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游強忍著腳傷配合排舞,今早起床時,她發現自己的腳似乎沒昨天腫得那么厲害,所以并沒有請假休息。到了學校,和小組一起排練舞蹈,她的腳再也禁不起折騰,開始向她抗議。
在一個彈跳翻身之后,小游整個人跪跌在地上,雙腿似乎失去了知覺,連痛的感覺都沒了。
所有的組員全停下動作,圍到她的身邊,她迷惘的看著自己的腿,不明白為什么一個小小的車禍,竟會有這么嚴重的后果?
“小游,你還好吧?能不能站起來?”
“你的腳腫起來了,你是不是受傷了?怎么還來跳舞?”
“你試著站起來看看,我們扶你去保健室。”幾個人扶著她站起身。
“好痛——”她勉強站起身,腳上卻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讓她不由自主的流出淚來!靶∮,你別練了,你的腳傷是這樣重,若再練下去,腳也要跟著廢了!币幻M員直言不諱的說道。
“是呀!小游,你還是先養好腳傷再說吧!”
“死白浩偉,都是你害的!你這個混蛋、災星,我早就知道不該跟你扯上關系,你居然想拿珈樂來氣我……車又開得那么快,害我現在連考試都不能!為什么你們男人都這么惡劣……“她坐在病床上罵著,以發泄心中的怒氣。
“同學,你還好吧?”門簾被拉開,在保健室幫忙的學生聽到聲音,探進頭詢問。
“我沒事,我想出去看醫生!毙∮温幕麓。
工讀生連忙拿了一副拐杖遞給她。
“我還不需要用這玩意兒吧?”小游瞪著那副拐杖說道,誰知話才說完,她的腳又一軟,幸好那名工讀生扶住她,否則,她又要跪到地上了。
“你別逞強!以你現在的情況,不拿拐杖走路,恐怕出不了校門口!
小游抿緊著唇,不甘愿的接過拐杖,在心里再次狠狠的詛咒白浩偉。
才走出校門,兩名戴著墨鏡的男子赫地阻擋在她的面前。
她抬起頭,瞪視著他們,一眼就認出他們是游老頭的走狗,每次出現都是一個樣——一副深怕人家不知道他們是混黑社會的似的。
“滾開!”小游吼道,今天她的腳受了傷,心情不佳,游老頭的人若膽敢來惹她,她鐵定會用這副拐杖打斷他們的狗腿。
“小姐,這次我們非得帶你回去不可!
“你說要帶我走,我就要跟你走嗎?你們只是游老頭養的狗,為什么帶走我?”小游揮動著拐杖嚇阻他們。
“小姐,游老板現在正在加護病房動手術,醫生說這次手術成功的機會只有百分之三十,如果失敗的話,老板希望在他手術后,能再見你一面!
“百分之三十……”小游輕喃著,愕然的愣在原地。是真的嗎?游邵天真的病得那么重了?
她的心微微一緊,但在驚愕過后,她努力的說服自己,這一定是游邵天想見她的新花招,她才不會輕易上當。
“哼!這次的招數還滿有創意的,可惜本姑娘不信,我早說過,就算他死了也不關我的事,所謂禍害遺千年呀,他什么壞事都做盡了,就算想死,閻羅王也不屑收他的!毙∮窝鲋骂嘲弄的說道。
“小姐,這些話等老板動完手術之后,你再親口對他說,要是你看見老板現在的模樣,還說得出這種話來,老板就是白疼你了……”
“疼我?他可真疼我呀!哈哈——”小游齜牙咧嘴的笑著,活了二十多個年頭,她怎么從未感覺游邵天疼她?
“跟我們走!如果你這次再不回去看老板,恐怕以后想見也見不著了。”
其中一名保鏢才開口說完,另一名已默契十足的架住她的手臂,將她強押往停放在路旁的黑色賓士。
“不,我不要回去,我死也不回游家!”
“小姐,恕我們冒犯,道次恐怕由不得你了!”
小游只能死命的尖叫著,希望能引起他人的注意,但此時并非下課時間,校門口空空蕩蕩的,根本連一個求救的對象也沒有……
。 。 。
華珈樂一整晚都睡不好,好不容易捱到了清晨,她睜開眼睛,側起身子,凝睇著白浩偉熟睡的臉孔,又想起昨天他對小游的溫柔,她的心便莫名的感到不安。
兩年前,她和白浩偉處于熱戀時,白浩偉就是用那種神情望著她,讓她覺得自己仿佛得到了全世界。
她知道自己非得弄清楚這一切,否則,她的心就永遠不能安穩。
“浩偉——”她喚著枕邊的他,但他卻翻過身,背對著她。華珈樂索性翻到另一邊,將白浩烽壓躺回床上,雙腿跨坐到他結實的腹部。
“別吵,珈樂……”
“你醒醒,我有話要問你!
