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李晟,聶昊天沒有回晉王府,而是帶著聶震進宮,去談與天承取消婚約一事。但答應容易反悔難,直到傍晚,仍是無功而返。
就在他們才接近王府時,便發(fā)現(xiàn)整個府邸燈火通明,似乎有事發(fā)生。他們加快腳步,才一進門說被王總管攔下。
“少爺,不好了!
“什么事?”
“少王妃她——她——”唉!這丟人的事叫他怎么說得出口。
一聽與劉文清有關,聶昊天著急地催促道:“快說!”
“少王妃失蹤了。”
“什么?”聶昊天驚愕之余,大步趕回蒼松樓,聶震與王總管緊跟在后。
“砰”的一聲,他大力推開房門,整個屋子空蕩蕩的,只有婉兒邊哭邊收拾著劉文清的衣物。
“清兒呢?”他急扳著婉兒的雙肩問道。
婉兒沒回答,只是把眼光看向房中映的紫檀圓桌上。
聶昊天順著她的目光上前一看,只風一個空碗與一封信靜靜地躺在戰(zhàn)術上。他微顫地抽出信紙,信中什么也沒多寫,只留了袁宏道的“妾薄命”給他。
落花去故條,尚有根可依,婦人失夫心,含情欲告誰?
燈光不到明,寵極還心變,只此比蛾眉,供能幾回盼。
看多自成故,未必真衰老,辟彼數(shù)開花,不若初草生。
織發(fā)為君衣,君看不如紙,割腹為君餐,君咽不如水。
舊人百宛順,不若新人罵,死若可回君,待君以長夜。
隨著映入眼中的文字,他的臉色越發(fā)蒼白,最后腳下一個踉蹌,聽跌坐在椅上。
“少爺!”聶震上前扶住身子猛打顫的他。
“織發(fā)為君衣,君看不如紙,割腹為君餐,君咽不如水!甭欔惶爨哉Z,“我沒有——沒有啊!”他沒想到自己在她心中,竟是如此的一個人。
“少爺!备贍斨两褚咽四,聶震從沒見過他這么慌亂無助表情。
“走了——她走了!甭欔惶鞙o散的目光投向聶震,顫聲問:“你說,一個弱女子能去哪兒呢?何況她還懷著身孕——”
婉兒一個上前打斷他的話,“沒了。”她拿起桌上的空碗,將碗口朝向他,“奉你的指示,孩子沒了,沒了!”
聶昊天白著臉看著空碗,一句話也說不來。
“我家小姐是那么的愛著你,又怎么會背叛你,而你卻——”
她猛吸著氣以平撫內(nèi)心的激動情緒。“是你,是你殺了自己的骨肉,是你!”
她壓抑不了滿腔的憤撼瘋了似的動手捶打著他。
“你逼走了我家小姐,讓她什么都沒有了,沒有了,讓她連婉兒都不要了——是你——”
聶震連忙抱住她將她拉離主子。
“還我。∵我一個小姐——還我!”她哭得虛脫地癱軟在震的懷中,口中頻頻哭訴著劉文清的不平與委屈。
聶昊天被這突如其來的狀況震懾住,他驚惶地認識到:她離開了他,在被他傷害那么深之后,她終于選擇了離開他。
顫抖的手緊握住她的留信,他幾乎不敢想象失去她生命,會成什么樣子!
不行!他不能失去她!
聶昊天不斷地在心中痛苦地吶喊,忽然站起身,直直沖向門外。
“少爺!”聶震手忙腳亂地放下婉兒,連忙跟上。
“我要去找她,要快點找到她——”聶昊天神情慌亂地喃喃道。
“少爺!”聶震有些無措地叫道,F(xiàn)在的少爺是他所陌生的。
跟在一旁的王總管開口道:“小的一早發(fā)現(xiàn)少王妃不見后,便出動所有的人去找了,但——”他面有愧色地低下頭。
“找不著也要找,這定要找到她!甭欔惶焯ь^看滿空的星光,信誓旦旦地說:“我一定要找到她,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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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胡來,他這么任性妄為,叫朕的面子往哪兒擺!”李權用力拍著龍椅大聲斥道。
“皇上息怒。”晉王爺連忙跪地請求饒恕。“為臣教子無方,臣該死!
