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得說……你們真是一對奇怪的共犯!
同樣是在“白雪姬的蘋果園”的蘋果樹下,同樣是五個茶美人圍坐一桌,不同的是,除了岑香以外,另外四人都是一臉被打敗的表情。
“紅茶,你干嘛這么說啊?還有你們?nèi)齻,那是什么表情嘛!”就在不久前,她們閑聊的話題突然轉(zhuǎn)到她和祖然崴身上,接著紅茶便下了這么一個結(jié)論。
“因為你真的很奇怪!奔t茶涼涼答道。
另外三人全都非常贊同地跟著點頭。
“為什么這么說?”被人說奇怪,總要給她一個理由吧!“我覺得他的提議很奸啊,而且我媽咪現(xiàn)在根本就以為我們兩人在交往,一切順利耶!”
現(xiàn)在她不用吃相親飯,祖然崴也不必去相親,又可以好好專心工作,完全順了他們的計畫,這不是皆大歡喜嗎?
為什么紅茶會說她和祖然崴是奇怪的共犯?
“這就是問題所在。”紅茶揚起手,打斷了岑香的話!霸谒腥丝磥,你們兩個跟真正在交往的情侶沒有兩樣!
“這坦樣有什么不好嗎?我們本來就是要讓旁人以為我們是情侶,那我們就可以不必再去相親啦!我們的目的達(dá)到了,沒什么不好啊!彼床怀鲇泻螁栴}。
“她不懂!奔t茶忍下住翻了翻白眼。
“當(dāng)局者迷!蹦滩锜o奈地接話。
“提醒她好像也沒用耶!被ú鑴t是滿臉的同情。
“所以就累了我們這票旁觀者。”蜜茶苦笑著下了結(jié)論。
見她們四人一人一句說得好不快樂,完全被排除在外的岑香,這下有些不高興了。聽她們說她才是當(dāng)事者,為什么她卻是唯一在狀況外的人?!
“有沒有誰愿意好心點,告訴我到底哪里奇怪了?”
聞言,四人互看一眼,紅茶終于開口道:“哪里奇怪?就是祖然崴跟你打的那個商量很奇怪啊。”
頓了下,她續(xù)道:“他說,要你們從朋友開始做起。這句話怎么聽,都像一個男人想要追求你的宣言。若要翻譯成白話文,就是說你們表面上雖然是朋友,事實上他正在追求你。”
“什么?”岑香滿臉狐疑地看著四個好友。為什么同一句話,她的解讀會跟好友們的解讀完全下同。
不過,紅茶的話還沒說完。
“而最夸張的是,你居然還對祖然崴說—我也是這么想。那男人一定以為你打算接受他的追求。”
“我才不是這么說呢!”岑香擰眉,糾正道:“我可是很明確的說出‘朋友’兩個字,哪像你剛才說的那么夸張!
紅茶會不會是記者做太久了啊?想像力居然這么豐富,一個小小的約定,從她嘴里說出來,卻變成了追求宣言。
“而且我們兩個人真的只是朋友!迸紶栆黄鸪猿燥,或是來場沒有負(fù)擔(dān)的約會,完全跟祖然崴所承諾的一樣。哪里是男女朋友了?!
此時,手機早先設(shè)定好的鬧鐘響起,岑香抓起手機關(guān)上鬧鈴,同時也想起了為何設(shè)定鬧鐘的原因。
“SORRY!晚上我跟然崴還有約,今天得先走一步了。其他的下次再聊!
岑香笑著道歉,抓起手提包便往外走,腳步輕快得就像任何準(zhǔn)備赴約的小女人般,迫不及待希望早點見到情人。
見到這個情況,被拋下的四人也只能呆呆地目送她離開。
“還說沒交往,騙誰啊……”
最后,不知道是誰說了這句話,但所有人都很同意。
想騙誰啊?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桃生陽子?”
