耗費些時日,花了筆為數(shù)可觀的調(diào)查費,妮娜總算從偵探社里了解一切。
她怎么也沒料到,安地尋那賤丫頭并不是自己最大的難題,她真正的難題是——生下那賤丫頭的女人.安寧兒。
更令她感到吃驚的是,在齊天放失蹤的這些天里,居然是一直跟安寧兒那該死的女人在一起。
可惡,齊天放是她相中的男人,絕對不允許別的女人來跟她搶。
今天,妮娜特地將自己打扮得艷光四射找上門來,為的就是要給安寧兒一記下馬威。
聽到有人按門鈴,以為是齊天放回來了,安寧兒興匆匆的跑去應門。
“放!你回來啦!”
打從種早踉嚴音愛談過后,安寧兒總算下定決心,要給自己和齊天放一個機會.重新來過,回來以后,她便一直在等待齊天放的歸來,急著要把自己的決定告訴他。
不料,這會出現(xiàn)人她眼前的出然是個全然陌生的金發(fā)美女。
聽到安寧兒不停的喊他放,妮娜臉色公地一變,陰沉得嚇人。
猶記當年,自己也曾想過這樣呢稱他,然而齊天放卻冷著一個臉告誡她,不許這么喊他。
這會聽到安寧兒的話,她總算全想通了,原來齊天放之所以不許人家這么喊他,為的就是眼前這個不要臉的女人。
想到齊天放居然如此在乎她、妮娜w川寸像是打團整甕醋,爐火在她的眼睛中熊熊地燃燒。
安寧兒以著不算流利的英文向來人問道:“請問,有什么事嗎?”
妮娜說著難聽的中文挑釁,“你就是搶走齊的賤女人?”眼神不善的瞪著安寧兒。
安寧兒平心靜氣的對她解釋,“小姐,我想你認錯人了,我根本就不認識你!
妮娜眼睛一瞇,“你確實是不認識我!痹掍h一轉(zhuǎn),“因為像你這種不要臉的女人,就只會躲在背地里搶別人的男人!
“小姐,請你講話客氣一點!卑矊巸弘m然聽不明白妮娜話里的含意,可也不表示她會傻傻的讓人欺到自己的頭上來。
“客氣?”妮那聽到天大的笑話似的,聲音瞬間尖銳起來,“你搶了我的男人,還敢要我對你客氣?”
聽妮娜口口聲聲說著莫須有的事情,安寧兒不禁要懷疑,來人顯然擁有精神方面的疾病,是以決定不再繼續(xù)同她瞎攪和,順手想把門帶上。
然而妮娜的動作比她來得快,手掌用力將門一推,“怎么?想躲?”在安寧兒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的當口。她大搖大擺的走進去。
“小姐,我不認識你,也根本沒有必要躲你,請你現(xiàn)在立刻出去。”懷疑自已是在走啥霉運,居然會被這個瘋女人找上門來。
“你不認識我沒關系,但是,你總該認識齊天放吧?”妮娜瞇著眼道。
“你認識放?”安寧兒一陣驚訝。
她這話聽得妮娜又是一陣刺激,“你這厚顏無恥的女人,少在我而前叫得那樣親呢!倍驶鸶Z燒得更為熾熱。
基于女人的直覺,安寧兒隱隱約約猜出了端倪。
“不管你跟他之間到底是什么關系,都不關我的事,你有什么不滿,大可直接去找他談,少在我這里撒潑。”她拒絕卷入齊天放的桃色糾紛中。
“你……”妮娜訝異安寧兒外表看似柔弱,卻不如自己預期中來得容易對付。
而對妮娜的撤潑,安寧兒只是挺直腰桿,無畏的直視著她。
安寧兒一副無愧于心的坦蕩,令妮娜當下更是惱火,“虧你還有臉擺出理直氣壯的樣子,也不想想當初齊不良于行的時候,你人在哪里?現(xiàn)在他腿好啦,你倒是厚顏無恥的冒出來了!
“你說什么?當初?”齊天放明明就坐在輪椅上,為什么她卻說……安寧兒擰起兩道細眉。
妮娜誤解她的表情,“沒錯,他的腿已經(jīng)整整殘廢了十年,直到最近才復原、”
復原了?!分明有力的字句,直直敲進安寧兒的耳膜。
“這十年來,無怨無悔陪在他身邊的人是我;把他照顧得無微不至的人也是我;就連他之所以決定接受動手術,更是我苦口婆心的勸他點頭答應!蹦菽纫徊讲奖平矊巸,“說得明白點,齊今天可以重新再站起來,我功不可沒,你憑什么坐享其成?”
