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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斤遇上八兩 第九章
作者:于席
   
  世事多變,總是令人無法預(yù)料。

  若不是自己莫名其妙地成為主角,謝均菱倒真想替這整件事的戲劇化發(fā)展來點掌聲喝采。

  剛剛她走到辦公室樓下信箱拿取晚報時,一輛停在路旁的黑色轎車搖下車窗,對著還有一些距離的地大聲問路。而基于助人為快樂之本的原則,她親切地走到車旁,準(zhǔn)備為那人指路。

  忽然,后車門猛地打開,她便讓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拉了上車,在還來不及出聲呼救前,她的嘴巴被貼上了膠帶,隨即車子便以飛快的速度往前開去,而那份害她落難的罪魁禍?zhǔn)淄韴,甚至還拿在她的手上。

  在市區(qū)繞了好久的路,繞得謝均菱頭昏眼花之后,她才知道自己被帶到了一棟荒廢大樓的地下室里。由四周的景致看來,這里應(yīng)該是個囤積貨物的地方。

  她被押坐在屋內(nèi)張已破破爛爛的藤椅上,而這張?zhí)僖伪粩[在屋內(nèi)的正中央,面對著一張不算小的辦公桌;辦公桌雙側(cè)各站丁兩名穿西裝、打領(lǐng)帶、帶墨鏡的高壯孔武男子;桌子的正后方則是一張旋轉(zhuǎn)椅。

  面無表情地直視前方,謝均菱心中早有了最壞的打算,從他們只封她口,卻一點也不怕她瞧見他們真實相貌的陣仗看來,對方可能根本不想留活口;再加上她尚未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所以她決定不再掙扎,也不再露出軟弱害怕的情緒。

  她不怕嗎?

  其實她怕死了!綁架擄人這等戲碼她只在報章雜志和電視上見過,想也沒想過這種事竟會發(fā)生在自己身上。但是事情既然都已發(fā)生,她也只能靜觀其變,畢竟她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么。

  “就是她?”安靜的室內(nèi)響起了一句問話,看來是主使者出現(xiàn)了。

  隨著腳步聲的接近,謝均菱總算見著這人生得是何等模樣。

  ”你好,謝小姐!弊炖锿鲁鲇H切的招呼字句,可那口氣卻是冰冷得教人不寒而栗。

  謝均菱睜大眼,無聲地看著這個約莫六十來歲的削瘦老人。他一身陰沉冷漠的氣質(zhì)讓人難以親近。

  ”想必你一定是嚇壞了,不過別怕,在岳繼禹還沒出現(xiàn)之前,我是不會對你怎么樣的,當(dāng)然,如果你不肯乖乖合作的話,那又另當(dāng)別論啦!來人!”他抬起手彈了下手指,立刻有人上前撕掉了她嘴上的膠帶。

  不懂得憐香惜玉的用力撕扯,差點就讓她痛得飆出眼淚,不過謝均菱表現(xiàn)得很沉靜,吭都沒吭一聲。

  ”我跟岳繼禹之間的恩怨,你應(yīng)該很清楚才是!狈墩聒Q燃起一根雪茄,慢慢地說著,“所以等我逮到他之后,你說說看,我應(yīng)該要怎么……好好款待他呢?”言語間,范振鳴不禁得意地笑了起來。

  “這位先生,我想你一定搞錯了。”謝均菱極力忍住不斷涌上心中的恐懼,以持平的語調(diào)說話。

  “岳先生是我的老板沒錯,但你是什么人,以及你和他之間有著什么樣的過節(jié),我并不了解,也不想知道。你說你擄我來就是要利用我去對付他,但我只不過是他手下的一名員工而已,你這樣的邏輯不是很奇怪嗎?”

  “哈哈哈——”范振嗚狂妄的笑聲回蕩在空間里,倏地,笑聲戛然而止,森冷的寒芒乍現(xiàn)在范振鳴的雙瞳中,“有沒有用,到時候咱們就知道了?”

  揚手再一彈指,謝均菱的嘴巴又被貼上了膠帶。

  “真要怪……”范振鳴轉(zhuǎn)身離去前,送了她最后一段活,“就怪岳繼禹吧!若沒有認識他,你或許就不會這么早去見閻王了!”

