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在雕花的大門前停下來,兩個侍衛持著長矛走來詢問了一番,才又命令馬車繼續往古堡駕去。
馬蹄噠噠地往前進,伊凱兒坐在馬車里打量著一切,先是打量完了馬車內部,才又好奇地探頭望向窗外,她原以為窗外的花園,一定正如自己所認識的花園一樣,然而,一探出窗外,她卻發現她錯了,而且徹徹底底地錯了。
窗外的花園景色,并非如“她的坦薩斯特堡的花園”那色彩豐富的花園景象,而是更美、更壯觀。
“。『妹赖幕▓@。”她不由得從喉中贊嘆,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置身在十九世紀最美的城堡里。
花園里,一片藍色的花海,那是藍色的玫瑰,一叢叢的藍玫瑰包圍著她們。
車內所有的舞娘們,也紛紛探頭,發出嘖嘖聲。
“各位小姐們,趕快坐好,別讓堡里的人以為我們沒有家教!崩蠄F長開口說著,但是,自己也不禁偷瞄了美景好幾眼。
穿過了藍色花海,越過了綠色大草坪,馬車終于在一座巨大的噴水池旁停下來。
噴水池里的泉水,由三個古希臘美女手中的水瓶中,經過了小天使雙手的引道,才緩緩流進漾著波光的水池里。
“哇塞!這里真的是坦薩斯特堡嗎?”伊凱兒隨著舞娘們下了車,自己住的坦薩斯特堡和眼前的美景和一比,真是小巫見大巫。
舞娘們愉悅地在原地轉了幾圈,嚷著:“這里果然像傳說般的,美極了!”
好不容易收起了目光,由一位侍者領著她們走上了大廳的石階,再繞過無數個露天長廊,終于,在一扇門外停了下來。
門上有鑲金的花雕,品味講究。
門外站著兩個女傭,侍者示意她們將門打開后,領著眾人走進房里。
舞娘們一副受寵若驚的模樣,又是欣喜,又是膽懼。
“這是要給我們住的嗎?”薇妮在伊凱兒的耳邊小聲地問。
“我想應該是吧!”伊凱兒欣喜中摻雜了一絲失望,她似乎可以更肯定,自己是真的掉入了時光隧道里了。
侍者在落地窗前轉身,面向舞娘們。
“各位女士們,這里將是你們這三天住的房間,如果各位有什么需要,盡管開口。倘若沒有什么意見,那么我先離開了,請各位好好休息!笔陶咭徽f完,禮貌地鞠了躬,走向門外。
望著侍者離去的背影,伊凱兒一個箭步立刻擋住了那侍者的去路。
“對不起,先生,我……”凱兒不知如何開口問她的疑問。
“凱兒,你在做什么呀?”薇妮不解地問。
伊凱兒望了薇妮一眼,繼續開口問那侍者,“我想問你,今年真的是一八五六年嗎?”
侍者先是一愣,旋即納悶地聳肩一笑,“沒錯,今天是一八五六年,三月十五日!
“三月十五日?”伊凱兒輕輕呢喃,又急忙問:“那你們堡主是誰?”
那侍者一聽,說:“小姐,你該不會連我們家主人藍斯子爵的大名都沒聽過吧?”
“又是藍斯!”伊凱兒咬咬嘴唇,這名字已經不止一個人跟她提過了。
侍者看了看陷入深思的伊凱兒,覺得好笑,這個美麗的娃兒,竟然問他一大堆莫名其妙的問題,該不會是她的腦袋瓜有問題吧!如果是,那就太可惜了。
“如果沒事了,那我先離開了!笔陶呗舆^她,往個走去。
她回過神,轉身拉住侍者的衣袖,“請你帶我去見你們主人。”
“我們主人是不會隨便召見人的。”他苦笑著說。
“求求你,我有很重要的疑問,需要他給我答案!币羷P兒輕蹙眉頭。
“這……”侍者望著凱兒美麗的臉蛋,心意開始動搖。
“凱兒!”薇妮一把拉住伊凱兒,在她耳邊細語:“喂!你瘋了,是不是?藍斯子爵雖然是我們的英雄,但是,他的脾氣可是出了名的暴躁,你隨便去找他,就是找死,你知不知道!
