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
長途跋涉回到他們遇劫的地點,卻連一個鬼影子也沒看見。
風(fēng)懷天坐在馬上,看著傅小莞跳下馬之后,忽而走遠、忽而站近,一下子爬上高高的土堆,一下子又鉆進兩旁的樹林,在他的眼前兜來轉(zhuǎn)去的,就是沒看見所謂青青的影子。
“妳確定妳的青青是昏在這里嗎?”風(fēng)懷天經(jīng)輕揩去額邊的汗?jié)n,懷疑的詢問著在他面前東鉆西找的傅小莞。
"當(dāng)然是,她就昏在這里!我跟她一起從箱子里滾出來,然后她就倒在這顆樹旁呀!不會記錯的!彼焓种钢慌缘拇髽。
“但是沒人啊……”他微微的瞇起了眼。
“你說這話是什么意思?難道我騙你不成?”傅小莞不滿的手扠腰,眉頭蹙得緊緊的。
“妳有哪一點能說服我相信?”他聳了聳肩。
好吧!就算他相信她的話,果真有個青青昏在樹下,但人家也絕不可能傻傻的留在原地等待她來找她,這里大白天的就不平靜了,更何況是到了夜里,說不定那個青青丫鬟早就被狼給叨走了。
“你這么說就是認定我騙你啰!那你干嘛還跟著我來?”她沒好氣的睨了他一眼。
“我說過了,妳是我的人,所以,妳到哪里,我當(dāng)然得奉陪!憋L(fēng)懷天悶悶的說道。
“我不是你的人!你再胡說八道,我一定……一定……”她氣鼓著腮幫子瞪著他。
“一定會殺了我是吧?”風(fēng)懷天自動接下了她的話,說完他冷哼一聲,“憑妳那三腳貓功夫,連我一根寒毛也動不了呢!”
“你──”博小莞氣得立刻抽出腰間的長劍。
風(fēng)懷天跳下馬背,縱身一躍便到她的身邊,然后長腿一踢,劍柄便從她的手里飛落,就見他腳跟輕松一勾,轉(zhuǎn)眼間劍便落入他的手中。
“說妳是三腳貓功夫妳就是不信,連武器都讓人奪走了!彼裘伎戳丝此。他心想,讓她耍了一整天,現(xiàn)在該輪到他報仇了吧!
“把劍還我!”傅小莞撲向前,但他靈活的一側(cè)身就避開了。
“叫一聲相公來給我聽聽,我就把劍還給妳!
風(fēng)懷天瀟灑的耍弄著長劍。這把劍,劍柄輕巧易握,劍身鋒銳,確實是把好劍,只可惜女主人的劍術(shù)不佳,無法完全發(fā)揮寶劍的實力,真是可惜了。
“誰要叫你相公!把劍還來。”
她才剛跨步向前,風(fēng)懷天便立刻出招,迅速的將長劍架上她細白的頸項,她左閃右避想躲開鋒利的劍身,但不管怎么躲,就是被他困在一個范圍中,怎么也無法逃脫。
風(fēng)懷天的唇邊露出笑容,長劍向前一滑,伸手一圈,便將她鎖進了自己的懷里,一手用劍抵住了她的咽喉,另一手緊緊的環(huán)住她的纖腰。
“怎樣?還不認輸嗎?”