  一聲令下,人去樓空,空蕩蕩的地下室里,獨留謝均菱一人動彈不得地被綁在藤椅上,可憐兮兮的。

  “誰會怪他啊!”謝均菱咿咿嗚嗚地說給自己聽,“明明是你這個壞老頭自己心里有毛病,干嘛推到別人身上!”喪氣地低下頭,積聚已久的淚水漸漸漫出了眼眶。

  嗚嗚嗚!她好怕喔!她是不是真的……要離開這個世界了……

  寬敞借大的室內(nèi),充滿著令人窒息的不安,每一個人的臉上除了擔(dān)憂,還是擔(dān)憂。

  “小舅……我們……”馮崇堯與謝冠人的愧疚感,自謝均菱失蹤后就不斷涌現(xiàn)。

  “沒關(guān)系!痹览^禹抹抹臉,試圖抹去那沉重的疲憊,“你們別太自責(zé)了!

  自崇堯他們急電他回來至今,已經(jīng)過了兩個小時五十八分又三十一秒了。短短的五分鐘,不僅崇堯、冠人沒看好均菱,就連桂叔派出的盯稍人員也跟丟了擄人的車輛,這一切他也只能說是命中注定。

  他不想、也沒有權(quán)利去責(zé)怪任何人,眼前最重要的事就是讓均菱平安回來,其他的……說再多也是枉然。

  “岳老弟,實在是非常抱歉,我那些手下……”桂祥山的內(nèi)疚比起馮謝二人組,絕對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他們不過只有兩個人,而且都還是未滿十八歲的青少年,沒擔(dān)負起這樣的重責(zé)大任,情有可原。

  可他桂祥山,堂堂一位刑事組組長,手下個個又是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刑事干員,就連保護一名弱女子的小小工作都做不好,這……叫他如何面對繼禹? 

  “現(xiàn)在咱們就別再提那些了!鼻Ы痣y買早知道,岳繼禹向來就不愛追悔過去的失誤,既于事無補,亦毫無建樹。 

  “我希望大家把全副心神放在救回均菱這件事上,不要再分神在別的事情上!蔽ㄓ袑P囊恢拢拍馨l(fā)揮出最佳的表現(xiàn)。

  不再多說什么,岳繼禹踱步至窗前,漠然凝視著窗外的景致,天邊的彩霞逐漸轉(zhuǎn)為暗黑,接連亮起的城市光暈,以及懸掛天邊—隅的月兒和滿天星斗,宣告夜幕的降臨。

  他們所能做的,就只有等待……

  滴!滴!滴!電子郵件的接受汛息打破了一屋子的沉默無聲。

  “消息進來了!痹览^禹雙手飛快地敲打著鍵盤。

  岳繼禹至今累積的人脈,讓他能透過各方的管道去尋求他所需要的消息,這幾天來他不眠不休的奔波,勞力、時間、金錢,他一樣都沒省,為的就是要盡快查出范振鳴的藏身之處。

  而他的確也做到了,在一個小時前他總算收到了最新情報,但為了證實消息的可信度,縱使是在這樣的關(guān)鍵時刻,他仍多花了一點時間進行確認。

  而剛剛他們一行人苦苦等待著的,就是這最后的正確結(jié)果。

  “均菱被關(guān)在范振鳴買下的—棟廢棄大樓的地下室里!痹览^禹飛快操作著指令,“這里有地形圖及那幢大樓的架構(gòu)平面圖。”印表機運轉(zhuǎn)的同時,他的腦袋也飛快計劃著。

  ”我想范振鳴應(yīng)該相當(dāng)清楚我的能耐,所以他鐵定料想得到我能找出均菱被關(guān)的地方。既然知道我必會前上解救地,他又為什么沒有派人看守均菱呢?”

