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茜雖嘴上直念著無論如何都得趕他走,但無奈心里卻不希望他搬離她公寓的成份居多!因此她常會因自己的“矛盾”,多瞪那罪魁禍首幾眼,像現在她的一雙美目就直瞪著他看。
“干嘛瞪我?”和她齊坐在沙發上看錄影帶的方偉,對她不時的一邊看錄影帶一邊瞪他──雖被瞪的機會比看錄影帶的機會多很多──的行為感到不解。
他仔細回想和她這幾日來的相處,確認自己并沒做錯什么事后,不免納悶究竟是為何被“瞪”個不停!而且他真怕她再這么瞪下去,眼睛不抽筋才怪!
“你確定我在瞪你,而不是在看錄影帶嗎?”宇茜仍明顯地將眼珠子一瞬也不瞬的直朝他睨去。
方偉認命地嘆著氣,現在他已沒那心情看那錄影帶接下來的內容,他現在只想知道自己又哪里礙著她,“你說吧,我最近做錯了什么事或礙著你哪里?你就干脆說出來讓我知道!”
“我有說你惹我或你做錯什么事嗎?”怪哉!他問這問題作啥?難道她真的“瞪”得很明顯?宇茜不解的想著。
“好吧!當我剛剛什么事都沒問也都沒說,我們繼續看錄影帶吧。”女人真是難懂的動物!方偉不禁搖頭嘆道。
他伸手摟著她肩,卻被宇茜給拍開。
“怎么啦?!”他莫名其妙的問道。
“看錄影帶就看錄影帶,拜托你克制一下你的手,少吃我豆腐可以嗎?”
方偉對她的無理取鬧給惹得不耐煩,他站起身進房拿外套,朝大門方向走去。
“喂,你要去哪?”宇茜不解她扭頭問道。
“去買臭豆腐!彼麤]好氣的甩上大門,扔下滿頭霧水的宇茜。
他又怎么了?!氣鼓鼓的鼓著面頰,宇茜將視線調回已不知演到哪兒的錄影帶,漫不經心地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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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偉悶著氣來到柏宇賢的住處。
乍見方偉登門拜訪的柏宇賢,不免咋舌作響,以一副極為不信的眼光看著他的老友,“嘖嘖嘖,今天是什么日子啊?你老兄竟會蒞臨小弟寒舍,這可真是一大奇聞,敢情今日太陽打西方出來嗎?!”他不善察言觀色的調侃著已滿腔怒氣無處發泄的方偉。
方偉懾人的目光朝柏宇賢直射過去,要是能一“瞪”穿心的話,恐怕那“幸災樂禍”的柏大少,可就要因此而“應聲而倒”。
“閉上你的狗嘴,要是你想活命的話!”方偉大剌剌的走向柏宇賢貯藏洋酒的酒柜,二話不說的拿了瓶昂貴的陳年人頭馬及兩個酒杯,于酒杯中各斟滿酒后,豪氣萬千地遞給柏宇賢其中一杯道:“陪我喝酒!闭f罷,不待對方有所反應,便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柏宇賢心疼的從他手中搶奪回自己珍藏多年卻舍不得喝的陳年好酒,“喂,老兄!你自己心情欠佳。也別每次來都挑我酒柜中最貴最好的酒行嗎?”嘖!如此上等的好酒,被他這沒酒品的“門外漢”給白白糟蹋,令柏宇賢心疼不已!
方偉不悅的將酒奪回,再為自己倒一杯后又痛快地一飲而盡,“喝你這么點酒,你就像娘們一樣啰哩啰唆的煩死人!”
“我哪啰哩啰唆的吵死人?!只是那種上等好酒被你不知品嘗地給糟蹋,根本就是不值!卑赜钯t再次由他手里搶走自己珍貴的好酒,邊說還邊逕自的將酒擺回原位!罢f到‘娘們’,嘿!你老兄又到哪吃了女人的悶氣,專程擺副臭臉來找我‘解氣’!