此時的安寧兒壓根無暇理會妮挪的不平和憤恨,她耳朵里唯一接收到的訊息是他重新站起來了。
原來,他的腿早就好了。
為什么?自己好不容易才決定要相信他、原諒他,他為什么要騙她?又一次無情的摧毀她對他的信任。安寧兒大聲的在心里頭問自己。
妮娜仍一個勁宣泄對安寧兒的不滿,“你這個無恥的小偷,憑什么和我搶?他腿殘的時候,你躲得不見人影,現(xiàn)在他腿好啦,你倒寡廉鮮恥的跑出來搶奪他。”
聽著聽著,安寧兒總算可以理解眼前的金發(fā)美女為什么這么恨她。
確實,她是有恨她的理由,要換做是自己,心情可能也平靜不到哪去。只不過,她跟齊天放之間的糾葛與她何干?
“我說過了,那是你跟他之間的事情,我不想介入!卑矊巸涸俅沃刂凶约旱牧。
“笑話!你說得倒好聽。”什么叫她跟齊天放之間的事情?“只可措,你已經(jīng)介入了!蹦菽炔蝗菟睬。
知道跟一個處在盛怒中的女人講道理,無疑是緣木求魚,有理說不清,安寧兒決定不再同她攪和,“很抱歉,你們的求情我真的無能為力,晚點我還有事,不留你了!彼涂偷囊馕兑咽置黠@。
“你……”眼見安寧兒壓根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妮娜的憤恨更甚,硬是不肯移動半步。
安寧兒可由不得她,“相信你既然有辦法找得到我,想必也對我的職業(yè)了解得十分透徹,要是你再不肯識相離開,就別怪我以私闖民宅的罪名逮捕你。”
妮娜當然知道她的身份,因此不得不開口,“安寧兒你好樣的,我不會這么簡單就放過你的!迸R去前還不有對她出言恫嚇。
“慢走,不送了!卑矊巸阂荒樐坏乃腿耍⒉话阉耐{放在心上。
本她沒轍的妮娜心里頭氣極了,猛一跺腳,甩頭氣沖沖的離開。
有別于其他小朋友邊捏著的粘土,邊和周圍的同伴聊天,安勝吾只是興致缺缺的把玩著手上的粘土,比起置身在夏令營,耳機里傳來的對話更讓她來得專注。
沒錯,妮娜的到訪以及她跟母親之間的對話,安勝吾全都一字不漏的聽見了,心情為此興奮不已。
再想到家里最近高潮迭起、熱鬧非凡,她卻被困在這座乏味至極的夏令營,她的情緒頓時低落不少。
她可以想像,妮娜的意外加入,肯定又會在父母之間掀起另外一波高潮,讓她也不由得跟著期待起來,如果可能的話,她多想親眼目睹,而不是一個人困在這里動彈不得。
一思及此,安勝吾忍不住一陣沮喪。
該死的!什么鬼夏令營嘛!要不是為了夢寐以求的研究室,她是打死也不會在這里多待上半分鐘。
雖然以她的聰明才智,只要她有心,想離開這里并不是什么難事,問題是,這一來研究室就泡湯了。
而且媽咪這會肯定已經(jīng)料到自己設計她的事,短期內(nèi),家里自然是回不去。
一思及此,安勝吾也不禁要嘆口氣,懷疑她到底是怎么把自己推到何種窘境。看來,她要真想離開這里,還能保有研究室,唯一的方法是“正大光明”走出這里,讓夏令營的人乖乖對口,不至于因聯(lián)絡媽咪而驚動父親,這樣一想,安勝吾腦袋里突然閃過一個主意。
為了爹地,也許她可以……隨著腦海里的計謀逐漸成形,安勝吾仿佛省到光明研究室的回報就在眼前。
難怪現(xiàn)在安勝吾那小惡魔不在,東虎等人的日子只能用快活、逍遙等字眼來形容,像這會在國會外頭,四個人正愜意的享受難得的平靜。
“東虎、你老婆懷孕也有四個月了吧?什么時候進禮堂?”北獅問。
或許是人逢喜小精神爽的緣故,東虎近來話也多了一點,因為女友不愿挺個大肚子進禮堂。
“是個女娃還是胖小子?”西狼好奇的問。
“她說先不告訴我,到時候再給我一個驚喜。”東虎期待著。
“驚喜?該不會是給你生個兒子吧?”西狼揣測。
“無所謂,能生個像她一樣的女兒也不錯!碧岬叫膼鄣呐,東虎臉色不禁放柔。
“生女兒?”在場三個男人全都反應一致的變了臉,沒辦法,安勝吾帶給他們的刺激實在是太大了。
“東虎,你可得想清楚,要是生出來的女兒像小惡魔那樣……”南豹簡直連想都不敢想。
沉浸在為人父喜悅中的東虎一聽,神色猛地一震。
看來安勝吾在他們四個人的心中,已經(jīng)跟惡魔的化身沒啥兩樣。
聊到一半,東虎的電話響了,才接起來,電話那頭已經(jīng)傳來甜得幾乎膩死人的嗓音,“親愛的東虎叔叔……”安勝吾叫得可親熱了。
東虎臉色立刻一變。
其他人見他臉色不對、齊聲開口,“東虎,怎么回事?誰打來的電話?”不會是他老婆出事了吧?