“男子漢大丈夫!欺凌一個受了傷的女子,你根本就是勝之不武!”傅小莞一面大聲斥責(zé),一面扭動想擺脫他的箝制。
“妳還記得自己受了傷嗎?看妳身手還挺靈活的,這一點傷對妳來說似乎不算什么喔!”他湊上前去,感受著她的青絲輕拂在臉龐的感受。
她急著要擺脫他,誰知倏地一個轉(zhuǎn)身,粉嫩臉龐貼上了他的唇瓣,讓他的唇沿著粉腮一路滑至她的耳際,留下一連串溫?zé)岬臍庀ⅰ?br />
“啊!你……”輕撫著頰腮,傅小莞的一張粉臉頓時浮上紅暈,心里有著掩不住的騷動。
風(fēng)懷天更是一陣愕然,原本只是打算戲弄、戲弄她而已,沒想到又不小心與她有了肌膚上的觸碰,看著她那雙訝然的圓眸,更是讓他心亂如麻。
空氣沉悶了下來,竹林間只聽見鳥兒的鳴叫聲,風(fēng)懷天的眼神落到傅小莞的身上,那裊娜纖細的身影,柔美動人的粉嫩面容,讓他的心兒怦怦直跳。
“呃!方才我……”他走向前,想解釋。
傅小莞臊紅著臉連連后退,腦子里轉(zhuǎn)過了無數(shù)的念頭,卻還是開口低喊著,“別過來……對了!方才……方才我還在找著青青呢!怎么會跟你打了起來……青青,你快點應(yīng)我一聲啊!青青──”
她立刻轉(zhuǎn)移話題,轉(zhuǎn)過身去,跑到一旁茂密的竹林里大聲的叫喊。
她的聲音掩去了風(fēng)懷天約叫喚,樹枝上悠閑啾鳴的鳥兒也被她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紛紛振翅飛離枝椏。
“妳……唉──”她回避的態(tài)度,讓風(fēng)懷天輕聲了一嘆!疤焐淹恚蚁電呎也坏角嗲嗔。”他實話實說。
聽他這么說,傅小莞便止住了喚的聲音,忍不住直泛嘀咕,“那個笨青青,該不會自已跑回青云山莊了吧?”
“我?guī)蛫呍僬艺野?如果還是找不著,咱們就先回城鎮(zhèn)里,等明天天亮再沿路找回去!币娝圆凰佬牡恼抑,風(fēng)懷天好言相勸道。
然后,他也加入一起尋人,陪著傅小莞一一探尋著附近的異狀。
當(dāng)走至某一棵樹旁時,他停下腳步,然后發(fā)覺兩旁的樹皮上都被刻上了小烏龜,幾乎每隔四、五棵樹就刻了一只。
"快過來看看!樹上有東西!憋L(fēng)懷天喊著,又沿著樹一路找回去,卻在青青昏倒的樹前,看見一排用利刃刻下的清晰字跡──
欲尋青青者,請往五獄門作客。
獄殘?
“上頭寫了什么?”聽見風(fēng)懷天一喊,傅小莞立刻擠到他的身邊,一看見樹上的圖案,她立刻叫道:“這樹上有青青最愛畫的烏龜耶!”
“青青跟五獄門的人走了!憋L(fēng)懷天輕蹙劍眉,怎么也想不透江湖上最冷僻孤絕的五獄門,為何會帶走屈屈一個小丫鬟。
“什么?什么五獄門?走了又是什么意思?”傅小莞來來回回的看著樹上刻的字跡,看了好半大,還是不得不轉(zhuǎn)頭詢問風(fēng)懷天。
“妳自己不會看啊!樹上就寫了這么幾個字,如果妳說這烏龜是青青畫的,她就是跟五獄門的人走了。”
“我……”她噘起唇瓣,有些難堪的說道:“我要是看得懂那些字,還用得著問你嗎?哼!”
“什么?妳功夫差就算了,竟連這么幾個大字也認不得!”風(fēng)懷天不可思議的看著她。
“有青青替我讀書認字,我又何必讓自己多傷腦筋!彼怂谎郏桓彼僖姸喙值哪。
“妳什么都不管,卻讓周圍的人替妳傷透腦筋!彼娴牟恢浪潜С质裁聪敕ǖ。
“哈!你這話說得好!我爹也常常這么說我!走吧!你快帶著我去五獄門找青青。”
這會兒,她倒像是吃定他了。
“妳說得倒簡單,妳以為五獄門會隨隨便便讓外人進出嗎?還有,憑什么妳認為我非帶妳去不可?”
