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芳留在教室等到人全走光了,才慢條斯理的收拾著包包往“芳鄰”走。
“嗨,老板娘!笔家蝗缙匠5拇蛘泻簟
“石芳!”老板娘緊張的拉著石芳,“戰安樹怎么……怎么帶別的女生來?”
石芳笑了笑回答:“那是他的女朋友!
“什么?!你騙我!”老板娘又固執起來了,“那你怎么辦?”
“我?!”石芳指指自己,然后詫異的望著老板娘,“哪有怎么辦?我又沒差。”她一臉無所謂。
“你哦──”老板娘疼惜的捏捏石芳的臉頰,“就是不坦白!”
石芳回以無力的笑容,往老位子走去。
氣氛不太對勁。
石芳明顯的感覺到安樹和林蔓如之間的氣氛有點僵硬。
“嗨!初次正式見面,你好,我是石芳。”石芳大方的仲出友誼之手。
“你好!绷致绾唵蔚幕卮鸷笊斐鍪郑褪冀晃蘸笮此墒,臉上只掛著微笑。
“石芳,這是林蔓如!睉鸢矘涠Y貌性的補充。
“我知道,對了,小毛呢?”
“他說等一會兒就來。”安樹回答后又說:“等會兒我們四個人去看電影,好不好?”
“好。】茨囊徊?”石芳想讓氣氛活絡些,伸出手抓來隔壁桌的報紙找電影版。
“看這部啦,聽說卡司強、拍攝手法新。”石芳指著一部動作片。
“不要啦,這部名片鉅作一定要看,你看──人性糾葛掙扎,好啦,光聽介紹就覺得有意思。”安樹推薦一部奧斯卡得獎鉅片。
“你好變態,愛看這種痛苦片。”石芳受不了的翻白眼。
一下子,石芳和戰安樹又陷入電影爭奪戰,石芳這才發現,林蔓如幾乎沒出聲。
“你……想看什么類型的片子?”石芳客氣的問林蔓如。
林蔓如不太熱中的說:“都好!
石芳有點撞壁的感覺,她覺得林蔓如好像冰塊。
戰安樹皺了一下眉,有點泄氣的問:“蔓如,還是你想去別的地方?”
“我想回家。”林蔓如冷靜的說。
“這……”安樹突然為難起來了,今天特地留石芳下來,現在卻……
石芳看出了安樹的為難,趕緊解圍,“沒關系,沒關系,安樹,你先送林蔓如回家,我等一下小毛,有事你再CALL小毛的CALL機,我和小毛去看就好了。”石芳將事情簡單明了交代清楚,以免安樹掛心。
“那……”安樹看看石芳,用眼神道歉。
石芳表示意會的點頭。
林蔓如卻直愣愣的起身,背起背包,對著安樹說:“可以走了嗎?”
“拜拜!”石芳笑著揮動雙手。
“拜!绷致缏氏茸叱觥胺监彙薄
“我會CALL小毛,拜!睉鸢矘浼奔弊烦鋈ァ
石芳拿起吸管無聊的攪拌飲料,心想:到底是怎么回事,林蔓如為何在生氣?
“嗨,戰安樹咧?”小毛從石芳背后拍了一記。
“喔,你來了。”石芳無力的虛應了一下,“他剛走,你沒遇到他?”
“他走去哪兒?不是說要去看電影?”
“取消了!”石芳無奈的聳聳肩。
小毛聰明的不再追問,因為今天他的本意也不是看電影,而是想和石芳談談。
他又盯著石芳看,猶豫要不要說。
“你干嘛又盯著我看?小毛,你生病啦!”石芳覺得小毛今天真是奇怪。
“石芳,你老實說,你對戰安樹那白癡是不是……”小毛說得頗含糊。
“你在說什么呀!”石芳有聽沒有懂。
“你……”小毛用力搔搔頭,然后問出口:“你喜歡白癡戰安樹?”