“不要鬧了,再鬧我的頭又要痛了!卑缀苽サ氖謸嶂^部的傷口,不太清醒的說道。
“你要是再不醒來回答我的問題,我的頭才會痛死,你醒醒——醒醒嘛!”華珈樂見叫不醒他,便彎下身體,唇在他的頸間磨蹭著,她伸出舌尖輕舐著他新長出胡疵的下顎,又用牙齒在他微凸的喉結上輕咬著。
“可惡!你別鬧了行不行?”被華珈樂逗弄得身體泛出微微的酥麻,他憤然的坐起身,將華珈樂壓到身下,瞪著她警告著。
“浩偉,我愛你,求求你別離開我!永遠!永遠別離開我。”她突然向他告白,然后伸手攬住他的頸子,讓他跌向她豐滿的胸口。
“一大早,你發什么神經?”白浩偉用手撐在床鋪,拉開了彼此的距離。
“我說我愛你,你卻說我發神經?白浩偉,你才可惡了!”她用力的捶打他的胸口,像在打仇人似的,他的話狠狠的剌痛了她的心。
“鬧夠了沒有?”他捉住她的手,狠狠的瞪視著她,“你嫌我昨天車禍撞得不夠痛,今早還要讓我再加一些內傷才開心是不是?”
“是!你當然覺得撞得不夠,我看你心里根本想撞得跟小游一樣嚴重,這樣才更像同命鴛鴦!
“你在胡說八道什么?”他皺著眉,下意識的回避了華珈樂的眼神。他松開手,準備下床。
“你要去哪?”
“起床準備上班,不然我還能去哪里?”他拿起床邊的長褲準備穿上。
華珈樂從他身后一把抱住他,搶走了他的長褲,扔到床的另一邊。
“珈樂,你——”
“你根本是在逃避問題,為什么我一提到小游,你就不敢看我?上班?上什么班,你是公司的老板,一天不去上班,誰敢說話?”她死纏住白浩偉,手指探入他的內衣里,撫摸他結實的肌肉。
“今天早上有一個很重要的會議要開,你別胡鬧了行不行?”他拉開她的手,轉身面對身后那強精致的臉孔。
“我不管,今天我就是要你留下來陪我。”見白浩偉轉過身,華珈樂半跪在床上,高度恰好能攬住他的頸子,她攀附在他的身上,不讓他離開半步。
“你的傷還沒痊愈,今天在家好好休息,我去上班了!彼还芩囊,強硬的拉開她的手臂。
“白浩偉,我不許你走!為什么你愈來愈不在乎我了?你到底把我當成什么了?我知道你愛上小游了對不對?”她抓住白浩偉的手,擋在他的面前,緊緊的抱住他的身體,仿佛只要這樣,就能留住他的人、他的心。
“珈樂,你別瘋了好不好?我跟小游八竿子打不著邊,你干嘛把我和她扯在一塊?”他皺著眉,沒想到華珈樂這么快就感覺到不對勁,難道他昨天在醫院里的表現真的太過分了?
“好!你說你沒愛上別人,那就證明給我看呀,讓我確定你還是愛我的,不要讓我懷疑,浩偉……”她仰首吻住白浩偉的唇,期待著他的回應。
他敷衍的吻了她一下后,輕輕拉開她,“珈樂,我現在沒有那種心情!