十多年的交情了,柏宇賢哪會不曉得他這位老友的個性,每回方偉擺著一副臭臉來找他,他用不著猜就知道方偉肯定又吃著了某人的悶氣才會想到他,而他自然而然的成為方偉“解氣”的專屬對象。
別看他倆每次見面必定吵嘴,活像仇人似的,但兩人要是真好起來就像哥兒們般,落得溫文儒雅的穆智仁不免也捺不住性子的數落、甚至挪揄他們一番,或許他和方偉就是所謂的“惺惺相惜”吧!
方偉不甘自己的心事輕易被他道中,便沒好氣地瞪他,“你又知道和女人有關聯?”
“你這老家伙,你哪次來我這不是挑那最昂貴的酒?哪次不是和女人有關聯?這次會例外?才怪!”他和方偉的交情又不是一朝一夕的,還會有不了解的道理。
“你還真名副其實的是我肚里的蛔蟲!不管哪根腸子喊痛,你都可略知一二,真是佩服!佩服!”冷眼看他,方偉悶悶地道。
“你這語氣是褒還是貶?只不過被我那么‘不小心’說中,就滿是不悅,真沒幽默。”柏宇賢吹胡子瞪眼睛,心想沒見過如此沒肚量的男人!罢f吧!你這次又哪里不爽快了?”他換成“解氣者”的身份,幫助方偉發泄心中的悶氣。
方偉煩躁地順順濃密的黑發,許久才道出一句重點,“女人真是難懂的動物!”說完,便起身朝柏宇賢的酒柜走去,拿他剛放回去的名酒,又喝了起來。
柏宇賢見狀,火燒屁股的趕去解救他的名酒,由方偉手中費力地搶回,“喂,你心情煩就心情煩嘛,別和我的酒過不去。你沒看我整個酒柜都是陳年好酒ㄝ!被你這么糟蹋了還得了?!”他趕緊把酒給放好,直拉方偉離他寶貝名酒遠點。
沒好氣地瞪了柏宇賢一眼,方偉卻也沒心情跟他抬杠,逕自苦著一張臉。
見方偉如此沮喪,柏宇賢也心有不忍,但嘴邊卻忍不住的連珠炮地接著道:“難怪老外常笑咱們臺灣人不懂品酒的藝術,奢侈的把昂貴的名酒拿來當飲料般的豪飲,簡直跟拚命三郎沒兩樣,糟蹋了如此好酒也間接的糟蹋身體的健康!彼锵У貒@了口氣。
“你啰唆完了沒?酒買來就是要喝,誰像你有如此崇高的品味?”方偉根本不理他什么“品酒藝術”!爸皇呛饶悴坏桨肫康木疲偷寐犇銌獑羲舫读艘淮蠖!
“好!既然你方大少爺想喝個酩酊大醉。”柏宇賢朝冰箱方向走去,索性抱了堆啤酒及陳年的紹興酒和玫瑰紅來擺在他面前,“你就邊喝邊說給我聽吧!”
“好,就這樣說定!我們不醉不歸!
睨他一眼,柏宇賢道:“我想不醉不歸的是你,我可不想當個醉漢,醉死在酒堆中!