一時,石芳怔愣住,臉色刷地一片蒼白,“你……你胡扯!彼首麈偠。
“別逃!毙∶珘合率季鸵鹕淼募珙^。
石芳無奈的坐下,怎么全世界都知道了,瞬間她覺得好沒安全感。
嘆口氣,石芳點頭承認。
“這么明顯?”唉,該死。
小毛不回答,慢慢的搖頭,“戰安樹是白癡!
“別這樣說!笔紝嵲诓恢撜f什么。
“他不是白癡是什么?他瞎了?沒看見眼前的你這么好,竟像只哈巴狗一樣去追林蔓如。”小毛激怒起來,為石芳的無爭生氣。
“小毛──”石芳按捺下他的脾氣,“你不也曾經有意追林蔓如?怎么現在說這種神經話!”
“那是,那是──”小毛一時詞窮的抓抓腦袋,“唉呀,反正你比林蔓如好啦!”
石芳覺得有些安慰,但仍故意輕松的說:“嘿,當初你可不是這樣覺得。”
“唉,假如我是戰安樹,也知道你的心意,才不會去看任何女生一眼咧!”小毛老實的回答。
“他不知道,在這方面他很鈍。”石芳無力的說。
“所以我說他是白癡。”小毛啐了一口。
這次石芳倒笑了,她突然想到一點,“小毛,”她故意曖昧的指著小毛,“我不知道你對我的評價這么高呢!”
“你……惡──我是瞧得起你,走啦!”他拉起石芳纖細的手臂。
“去哪兒?”
“看電影啊!”小毛理所當然的回答。
☆ ☆ ☆
在公車上,林蔓如還是不太說話,臉上也沒有什么表情,戰安樹實在不知道該怎么和眼前的女孩說話──她,看起來不像在生氣,但又好像不太高興。
奇怪,林蔓如怎么這么難懂。
一連過了好多站牌,林蔓如突然開口冷冷的問:“你,為什么不追石芳?”
啊?!
戰安樹聞言張大雙眸,詫異的說不出話來,她在說什么?追石芳?!
“為什么?”林蔓如側頭又問。
“我?”戰安樹指指自已的鼻尖,“追石芳?”
她點點頭說:“石芳長得很漂亮!绷致鐩]細看過石芳,今天是第一次。
“她!哈!”戰安樹笑了出來,“她像男孩一樣,哪來的漂亮?她、是、帥!”
“你會后悔的。”林蔓如武斷的說。
戰安樹不知為何,突然心中揪緊,掐得他很不是滋味。
林蔓如又轉頭看窗外,不再開口。
接著公車停在一所學校門口,陸陸續續上來了一些學生,由于位子差不多坐滿,有幾個學生站在戰安樹的座位旁。
然后,戰安樹在心中呻吟──又來了,那些眼光又來了。
真如戰安樹所接收到的,站著的部分女學生已經發現坐著的帥哥,開始輕撞身邊的伙伴注意,然后不太含蓄的披來帶笑的眸光。
噢──
石芳在哪兒?每次石芳都可以馬上感應到他的不適,然后為他解圍,該死!石芳不在,而林蔓如根本不搭理他,也沒發現他的窘迫情況。
他實在受不了了,只得想辦法和林蔓如交談。
“蔓……如,我可以假想你是在吃醋嗎?”天哪!他在說什么?他只差沒將握緊的拳頭吃下去,好堵住他愚笨的嘴。
林蔓如緩緩回過頭來看著他。
“我像嗎?”
好冷靜。
安樹突然覺得蔓如好冷靜,也好冷淡。
“不……不像。”他像個手足無措的白癡。
“我或許是在吃醋!绷致缤蝗挥终f。
“不、不、不是的。”安樹搖搖頭先自我推翻。
她不像,她對他根本沒投注任何感情,戰安樹突然這么覺得,但他怎么不會心痛失望?反倒像揭開謎底似的。
“你,和那個寫情書給我的是同一人嗎?”蔓如突然問了這個戰安樹覺得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
“是啊!睉鸢矘潼c頭后才想到:不對,那封信是石芳寫的。
“但是,你現在讓我覺得你根本不了解我!