這是一頓美好的晚餐約會——如果不在意那些狗仔隊的話。過程中,祖然崴突然提到這個陌生的日本名字。
“是的!弊嫒会四辉诤醯谋砬樽円材┳,但他切割盤中美食的動作,明顯加重了不少力道。
岑香看著他原本優(yōu)雅流暢的用餐動作,突然多了一分生硬,隱隱約約間,她似乎也了解祖然崴并不樂意見到此人。
她的視線“不經(jīng)意”地落在餐廳角落,一個發(fā)現(xiàn)她的注視就立刻別開視線的男子身上。
那是記者,岑香知道。
因為這個記者剛好與她的好友蘭馥隸屬同一個新聞周刊,而非常湊巧的,她曾與他有過一面之緣。
除掉這個確定是記者的男人外,岑香相信,這家餐廳里必定還有其他的記者存在。
知道自己的一舉一動正被記者“用力”關(guān)注,并未讓她感到任何不快。
事實上,她和祖然崴之所以會選在這家餐廳約會,正是專程來給這些記者看,要不然,他們大可選擇較隱蔽的地點。
至少,絕不會是這種完全開放的空間。
“你剛剛所提到的桃生小姐,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嗎?”拋開狗仔隊的盯視,岑香將思緒拉回祖然崴方才所說的陌生人名上頭。
本來嘛,她認(rèn)識的日本人就不多,其中更沒有半個姓“桃生”的人,祖然崴突然提及這人,到底是為什么?
“她……在我最初時所說過的那份合約中扮演一個重要角色!弊嫒会祟D了一下,似在尋找合適的字眼!澳芊窈炏屡_約,她握有部分影響力!
“很大的影響力?”岑香忍不住想刺探,畢竟她可沒見過祖然崴說起話來,會這么遮三掩四的。
她很放心的開口問話,并不擔(dān)心他們的談話會被狗仔隊聽到,因為這里的空間雖然開放,卻不代表這里是一張桌子緊挨著另一張桌子。
事實上,每張桌子都隔得很開,就算是使用普通的音量,客人們也幾乎聽不見鄰桌談話。更別提他們的鄰桌遠(yuǎn)在一公尺之外。
“應(yīng)該說她——擁有相當(dāng)麻煩的影響力。”祖然崴眉頭微顰,如果不是非常注意,根本無法發(fā)覺他心情上的變化。
說來,祖然崴相當(dāng)不樂意見到,在商場上有這種純私人導(dǎo)向的麻煩。
“早在半年之前,我所擁有的漢安飯店與日本千赫飯店,打算結(jié)成姐妹飯店,但最后卻殺出了桃生陽子來打亂一切!
說起這件事,祖然崴的眉頭又向中間聚集了零點零零一公分。
本以為既然能重新談合作案,對方應(yīng)該已經(jīng)完全排除導(dǎo)致前回失敗的主因,卻沒想到那個找麻煩的大小姐又出現(xiàn)了。
“那個桃生小姐究竟是什么人?”岑香非常好奇桃生陽子的身分。同時,她注意到祖然崴的表情似乎越來越凝重。
為什么會有這樣的感覺呢……
岑香覺得有些奇怪,祖然崴的表情看起來仍是相同的淡漠啊!為何方才有一瞬間,她會突然認(rèn)為他正在煩惱呢?
她搖搖頭,甩去這些不明所以的情緒。祖然崴本來就是個少有表情的男人,情緒更是鮮少顯露于外,所以多數(shù)人都猜下透他到底在想什么。而外界對于祖然歲的評價,也多以“深不可測、難以捉摸”做結(jié)論。
這八個宇的評語,岑香倒是相當(dāng)認(rèn)同。
打一開始,岑香真認(rèn)為這男人是打外星球來的。
畢竟,有幾個人做任何事之前,都會事先做好完備妥善的計畫,為防萬一,甚至還會有備用計畫的?!
