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安!」舒服而柔軟的身軀,在潔白的床單上,瞿吾森的手臂間,伸展開來。
瞿吾森帶著滿足的笑容,凝望著那張依然茫然的臉龐。
「嗯……」祁珊好久沒這麼好睡了。
尤其是在那樣的劇烈運動後……
她猛地驚醒。
害羞跟無地自容的紅潮瞬間染遍整個白皙的臉頰,她昨天竟然在高潮後就沉沉睡去?
老天!
看著她臊紅的臉頰,瞿吾森真是覺得幸福極了。他還想再吃她一次,在大白天里,在耀眼的晨光之中。
不過,還是先填飽兩個人的胃比較重要。
「你要吃什……」
「我去洗澡!」卻沒想到伊人不解風(fēng)情,竟然只想到先洗澡?
瞿吾森有些愕然的看著她。祁珊猛地起身,拉起地上幾件完全不蔽體的衣物,就往浴室里沖,然後砰地關(guān)上了浴室的門。
談戀愛的哪個不是白癡?
可是,她可不想談戀愛!更不想當(dāng)個白癡呀!
看著自己做愛後酡紅的臉頰,老天!事情是怎麼發(fā)生的?她迷迷糊糊的睡醒,然後就迷迷糊糊的……
失身?
祁珊瞪著浴室的門,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會這樣三番兩次,說三番太嚴(yán)厲,實際上是兩次,就這麼自然……這麼自然的跟瞿吾森做愛。
老天!
她邊洗澡邊瞪著自己在鏡中的身影,好像這樣就可以止住一點點那種罪惡感。那種明明知道不愛那個男人,可是卻還跟人家這麼自然的就做愛的罪惡感。
輕輕的敲門聲,伴隨著瞿吾森溫柔的呼喚--「珊……」
「不要吵我!」她猛然回吼。
都是鬼!都是那些白茫茫的影子害的,該死!她就知道外面的旅館不乾凈,要是乾凈一點,她也不會發(fā)生那種事了。
可是,她頹然的想,騙誰呀?
她明明很喜歡的,甚至喜歡到還想跟他再來一次。
她開著水籠頭,任由早晨冰冷的水注猛住身上淋,企圖讓自己更清醒。更理智一點。
洗完了頭,門外傳來一陣陣的香味,她的小腹也跟著回應(yīng)起咕嚕咕嚕的饑餓聲,要死了!她想對那男人破口大罵的,不過,還是先填飽肚子再說吧!
一開門,就看到一只哈巴拘--瞿吾森真的像極了哈巴狗,那種無辜而略有所圖的眼神,只不過是只很帥的哈巴拘。
「你餓了吧?」
瞿吾森當(dāng)然知道有些人的起床氣惹不得,他自己也是其中之一,不過,他更清楚,祁珊還有別的氣。
「嗯!」
祁珊才不要給他好臉色呢!他們可不是一對戀人,只是……只是兩個放縱情慾的成年人罷了。
「帶著氣吃早餐不好。 滚奈嵘桓睆娜莸膬(yōu)雅笑容,放了第一口炒蛋進嘴理,瞬間,他變了瞼色。
「是嗎?」祁珊本來想回嘴,但是在吃到那同樣一盤炒蛋的時候,她的表情也瞬間跟著改變,「老天!這是什麼狗屎?有夠難吃的!
在祁珊說著如此骯臟的話語的瞬間,瞿吾森發(fā)誓,他非她不娶了。
「說得好!真的是有夠難吃!
「這是什麼爛旅館嘛?我寧愿去吃街上的燒餅油條,再買7-11的飯團跟咖啡來配,你……你點的,負(fù)責(zé)全部吃完!顾畔虏孀樱钢鴿M桌的食物,決定先跟這些難吃的東西撇清關(guān)系。
「門都沒有!跟我來!」瞿吾森猛然拉起祁珊的手,就往外面跑。「耶!什麼?你要去哪里?」
「跟我來就是了!
一定是肚子大餓,還有昨晚那場混亂的情慾還沒消退的關(guān)系,祁珊竟然就這樣被瞿吾森拉著跑過大半個市鎮(zhèn),來到了一棟公寓前。
「這里是?」
「上去再說。」
瞿吾森興奮的模樣就像是個大男孩,帶著同伴去現(xiàn)他的寶窟一般。
沖到了頂樓的大門外,他毫不客氣的猛敲大門。
「這到底是哪里?」祁珊總算有點理智了,她可不會被瞿吾森臉上那燦爛的笑容給迷昏了頭,「我們兩個都應(yīng)該在被保護之中,我是警察也就算了,你要是出了什麼事,我們警局怎麼對社會大眾交代?」
「吃一頓好的!來這里就沒錯了!