  他停話石向在座的人,“很顯然地為了解決我這個殺子仇人。他必定已經(jīng)做好萬全準(zhǔn)備,以恭候我的大駕了。

  依范振鳴的個性來推斷,他絕對不會輕易饒過跟他有血海深仇的我,所以我必須假設(shè)他可能在地下室,甚至是整棟大樓里都裝設(shè)了炸彈,好讓我跟均菱同歸于盡,所以貿(mào)然前去,不但救不了均菱,反倒只有送命的份。”

  這應(yīng)該就是范振嗚將錢花在一棟廢棄無用的大樓上的原因。

  “怎么這么危險?”馮崇堯憂心忡忡的。電視演的是一回事,真實生活可不同,沒碰過這種情形,有的只是幫不上忙的無力感,“正面交鋒也沒勝算哪……”

  “那要怎么辦?”謝冠人大吼出聲。沒保護好姑姑他難辭其咎,現(xiàn)在又聽到姑姑可能身陷險境,縱使他平日再冷靜寡言,也不可能無動于衷啊!

  “桂叔,”岳繼禹轉(zhuǎn)向桂祥山,“拜托你調(diào)幾個拆除炸彈的高手來,我要他們潛入大樓拆除炸彈!遍]了閉眼,他思考片刻,“然后我要你的手下全體總動員,駐守在大樓附近,別讓那家伙有機會逃走!

  “沒問題!那要加派幾名狙擊手嗎?”桂祥山仔細記下岳繼禹的每—句交代,還不忘細心地提出建議。

  范振鳴的防彈衣從不離身,而且還有保鏢二十四小時全天保護,所以狙擊手可能不太派得上用場,不過……岳繼禹點點頭,“還是麻煩你安排一下好了,有備無患!”如此才能萬無—失。

  “我會在最短的時間內(nèi)部署好這一切,”桂祥山提出保證,所以為了爭取時間,他決定立即動身,“那我先告辭!

  “不送。”岳繼禹目送著桂祥山消失在門外。

  看來,為了報這個仇,范振鳴真是煞費苦心哪!

  既然如此,他岳繼禹若沒有現(xiàn)現(xiàn)身,犒賞一下他的辛苦,似乎就太說不過去了,不是嗎?

  “走嘍!”他轉(zhuǎn)身對那兩位小伙子喚道,“我們也出發(fā)吧!”

  知道他們兩人斷然是不會乖乖留在家里等他的消息,再加上他也不想浪費時間來說服他們,所以他干脆直接把他們帶在身邊一起行動。



  凌晨:—二點時分,晦澀的暗黑天際忽然飄起綿綿細雨,大地在雨水的浸潤下漸漸滲出寒意。散發(fā)著暈黃光芒的月牙兒,也被烏云無情地吞噬,寂靜的大地。霎時陰森詭譎得讓令人毛骨悚然。

  掙扎了許久的謝均菱,雙手雙腳全被粗麻繩磨破了皮,并滲出了斑斑血跡,但她仍舊不放棄地繼續(xù)努力著。

  她還沒對繼禹表達過她的愛意;她還沒見到崇堯與冠人成家立業(yè);她還沒出國玩過;她還沒拯救那些受虐婦女跟小孩;她還沒……她有好多的事情還沒做,她還不想死……

  就是這樣的信念支持著她,所以即使她又累又疼、又餓又渴,還是抱持著希望,因為她知道大家一定會來救她的,而在那之前,她必須靠自己想辦法,她一定要加油!   

  還在跟粗麻繩奮戰(zhàn)的謝均菱并不知道準(zhǔn)備營救她的人馬,此時已經(jīng)布滿了大樓的周圍。

  “桂Si——”下屬的聲音透過無線電傳了過來,“所有人員已就定位,只要一聲令下,大伙兒隨時可以展開攻堅行動。”

  “收到!惫鹣樯交馗驳溃耙械苄衷谠氐却,沒有我的指示,絕不準(zhǔn)擅自行動!

  “遵命!”下屬恭敬地收了線。

  “岳老弟——”桂祥山轉(zhuǎn)向現(xiàn)在正坐在他身旁的岳繼禹,開始苦口婆心勸道,“我看……就交給我們警方來處理好了,你實在不需要冒險哪!”

  雖然他清楚繼禹的實力,但他堅持要一個人打頭陣,他仍不免為他的安危擔(dān)心。

  “對呀!小舅,你別一個人逞英雄嘛!那樣真的太危險了!瘪T崇堯同樣出聲勸阻。

  雖然他非常擔(dān)心姑姑的處境,但他也不想見到小舅受傷啊!