“行了!行了!你煩死人了!”方偉不耐煩地揮揮手,“不管醉不醉,反正杯中不能養金魚就是了!闭Z畢,他隨手開了兩瓶酒,和柏宇賢一同暢快的飲。
今晚,兩個俊帥的男人一起在天母的某幢別墅里,說說喝喝到月娘西落,天空翻白肚之時才平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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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方偉醒來時,已是隔日的傍晚,他不住呻吟地扶起仿佛千斤重而且仍隱隱抽痛的頭顱想站起來,但一雙腳卻無力的使他又跌回原位。
奮力的甩甩頭,咒罵了幾句后,方偉再次努力地想站起來。他搖搖晃晃地踩著踉蹌的步伐踱步到盥洗室,在經過柏宇賢敞開的房門,他探頭一看,只見柏宇賢衣衫不整地呈大字型一動也不動地躺在寬敞的床上,沒有醒來的跡象。
看來這家伙就算喝得爛醉如泥,也忘不了自己認床的習性,喝醉了還能鉆回自己門里。方偉失笑地幫他把門帶上,逕自地踱到盥洗室去梳洗一番后,多少也清醒了點,至少頭已不再那么痛。
昨晚喝了多少瓶酒他已不記得了,只知道柏宇賢在旁聽他“解氣”,話多酒也喝的多,三杯黃酒下肚便不勝酒力地和周公下棋到現在。
“宿醉”是件令人厭惡的事,仿佛自己的腦袋瓜被人用榔頭給敲了萬次似的令人痛苦的忍不住呻吟。唔……以后還是少碰酒的好,“宿醉”這字眼,真是讓人敬謝不敏。
深呼吸了幾口氣,確定自己沒問題后,方偉索性將放于桌上的鑰匙拿起,開著自己的跑車離開柏家。
在要回和宇茜“同居”的家途中,他仍不忘買份臭豆腐回去“孝敬”佟大妹子,畢竟他已離家……看了下手表──花了二十四小時之久去買份臭豆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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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茜很難解釋她此刻心情的變化。此刻,她竟花了二十四小時又八分零七秒,不敢離開家門一步的待在這,等待昨夜那位著實令她不明就里,卻莫名其妙的甩上她家的大門去買份臭豆腐回來的先生。
而她竟乖乖的待在這等待他買──臭豆腐回來?!老天,“等待”這名詞竟然如此輕易的浮現在她腦中?!要是這被綺彤和依旋她們知道,肯定會用不置信的目光瞅她,然后直朝她搖頭地大聲嚷嚷,太陽打西邊出來或天要下紅雨之類戲謔的字語。
因為她們都非!傲私狻彼∮钴绲膫性,尤其是她最不愛等人,就算對方遲到一分鐘她也不等。雖然這不愿等人的習慣,總令她周遭的朋友提出無數的抗議及不滿,不過宇茜仍不改初衷,因為這是她的原則;而她也不令人詬病的在預定好的時間赴約,一分不多的出現在對方面前。
二十四小時過四十五分又二十八秒……
天啊!她第一次破例的代價也未免太大了吧?!整整等那家伙二十四小時四十六分又八秒──?!
她瘋了!她肯定是中邪了!她在做啥?“守株待兔”嗎?只怕兔子沒捉著,她這位偷雞不著蝕把米的農夫肯定餓死在樹下。
無聊!宇茜站起身來煩躁地爬爬頭發。她肯定是吃錯藥才會無聊的在這等那個神經病“色情狂”先生。她趕他都來不及了,做啥還神經的坐在家中的沙發上,等待他二十四小時又五十五分三十秒呢!沒道理,根本沒道理的事!
宇茜怒氣沖沖的想走回自己的房內睡她的“美容”覺,門鈴卻適時的響了起來,下意識的反應,她立即飛似的前去開門。
首先入鼻的是香的發臭卻又令人垂涎的臭豆腐香,再將頭抬高點,映上眼的則是方偉滿布血絲的雙眼,乍看下她以為自己見鬼了,“上帝!千萬則告訴我你是方偉!”
“可惜上帝聽不見你的哀求,我就是名副其實的方偉。”他知道自己的模樣很狼狽,推測根據是來自宇茜看到他時的表情。
“你……你是跑到北極買臭豆腐了嗎?!”宇茜仍一副驚魂未定樣。
“NO,我是到北海繞了兩圈跟牧羊的蘇武買的,聽說他賣的滿好吃的!
“那我們嘗嘗‘蘇武’賣的臭豆腐味道如何?”宇茜從方偉手中拿過臭豆腐,欠身讓他進屋。
“好呀!”方偉道,進屋和她齊坐在沙發上。
“要看昨天那卷帶子嗎?你好像沒看完!庇钴鐩]事找事做。其實昨天的那卷帶子在演什么,老實說她也不知道。
“隨便!比酉逻@句,方偉便癱在沙發上,揉揉發疼的太陽穴問道:“茜茜,介意幫我泡杯濃的咖啡嗎?要是你介意的話,我……”
“不介意,我幫你泡。”語畢,她便跑向廚房去泡咖啡。
方偉因她的反常而訝異,平時她總對他兇巴巴的,怎么今晚卻一反往常?有問題!絕對有問題!他警戒自己得小心。他整整“失蹤”二十四小時,一回來便受到她熱情款待,這其中必有蹊蹺。突然方偉心中猛地一驚,她該不會想謀殺他吧?!
