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在的,雪個真的不喜歡到戶外。
好多視線向他們這邊投來。她知道,是他們太引人注意了,俊男美女嘛,可是,有些看她的目光好無禮,將人由上往下掃過,或故意停留在某一個部位。雪個低下了頭,垂下了肩,刻意遮掩她的女性特徵。
「雪個姊,你瞪回去,他們就不敢那樣看你!寡﹤姊瘦弱得像大風吹過就會飄走,但她的胸圍就是有長到肉。右瑜埋怨起來了,老天也太大小眼了,平平是美女,她就「胸」無大志。
於是,雪個挺一挺胸,揚一揚眉,自若地環(huán)顧。說也奇怪,視線掃過,消滅了許多人的眼光,有的難為情地轉(zhuǎn)臉他顧,有的走開到別處賞花。
「右瑜,有用耶!寡﹤高興得很。她不知道這是因為她後面的文左烈瞪大了牛眼的關系,那眼神幾乎可以殺死一頭牛。
「雪個姊,」右瑜拉她到一邊,「昨晚很晚的時候你跑去哪兒?」
「你不是睡了?」
「嘿……醒來了呀!褂诣ひ荒槾侏M,「我一看到你不在房里,就跑去找你,結(jié)果……給我看到小孩不宜的畫面,看得我臉紅心跳!
雪個臉上泛著朵朵桃花般的紅云,舉起手來,便要捶她,右瑜邊笑邊躲,結(jié)果撞進一個男人的懷里,後者一個踉蹌,兩人雙雙跌抱在地上。
右瑜跳了起來,「你居然敢吃本小姐豆腐!你……」一看是司徒羽,她把罵人的話吞了回去,羞紅了臉,現(xiàn)出小女兒的嬌態(tài)。唉喲……羞死人了,剛剛跌倒的時候,他的大手恰好放在她的胸部……一顆心宛如陣陣小鹿的飛蹄,飛躍著、奔馳著。
討厭!早知道今天會出這種意外,她就在肚兜里塞些布。
司徒大哥會不會發(fā)現(xiàn)到她發(fā)育不良?文右瑜越想越氣餒,粉頸也就越垂越低。
他看著她這副嬌羞的模樣,心緒飛馳了起來。
雪個瞧了司徒羽一眼,臉上掛著笑容,拉著文左烈遠離他們。
「右瑜,左烈他們走遠了。」他提醒右瑜。
她抬起頭來,俏麗的丹鳳眼直往司徒羽臉上來回逡巡。想找出他有沒有一點愧色,她鼻頭微微皺了一下,哼!他隱藏得還真好。
「我臉上有什麼?」他下意識的摸臉,以為臉上有臟東西。
「你吃了我的豆腐,還一副沒事的樣子!顾龤膺葸莸卣f。
「我……我有吃你豆腐?」司徒羽一臉無辜。
「你姓賴呀?」她一只手斜擦在腰上,另一只手指著自己的胸部,「你碰到我這里,我不管,你要負責。」正好趁機把自己硬塞給他。
「你把我看成什麼樣的人?是你自己撞過來,又不是我有意輕薄,何況我真的不知道有碰到你那兒。」他眼神駐留在她胸前。難怪沒感覺。
「你欺侮我!」右瑜的臉更紅了,舉起手,作勢要捶他。
「這麼兇!小心找不到婆家!顾就接鹦χW過一拳。
「你以為我沒人要。亢,跟我爹提親的人多到把我家大門都擠破了!顾庵种割^數(shù),「像城中最富有的鹽商公子袁向東,你知道他吧?青年才俊,儒雅風流;洛陽首富史家二公子;洞庭湖怒蛟幫少幫主……我都不知道要選誰?」文右瑜嘴上這麼說,心里的想法卻是——家世、相貌再好,她也看不上,她的芳心早就暗許了。司徒羽!你是個大笨蛋!
「袁向東呀,又帥又聰明又多金。」司徒羽眼睛向上翻了兩下。那個人標準的紈绔子弟,風月場所,游冶之地,無處不到,正是「年少春衫薄,滿樓紅袖招」的公子哥。
「我也是這麼想,他的聲名不差,應該會是個好丈夫!顾е勒f,心里卻在淌血。他真的那麼不在乎她?