電話那頭的安勝吾說:“我是你最最親愛的小吾啊,小吾好想你幄,東虎叔叔想不想小吾?”
細尖的童音不單是東虎,其他幾個人依稀隱約也都聽到了,頭皮均是一陣發(fā)麻,做夢也沒料到打來的人居然會是小惡魔。
隱的中聽到其他人也在,“南豹叔叔他們也在旁邊啊,你們大家想不想小吾。俊卑矂傥嵊謫。
知道回避不了,東虎不得不代表所有人硬著頭皮回答,“是啊,叔叔們也都很想小吾!闭Z氣言不由衷。
“那你們?yōu)槭裁炊疾粊砜葱∥岚??br />
“?”頓時,四個男人全給難倒了。
去看小惡魔?又不是吃飽吃撐著,搬塊石頭砸自己的腳。
“最近事情比較多……忙得抽不出空來,所以……”東虎斷斷續(xù)續(xù)說著謊詞。
安勝吾明知那些都只是搪塞的借口,也不戳穿,“東虎叔叔應該沒有忘記,還欠小吾一個人情吧?”突然討起人情來。
頓時,東虎警心大起,“小吾你……”
“明天是星期天,叔叔不用上班。要來夏令營看小吾!”說著還不忘追加,“四位叔叔也要一起來喔。”
電話這頭四個男人一聽,嘴巴差點沒張得可以吞下顆雞蛋。
不會吧!去看小惡霸?四個男人即時全苦下一張臉。
“記得喔,小吾明天等你們來嘍,拜拜!”安勝吾說完也不給機會拒絕,徑自便掛了電話。
看來,東虎等人是在劫難逃啊。
傍晚,當齊天放從外頭回來,才推開門,就看到安寧兒一個人靜靜的坐在電話旁邊的沙發(fā)上。
以為她在等自己回來,齊天放心情大好,“我不在的一整天,你都在忙些什么?”推著輪椅來到她身邊。
安寧兒斂著張臉看他,尤其是他座下的輪椅,簡直是刺目到了極點。
“不累嗎?”明明行動自如,卻得佯裝殘廢坐在輪椅上。
誤解她在關心自己,“有你的關心,就算再累也值得!饼R天放說著又想欺過身去吻她。
安寧兒一把甩開他,“不要碰我!
齊天放這才總算注意到她的異狀,“寧兒,你……”
“我說過了,請你連名帶姓喊我!
“怎么啦,寧兒?”這些天自己不都是這么喊她的嗎?齊天放不明白。
安寧兒并不回答他,猛一站起身就想離開。
“等等,寧兒”齊天放一把拉住她錯身而過的左手臂,“把話說清楚!辈贿^一天不到的光景,到底是什么改變了她?