“我現在不跟你解釋太多,等我回來,我再告訴你我找他的原因!币羷P兒用手輕輕撥開薇妮的手,望向侍者,問:“可以嗎?”
那么美的娃兒懇求著他,他實在無法不答應。
“好吧!不過,我可不能保證主人是否會見你!笔陶呙嬗须y色地說。
“嗯!我不會讓你感到為難的!币羷P兒嬌笑承諾。
“好,那跟我走吧!”
伊凱兒打定主意,一定要見到堡主,好好盤問他這里到底發生什么事?難不成她真的回到了十九世紀的坦薩斯特堡?這里的一切,不由得讓她相信這并非是一場惡作劇。
沒關系,這答案待會兒就會揭曉了,只要問那個叫什么藍斯的子爵,心里的疑惑自然有所解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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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凱兒真希望自己是在作夢,然而,這里的一切實在太真實了。
她隨著侍者穿過了長廊,那浮雕細致的石墻,深深吸引住她的一顆心。
墻上掛滿了各國名畫家的畫作,一路上,她緊盯著每一幅畫不放。
通過了無數扇門,最后,侍者在長廊盡頭的一扇巨門前,停下腳步。
侍者打開了門,引著伊凱兒進入第一扇門,原以為就這么可以見著了藍斯,但是事實卻并非如此,房里仍有第二扇門。凱兒心里猜想,搞不好第二扇門后,還有第三道、第四道門呢!
“小姐,主人的房間到了。”侍者轉頭告訴她,“你稍等一下,我進去通報。”說完,他走進第二扇門內。
這坦薩斯特堡的堡主,還真是會搞一些莫名其妙的大排場,他以為自己真的是統治天下的王嗎?
伊凱兒躺進落地窗前的長沙發椅上,開始打量這個金碧輝煌的大房間。哦!不是房間,就它的坪數和氣派,應該說是大廳。
挑高的天花板上,懸了一盞水晶吊燈。四面墻中有一面全是和天花板一般高的落地窗,窗外可以鳥瞰整個花園,和不遠處的茵夢湖。
陽光自窗中射進來,直直的就投射在一幅巨畫上,巨畫高掛在壁爐的上方,因為反光,伊凱兒必須走近它,才可以看清楚畫中畫些什么。
站起身來,凱兒往那幅一回畫走去,不看還好,一看她簡直就要昏倒了,她勉強站定了腳,稍微看得仔細一點,又是給她一個大大的震撼。
這幅畫不就是放在閣樓里的那幅畫嗎?她驚愕不已,這幅畫何時跑來這里了。
畫里的斗牛士依然挺立,帶著迷人的氣質。伊凱作趕緊往那幅畫的右下角一看,果然!
“畫于一八五六年、二、十六 達曼多皇家斗牛競技場”的字跡清晰可見。
正當她驚愕之余,第二扇門猛然開啟,將她的視線拉了過去。
從門內出來的不是侍者,也不是某個男人,而是一個衣衫不整、裸露著腿的艷麗女郎。
那婦郎抓抓發絲,一扭一擺地走出來,她的目光輕掃伊凱兒,然后,輕哼了一聲,傲慢地挺胸走出第一扇門外。
“碰”的一聲,待那女郎走出去后,伊凱兒連忙對著門扮個鬼臉。
“哼!有身材就了不起呀!”凱兒頑皮地吐吐舌頭。
正好,侍者一出來,就看見凱兒的怪模樣,連忙問:“小姐,你沒事吧?”
伊凱兒俏臉一笑,搖頭聳肩,“沒事。對了,剛才那個女人是誰呀?”
