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妮并沒有把伊凱兒已經醒的事情告訴任何人,藍斯自然也被瞞在鼓里,當天深夜,藍斯一如往常的來到伊凱兒的床邊,等待著她能睜開雙眼。
然而伊凱兒裝睡的功夫可是一流的,她的呼吸平順,像個孩子般的睡容,讓藍斯察覺不出任何異狀,他只是靜靜地望著她。
“凱兒,你千萬不能出什么事情,我等著你當我最美麗的新娘。 彼{斯緊握著她的手。
望著伊凱兒甜甜的睡顏,他忍不住低首吻住她兩片花瓣似的紅唇。伊凱兒當然能清楚地感受到,他的溫熱和充滿野性的氣息,是那么地令人陶醉。
藍斯將唇滑向她的耳際,輕吻著她的耳垂,像是在挑逗她似的,然而,理智和情感正在伊凱兒的體內對決,就在她的女性本能快要被激發出來的同時,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打斷了如此纏綿的一刻。
她能感覺到藍斯的不悅,藍斯打開門,一位侍者急忙通報:“稟子爵,馬廄失火了。”
“可惡!”藍斯大喝:“還站在這里做什么?還不快派人去救火!”
隨即,傳來重重的關門聲。
伊凱兒半瞇著眼,等到藍斯離開后,她連忙跳下床,正好,薇妮慌張地從外頭跑進來,手里還拿著一件衣服。
“快點穿上它!”薇妮把衣服遞給她。
伊凱兒趕緊換上了黑紗衣服,并且黑紗將頭發覆蓋住。
她們跑向了停在樹林里的馬車,馬車早就在那里準備好了,駕馬車的是舞團里的一個年輕的馬車小廝。
待薇妮和伊凱兒上了馬車,小廝大喝:“駕!”只見馬車迅速地向前奔馳。
“快點!羅克,一切就拜托你了!鞭蹦菖呐男P的肩頭。
羅克回頭對薇妮眨眨眼,笑道:“沒問題的,一切包在我身上,我會盡速送你們到馬德里,放心吧!”
“謝謝你,羅克!币羷P兒充滿感激的向羅克道謝。
看著伊凱兒美麗的臉龐,羅克立即振作精神,揮鞭向馬德里前進。
離坦薩斯特堡愈來愈遠了,伊凱兒的心里卻突然涌上不舍。
再見了,坦薩斯特堡!她在心里道別,直到遠方的坦薩斯特堡從地平線上消失。
滅了馬廄的火,在清點后,沒有多大的損失,但是,侍者們卻發現少了一只馬,和一輛馬車。
藍斯得知后,立即命令他們搜尋房間,找出可疑的縱火犯。
侍者并沒有找到縱火犯,卻反而發現,昏睡數天的伊凱兒和照顧她的舞娘一起失蹤了。
“可惡!凱兒,我又被你耍了!彼{斯氣憤之余,他命令坦薩斯特堡中整頓精良的侍衛軍,全力緝拿伊凱兒回來。
藍斯騎著他的駿馬,率領一批精良的侍衛軍,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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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馬勞頓,再加上剛剛復原,伊凱兒不知不覺地就在馬車上沉沉睡去。
馬車就停在荒野的郊區,這蜿蜒的山路,是從坦薩斯特堡到馬德里的捷徑,不過,路途仍是非常遠的,馬兒必須有時間好好地休息。
一片繁密的樹林,相信不會有人發現他們正藏匿在這樣的山林里的。
正當薇妮和羅克也正要好好休息一晚時,赫然發現樹林里發出一團團的火光,不一會兒,就有一群人騎著馬朝向他們而來。
“來者何人?”羅克往前吼著。
“我們是從馬德里來的斗牛士,我叫雷曼!睆囊蝗喝酥校幸粋人率先回答,顯然他才有發言權。
雷曼!不就是雷蒂亞的哥哥,藍斯的表弟。薇妮倒抽了一口氣。
“你們在這里做什么?”雷曼反問他們。
“哦!我們是商人,在這里暫作休息!绷_克趕緊編了個理由。
“既然如此,我們也在這里休息吧!彼此好有個照應!崩茁嶙h,當然沒有人也反對他的意思。
大伙下了馬,就在原地將馬匹全拴在樹上,然后,把所有的睡袋全丟在地上,快速的倒頭就睡。
薇妮微顫地推推羅克的手肘。
“怎么辦?難不成真的跟他們一起休息。”
“別擔心!绷_克安慰著薇妮,“如果我們現在走,就會令他們起疑,不如趁著明天早一點離開!