他的一切行動,都是有其目的存在,絕不是隨性妄為。就算一時不懂他想做什么,但事后總能摸索出個所以然。
所以在相處久了之后,岑香也慢慢摸清這男人的思考模式。
這種思考模式,簡言之,就是商人的天性—步步為營、小心謹(jǐn)慎。
遇到障礙時,旁人想的是如何繞過障礙;祖然崴所想的,則是如何鏟除障礙。除非這障礙實在大大,他才有可能去考慮繞過障礙的方法。
就是這種勇往直前、不畏艱難的性格,才能將祖家的漢安飯店推向世界。
了解他的思考模式之后,岑香也慢慢摸索出他的性格,而在經(jīng)過這一個多月來的約會訓(xùn)練下,她竟多少能夠猜想到他的心境及想法。
雖說不上是百猜百中,但至少不會像剛開始時完全摸不著頭緒,也多少感覺得到他的心情變化。
“千赫飯店是桃生家的產(chǎn)業(yè),桃生陽于正是桃生家的掌上明珠,同時也是千赫飯店的副理。別小看這副理的職位,她可是千赫飯店的繼任者。”所以說,桃生陽子的個人喜好,左右了這姐妹飯店合作成功與否。
漢安飯店并不是非要與千赫飯店合作不可,但干赫飯店的確是最佳的選擇—近百年的悠久歷史、享譽國際的優(yōu)秀服務(wù)—這是一家無論是各方面都能與漢安飯店并駕齊驅(qū)的老店。所以祖然崴不想輕易放棄。
“問題到底出在哪里?”岑香不解地問道。
這么聽起來,千赫飯店并非不愿接受漢安飯店,而且雙方的合作意愿應(yīng)該也是頗高,要不,怎么會在合作破裂的半年后,再度重拾合作案?
“是那位桃生小姐從中作梗嗎?”她想來想去似乎只有這個原因。
“是……也不是!
這算什么回答啊?!
岑香微瞇的鳳眼里清楚寫著這七個字。
祖然崴當(dāng)然也讀到了,他微愣,幾乎忘了眼前的女人可不像外表一般柔順。
“我正要解釋,你別急著瞪我啊!彼⑦樱蛩蓯鄣臍鈶嵄砬!澳菚r一切都很順利,與千赫飯店的合作事宜,幾乎可說只差一個正式結(jié)盟的動作。但所有人都沒想到,在正式簽約前一天,千赫飯店卻突然提出一個條件。”
那段回憶真是教人不悅啊。想起這件事,祖然崴眸底閃過一抹危險的光芒。
“到底是什么條件?”
岑香的胃口可真是被他吊足了。她睜大眼、豎起耳朵,想聽聽究竟是什么樣的條件,竟讓祖然崴不惜取消唾手可得的合作案。
“千赫飯店方面希望,我能與桃生陽子進行以結(jié)婚為前提的交往!弊嫒会溯p聲道。這對他個人來說,簡直是項侮辱!
他,祖然崴,需要靠出賣自己的婚姻,去換取兩家飯店的結(jié)盟嗎?1
這根本就是場笑話!
縱使結(jié)盟對雙方飯店都是有利無弊,但它的價值,絕不是以支付讓祖然崴自愿走入婚姻的代價。
“結(jié)、結(jié)婚為前提的交往?!”岑香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噎死。 “這根本就是逼婚嘛。哪里是做生意?!”
“所以當(dāng)時我也很干脆的回絕對方。”祖然崴非常冶淡地答道。有這種莫名其妙的條件擺在眼前,任何人都做不下生意了吧!
“后來呢?對方都沒有說什么嗎?”
哪里會沒說什么引祖然崴挑眉。他們要說的話可多了。
那段日子簡直就是一場惡夢,讓祖然崴非常后悔,當(dāng)初為何要為了一個誠意問題,而親自飛去日本交涉?
那時候可真擾得他好陣子下得安寧。
每日一早醒來,等在門外的,就是桃生家派來的說客“們”!直到入夜還不打算放過他,在換過班后,再繼續(xù)一個接一個連番上陣,試圖讓他改變心意。
最后,還是祖然崴直接找上桃生家的主事者,這才勉強解決了問題。
但這些太過細(xì)節(jié)的事,祖然崴并不打算讓岑香知道,他只是改口道:
“有一度我以為,提出這荒謬條件的人,是桃生家的長輩;后來我才知道,這出戲從頭到尾都是桃生陽子一個人的無理取鬧。事實上,她真正的要求應(yīng)該是—要我入贅桃生家。”
岑香疑惑地歪著頭。是她聽錯了嗎?為什么當(dāng)祖然崴說到“入贅”二字時,似乎有幾分咬牙切齒的味道?