“我以為,自己已經(jīng)說得相當清楚了!卑矊巸豪淅涞幕亓司洌槃菟﹂_他的鉗制。
“寧兒,別跟我打啞謎!”不想她繼續(xù)無理取鬧下去。
安寧兒居高臨下睨了輪椅上的齊天放一眼后,頭也不回的拉回房間。
她的舉動急得齊天放趕忙又使出苦肉計,身子重重往前一撲,整個人摔下了輪椅,“寧兒……”
果真,安寧兒為此停了下來.奇怪的是,卻不見她移動腳步去攙扶齊天放。
他仰起臉看她,眼神里充滿乞求。
看著齊天放逼真的肢體動作,安寧兒不得不承認,他的演技確實十分精湛,莫怪她會被騙得團團轉(zhuǎn)。
“或許待會我回房以后,說不定你就有辦法站起來了!卑矊巸撼爸S他。
她發(fā)現(xiàn)了!從她臉上的表情,齊天放可以百分之百的確定。
“寧兒,你聽我說!饼R天放急忙要撐起自己的身體。
“別急!記得嗎?你現(xiàn)在可是個不良于行的人。”提醒他小心別漏了餡。
這會,齊天放也無暇去細思她是怎么發(fā)現(xiàn)的,眼前的他當務之急是要先取得她的諒解。
齊天放當著安寧兒的面從地上站起來。
“哈,真是奇跡耶,這一摔居然把你的腿給摔好啦!”
“寧兒,我不是……”齊天放走向她。
“你別靠近我!”安寧兒喝阻他,“怎么?你一而再的欺騙我,戲弄我真讓你覺得那么有趣?”想到自己這些日子以來讓人耍著玩,她就無法心平氣和。
“我不是在戲弄你!辈幌M`解自己的用心。
“我有眼睛,是不是我自己會看!彼脷,氣自己太過心軟,才會像個白癡似的讓人耍著玩。
“我只是想讓你重新回到我身邊!彼f著又舉步上前。
“我說了,你不要過來!”她拒絕再聽他說任何的謊言。
無視她的制止,齊天放三步并成兩步上前,下一秒,安寧兒的兩條手臂已經(jīng)讓人給握住。
“放手,你放開我,不要碰我!”安寧兒激動地掙扎著,想甩開他對自己的鉗制。
“我不會放手!饼R天放態(tài)度十分堅定。
眼看甩不開他,安寧兒索性掄起拳頭猛捶他的胸膛,“你可惡,可惡!我恨你,恨透你了。”
“我知道,我知道。”齊天放只是一個勁安撫她,也不阻止她在自己身上發(fā)泄。
片刻過后,她才冷靜下來,她像是累了,整個人疲憊的半靠在他身上,“請你離開好嗎?”不想他繼續(xù)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時時刻刻提醒她連日來的愚蠢。
齊天放艱難的重申,“我只是想重新贏回你!
“用欺騙?”當年,他靠欺騙離開她,現(xiàn)在竟又故技重施?
“我是用錯了方法。”他老實承認。
“也用錯了對象!彼裏o法不想起妮娜。
“你是我這輩子唯一想要的女人。”
聽到這話,安寧兒卻不見絲毫欣喜。
那她呢?你對那個金發(fā)美人也是這么說的嗎?安寧兒想問他,但終歸還是沒有問出口。
“不是唯一!背俗约阂酝,確實還有別的女人存在。
“在你之前我是有過別的女人.但是那些都過去了!
十年來,他心里一直就只有她。
“過去了?”否認得還真徹底.看來他是不打算對自己坦承妮娜的存在。
“那些女人都只是過客,只有你,真正在我心中駐足。”為了贏回她,齊天放不惜剖心掏肺。
一個能讓他點頭答應開刀的女人會是個過客?那么,被他選擇以詐死的方式離棄的自己呢?豈不連過客都不如?
“但是你卻走了整整十年?”她不想,也不愿意翻舊帳,可是她就是無法忘記,有另外一個女人朝夕陪伴了他十年,而自己.卻只能守著思念和空虛,獨自飲泣。
“當時的我,不得不離開!
“是嗎?”安寧兒聽不進他的推托之詞,“那現(xiàn)在呢?因為腿好了,所以回來?”齊天放沒有否認,事實確實如此。
“你好殘忍!彼械叫暮,“要是你的腿至今沒有痊愈呢?是不是繼續(xù)詐死瞞找一輩子?”
