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透過窗欞照進(jìn)新房內(nèi)。
房里頭還透著一絲的溫存,床上的風(fēng)懷天不知夢見了什么,臉上泛起溫柔的笑意,他想著身旁的娘子,一個翻身想摟住她,卻撲了個空──
倏地,他睜開眼睛,卻意外的發(fā)覺床邊是一片的冷清。
“小莞!”他喚著,但房里頭卻沒有一絲的回應(yīng)。
“小莞,妳在哪里?”他再次大聲叫喚,卻惹來外頭仆人的敲門聲。
披上了白色單衣,風(fēng)懷天立刻起身前去開門,沒想到房門一開,迎著他的卻是神情慌亂的小四。
“少爺,少夫人……少夫人她……”
“她怎么了?”風(fēng)懷天捉住小四的臂膀,被他慌亂的模樣給逼急了。
“她一早就背著劍闖出風(fēng)府,咱們風(fēng)府的幾名護(hù)衛(wèi)都被她打傷,現(xiàn)在一請大夫在看著呢!”
“她人呢?”他只管傅小莞還在不在風(fēng)府。
“少夫人……少夫人她逃了……”小四低著頭,囁嚅的應(yīng)道。
“逃了?該死的!連一名區(qū)區(qū)女子也攔不住,真是養(yǎng)了一群廢物!”風(fēng)懷天啐了一聲。
“護(hù)衛(wèi)們不敢對少夫人放肆,誰知……”
“夠了!不用說了!憋L(fēng)懷天怒喝一聲,打斷了小四的解釋。
人都已經(jīng)跑了,再多說地?zé)o益!
他真的沒想到小莞就這么迫不及待的想離開他身邊,在他處心機慮的將她鎖在風(fēng)府別院七天,好不容易說服爹娘讓他在七天之內(nèi)完婚,這些日子,他不知道在她的身上花費了多少的苦心!
原以為成了親,讓她成為他的人之后,便能將她永遠(yuǎn)留在自己的身邊,再也不分離,沒想到她居然在一夜溫存之后,趁著他失了防備逃去無蹤!
她就這么不在乎他?絲毫不能體會他對她的用心嗎?
真是傷人呵!哪有人剛成了親,隔日便不見自已的娘子,這話要是傳了出去,他們風(fēng)家在地方上果真要落人笑柄了。
“少爺……”小四看著風(fēng)懷天臉色鐵青的坐在桌旁,小心翼翼的開口。
“還有什么事?”風(fēng)懷天臉色不悅的開口。
“少夫人……她有說……說她要去找那位青青姑娘……”
“又是青青?青青在她的心里頭永遠(yuǎn)比我風(fēng)懷天還要重要!”他忿忿的在桌上捶了一拳,臉色更是難看到了極點。
“她還說……”
“還說了什么?小四,把話一次說完,說完之后就滾!”風(fēng)懷天聲音冰冷的道。
“少夫人說她要走……是因為少爺昨夜掌刀子捕她……她說她不會留在風(fēng)家任你欺負(fù)一輩子……”
“什么?”風(fēng)懷天瞪大了眼睛,暴喝一聲。
“小四說完了!小四告退!”
看見風(fēng)懷天在一瞬間漲紅了臉色,小四以為他要大發(fā)雷霆了,嚇得立刻退出房門,逃之天天。
看著關(guān)上的房門,風(fēng)懷天臉上的窘紅遲遲無法褪去。
昨夜,他自己是很享受兩人的纏綿,沒想到小莞卻……真有那么疼嗎?
以往,他去迎春院時,那些花娘在他身下極盡愉悅的神情,可是一點疼的感覺也沒有,他以為每個女子都是如此啊!
昨夜他已經(jīng)對小莞倍加呵護(hù)了,怎么還是傷了她呢?唉──
那傻瓜,居然還將他們夫妻床第之事拿出來嚷嚷,要是這些話又傳了出去,教他以后拿什么臉見人?