“哼!是你自己說要帶我去找青青的!好啊!你若不想帶我去也行,我就不信靠自己的力量會找不到五獄門!”傅小莞說完話,便又拋下他自顧自的離去。
皧叐ぉぁ?
眼見她愈走愈遠,風(fēng)懷天一個翻身躍上駿馬,立刻追上她的腳步,大手一撈便將底下的小小人兒拎上了馬鞍。
他大聲的在她耳旁吼道:"我說過,妳是我的人,以后再也不準(zhǔn)妳單獨行動!聽見沒有?"
"風(fēng)懷天!我才不是你的人,你這個無賴,快點放我下來!"
馬兒在風(fēng)中不停的奔馳著,風(fēng)懷天摟著懷里的傅小莞,任憑她的粉拳輕搥他的胸膛,也不肯輕易放開。
他確信自己攬上了一個真正的麻煩!但即是如此,他也不愿輕易舍下。
既然已經(jīng)認定了傅小莞是他的女人,不管她肯不肯、同不同意,往后所有與她有關(guān)的一切事情,他都不能不管,也決定要管到底了!
所以,哪怕是五獄門,就算是要他風(fēng)懷天上山下海,他也要替她將她的青青丫鬟給找回來。
*****
馬兒飛快的在黃土地上奔馳著,然而,即使馬兒跑得再快,還是抵不上天色暗下的速度,而遠方的暗云堆卷,遮住了夕陽的余暉,幾聲轟隆隆的雷鳴震入耳膜,看這情形,恐怕就要下雨了。
“怎么這么慢還沒回到城鎮(zhèn)?開始下雨了!”幾絲細雨飄下,傅小莞忍不住嘀咕抱怨。
“我們在那兒逗留太久了,就算加緊趕路,天黑前恐怕也沒辦法到達!憋L(fēng)懷天在她耳旁說道。
細雨轉(zhuǎn)成豆大約兩滴,打落在他們的身上。
低頭看著傅小莞竟偷偷拉開他的衣襟,將小小的腦袋鉆進地敞開的衣服里躲雨,一雙羽睫上沾滿雨滴不停的眨呀眨的。風(fēng)懷天的唇瓣露出輕淺一笑,明白她已經(jīng)快耐不住這場風(fēng)雨了。
雨勢愈來愈大,他只得加快動作沿途尋找避雨的地點,好不容易看見一間坐立在路旁的上地公廟,他立刻停下馬,摟著她躲進廟里。
小小的土地公廟只有一頂屋檐,兩旁都是透著風(fēng)的,雨水仍能打進來,風(fēng)懷天在四周找到一些未濕的木頭,搬進廟里頭。
傅小莞則是杵在一旁,兩手環(huán)在胸前,一邊看風(fēng)懷天的舉動,一邊搓著發(fā)抖的手臂。
肩上的傷因為淋到雨水而顯得悶癢難受,她只得不停的扭著肩膀,試圖增加衣服和肌膚摩擦接觸的機會,以降低傷口刺癢的不舒適感。
“風(fēng)懷天,你在生柴火嗎?”看著他將木柴堆成方形,再層層迭高,她忍不住問道。
“妳沒眼睛看嗎?識不得宇,總該明白生火是怎么一回事吧?”
平常的風(fēng)懷天怎么說也是風(fēng)家的大少爺,這類堆柴生火的事情,通常都是別人服其勞,現(xiàn)在他卻因為擔(dān)心博小莞冷著了而親自動手。
雖然知道她負傷在身,沒辦法幫忙,但總覺待她至少也該給他幾句軟語呢噥,讓他心中有所安慰,偏偏她卻站在一旁,寧可冷得發(fā)抖也只是袖手旁觀。
“這么兇,我當(dāng)然明白你在生火,問一問罷-,你發(fā)什么脾氣?”好冷啊!這火怎么生得這么慢,害得她渾身抖個不停。
“妳以為自己的態(tài)度又好到哪去?”他睨了她一眼。
“我?”她指著鼻尖,不明白自己哪里不好了。
“是呀!我送妳去找青青,淋了一身的雨,現(xiàn)在還要生火讓妳取暖,難道妳連一個謝宇也不會說嗎?”