  “是啊!”謝冠人同樣理智地分析道,“我相信姑姑也不會希望你為她這么做的!

  “你們放心,我不會拿自己和均菱的生命開玩笑的!痹览^禹的唇邊露出自信的微笑。

  自不量力這種傻事他是不會做的,沒有十足十的把握,他也絕對不會倉皇行事。

  “那你的打算是……”桂祥山是所有人里面最快被說服的,因為只有他最清楚岳繼禹的能耐。

  “范振鳴沒有見到我是不會死心的,而且在還不清楚范振鳴的計劃前,我想,多爭取點時間是必要的。”岳繼禹說明他的計劃。

  “你的意思不會是……”謝冠人與馮崇堯?qū)σ曇谎,不確定自己心中所想的是否就是岳繼禹即將要去執(zhí)行的。

  “沒錯!”他又露出了他招牌的帥氣笑容,“我不打算采取迂回戰(zhàn)術(shù),我準(zhǔn)備來個正面進攻廠包準(zhǔn)出乎范振鳴的意料。

  “正面進攻?”簡單的四個字,炸得眾人頭昏眼花。

  “是的!痹览^禹說得更仔細,“范振鳴既然設(shè)下這個陷阱要解決我,我相信他必定躲在某處監(jiān)視著這里的一切。假設(shè)他猜測我不敢正大光明地出現(xiàn),并對此安排了一連串的計劃,但若是我直接出現(xiàn)在他面前,你們想他會怎么做?”

  “先亂了陣腳。”謝冠人立刻回答。

  “然后開始緊張你是不是又有什么樣的計謀要來對付他!瘪T崇堯接著說道。

  “因為他知道你是個恐怖的角色,所以他短時間內(nèi)應(yīng)該不敢動均菱,因為他還需要均菱這張護身符!惫鹣樯阶隽藗總結(jié)。繼禹的心思果然縝密,沒來當(dāng)警察真是可惜了。

  點點頭,岳繼禹很滿意討論的結(jié)果,“既然大家都清楚了,那待會兒的行動是這樣子的……”

  他指指廢棄大樓的正門口,“等一下我會—個人直接走到那里去,在范振鳴出現(xiàn)之前,我不要你們有任何行動!苯又钢复髽俏蓓,”范振鳴—出現(xiàn),我要各拆除小組立即行動,另外,狙擊手也要就定位,剩下的……就聽我的指示!

  他單槍匹馬就能解決的事,現(xiàn)在又有了這么多幫手,這場戰(zhàn)看來是穩(wěn)操勝券了! 

  “那我走了!薄

  “小心!”目送他離開的人只能將擔(dān)心化作祈禱,祈禱一切都會平安無事。

  假裝優(yōu)閑漫步地踱到大樓前,岳繼禹的神經(jīng)其實緊繃得很。

  “我說范振鳴哪!”他突然出聲對著大樓大喊。因為他懷疑為了親眼目睹他的死狀,范振鳴不是藏身在大樓里,就是躲在這附近!捌吣昵暗氖】磥硎菦]能讓你學(xué)到教訓(xùn),你不知道有些人是你一輩子都該遠離的嗎?沒想到你竟傻得自投羅網(wǎng),真是枉費了我當(dāng)初放過你的一片好心哪!”

  攤攤手,對于沒人回應(yīng)的現(xiàn)況,岳繼禹一點都無所謂,雙腿一彎,竟席地坐了下去。

  此舉果真讓生性多疑的范振鳴坐立難安。若真照他的計劃走,岳繼禹在找到這里來后,應(yīng)該要偷偷地潛入地下室,然后在他拉開地下室鐵門的那一刻,裝設(shè)在各樓層里的炸彈就會啟動,接著在五秒內(nèi),他甚至還來不及解開那女人身上的繩索,他們兩個就會被活活炸死……

  事情不是應(yīng)該要這樣子發(fā)展的嗎?現(xiàn)在為什么會變這樣?難道岳繼禹另有準(zhǔn)備?

  不行!他不能坐以待斃,七年前的仇非報不可!

