起來,眼睛瞥向他的房問,我發現他的人影似乎正在房間之中做著伏地挺身與仰臥起坐的運動。
難怪,黎非凡有這么令人垂涎的體格。
再不久就是開學的日于了,也是黎非凡正式上班的日子。
飛揚總是催促著我,要我趕緊再加油一把,不然等黎非凡正式上班之后,不曉得又有多少蒼蠅會主動黏了上來。尤其他又是該建筑公司高薪聘請的建筑工程師,肯定會迅速被列為單身新貴的。
我是想加油,也很擔心別人會捷足先登,但又如何?
從來都只是我的一廂情愿,而黎非凡的行為舉動又暖味不明,我根本弄不清楚他的心意,也不知該從何下手?
我撐著頭,陷入沉思當中。
突然一聲"轟隆",嚇得我的心頭一驚,窗外頭的狂風刮得嚇人,我知道令晚有個強烈臺風即將登陸,我看看四周,感覺有些寂寞。
爸媽飛去夏威夷度不知是第幾度的蜜月了,借大的屋子里頭,空蕩蕩地只剩下孤伶伶的一個我。黎飛揚也與她的幾個同班同學說要去宜蘭玩,我連和她說話解悶都沒有辦法。
仿佛陪伴著我的,是對面窗戶里頭的人。
我不由自主地笑起來,全是自己的想像作祟。
電話聲突然大響,我回過神接起身邊的電話。"喂,你好,請問找哪位?"
"唯依呀!聽說今天強烈臺風要登陸臺灣,是不是?"媽媽的聲音在電話另一頭響起,讓我孤寂的心霎時暖呼呼的。
我算算時間,驚呼一聲。"媽,你們那里現在才清晨耶!一大早的,你就打電話來關心我啦!"
"廢話!你是我唯一的女兒耶!不關心你關心誰呢?"媽媽說到一半,爸爸又搶過去繼續說:"唯依,臺風來了,晚上可能會停電,記得準備手電筒和臘燭。"爸爸還記得我怕黑,便提醒著我。
我有些含淚,但淚中帶笑。"好了,我會照顧自己的,你們好好玩喔!不用擔心我啦!國際電話很貴的,不多說了,拜拜。"
"好,就這樣嘍!小心一點,拜拜。"爸媽在電話另一頭笑鬧起來,兩個人爭先恐后地向我道別,才掛了電話。
才笑著將電話放好,卻又迅速地大響特響起來,我只好又接起電話。
"喂,你好,請問找哪位?"
"唯依嗎?"是黎飛揚的聲音。"我現在已經在宜蘭了,臺風夜耶!好恐怖!"
原本孤寂的心靈,霎時被爸媽以及黎飛揚的關心電話填得滿滿的,我點頭,笑著。"你看你們還真是倒霉透了,去玩的第一天就遇到強烈臺風。"
黎飛揚呵呵地笑起來,銀鈴般的笑聲好聽極了。"對呀!我們班上有個女生被稱之為'雨神',每次出來一定下雨,不過拜這次臺風所賜,現在她已經升級叫做'臺風神'了。"她說著,我隱約還聽見他們一群人的笑鬧聲音。
"看來,就算是臺風天,你們一群人倒也都能夠自得其樂嘛!"
"是。∫蝗函傋。"黎飛揚的聲音突然一轉,正經了起來。"唯依,麻煩你一件事情好嗎?"
"呃?"我不明白遠在宜蘭的黎飛揚還能麻煩我什么。"說吧!"
"我今天早上出門的時候,我家里冰箱已經一點東西都沒有了,偏偏晚上又是臺風天,恐怕超市都不會開門,我看我爸和我哥大概會餓死在家里吧!能不能麻煩你從你家冰箱帶一點東西過去救濟一下他們。"
黎飛揚雖然平時任性活潑,但我知道其實他們家里頭許多家務都是她代為處理的,不像我,有媽媽幫我料理一切。想到這里,我有些愧疚起來。
"好,我爸媽怕我餓死,買了一堆東西儲藏著,我等會兒就帶過去。"我的聲音似乎不自覺地輕快起來,是因為可以見到黎非凡了嗎?