“呃……這個嘛……”聽他這么說,好像她真的有點過分了些,不過,再回頭想想,她也從末開口要他幫忙呀!
傅小莞輕咬著唇瓣,盯著蹲在柴堆前開始吹著火苗的風(fēng)懷天,她思索了好一會兒時間,終于肯靠近那堆柴火。
“不然,我也來幫你生火總行了吧?”她伸出青蔥玉指,小心翼翼的掐起一片碎木頭,
『咚』的一聲扔進剛點燃的小火種中。
頓時,小小的火光被那碎木頭一蓋,又漸漸、漸漸的熄去"
“誰讓妳動手的?我好不容易才升起這一小簇火苗,妳居然……”風(fēng)懷天立刻撥開了她的手,但火苗還是在他的眼前熄滅了。
被他這么一揮,傅小莞一屁股跌坐在又濕又滑的地上。
“啊!好痛!你怎么這樣?人家不幫忙也不行,幫忙你又不高興!”
“妳……妳簡直是愈幫愈忙!”他伸手欲扶她一把,誰知她卻不領(lǐng)情的別開小臉。
那滿布倔強的臉龐、不服輸?shù)捻狻⒁约熬o緊抿著的紅嫩唇瓣,在在顯示出傅小莞高傲不馴的個性。她一點都不覺得自己有錯!
看著她板著臉的摸樣,風(fēng)懷天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收回了象征友善的手,他走回木柴前,繼續(xù)拿起火折子點火,決定不再搭理她。
傅小莞坐在地上許久,見風(fēng)懷大不吭一聲離她遠遠的,她忍不住對著他叫嚷道:“風(fēng)懷天,你沒看見嗎?我跌倒了!”
好不容易生起了火,風(fēng)懷天脫下身上的外衣,拿到火堆前烘烤著。
“喂!我肩上的傷又疼又癢,怎么辦?哈啾──”博小莞才說完話,一陣寒風(fēng)吹來,讓她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看著她穿著濕衣顫抖的模樣,風(fēng)懷天仍末開口說話,只是將烘干了的外衣扔向前,不偏不倚掛在她的腦袋上。
“喂!風(fēng)懷天,你啞巴啦?”傅小莞抓下掛在臉上的臭衣服,氣呼呼的對著他嚷嚷。
風(fēng)懷天將臉轉(zhuǎn)向一旁,這會兒他不只不說話,還像是聽不見的聾子似的,盡管她都扯著喉嚨對他大吼了,他也只是用手指掏了掏耳朵,合上眼睛閉目養(yǎng)神,打定主意不再理會她這個刁蠻任性的大小姐。
“不埋我?好!你不理我是不是?不理就算了!哼!”
見他那副目中無人的態(tài)度,傅小莞為之氣結(jié)。她不客氣的將他的臭衣服扔回他的臉上,然后兀自躲到石柱旁避開風(fēng)雨。
她蜷縮起雙腿,背對著風(fēng)懷天,不肯接近火堆,然后將臉埋進兩膝間,青蔥般的玉指緊緊交錯在小腿上,一個人躲在角落生起悶氣來。
哼!不想理人就算了!她傅小莞不希罕他的火堆,也不希罕他的酸臭衣服替她遮風(fēng)擋雨,等待會兒雨勢轉(zhuǎn)小,她立刻就走,還要走得遠遠的,再也不要看見這個臭男人!
*****
天,不從人愿。
雨勢并未轉(zhuǎn)小,反而愈下愈大。
陰森森的兩夜里,加上轟隆隆的雷鳴,嚇得傅小莞渾身抖個不個,整個身子蜷縮成了小蝦米的形狀。
每當(dāng)漆黑的天空亮起一道銀白的閃電,她就立刻捂住耳朵,然后倔強的咬住下唇,深怕一會兒的雷聲,會嚇得她不小心放出驚恐的叫聲,把睡眠中的風(fēng)懷天給吵醒。
眼淚噙在眼眶里,她不敢哭出聲音,粉嫩的唇瓣被咬得發(fā)紫,她也不愿開口向風(fēng)懷天求助,就只是緊緊的閉著眼臉,祈求著天色快快亮起。
轟!