該死!他壓根兒忘了當初石芳寫些什么,他有看過內容啊,也沒什么特殊之處,林蔓如怎么說得好像那封情書有多看透、了解她似的。
“我……”他一時無法回答。
她又轉頭看窗外,將他置于另一個空間似的。
“我到站了!绷致缈偹阌洲D回頭對著安樹說,她早他一站下車。
“我送你回家!彼B忙起身。
“不用!彼叱鲎缓笸扑拢缓髲澫卵p聲說:“你若了解我,就應該知道我是在吃醋沒錯!
說完,她慢慢走下車,留著一臉莫名其妙的戰安樹。
真難懂。奇怪,石芳也是女生,怎么不會這樣。
不管啦,回家打電話找石芳研究一下,他暗自盤算著。
其實戰安樹根本不是少根筋,而是沒神經,殊不知林蔓如若難解,那么石芳更是道無解題。無怪乎小毛叫他“白癡”!
☆ ☆ ☆
又是還沒到家,戰安樹掛上電話后忿忿的想:石芳最近怎么了,總是行蹤難尋。是和小毛去看電影嗎?那為何小毛沒回CALL機?這兩人私會去啦?
來回握著電話踱步,他愈想愈悶,將自已狠狠摔到床上。這兩人到底跑哪兒去啦?
其實,坐在電影院內的小毛在收到第一次CALL機后便將機子關掉了。
“誰CALL你?”石芳小聲問。
“安樹那白癡。”
“你要不要先去回?”
“不要!”小毛根本不考慮,他得想個法子治治安樹那個白癡腦袋。
走出戲院后,小毛才走去打回CALL。
“喂。”小毛說出一個字后停頓,因為電話只響一聲,馬上傳來戰安樹的叫囂。
“死小毛,你把石芳帶哪兒去了?”
小毛使了一個白眼,不耐的說:“約會啦,怎樣?”
“你帶她去哪兒約會?”他又氣沖沖的問。
“你管我!毙∶室膺@樣回答。
“你……叫石芳聽電話!睉鸢矘湔娴纳鷼饬耍烤乖跉馐裁此膊磺宄。
“喂,我們還有節目,你到底要干嘛啦!”這家伙,笨!小毛暗罵。
“你們還要玩下去?”戰安樹握著話筒,然后深呼吸后說:“好,你們在哪兒,我也要去。”
“喂!奇怪,我們約我們的會,你和林蔓如約你們的會,你插什么ㄎㄚ!
“我……我有事找石芳啦!”他耍賴的叫。
“奇怪,你找石芳她就要隨時為你騰出時間啊,大笑話,石芳是你的誰?你女朋友嗎?”小毛反擊。
在一旁的石芳聽得不知如何阻止小毛,而電話那端的戰安樹更是想拿膠帶貼小毛的嘴。
“他也不是你的女朋友。”安樹簡直在耍小孩子脾氣。
“那可難說,反正我現在是自由身,石芳也是,難保我們不會情投意合!毙∶室庥樞,讓安樹更加光火。
“你……”
“好啦,我收線了,拜!毙∶坏劝矘鋯拢杆賿焐想娫。
“小毛──”石芳略帶責備的說。
小毛攏攏肩,覺得自己沒錯。
“他到底怎么了?”石芳頗擔心的問。
“說有事找你,我不讓他和你說話,他就發神經了!毙∶吔忉屵呅Α
“他找我有事?”說著,石芳就要折回去打電話。
“石芳,”小毛趕緊阻止,然后教導她說:“你別對他太好,讓他把你當空氣一樣。笨!你不是一向很酷很帥很不理人家嗎?把那一招拿出來對付他!
“我……我對他做不到!笔济銖姷某姓J。
“天哪!”小毛拍額頭,“我也真笨,到今天才知道你跌得這么深,我早該發現的!”他想想又補充了一點,“我們不該叫“三劍客”,應該叫“三笨客”啦!老天,各有所笨嘛!”