風(fēng)懷天抱住腦袋。他真的不明白自己為何獨獨鐘情于小莞,這樣一個令人頭疼的妻子,恐怕要折騰他一生一世了。
*****
荒野里的一座茶棧內(nèi),二三兩兩江湖人零散而坐,因為心有防備,便各自占據(jù)一方互不侵?jǐn)_。
刺眼的艷陽照耀著亭外大地,晌午時分,不是適合趕路的時刻,坐在茶棧角落一名喬扮男裝、身穿青衣的女子正豎起耳朵,機靈的偷聽著那些流傳在江湖人士之間的傳言。
“聽說五獄門門主為了一名女子決定退出武林!
“什么樣的女子,值得五獄門門主讓出武林至尊的寶座?這位子可是多少江湖人士夢寐以求的啊!”
“呵呵!有皇帝不受江山只愛美人,當(dāng)然也會有武林至尊為了美人而放棄一統(tǒng)武林的夢想,不過,這要是我的話,可不會這么傻,將武林至尊的寶座拱手讓人!
“哈!你也就只能想而已!要當(dāng)武林至尊,可還輪不到你!
“輪不到我?哼!你不也同樣排不上邊。這場武林至尊的爭奪之戰(zhàn),咱們就只有看熱鬧的份了!
那兩名俠土互相挪揄著,卻無意間透露了五獄門的消息。
青衣女子一聽見『五獄門』三個字,更是屏息傾聽,直到他們止住了話,她終于忍不住起身走向前,直接向他們問個明白。
“敢問兩位俠士,你們說五獄門門主要讓出武林至尊之位,既要讓出這個位子,就必有比試,不知道這比試定在何時?”
“小兄弟,瞧你這副瘦弱的模樣,不會也想爭奪至尊寶座吧?我勸你還是別去送死,那場比試聚集的全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武林高手,輪不到你去參與的!
“我也只是想去瞧瞧。”她想,若是能參與那場盛事,說不定能有機會遇見青青。
“五獄門可不是一般人能進(jìn)去的,要能進(jìn)五獄門,必有十足十的輕功,要能借地使力飛越數(shù)十尺深壑,才能到達(dá)彼岸的五獄門,如果稍一不慎墜入那萬丈深壑中,鐵定是粉身碎骨、必死無疑啊!”
“這樣啊……那聽起來似乎很不容易……”傅小莞心一驚。難道要見青青一面,還要先把自己給摔得粉身碎骨才見得著嗎?
“當(dāng)然不容易!小兄弟,我看你還是趁早放棄吧!”
“那兩位大俠過得去嗎?我與朋友相約在五獄門里,實在非去不可呀!”傅小莞心急的詢問著。聽兩位大俠方才談?wù)摃r的語氣,似乎有把握能飛越深壑進(jìn)入五獄門中,如果能求得他們的幫肋,那么她就有機會見著青青了。
“我們……”
兩名男子互望了一眼,眸中閃過一抹異色。
“如果你們肯帶我過去的話,我一定會好好酬謝你們的!”傅小莞晶燦的眸中閃著企求之色。
“這個……要去五獄門真不是簡單的事呀!”其中一名小眼尖顎的男子撫著下巴看著身旁的傅小莞。
“我這里有金元寶兩錠,是預(yù)先付的酬金,如果兩位大俠帶我去五獄門的話,我會再付給你們?nèi)V,萬事拜托了!”
傅小莞從包袱里掏出兩錠黃澄澄的元寶,放在桌上。這元寶是她從風(fēng)家偷出來的,現(xiàn)在果然派上了用場。
兩名所謂的俠士一見到兩錠金元寶,立刻交換了眼神,點了點頭,然后將元寶收了下來。
“雖然入五獄門不容易,但有錢好辦事!我們兩兄弟一定想辦法把妳送進(jìn)五獄門!”小眼男子拍了拍身旁的壯漢,擠眉弄眼的說道:“對吧?”
“嗯……那當(dāng)然,有錢好辦事!這位小兄弟,你就放心跟著我們走,一定安安穩(wěn)穩(wěn)的把你帶進(jìn)五獄門!”
聽見他們的應(yīng)允,傅小莞一陣心喜,連連彎腰道謝。“多謝兩位俠士!幸虧有你們幫忙,否則我真不知該如何與我的朋友會合了!”