一陣?yán)坐Q又起。她睜大眼睛看著天邊,天上好像竄出一條黑色的蛟龍直往她撲過來,嚇得她全身發(fā)顫,小手緊緊的環(huán)著石柱,懷疑自己明早就會嚇?biāo)涝谶@土地公廟里。
“過來!”
誰?是誰在說話?她緊合著眼,死命的搖著頭,難道是天上的黑蛟龍來要她的命了嗎?
“我叫妳過來,聽見沒有?”
“嗚…….”她忍不住開始啜泣。
“笨蛋!妳都已經(jīng)冷待全身發(fā)抖了,還在逞什么強?”風(fēng)懷天終于看不下去,一把攬住了她的腰,將她拉向身邊,靠近熊熊火堆。
“嗚……黑蛟龍要來殺我了……”她緊緊的捉住身旁的人,小手揪著他的衣襟,整個人埋進
溫?zé)崾孢m的懷抱中。
“誰敢殺妳,我就先要了他的命!”風(fēng)懷天低咆著,然后伸出堅實的長臂,緊緊的將她摟入懷里。
火堆的溫度讓博小莞冰涼的身子漸漸暖和起來,她輕輕的仰起小臉,看著風(fēng)懷天新長出青髭的下顎。
“我……我好冷啊……”她睜著迷蒙的眼,看著頂上的男人。
“好冷就緊緊的抱著我,別再松開!憋L(fēng)懷天說著,敞開衣袍,將她整個人圈進胸懷。
暖暖的衣袍里有著他溫暖干爽的氣息,傅小莞將冰冷的小臉偎著他衣服里的皮毛,不再抗拒他的力量。
“雨,還在下著呢!不知要下到何時……”
幾個時辰前,她還打定主意非得離開這個霸氣無理的家伙,沒想到幾個時辰后,她竟裝傻賴皮的躲進他的懷中,不再顧著男女授受不親的禁忌。
實在是這樣的天氣,讓人又冷又怕,教她舍不得離開他的懷抱了。
“能不停,就繼續(xù)下著吧!”
風(fēng)懷天望向無邊的天際,黑暗籠罩著大地,眼前燃燒熾熱烈火,懷抱溫柔女子,他多希望這一刻能夠無限延仲。
“你……”她嘟囔著仰起下顎,睨了他一眼。
這家伙是存心要占她便宜嗎?居然希望雨下個不停。
只是,這么一望,她看見他那張被火光照得澄亮的臉龐,像極了溫暖的陽光一般,在她的頂上照耀著。
傅小莞看著、看著,有些失了神。
她一直沒有正眼看過他,現(xiàn)在就著火光偷瞧著他,一張剛棱有型的臉龐,配上微揚的唇角、高挺的鼻梁,以及一雙自信有神的黑眸,真沒想到這男人竟長得這樣好看……
“怎樣?還喜歡嗎?”
風(fēng)懷天的聲音起,讓她的身子微微一縮,連忙低下頭。
“你說什么?”
“妳瞧了我這么久,還喜歡我的容貌嗎?”他用指尖輕畫著她的粉頰,在她的耳畔輕噥。
“誰……誰瞧你了……”他熱呼呼的氣息噴在她的耳際,像是一股熱流從耳朵灌進了她的心神,讓她忍不住瑟縮起了肩胛。
“還不承認?”風(fēng)懷天輕彈著她的鼻尖,又摟緊了她一些。
“松手啊!我被你摟得快不能呼吸了……”她用細細的手腕推擋著他強壯的手臂。沒想到他的力氣這么大,難怪她總是打不贏他。
“怕這一松手,又讓妳給逃了。妳心底不是正盤算著,該如何遠遠的避開我嗎?”