齊天放低頭不語,因為他很可能這么做。
看到他默認,再想起前塵往事,經(jīng)年累月積壓下來的悲傷與酸楚.突地傾巢而出,淚水瞬間在她臉上泛濫開來。
“你可知道,這十年來我是如何挨過來的,多少個夜晚,我哭著從睡夢中醒過來!”十年來,安寧兒首次在人前顯露這份悲凄。
看她哭得肝腸寸斷,齊天放的心都疼了,他結(jié)結(jié)實實將她一把抱住,“原諒我的自私,相信我,這一次我再也不會離開你!贝騼扇酥胤暌詠恚R天放首次察覺到自己當年的離去,竟將她傷害得如此之深。
他的承諾對安寧兒來說,是無與倫比的誘惑,原本被動垂下的手臂,不知不覺環(huán)上他的腰際。
將臉頰貼靠在他的胸膛,安寧兒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能忘記白天的女人,佯裝若無其事的跟他廝守在一起。
恍俗間,安寧兒仿佛聽到頭頂上有人深情的對自己傾訴愛語。
四個人進去上個樓出來,結(jié)果顯然大出東虎等人原先所預料的,甚至更糟。
打從車子出了夏令營,四個男人的臉色便不再好過,就是即將升格當父親的東虎,一張臉也苦咸個苦瓜似的。難看。
整輛車里,心情最好,也是唯一笑得出來的人。該算是安勝吾。
回頭遙望夏令營,直到它整個消失在自己眼前.安勝吾才眉開眼笑的坐回位子上。
回頭看一車子的人全都愁眉不展,安勝吾明知故問,“怎么,叔叔們跟小吾久別重逢不開心嗎?”
幾個男人你看我、我看你,就是不敢轉(zhuǎn)頭回答安勝吾。
一車子人雖然沒敢對她說實話,卻也不想昧著自己的良心。
近個月來的“相知相借”,使他們對安勝吾的劣根性是知之甚詳,要是一個差池不小心惹著她,后果可不是鬧著玩的,不被整死也要丟了半條命。
這會,他們對安勝吾已經(jīng)到了避之唯恐不及的地步,誰也不想說實話得罪她,進而叫她給纏上。
值得同情的是,幾個男人的惡夢仍未結(jié)束。
安勝吾宣布,“在夏令營結(jié)束以前的這段時間,我就輪流住在幾位叔叔家里好啦!”
“什么?!”四個男人不約而同驚呼,負責開車的南豹差點把方向盤打滑撞上安全島。
“因為如果爹地發(fā)現(xiàn)我們走了,那他答應我的研究室就泡湯啦!”他們那是什么見鬼的表情,簡直是大大侮辱了她。
不過話說回來,安勝吾仍是忍不住要深深的贊嘆起自己,她實在是太、太、太聰明了!居然想得出這樣兩全其美的辦法。
讓欠下自己人情的東虎假扮父親,正大光明接她離開夏令營,接著再到他們幾個人家里輪流藏匿,挨到暑假結(jié)束。
這樣一來,夏令營方而不僅不會通知家長她蹺營的消息.她還可以自在逍搖的過完剩下近一個月的暑假。
“你可以先到你爹地家,或者,齊爺那么喜歡你,一定會幫你!
對于安勝吾這燙手山芋,他們誰也不想去沾惹,尤其他們心里也十分擔心,萬一齊天放發(fā)現(xiàn)是他們幫小惡霸進出更令營,到時候自己也得跟著倒大霉。
“不行!”安勝吾一口否決眾人的異議,“那樣太冒險了。”
“再不然……”西狼還有話說。
“或者我直接在西狼叔叔家住到結(jié)束好啦!”暗示他再多話的下場。
當場,西狼馬上改口,“是,我看小吾還是先到咱們幾個家里輪流往好了!彼扰e雙手以示贊成。
“既然西狼叔叔已經(jīng)同意了,不知道其他幾位叔叔還有什么問題?”安勝吾笑得甜甜的道。
其余三人當然都聽得出來,誰要敢再開口反對,下一個倒霉鬼肯定是自己,運氣差的話,整個暑假可能還會被小吾整得死去活來。
光是想起那時恐怖的景象,幾個男人便禁不住要打起寒顫。
“看來,叔叔們都同意了!
