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嫁小丫環(huán) 第六章 作者:于席 |
世上諸事的最佳解決之道就是坦白,一切事情只要能大方公開、誠實面對,那么相信結(jié)果總會是好的。 就好比冷翊瑋和溫婉翎夫婦倆一樣,自從經(jīng)過上次的坦白解釋之后,他們兩人之間的芥蒂已漸漸消失,所以也就相處的越來越融洽,原本充斥在冷家堡的繪聲繪影也跟著銷聲匿跡了。 至于冷昊天與左翻兒之間,一來是因為昊天好歹也是冷家大主子,因此敢冷言閑語的人原本就幾近于零,再加上左翻兒完全不避嫌的態(tài)度,更是讓人無從下嘴,畢竟對他們之間那種自然不做作的情感交流妄加論斷,只會讓人更覺矯情,所以大部分的人都維持著我觀、我靜、我不語的態(tài)度,來看待這樁不敢管也管不起的好事。 “我覺得我好像可以了解了,”冷諺圻抓抓頭,一臉沉思苦惱的模樣!翱梢粤私鈨晌恍珠L如今總是春風得意的面容,是為何而來了! 雖然埋首于桌案前的兩人沒有任何一聲回應,但冷諺圻卻一個人在那兒分析的頭頭是道。 “像是翻兒她啊,或許是貌不驚人,但總是生氣勃勃、樂觀開朗的,任何地方有了她總是歡笑不斷,叫人忍不住會有好心情,而且她還有顆善良的心,一且相處后,總讓人忍不住想跟她多親近! “至于二嫂嘛,當然也是個好女人,雖然是出身在那個溫家大爛堡,可卻能出污泥而不染,不但有大家閨秀之風范,而且待人親切不擺架子,總是體貼每一個人……” 兩位兄長最近總是神采飛揚,對他的責罰也少了許多,簡直就像轉(zhuǎn)了性,現(xiàn)下想來鐵定是因為他們過的很美滿,所以連帶地造福了他。 “想不到翻兒的好,你倒是了解的挺透徹的嘛!”冷昊天這下總算愿意暫時放下公事,分點心在他小弟身上了。 “是啊!二哥我都不知道你這么清楚婉翎的個性呢!”冷翊瑋的口氣和他大哥的如出一轍,大有不善之意。 “過獎過獎,小弟我真是不敢當呢!”錯把馮京當馬涼,冷諺圻顯然是將兩位哥哥們諷刺的話語當作是在贊美自己了,得意之情溢于言表,這話也就說得越來越?jīng)]分寸了。 “不過這真是個兩難呢!倘若有天我要成親了,那我是該選哪種類型的女人呢?”這問題已經(jīng)讓他苦惱很久了,“是相處起來快樂,但沒什么身材的那種;還是要體貼溫柔,且抱起來舒服的?”不知死活的他繼續(xù)說著,“你們說到底……”哪種好? 后面三個字隨著深嵌在他臉旁兩側(cè)的那兩把利刃而消失,這兩把刀足足沒入了墻壁有三寸深,可見使刀者力勁之大。 眼前這等陣仗,讓冷諺圻未竟的話語全都吞沒在喉際。哇!這出手會不會也太狠了點啊! “你是嫌交代給你的事情不夠多,”冷昊天不辱他在江湖上的稱號,問起話來有如羅剎再世,“所以才有空在那里……學人亂嚼舌根是嗎?” “這……我……”冷諺圻開始后悔自己的大嘴巴了,不過……現(xiàn)在發(fā)現(xiàn)還采得及嗎? “我倒也挺好奇,”冷翊瑋接著說,雙重冷度讓冷諺圻不禁打起寒顫來,“你是打哪兒來的這么多廢話?而且句句……聽得我刺耳極了!” 慘了慘了!冷諺圻忍不住在心底哭天搶地,救命啊!誰來救救他…… “太好了,我就知道你們都在這兒!懜也活櫠Y儀,沒有通報就擅闖主子書房的人,除了左翻兒別無其他。 “翻……翻兒!”冷諺圻差點沒感動地跪至她腳邊,對她叩謝救命大恩,“能見到你來真是太好了!”這下有救了。 這局面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瞧見了,他們?nèi)值艿南嗵幠J竭真是一成不變,要知道其實他們?nèi)说哪芰Χ际菬o庸置疑的,只不過諺圻心直口快,多半會在錯的時機吐出幾句錯的話,然后惹得兩位兄長發(fā)怒。 