“方偉!”宇茜不知何時便已站在方偉面前。他定神一看她手中所拿的令人看了就心驚膽顫的物品──水果刀?!方偉暗叫一聲,老天!你是開玩笑的吧!怎么他才忽竄出這個恐怖想法,你老人家就馬上驗證了?!倒吸幾口氣,他小心翼翼的向旁挪動位置,真怕刀口無眼地直朝他落下。
“你做什么?”宇茜奇怪地問道。手上的危險物品亦隨著她的靠近而向方偉一步步的逼近。
“別過來!”他咽了幾口口水,下意識地再向旁挪了下位置,“凡事好說話,你應該不會這么狠心吧?!”
“嘎?!”宇茜不明所以地眨眨眼,“你在說什么?”難不成他腦子有問題嗎?她試著想靠近他,了解一下究竟怎么回事。
“別過來!”方偉為躲她手上的“危險物品”而險些跌下沙發,“真的!凡事好商量,你不會真的如此狠心的想置我于死地吧!”
“嘎?”他在說什么?!宇茜奇怪的順著他的視線朝自己的手上看去,噗嗤一聲,她大笑出來,F在她終于明白他在說什么了,瞧瞧自己手上的水果刀,原來他是怕這個呀?!
“我可不覺得好笑!”看她笑得差點岔了氣,方偉惱怒的由她手上奪走那該死的水果刀,深覺顏面盡失。
“Sorry!”宇茜仍忍不住想笑,“剛才我有問你要不要吃水果,卻見你沒啥回應,所以才連手上的水果刀都忘了放,就跑出來一探究竟!彼忉尩。
方偉吁了口氣,他搖搖頭道:“不了,現在我很累想休息,Goodnight!茜茜!彼诡^緩緩地朝自己暫居的房間走去,待他伸手要開門時,宇茜便叫住他,方偉狐疑地扭頭看向她問道:“有事嗎?”
“嗯……是關于昨晚的事。”宇茜扭動著手指道:“雖然我并不曉得你是為何事生氣,假如是因為我的緣故而惹你不高興的話,請你接受我的道歉!
揚揚俊眉,方偉不由得微笑說道:“我想我還是喝杯咖啡再去休息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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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上次的“和解”后,他們之間的芥蒂,像是突然在一夜之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每天早上,宇茜會準備好豐富的早餐,準時七點半叫醒仍跟周公奮戰的方偉,然后待他梳洗就緒后,他們便在早晨朝陽的洗禮下享受美好且溫馨的早點。
照習慣,在他們享用完早餐后,方偉便會先送宇茜到她的泡沫紅茶店,互道聲再見后,他才有點不舍的駕車至自己的醫院。
待忙碌的一天結束后,方偉會準時來接送宇茜到市場,兩人就像情侶般地手牽著手,一起買他們晚餐的材料回家。也因此向來對廚事采君子遠庖廚態度的他,變得喜愛和宇茜一起穿梭在廚房,嘻嘻鬧鬧的準備他們的晚餐。
偶爾他們也會因某些事而有所爭執乃至有所不愉快,而退讓的一方大都是方偉。因為他總秉持著這樣的信念;女人是最愛鬧個性的動物,只要你稍微讓讓她、哄哄她就沒事了。
有時他們也會為生活加上點色彩;例如說有時心血來潮,兩人便會跑去喝喝咖啡或看場午夜場電影,再不就是開著車到陽明山看夜景,數著天上的繁星。
就因方偉總會出其不意的給宇茜個surprise或是對她百般的溫柔溺愛,使得她店內正值雙十年華且處于思春期的工讀生小琪,每次都忍不住眼紅地哇哇大叫,羨慕宇茜有位多金又溫柔且和小琪偶像一樣帥得沒話說的男友。
宇茜喜歡別人叫方偉為她的“男友”。因為它聽起來有種令人飄飄欲仙又甜蜜的感覺,所以她喜歡!現在的宇茜完全是一副如沐春風的小女人般,和方偉在一起的感覺和她以往交往的男友在一起的感覺不同,因為它是種令人無法用言語說得出的奇特感覺。
“在想什么?”宇茜和力偉剛看完午夜場,兩人相偕的來到一家別有歐式風味的咖啡綰,待侍者有效率的送上他們的飲料后,方偉笑問道。
和宇茜和平相處這些日子下來,他發現自己對她的喜愛僅增無減,要是這被他另兩位損友知道的話,肯定直嚷世界末日。
世界末日?!其實是他們太夸張啦!他們應該為他這始終不肯安定下來的大情圣總算在茫茫人海中尋得真愛而高興!