“這……”侍者被問倒了,他支吾了半天。他總不能在主人的房外告訴她,那女人只是主人泄欲的陌生女人罷了。
想了半天,侍者才清清喉嚨,小聲地警告她:“你就別問這么多了,萬一被房里的主人聽見了,就不得了了,要是惹惱了他,小心……喀!”說完,他的手在頸子前一橫,作勢殺頭狀。
想起主人那粗暴的個性,他不由得打個冷顫。
“怕他不成!”伊凱兒無法理解,為什么他會怕成這樣。
“喂!小聲點!笔陶呲s緊捂住她的嘴,食指豎在唇邊。
伊凱兒扯開他的手,理直氣壯地說:“我還想問他,干嘛偷我家閣樓里的畫?”
“偷你家的畫?”侍者吃了一驚。
“對呀!喏,就是那幅掛在墻上的畫呀!”她伸手指向壁爐上的畫。
侍者順著她手指的方向望去,差點沒噴血,他哭笑不得,說:“小姐,你是不是有幻想癥啊?你知不知道那幅畫的來歷?”
“我怎么會知道!”
“我告訴你,那幅畫是藍老公爵前幾天才送給子爵的禮物,那上頭畫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我們家的……”他還來不及說完,房里就傳來一聲命令,正好打斷他的話。
“哈哥!”房里傳來充滿威嚴的男子聲音,“是誰要見我,把她帶進來!”
“是,主人。”那叫哈哥的侍者,連忙回應,絲毫不敢遲疑。
伊凱兒被帶進第二扇門內。
房內和房外的那個“大廳”,是一樣的氣派,一進門就看見一扇開著的拱形落地窗,窗子外就是半圓形的小陽臺,徐徐的微風自窗外輕拂進來,吹動掛在房內正中央的床幔,床幔覆蓋在一張歐式大水床上。
從輕掩的床幔下,可以隱約看見一個男人,正斜躺在床上,雙手優閑地枕在頭下,一張薄絲被僅遮掩住他腰部以下的重要部位。他赤裸著厚實的胸膛,身上每一寸都是結實黝黑的肌肉,在他那強碩的身軀上,絲毫找不到一點贅肉和缺點,身體的線條完美無缺。
伊凱兒愣愣地站在那,她想看清楚他的臉,然而那輕柔的床幔卻絮始終無法讓她看透過去。
瞧他這不害羞的裸露,又想起剛才那衣衫不整的高傲女子,凱兒立即在心里猜測,這男人的私生活一定很差勁。
“哈哥,你先下去!彼畹匾缓。
“是!惫鐝澭狭斯,才退下去,臨走前還用一種擔心、同情的眼神,望了伊凱兒一眼。
待哈哥關上門,那床幔里的男人才沉聲問:“就是你,你要見我?”
“是,沒錯!”那男人含有權威的口氣,令伊凱兒連忙回答。
“你是個幸運的女人,我藍斯從不隨便接見一個平民百姓的。”藍斯一向采高姿態。
聽他這么說,伊凱兒實在快吐死了,她實在很難相信這世界上,居然還有那么不要臉的男人,光從他那“隨便”的“穿著”,事實上他根本是一絲不掛,就知道他一向是很“隨便”的。
打從先前的大排場,和認定他的偷畫賊后,伊凱兒對他印象就不是很好了,現在又瞧他那副高傲的模樣,她更是反感到了極點。
“哼!”伊凱兒冷哼一聲,“我也不是個隨便讓人召見的人。”她雙手抱胸,打算好好挫挫他的銳氣。
她沒有看見床上的那個男人,如鷹的眼眸中,正閃著熊熊火光。
他抑著胸口的怒氣,命令一聲:“過來!”