不過至今似乎只有冷諺圻看不出他兩位哥哥的真實想法——他們兩個只是借此找些樂子,美其名是要進行教育,實則存心整人。 也多虧冷諺圻每次都嚇得魂不守舍,也難怪另外兩人樂此不疲羅! 左翻兒習以為常的走到冷諺圻身旁,順手想替他拔下那兩把將他困住的利刃,只是這次沒她想像中的那么順利。 “哇!你這次是說錯了什么話?看樣子蠻嚴重的喔!”因為她竟然拔不出那兩把刀! “這……”一臉窘迫的冷諺圻像是真的得到了教訓般,一句話都不敢說。 “你們兩位大哥就大人有大量的原諒諺圻小弟吧!”她拱手作揖,替他求起情來,“我相信經(jīng)過這次教訓,他鐵定不敢再犯了!边@向來是左翻兒的說話方式,她一直將比她大上三歲的冷諺圻,當作自己弟弟來看待。 “是啊!是啊!”冷諺圻連聲附和,“我以后再也不敢說這些了!痹舅詾橹挥信笥哑薏豢蓱,現(xiàn)在他明白就連兄長妻也不可贊,哇!他以后再也不敢隨便稱贊人了。 見他們兩人動也不動,左翻兒這才發(fā)現(xiàn)事情真的非同小可,冷諺圻真的把他兩位哥哥惹毛了。 “好吧!就算他真的說錯什么好了,”左翻兒繼續(xù)努力為冷諺圻脫罪,“你們又不是不夠了解他,他哪次是有心的啊?” 還是沒用。好,那就只好換個方式—— “婉翎在找你,”她轉(zhuǎn)向冷翊瑋,“我剛才來就是為了這件事,你還是快去,畢竟從我到這兒已經(jīng)過了好一段時間了。”她就不信這招會沒效! “好吧!”冷翊瑋總算松口,“我這就去! “我們?nèi)プ咦吆貌缓?”牽起冷昊天的手,她對他露出甜美的笑容,“我有些事想跟你說! “你喔!”冷昊天寵溺地輕撫她的頭,真以為他看不出這些小動作啊? “好啦好啦!”拉著他就要往外走,“咱們走嘛!” “剩下的你可以自己處理吧?”臨出房門之際,冷昊天丟丁這么一句絕非詢問而是肯定的命令。 “可以可以!沒問題的,”倘非現(xiàn)在情況特殊,冷諺圻絕對不會點頭如搗蒜的,“大哥你們就安心的去吧!” “那我們走羅!”總算是大功告成,左翻兒這才敢偷偷對冷諺圻比個“你自己好好保重”的手勢。 “多謝啦!”冷諺圻用唇語無聲道謝。 要知道面對大哥、二哥的怒氣,絕對是比挑戰(zhàn)武林盟主的地位要恐怖許多。呼!松了一大口氣,他差點就要虛脫了。 jj jj jj 輕松漫步林間,享受著身旁的鳥語花謄,左翻兒開心極了,因為他們已經(jīng)有一陣子沒這么優(yōu)閑地一起聊天散步了。 “你事情都處理好了嗎?”左翻兒開口問道。 她知道冷昊天這陣子的忙碌是為了什么,其實冷家堡對付那些亂臣賊子的行動始終不曾間斷,經(jīng)過冷昊天開誠布公的解釋,她才知道冷家與溫愛聯(lián)姻背后的真正原因。 最近在江湖上鬧得沸沸揚揚的奪香大盜事件,在經(jīng)過一連串的追蹤調(diào)查之后,證明了是由溫建昆為首的賣春集團一手策劃。 這些賊人作案從不挑對象,倘是一般百姓之家的女子被盯上,慘遭失身擄人是免不了的;若是那些官家或富貴人家的女子被盯上,那就更慘了,不僅丟人還得傷大財,偏偏這些丟了清白或錢財?shù)娜思,又怕麻煩再次找上門來,所以多半沒報官,才會造成官府查案的困難。 多虧冷家堡強力動員協(xié)助,總算查到了許多線索,讓官府有方向好追查,這些全是短短幾天以來,冷昊天忙碌的功績,只是…… “為什么還不能直接把溫建昆那壞人抓起來呢?”左翻兒對溫建昆其實已沒什么特別的印象,只隱約知道他從不善待婉翎,對他們這些下人也很不好,現(xiàn)在再聽了他這么多喪盡天良的事跡,她只覺得這種人早晚會得到報應的。 “因為溫建昆是個狡猾多疑的聰明人,”雖是如此嚴肅的話題,冷昊天的心情還是相當不錯,該是他也相當懷念與左翻兒一塊散步的口子,“他能成就今日的一番功業(yè),先不論是非好壞,總是有他一定的能力在。 他所有計劃的統(tǒng)籌從不假手他人,等到實際進行時,再吩咐不同的下屬去分段達成不同的命令,”可以想見他的用心良苦,“所以倘非經(jīng)過一番解釋,或是等到最后的結(jié)果出現(xiàn),我想就連他的屬下在為他辦事時,也不了解自己究竟在干什么吧!” 左翻兒只是緊緊環(huán)著他的手臂,靜靜的聽著。 “因此縱使明知他就是躲在幕后運籌帷幄的操盤手,但現(xiàn)在卻苦于沒有直接證據(jù)可以證明,所以仍舊是動他不得!笨磥硪胱サ剿暮偽舶停真是得費點心呢! “哇!”聽完冷昊天的解說后,左翻兒不禁咋舌,“他城府好深哩!”她還沒見過心機這么重的人呢! “別擔心,”他摟摟她,“這些事我們會處理的。”之所以告訴她這些事,不是要她分憂解勞,只是想與她分享最近的生活點滴,現(xiàn)下這話題也該結(jié)束了,沒什么繼續(xù)下去的必要。 “你不是有事要告訴我?”想起了她到書房一事,冷昊天接著又問道。 “對呀!”她突然跳到他身上抱著他,“我是來通知你一件大事的!彼倫圪囍。 “通知大事?”瞧她這副撒嬌的模樣……“你該不會又闖禍了吧?”這可不是天外飛來一筆,而是左翻兒的事跡真是叫人不敢恭維。 例如有時,她會穿著男子的長褲,因為她覺得那樣較方便;再不就是可能有天當你瞧見她披頭散發(fā)時,她卻可以一本正經(jīng)的說,她當天的發(fā)型叫公主頭;還有她可以毫不介意地撩起裙擺、像個男子一樣卷高衣袖,卻不準人家在洗澡的時候伺候她,因為她說她會不好意思。 總之,她怪異的行徑老是教人哭笑不得,卻又頗為期待看她下次又要惹出什么事端來,真是…… “什么嘛!”她相當不服氣地捶捶他,“怎么講這樣?好像我和麻煩脫離不了關系一樣!”她已經(jīng)很努力在適應他們這里的生活了,還這樣笑她?不過這些話當然只能在心里嘀咕,她可不會真講出來。 “你本來就和麻煩是一體的。”他是存心調(diào)侃她的,只是見她杏眼一瞪,又要發(fā)飆,連忙堵住她的嘴……以唇,好好享受睽違好幾天的甜美滋味。 “你不能每次都這樣對人家!焙靡粫䞍汉,左翻兒才氣喘吁吁的嬌嗔道。 “好好好,”冷昊天悶笑道,“下次一定改進,這總可以了吧!”笑笑地瞅著她的容顏,快樂漲滿了胸臆。 “討厭!”左翻兒故意拿喬,“你到底要不要讓人家說正經(jīng)事啦!” “你說啊!”抱著她在石椅上坐下,冷昊天沒讓她離開自己的懷抱,直接讓她坐在自己的腿上,“我在聽! “今天晚上我們大伙兒一起吃晚飯好不好?”殷切的眼神望著他,知道他斷是不會拒絕的。 “一起吃飯?大伙兒?”冷昊天迷惑的表情,清楚的顯露出他的疑問。 “就是福嬸、幸伯、婉翎、翊瑋、敏兒、諺圻還有我們哪!”她一一點名,“從今天開始,我就要搬去跟你住了,所以我想在與大家分開之前,再和大伙兒一起吃頓飯! “什么分開?”他忍不住手癢的輕敲她腦門,“不過是從東側(cè)廂房搬到我那座分院去,講的像是什么生離死別似的! “啊!我不管啦!”這只是她的借口,她不過是喜歡和大家一起吃飯,因為那讓她有一種家的感覺,“反正我們就是要一起吃飯!” 他們都是她在這個時代最重視的家人,不想讓那種不公平的階級制度橫亙在他們之間,所以她努力拉進彼此的距離,而目前逐漸改變的關系,正是她所樂見的,所以她會再接再厲的。 “好,都聽你的,”不過就是吃頓飯嘛!“晚上大伙兒一起吃飯! 他一直都知道她內(nèi)心深處真正的想法,而他也總是順著她,不是一味縱容,只是因為……他覺得這樣的改變也不錯。 “好!”第一件事解決,接下來是——“那我還想麻煩你一件事。” “難得看見你這么嚴肅正經(jīng)的表情,”他故意取笑道,“為了這點……我想我什么都會答應你的!碑吘顾娴暮苌傧蛩笫裁。 “我看我就暫時將你這番話當作是贊美好了!彼龑λ峦律囝^,刻意扮了個鬼臉。 “我的好意姑娘是該接受!睌[明了昧著良心說話,冷昊天回給她一個更丑的鬼臉。 不小心噗哧一聲笑了場,左翻兒連忙板起面孔,拉回正題—— “我想教堡里那些小孩們上課!辈⒉皇撬械母改付钾摀钠鹕蠈W堂費用,所以她想利用自己空閑之余,多為大家做些事!八韵肼闊┠銕臀姨碣弾滋鬃酪、文房四寶,還有其他一些必備物品! “你想當夫子?”這倒真叫他意外,“是不是堡里沒什么事好做,所以把你悶壞了?” 在迎親路上與她相熟之后,就再也沒把她當下人看過,回到堡里,在他刻意的安排下,幾乎是免去了她所有的仆人職務,就連他現(xiàn)在收她做專屬女仆,也只是他的私心,他要她快快樂樂、無憂無慮的,只是倒沒想到這樣的無所事事可能會讓她覺得無聊。 “才不是這樣,我現(xiàn)在可是你的貼身女仆了耶!”她頗為自己這樣的身分感到驕傲,以后就只有她一個人可以服侍他,其他人都不準插手,這樣多好,只是…… “其實你真正需要我為你做的事,大概用五只手指頭來算都嫌多,所以我才會想到這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兩全其美?”這話怎么說?他倒好奇。 “當然是兩全其美啊!”她開口為他解釋:“一來我可以消磨時間,二來又可對你大有助益,這樣不是好!” “你教書對我有助益?”這不會是要他一起當她的學生吧! “對啊!”看她多為他著想,“你想想看,一旦我打著你的名號,免費幫堡里那些沒錢上學堂的小孩上課,他們的父母必定會因你的仁慈大方,而對你更加的忠誠賣命;另外在我苦心教育之下,難保這些小孩將來不會成為咱們冷家堡的好幫手,人才難尋,還不如我?guī)湍愣嗯囵B(yǎng)幾個,你說對不對?” “還真是煞費苦心呢!”冷昊天語帶不甘的揶揄道,她一心為他打算的辛勞他很是感動,但是如此一來…… “你這是什么意思?”左翻兒不是聽不出冷昊天語氣中的異樣,“為了你我這么用心良苦,你還不滿意?” 雙方用眼神對峙,誰也不讓誰。 過了沒多久,冷昊天方哀怨地輕輕道:“我當然不滿意啊!”他高興的起來才怪,“你全把時間給了那些小鬼頭,不就沒時間陪我了! 她先是呆愣十秒鐘,接著睜大雙眼捂住嘴巴,停了好一會兒才接連眨了好幾下眼睛。 “呃……”左翻兒覺得不可思議極了地搖搖頭,“哇!羞不羞啊!你這可是……跟小孩子吃起醋來了?”她沒聽錯吧? “你說什么?”假意板起面孔,冷昊天打死也不會承認自己會有這般娘娘腔的舉動,“我堂堂一位頂天立地的男子漢,豈會在意這些兒女情長?”吃醋?聽起來就像是只有女人或是吃軟飯的男人,才有可能會做的事。 “才怪!”她毫不客氣地吐槽他,“你明明就是在吃醋!”哇!好開心喔!她不知道昊天也有這么孩子氣的一面耶! “好哇!你竟然敢挑戰(zhàn)我身為男子漢的自尊,”他不懷好意的奸笑起來,“說!說你收回那句話!”他將自己的臉頰靠到她的小臉旁,打算來個臉頰摩擦的懲罰。 “哈哈哈!我……才……才不要!”她一邊大叫,一邊笑的喘不過氣來,他臉上那些新生的短短胡須,扎的她好癢。 “還不說!”