華珈樂的心燃起了熊熊的火焰,她不相信自己這么沒有魅力,今天她一定要讓白浩偉向她投降,她要找回過去白浩偉對她瘋狂迷戀的感覺。
她的手撫上他結實的胸肌,唇瓣主動的封住他的唇,她的吻狂妄而放肆,舌尖深深的探入他的口中,與他的舌糾纏不休,她不讓白浩偉逃避,拿起他的手放在她渾圓的胸部,她自動扯下睡衣的肩帶,讓潔白如雪的胸脯展露在他的眼前,柔軟白嫩的肌膚保養的跟初生嬰兒一樣細致,完美的身材是所有男人都無法抗拒的誘惑。
“珈樂……”他低喟了一聲,仿佛陷入掙扎。
“你要我是嗎?你承諾過的,你會愛我一輩子!彼匠錾嗉庋刂南骂一路而下,舔舐吮吻著他的喉結、肩膀、乳頭,最后來到他的下腹。
“珈樂,夠了——該停止了——”他按住她的肩,阻止她繼續下去。
“不,不夠!讓我取悅你,我知道你想要的,別拒絕我!彼氖州p柔的褪下他的底褲,柔軟的唇一路向下。
白浩偉的男性象征早已昂然的挺立在她的面前。
當她的舌尖試探的伸出舔吻他時,他的身子輕顫了一下,低咆一聲后,他一把拉起她,翻身壓住她,并深深的凝視著她。
“珈樂,不要這樣委屈自己,你根本不喜歡這么做的!彼浦棺∪A珈樂的舉動,以前他們曾看過類似的影片,記得她曾說過,那樣的動作會令她嗯心,所以,向來都是他在取悅她,他萬萬沒想到今天她居然為了挽回他,甘愿委屈自己。
“不,我知道你喜歡,你們男人都喜歡的,不是嗎?我愛你,浩偉,我真的不能失去你,凡是能讓你開心的事我都愿意做……你別離開我……別離開我……”她緊緊的環住他的腰,眼淚卻不爭氣的滑下。
她濕潤的淚沾濕了他的胸口,他的心一陣揪痛,她曾是自己深深愛過的女人,他曾瘋狂的迷戀著她,只是為什么真正相處之后,那種感覺漸漸淡了下來,除了剛開始的幾個月這外,他其實一直都在容忍。
這份感情因小游的出現而更加凸顯出問題,和小游在一起輕松而無負擔的感覺,令他更想逃離華珈樂,結束這一切。
“珈樂,也許我們現在不應該以做這件事來證明彼此的感情,而應該坐下來好好談一談才對!彼麎合卤蝗A珈樂挑起的欲望,幫她穿回睡袍。
“談?不!我不要談,我們之間一直很好的,不是嗎?為什么要談?我不要、我不要!”
看著白浩偉的表情,華珈樂死命的搖著頭,她用手捂住了耳朵:心里涌起一陣前所未有的慌亂,像是強自壓抑了兩年的情緒和擔心,一次完全爆發,她再也無法掩飾和躲藏。
“我們一定要談,而且,非談不可!珈樂,你那么聰明,不會不知道我們之間早就出現了問題,而這些問題早就將我們之間的愛消磨殆盡了!
“不!不要說了,我不聽、我不要聽!”她推開白浩偉想逃開,卻被他攬住,深深的擁入懷中。
“珈樂,我曾經想這么擁著你一輩子,也曾經以為我們的愛能讓我倆之間的問題消除,但是兩年下來,我們比任何人都清楚,光有愛是不夠的!
“你不喜歡我什么,我都可以改!我可以改的……”她偎在他的懷中低泣,眼淚像決堤似的不斷滑落,她的心里似乎已經感受到白浩偉今天這么說的目的,她知道自己就要失去他了,永永遠遠的失去了……
“太晚了,要是真能改變,我們之間不會產生那么多的爭執。”他溫厚的大手輕輕的揩去她的淚水。
華珈樂暗忖,他有多久不曾待她這么溫柔了?他細膩體貼的呵護將不再屬于她了,不!她不要,她下意識的一直搖著頭,她不要接受這種安排,更不要再和他談下去,否則,她真的會從此失去他的。她攬住他的肩膀,唇瓣再度封住他的,阻止了他的話。
“那些爭執只是情人間的小小爭吵而已,如果你不喜歡,我以后不會再胡鬧,更不會吵你,我保證……我真的會改變自己,真的!
她離開他的唇,眼淚撲簌簌的掉落,白浩偉一定會心疼她的,過去只要她一落淚,所有的爭執便馬上終止,因為,他害怕看見她的眼淚。
“珈樂,別讓我們的分手變得這么難……”他終究還是開口了,輕撫著她楚楚可憐的細致臉龐,他的手不停的擦拭她的眼淚,最后索性將她攬入懷中,任她在他的懷里盡情的流淚。
“為什么、為什么會這樣?我不要……你說過要愛我一輩子的,為什么這個保證如此短暫,為什么?”她聲嘶力竭的喊著,哭到最后,她開始猛捶白浩偉的胸膛,此刻,她的心里除了對他有無法抹滅的愛之外,還有漸漸萌發的恨。
“別這樣,珈樂——”他捉住她的手腕,制止了她的瘋狂舉動。
“我不要分手!你快說你剛才說的都是在騙我的,告訴我,你不是認真的!”
