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幾天,邵葳簡直不敢相信,她竟這樣神智不清的和他四處游山玩水,甚至還在他設(shè)計建造的幼兒園內(nèi)玩到忘了自己還有工作。
尤其那個幼兒園,要命的牽動她體內(nèi)百分之八十的母性本能。所以,現(xiàn)在她只能在還沒和他見面之前,保留一絲清醒,在飯店房內(nèi)踱步。
他根本沒有要交設(shè)計圖的打算,而她這個白癡只要和他見面之后便神智不清。
她簡直怕了他!
不行,她得討救兵!
于是,她打電話回臺灣調(diào)兵遣將。
“孟礬,我需要你,那個蔣力武根本是個瘋子!”她好想哭呀!
“我聽說了!鄙碓谂_灣的孟礬揚揚嘴角,“有些耳語傳回臺灣了。”
“天哪,孟礬,我不行了,你來香港救我,拜托,事成我放你十天假!
孟礬無奈得很,“我家和蔣力武有些淵源,不方便!
邵葳沒空想孟礬為何會和蔣力武有牽扯,急著找另一條出路,“那你叫魯宸來!
“你要干嘛?”
“叫他當(dāng)我未婚夫,我還能想什么法子?”邵葳要驚呼了。
孟礬難得笑了出來,“沒問題!
邵葳呼吐出一口氣,這樣好嗎?她眼睫低垂,沒有辦法,他太危險、太讓她失常,她會怕!
不管,等魯宸來,她得到他的辦公室去演場戲。
☆ ☆ ☆
哪知當(dāng)魯宸以未婚夫身分出現(xiàn)在力武面前之后,她的后悔排山倒海而來,就連現(xiàn)在回到飯店內(nèi),魯宸都已睡著了,她還是坐立難安。
他對著她狂吼的聲音還在余波蕩漾,“你忘了!”
他說:“你似乎只在乎我的設(shè)計圖!蹦鞘軅难凵裨谠谧屗裏o法安眠。
他相信了嗎?現(xiàn)在的她竟還希望他不相信,希望他依然跋扈的霸著她。
就在這樣掙扎下,她倚著沙發(fā)沉睡了。
直到一陣焦急的敲門聲吵醒了她,老天,她好不容易才睡著呢!她已經(jīng)快要精神分裂了,太陽穴一陣緊似一陣的刺痛。她撫著頭去開門。
門一開,她的頭簡直要炸掉,竟是蔣力武。天哪!她的心再堅強也無力推開他。
“跟我走。”他意志堅定。
“你瘋了!”她知道他沒瘋,他的眼神是急促、是暴怒沒錯,但她知道他沒瘋。
他竟出乎她意料的說,“我是快瘋了。”若她再次離開他,他一定會瘋掉。
邵葳的心切割成碎片,她不忍他這樣,她……她愛他呀!
瞬間,他將原本揣在懷里的圖稿往房內(nèi)一丟,“我不能再等了!我等你五年了!”他硬將她拉往懷中,緊鎖住不放,就這樣,邵葳像也聽見自己內(nèi)心的聲音。
去吧!去吧!去愛吧!
一切都已不重要,她想,他會對她說明一切的。
而唯一重要的是,她重回他的生命了。她相信是“重”回。
☆ ☆ ☆
半個月后,大宅子的草地上,她膩在他懷中,“原來我是真的失憶過!彼ド系馁Y料證明,她真的來過香港,而且是一個無身分證明的人。
“你現(xiàn)在也還算是失憶!彼是有些恨。
她揉揉他的耳朵,“別這樣記恨嘛,至少,我的身體沒忘記你!”
她又看了一下心理醫(yī)生的紀(jì)錄。
患失憶者,有模仿失憶前友人的癥狀,連同個性都模仿,原患者可能是活潑開朗個性,仿自朋友的文靜溫柔,所以時有沖突……
她笑了起來,“這醫(yī)生推算錯了,我的個性是較安靜溫柔,佩璇才是活潑開朗。好奇怪,我現(xiàn)在才知道竟然崇拜佩璇這樣的個性!