“憑什么你叫我過去,我就過去!币羷P兒不喜歡那么霸道的人,所以故意跟他唱反調。
“我再說一次,你給我過來!蹦腥撕,他最討厭不聽他命令的人,雖然他從沒有遇過,因為大家都怕死,但是現在眼前卻出現這么一個不怕死的。
“聽好,我也再回答一次,我、不、要!”伊凱兒一個字、一個字地從口中吐出來。他愈是不講理,她愈是想和他作對。
藍斯怒火中燒,膽敢有人不聽他的命令,他一掀被子,就跳下床,揮開床幔。他竟然不顧自己正光著身子,就沖向她的身邊。
他粗壯的手臂,立刻粗暴地勒在伊凱兒細嫩的頸子上。
“你知不知道,從來沒有人敢跟我作對!彼{斯大喝。
伊凱兒緊閉著眼睛,她沒想到他會隨便到在她面前光著身子也無所謂。
半晌,他見凱兒沒有應他的話,更是生氣,一團火就在眼里燃燒了起來,他手腕一施力,伊凱兒立即感覺呼吸困難,她伸出粉拳打在他厚實的胸膛上,痛苦地掙扎。
“看著我!”藍斯從不會對任何人手下留情,“我要你知道,在斗牛場上我是個英雄,在這里我就是主宰。再悍的牛都甘愿壯烈地死在我的劍下,我就不相信,會有人讓我馴服不了!”
伊凱兒痛苦地想要扯開他的手腕,然而,現在的她仿佛就像鷹爪下的小雞一樣,動彈不得。
“你……放開我……”伊凱兒呻吟著!拔铱煲獢唷
在坦薩斯特堡里,藍斯有絕對的掌控權,他可以主宰這里所有人的生死。現在,他大可以像以前對付那些惹毛他的人那樣,用自己強而有力的手將他們捏碎,然而,他并沒有這么做,他只是用力地將伊凱兒甩到床上,雖然仍是那么地粗暴,但是,比起以前的那些人,伊凱兒算是幸運太多的了!
伊凱兒飛到床上,她嗆咳了幾聲,委屈的淚水一顆顆滴落了下來。
或許,女人的淚水都管用吧!藍斯這才稍微消氣,放緩語調問她:
“我是這里唯一的主人,我以主人的身份問你,你甘愿服從于我嗎?”
伊凱兒用手撫著頸子的一道瘀血,抬起頭來憤恨地瞅住他的眼眸。
誰知,抬頭一看,她看到的人,竟是畫里那英氣逼人的斗牛士,只是眼前的他更教人無法直視,他的輪廓分明,棕黑的健康膚色下,閃著一雙明亮深邃的藍黑色的眸子,他的眼神夾帶著高傲和熱情,一頭金棕色的頭發長及至采,只是他隨意地將它扎成一條長辮。性感的唇角狂傲地微揚著……這樣的一切,比畫筆下的他,更英氣煥發,灑脫不羈。
但是,很快地接著閃過伊凱兒腦海的,是剛才他粗魯的模樣,她想開口罵他,想要動手打他,但是,剛才她已經領教過他的蠻力,她可不想再自找罪受。
“你是在跟我生悶氣,還是,默許了?”藍斯盡量不讓自己光火,他一步步向凱兒接近。
“都不是,我是覺得你很討人厭!”伊凱兒不知哪來的勇氣,脫口頂他一句!拔椰F在才知道,原來坦薩斯特堡的堡主和他們口中的英雄,根本就只是個愛光著身體,又粗魯、又暴躁、又……”
說時遲,那時快,藍斯的唇已經貼在伊凱兒柔嫩的紅唇上,他霸道地用他的舌尖挑開她的唇瓣,充滿侵占性地探進她的唇里,纏繞著她的舌,伊凱兒被吻得快要不能呼吸了,她用手推動著藍斯的胸腔,卻見他文風不動,反而,更激起他要她的欲望。
藍斯將她推倒在大床上,一邊吻著她,一邊用手撕開她肩上的荷葉領,他的行徑還真有點像只被惹毛的野獸。
“!”藍斯悶哼一聲,不一會兒,就見藍斯的唇角滲出了血絲。哈!原來她也不是好惹的,她重重地就往他的唇邊咬下。
他離開她的唇,眼里正早冒著一團火焰,他一把抓起躺在床上的伊凱兒,重重地往地上一摔,只見她小小的身軀就跌坐在老遠的地上。
他用手臂輕拭唇角的血絲,定定地望著伊凱兒,那眼神就好像要吃了她一樣。
伊凱兒算是豁出去了,她抬起眼勇敢地迎視著他的目光。
看著伊凱兒酥胸半露,白皙的頸子上那一道深深的瘀血--那是他的“杰作”--他竟然憐惜了起來。
他緩步走向她的面前,蹲跪了下來,抬手輕撫她那細嫩的頸項。
“原諒我的粗暴……好嗎?”這可是他第一次這么降低尊嚴地問。
伊凱兒嫌惡地撥掉他的手,沒有回答。
他唇角牽動,含藏意味深遠的眸光凝視她,說:“總有一天我會馴服你的!