“珈樂,我沒提過分手,可一旦提出來,就不是玩笑話。”他從來沒有比此時更認真的了,雖然小游和他訂下約定,要他承諾不許和華珈樂分開,但他明白,如果要對一份感情認真,他只能全心全意的付出,他不想敷衍,更不想左右逢源,那不是他對感情的態度。
所以,他選擇向華珈樂承認一切,不只是為了小游,更是不想欺騙華珈樂。
“我要知道是誰,是誰讓你做了這個決定?是誰有那么大的魔力讓你這么著迷?”她咄咄逼人。
“珈樂,問題不在別人,而是我們自己,今天就算沒有任何人的介入,我們一樣會走到這一步,我們兩人不合適,從一開始就是,拖到現在才分手已經是極限了。”他搖搖頭,為了保護小游,他不會向華珈樂全盤說出。
“這么說……就是真有這個人存在了?是小游嗎?你昨天看她的眼神就不太對勁,是她,對不對?從她一開始出現,就是有目的的,是不是?她就是想接近你,所以才和我變成朋友的,對不對?”她胡亂的臆測著,除了小游之外,她真的找不出任何與白浩偉有交集的女人了。
她一直在限制白浩偉的行動,隨時盯緊接近他身邊的女子,由于白浩偉還沒和她談及婚事,隨時都可能招引一些狂風浪蝶出現,所以她一直沒有安全感,因此才會纏著他不放、不給他一點自由,可這卻成了她和白浩偉感情上的最大致命傷。她知道白浩偉最顧忌這一點,但是,她卻無法克制自己想監視他的行為,難道她這樣做有錯嗎?她只是太愛他、太怕失去他。
“我下午就會搬走,珈樂,你不肯聽,我們再多談也沒有意義,你就當是我負了你吧!”
“不,別走!浩偉——”她試圖阻止他。
但白浩偉已迅速穿上衣服,毫不留戀的走出房間,當著她的面,甩上房門,仿佛就此阻隔了他和她之間所有的聯系。
“我恨你……為什么要這樣對我?白浩偉,我不會認輸的,就算真的輸了,我也不要輸得這么不明不白……你好可惡,為什么要讓我輸得一敗涂地?為什么……”她虛軟的哭倒在床上,手掄成拳,不停的、用力的捶打著枕頭,看著白浩偉絕情離去的背影,她真恨不得枕頭就是搶走白浩偉的那個女人,她要將她碎尸萬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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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浩偉將車子開到小游的學校,一路上,他盤算著如何向她坦承自己已經和華珈樂攤牌的事實,其實,他大可以聽從小游的話,游走在兩個女人之間,但他既已決定選擇小游,便準備一心一意的對她,他相信她遲早會被他的誠意所感動,而認同他的作法。
當他驅車到學校時,遠遠的便看見小游拄著拐杖走出校門。他皺著眉看著她,她昨天還不必拄拐杖,怎么今天的情況竟變得這么嚴重?
才剛停好車,他一轉頭,竟看見上次在路邊拉住小游的黑衣男人再次出現,他又和小游糾纏不清,當他想上前阻止時,已經來不及了。
兩個男人架住了掙扎中的小游,一轉眼便被架上了一輛賓士車里,當他再上車想跟上他們時,卻已不見賓士車的蹤影——
他沒想到小游這消失,竟仿佛石沉大海一般,再也不曾出現在他的面前,任他陷入無盡的等待和相思,在人群中尋尋覓覓每一個與她相似的身影,但換來的卻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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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術室門口,小游的出現引來了眾人側目的眼光,她沒想到游邵天的生死,居然有這么多人關心!
當初母親死時,只有她一人在病床邊陪伴,母親選擇孤零零的離去,甚至不讓她通知母親那邊的家人,因為,當初母親和游邵天私奔之后,就下定決心不回去了。
那時候,母親唯一的心愿就是在臨死之前,見一見她摯愛了一生的男人,誰知道在她通知游邵天之后,他并沒有趕來,而是在母親死后的隔天才出現。他讓母親報著遺憾離開人世,她永遠記得當母親咽下最后一口氣時,臉上痛苦掙扎的表情,甚至在陷入昏迷時,仍下停地叫著他的名字。所以,她恨他,她恨透游邵天了!他對任何人都是那么義薄云天,唯獨對母親薄情寡意,教她如何開口叫他一聲父親?
她冷冷的笑著,看見大家注視她的眼神,難道他們以為她屈服了嗎?