車里的四個男人只能啞巴吃黃連,認了。
表面上雖然像是無異議通過,實際上說穿了,也不眈是低于安勝吾的淫威而不得不屈服。
“好!為了慶祝我們達成共識,并預祝未來一個月相處融洽,一起到麥當勞去大吃一頓!卑矂傥釤嶂缘馈
想當然耳,一車子的男人仍是沒有人開口反對。
只不過.從眾人臉上垂頭喪氣的愁苦,實在是看不出來有什么值得慶祝。
又是星期一的早晨,警察局里一干警員看了今天的.早報才都恍然大悟,原來連日來他們忙進忙出的巡邏守備,為的就是美國赫赫有名的龍集團將來臺召開記者會。
只不過,報紙上所能提供的消息仍是十分有限,像是記者會召開的確切日期、目的,以及屆時有啥大人物出席,都仍是未知數(shù)。
而其中最引人好奇的.仍是龍集團背后那名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總裁。
由于臺灣不過是塊連在世界地圖版面上都占不到一席之地的海島,是以,沒有人傻得預期龍集團的總裁會親自出席記者會.只因他甚至曾拒絕過美國總統(tǒng)的晚宴邀約。
然而是人都不免好奇,龍集團的總裁究竟長得是圓是扁?要是他突然在臺灣現(xiàn)身的話,那會是件多么震撼人心的事情!
雖說這個假設成員的可能性壓根是零,但是只要是知道這個消息的臺灣人,莫不忍不住如此幻想。
同樣也發(fā)生在今天早上,另一個引起眾警員熱烈討論的話題是——那個坐在輪椅上,冷得像座冰山的男人。
天啊!他居然在一夕之間站起來了?不過是一個周末不見。
原以為對于這個奇跡,最高興的人該是他們局長,畢竟經(jīng)過這些天來,局里的同仁隱約也都看出兩人關系匪淺。
然而在兩人先后走進局長室以前,幾名警員全都悄悄地打量安寧兒,她一臉的平靜表情無悲也無喜,看得人實在是匪夷所思。
安寧兒令人費解的反應,只有跟在她身后的齊天放心里頭清楚,她又縮回自己的保護殼里去了。
齊天放感覺得出來她愛他。卻為了某種不知名的疙瘩,無法敞開心胸。
就像昨天,早晨醒來她的情緒雖然已經(jīng)回復,對他的態(tài)度也算和善,可是她拒絕再和他有任何親密接觸,連早安吻也躲開。
表面上,兩人的相處雖然更為融洽,齊天放卻感覺得出來,她在躲他,為了某種不知名的原因。
局長室里,安寧兒一如往常的坐在位于上批閱公文,她感覺得到他在看她,對面投射過來的視線是如此的灼熱,她強迫自己試著去漠視,平心靜氣的專注在公事上。
角落里,齊天放高深莫測的凝視著安寧兒,半晌后他開口,“寧兒!
安寧兒先是佯裝專注在公事上,后才遲疑的抬頭,“有事嗎?”
“你說呢?”他將問題丟回給她。
“如果沒什么事的話,我想趕幾份文件!卑凳舅拇驍_。
“有事。”全然不給她回避的機會。
被齊天放這么一堵,安寧兒反倒沒了退路,非得讓話題繼續(xù)不可,“或者,讓我先把公事趕完,晚點我們回家再談。”不死心的商量,因為現(xiàn)在的她實在不知道該以什么心情和他相處。
她愛他,也愿意試著擺脫過去的包袱,但是那個暴發(fā)美女卻是現(xiàn)在進行式,由不得她輕易擺脫。
“我們之間,應該比任何公事來得急切,不是嗎?”回到家她肯定又要找其他借口搪塞,齊天放可不是笨蛋。
是也不是,不是也是,叫安寧兒答不出話來。
齊天放突然從位子上站起來,順手拉下百葉窗后走向她,“寧兒,我的自尊已經(jīng)讓我們白白錯失了十年,我絕不允許再有任何遺憾出現(xiàn)在你我之中!憋@示他的決心。
他的欺近讓安寧兒不自在的略感心慌,“怎么會呢?我們現(xiàn)在不是好好的!奔傺b啥事也沒有。
“我們是嗎?”齊天放直接繞過辦公桌,來到她的跟前,微微彎下腰俯視她。
在他炯炯的注視下,安寧兒更心虛了,“好端端的,你為什么會突然這樣問呢?”