雖然她總是兇巴巴的,可是他不介意,因為太溫馴的女人也不好。雖然她迷迷糊糊的總做錯事,這也沒關系,只要他不迷糊就好。雖然她總是后知后覺且反應遲鈍,那更沒問題,只要他常多提醒她叮嚀她就好。雖然她有許多怪異且令人提心吊膽的行為,但那都不是問題,因為他能容忍且有耐心。
這一切總歸一句,誰教他方偉不幸且又有些幸運的愛上了她──佟宇茜呢!沒辦法,當方偉碰上佟宇茜,就代表沒轍!
宇茜搖搖頭笑道:“實在很令人難以想像!以往我們兩人只要是見了面就劍拔弩張,但這幾日相處下來……”她輕笑道:“很奇特!
方偉啜了口香醇咖啡后,取笑道:“你們女人就是總愛把回憶當飯吃,過去就過去了,何必再去想。”
宇茜吹胡子瞪眼睛,“你很沒有情調ㄝ!雖然回憶不能當飯吃,但有時可以增加一些樂趣,不會讓生活變得單調乏味!
“現在你的生活有我的參與,就不會有任何單調乏味啦!”他臉不紅氣不喘,“每當我有空時,就會帶你到處玩到處逛,陪你聊天、夜游、看午夜場、喝咖啡,往后的日子還會更多彩多姿且幸福美滿!
“你是在跟我求婚嗎?”宇茜突地開玩笑道。
“?!”方偉有點反應不過來。
“我說你最后那句話是在跟我求婚嗎?”
“那你愿意嫁給我嗎?”方偉不答反問。老實說,他自己也還沒作好心理準備,他連求婚最基本的婚戒都還沒買呢!不過要是宇茜答應的話,他會毫不猶豫的娶她。
看了他一會,宇茜笑道:“我可還不想考慮,假如你愿意等的話,就等明年中秋再講好了!
“嘎,為什么要等到明年中秋?”方偉錯愕道。不知她這小腦袋瓜在想些什么,“你不會是又想要整人吧?”不,他在心里作個更正,是整他。方偉頓時感到有些不祥的預感。
“你想到哪去了?”宇茜白了他一眼,“你以為我整天閑得沒事做就想整人玩啊!告訴你,我才沒那種嗜好,因為這種無聊的事,早被我那兩位閑來沒事做的姊妹給撿去了,還輪不到我去執行!