“別客氣、別客氣!這一頓,就我們兄弟請了。”說著,小眼男子招來茶棧小二,付了茶錢,便和另一名壯漢領(lǐng)著傅小莞離開茶棧,往他們所謂的『五獄門』方向行去。
傅小莞滿心期待的跟著他們,對他們愿意伸出援手,助她前去五獄門,心底更是充滿了感激。
愈想愈覺得她早該離開風(fēng)懷天獨自前往五獄門,若不是因為他的攔阻,說不定她早見著了青青。
算一算日子,她也離開風(fēng)懷天好些時日了,不知他現(xiàn)在過得如何?是找她找得心急呢?還是根本不在乎她的離去與否?
自從離開風(fēng)懷天,她的心頭始終凝著一抹空蕩蕩的情緒,那沉甸甸的感覺,似思念盤據(jù)著,久久不能散去……
她想念風(fēng)懷天嗎?
她望著朗朗青天,陣陣白云飄蕩。
這一路上,總是有風(fēng)懷天陪伴著她走過,現(xiàn)在沒了他在身邊,總會有些不習(xí)慣的,或許等她尋到了青青,回到青云山莊之后,心頭的感覺便會漸漸淡去,那時也就不會再有想念了……
*****
放眼望去,枝葉扶疏、草木林立,一片蓊郁荒林映入眼簾。
傅小莞看著走在前頭的兩名俠士突然停住腳步,轉(zhuǎn)身望著她。
一轉(zhuǎn)眼間,方才的俠義之氣頓時蕩然無存,在他們的眸中閃爍著露骨的貪婪和邪佞,不再掩師他們真實的意圖,直直的盯著孤立無援的她。
他們一步步朝她逼近,讓她不得不退后幾步。
“兩位大俠,這里是五獄門嗎?我怎么看也不像……”
“哈哈!這里當(dāng)然不像,等姑娘把銀兩和性命留下之后,再去問問閻王老子那五獄門在什么地方吧!”壯漢仰顎狂笑著,跨步向前便揪住了博小莞頭上的包頭,烏黑辰發(fā)立時如綢緞般披泄而下。
他們早認(rèn)出了她女扮男裝的身分,起了二心。
“啊!你們……你們想干什么?別再過來,否則刀劍無眼,休怪我──”
她伸手拔劍,還沒出手攻擊,他們便一前一后的圍住了她,讓她無所遁逃。
“休怪妳如何?妳一個弱女子打得贏我們『天山二鼠』嗎?別不自量力了,還是乖乖束手就擒吧!我們兄弟倒是憐香惜玉之人,妳依了我們,我們說不定還會考慮放妳一條生路。”
“天山二鼠?真是難聽又可笑的稱謂,恐怕你兩人其實膽小如鼠,才會被封為二鼠,我有何畏懼?想要我束手就擒?哼!我看不自量力的人是你們,勸你們早早回頭,本姑娘還可以考慮饒你們不死!”
傅小克鼓著勇氣、挺起胸膛大聲叫囂著,就算心里頭害怕,她也要裝出氣勢來,她向來不是不戰(zhàn)而敗之人。
“大哥,瞧這丫頭說話還挺囂張的,不讓她試試咱們兄弟的厲害,她是不會低頭的!”小眼男子輕蔑的睨了她一眼。
“那就別說廢話了!咱們好好教訓(xùn)、教訓(xùn)她,這里荒山野嶺的,也找不到姑娘爽快,把她擒了之后,咱們兄弟就可以好好舒服、舒服了!眽褲h的眸中泛著狂邪笑意,說完話后,便與小眼男子十分有默契的一同出手,朝她頻頻出招。
傅小莞揮著長劍抵擋著兩人的攻勢,但以她的功夫一對一單打獨斗還行,一次對著兩名功夫奇詭的男子,她就著實失了方寸。
這天山二鼠手上突然生出有如鼠爪的刨刀,忽而遁地、忽而竄出,傅小莞被他們忽隱忽現(xiàn)的招數(shù)攪亂了視線,不一會兒,身上的包袱便被奪去,手上的長劍也被他們戴在手上的刨刀揮向遠(yuǎn)處,她手無寸鐵,最后只能逃跑。
“想逃?剛才口氣不是恁的狂妄,現(xiàn)在輪到我天山二鼠一吐怨氣了!”