“是啊,為什么?你愿意告訴我嗎?”除非能弄顧她心里的疙瘩,否則兩人之間很難再有進展。
齊天放的臉幾乎快要貼到她面前,讓她大氣也沒敢喘一下,“我不知道你要我說什么。”眼神瞄向他耳際后方。
“你說謊!饼R天放直接戳穿她。
“我沒有!”安寧兒否認得飛快。
“那就證明給我看!敝酪粫r半刻間是無法通她坦承,齊天放決定回歸最原始的方法,借由男女之間的親密,一點一滴的撫平她心底那不知名的疙瘩。
“證明?”安寧兒留心地望著他,希望能窺知他心里的打算。
“像這樣!钡皖^食住她的嘴唇。
安寧兒反應不及,“你……”想開口說點什么。
齊天放硬是把她來不及脫口的話全給吞進自己嘴里。
安寧兒伸出手想推開他,卻被齊天放給壓下,她整個人就這么被禁捆在旋轉(zhuǎn)椅和他之間。
邊親吻她的同時,齊天放試圖在她腦海中勾勒起兩人過去的甜蜜,“記得嗎?我們之間一直是如此的契合!
安寧兒當然記得,他的吻仍是一如當年股霸道卻不失溫柔。
齊天放的吻緩緩下移,當他輕吻了下她的頸窩時,安寧兒再也克制不住逸出一聲呻吟。
“還是這么敏感!彼麑λ拿舾袔Я巳糁刚。
安寧兒沒有回話,只是微微的嬌喘。
當齊天放的大手探進她的胸口,撫住她的渾圓時,僅存的一絲理智提醒她,“別……窗外有人……”
“窗簾已經(jīng)拉上了!饼R天放是多么心思慎密之人,如何能叫心愛女人的冰肌玉膚遭人窺視,當然是早全算計好啦!
最后.在齊天放的循循善誘下,安寧兒終于暫時忘卻內(nèi)心深處那抹不安的身影,放松自己全心投入其中。
即使出了夏令營那座牢寵,在恣意享受外界花花綠綠的同時,安勝吾還不忘繼續(xù)追蹤父母的發(fā)展。連著這些天,透過竊聽器聽著父母問的對話,雖然末了總是嗯嗯呀呀結(jié)尾,一室的火熱?蓮乃麄冎g的言談仍聽得出來,母親心底的疙瘩并未全然解除,父親雖然下了極深的功夫,但成果顯然不明顯。這情況讓安勝否心里突然有了主意,或許她可以提做假釋了。隨手抓起西狼家的電話,撥了出數(shù)字,幾秒后齊天放的聲音在另外一頭響起。
安勝吾劈頭就道:“爹地實在太遜了,這么久還沒能搞定媽咪。”
心底盡管訝異女兒的來電,以及她語氣里的肯定,齊天放的語凋仍未泄漏絲毫異樣,“看來我們的約定得取消了!贝y女兒應該是蹺營了,才會知道他們之問的進展的情形。
“爹地也未免太小看我了!彼裾J自己已經(jīng)離開夏令營。
“是嗎?”齊天放自然有辦法求證。
安勝吾略微牽強的轉(zhuǎn)開話題,“人家小吾是不忍爹地努力了半天還抓不著竅門,才好心打電話來關心!
“什么竅門?”他覺得女兒像是在暗示什么。
安勝吾卻顧左右而言他,“像是三天兩頭把媽咪弄上床那種爛招數(shù),這只能治標,不能治本,得對癥下藥才行!
“你知道些什么?”明知女兒肯定有所圖謀,但為了徹底挽回心愛的女人,齊天放還是問了。
“要是爹地肯答應讓小吾離開更令營,小吾或許還能幫爹地解決問題也說不定!敝灰瘓笠唤獬,自己就不需要再躲躲藏藏。
“你以為我會相信?”懷疑女兒根本只是想從中獲利。
“爹地應該也努力但有些氣餒吧?小吾是真的想幫爹地分憂解勞,爹地就答應吧!”安勝吾慫恿父親。
說是這么說,父女倆心里卻都明白,黔驢技窮的齊天放并無太多的選擇。
了解事情的經(jīng)過,父女倆決議分頭進行,由齊天放去解決妮娜,至于安勝否則是大搖大擺的拎著包回家門。
“媽咪!小吾回來了。”安勝吾剛進門便大聲嚷嚷。
安寧兒從房間里走出來,“很好,難得你自己回來了!睂ε畠旱臍w來并無太多訝異,早料到她待不住夏令營。
聽母親話里的語氣頗有清算的意味,安勝吾趕忙找借口搪塞.“媽咪,小吾是因為不忍心看媽咪傷心,才想把爹地找回來!