“小毛──”
“好啦,回家,回家,你回家再打如何?至少拖段時間讓他急一急,好不好?”小毛像拿石芳沒輒的投降退讓。
這樣好嗎?他會不會有什么急事?石芳很想問小毛電話中安樹急不急,但又怕被瞪被取笑,只得加緊步伐往捷運站走去。
☆ ☆ ☆
一回到家,石芳便沖進房內打電話。
“喂?我找──”話還沒說完,已經傳來安樹的大叫。
“石芳!”安樹有點激動,“你總算回來了,你和小毛去哪兒?”
“去……看電影!笔紝嵲诶⒕螞]讓安樹跟來,所以口氣有點溫吞,“你有急事找我?”
一問至此,安樹的氣焰就低落,“唉,還不就是……是……”安樹搔搔頭,突然說不出口。
石芳的心情也霎時跌到谷底,是啊,她不用想也知道,只有林蔓如的事會讓他措手不及、焦慮不安。
他之于林蔓如,如同她之于戰安樹。
“林蔓如的事?”石芳體貼的代他說出。
“唉!”
“怎么了?”他的聲音聽來很疲倦,石芳將電話夾住,著手換掉制服。
“你……可以出來嗎?!”不知為何,安樹煩躁的只想看石芳一面。
石芳看看手表,十點整。
“好吧!彼荒艽饝v使會挨家人的罵。
“那我在捷運站門口等你!卑矘湟幌伦泳翊笳瘛
“好。”
放下電話,石芳換上牛仔褲、T恤,突然看見桌上那瓶飲料,她一直沒喝,原因是利樂包上的字,像是安樹寫給她的信,她知道安樹從不寫信的,所以這段話雖不是什么情話愛語,但她依然視為寶貝。
他何時才會知道她是如此愛他?
雖說他是一個高壯挺拔的大男孩,但她卻用純然女孩的方式在疼他寵他,而他竟渾然未知。
沮喪的拿起飲料,忿然的刺入吸管一口仰盡,微酸的味道沁得她眼淚快要奪眶,狠狠將空的利樂包丟入垃圾桶后,她才推出房門。
“芳──”甫走出書房的石繼端叫住一身外出服的女兒。
“爸。”
“又要出去?”頭發微白的石繼端溫和的問。
“呃,去買個東西!笔疾簧脤Ω赣H說謊,因為她一直深愛著亦師亦友的父親。
“這次畫展你準備得如何?”
“呃,快完成了,爸!彼悬c心虛,其實她現在根本無心作畫。
“是書房內那一幅嗎?”石繼端想打探女兒最近心煩意亂的原因,若沒猜錯,畫里的大男孩恐怕就是癥結了。
“爸,您不怕媽又生氣你鼓勵我畫畫?”當初就是媽媽堅持不讓她念美術學校的。
“你呀!老爸為了你不知和你媽革斗多少次了,所以千萬要爭氣,念好書,以后畫畫就自由了。”他摸摸女兒的頭,寵溺的說。
“是!”石芳行童子軍禮,然后往大門口走去,“爸,您早點睡,我一會兒就回來。”
“小心點。”
“嗯,晚安!
石芳一出門便快步往捷運站奔去。
站口路燈下,戰安樹伸直長腿坐在花圃邊緣的石欄上。
一件長袖薄襯衫,袖口卷至手肘處,配著泛白的牛仔褲,沒有笑容的臉上表情酷醋的,正低頭踢弄腳邊的石頭。
“安樹!笔家廊恍膭铀┮r衫的模樣──陽剛。
他抬一下頭,又回到原來的姿勢,石芳只得沉默的坐到他身側。
兩人穿同樣的Rockport休閑式涼鞋。石芳小了幾號。
石芳察覺出來他的沮喪,“怎么了?”
“她說我根本不了解她!卑矘渌坪跗届o許多,像在陳訴一件別人的事情。
“慢慢來,才幾個禮拜的相處,當然還沒了解透徹!笔及参康。
“但我覺得好累,一點勁都沒有!被蛘邞撜f得更明白,他竟沒有戀愛相知的感覺。
“安樹,蔓如是那種比較文靜成熟的女孩子,或許你該用另一種方式對待她。”這是石芳的看法。
“我覺得她很“冷”!卑矘湔f得有點無力。
石芳倒嚇了一跳,安樹也有這種感覺?