「什麼?」祁珊的疑惑被那個睡眼惺忪來開門的人解開了。
「你們大清早來敲人家的門干嘛?」愛麗塔穿著粉紅色的晨袍來應(yīng)門。
「早餐呀!愛麗塔!
「吃早餐?喔!好吧!」愛麗塔有點茫然的重復(fù)瞿吾森的話,他沒化妝的臉有點可怕,可是想起了他的廚藝,祁珊肚子里那些餓蟲,也不得不逼她屈服。
「好吧!吃吃無妨,可是……不要忘記了……」
「進去吧!」
「進來吧!」
就在瞿吾森的慫恿跟愛麗塔的手藝誘惑下,祁珊踏進了愛麗塔的家門。
「你給我十分鐘,我給你全世界最好吃的早餐!
愛護朋友的愛麗塔,笑笑的說出這句有點像是廣告臺詞的話,就留下兩個人在他的客廳里,逕自走到了廚房去。
客廳里,只有兩個人存在的空氣中,隱隱浮動著不太穩(wěn)定的氣氛。
「我想……」
祁珊才開了口,就被瞿吾森打斷!覆灰,先吃飽再說。」
「可是,我不想讓你誤會!顾恢痹诨叵胫蛲淼氖,她不管是什麼理由跟瞿吾森這樣做,都是錯的,也不是她想要的,她越早厘清兩人之間的關(guān)系越好。
「誤會?」瞿吾森的眼神沉了下來,身旁飄來食物的香味,可是,看著祁珊的眼神,他卻一點吃的慾望也沒有了。
「昨晚,還有前天晚上在沙灘上,我要你知道,那不代表……」
「不代表什麼?」瞿吾森的眼神越發(fā)陰沉,惹得祁珊心中原有的一點點愧疚,都消失無蹤。
「這種事是你情我愿的,不是嗎?」她的口氣冷,話中的涵義更冷。
「你情我愿?」
瞿吾森一挑眉,他在她心中還是只有這樣的地位?「的確是你情我愿的,我想你的經(jīng)驗一定很豐富!
他的諷刺讓祁珊一顫,原來他并沒有發(fā)現(xiàn)那天在沙灘上,她那一瞬間的不舒服?
她點點頭,也好!她又何必跟他解釋太多。
「不要忘了我身上刺青所代表的意義,你也是個花花公子,別忘了!」她不會忘記第一天跟他相遇時,他打量著自己的目光。
「我怎麼會忘?」只是我以為跟你會有所不同,瞿吾森的眼神說出了他沒有說出的話語。
那看起來這麼痛的目光,讓祁珊的心中沒來由的一緊。
她撇開目光,「我……只是不想談感情……」
「不想談感情?」瞿吾森不敢相信的看著她,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他知道,他當(dāng)然知道!肝乙膊幌耄墒菍δ,我不全然是只有肉體的慾望,你感覺不到有些不同嗎?不同的氣氛,回蕩在我們兩個之間?」
「哼!那不過是鬼。雖然我無法否認(rèn),有你在的時候,我就不會這麼害怕,可是,不要搞混了,那對我來說,不過是情慾罷了!」
「情慾而已,是嗎?」
「嗯!」祁珊肯定的點頭,可是,為什麼會有揪得這麼緊的心悸?她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并不是這麼想要拒瞿吾森於千里之外。
「我不會想跟你發(fā)展下去什麼感情,可是……如果能像昨晚這樣也很好。」
「你是說,就讓我們維持著肉體上的關(guān)系?」瞿吾森的語氣冷冷的,可是心底的憤怒卻毫不掩飾地點燃了他周圍的空氣。
他以為,自己對她的呵護,她應(yīng)該明了,他要的不只是她肯給的,難道她不了解嗎?
祁珊看了瞿吾森一眼,他那突如其來的怒火灼燒著她,「我當(dāng)然不會這麼替我們兩個之間下定義,難道你就不能了解,我一點也不想……」
「我是不了解,我喜歡跟你傚愛,喜歡看你在鬼魂充斥的空間里,盡情忘我的淫蕩叫喊,而我愿意為了這個付出自己的時間,甚至還陪你差點送命!」
「沒人要你陪我送命!