翌日一早,伊凱兒早早就醒來,或許是昨晚太早就睡了吧!現在,她反而成了最不會賴床的人。
她跨下馬車,仰頭伸著懶腰,深吸了一口清晨新鮮的空氣。
望望四周,她心里怔了一下。
“怎么這里睡了這么多人?”她自問著。
還有幾只馬兒低首嘶鳴,在綠地上吃著草。
唉!不管了,伊凱兒坐在崖邊的巖石上,微風輕拂,芳草低垂,享受著這難得的自由感覺。自從,藍斯軟禁她后,好久沒有這種感覺了。
她高高地俯瞰山下的美景,遠處的坦薩斯特堡在晨霧里仍然隱約可見。
“藍斯……”她癡癡地望著坦薩斯特堡,藍斯的名字從她嘴里幽幽吐出。
天!她怎么可以在這個時候想起他,那個冷血無情又不懂溫柔的男人。但是,她仍愛他凝視她的眼神,和他斗牛時專注的神情。
算了吧!搞不好,他現在還窩在溫暖的被窩里,享受著齊人之福,一如她初見他時的不羈。
伊凱兒甩甩頭,克制自己不要再想他了。長長的發絲隨著和風擺動,現在的她猶如森林間的精靈般靈秀甜美。
忽然間,一個男人來到她的身邊。
“哇!好美的女孩!彼叽篦詈冢^發及肩。他結實的大手覆在伊凱兒雪白的手腕上。
“告訴我,你是誰?烏黑的眼眸、烏黑的發絲,這些都是東方神秘的色彩,快告訴我,你叫什么名字!
“你快放開我!”伊凱兒大叫,把正在沉睡的羅克和薇妮驚醒了過來。
“喂!雷曼,你快放開她!绷_克和薇妮同時大喝。
“你就是雷曼!币羷P兒驚恐地望著眼前的男人。
“小美人,沒想到你也聽過我的大名!崩茁凑醋韵。
和藍斯沾上了邊,難怪,跟他一樣粗魯。
伊凱兒沒有回答他,只是望向薇妮和羅克,拋給他們求助的眼神。
“雷曼,有話好說,別難為了她!绷_克緩和語氣說。
“你是他的誰?”
“我……”羅克支吾。
“說不出來了吧!”雷曼笑道:“不如把她賣給我,我要帶她回坦薩斯特堡!
什么!坦薩斯特堡!羅克和薇妮震驚不已,伊凱兒更是心跳加速,好不容易逃出來了,她絕不能跟他回坦薩斯特堡。
“我不要跟你去坦薩斯特堡!币羷P兒嚷著,說完,就往他的手上一咬。
雷曼疼得大叫,伊凱兒一邊快速地跑回馬車上,一邊大喊:“快駕馬!”
羅克反應機敏,立即拉住馬韁,駿馬仰天嘶鳴一聲,立即往前奔。
“凱兒,快上馬!鞭蹦萆斐鍪,拉住伊凱兒的手。
就在千鈞一發之際,伊凱兒奮力地跳上了馬車。
她喘了一口氣,誰知,才回過頭,就看見雷曼和他的一伙人已經在后頭緊追而來。
“凱兒,怎么辦?”薇妮害怕地緊握伊凱兒的手。
伊凱兒也慌亂得不知所措。
羅克回頭對她們兩個說:“我們的馬還得拉著笨重的馬車,所以跑不快,為今之計,就只有……”沒說完,他頓了一頓,又問:“凱兒,你會騎馬嗎?”
“騎馬?”伊凱兒詫異地望著羅克。
羅克點頭,說:“嗯,為今之計就只有讓你自己騎馬走,我和薇妮墊后!