他們雙雙竄地飛天,傅小莞往左逃,他們就往左追;傅小莞往右逃,他們又忽而擋在她的面前,直到追至萬丈崖邊,逃無可逃了,才止住了這場追逐。
“你們別再過來!再過來,我就跳了!”
傅小莞連連后退,轉(zhuǎn)頭看著身后的萬丈深淵,她嚇得合上眼睛,腿軟無力的踩著腳下漸漸崩裂的石地,回頭指著一步步朝她逼近的天山二鼠,要他們別再靠近。
“別跳、別跳!妳跳下去,就一命嗚乎了,那多可惜呀!不如陪我們兄弟,只要伺候得我們爽快,我們就放妳一條生路啰!”
“下流無恥!”傅小莞低咒了一聲,恨恨的瞪著他們。
“哈哈!大哥,死到臨頭了,她居然還敢說咱們下流無恥,看來咱們也不需要再跟她客氣了。”
說著,其中一鼠一轉(zhuǎn)眼又竄地不見,傅小莞來不及反應(yīng),小眼男子竟忽然又在她的身邊竄出,利爪一伸,劃破了她的青衣,在她的背上留下了深刻的五道爪痕!
下一瞬,她被拖離了崖邊,整個人被推倒在翠綠草地上,狼狽的以手支地?fù)沃仙,?jié)節(jié)退后!
天山二鼠一步步朝她逼近,伸出利爪一陣陣的朝她身上的衣物撕扯,她身上的青衣被扯得破爛無法蔽體,只剩下單薄的白色罩衣遮掩著纖弱的身軀;她雙手環(huán)著胸口,卻無法遮住裸露出來的白皙肌膚。
“別再過來了……求求你們……”她落下眼淚,終于開口求饒。
這一求饒,卻讓眼前的天山二鼠更加興奮,他們恨不得將眼前生嫩的傅小莞給生吞活剝,看著她慌亂無助的模樣,更是助長了他們狂囂灼熱的欲望。
“聽見沒有?她向咱們求饒了呢!哈哈──”
傅小莞看著壯漢狂聲大笑,完全不理會她哀求的不斷向前逼近,她害怕的直發(fā)抖?粗矍皟擅^鼠目的男子,她隱約明白他們要對她做什么,他們想凌辱她的清白,讓她生不如死啊!
她后悔了,她不該逃出風(fēng)家,不該離開風(fēng)懷天的身邊的!
風(fēng)懷天早對她說了,江湖險惡、人外有人,為何她就是不肯聽,偏偏要把他的話當(dāng)作耳邊風(fēng)呢?
一路上,她總是不肯聽他的勸,老愛跟他唱反調(diào),他卻一味的包容她、放縱她,將她保護(hù)的周全,不受一點傷害。
她不但不知道感激,還愚昧的將他當(dāng)成仇敵,動不動就嚷嚷要砍他、殺他,她這么蠻橫無理,但他卻總是用他那雙無奈又溫柔的眼神看著她,包容了她的一切,甚至還娶她為妻……
她究竟有什么好?值得他對她如此呢?直到現(xiàn)在,她就要自食惡果了,才終于清醒明白他對她的珍視和疼惜。 她辜負(fù)了他,現(xiàn)在死到臨頭了,她卻連對他說聲對不起的機會也沒有……
傅小莞紅了眼眶,合上眼臉,珠水流下眼角……
她用力的吸了一口氣,緊咬牙關(guān),決定當(dāng)天山二鼠撕開她的衣物時,要咬舌自盡,絕不讓這兩只鼠輩玷污了她的身子。
這身子是屬于風(fēng)懷天的,她既已嫁給他為妻,就不能再讓別的男人污辱她的清白,若是保不住清白,她寧可一死……
“這丫頭想死呢!”小眼男子察覺她的企圖。
“想死?哼!沒這么容易,老子可不想玩尸體!”