不過,入贅耶!大概沒有幾個男人可以忍受這種事吧……
最重要的是,祖然崴和那個桃生小姐,很明顯沒什么感情基礎(chǔ)。
岑香偷偷用眼角打量著祖然崴,如是想著。
這個結(jié)論,雖然不是打祖然崴口中說出的,但看到他那有些陰沈的表情,岑香也多少猜出這段回憶對他而言,肯定不怎么愉快。
不知這個情緒從何而來……可當(dāng)她發(fā)覺祖然崴不可能會喜歡那個桃生小姐時,她心底居然浮起一種類似安心的情緒。
“而這回千赫飯店會再主動提及合作案,便是打著不會出現(xiàn)‘相同錯誤’的旗幟,所以我們才會重談締結(jié)姐妹飯店的事,但沒想到桃生陽子又選在這個緊要關(guān)頭跑出來!彼蓻]有重溫惡夢的打算。
“既然你先前都說了這么多,現(xiàn)在應(yīng)該不介意告訴我,為什么要特別向我提起那位桃生小姐?”岑香問道。
聽完整件事的始末,她已經(jīng)完全了解桃生陽子的破壞力了。
但這種了解并不能解答她的疑惑啊。
驀地,祖然崴臉上閃過一抹難以置信的神色。
“怎么了,然歲?你的臉色有些不大對勁喔!贬阃耆幵跔顩r外,還自以為關(guān)心的問道。
這回,祖然歲臉上的難以置信多停留了一秒鐘。
“岑香,岑小姐,岑大律師。我可以請教你一個問題嗎?”吸氣再吸氣,千萬要切記,這里足公共場所。
“請說!彼谋砬楹孟裼行┎粚乓!沒問題吧?
“我和你該算是什么關(guān)系?”
“什么關(guān)系?”原來是這個問題喔!那有什么困難的。她笑著回道:“我們是朋友啊。常常一起吃晚餐,有時周末還會一起出去玩的朋友羅。再說我們還挺聊得來的,交情算是下錯吧……”
岑香扳著手指,準(zhǔn)備細(xì)數(shù)可以為他們的“友誼”加分的事情,一臉的笑意在看到祖然歲的表情后瞬間凍結(jié)。
“怎、怎么了嗎?”他的表情已經(jīng)不是不對勁了,根本是變得有些可怕。 “我說錯什么了嗎?”
“你好像忘了我們?yōu)槭裁磿J(rèn)識喔?”他學(xué)著她的語氣,特地使用了可親又可愛的語助詞。
“我們?yōu)槭裁凑J(rèn)識?不就是為了……款……就是為了逃避相親啊。”想起了原因,岑香尷尬地笑了笑。
沒辦法,跟祖然崴相處的時光一向愉快,常會讓她忘了他們?yōu)楹握J(rèn)識,又為何老是攪和在一起。
“那我再請問一下喔,你現(xiàn)在的身分似乎是我的女朋友?”他笑了,為了隱藏笑臉背后亟欲捏斷那截白嫩柔頸的欲望。
“呃……是啊!毙Φ酶鼘擂瘟,她完全忘了吶!
“還請你告訴我,既然現(xiàn)在有個女人要來搶你的男朋友,你該不該知道那女人的來歷呢?”如果她敢說“不是”的話,那就別怪他了。
他的語氣明明又輕又柔,但為什么聽在她耳里,卻活像是死神的喪鐘?仿佛在說,她馬上就會完蛋了。
“款……我會努力扮演好女朋友的角色,并把那個麻煩的日本女人趕回去。這樣沒錯吧?”岑香盡量笑得甜蜜,因為是她理虧在先嘛。
“不能把她趕回去。”祖然崴有些無奈地補充。 “因為桃生陽子就是千赫飯店派的代表!
“所以呢?”那她的任務(wù)到底是什么?
“到時候你就會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