  抓起當(dāng)初為了預(yù)防突發(fā)狀況而準(zhǔn)備的無線遙控器,將它塞進口袋后,接著叫了四名保鑣隨行后,范振鳴果真如岳繼禹預(yù)期般,出現(xiàn)在他面前了。

  “我想,應(yīng)該不用我多作介紹吧!”岳繼禹維持他一貫的親切態(tài)度,“我就是岳繼禹,你好!”

  他與范振鳴向來是只聞其人、不見其人,今天算得上是他們第一次的正式會面。

  “別在那里跟我打哈哈,你若還想見你那個女朋友一面的話,就別給我玩花樣。”岳繼禹一派輕松的模樣更加惹惱丁范振鳴。他開始發(fā)現(xiàn),他似乎太小看岳繼禹了。

  “范先生,你真是多慮了!痹览^禹假意笑了兩聲,“我人就在這兒,當(dāng)著你的面,我還能動得了什么歪腦筋呢?”

  “既然你都這么有誠意了,那我不請你到里頭坐坐,似乎就太說不過去了!狈墩聒Q打了個手勢,要手下押人,“我會很熱情招待你的。”

  “多謝!我岳某人擔(dān)待不起。”說話的同時,他已讓朝他撲來的四名壯漢分別倒向不同方向了。

  “你……”范振鳴驚訝得話都說不出來,他沒想到岳繼禹的身手竟然這么了得。

  “別過來!”他掏出槍威脅著他,若早知道他不是省油的燈,他絕不會這般低估他:“我叫你別過來!”眼見岳繼禹又朝他邁進了一步,他想也不想地立刻開槍

  “啊——”范振鳴慘叫一聲,因為—顆子彈貫穿了他的手掌,手上的槍隨即落地!辈豢赡堋

  范振鳴忍著痛,吃力地將另一只手伸進口袋準(zhǔn)備引爆炸彈,然而在按下遙控器的那一刻,另一槍射穿了他的手臂,令他發(fā)出殺豬般的叫聲。

  抓住這絕佳的時機,岳繼禹飛快上前一掌朝范振鳴劈了下去。

  “怎么會……”倒地之際,他睜眼看向安然無恙的大樓,露出疑惑又驚訝的神情,“我不……甘……”一陣黑暗襲來,他再也無法開口了。

  岳繼禹急忙奔向前,根本無暇注意已經(jīng)陷入昏迷的范振鳴,他的心全放在那個被警方人員層層包圍下,護送出來的謝均菱身上。

  “謝小姐真勇敢,我們找到她的時候,她已經(jīng)靠自己掙脫丁束縛,準(zhǔn)備向外尋求支援!甭氏葲_出來的一位警察劈里啪啦地贊道,完全無視岳繼禹心急的表情,還拼命擋路, “而且她還很冷靜,不哭不鬧……哎喲!”

  岳繼禹再也受不了地用力推開他。

  “繼禹……”謝均菱總算在重重人墻之中看見岳繼禹了。

  “你沒事吧?”岳繼禹一把抱住她,心中激動萬分,“有沒有哪里受傷?”將她與自己拉開一點距離,上上下下仔細檢視著,在看到她手上、腳上全是傷痕時,他覺得自己的心都要碎了。

  “繼禹……”空洞的焦距總算再次凝聚,緊張恐懼的心情自此得以放松,“哇!我好怕喔!我真的好怕好怕,我還以為我很快就要死了,還以為我再也見不到冠人、崇堯,還有你了……”緊緊抱住岳繼禹,她抽抽噎噎地大聲說著,“好后悔……沒早點跟你說我……我愛……你……”

  原是濃情密意的情話宣告,卻被謝均菱斷斷續(xù)續(xù)地說成這般德性,也難怪聽到這里本該感動得痛哭流涕的岳繼禹,只能無奈地傻在當(dāng)場,而后花了好幾秒的時間,來平復(fù)嘔得要死的心情。

  “我也……呃……噢……”令他覺得拗口的愛意還在吞吞吐吐中,岳繼禹就很狼狽地被推到一旁去了。

  “姑姑!”

  “冠人!”

  劫后余生的謝均菱并沒有把愛情當(dāng)作是她的唯一,她念茲在茲的親人也是很重要的。

  “你沒事就好!”謝冠人開心萬分地摟著他姑姑,“沒事就好!”