他們止住了腳步,趁他們不備時,傅小莞背在身后的小手碰到了一塊石頭,她倏地抓起朝他們?nèi)尤?
見他們退了一步,她連忙起身,跑到山崖邊。
眼見他們立刻追趕過來,這一回,她再也不猶豫,合上眼便往斷崖跳了下去!
橫豎都是要死……與其任人欺凌羞愧而死,她不如死得清白干凈些……
“小莞──”
傅小莞的身子向下墜落,如在云中、如在霧中,風(fēng)速臺得她的臉龐刺痛,耳膜也塞滿了空氣,彷佛就要破裂,她卻聽見了一抹熟悉的聲音……
風(fēng)懷天,是他嗎?她緩緩睜開眼,望著眼前的一片蒼茫。
“小莞,伸手!”風(fēng)懷天決然的從斷崖隨她墜下,他張開雙臂,猶如獵鷹般飛快而銳利的直撲而下,拉進(jìn)了彼此的距離。
“懷天……”
她昏眩的睜著眼,看著他那似遠(yuǎn)又似近的臉龐,淚水撲簌簌的落下。
他還是來救她了!不論她身在何處,只要她遇了危險,他始終都在她的身邊。
他不怕死嗎?為何……為何他要縱身墜入崖谷就為了救她嗎?她值得他這么做嗎?她的心好疼啊!心疼風(fēng)懷天對她的愛情竟是如此的癡狂,如此的奮不顧身,而她卻沒有為他做些什么,只是一味為他添麻煩……
“伸手啊!小莞,我要妳伸手──”
風(fēng)懷天長袖一甩,從袖口拋出白綾,猶如速度極快的流光朝她飛曳而來,當(dāng)她想伸手時,卻發(fā)覺他似乎已漸漸控制不住下墜的速度。
長劍從他背后出鞘落入他的掌心,他用劍劃向一旁的山崖峭壁,激出銀亮刺眼的光芒,用以阻絕下降的速度!
“不……你快回頭吧……你會死的……”她收回手,眸中泛著晶瑩淚光,搖頭望著他。
她不能拉住他拋出的白綾,那只會增加他的負(fù)擔(dān),他手中的長劍根本無法支撐他兩人的重量,唯一的可能就是他用內(nèi)力將白絞拋上對崖,救她的命,犧牲掉自己……
“快捉住自緩!捉住!我命令妳,聽見了沒有?”
他手中的長劍在崖壁上劃出火光,傅小莞卻仍固執(zhí)的朝他搖頭。
“我不能害了你……我欠你太多了……懷天,是我對不起你……你回頭吧……”
她的聲音猶如空谷里的迥響,縹紗虛無,卻又那么真實清晰的傳入風(fēng)懷天的耳中,他漸漸的……漸漸的看不見她的身影……
那一縷荏弱的身軀逐漸消失在他的瞳眸中,長劍深陷崖壁,他不再墜落,同時也追尋不到她的身影了……
“不!小莞──小莞──”
他凄絕的喊著,卻再也聽不見她的聲音,腦海中只剩著她絕美告別的面容……
慢了!他竟來遲了一步!
如果他早些跟上他們,就不會任那兩個男人逼得她跳崖自盡……
他慢了……就慢了那么一步,便眼睜睜的看著她從他的生命中離去,是他……是他沒盡好保護(hù)她的責(zé)任……
他將她一路帶來江南,答應(yīng)了她要陪她去找青賣,明知她心里頭牽掛著青青,卻因為自己的私心而故意拖延,只因為要哄騙她與他完婚……
這一路上,是她陪著他笑鬧,暖和了他的心,牽引起他的萬般柔情。
他娶她為妻,立下誓言要保護(hù)她一生一世,如今卻眼睜睜看著她墜入萬丈深淵──
是他害她喪了性命!都是他害了她──
他望著崖下的蒼茫霧氣,難過的心想,難道他連小莞的尸骨也見不著了嗎?他的心頓時碎成千萬片,恨不得也隨著她投身崖底,生生世世,常伴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