“不是的,安樹,在未充分了解前,每個人都會保護自己,也許就是這樣你才覺得她冷淡,其實她會接受你,應該就是對你有感覺,她不是那種隨便答應男孩追求的人。”石芳實在不忍他難過,只好為林蔓如解釋,縱使不曉得這樣對不對。
“真的嗎?你也會這樣嗎?”安樹突然起精提神反問。
“嗯,每個女孩應該都會這樣!笔伎隙ǖ狞c頭。
“你呢?”安樹突然偏頭認真的問。
這讓石芳有點失措。
“我……我又沒人追,我怎么知道我會不會?而且我又不像一般女孩子!笔佳陲棽话驳奶咛吣_邊的石子。
“你真的沒人追?”安樹一臉認真的問石芳。
“真的啦!笔稼s緊站起來逃離他,她實在無力承受安樹這樣的凝視。
“小毛說要追你!彼裥『⑺Y嚢,不甘愿的說。
石芳將手掌插入牛仔褲位于臀部的口袋,轉身回答:“你信他呀?神經!他根本在胡扯!
突然,石芳一驚,她看見……她看見安樹眼中流露著妒意。
她有沒有看錯?
而戰安樹則不自知,仍像小孩霸占母親般耍賴道:“那死小毛是摧花大盜,你千萬別被他騙了。”
“你發神經病啦?”話雖如此,石芳卻有些失笑,她搞不清楚他的心態,要為林蔓如煩惱又要吃小毛的醋,她真覺得安樹發神經了。
“反正我們是兄弟,哪有兄弟談戀愛的?”
這是哪門子的歪理,石芳突然大笑起來,“戰安樹,我再次聲明,你聽好,我們是兄弟沒錯,但你搞清楚,我、是、女、生!笔己軣o奈。
這話像棒子打在安樹的腦袋。
“那代表你會談戀愛?”他像突然清醒的夢中人。
“對!”石芳堅決的回答。
“那我怎么辦?!”安樹問得既快又理所當然。
“哪有怎么辦?你有林蔓如!”老天,他到底有沒有認知到他現在的狀況?
“喔。”對哦,安樹突然厘清了事實,有點失望的回答,“那如果小毛也有女朋友的話,我們不就各自分飛了?”
石芬知道他又不舍他們三人的這種“家庭”友誼了,這也是石芳喜歡他的原因之一,雖然他看來既醋又冷淡,但在石芳和小毛面前,其實不過是一只重感情又戀“家”的蟹。
“哪會,我們可以變成“六人行”,人多熱鬧嘛!”她眨眨眼安慰的說。
其實她自己知道,要她去接受另一個人或將另一個人帶入他們的團體中,她也不太愿意。
安樹抬頭望著夜空,多愁善感的說:“那以后也不能隨便把你叫出來啰?”
“笨蛋!你想太多了啦!追我的人連個影子都沒有,你只要擔心自已就好了。”石芳走近,敲敲他微仰的額頭。
“你騙我。”安樹靜靜的說。
“什么?騙你什么?”
“剛才找不到你,我打電話去“芳鄰”,老板娘告訴我有很多人追你,其中一個還常常丟信在“芳鄰”……”他將頭低下。
這……石芳一時也手足無措起來,死老板娘干嘛出賣她,這下子她還能說什么來安慰安樹?而且那幾封信是……
“你隨時都可以有男朋友,只看你愿不愿意,對不對?”
“對,問題是我目前沒興趣,也沒打算。所以六人行還早得很,可以嗎?”石芳火大的一屁股坐在石板上。
“真的?”奇怪,安樹突然松了一口氣似的。
這讓石芳覺得莫名其妙,忍不住生氣,石芳大聲的問:“安樹,你叫我出來到底是為了林蔓如,還是為了我們三劍客?”
“這……”他自己也理不太清楚,但被石芳一提醒,他趕緊追問:“對了,她說我不了解她,我就是要問你,我要怎么了解她?還有她說她是在吃醋,但……”
又來了,他又開始語無倫次,石芳努力銜接他的話,“你是指她今天在吃醋?吃誰的醋?”