"哈!唯依,有你我就放心了。"黎飛揚開心地一笑,然后又壓低了聲音,一副神秘的模樣。"你可以讓我哥哥看看你賢妻良母的樣子,說不定,他就因此而迷上了你了呢!"說著,她嘻嘻地笑著。
我的臉頰一紅,輕啐一聲。"我怕他看了我料理東西的模樣,會被我給嚇跑了呢!"不過,說不定飛揚的計策真的有效,不妨試試。
黎飛揚交代了事情之后,對我一聲道謝,便掛了電話。
我放下電話,趕忙地奔去廚房冰箱中,拿起了一大個紙袋,開始裝一些可以用來料理的材料。裝好了滿滿一袋之后,抓起雨傘,奔向黎家。
幸好黎家只在隔壁,不然又風又雨的,我肯定狼狽不堪。
電鈴響了兩聲,黎非凡迅速地幫我開了門。我知道他方才在做運動,但不知流汗后的他,看起來竟然有一種性感的味道。他隨意地披著一件襯衫,只扣了兩個扣子,露出一大片堅實寬闊的胸膛,我的心不聽話地狂跳著,抱著紙袋的手輕微地顫抖起來。
"唯依?"他瞇起眼睛,不相信地看著我。
我高高地舉起手上的袋子,努力平靜著心跳,告訴他方才飛揚打給我的電話。"飛揚說你們家里冰箱沒有存貨,要我帶些東西來給你們。不然現在外頭風雨交加,要買恐怕不容易。"
他聽完,迅速地讓開身子,讓我進門。"快進來,你都被淋濕了。"
他的聲音似乎有著關懷的意味,我低頭輕笑,進了黎家屋子。
黎家屋子,我早已經出入自如,我直接走向廚房,將紙袋中的東西一一歸位,腦子盤算著需不需要替他們做菜。但,或許,寄住在此的凱薩琳精通此道,如果我真正下廚的話,怕又會遭來一陣嘲笑。
黎非凡站在我身后,靜靜地看著我的一舉一動,我背上的寒毛一根根豎起,動作有些僵硬。我刻意地開口,想讓自己輕松一點。
"凱薩琳呢?怎么進門沒見到她?"通?梢砸姷嚼璺欠驳牡胤,一定可以見到凱薩琳的如影隨形。
他的聲音從我身后傳來。"她去拜訪故友,遇到臺風,可能不回來了。"
"哦?那么,黎伯伯呢?不是應該下班了嗎?"我感覺他的身體似乎愈靠我愈近,我有些呼吸困難,心跳急促,面部潮紅……我的天!
"臺風大大,開車回來危險,所以他留在公司了。"黎非凡說話的時候,氣息已經吹到了我的耳邊了,我的臉整個滾燙著,我想如果放一顆雞蛋在我臉上,應該也可以被燙熟了。
我睜大眼,緊張極了。
這么說來,屋子里頭,只有我跟黎非凡兩個人嘍!
這個情形與我國三請他來當家教極度不同,當初我們年紀都還小,一心只是放在功課上頭。但現在,我們都已經是成年人了,而且他還變得該死的迷人。我有些喘息地呼吸,感覺他的胸膛幾乎貼上了我的背。
他伸出手,越過了我的身體,聲音在我腦袋上響起。"笨蛋!雞蛋不能擺這樣,小心等一下滾到地上去。"他拿起我右手邊的雞蛋,原本靠近不已的身體,此時則是離開往冰箱走去。
我繃緊的情緒頓時松懈下來,剛剛,是不是我想太多了?
好不容易,將所有的東西歸位之后,我回到客廳,他正半倚著沙發,修長的腿慵懶地伸直著,眼睛斜睨著我。
"你要回去了?"
"嗯。"不然孤男寡女與他共處一室,我不知還得受多少驚嚇?
他挑挑眉,看著我。"難道飛揚沒有請你做飯給她這個可憐的單身漢哥哥吃嗎?"他的嘴唇帶著淡淡的笑意,令我的臉紅透了。
我抬抬眼睛,方才不是還決定要做菜讓他覺得我的賢慧嗎?
這是難得的機會,說不定以后就沒有這種讓他對我耳目一新的機會了,我可不想老是被他笑我笨蛋,我也希望得到他的贊賞。
心念一轉,我點點頭。
"好吧!看在你一個大男人,不會料理家務的分上,我幫你做完飯再回去吧!"說著,我煞有其事地圍上黎飛揚用的圍裙,開始把剛剛塞進冰箱的東西一一地審視一遍,腦子里盤旋著應該做什么令他驚愕的菜肴。
看一看材料,我高聲地問著:"你吃不吃中式熱炒呀?"依我看來,這些材料,大概可以炒出好幾道色香味俱全的中式小炒。當然,前提是一切都順利的情況下,還要加上老天保佑,畢竟這是我這一生中,第一次下廚。
黎非凡站在廚房門口,口吻帶著戲謔的笑意。"求之不得,在英國可吃不到道地的中國菜呢!"