“你那兩位閑來沒事做的姊妹?”方偉不解地重復宇茜的話,蹙著眉看她。
“對!閑來沒事做的‘姊妹’!闭f到這,宇茜不由得滿肚子氣。果真是她的好“姊妹”,闖了禍幫她引狼入室后,就僅曉得夾著尾巴逃之夭夭,留下這危險攤子給她善后,她們要是被她捉著,不剝了她們的皮才怪。
以前綺彤要找她和依旋秋后總算帳時,僅要捉好時間出現在她的紅茶店內,就算擒不著依旋也捉得著她。綺彤只要秉持著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的原理,遲早也捉得著她這可憐的人。
那她呢?想秋后總決就沒那么容易了!連個最基本的擒人場所都沒有。因為穆家有個狡滑厲害的干媽坐鎮,而黎家則有干媽的好姊妹──簡文晴把關,而她又不是自尋死路的勇闖鬼門關戰將,所以只能把所有的委屈及不悅盡往肚內吞,有苦也是說不出。
方偉興味十足地盯著咬牙切齒的宇茜,他道:“茜茜,何不說說你那兩位姊妹的光榮事跡來聽聽!彼胗钴缈谥械乃齻,一定就是寫那封好笑的挑戰書給他的人,說來說去他還得感謝她們幫他制造機會,算是讓他能多認識宇茜的恩人呢!假使可以,他倒想和她們見見面,認識一下對方!
“有什么好說的,她們都是有夫之婦了!庇钴珙H不是滋味的撇撇嘴。
方偉夸張地朝她身上嗅了嗅,笑開了一口白牙,“怎么我嗅到一股醋味?難不成有人吃醋啦!”
“我沒吃醋!敝皇遣皇亲涛叮钴绫A暨@句話沒說出口。
“我也沒說你吃醋,只是說‘有人’而已!”他笑得更開心,接著問:“什么時候要把她們介紹給我認識認識?”
“人家已經有老公了ㄝ!”宇茜失聲提醒。
“我知道。”點了點頭,方偉納悶道。
“你知道?!”知道他還想認識人家,瞧他笑得那么曖昧……不可以!她得保護那兩個女人的“名節”,雖然她們曾背叛她……宇茜堅決的暗道。
“我知道,但她們是有夫之婦又如何?”方偉被她問得莫名其妙,他跟她的兩位姊妹見面順道感謝她們制造機會給他,這有何不對?!
“一個明年二月就要臨盆了!”宇茜咆哮道。
“那又怎么樣?”她究竟在說什么?!方偉仍摸不著頭緒。
“一個和她老公甜如蜜,愛得死去活來,她絕不會對不起她老公的!
“那又能代表什么?茜茜,你究竟想告訴我什么,直說別拐彎抹角,我都快被你搞胡涂了!”
宇茜柳眉倒豎地直視方偉,“她們絕不會背著她們的老公偷腥!告訴你,姓方的,你想和她們搞婚外情是不可能的,我更不會介紹她們給你認識,你最好打消這個邪念!
“嘎?”聽完她連珠炮的話后,方偉終于明白她說的話了。噗嗤一聲,他壓抑不住的仰頭大笑。
噢……他可愛的茜茜竟然是如此的可愛。說他要搞婚外情?!哈哈哈……他會嗎?這妮子!滿腦子都是胡思亂想,竟會如此不信任他,在她眼中他究竟是何種人?!方偉又是好笑又是好氣,恨不得拿把榔頭敲開她的小腦袋瓜,看看里頭究竟裝些什么東西。
“喂喂喂喂喂!你笑個什么勁?我勸你最好死了這條心,她們對丈夫可都是忠貞不貳,你和她們是不可能的!”宇茜氣得尖叫。渾然不知這家幽靜的咖啡館內的所有人都已紛紛朝他們投以目光。
“我何時說過要和她們搞婚外情?”方偉啼笑皆非地翻了個白眼道。
“難道不是嗎?你要我去約她們和你認識,而你自己又笑得很曖昧,令人不禁懷疑你的動機,還敢說沒有。”宇茜一副要他承認的模樣。
“老天,你腦袋里究竟裝了些什么怪東西?”他拍額地呻吟道:“想和她們認識,是因為要感謝她們幫你寫了那封挑戰書給我,讓我有機會和你相處在一起。”
“當時你不是很討厭我,恨不得我就此消失在你面前?”一記起以前他們互看對方不順眼的情形。
“那是我們首次相遇,對你的印象不好才會這樣,F在真正認識你后了解了你,才曉得你可愛的一面!狈絺フJ真地說。
宇茜甜在心頭,卻偏佯裝不為所動,扁扁嘴,“那我還是不是母老虎?”