「你該死的甚至連自己都保護不了,在追壞人的時候遇到鬼,那你該怎麼辦?直接暈倒然後下地獄嗎?」他只是想愛她,想陪著她,這麼簡單的事情,為什麼看起來竟是這樣困難重重?
「我沒這麼弱!」祁珊大聲抗議,該死!她是個無敵女超人警探,可是遇到了瞿吾森,為什麼弱點就這樣被他一個個揪出來?
「沒這麼弱?那你敢去墓園待一整晚都還是清醒的嗎?如果敢,那我無話可說,隨便你要怎麼辦?」
「那如果不敢呢?」
「如果不敢,你就不能離開我,必須跟我住在一起,嫁給我。」
「什麼?」祁珊心一驚,這算什麼?某種形式的告白嗎?她不想拿瞿吾森的未來開玩笑,更不想拿自己的未來開玩笑。
「為什麼?」
「什麼?」
「為什麼要我嫁給你?」
當(dāng)然是因為我愛你!
這句話猛然冒出,又硬生生的被瞿吾森吞入!负撸∫驗槲蚁霂湍,有了這麼嚴(yán)重的賭注,相信你也不會敗給那些妖魔鬼怪!
「是嗎?好!」祁珊瞪大了眼睛,頭頂幾乎是冒出了媲美叢林大火的濃煙,「一句話!今天晚上就去!」
「要去哪兒呀?要不要我?guī)湍銈冏鲆安停俊箰埯愃臅r間抓得剛剛好,一關(guān)掉抽油煙機,人就從廚房的門口冒出來,「肚子餓了吧!來!清脆田園沙拉加上超營養(yǎng)三明治。」
「沒事!不用了!
瞿吾森的神情瞬間冷靜了下來,祁珊也是。
可是,兩個人之間暗潮洶涌的情緒,并沒有冷卻下來,那一頓早餐,愛麗塔吃得痛苦極了,真是禍從天上來,他又沒有要這兩個人來家里吃早餐。
真倒楣!
當(dāng)天晚上,祁珊本來真的打算去墳場。
不過,很不幸……
嘿嘿!當(dāng)天下午,當(dāng)她回到警察局時,就聽說了一個新的命令。祁封邦局長決定先送她到香港去避避風(fēng)頭,因此,美其名是要她去參與一個國際合作的緝毒案偵辦,實際上卻是要她避開這危險的十天。
尤其是在他們確定,那爆炸案後還有更大的主使者沒有被抓到後。
而對祁珊來說,這實在是個太好了的消息!
不但順理成章的免去了今天晚上的酷刑,甚至還……還可以暫時躲過那個家伙,可是……
為什麼她會覺得有這麼一點不順心的感覺,好像有點舍不得。
舍不得?別開玩笑了,那種自大的家伙。
就在她搭下午的飛機飛去香港的同時,她不知道,正有人在大鬧警局。這個大鬧警局的人,不是瞿吾森,而是瞿吾森的夥伴,章允人。
「你們開什麼玩笑?要保護他保護十天,不能跟任何人見面?」
「這是為了他的安全著想……」在場的有檢察官、祁封邦,還有兩名負(fù)責(zé)保護瞿吾森的警官。
「那他的事業(yè)怎麼辦?香港正在召開偵探年會,難道你們打算因為他做一個好公民該盡的義務(wù),然後就綁架他十天,毀了他的事業(yè)嗎?」
「章先生,我們當(dāng)然不是這個意思。」
「我不管!把瞿吾森放走,我們自己會保護他。」章允人氣勢十足,沒辦法!瞿吾森此刻正在一旁陰狠的瞪著他,要是執(zhí)行不了這位大作家的期望,天知道他這個小編輯兼小秘書會死得多慘。
「你不知道這些歹徒有多可怕?」
「多可怕?偵探年會沒到場,那個後果才可怕!有多少作家有那種殺人的本事,你們知道嗎?瞿吾森這家伙,他那顆以推理出名的腦袋,已經(jīng)不知道得罪多少作家了,今年要是不出場,我們出版社會被其他的作家罵死,到時候,出版社倒了就告你們警察局損毀民營企業(yè)。」
「章先生……」
「等等!」祁封邦攔下了檢察官,「如果你們真的打算去香港躲上一躲,我們是不會反對的!