他樂得在她臉上摩來蹭去的,“說我沒有在吃醋! “不要不要!”她不再閃躲,開始反擊,“你明明就有!吃醋!你在吃醋!”伸出舌頭欲往他臉上舔去,這下躲的人換成是冷昊天了。 “哇!奸詐小人!這未免太不衛(wèi)生了吧……” “哪里不衛(wèi)生?吃得到本姑娘的口水,算你運氣好……” 一對男女就這么玩起了叫人看了臉紅心跳的親熱游戲! jj jj jj 當這場歡樂溫馨的晚餐結(jié)束時,冷昊天和其他人一樣都沉浸在心滿意足的氣氛中,只是他怎么也料不到這……竟會是他今晚惡夢的開始! “你……你看看你穿那是什么樣子?”怎么小腿、手臂全叫人給看光光了! 向來內(nèi)斂沉著的冷昊天出現(xiàn)了生平第一次的結(jié)巴,發(fā)顫地指著雙手抱棉被走進內(nèi)房的左翻兒。 方才回到房里和翻兒道過晚安后,他們就各自處理自己的事務,在經(jīng)過一番梳洗沐浴后,他習慣性地在睡前閱一些書籍,只是他尚看不到一刻鐘就…… “喔!這個啊!”將棉被一把放到桌上去,左翻兒很合作地低頭瞧了瞧自己身上的衣服,“這可是我自個兒一針一線改出來呢!很厲害吧!” 要知道那江南的晚上真是悶熱的緊,每每夜半她總是會被高溫給熱醒,在經(jīng)歷了好些日子以來的睡不安穩(wěn)之后,她決定自力救濟,因此靈機一動,她便親手將褻衣改成一件短袖的及膝洋裝當睡衣。 她當然不是什么前衛(wèi)的辣妹,她里頭有穿肚兜,外頭這件白色罩衣又像是件白色洋裝一樣,所以就整體而言,她并不會覺得有什么不雅觀之處。 “誰叫你將衣服弄成這個樣子的?”平常雖也常見她撩高裙擺、卷起衣袖,但總是很快就會有人出面阻止,現(xiàn)下這樣子……害他這位正人君子,一時間眼睛都不知道該擺哪兒去。 “還不快去多加件衣服!泵髅髟撌撬龘那灏妆凰麣,怎么這會兒他比她還緊張? “為什么要加衣服?我覺得這樣剛剛好啊!痹俣韧浌糯伺c曾經(jīng)生活在現(xiàn)代的她的想法差別,左翻兒一點也沒察覺冷昊天的別扭。 “穿這樣很涼快呢!”越想越得意的左翻兒,一把摟住冷昊天的腰際,“下次我也幫你改一件,好不好?”殷切的眼神巴望著他,那模樣簡直跟等著得到主人稱贊的小狗沒兩樣。 “當然不好!”害怕自制力可能不慎潰堤的冷昊天,眼見說服不了她,只好趕緊動手脫下自己的外衣罩住她。 “下次別再穿這樣了。”再多來個幾次他怕自己會負荷不了,畢竟雖然他相當佩服柳下惠的坐懷不亂,但他可從來沒想過要成為柳下惠第二。 “你覺得不好看?”左翻兒原本光亮的臉龐瞬間蒙上陰霾,“可是……我自己很喜歡呢!沒想到在你眼中……竟會如此不值”她沒想到他的嫌棄會這么傷人。 “我不是嫌棄你的手藝,”輕輕環(huán)著她,冷昊天突然有種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的深切無力感,“我只是不想破壞你的清譽。” 雖然他已經(jīng)對她做過很多逾矩的動作,像現(xiàn)在抱著她就是其中之一,但他還是不得不再次提醒。 “女孩子家的清白是很重要的,不可以隨便讓人瞧見你身體有裸露的地方。”即使是小腿、手臂也一樣統(tǒng)統(tǒng)不準。 “這我當然知道啊!”好歹她都在這古代生活好一段時日了,這些禮俗、風氣她怎么可能會不曉得!暗阌植皇莿e人。”他是她最最喜歡的人耶!跟其他人才不一樣。要不然這件睡衣早就改好了,她怎會一直沒拿出來穿。 “可我到底是男人啊!”這真是只能無語問蒼天哪!她如此信任他,真讓他有種憂喜參半的復雜感受。 “總而言之,”他只好再度妥協(xié)了,“除了我以外,不準你在任何人面前作這身打扮,不論男女都一律禁止。”