  “嗯!”謝均菱又哭成大花臉了,“好險我還見得到你們!”她的心仍有些驚魂未定的。

  “畦!不公平,”馮崇堯在一旁跳來跳去的,“我也要抱,我也要和姑姑抱抱嘛!”

  “傻瓜!”謝均菱笑罵他一聲,隨即單手將馮崇堯拉過來,三個人就這么又抱又叫、又哭又笑的。

  “這一次,我總算不負你所托了吧!”桂祥山走到被人遺忘的岳繼禹身旁,笑容滿面地對他說道。

  平安地救回被害人,又成功地將范振鳴及他的手下一網(wǎng)打盡,哈哈!這一切真是太美好了。

  “是啊!”岳繼禹擺出調(diào)侃笑容說著,“你們警方總算還有點用處!

  “喂!”桂祥山可不服這句話了,“你怎么能這么說……”

  “舅舅!舅舅!”這次輪到桂祥山被推開了。

  “畦!我都不知道你這么厲害耶!”馮崇堯興奮地又叫又跳,他們摟抱三人組目前還連在一起,“我當(dāng)時在車上看的眼睛都快凸出來了!

  “還有很多你不知道的呢!”得意洋洋的岳繼禹一把將謝均菱拉過來摟在懷里,因為情況特殊,所以他勉強允許這兩個臭小子抱一下他的女人,但他可沒說他們可以這樣一直摟著她不放!

  “真的!”謝冠人同樣佩服得緊,“真的很厲害!”

  “什么?”只有狀況外的謝均菱搞不清楚大家在談什么,“什么很厲害?”  ,

  “哈哈哈!”岳繼禹的笑聲感染了每一個人,“你想知道的,我統(tǒng)統(tǒng)都會告訴你的!

  黑色的夜幕已在不知不覺中褪去,婉轉(zhuǎn)清脆的鳥鳴聲傳來,晨曦透過天空的云朵,散發(fā)出層層夢幻的色彩,昭告著天漸漸亮了的訊息。

  是啊!黑夜過去,黎明來臨,又是一天新的開始了。

  事情的落幕是結(jié)束在謝均菱不敢置信的尖叫聲中,因為那三個自以為可以將她保護得很周到的大男人們,竟然選擇不告訴她這么重要的事情,所以她發(fā)了有史以來最大的一次脾氣,而且不斷地再三告誡他們,若以后膽敢再對她隱瞞任何事情,她絕不輕饒!

  而這三名頂天立地的大男人,由于震懾于謝均菱的河?xùn)|獅吼,只敢乖乖地點頭道是。

  就像這件驚天動地的事情從投發(fā)生過一樣,生活的運轉(zhuǎn)恢復(fù)了它原來的步調(diào),春去夏來、夏定秋臨、秋收冬至,四個季節(jié)依序輪替著。

  然后在隔年那個如夢似幻的春季來臨時,一場歡天喜地的盛大婚禮舉行了。

  謝均菱穿上岳繼禹特別為她訂制的白紗禮服,由干爹桂祥山將她的手交給了岳繼禹!

  滿載著所有熟識與不認識的人的誠心祝福,他們倆在神壇前互相許下了生生世世的盟約,以吻為誓。

  他是最俊帥的新郎倌,而她是最美麗的春天新娘,幸福無邊無際地蔓延著……

  婚禮的高潮是由桂祥山所掀起的,因為打了一輩子光棍的他,從認了謝均菱為干女兒的那一天起,就將她視為己出,所以當(dāng)謝均菱與岳繼禹步出禮堂的那一刻起,他就跟全天下其他為人父者一樣,極度不舍與難過,緊接著……

  無法控制自己情緒的桂祥山就這么旁若無人地哭了起來,嚇壞了—干下屬與參加婚禮的人。

  最后當(dāng)兩位新人乘著加長的禮車離去時,婚禮也在所有人的歡口乎聲中完美落幕。

  啊喔! 只有一個人沒有加入這般瘋狂的行列之中,那就是馮崇堯!

  他手里拿著剛剛謝均菱丟給他的新娘捧花,然后呆呆地坐在臺階上仰望著晴空。

  嗯……下個結(jié)婚的人哪……

  總之,那樣的未來距現(xiàn)在遠得很,還是先讓咱們期待今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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