“不行,我不能丟下你們!眲P兒堅決地搖頭。
“凱兒,你照做吧!我和羅克會趕上你的,放心吧!”薇妮含淚說著。
“薇妮,羅克……”伊凱兒心里有十萬個不愿,誰料得到雷曼會對他們做出什么事來。
“凱兒,別多想了,上馬吧!”羅克停住了馬車!皠e猶豫了,他們就要追過來了。”
“不!我不可以這么做,大不了我跟雷曼回坦薩斯特堡好了。”
“凱兒,快走吧!”羅克把伊凱兒抱上馬背,自己又跳了下來。
“羅克!”伊凱兒嚷著,只見后頭煙塵滾滾,雷曼已經快趕上他們了。
“你往前一直走就可以到達馬德里,那時我們再見了。”說完,羅克用力地抽打馬身,駿馬立即向前直奔,掀起滿地的狂沙。
伊凱兒忍著奪眶的淚水,騎著馬飛也似地往前奔跑。
她不知道雷曼會對他們做什么,但是,她只能勇敢獨自走下去。
“爹地、媽咪、子明,你們在哪里?我好想你們哪!”伊凱兒喃喃自語。
走了好幾里的路,疲憊不堪的她,在馬背上沉沉睡去。
藍斯的馬隊一行人,找了兩天仍不見伊凱兒的身影,藍斯的脾氣也越來越暴躁了,更沒人敢惹這頭獅子。
凱兒,你到底在哪里?藍斯在心里嘶喊著,他多么想好好地擁她在懷里,如果讓他找到她,他絕對會把她緊緊擁在懷里,不再讓她有逃走的機會。
打從她落水的那一天起,他就發現自己不能失去她。一旦失去了她,對他來說是一個沉痛的打擊。
這美麗又調皮的小妻子,在這樣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是很容易被土匪惡人抓去當壓寨夫人的,他一定要趕緊找到她。
一個侍衛快馬騎向藍斯。
“稟子爵,前方有個黑發少女獨自騎著馬匹!笔绦l快速地報告。
藍斯想也不想,火速掉頭,快馬加鞭駕馬前進。
像風一般,藍斯遠遠的就看見一只馬匹的背上,仆著一個穿黑紗的女孩。
“凱兒,我的凱兒!”他抽起馬鞭,他的座馬立即往前奔跑,翻飛起煙塵。
藍斯左手拉住馬韁,右手撈起伊凱兒。
伊凱兒被箍進懷中,微微睜開雙眼時,竟發現自己正被人緊擁著,他不是別人,正是那個殘暴的子爵--藍斯。
他專注地策馬疾奔回坦薩斯特堡。
“你醒了!彼{斯溫柔地問,他的氣息在她發梢間吹拂著。
她不信地眨眨眼,仍眨不去眼前英俊的面孔。
“是你?”
“很失望嗎?”藍斯又露出一絲笑容。
不可否認的,他笑起來的樣子,微微勾動起她的心弦,然而,她并不知道自己愛不愛他?
唉!她無奈地仰天一嘆,似乎老天爺早就注定了,她逃不出這個男人的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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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了坦薩斯特堡,令她震驚的是雷曼和他的一伙人居然也在花園里駐腳。
“哈!藍斯,好久不見。 崩茁搨蔚赜蛩{斯,隨即,眼光停在伊凱兒的臉上,顯然他也嚇了一跳。
藍斯注意到雷曼看伊凱兒那種奇異的眼神,他很不喜歡,揮揮手,他用自己的手臂將伊凱兒包圍起來。接著,不理會雷曼,就逕自往前邁步,走進堡里。
“藍斯!”雷曼叫住藍斯,笑道:“我對你懷里的小美人感到有意思,不如介紹我們認識吧!”
伊凱兒看見雷曼的眸光,害怕地躲進藍斯的懷里,她發現藍斯寬闊的胸膛是她安全的避風港。
藍斯非常睿智,他發現伊凱兒微顫的身子,他的手有力地擁著她。
“不用了,雷曼。”說完,頭也不回就要往堡里走。
雷曼立即大喊一聲:“難道,你不想知道羅克和薇妮的安危嗎?”
哦!可惡,他居然用這句話來威脅她。伊凱兒脫出藍斯的懷抱,轉身問他:
“你到底把他們怎么了?”伊凱兒盡量穩住自己的聲音,可別讓雷曼發現自己正在發抖,至少,這樣才可以讓對方不要狗眼看人低。
雷曼有趣地看著藍斯,發現藍斯的眼睛有兩團火在跳動著,隨即故意說:
“別忘了,我牽過你的小手,可別對我這么兇啊!”
“你……該死!”他居然如此破壞她的聲譽。
當然,藍斯眼里的兩團火焰正熊熊燃燒。
“雷曼,你說什么?”
“要我再說一次嗎?藍斯,你身邊的這個小美人,前幾天我還和她……”
“夠了!”藍斯大吼。
藍斯!伊凱兒望著正在發飆的他竟然緊張了起來。
“我還沒說完呢!藍斯。”雷曼陰笑了起來,沒想到藍斯是個醋勁很深的男人哪!哈!
“藍斯,你別相信他!币羷P兒忙著解釋,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何如此慌張,而且比任何時候更不知所措。
藍斯揮揮手,叫喊:“哈哥!”
哈哥連忙跑上前:“主人,請吩咐!
“把她帶去我的房間!
“是!”