“那劉文清到底哪里好,竟能讓他違逆朕的美意,執(zhí)意不娶天承?不單如此,還不上朝面圣?”
“臣教導不嚴,臣該死!睍x王爺冷汗直早地低頭認罪。
“你不該死,該死的是你那寶貝兒子聶昊天才對!”
晉王爺一聽嚇得拼命磕頭,“皇上息怒,臣馬上回去教訓那孽子,皇上龍體保重。”開什么玩笑,他就只有昊天一個兒,他若該死,那聶家不就絕后了!
“哼!他若會聽你的話,就不肝落到這地步了!崩顧嗾Z帶指責地說。
“臣——”求饒的話還未出口,就被李權打斷。
“好了,我再給他三天,三天后若沒給我一個滿意的答案,你就提著他的頭來見我!本屯,也不管仍跪地求饒的晉王爺,李權憤然轉身離去。
“這——”晉王爺癱坐在地上,怔怔自語道:“難道——真是天要亡我聶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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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會這樣?”天承一聽完晉王妃的轉述,著急地拉著太后叫道:“母后,怎么辦?怎么辦?”
“唉!都到這地步了,還能如何?君無戲言!”
“那昊天哥不就——我不要啦!”天承急得哭了起來。
自劉文清失蹤后也兩個多月了,這兩個多月里,天承看著聶昊天不眠不休地尋找著劉文清,那種義無反顧的會出,讓她真正認清了他們之間的感情,也明白自己再無介入的空間,雖然這認知讓她十分痛苦,但她仍是勇敢地接受事實,跟著幫忙找劉文清,畢竟,她也是真心喜歡劉文清的。
不過,現(xiàn)在說什么都沒用了,三天一過,皇兄一定會砍昊天哥的。
想到這兒,她哭得更大聲了!安灰,天承不嫁昊天哥了,母后,你叫皇兄別殺他他啊!”她拉著太后的手猛搖,“天承不嫁他了,別殺他。
太后還來不及開口安慰她,就聽聞一個男聲由門外傳入。
“天承,你的哭聲未免也大了點,在宮門外都可以聽見了呢!”宮內(nèi)所人全轉向門口,驚訝的看著李晟笑著走向她們。
天承倏地撲入他懷里,淌著淚水嬌嗔道:“怎么現(xiàn)在才回來呢?人家好久前就要你快回來!”
“我的好妹子,你也得讓我將事安排一下,才能趕回來啊!
“可是來不及了啦!昨個兒皇兄大怒,說三天后若昊天哥沒給他一個滿意的答復,他就要晉王爺提著昊天哥的頭去見他!
李晟聞言一改笑臉,蹙眉問向一旁的晉王妃:“那昊天怎么說?”
晉王妃鼻頭一酸又紅了眼,“人根本不予理會,這會兒還被他父親關了起來!王爺說,皇上要砍昊天,他就有責任將他看好,等著皇上來砍——”
“都是我的錯啦,要不是我太任性,硬是要嫁給昊天哥,現(xiàn)在也會變成這樣!”天承捂著臉哭道。
她自責的話讓李晟松了口氣地笑了起來,“天承,兩個多月不見,你長大了不少。”其實在他的計劃中最大的變數(shù)就要屬天承了,就因為是自己的妹妹,想要她委屈退讓,這要求他實在說不出口。但現(xiàn)在她自己能有這樣的體認,事情就好辦多了。
“可代價也太大了!彼氖旨钡溃骸岸,你想想辦法,救救昊天哥吧!”
“即使會讓你無法嫁給他也無所謂?”他再次確認。
“嗯,我想清楚經(jīng),只要他能活著與文清姐團圓,我沒關系。”她語帶哭聲,點頭說道。
“好吧,那我先去見他再說。”他這次回來,就是要看看聶昊天是不是還愛著劉文清。因為他實在不愿讓她一個人孤單中外,過那種日子了。如果情況不如他所料,他決定接她一起到邊關生活。
“好,那現(xiàn)在就去,我陪你。”天承邊擦著淚邊拉起李晟,直往屋外走去。
“太后——”晉王妃看著他們兄妹倆離開后,有些擔心地喚了聲。
“放心吧,秀兒,若真要說有誰可以說服皇上的,我看就非晟兒莫屬了。別擔心,晟兒絕對有辦法的。”
拍著晉王妃的手,太后呈了口氣,這些孩子都是她生的,她怎么會不了解?