「是呀。」司徒羽平淡地說。他第一次感覺到嫉妒。
難道他……喜歡右瑜?他心中一驚。難道真如雪個說的,右瑜一天不麻煩他,他會覺得少了什麼?
「好,我回去就告訴爹!顾氣地說。他明明知道她喜歡他,雪個姊不都告訴他了嗎?而他卻還這樣踐踏她的一片心。這樣想著,感到一種針刺般的痛。
「不行!你不能嫁他!」司徒羽激動的說。
「為什麼不行?你想害我做老姑婆?」她的心在狂跳。
「因為……」
「因為什麼?你說。 顾绷。
「因為你太兇了,袁向東會被你欺侮!顾鹆硕核鷼獾哪铑^。
這是什麼爛理由?文右瑜為之氣結(jié),「你……你好可惡喔,我偏要嫁他!」
「不行,你脾氣那麼不好,只有我能忍受,唉,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呢。」
「司徒大哥。」她低呼一聲,投入了他的懷抱,「那你是要娶我羅。」
「你這樣倒在我懷里,又讓我吃到你的豆腐,我想我是賴不掉了!
「討厭!」她嬌嗔。
在不遠處的一個小亭。雪個滿含笑意的說:「那邊有一對不怕人看的有情人。」
文左烈向她手指頭指處望去,「右瑜可開心了,我們過去吧,再不回客棧整理行李,回城內(nèi)就太晚了!顾脍s快回城,他掛心破云夜闖封勝世家的事情。
「我好怕回去,覺得有好多不好的事在等著我們!寡﹤的臉一下悒郁了起來。
「有我在,不會有事。」他沉聲道。希望破云能安全離開封勝世家,不然……他擔心雪個承受不起。
「嗯。」雪個看著文左烈堅定的面容。
她相信他能為她撥開一切云霧!
「公子,喝口茶吧,新汲的井水,上好的茶葉,包管清涼解渴!」賣茶的小販在樹蔭下大聲吆喝。
天空萬里無云,烈日當中,曬得人舌乾唇裂、汗流浹背。
文左烈放慢了馬,大聲說,「有沒有人要喝涼茶?」
「要!」文右瑜答得最快。在這麼毒的太陽下趕路,她都快蒸發(fā)了。
於是,他們便在樹下乘涼,喝茶,休息一會兒。
「聽說了沒?昨晚有人潛入封勝世家被抓!」某位也在喝茶的老兄說。
「聽說還是個女賊。」另一位說。
「居然有人吃了豹子膽,偷到封勝世家,也不打聽清楚,封勝世家是……」又有一位發(fā)表高見。
不知破云有沒有受傷?雪個急得六神無主時,耳邊傳來,「被文湖星抓到,那名女飛賊兇多吉少羅……」
雪個的臉一下子刷白,人有些搖晃了起來。
文左烈趕緊抱起她,快步往馬車方向走去。雪個已經(jīng)昏厥了過去。
「雪個姊中暑了!」右瑜嚷著。
「不是中暑。」在付茶錢的司徒羽說,「中暑的臉是紅色的,而雪個的臉白得嚇人。」
「你那麼注意哥的心上人,是不是對她念念不忘?」右瑜打翻了醋瓶。
「我的天哪!這是哪門子的醋?」司徒羽大呼冤枉,「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善妒,會拆散一對鴛鴦!褂行┐壮粤耍梢栽鲞M夫妻感情,但有些不該吃的醋吃了,佳偶會變怨偶。
「哥和雪個姊情比石堅,你破壞不了他們!乖谒男睦,留有他第一個喜歡的人不是她,而是雪個姊的陰影。
「我說的是我們。」他放柔了聲音,「你要相信我,我現(xiàn)在心里眼里都只有一個你!顾嘈潘嵌嗫磩e的女人一眼,這小女人會把他剝了一層皮。
「只有現(xiàn)在?」她抓他的語病。
「還有下文,以後不只你……」
「還沒娶我,就想討。俊褂诣ぢ曇籼岣。男人都是不知足的!