「是嗎?」
「當(dāng)然,剛好小女……咳咳!我是說,祁警官也有事前往香港了,那樣,兩人也比較好照應(yīng)!
「你說什麼?」一直在一旁彷佛置身事外的瞿吾森開口了。
他看著祁封邦,腦筋卻全是祁珊臨陣脫逃的模樣。他一點也沒發(fā)現(xiàn)祁封邦那雙對自己頗有冀望的眼神。
「我是說祁珊剛剛已經(jīng)出發(fā)前往香港了。怎麼?瞿先生……」祁封邦就知道這兩個人有問題,天呀!這可是多年來,好不容易遇上一個不怕死的,敢追他女兒的,尤其條件各方面都是上上之選,要是他還這麼放過他,那他就太對不起祁家的列祖列宗了。
「她去香港?」瞿吾森又一次重復(fù)這句話。
先前他給章允人的命令,只是要他找個藉口,放自己自由,好去盯著祁珊。可是,沒想到卻這樣的陰錯陽差,知道那女人已經(jīng)落跑了?
他完全說不上來現(xiàn)在心里有多氣憤!當(dāng)她答應(yīng)那個賭注時,他以為他逮定她了。
「對!我都有點訝異她這次怎麼這麼聽命令?她本來堅決不想躲那些人的,不知道是什麼讓她改變了主意?」
瞿吾森咬了咬牙,終究沒有吐出半個字。
這個白癡女人,竟然這樣對待他?答應(yīng)好的事要取消,難道連一個字都不打算告訴他,就想躲到天邊去?太可惡了!
他要把她抓回來!一定要抓回來!
香港媒體并沒有炒作這次合作偵辦緝毒案的消息,反而是大力炒作今年決定在香港召開的偵探年會。
這個起源自英國,一開始為福爾摩斯所設(shè)立的私人聚會,如今已經(jīng)成了一個大型的連鎖偵探迷聚會的場所。
而各個偵探類型的作家們,更是無一不以被邀請到這個大型年會來演講為光榮的象徵,因為這幾乎表示他筆下的主角能媲美福爾摩斯當(dāng)年的魅力。
這次受到這種殊榮的,除了國外的幾位名作家,還有「炬森」。
而這也是「炬森」成名多年來,第一次準(zhǔn)備正式露面,讓他長久以來成謎的身分,曝光在他的書迷們面前。
然而,受到殊榮的人,似乎不這麼想。
瞿吾森一心掛念著要怎麼抓到祁珊。
隨後的兩天,他輕易利用了自己的身分,得到了祁珊的訊息。
透過管道,他知道了這次的緝毒案是國際警方一直想要宣傳,藉以得到更多經(jīng)費支援的,而他們需要的,正是一個文筆犀利流暢的作家,來為他們做宣導(dǎo)。
他有了這一點身為知名作家「炬森」的優(yōu)勢,難道還怕逮不到她嗎?
只要再略施小計!
下榻在半島酒店的第一天晚上,瞿吾森跟往常一樣,邀章允人陪他去蘭桂坊晃一圈。章允人在完全不知情的情形下被利用,還跟他合力釣了一個可以說是十分正點的馬子回來。
只是,早上醒來時,章允人十分訝異,那個昨晚被瞿吾森相中,好像是香港某個女藝人的女人,竟然沒有睡在瞿吾森的大床上,而是爛醉的躺在客廳的沙發(fā)埋。
他小心翼翼的叫了三人份的早餐,深怕吵醒那位嬌客後,會變成出氣筒。
也難怪呀!一個美麗的女人釣上了一個英俊的男人,卻被人留在沙發(fā)中一個人獨眠,她的面子是一定會掛不住的。
但是,顯然他所能預(yù)期到的災(zāi)禍還不只這些。
就當(dāng)章允人在小心翼翼的幫瞿吾森打理今天去取材要用的相機跟筆記本,還有穿著的服裝時,他不知道樓下的大廳里,有兩個人問了他們的房號,然後正氣沖沖的跑上樓來。
這個氣沖沖的女人不清說,就是祁珊。
她真是夠衰的。被調(diào)到香港來偵辦這次的案子,已經(jīng)被大家當(dāng)成花瓶,不讓她碰這碰那的,現(xiàn)在聽說有臺灣來的作者要取材,還要叫她當(dāng)公關(guān),負(fù)責(zé)接待?