接著,他命令一個女傭替她沐浴更衣后,才讓她回到舞娘們住的別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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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很意外藍斯子爵竟然會放她回來,他實在不像那種人。
伊凱兒回到房間時,舞娘們都已經就寢了,她輾轉無法入眠,就一個人躲在棉被里哭了一晚。
整晚,她一直告訴自己這只是夢而已,只要隔天一覺起來,她仍是在二十世紀的家中,就好像沒有發生什么似的。
翌日,晨間的暖陽灑過她的兩頰上。
伊凱兒緩緩睜開雙眼,倏地,想也不多想的就跳下床,大喊:“媽咪!”
“凱兒,你醒啦!”薇妮端著餐盤走來。
天啊!昨天的事情,果然不是在作夢。她差一點就要大哭了起來。她連忙跑去照鏡子,微紅的一條瘀血在頸子上,隱約可見,這么一來,她更想好好大哭一場了,誰也想不到,她竟然在時間的洪流里迷途了。
“凱兒!鞭蹦萃仆埔桓笔衤淦堑囊羷P兒!澳阍趺戳?哪里不舒服了?”薇妮關心地問。
“唔,沒什么!彼奶摰負u搖頭。
聽她這么說,薇妮就放心了許多。隨即,她將餐盤放在凱兒的腳上,陪她坐在床沿上。
“怎么樣,昨天見著藍斯子爵了嗎?怎么樣?聽說他很帥,是不是真的?他是不是就像傳聞中的,脾氣非常粗暴?”薇妮劈哩叭啦就問了一大串問題。
“哼,何止粗暴!”想起他來,伊凱兒就是一肚子的氣,她狠狠地就往手上的三明冶,咬了一大口!笆銐钠猓揪褪谦F性!”
“說來聽聽嘛!”薇妮好奇極了,藍斯可是她心目中的英雄呢!可敬又可怕。
“不說也罷!币羷P兒氣呼呼地鼓著兩腮,“總之,他這個人好像沒有一個地方是我能贊美的。”
薇妮抓抓頭發,一臉的不也置信,“凱兒,我不太相信我的英雄會是這么差勁的人。”
“他何止差頸,他根本就是個卑鄙、無恥、下流的男人!币羷P兒非得好好罵罵他,才可以消了心里的怨氣。
聞言,薇妮非但不厭惡藍斯,反而更產生一股好奇,“凱兒,我真想見見他。”
“恭喜你,今晚你就可以如愿以償了,而且今晚將是你永遠的噩夢。”她從來沒有那么討厭過一個人。
“凱兒,既然你這么討厭他,那為什么還去找他?”薇妮懷疑伊凱兒是口是心非。
伊凱兒抓起薇妮的手,認真地看著她的一雙碧眼,說:“薇妮,你相不相信時空之旅?”
“時空之旅?”薇妮不解為何凱兒突然這么問她。
點點頭,凱兒跟她解釋自己的意思,“我的意思是說,可能因為某種速度的改變,再加上地球磁場的變化等等因素下,時間的一種互換,或是誤入另一個空間下……”
她看見眼前正納悶地皺著眉頭看著她的薇妮,她立刻放棄了跟她解釋這么多,于是,凱兒只好直接切入正題。
“薇妮,我告訴你,你仔細聽好,其實,我……伊凱兒,”停頓須臾,繼續說:“我……其實,我生活在一九九六年,因為,一百多年后的坦薩斯特堡,已經是個殘破不堪的鬼堡,所以被我父母買了下來,后來,我……”她慢慢地把她穿越時空的事情,告訴薇妮。
薇妮驚呼:“你是說,你回到了過去,時光倒流了。”經過一番解釋,她終于弄明白了伊凱兒的意思。
“嗯!”伊凱兒欣慰地連忙點頭。
“哇塞!這真有意思!鞭蹦葑プ∫羷P兒的肩頭,“喂,你快告訴我,到時候世界有了什么改變?”