就不知他有沒有辦法成為歷史上第二位柳下惠了? “沒問題!彼阍谒麘牙锬Σ,揚起的笑容是心滿意足的,“就知道你對我最好了! “是喔!我對你最好。”可你是怎么對我的?老要他忍人所不能忍,飽受這些不人道的折磨。唉!多想無益,還是快點轉(zhuǎn)移自己的注意力比較妥當,“你還沒告訴我,你抱著棉被進房來干嘛?” “喔!那個啊……”左翻兒離開他的懷抱,走到椅旁拿起厚重的棉被,就往地板鋪下去,“今天我準備要在你床邊打地鋪! “打地鋪!?”吃驚的重復這三個字后,冷昊天的形象再一次宜告破滅,“為什么你要在這里打地鋪?” 他驚慌失措的神情要是教別人瞧見,鐵定笑他個三、五天不止。 “因為我膽小嘛!”她回答的理所當然!耙郧八跂|側(cè)廂房時,還有其他人可以作伴,偏偏今天我正式榮升為你的貼身女仆后……卻得一個人睡在外室……”而且說實話,這寢室也未免大得過分了點吧!竟然還分成內(nèi)外兩室。 “嗯……跟你說正經(jīng)的,”別別扭扭的,她倒不好意思了起來,“我還真有點怕怕的,雖然知道你就睡在里頭,可一想到睡覺時得對著那房門,我一定會睡不著!焙芸膳乱!誰知道會不會突然有個什么東西闖進來啊! 偷偷瞄著他,其實她最想說的是,要他陪她一起睡,但她可沒那么大膽,真敢提出這樣的要求來。 “因為知道自己會睡不著,所以你就決定來我這兒打地鋪?”他現(xiàn)在不得不開始懷疑,他收她作貼身女仆,究竟是明智還是錯誤的抉擇? “對呀!好主意吧!”拍拍她今晚的床,軟硬度適中,嗯!她還頂滿意的。 “你別擔心,我絕對不會半夜說夢話,也不會打呼磨牙的!币磺袦蕚渚途w,她舒服的躺下,順勢將涼被蓋上。 “你去做你的事啊!別讓我吵到你了!眲倓偹M門時,還瞧兒他手里拿著書冊呢! “你睡在這里……我哪有辦法專心啊!”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就夠叫他心浮氣躁的了,他哪還有辦法對她視若無睹,她真是太高估他了。 “你的意思該不會是……暗示要我走?”左翻兒坐起身來,臉上隨即寫上了委屈二字,“我不過是想待在一個能令我心安的地方,”那就是有他在的地方,“這樣你也不準?”哇!好想哭喔! 左翻兒那一臉眼淚欲滴的可憐模樣,真叫他頭痛地皺起眉頭。 幾經(jīng)思量,他狠狠一咬牙,“唉!算了算了,你到床上來睡吧!”真讓她躺在地板上睡,一夜無眠的可能會是他。 “不用不用,”好像真是打擾到他了,左翻兒自知該有分寸,“我這樣睡就好了!彼灰谒纳磉吘秃軡M足了。 “你就安心的睡吧!”他彎身輕松地將她一把抱起,放至床鋪內(nèi)側(cè),“地板不會比床舒服的! 再一轉(zhuǎn)身,將書本放回書架,吹熄了燭火,輕輕地躺到床上,將她抱個滿懷,隨即拿棉被將兩人蓋住。 “我……”左翻兒不安地開口,聲音有點悶悶的,“是不是給你添麻煩了?” “不是麻煩,”他粗嘎道:“是掙扎。” 他不想這么早要了她,畢竟她還這么年輕,可她畢竟是自己心儀的女子,所以他對自己的自制力不怎么有信心。 “掙扎……不是很懂?伞液芨吲d……有你……陪伴……”她輕聲囈語,逐漸進入夢境。 “我也很開心!辈幌氤车剿,因此在嘴邊的低喃,只有他自己聽的兒,“晚安翻兒,”輕輕吻上她的額頭,為這一夜作了個美好的結(jié)束,“祝你有個好夢! 黑夜的星予仍舊頑皮地一眨一眨,與不停唧唧叫的不知名蟲子及夜蛙的鳴叫,和成了一首自然的催眠曲,夜……正深著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