哼!運氣不好!碰到她現(xiàn)在正在氣頭上,算他倒楣!
同行的香港警方接待,看到祁珊一臉火樣,也不敢說什麼,雖然是因為「炬森」遲到了將近三個鐘頭,而且上級還命她們來接人,的確是很令人不爽,可是,她也沒有必要氣成這樣子呀!
香港方面的女督察,是個短頭發(fā)的俐落女子,她眼祁珊從見面的第一天起就滿投緣的,今天已經(jīng)是第三天了,祁珊大老遠(yuǎn)的來這里,卻被那些男人看輕,同是在男人天下中求表現(xiàn)的她,其實很能了解祁珊現(xiàn)在的心態(tài)。
「振美!說真的!」在電梯里,祁珊用普通話(國語)對女督察方振美說。
「要是我等一下把那個自大的家伙摔下樓,你要幫我做不在場證明!
「我知道!」
「那個叫做『炬森』的算什麼鬼東西?不過是寫過幾本暢銷書就這麼屌?看我等一下……」
「摔他出去前,記得先請他簽名!狗秸衩乐钢掷锏臅⌒λ。
「夠了……」
其實祁珊是很興奮的,她并不知道這個叫做「炬森」的小說家,竟然就會是瞿吾森本人。
可以見到「炬森」這件事,是她來香港唯一的收獲,當(dāng)然,是指那家伙——今天早上遲到的事情發(fā)生以前。
不過,現(xiàn)在要見到她最喜歡的偵采作家了,她還是興奮到帶了隨身攜帶的推理小說,想要給「炬森」簽名。
她真的很興奮!
直到電梯門打開,看到了那間開著房門的場景。
那間豪華的客廳哩,袒陶露背,只穿著一條內(nèi)褲的瞿吾森,正被一個穿著艷麗,看來好像拍過什麼廣告的女人狠狠的甩了一巴掌。
看著那個氣呼呼的美艷女子從兩個女警中間穿過後,祁珊幾乎呆掉了,她簡單的腦袋里,根本沒有想到瞿吾森跟她頗欣賞的偵探作家「炬森」會有所關(guān)聯(lián)。
「你……你們在這里干什麼?」祁珊氣斃了,這是怎麼一回事?她這時也看到了在一旁慶幸剛躲過一場災(zāi)難的章允人。
「!關(guān)於這個問題……」章允人看到祁珊,簡直快要哭出來了,他沒打算讓祁珊看到這麼狼狽的瞿吾森呀!
更別提,瞿吾森還在酒醉狀態(tài)中。
「我想我們是要來接一位叫做『炬森』的作家的!箍辞闆r不對的方振美出來打圓場,「還是……」她瞄了一眼,房號沒有錯!「現(xiàn)在不方便,也許我們等-下再來。」
「振美!」祁珊阻止她,她要弄清楚,她進一步的跨進那個房間,走到了瞿吾森的面前,「那個女人……是你的……嗎?」
還在酒醉狀態(tài)中的瞿吾森看著她,表情恍惚,彷佛尚未清醒。
「不是!那女人是自己跟回來的!拐略嗜丝蓱z兮兮的靠近祁珊一步,希望自己說的解釋可以傳到祁珊的耳朵中。
這像鬧劇一樣的場景,讓瞿吾森清醒多了,他的神情,逐漸從茫然清醒成漠然。
「你在乎嗎?我跟哪個女人在一起關(guān)你什麼事?你又來這里做什麼?」
「我……」瞿吾森的話,字字像刺一般,祁珊竟然一時為之語塞。
「還是你也想跟知名的作家上床呢?」看到她手里拿著的書,瞿吾森薄薄的唇角泛起了邪惡性感的笑容,他靠近在震驚中的她的耳邊低喃著,「我一直都忘不了在沙灘上,呻吟的你……」
猛然拳,阻止了他邪惡的笑容跟低語。
眼看祁珊真的要把瞿吾森丟出去,方振美跟章允人嚇得連忙沖過來,一左一右的想要架住她。「不要阻止我!放開我!」祁珊火了,而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氣成這樣?她常打犯人,卻都是很清醒理智的在教訓(xùn)人,從來沒有像剛剛那樣,一拳打出去,卻連自己打人的原因都不知道?