不過,這兄妹三人把晉王府搞得雞犬不寧,總得給人家一個交代才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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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來了!甭欔惶炖淙粺o波的語調,聽不出有一絲歡迎之意,但李晟一點也不介意。反而因為看到他一身委靡與疲憊,心中為劉文清抱不平的憤怒,緩和了許多。
他今天遣開天承,獨自來,見他,就是要把話問清楚,“人找著了嗎?”他故意問。
“沒有!
“都這么久了,她只身在外,會不會——”話還沒說完,就被聶昊天斬釘截鐵地打斷。
“不會的!
“沒人幫忙,她應該不會就此消失才對啊!”李晟故意試探他,想知道他是否曾懷疑過自己。
聰明絕頂?shù)穆欔惶,一眼就看穿他的意圖!皼]錯,我當然懷疑過你,但又想到那天是我親自送你出城,實在不太可能有機會讓你幫她。”他目光熠熠有神地看著好友,“你說呢?”
李晟聳聳肩,不答反問:“找那么久,你究竟是不甘心還是——還愛著她?”
“愛她!”聶昊天不假思索地回答后,才將目光移向窗外,“從沒停止過!
這簡潔有力的答案,撼動了李晟的心,他嘆了口氣認輸了。
“皇兄說,若后天你沒給他一個滿意的回答,他便要以違逆圣旨之名砍了你!
聶昊天沒有回答。
“不問我為何回來?”
聞言,聶昊天難得地笑了笑,“依你的個性是藏不信話的,又何須我多問!
這小子,真把他看得那么透。李晟白了他一眼才道:“天承要我回來救你!
對這答案,聶昊天只是嘴角微揚不予置評。
“看來,你真是辜負了她一片真心!
“感情這事勉強不得的。我只愛文清一人,就算真娶了天承,她也不會幸福的!
兩個男人對望了好一會兒,李晟突然大笑出聲,用力拍了拍好友的肩道:“真是服了你了!
話甫落,他忽然臉色一變,右手握拳一揮,結結實實地給了聶昊天一記拳頭。
聶昊天沒有防備地跌到地上,他捂著嘴角,目光燃著怒焰看向李晟。但李晟卻像是什么也沒發(fā)后似的伸手拉起他。
“別瞪,這是你欠我的!彼{侃道,隨即臉色一整,“皇上那邊,就由我和天承為你擺平,而你呢——”他故意吊胃口地停頓了一會兒,喝口茶后才說:“你就去西郊普山上,找一間‘凈心寺’的尼姑庵,去誠心懺悔吧!”
怎么樣,夠意思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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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文清依照慣例,做完早課后,便到寺院后的菜圃里灑水除草。這種自給自足的平淡生活,讓她受創(chuàng)的心稍稍平復了一些,甚至開始享受這種無所爭、無所求的日子。
她心情愉悅地哼著小曲,蹲著身子慢慢除著雜草。
想到剛來這兒幫忙時,分不清雜草與蔬菜的窘狀,她就不由得笑出聲。但隨即她忽然感覺到身后有股灼人的目光在盯著她,霎時,所有的自在消失無蹤,她身子一僵閉上了嘴,才緩緩地回頭。
她一直有心理準備躲不過聶昊天的追查,但真正看到他出現(xiàn)在面前進,心關仍是五味雜陳地翻攪著。
她無語地凝視他,晶亮愉悅的瞳眸倏然轉黯,臉上表情倏變,換成一張警戒的臉孔。
他為何而來的疑問不敢問出口,只能暗臥討度。
“好久不見!甭欔惶焐璧亻_口,表情有些僵硬。
其實一見到她,他就想沖過去,將她緊緊抑在懷里永遠不放手,可是他不敢放肆。
因為不相信自己現(xiàn)在的聲音,所以劉文清仍是不發(fā)一語地看著他。
他瘦了!雖然俊逸不凡的頎長身影風采依舊,但她還是一眼就看出他瘦了許多。
那發(fā)自心底的唱嘆聲,讓她不得不承認,他的出現(xiàn)仍然深深影響著她。
他們的目光緊緊鎖著對方,似乎想補足分開這段時間里所有的相思。他用眼神訴說他的歉意與愧疚,她則用目光回憶著她的癡俊與愛戀。
“我找了你好久,跟我回去吧!