“你。”他誠實回答。
“你怎么現在才說?”這么重要的事。
“我……”他說不出來,這多怪啊,吃兄弟的醋。
石芳認真的思考這問題,表情凝重,怎么會這么棘手。
“你的看法呢?”石芳記得之前他曾提過他喜歡不會吃醋的女孩。
“有點高興,有點失望,很奇怪。”他朝石芳苦笑。
“安樹,我肯定林蔓如會和你成為很好的一對,吃醋是好現象,你應該高興的,所以,接下來你只要解釋清楚,做事態度沉穩一些,別緊張就沒事了,放心。”她拍拍安樹的肩膀。
“但是,我就是我,她不能接受我不夠沉穩的個性嗎?”
“問題不在于你改不改,你原本就很沉穩,哪有什么好改的,該改的是你在面對林蔓如時的模樣!笔颊f出重點。
“很怪嗎?”他有些靦腆。
“不怪,是很拙很呆!
“噢──”安樹擊額呻吟。
突然他申辯的因子又犯了,“那她為何不能接受我在她面前會變得又拙又呆的事實?那她喜歡的根本是自己嘛!”安樹幾乎是鉆牛角尖。
石芳搖搖頭,“或許你會覺得喜歡一個人應該連他的缺點都接受,但是每個人在談戀愛前都有“條件說”,你不也開出很多條件等人來符合?”
“但是,她不符合,我也沒有很強烈要她改變的念頭!”安樹煩惱的將頭發往后撥。
“那是對待人的方式不同,不見得人家就要和你一樣!笔计财沧,實在不知道怎么扭轉安樹動搖的心。
“喂,是你的話,你會如何對待你喜歡的人?”安樹睜大眼昨好奇的問。
石芳細想了一下自已對待安樹的方式,柔聲的說:“我會以對他最好的方式待他,為他著想,而不是把他塑造成我希望的模樣!
“石芳,”安樹突然很感動,“你好偉大!”然后雙手合十一副崇拜的模樣。
“戰、安、樹,你好低級,我是來幫忙你解惑的,你這是什么態度!”石芳見他心情較輕松后,也開始以玩笑的方式回應他。
“哈!我想讓石芳喜歡上的人一定很辛福。”他突然伸手摸摸石芳的頭發。
石芳突然像觸電般全身無法動彈,他竟然如此溫柔的摸她的頭發,宛如她是個“女孩”。
“咳!安樹,你小心林蔓如又吃醋了,你不可以隨便碰其他女孩子。”石芳深吸一口氣后,移動頭離開他修長的手。
他竟笑了。
“芳,和你談談之后,我覺得好多了,好像比較不煩了!卑矘浞判牡男α耍壑辛髀吨蕾p的神色。
這看得石芳一陣羞,該死!石芳用力拍一下大腿要自己清醒,千萬不能沉醉于安樹的魅力,再這樣下去她根本無法自拔。
“喂,該回家了!”石芳跳起來拍拍屁股。
“我陪你走回去!
“不用,你也該回去了,我們各自解散如何?”她想靜一靜,一個人。
“好吧,那明天見!
“明天見!笔伎桃庖槐囊惶碾x開,直到轉彎后才沮喪的慢下腳步。
就這樣了吧,石芳心想,用適合他的方式愛他,那誰來愛自已呢?
看著石芳蹦蹦跳跳離開的安樹卻一直佇立不動,直到石芳沒入轉角。
他的心情變得平靜,他沒有想到可以和石芳談這些,從女孩子的角度剖析一些觀念,讓他驚覺到原來石芳如此細膩。
他竟有點羨慕石芳會喜歡上的男孩,那個男孩一定很幸福。
唉!不像他,不知該如何去摸索林蔓如太過冷靜的個性。
不知為何,他竟浮起一個念頭──若石芳是他的女朋友不知有多好。
這念頭嚇了他自已一跳──神經。⌒值苷剳賽?
搔搔頭,他快步走向家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