“我只是想來看看游老頭死了沒有?他壞事做盡,老天終于要收他了!哼!”她從沒想到自己也能這么殘忍無情,看樣子,她身體里流著的的確是游邵天的血液。
她的話惹來所有人的竊竊私語,有人指責她、有人咒罵她,還有人干脆要她滾開,但她的臉上仍流露出傲慢的笑意,他們對她的謾罵,聽進她的心里竟讓她有一絲的快意。
“你們在這里做什么?等著分一杯羹嗎?游家的產業就要隨著游邵天的死開始分裂了,你們等在這里,也只是為了聽聽自己能分到多少的好處或利益,不是嗎?”她的話讓在場的人各個聽得面紅耳赤。
“你這個不肖女,游老怎么會有你這種女兒?他在里頭動手術,要是聽到你這些話,恐怕氣都要氣死了,我真不明白,他為什公要在進手術室前,還叨念著要你來看他,為你牽腸掛肚?”一個年逾半百的男人站了出來,瞪視著小游,眼見一巴掌就要揮到她的臉上。
小游伸手擋住了他的手,向后退了一步,“我可從來沒有承認我是他的女兒,他死了也好,省得三天兩頭找來人堵我,找我麻煩!
“你——”那個滿頭白發的男人又向前一步,他逮住了小游,一巴掌狠狠的甩了下去,清脆俐落的巴掌聲,讓所有人都靜了下來。
他和游邵天認識了二十年,可說是一起開辟江山的患難兄弟,由他來教訓小游,沒人敢持反對的意見。
“你打我?!你憑什么打我?游邵天都不敢打我,你恁什么?”小游狂吼著,“我的出現本來就不受歡迎,我也從來沒打算要出現,哼,原來游邵天叫人把我綁來這里,就是要讓我捱你這一巴掌!好,我走!以后我游曼靈和游家再無關系,你們也別來找我!”
說完,她轉身跑離手術室門口。
她沒命的跑著,眼淚自眼角流下,她用手背不停的抹著,淚水濕透了袖口,卻還是止不住,跑得累了,她停下腳步,無力的靠在墻邊,伸手撫著被打得麻痛的臉頰,心中一陣悸動,從小到大,沒人打過她,母親心疼她,游邵天視她如珍寶,將她寵上了天,那個滿頭白發的男人憑什么打她?
她呆立在原地,看著在醫院里來來往往的病人,有的躺在病床上哀聲連連;有的坐在輪椅上臉色蒼白,而游邵天現在正在手術室里動手術,成功的機率只有百分之三十,他一定很痛苦吧?跟死亡搏斗的感覺,不是旁人所能體會的……
她的腦海中突然閃過小時候游邵天抱著她,跪在地上當馬讓她騎的影像,她的眼淚不禁一直滴落、滴落……
她想回手術室去等待這場手術結束,想知道他還能不能活下去?以后還能不能再聲如洪鐘的命令手下去逮她回家,而她對他的恨也還沒停止,他怎么能輕易的死去?
“小游,回手術室吧!你父親知道自己斗不過命運,卻偏偏還是想斗一場,他一直都是那么倔強不服輸的,只是,這次他恐怕逃不過命運的安排了!币荒赝竦呐松ひ繇懫,說的是不太標準的中文。
小游抬起頭,望著那個讓游邵天背棄了母親的女人。
過去她每次見到她,都只有滿腔的恨意和厭惡,但這一次,她似乎不再那么討厭她了,她該恨這個女人一輩子的,她怎能因為她向她伸出溫暖的手,便消減了對她的恨意?
她搖頭,“我不回去,我不會回去看他的!”
“小游,你為什么哭呢?如果你不想見邵天,你為什么會哭得這么傷心呢?如果這次的手術失敗了,以后說不定你連見他的機會都沒有了,就算你再恨邵天,再恨我,都不該在這時候賭氣吧!”真田雅織用手捧起小游的臉蛋,像個母親般的婉言勸解。
小游還是止不住的搖頭,她的心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掙扎,她不知道自己究竟該如何決定?
“二夫人、二夫人——手術結束了,你快點——快點——”幾個服侍真田雅織的女傭急忙奔了過來。
“手術結果呢?”真田雅織匆忙詢問。
看到兩名女傭忍不住流淚,并不停的搖頭,她便再也顧不得小游,直往手術室的方向奔了過去。
小游看著眼前的一切,逐漸感到慌亂而不安,她無意識的跟隨著真田雅織的步伐奔向手術室,心里已經開始替游邵天祈禱,她希望自己剛才說的那些詛咒不會應驗,她不想游邵天死的,她只是說說而已……只是說說而已。
老天不會真的奪走他的生命,不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