他的話讓她心頭一驚,連忙垂下眼瞼,決定用冷漠將自己層層封住,將所有情緒藏在底下。
“當我喝下那碗藥時,我跟你就已無關系了!彼幌嘈抛约和昧怂膼阂鈱Υ。
聶昊天因她的回答而震退了一步,那碗打胎藥雖然是他要人準備的,而且他也見到了對那只空碗,但他私心里仍暗自希望劉文清沒有喝掉它。現(xiàn)在聽到她這樣的回答,仍是震懾住他,讓他自責萬分。
“清兒——”他語氣中有著濃濃的哀傷,隨著他的低味喃侵入了她的心坎。
“你回去吧,我在這兒才得很好,請不要再來打擾我。”她轉過身背對著他藉以躲開他的熾熱目光。
“沒有帶回你,我是不會回去的!
“何苦呢?你這么做,不僅我們兩人痛苦,更是連累了天承啊!”
“我沒有娶她!
他沒有娶天承?她眼里閃過驚訝的光芒。
“清兒——”不讓他說完,她出聲打斷了他的話。
“走吧,我已習慣了這兒的生活,紅塵俗事已離我遠矣。”知聲方落,她轉身走回寺里不再理會他。
“清兒——”聶昊天痛苦地看著她離去的背影。
他不敢攔她,因為這人都是他的錯,才造成現(xiàn)在這個窘境。
但他不會就此放棄的,他雙拳緊握,神情堅決地抬起頭——
這次,不管如何一定要得回她的愛才罷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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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小比丘尼跑進劉文清的房間叫道:“初凈,他又來了耶!”“初凈”是劉文清在凈心寺的法號。
對她的叫喚劉文清沒有反應,她仍是不停地頌經(jīng)文,只除了眉頭蹙起。
“而且外面還起雨來,你真的不叫他進來嗎?”
不在意她的冷淡,小比丘尼對著窗外自顧自地說。
一直頌經(jīng)到一個段落,劉文清才回過頭看向她,“找我有事?”
“。︵!我差點忘了!毙”惹鹉嵬轮嗖缓靡馑嫉卣f:“師父要我跟你說,你另有人找,他正在寺院涼亭內(nèi)等你!
“找我?”劉文清皺起眉頭,沒有人知道她在這兒啊!除了——
她將疑惑的眼光投向小比丘尼,小比丘尼對她點點頭,“就是送你來的那個大將軍,他也來了!
原來是他!劉文清起身走向門口,“謝謝你的通報,我現(xiàn)在去見他。
“那——那門外那一個呢?”小比丘尼不死心地為聶昊天求情。沒辦法,她自小在寺里長大,本來就很少看到男人了,現(xiàn)在不僅見著了,還是個非常癡心的俊男,說什么也得幫他一下。
不過,她的問話卻只得到劉文清的背影相對?磥,那個施主還有得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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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晟哥!”劉文清笑著輕叫道。
李晟聞聲回過關迎向她,“擔你氣色不錯,應該過得很好吧!
“嗯,謝謝晟哥關心。”她微笑地坐下。
“我看見昊天在寺門外,你知道嗎?”他試探地問。
“嗯!眲⑽那迓勓缘拖铝祟^,一會兒后又抬頭看著他,“晟哥應該早知道了,不是嗎?”她早懷疑是李晟匯漏她的落腳處。
“呃,這——我是看他對你一片真心,所以——對不起,沒守密!彼缓靡馑嫉厣︻^道歉。
“算了。晟哥今天怎么有空來看我?”她開口問明服的來意。
她的問題讓他一改愉悅的面容,皺起眉頭來,“其實我是特地為昊天來的!
由于聶昊天遲遲未將劉文清帶回,使得京城等著他們歸來的一群人士都失去了耐心,尤其又以至今仍未見過劉文清的李要反應最為激烈。晉王妃怕他一生氣起來又降罪給聶家,頻頻要求李晟幫聶昊天忙,讓劉文清早些點頭回晉王府。
李晟一早過來就看到聶昊天在寺外站崗,一問之下才知道——十天!他竟然就這么站了十天。
唉!看來不幫你一把,還真不知要等到什么時候哩!