“媽咪不傷心,現(xiàn)在該傷心的人是你!睕]有饒恕女兒的打算。
安勝吾暗暗心驚,“媽咪,你是不是很介意妮娜?”企圖分散母親的注意力。
“媽咪不認識什么妮娜不妮娜,也不打算讓你扯開話題!卑矊巸翰粸樗鶆。
“就是那個金頭發(fā)的外國女人呀,她來找過媽咪的。 卑矂傥崤γ魇,擔心再不引開母親的注意力,自己就要屁股開花了。
安寧兒訝異,“你怎么會知道她來找過媽咪?”當天明明只有自己跟那女人在場。
安聯(lián)吾可不想在這節(jié)骨眼又扯出啥禍端來,“那不是重點啦,媽咪!币徽Z帶過,“那個女人不過是爹地的看護,爹地跟她之間根本什么事情也沒有!
看護?從妮娜那日上門來的一言一行,安寧兒不以為事情真有女兒說的那么簡單。
“不管怎么說,她畢競照顧了你爹地十年!彼自捳f日久生情.自己跟齊天放真正相處的時間,前前后后加起來卻連半年都不到,要她如何能不感到心慌?
“那又怎么樣?爹地同樣也付給了她高額的報酬。”所謂銀貨兩進互不相欠,安勝吾不以為父親欠了妮娜。
安寧兒嘆了口氣,“媽咪要是也能像你這么天真,或許就不會平生許多無謂的煩惱了。”
“小吾才不是天真,事實本來就是這樣。”明明是母親想太多了。
認為女兒年紀還小,自已就是說了她也未必能懂,“等你長大自然就會明白。”安寧兒草草結(jié)束話題。
安勝否看得出來,母親的心結(jié)依然沒有打開,“小吾不要等長大,小吾要媽咪現(xiàn)在就說。”再不幫爹地一把,安勝吾真不知道自己何年何月才能光明正大的回家。
知道女兒的拗執(zhí)不遜于自己,安寧兒不得不緩緩的開口解釋,“你爹地他是個自尊心很強的男人……”
“媽咪不是很久以前就知道了嗎?”不明白母親怎么會現(xiàn)在又回頭挑剔父親這點。
“他會愿意為了別的女人答應動手術,就表示那個女人在你爹地心自中,地位非比尋常!边h遠勝過他的自尊。安寧兒盡管不想承認,事實卻不容改變。
“原來媽咪以為……”回想母親那日與妮娜的對話,安勝吾全都明白了,原來是這回事,當著母親的面哈哈大笑起來,“天。屵湓摬粫嫦嘈拍桥苏f的話吧!”差點沒把眼淚給擠出來。
“我相信事實!卑矊巸簣(zhí)著,甚而忘記詢問女兒,怎么會對那天的細節(jié)知道的如此詳細。
“什么是事實?我在半夜偷偷跑進爹地房里,引起他的注意,爹地調(diào)查出一切后,終于點頭答應開刀,這就是事實!卑矊巸旱莱銎渲械那邸
“什么?!”安寧兒驚愕,“你什么時候半夜偷跑出去?”覺得女兒實在越來越不像樣,大半夜若發(fā)生危險該如何是好。
安勝吾懊惱的呻吟了聲,“媽咪,拜托,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那女人根本什么也不知道,這一對號入座,爹地之所以答應開刀,才不是為了她.真正讓爹地答應開刀的女人實際上是媽咪!
女兒的一席話,果然讓安寧兒的思緒重新導回正題。
他是為了自己才答應開刀的?可能嗎?發(fā)躍的泡泡開始從安寧兒心底一顆一顆沖上來。
瞧出母親開始面露欣色,安勝吾乘機可憐兮兮的討?zhàn)垼皨屵,爹地是真的很愛媽咪,你原諒我好不好?”聽清楚了,不是“他”喔,是“我”?br />
算準了先灌米湯,讓她心情大好,再要討?zhàn)垼晒C率會高些。
不明就里的人聽到安勝吾的一席話或許會覺得不合邏輯,安寧兒心里卻雪亮得很,對于女兒小小年紀就如此工于心計,亦是十分無奈。
聽到母親那聲無奈的嘆息,安勝吾知道,自己這回又有驚無險逃過一劫了,心里頭高興的大喊萬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