「不敢,我說的是我們的後代,」他擠眉弄眼的,司徒家人丁單薄,還要靠你來興旺。」
「我又不是母豬!」右瑜咯咯嬌笑。
好了,會笑就代表氣消了。司徒羽松一口氣。差點被打入十八層地獄。
「我們?nèi)タ囱﹤姊醒來沒有?」右瑜拉著他的大手上馬車。
馬車內(nèi),雪個枕在文左烈腿上,眼睛是閉著的,臉色還是一樣慘白。
「還沒醒?」司徒羽擔心的問。
「嗯,要請大夫看。」文左烈疼惜地看著雪個,她看起來是那麼的柔弱、單薄,彷佛經(jīng)不起一點風吹,他拂去散落在她弧度柔美的額上的發(fā)絲。
老天爺!請不要奪走她!他在心里吶喊。沒有她,他今生無可戀棧。
「我們快去回春堂找華大夫。」右瑜說。
「右瑜,你去叫兩頂轎子來!刮淖罅彝蝗徽f。
「有馬車,為什麼要叫轎子?」她一臉茫然。哥在想什麼?他不是該趕快駕馬車送雪個姊去華大夫那兒?
「你快去,回來我再跟你解釋!刮淖罅掖叽僦S诣げ辉俣嘌,飛身而去。
「司徒兄,我有一事拜托你!刮淖罅颐嫔氐卣f。
司徒羽看著文左烈,等他說下去。
「昨晚闖入封勝世家被擒的女賊是武姑娘!雪個可能是聽到這個消息,一時承受不了而昏過去,她和武姑娘來臨淄,是想盜我家的金雞箏救人,武姑娘被抓,爹一定已經(jīng)派人四處找雪個了,等會兒,我和右瑜直接回封勝世家看武姑娘的情形,你和雪個坐轎子去華大夫那兒。」
司徒羽沉思了一會兒,「我們跟文伯父求情,他應該不會為難武姑娘吧?」
「這中間牽涉到武姑娘的師父和我家有血海深仇,所以我爹是不可能放過她的!
聽起來很復雜、棘手!改恰撛觞N辦?」
「我也不知道,目前只能看情形再應變。有一件事很重要,你要把雪個藏好,不能讓封勝世家的人發(fā)現(xiàn)到她。」雪個不能被爹找到,否則必是死路一條。
「這樣好了,轎子直接送我們到南郊的別館,右瑜跑一趟華大夫那兒,說是我生病,請他來別館看診。」
文左烈微微點頭,眼里有感謝之意。
「我回來了!刮挠诣ず暗,兩頂轎子也叫來了。
文左烈再次凝望雪個,心中漲滿了某種酸楚、溫柔而又惻然、不舍的情緒。「司徒兄,雪個交給你了!顾馕渡铋L地說。
然後,他和右瑜快馬加鞭離去。
「爹,放了武姑娘吧!刮淖罅乙贿M書房就這麼說。昨晚武破云造成的騷動,他已全部知情,也知道爹把她囚在地牢。幸好,武姑娘還活著!
文湖星擱下書卷,「她是誰你知道嗎?她是武岳陽的徒弟,我留她一條小命,不過是為了引武岳陽前來送死!」
「她是為了金雞箏而來,前不久巽太子來索金雞箏未果,她以為是我們舍不得拿出來,所以才來夜盜,風太子妃和她是結(jié)拜姊妹,爹您扣留她,風太子妃要是怪罪下來,我們擔侍不起。」搬出太子妃,爹應該會退一步。
「是那個妖女告訴你的。」文湖星不悅地說。動不了武破云,這讓他很不高興。
「她不是妖女!」文左烈急急為雪個說話,「爹,她是文狀元佟青圖的養(yǎng)女,你看到她就知道,她是難得的好姑娘……」
文湖星冷冷地打斷他,「你別忘了,你和司徒晴的婚期快到了,最好別再跟不三不四的女人在一起。」
「我已經(jīng)表明過,我不娶司徒晴!顾麛嗳坏卣f。這一生他只會娶一個人——佟雪個。
「由不得你!」他擺出父親的威嚴。
「恕孩兒不從!刮淖罅依碇睔鈮训恼f,「爹,我什麼都可以聽你的,也從來沒違逆過你,但這攸關孩兒一生,我不能沉默,我喜歡的人是雪個,我想娶的人也是她。」
文湖星重重地往桌上一拍,霍地站起來,「沒我的同意,你休想娶她進門!
「得不到爹的同意,我覺得很遺憾。」他的眼神堅定,心意更堅定。
「你敢反抗我!」文湖星怒瞪著文左烈。那眼神,簡直就是武岳陽的翻版!