從小在空手道館里看到的「忍」字,在現(xiàn)在的情況中似乎完全消失了。
「哼!」
瞿吾森抹去自己唇邊的血,看著氣得幾乎頭頂冒煙的祁珊,眼中的心痛大過於任何想要反擊的情緒。天!他真的有被虐狂,在遇到她之前,他從來不相信,被打到流血也會有這麼幸福的感覺。
「你還真的是超級暴力狂,可是我愛你!如果把我從這里丟下去,你會好過一點,你就丟吧!你放心!我就算變鬼也不會回來找你的!
「你以為我不敢嗎?你……你剛剛說什麼?」
他那句愛的告白,實在有夠不浪漫。
章允人跟方振美互看了一眼,兩人很有默契的同時放開了一瞬間氣勢全失的祁珊,偷偷的走到走廊,關(guān)上門。
「我說我愛你。」這樣的告白,瞿吾森也不希望太多人聽到。
他不是笨蛋,他還是個有心理學(xué)學(xué)位的知識份子,他感激的給出去的兩個人一個「多謝了」的眼色。
「你……」祁珊從來沒有這麼沒力的感覺,這怎麼可能?
她頹然的在一旁的沙發(fā)上坐了下來!肝覑勰氵@件事,會讓你這麼沮喪嗎?不然,我干嘛拿那種要你嫁給我的事來打賭?」瞿吾森從地上爬了起來,走到酒吧旁邊,這次,他倒的不是酒,是冰水。
他將水杯壓在自己的左煩上,冰敷那里發(fā)燙發(fā)熱的肌膚。
他的心情,從來沒有像這一刻冷靜過,尤其是在被祁珊揍了那麼一拳之後,他可以從祁珊的眼中看出,她對自己的行為也不敢相信。
可是,對於他是唯一一個能讓她如此氣憤的男人,他不能否認(rèn),自己心里的確有一點點的得意,不論她口頭上怎麼逞強,她還是在乎他的,不是嗎?
只是,看著祁珊的背影,他還是害怕,害怕命運之神,宣告這一刻的來臨。
「我……不是不相信你!蛊钌洪_口了,聲音沉穩(wěn)的讓人感到心寒,「而是……」
「我不要聽!你沒有給過我機會,你怎麼能斷定自己不會愛上我?」
「我沒有要說我不愛你!」祁珊又生氣了,她怎麼這麼容易生氣?她平常的暴力跟生氣都是裝出來的呀!可是遇上了瞿吾森,怎麼好像暴力跟生氣都變成了家常便飯?
「那你是愛我羅?」
瞿吾森跑到她面前,讓自己能更看清楚祁珊的臉龐,他眼中放出欣喜的光芒,炫爛的幾乎讓人無法直視。
「我……我需要冷靜一下。」
祁珊猛地站起來,她想否認(rèn)愛他,可是她說不出口,她根本就完全亂成一團了,從來沒聽過男人這樣對她說過,更沒聽過自己喜歡的人這樣說過……
是的!她其實是喜歡瞿吾森的。喜歡他的狂,他的傲,還有他那唯我獨尊的摸樣,更喜歡他吻她的感覺。
她甚至不怕……不是這麼怕他身上的那種恐怖的東西了……
可是……
愛?她還有這個勇氣。
「我要好好的想一想!」看著霍吾森希冀的眼神,她沒有辦法直接說不!躲他既然躲不過,那她只能換個方式。
「現(xiàn)在,」她的聲音清晰無比,卻讓瞿吾森感到害怕,「我想我們該去辦正事了,你是要來采訪這次緝毒案的,不是嗎?」
「答應(yīng)我,事情辦完以後,不要躲我。」
瞿吾森凝著她退縮的目光,他幾乎可以看到她那充滿愛的靈魂,躲到了深不見底的谷里,他該做什麼?該怎麼做才能拉她出來?