他雖然只是輕聲的一笑,但她的背貼靠在他的胸,讓她能清楚的感覺到他胸膛的起伏,而他規(guī)律的呼吸,更是讓她感覺到這懷抱既溫暖又安全,此時就算廟外又起了雷鳴,她也不那樣害怕了。
“不逃了!彼龕瀽灥囊Я艘麓剑澳阏f要帶我去找青青的,不是嗎?”輕輕眨動如扇的眼睫,她偷覷著風(fēng)懷天的神情。
“妳知道我是個商人……”
“嗯?”他這話是什么意思?商人跟找青青有何關(guān)系?
“商人對于無利可圖的生意,是不會做的!
“你……你想反悔?”她倏地坐直身子,離開他溫暖的胸懷,轉(zhuǎn)而與他面對面,只是看著他那雙如黑玉般的眼眸時,卻又讓她禁不住的想迥避他的眼神。
他卻勾住了她的下顎,直直的瞅視著她許久,然后他似乎下了什么決定,唇瓣忽地勾起了一抹淡笑,這笑容讓她直覺不妙。
“我可以幫妳找青青,但妳這一路跟著我,總該做點什么吧!”他笑睨著她。
“我……我要做什么?我什么都不會做!”她攤了攤手,“你也看見了,我連火都不會生呢!”
“不會可以學(xué),妳就先學(xué)著怎么服侍我,我腿酸的時候替我搥腿,手酸替我捏手,背酸替我按摩背;我餓了就替我準(zhǔn)備飯菜,口渴了就替我倒水,晚上睡覺時替我鋪床迭被,還有……”
“還有?”她睜大了眼睛瞪著他,“你說的那些事向來都是青青在替我張羅的,那我傅小莞豈不成了你的奴婢?”怎么說她傅小莞都是青云山莊里的大小姐,那些下人的事情,哪輪得到她來做?更何況是服侍一個大男人!
“妳有銀兩嗎?妳的功夫行嗎?妳知道五獄門在哪嗎?妳懂得江南之行該從何而去嗎?”
“我……我……”她支吾其詞,把風(fēng)懷天的問題再想了一遍,卻沒有一項是她做得到的,最
糟糕的是,她現(xiàn)在真的是身無分文。
“妳什么也沒有,什么也不知道,當(dāng)然只能跟著我!我保證替她找到青青,還可以帶妳去江南尋妳的遠親,現(xiàn)在我不過是要妳出點微薄力氣幫我處理一些鎖碎之事,這樣的條件,對妳來說算劃算的了!彼l(fā)揮商人的辯才,把她哄得一愣愣的。
她低下頭,小巧的貝齒咬著食指,努力思索著他的話……
“你真的會幫我找青青……還會帶我去江南?”
四處游歷一直都是她的夢想,好不容易避開爹爹的耳目,從青云山莊逃了出來,現(xiàn)在又遇見一個可以信任的人,還愿意帶著她游歷江南,現(xiàn)在只消她點個頭,一切便能如她的意,她為何不答應(yīng)?
“如何?”風(fēng)懷天欣賞著她小臉蛋上千變?nèi)f化的神情,覺得自己似乎已經(jīng)將她說服了。
“嗯!成交!咱們擊掌為盟,誰也不許賴皮!”她終于給了風(fēng)懷天肯定的答復(fù),然后伸出白皙的五指在他的眼前搖晃著。
風(fēng)懷天也伸出大手與她的小手相擊,修長的手指穿過她的指縫,緊緊的握住她手掌,與她的指尖交纏著。
見她羞澀的想抽回手,風(fēng)懷天的唇瓣忍不住勾起一抹奸奸的笑意。
其實,這筆生意,他才是最大的贏家!
因為,只有他心里明白,自己需要的并不是一個可以隨時使喚的小奴婢,而是可以陪伴他一生一世、清靈慧黠的小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