伊凱兒沒有理會她的問題,只是又說:“我之所以去見藍斯,就是想要弄清楚,他和坦薩斯特堡的關系,以及他和閣樓上那本日記的關系!毕氲竭@,她機伶伶地打個寒顫,“薇妮,我懷疑我在閣樓上看到的那些日記,是我寫的!
“怎么說?”薇妮也感受到她的害怕,抑聲著問。
“之前,我就覺得那筆跡很面熟了,現在又發現坦薩斯特堡里,除了我根本沒人會寫中文字了,你說不是我,還會是誰?”她逐步推敲。
“說的也是,整個城堡里就只有你一個中國人了!鞭蹦輦阮^思忖,過了一會兒,她突然大叫一聲:“喂,傻瓜,是你寫的又怎么樣?”
“噓!”伊凱兒將食指豎在唇邊,輕聲說:“是我寫的關系才大咧!你想想,我在日記本里寫了一堆關于我個人的秘密,那么也就是說,我在這里發生了很多事,那也就表示,我短期內根本回不去二十世紀了!
“啊,說的也是!
“不過,還有一天的機會,我可以回二十世紀!币羷P兒淺笑道。
“是什么機會?”
“昨天三月十五日,今天三月十六日,而我那本日記是從三月十七日才開始寫的,也就是說,這段歷史里,是從三月十七是才有我這個人,之前的我還只是這段時間的過客,所以,我必須趁著歷史上還沒有我這個人以前消失,否則,那時候我可能已經成為十九世紀的一分子,想要回到二十世紀就更難了!毕氲竭@,伊凱兒不禁感到了悲傷。
是不是二十世紀的親人朋友,都以為她失蹤了,正擔心她的安危,迫切地尋找著她?現在的她是多么希望,能趕快回到屬于她的二十世紀,遠離這陌生的時空。
當然,如果以她的能力想回到二十世紀,那么,就必須再歷史重演一次,也就是讓自己再栽進那個書座后頭的石墻里,伊凱兒明白這一點。
只是她不懂,為什么那間閣樓里會有一個密道呢?而那密道又是緊接著茵夢湖?這暫且不管,最重要的是,茵夢湖就是讓她跨越時空的一條洪流。
伊凱兒打定了主意,就趁著今晚,大伙的注意力全在藍斯身上時,偷偷上閣樓去,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趕緊回到二十世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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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于熬到了天黑,藍氏家族的成員們在挑高的樓層看臺上,一一坐她定位。
也不知道為什么帶她們來這里?她只聽薇妮說,這里是藍氏家族欣賞歌舞的地方,不過照理說她們是舞者,應該在看臺下等待表演,為何現在也叫她們站在看臺上?她實在想不透。
這個金碧輝煌的殿堂氣派得很,光從那盞垂吊天花板的水晶吊燈,和那精工雕琢的墻上浮雕,就可知一二了,更別說那由純金雕成的天花板。
藍氏家族的成員們每人身著華服,男的西裝革履,女的更夸張,頭發弄成膨松的貴婦髻,再配上一身金線滾邊的蓬蓬裙晚禮服,實在好看極了,仿佛置身童話故事中。
一排排傭人、侍者站定在舞娘們身后,雖說有錢人她們是見多了,但是,這樣盛大空前的排場可是第一次呀!
伊凱兒也站在舞娘群中,身上穿了一件薇妮送給她穿的西班牙式的舞衣,紅黃相間的荷葉裙擺,真是美麗極了,再加上橢圓弧度的露背,更增添她的嫵媚。
穿著舞衣的伊凱兒根本不知道自己今晚是多么的嬌美絕塵,她只覺得奇怪,為什么在場的人們都緊盯著她瞧,是不是他們都沒見過東方人?伊凱兒臆測著。
和舞娘們一們,伊凱兒探了探頭,就是沒看到藍斯的身影,她真搞不懂,他到底在耍什么大牌?到底還要她們等多久?