“就算是,也是最可愛的一只小母老虎!狈絺プ焯鸬孟癯粤他溠捞撬,“其實你兇巴巴的樣子,很可愛。”
“巧言令色——封殺!庇钴绮活I情地哼道:“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你的嘴巴向來都是甜得跟蜜一樣的嗎?”
“當然不!你是第一位聽我表白的人,而且也是最后一位!狈絺ズV定且認真地瞅著她道。
宇茜羞答答地垂下眼瞼,她此時心里可是甜蜜得要死。她想或許自己真會愛上眼前這位男人,這個與她誤打誤撞且被她罵是色情狂的男人,于是她說道:“如果你真的想向我求婚的話,那就等明年中秋吧!
瞅著她有一會的方偉,不由得嘆氣,這妮子究竟腦子里在想什么,他似乎永遠也猜不透?磥硭^的了解可得降低程度嘍!唉!女人!難懂的動物,總令人捉摸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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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宇茜的牙疼又犯了。但她不敢讓方偉知道,因為他是個牙醫師,而她則是對看牙醫有恐懼感的人。她不禁感嘆,上帝為何要這么折磨她?因此就算自己的牙再怎么努力的發痛,在方偉面前,她就會裝不痛的“強顏歡笑”,絕不讓方偉看出破綻。
但今天她實在是疼得想嚎啕大哭,因此才騙方偉她人不舒服。因為方偉以不相信的眼光看她,所以為了取得他的相信,她展示了自己的演戲天份,讓自己看來真的病得很“重”,才馬虎的將他蒙騙過去。雖然方偉要在出門前的表情是半信半疑,但在看到她“梨花帶淚”的可憐樣──是痛哭的,他才信以為真的直要她休息。
原以為自己成功的宇茜,得知方偉因擔心她而想請假照顧她時,即恨不得馬上捏死他算了。她覺得他真的很難搞定ㄝ!雖然她知道他是關心她,但這怎么行,讓他留下,那自己牙疼的事不就被拆穿了?!于是她就軟硬兼施的好不容易哄他上班去,自己也著實松了口氣。
但她現在后悔了,真的后悔了!后悔自己沒讓方偉留下。要是方偉在的話,或許他就有方法教她如何止牙疼,那現在她就不會痛得想嚎啕大哭了。
像心有靈犀似的,電話鈴聲倏地響起。吸了吸發酸的俏鼻,宇茜擦擦臉上因牙疼而流出的涕淚,她伸手拿起話筒喂了聲。
“茜茜,你怎么哭了?!是不是身體真的很不舒服?要我帶你去看醫生嗎?”方偉的聲音急切且擔心的自彼端傳來。
“方偉……”她像受盡委屈地忍不住啜泣起來。
“要我回去接你去看醫生嗎?你是不是真的很難過!
“不用了!庇钴缑偷匚亲,“我只不過牙齒很痛罷了!彼龥Q定還是說出真相。
“牙痛?”方偉訝異的問。
“嗯。”她點了頭,補充道:“已痛了好幾天了,牙齦上也長了幾個濃疤,真痛死我了!
“既然這樣,你怎么不早告訴我?早點幫你治療,你現在也不會痛得哭出來!彼质秦焸溆质切奶。
“但是我怕看牙醫嘛!他們都很恐怖!庇钴缧挠杏嗉碌恼f。
“這么說,你也怕我嘍?”方偉悶悶地問,難怪每次她都會對他保持三分距離,不然就是偶爾偷瞪他幾眼。
“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我從小看牙醫看到怕,所以才有牙醫恐懼癥!
“好了,不管如何,你現在就過來我這里,讓我幫你治療,聽見沒?”方偉強制性的命令道,“我先幫你掛號。”
“但是,我……”
“別再孩子氣了!就這樣,你馬上過來這里,不然我就去接你過來。”方偉截斷她的話。
“方偉……”她垮著肩喚道。
“我回去接你!狈絺ナ浅粤顺盂玷F了心。
宇茜放棄掙扎,挫敗地苦著張臉,“我自己過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