聽出他的嘲弄意味,我自然不能夠服輸。我拿起了一把青蔥,右手拿著菜刀,對準之后,正要切下去時,黎非凡慵懶的聲音響起來。
"你不先洗菜嗎?上頭沾有沙土的。"
我一愣,是嗎?原來青菜要先洗過呀?"喔!對喔!我忘了嘛!"我轉頭對他笑笑,打開水龍頭,將蔥一整把給湊到水龍頭底下,實在不知道應該怎么樣才算是洗于凈。
黎非凡拼命抑制的笑聲還是若有似無地傳到我耳里,我刻意忽略他的嘲弄,徑自處理著眼前這一把蔥。
我發誓,等媽媽夏威夷回來之后,我一定要好好地向媽媽學習用藝,才不讓他給看扁了。
在我自認為清洗干凈之后,我開始下刀,第一次使用菜刀,真不知該如何切,反正外頭人家賣的大多是蔥花,我便拿起菜刀,往那一整條蔥胡亂地切著。人家不都是這樣做的嗎?菜刀剁剁剁,切好的成品就漂漂亮亮地排列出來。
我多希望自己也是這樣的天才,但反觀我的蔥花,大小不一,有些已經碎得像泥,有些還沒切斷,我一氣,正仔細地低頭玩起了這些不聽話的蔥。
驀地,原本明亮的燈光,刷地化成了黑暗。
我的手傳來一陣刺痛,菜刀落地,傳出"匡當"的落地聲。
停電了,黎非凡聽了菜刀的聲音,他的嗓音立刻響起。"唯依,怎么了?菜刀有沒有割傷你?"
我被這種無止境的黑暗嚇得尖叫,趕緊蹲了下來,身體不住地發抖。我怕黑,更怕這種突如其來的黑。
黑暗中,我顫抖不已的身子被擁入一個寬闊的胸膛之中。黎非凡不停地拍著我的背,聲音輕輕柔柔地在我耳邊響起,像是低沉的咒語,漸漸地安撫了我驚恐的情緒。
"唯依,唯依,別怕了,有我在,我在你身邊陪著你呢!唯依……"
我逐漸恢復了鎮定,不再尖叫。我感覺他在我的額頭上印下一吻,他的胸膛就要離開我的身邊,我下意識地拉著他,怕他丟我一個在黑暗當中。
他沉沉地笑著。"我不是要離開,我只是要去拿手電筒和臘燭而已。"
我仍然拉著他,他輕嘆一聲,扶起了我,讓我跟著他的步伐走著。
很快地,他找到了手電筒,也點燃了臘燭,那恐怖的黑暗頓時光明起來。我想,他大概怕我又無端失控,便在屋子里點了近乎二十支臘燭,讓屋子當中看起來一點都不駭人。
我深深地吐了一口氣,恐懼的情緒降低不少地開始感覺到手指不停傳來的疼痛感,我一低頭,不由地輕呼著。
原來剛剛菜刀切到手,此時紅艷的鮮血已經沾滿整只手掌,而我剛剛拉著他的衣服上也是血跡斑斑的,看來有些怵目驚心。
"笨蛋!你受傷了?怎么不早說?"
黎非凡皺起眉頭,拉起我的手,用厚厚的廚房餐巾紙幫我止血,他的眼底似乎寫著焦急與倉皇,這令我心頭溫溫暖暖的,嘴邊掛上一抹笑容。
這一次他說的"笨蛋",不是辱罵,而是一種關心。
他拿出醫藥箱,幫我妥妥善善地用紗布以及繃帶包扎好。"痛不痛?"
手指雖然疼疼的,但內心卻是柔柔的,從昏黃的燭光中,我看他低著頭仔細地為我料理著傷口。他那長長的睫毛垂斂著,那軟軟的嘴唇緊抿著,我偷偷地笑著,這個傷,竟像是一種禮物。
"看來,我是無緣吃到你做的菜了。"黎非凡抬起頭,微笑地看著我。
我吐吐舌頭,自傲地道:"是你沒有福分,下次吧!"
他沉沉地笑著。"是。∥疫得感謝老天爺讓我活過今天,否則真吃了你的菜,恐怕會出人命吧!"
"喂!你別亂說,毀謗我的名譽。"我嘟起嘴巴,像個情人般地向他抱怨。
黎非凡撫著我的發絲,輕拍著我的臉頰。"好了,你乖乖坐好,我去做菜吧!"說完,他走進了廚房當中。
我不敢一個人待在昏暗的客廳里,干脆搬一張椅子坐在廚房外頭,看著他忙碌的背影,有種不真實的幸福感覺。
如果說為自己心愛的人下廚是幸福,那么心愛的人下廚給自己吃,不是更大的幸福了嗎?
我笑著,虛榮地享受這美好的一刻。
我發現黎非凡的手腳十分俐落,他輕輕松松地處理著所有東西,一會兒便將青菜切得整齊。他開了火,只見鍋子翻了幾下,香噴噴的氣味已經傳到了我的鼻子之中。原來,他會做菜呀!那么方才他是存心看我笑話嘍!
我撇撇嘴,反正他一向都不安好心眼的。不過,似乎只對我一個人這樣。
"我沒想到你很會做菜耶!"我看著他寬寬的背影,真誠地稱贊著。
"如果我不會做菜,早就在英國餓死了。"
我不相信地搖頭。"我不信,凱薩琳應該會做給你吃吧!"