“我今天是奉皇上的旨令,要抓他回去的!彼幻娉林氐亻_口。
“抓?為何如此說?”她開始有不好的預感。
“因為他為了你,抗旨拒婚,惹得皇上大怒,決定以違抗圣旨的罪名將他問斬!
“什——什么?”這晴天霹靂似的消息震得她腦中一片空白。
“所以——”他故意不把話說完,讓劉文清自己想象,其實他也沒說錯,如果他沒趕回來為昊天請命的話,現(xiàn)在昊天的命運就是如此。
“怎么辦?晟哥,有什么辦法可以救他?”劉文清著急地抓著他的手問道。
“這——唉!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他回去娶天承!崩铌上旅退幷f道。
劉文清倏地起身,急急往外走,“我去跟他說!
看著她飛快離去的背影,李晟露出得意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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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文清急切的心在看到聶昊天時,又開始猶豫起來。
他會聽她的勸嗎?
而她,真愿意讓他回去娶天承嗎?
“清兒!”雖然有些訝異他的出現(xiàn),但聶昊天還是很高興有迎上前去。
“他快點回去。 彼椭^沉痛地開口。
“沒有你,我不回去!彼厣。
“你再不回去就沒命了,你知不知道?”有些氣惱他的固執(zhí),她忿忿的說。
沒命?聶昊天英眉微揚。剛才見到李晟也沒聽他提起,還是——
他突然噙著笑意看著她問:“你關心我?”
“我當然關心你——”她倏地用手捂住嘴。
不行!怎能告訴他自己的心意呢!
不過她的回答早已一字不漏地全入了聶昊天的耳朵,他高興地擁住她,“清兒,別再生我的氣了,跟我回去吧!
說到回去,不禁觸到了她的傷心地,晉王府里哪還有她容身之處呢!
“不行,要你回去是要你去娶天承,我不能跟你回去!
“為什么?難道你不再愛我了?”他不相信。
受不住他懷疑的語氣,她氣憤地忘了所有的堅持,大聲吶喊出自己的心意:“就是因為愛你,我才不能跟你回去!”她氣喘吁吁地瞪視著他。
“清兒?”他驚訝地輕喃著她的名,不敢相信她還愛著自己。
感謝天!聶昊天大步上前,一把將她擁入懷中,怎么也不愿放手。
劉文清埋首在他溫暖的胸懷里,她已累得不想再與自己的心對抗,決定對他全然的坦白。
“就是因為愛你,才不愿見你被皇上問斬,就是因為愛你,才不肯喝下那碗藥。”她抬頭以水亮的雙眸凝望著他,“就是因為愛你,所以即使你無情才待,我也不能對你無義,寧可獨自受苦,也不愿失去我們倆的孩子!
“清——清兒?”雖然高興她的表白,但他從沒想過會得到這們的答案,他望著她,用顫抖的嗓音問道:“清兒,孩子——我們的孩子還在?”
劉文清笑著流淚,點頭回答。
他倏地摟緊她,將她牢牢鎖在懷里!拔沂悄敲磹勰,今天我一定要帶你回去!
“可是皇上——”她的顧慮還未說完就被他打斷。
“李晟騙你的。你早為我處理好了,只等我?guī)慊厝。?br />
“可是——”對上他充滿憐愛的目光,她恍然大悟道:“他真的騙我?”
“別怪他,他是年我怎么也勸不回你,才出此下策的!
輕撫著她的秀發(fā),他這輩子從沒這么高興與滿足過!耙惨驗樗,我們才能排除萬難,破鏡重圓啊!“
“話雖如此,可是——”可是她有些生氣自己被這么戲弄啊!
剛剛那種擔心害怕的感覺,現(xiàn)在想來還是不安。
所以盡管知道李晟的出發(fā)點是好的,但她就是甘心,為什么老是她被騙呢?
“回去吧!甭欔惶鞝科鹚氖,輕聲道。
“嗯,不過——”劉文清水汪汪的大眼靈黠地流轉著,“不過什么?”
她輕拉他低下身,貼在他耳際說道:“不過夫君就什么都要幫人家報仇才行!
聶昊天先是微微發(fā)愣地看向她,隨即才了然地笑看著她,“是,遵命!”
李晟啊!行萬別怪他有異性沒人性。
因為現(xiàn)在——
娘子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