不過,從眾人的眼中,她可以清楚的看出他們似乎正在等待著什么。
沒多久,就看到一個高大挺拔的身影,從門外瀟灑地走進來,還來不及反應什么,她已聽見熱烈的掌聲,和足以震天的歡呼聲,彩紙和花瓣紛紛拋向那個威武的男人。
男人身著斗牛士的白色華服,他摘下帽子回禮,此時,冷凝的唇角才揚起一抹笑意,然而,依然是那么威武,令人怦然心動。
正當伊凱兒愣想著男人的身份時,薇妮已經興奮地拉著她的手臂大叫。
“哇!凱兒,你快看,那個看臺下的男人就是藍斯子爵呀!”
藍斯!那個挺拔俊逸的男人是藍斯?是昨天那個粗暴的藍斯?伊凱兒趕緊瞪大她那一雙水靈靈的眸子。
果然,仔細看清楚,就是他沒錯,雖然現在的他有穿衣服,依然遮不住他一身強健的體魄,F在,她看到的卻是和昨天不太一樣的藍斯,昨天的他,像只被惹毛的獅子,而今天的他傲氣依然,只是眼神中多了一點溫和,儼然是只立足高空巖谷的獅王架式,伊凱兒不可否認地告訴自己,她愛看這樣的藍斯。
藍斯真像人雙面人,這是伊凱兒第二次看見他時的印象。
看臺上,一個身著黑色晚禮服的美艷女子,她的嘴里咬著一朵紅滟的玫瑰,對著藍斯露出癡迷的笑容。她真的好艷,那有一頭烏黑色的及肩長發,齊眉的劉海讓人把她和埃及艷后聯想在一塊,凹凸有致的身材,在合身的低胸禮服上表露無遺。
等藍斯瀏覽看臺一眼后,眼光停駐在那美艷女子的身上,女子立即將嘴里的紅玫瑰往看臺下丟,藍斯腳步也沒移,穩穩接住玫瑰。
只見藍斯嘴角微微一揚,也把玫瑰咬在嘴上。
女子看了甚感滿意,嫵媚地一笑,同時丟下了一個挑逗的眼神。
不知為什么,伊凱兒對這個美艷女子的印象不是挺好的。
“凱兒,你看那女人,她就是藍斯的遠親表妹雷蒂亞,她可是艷名遠播呀!”薇妮推推她的手肘,又繼續說:“她還有一個哥哥,也是個有名的斗牛士,名叫雷曼,聽說也是繼承了藍家的英俊挺拔,不過略遜藍斯一籌!
哦!藍斯真的那么厲害嗎?盡管薇妮說破了嘴,她還是不太相信。就算他英俊面具下的不怒而威,的確可以震懾數十個身強體壯的男人,但是一頭比人重上十幾磅的斗牛,更是令人不寒而栗,光是看那?孜溆辛Φ哪,就嚇得腿軟了,何況是在被人挑釁之后呢?
就在她發愣的當兒,看臺下又給她一個大大的震撼!
等等!正從門口緩步走來,黑黑的那坨龐然大物是什么……哇!一只活生生的黑牛,就從外頭走進來了,干嘛!藍斯瘋了不成,他該不會是要當場表演起斗牛啊!伊凱兒在心里驚呼。
藍斯眼眸里露出光芒,像是在警告這只不怕死的黑色斗牛似的,他揮開手上的紅布,引逗那只斗牛向他走近。
那只牛露出貪婪的模樣,正帶著一觸即發的獸性向藍斯走去。
它那對直挺挺的牛角,讓看臺上的每個人冷汗直流。
伊凱兒實在看不過去了,她沖到欄桿前,往下大喊:“喂!藍斯,你不想活了,也犯不著讓大家看你怎么死的吧!”