"笨蛋,我的宿舍沒讓女孩子進去過,更何況是煮菜給我吃。"他的話像是一種解釋,我還來不及意會,他已經轉身將一盤蔥蛋交到我手上。"好了,不會做菜,起碼也應該會端菜吧!"
這么瞧不起我呀?
我對他皺了下鼻子,拿過蔥蛋,擺上了飯桌。呵!這樣的臺風夜,與我暗戀已久的男人,共度這么浪漫的燭光晚餐,真是老天爺的恩寵呀!
我一面笑著,一面將臘燭移向飯桌,嘴上哼起愉快的歌來。
"這么開心?"黎非凡的聲音突然在我耳邊響起,我嚇了一跳,手腕一動,竟將桌上的一支臘燭往蔥蛋撥下去。
"呀!"看著蔥蛋將要毀于一旦,我伸手就要去將臘燭給拉回來,根本沒想到燭火是燙人的。
黎非凡更快,他拍去我的手,任臘燭整個倒在蔥蛋上頭。"唯依,我真不知道你是真笨還是假笨,你還想讓另一只手受傷嗎?"
我可憐兮兮地望著他。"可是,這樣,蔥蛋就不能吃了,好浪費。"最重要的是,我好不容易可以吃到他做的東西耶!
黎非凡啼笑皆非地看著我。"笨蛋,我再煎就好啦!"他拿起被臘燭糟蹋的蔥蛋往廚房內走去,然后轉頭向著我。"幫我個忙,你只要乖乖地坐在那里等我就好,行不行?"他的聲音像是哄小孩,我只有乖巧聽話地坐著,怕又惹來麻煩。
果不其然,沒有我的搞破壞,他做菜的速度非常快,一下子,整桌色香味俱全的菜肴就呈現在餐桌上,映照著燭光,看起來格外美味。
如果,我有這么一個老公,不知是多美好的一件事呀!
有這樣不知羞的想法,我咧著嘴,自顧自地笑著,臉龐也燒紅了起來。幸好沒有明亮的日光燈,燭火的光芒下根本看不出我面上的羞紅。
"來吧!吃東西吧!"黎非凡拿了兩副碗筷,我們就像是一對新婚夫婦般,面對面地坐著用餐。
"哇!你這道肉絲竹筍好好吃喔!還有你這個蛋煎得不老不生,嫩嫩的,也好好吃喔!還有……"我用了每一道菜,忍不住地稱贊著,這個黎非凡如果做廚師,應該也滿有天分的嘛!"我覺得你還是不要當建筑師好了,如果你當廚師的話,我相信你的生意一定會很好的……"
"唯依,吃飯。"黎非凡被我煩得透徹,沉聲低道。
我只有又乖乖地低下頭,仍是一邊吃一邊點頭,嗯!真是美味極了。
酒足飯飽,我拍拍鼓鼓的肚皮,滿足極了。黎非凡的眼睛深深地望著我,徑自地收拾起碗筷。我為了表現出賢慧模樣,連忙也幫忙收抬著東西。
他見我開始動作,輕斥:"你還是去沙發上休息吧!省得等會兒又弄傷了。"
我搞不清楚他的話是因為擔心還是怕麻煩?但我仍是發揮想像力,將他的話認為是一種關懷。帶著這種關懷,我將飯桌以及其它地方的臘燭全都移到客廳,讓客廳的黑暗不那么徹底,才敢一個人獨自地陷入沙發中。
吃飽了,睡意逐漸地涌了上來,我的耳朵聽著碗盤乒乒乓乓的聲音,像是一種催眠的旋律,像是我希冀已久的聲音,更像是一個令人期待盼望的未來。聽著聽著,我漸漸地陷入了夢境當中。
夢境里,我看見了黎非凡含笑地望著我,他溫柔地撫著我的額頭,厚實的手掌撫著我臉頰,有些粗糙,卻十分舒服。
我情不自禁地直往他的手掌湊過去,不停地磨蹭著他粗糙厚實的手。他低低地笑著,頭顱低了下來,在我的額上覆上一吻。然后,他將我抱起,我半躺在他的懷中,這是我最衷心托付的港灣。
好希望一生一世,都可以永遠地躺在他懷里。
"你是我的唯一,唯依。"夢里。他溫柔地看著我。如是說著。
翌日清晨,我醒了過來,發現自己竟是睡在黎飛揚的房間里頭。
我的腦子開始迷惑了。昨晚,究竟什么是夢,什么是真呢?唉!真是恨死自己了。
難得逮到機會可以和黎非凡單獨共處一室,而我居然睡著了,還睡得這么熟,連夢境跟真實都分不出來了。
真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