父親的眼神似乎想把他吞噬,文左烈迎了上去,心里如浪翻滾。又出現(xiàn)了,爹眼里有恨意,那種恨之入骨的恨意,讓他不得不懷疑他們是否是父子?
不過自小爹也沒對他不好過,只是不很親近,可他要的東西,爹都會給他,但他要娶雪個,爹卻連他說出雪個是佟青圖的養(yǎng)女後仍然反對。
奶奶都覺得雪個可以進文家了,為何爹就是不答應,他想不出爹反對的理由。
如果是因為和司徒晴的婚約,這理由太薄弱了。退婚就好了!
他會養(yǎng)大武岳陽的孽種,只是想看到他們父子有骨肉相殘的一天,沒想到,武岳陽退隱江湖,身邊又有風鶴鏡,他才按兵不動。如今,武破云又從封勝虹那兒知道了一些秘密……文湖星眼里閃過一絲寒光。哼!他想到一個兩全其美的毒計。
突然書房的門被推開,文右瑜攙扶著文老夫人走進來。
在回來的路上,大哥什麼事都告訴她了。以她的看法,大哥要說動爹,難矣!不如再拉奶奶一票。她已把事情都說給奶奶聽了,當然,少不了加些油添些醋,說了許多危言聳聽的話,比如哥沒雪個姊,文家就斷了後之類的話。奶奶當然是要孫子,也要曾孫,站在他們這一邊。
「吵什麼吵?大老遠就聽到你們兩個鬼吼鬼叫!刮睦戏蛉硕俗谔珟熞紊稀
「娘!
「奶奶。」
「左烈,你跟你爹為了什麼事吵?」
文左烈將武破云為何夜盜,還有他想娶雪個,不娶司徒晴的決心明白的陳述後,文右瑜做了補充,「奶奶,雪個姊比晴姊好了幾百倍!」說完,遭到她爹的白眼。
「湖星,你拉不下臉去退婚,我去,我不能讓我孫子痛苦一輩子。」老夫人又說,「還有,立刻放了武姑娘,武姑娘雖是武岳陽的徒弟,但她和太子妃是結(jié)拜姊妹,我們沒必要開罪巽太子。」說穿了,現(xiàn)在在老夫人心里,雪個是一塊至寶,行情一下比司徒晴好太多了,雪個是太子妃的人,將來巽太子當上皇帝……何況他們姓文的也沒必要為姓封勝的報仇雪恨。
萬歲!奶奶萬歲!文右瑜臉上有了欣喜之色。
「我可以放了武破云,但,左烈必須依我,娶司徒晴,還有終生不能再見佟雪個!狗凑淦圃埔不畈痪昧耍械亩,沒有他的解藥……終歸一死!而孽種……準備迎接痛苦吧!文湖星嘴角一牽,露出一個不容易察覺的獰笑。這不過是一報還一報。
「你這樣,不是要你兒子……」老夫人苦口婆心地勸說。
「娘,您不用再說了,江湖人最重然諾,我又是武林盟主,我們和司徒家的親事不能反悔。」文湖星冠冕堂皇地說。他就是要武岳陽的孽種和他老子一樣,娶不到心愛的女人,哼,等武岳陽來為愛徒報仇的時候,他們父子相殘的大戲就上場了。
老夫人啞口無言。她兒子的固執(zhí),她很清楚。
文左烈一張俊臉扭曲了起來,如一頭困獸在哀嚎,「我做不到……」
「昨夜有名女賊夜闖封勝世家,因挾持文夫人,而死在文湖星劍下!顾哪抗鈷呦蛟趫龅拿恳粋人,「這樣講出去,風太子妃應該不會降罪吧!
文右瑜倒抽了一口氣。爹怎麼會這樣?她快不認識了。
爹以武姑娘的生死威脅他!文左烈感到一股冷意透過心扉。
而,他能不管武姑娘死活?