「嗯……」
她真的沒有躲他!至少在身體的接近上沒有。
但在慶幸之余,瞿吾森還是躲不過心底那種失落的感覺。因為,她在疏遠(yuǎn)他。
不是在距離上,而是在心靈上,她總是刻意的慢慢疏遠(yuǎn)他。
回到臺灣後,瞿吾森藉著這個理由,幾乎是用不讓她說不的強硬,硬是將自己的私人物品搬到她的家中,要跟她過同居般的生活。
而她的拒絕,則淹沒在翟吾森熱情的吻中。
而在好不容易開完庭後,瞿吾森更是多次避開她想要他搬回去的提議。在小心翼翼的提議過兩次,都只得到瞿吾森沉默的回應(yīng)後,祁珊終於乖乖的閉口不言,彷佛已經(jīng)認(rèn)分的接受瞿吾森霸道的情感入侵自己的生活。
「你說什麼?」
直到兩個月後,一樣是晚餐後的閑聊中,瞿吾森提到了自己的奇遇。
「你敢聽嗎?我可不想再看你昏倒。」
「現(xiàn)在比較敢了,奇怪!自從看過婆婆去世時的靈魂以後,我就沒有這麼害怕了,那種不能克制會暈倒的感覺,幾乎沒有過了!蛊钌菏钦f真的,這是為什麼?她也不知道,反正從小就有的那種畏懼逐漸在消失中。
「是嗎?好吧!那我來說床邊故事吧!」
「才八點半呢!就要說床邊……唔……嗯……」在瞿吾森熱情的吻中,祁珊才知道,原來床邊故事還有這麼一層意義。
激情過後,已經(jīng)是十點多了。
「我小時候,認(rèn)識一個幾乎跟你一樣暴力的女生。」
「喔?你的初戀情人嗎?」
「哈!不是!我怕她怕得要死,不過,我在四歲遇到那件事之後,就沒有見過她了!
「嗯?」
祁珊躺在床上,望著他略為沉思的側(cè)臉,她真的好喜歡他!這樣的日子,如果能一直持續(xù)下去應(yīng)該也不錯吧!
「我救過她一命!」
「好浪漫呀!英雄救美嗎?」
「不是!」瞿吾森吻了一下她嘟起的唇,他最愛看她這樣有點吃醋的摸樣,「那是不得已的,因為她先跑了!
「啥?你們到底遇到什麼事?」
「去玩呀!只是很單純的,兩個小孩跑到家里附近的山里去探險,只是沒想到那個洞窟竟然……你怎麼了?」看到祁珊忽然改變的神色,瞿吾森關(guān)心的看著她,「還說你不會怕?那我不要說了……」
「不!繼續(xù)說下去。」祁珊的聲音有點沙啞,瞿吾森說的那個情景,怎麼好像似曾見過?
「你確定?」
「嗯!」祁珊點點頭,父親說過,他認(rèn)識瞿吾森不是一天兩天的事的講法,突然冒了出來,不會吧!這麼巧?
「好吧!」瞿吾森還是關(guān)心的看著她,「我會保護你的,這只是個故事!
「我知道!你快說啦!」瞿吾森這種近乎承諾的浪漫,總是讓她有點喘不過氣的感覺。
「那個洞窟里被下過咒吧!被一個強大的靈媒封住過一些靈魂……」
那是婆婆呀!祁珊這下更確定了。
「可是跟我進去的那個女孩子,好像破了咒語,然後又跑掉,所以那時候我才被附身,而且一附身,就附了這麼多年,要不是……祁婆婆一起帶走牠們的話,我想我現(xiàn)在大概也不能接近你。」
「是嗎?」
祁珊有點心虛,當(dāng)年那個應(yīng)該被附身的人是她,不是他,他顯然不記得,她就是那個他怕得要死的女生。
「你相信愛是一種緣分嗎?」瞿吾森沒頭沒腦的冒出這麼一句話。
「我想我們能相遇,這都是緣分,尢其……」他看著祁珊那有點愧疚的表情,眼中閃著惡作劇的笑意,「在你當(dāng)年那樣無情的丟下我以後!
「我哪有……你……」祁珊猛然坐起身,瞪著瞿吾森那雙清晰的不能在清晰的雙眼,「你知道?好。∧愎室馑N摇
「哈哈!」霍吾森笑得甚是開心,擋掉她猛捶過來的手,順勢把她攬進懷里。
他的下顎抵著她的頭頂,溫柔的開了口,「你要跟我一樣,珍惜這段再度相遇,還能讓我愛上你的緣分,好嗎?」
祁珊默然了。
瞿吾森心里一陣痛。
「我會試試的。」
「嗯!」瞿吾森抱緊了她,有這樣的承諾,總比什麼都沒有好!她雖然就在他身邊,可是總像是隨時會消失似的。
他不知道,自己還能承受這樣的痛苦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