沒想到,一說完這句話,就引來眾人責備的眼光。
“凱兒!”薇妮試圖拉回她,但是已經來不及了。
藍斯抬頭看她一眼,沒有任何表情,也沒有回應。這是什么意思嘛!難道她說錯了嗎?為何他們的眼神如此專注可怕?伊凱兒雙手環抱胸前,一副準備看好戲的樣子,她可要好好看看藍斯如何制伏這只巨牛。
紅布巧妙地一揮,優雅卻迅速,他正在對這只牛挑釁。只見那只牛就像一陣黑色巨風般,向他席卷而來,立即,藍斯的身子一轉,那只牛掠過了那塊紅布,似乎仍心有不甘,不多說的,那對牛角又直奔向他,他俐落地一回身,那只牛又撲了空。也不知何時,藍斯已經快速如風地在牛身上插了兩只長槍。
長槍顯然發揮了功用,那只牛已顯得疲憊不堪了,但它不放棄,磨磨牛蹄,顛跛地往藍斯沖,藍斯輕巧地一躲,將黑牛拋得老遠,他從腰際上拔出一只精致的長劍,抵向看臺上的伊凱兒。
伊凱兒一時愣住了,不知道藍斯的意思何在?她只知道大家都露出極為羨慕的眼神。
薇妮趕緊湊向她耳邊,“凱兒,快點!把他的劍從劍鞘里拔出來!
想也沒多想,做了再說。
凱兒很快地將他的劍鞘抽離劍身,劍身立即發出了它的光芒。
同時,斗牛從前方向藍斯快速地奔沖過來,藍斯轉身揮劍,劍身很準確地就刺進了黑牛的下顎,“碰”的一聲,牛應聲倒地,鮮血很快的流出,牛身微弱地喘息一會兒后,就靜止不動了。
接著,整個殿堂立即響起如雷的掌聲和叫喝聲。
“英雄!英雄!”
藍斯從頭到尾都露出應有的高傲,那眼神的神采仿佛向世人宣告他是英勇的斗牛英雄。
他將嘴里咬的玫瑰丟在伏在地上的龐大牛揣,接著,轉身接受眾人的喝采,十足的王者氣勢。
欣賞完了驚心動魄的表演,伊凱兒不得不對藍斯重新評估了,她沒想到自己也像著魔般,愛極看他的一舉一動。
之后,伊凱兒從薇妮那兒才得知,她的那句話惹怒了眾人,當然,在眾人面前咒他們的英雄死,實在是一件愚蠢的事情,不過,她一向是有什么就說什么的人,心直口快的。
得罪了那么多人,不死也半條命了。幸好,最后藍斯將劍鞘交給她,才結束了眾人指責的眼光,反而換成了尊敬且羨慕的目光。據薇妮所說,這是斗牛場上最高的榮譽,能為斗牛士做這么神圣的事情,當然也要是個對斗牛士本身有相當意義的人,才夠格勝任這樣偉大的任務。
雖然,伊凱兒不明白為什么藍斯要讓她替他開劍鞘,她會是對藍斯而言有相當意義的人物嗎?不會的,昨天他還粗魯地折磨她,不會在一夜之間就轉了性吧!但是,她仍在心里產生一絲莫名的感動,無論如何,他替她解了危,免除讓她走在路上,隨時可能會被奉他為神明的信徒們打死的危機。
呵!他倒是滿體貼的嘛,要是昨天他能像今天一樣優雅高貴,她也不會對他的印象差到了谷里。是!昨天的他真是差勁透了,居然……硬是奪走了她的初吻,想到這,雙頰立刻渲起一抹紅暈。
更差勁的是,她居然眷戀起昨天他那霸氣的強吻。哦!伊凱兒你真不爭氣。她趕緊甩甩頭,讓自己別陷入思念里。
對了,今晚可是她回二十世紀的唯一機會,她不能放過。
她匆忙地向薇妮交代了一聲,并且依依不舍地告別后,才在晚宴的高潮時離開,那時舞娘們正就著吉他的樂聲和響板的節奏下,婆娑起舞。
“再見了薇妮,再見了,十九世紀的美麗的西班牙!闭f完,伊凱兒提起裙擺往閣樓跑。
她穿梭在人群中,仍逃不過一雙冰冷的鷹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