月牙兒掛在漆黑的天上,彷拂笑彎了眼睛。
她的眼淚卻像下墜的流星,曳著長長的尾巴,直往下墜。雪個躺在床上,抓著風波臣和武破云幫她求來的護身符,雙手合十祈求,「觀音娘娘,請你保佑破云平安無事,化險為夷,無災無厄,長命百歲……」
「她醒了嗎?」一個低沉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左烈來了!她那失神、無助的臉,登時充滿了陽光。很快的用手背抹去臉上的淚水,撐起身子想下床,可是全身的力氣跑哪兒去了?她失望地躺回去。
算了!「他們」就進來了。她認為的他們是左烈和破云。
「醒了又睡了!挂粋清亮的聲音回應。
「華大夫怎麼說?」
「大夫說可能是太過憂心,服幾帖藥,修養(yǎng)個幾天,應該就沒事了,這是她的藥,她該吃藥了。」司徒羽將手中的藥遞給他。
「我進去看她!
。鄞蠓蛘f她身子弱,不能再受刺激!顾就接鹄×宋淖罅。他沒帶武姑娘來,而他的樣子,兩眼深陷,胡髭滿腮,像是一夜沒闔眼。武姑娘可能出了什麼事?司徒羽心中十分忐忑不安。
文左烈緊鎖著雙眉,「知道了。」
司徒羽看了看文左烈,他本來想問武破云的事,但想想又打消。左烈一臉心事重重,現(xiàn)在還是不要問比較好,明天問右瑜好了。
「我回房了!顾就接鹫f完,轉(zhuǎn)身便走。
望著司徒羽的身影漸漸在暗處消失,文左烈在心中嘆了一口氣。他知道該怎麼做了。
簾一掀,文左烈捧著一碗藥走了進來,雪個馬上問:「破云呢?她為什麼沒跟你來?她……是不是……」死了!念頭至此,雪個覺得恍惚,不能集中思考,心頭上全是破云的容貌,烏溜溜的眸子里,頓時蓄滿了淚水。是她害了破云,若沒有波臣救她,也就沒有往後的事。
破云若死,她也不活了!
他彎身拭去她的淚,「不要亂想,她沒事,明天你就可以見到她了!顾脒^,他不能為了想和雪個在一起,而犧牲武破云,何況,真要這麼做,雪個知道了,也不會原諒他并和他在一起,所以,他屈服了,娶司徒晴,終生不見雪個。
天知道!他有多傷痛!
雪個聽了,轉(zhuǎn)涕為笑,「真的?」
「真的。」他坐到床沿,輕輕扶起床上的雪個,讓她倚在被褥上,吹了吹湯藥上的熱氣後,將藥送到她唇邊。
「這藥真苦,是我喝過最苦的藥湯!寡﹤喝了一口,便轉(zhuǎn)過臉。
「來,喝完它,身體才會快好!顾穆曇舫錆M憐惜,他的眼底也是。
「我的病好了!寡﹤笑著說,「聽到破云沒事,我的病就好了大半!
「你這個大夫不合格,怎麼可以嫌藥苦就不吃?」
「好嘛。」雪個呶一呶嘴,喝光後,抬起眼,與他四目交接,她微微一怔。在那黑亮的雙瞳里,帶著痛楚、愛憐,好悲愴的眼神!「你怎麼了?」剛剛她的心思都放在破云身上,以致沒留意到他形容憔悴。
「沒有!顾恼f。他怎忍心親口告訴她,他即將要與司徒晴完婚。她知道後,必是肝腸寸斷、傷心欲絕,但他何嘗不是。
「你說謊!」她變了臉色,你有事瞞我……是不是破云……」
「破云好好的,明天右瑜會送她來這兒。」過了明天,他再也看不到她了。
明天,她們將被逐出臨淄。
「那是你有事?」她焦慮地抓他的手。
「也沒有,你多心了。」他反裹住她的手。真的不想放掉!
「真的什麼事也沒有?」她隱隱覺得不對勁。
他牽強地一笑,「什麼事也沒有!時候不早了,你睡吧!
「你不要走……」說完,她低下頭。羞死人了,這話好像是要留下他,但她只是希望他多陪她一會兒。
「我不走,我看你睡,你睡著了,我再走!顾崧曊f道,為她蓋上錦被。
起初,她還張著大眼,聽他說些兒時的事,漸漸地眼皮沉重了,帶著滿足和甜蜜的笑,沉沉的睡去了。
她的手還握著他的手不放。文左烈嘴角露出淺淺的笑。他好愛她依靠他!
他癡癡地看著地美麗的睡臉,強烈的酸楚又來了,他竟有落淚的沖動!
不曉得沒有她的日子,要怎麼走過?唉,他在心中嘆了口氣。
只有寄情於劍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