“藍斯,你不要笨得相信雷曼說的話!彼齺G下這句話后,就被哈哥架走。
“雷曼,今天的事到此為止,以后我不許你再提起,如果你再對她有什么意思,我絕不會饒你!”藍斯狠狠地看了雷曼一眼。
雷曼聳肩一笑,直到看著藍斯的背影離開,才垮下了臉。
“我一定要設法把這個小美人從你身邊搶走,藍斯!”雷曼自語著,心里正想著卑鄙的手段。
他早就看不慣藍斯狂傲的態度,更自認不會輸給他,憑什么大家奉他為英雄,而同樣是藍氏的親人,他卻如此的微不足道,如今,他身邊佳人陪伴,更令他心有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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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他怎么可以對她發脾氣,而且那么地粗暴。
伊凱兒百思不解,為什么開始在意他的心情?
“討厭!凱兒,你真沒出息。”伊凱兒抱怨自己。
偌大的水床上,伊凱兒蜷縮在床榻上的正中央,手腳都被藍斯綁起來,以防她再度潛逃,當然,也是因為藍斯心里妒火的作祟,將對她的禁足做為一種懲罰。
忽然,她發現遠處有一只高大的黑色四腳動物的影子。
“阿姆霍克?”她詫異地脫口喊出。
阿姆霍克的高大黑影緩步走身她,從口鼻里發出令人駭怕的犬吠。
阿姆霍克怎么了?突然變得令人害怕,它的眼睛閃著獸性的光芒。不對!阿姆霍克竟然記不起她來,又像著了魔一般磨著牙,好像就要撲上她了。
“阿姆霍克,別過來啊!”伊凱兒發現阿姆霍克的異常,這不是她認識的阿姆霍克,現在的它充滿玫擊性。
阿姆霍克撲跳上床,用爪子叉住伊凱兒白色的絲質睡衣,伊凱兒根本無路可退,她顫抖著身子,用自己的腳將身子往后挪移。
“救命!快來救命。 币羷P兒顫著音大聲嚷嚷。
它的口水都滴到伊凱兒的睡衣上了,嚇得伊凱兒花容失色。
一聽到伊凱兒的叫聲,藍斯也顧不得上身赤裸,下身僅里一件薄被,就沖進房里。當然,救人如救火,何況這次是他美麗的小妻子,他絕不容許自己多耽誤一秒鐘。
“凱兒!”藍斯一踹開門,就放聲一喊。
“藍斯……救我!”伊凱兒好怕身上這只獵犬,會突地咬她一口。從阿姆霍克的眼中,可以清楚地看見它發狂的眼神相當駭人。
藍斯立即從身后趕來的侍者身上拔出長劍,飛奔向阿姆霍克就是一腿,阿姆霍克一聲狂吠,被踢得老遠。
隨即,他一手擁信伊凱兒,一手握住刀柄,狠狠地就把劍往阿姆霍克的身上刺下,鮮血如注噴上藍斯的胸膛,只聽見阿姆霍克凄吠一聲后,就掛了。
“!阿姆霍克……”伊凱兒連忙將臉埋進藍斯的手臂里。
一群侍衛立即沖進來,把阿姆霍克拖出去,藍斯望了阿姆霍克最后一眼,漠然地交代:“交它厚葬!”
待侍衛離開,藍斯連忙仔細端詳伊凱兒。
在微暗的月光下,仍能清楚地看見伊凱兒的白色睡衣下,覆蓋著滲著鮮血的裸足。
幸好傷口不深,否則伊凱兒自己看了也會暈倒,不過,現在她最擔心的是,這樣子會不會得破傷風,或者是狂犬病。
藍斯緊蹙濃眉,一點前兆也沒有的,就俯近伊凱兒雪白裸足,吸吮住她的傷口,用力地將她腳踝上的血吸出來。
伊凱兒想把腳抽回來,然而藍斯的力量卻又大得讓她不得不乖乖坐好。
“喂,藍斯,你怎么……可以……”想不到,他會有這種動作,她的心跳不由得加快。
“別動!”藍斯壓抑咆哮,“你如果怕腳上的傷口受到感染,你就給我乖乖地坐好,不要亂動!
愣坐在床上,伊凱兒不敢再亂動了,她也擔心傷口會受到感染。她只好靜靜地看著藍斯專注的神情,心里產生了微妙的悸動。
難道,他就不怕被感染嗎?他不是很殘暴嗎?為什么可以為了她,殺了陪伴他近十九年的阿姆霍克?哦!藍斯,為了一個背叛你潛逃的我,你值得這么做嗎?淚水悄然盈滿她的眼眶。
“藍斯……”伊凱兒脫口輕呼。
藍斯撕下床幔的一角,替她包裹好傷口,才抬起頭,就看伊凱兒晶瑩的雙眸,在月光的照射下,更加動人出色。
寵愛地揉揉她的發絲,在她的額上輕輕一吻,“晚安,我的小凱兒!
伊凱兒的芳心猛然跳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