“你這樣還叫溫柔安靜!”他一點也不茍同。
“我有改變了嘛!自從……”據(jù)她以前的看法,是自從周勻年離開她之后,她個性就改了,現(xiàn)在才知真是錯得離譜,她的改變是因為他──蔣力武。
“自從什么?”他并不認(rèn)真發(fā)問,雙手不安分的揉著她的腰才是他現(xiàn)在的重點。
“嗯……”現(xiàn)在提周勻年那人干嘛,所以她轉(zhuǎn)問另一個問題,“你說我一直是講粵語?”
“嗯!彼_始入侵她細(xì)肩帶排扣洋裝下的豐腴胸部。
“喂!你就是這樣,害我半個月來沒法子厘清一大堆疑團!”她嬌嗔推出他的手,笨拙的要扣鈕扣。
“好……認(rèn)真、認(rèn)真,你別扣了,我保證只用看的,不碰!彪y過呀,她像嗎啡一樣,讓他有了癮。
“為何我會講粵語?好奇怪,照理說我應(yīng)該很討厭香港才對。∫驗,勻年就是被一個香港富家女搶走的!鼻靶┨焖麄円呀(jīng)談過周勻年,對于這個人他們只當(dāng)他是個記錄,僅供參考,不影響他們一絲一毫。
“也許你潛意識里也想成為那個香港富家女吧!”
“全然推翻原有的自己?”個性仿佩璇、說話變成富家女?這認(rèn)知讓她有些反胃。
他撫撫她的頭,“別這樣折磨自己,人在那個時候可能會對自己排斥,你沒有錯!
“那……如果我一直是原本的個性,你會不會愛我?”只要想到這一點,她就不舒服。
“你……你問倒我了!彼室舛核
“你!”這是什么回答!她掙扎著起身,跳開他的懷抱。
“喂、喂,溫柔安靜的邵葳小姐,你還嫌我不夠愛你嗎?”他起身直追她雪白的身影。嚇得她拚全力往大門逃跑,直到撞進一個人的懷里。
“對……對不起。”她邊喘邊抬頭。
“小葳!真的是你!”熾旭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下一秒已經(jīng)將邵葳抱起團團轉(zhuǎn)。
怎么又一個這種香港男人!不對,不對!力武是臺灣人。
還沒將腦袋放正,她已經(jīng)從這個陌生人的懷里轉(zhuǎn)回力武懷中。
那是被力武劫回懷里的。
力武譴責(zé)的看著來人,明顯對剛剛男人抱起她的舉動十分不滿,“小葳,猜猜他是誰!彼褜⑽迥昵暗氖赂嬖V小葳,相信不難猜。
“熾、旭!”邵葳甜著一張臉笑。
“你還是一樣聰明!”熾旭的大掌又要過來碰碰邵葳的臉頰,卻又被善妒的男人半途擋住,“嘖,這么小氣。”
“替老婆防著野狼,是老公應(yīng)盡的義務(wù)。”力武講得很順。
這卻讓邵葳嚇傻了眼,他說什么?老公?老婆?他……
邵葳詫異的臉色,讓在場兩位男士也是一陣驚訝。
“干嘛這么驚訝?”她總不會不知道,他想把她娶進門有世紀(jì)了!
熾旭也應(yīng)和,“是啊,你怎么會這么驚訝?難不成,你以為他這種個性還有耐性再去拐個女人來當(dāng)老婆?”
力武送給多嘴的男人一記拳頭。
邵葳笑得要掉下淚來。
力武揉揉她的短發(fā),“傻瓜,隔兩天,我們就回臺灣!
“嗯!彼c點頭,眼淚果真一滴滴落在他的手上。
☆ ☆ ☆
結(jié)果,力武還得處理公司的事,她一個人搭機先回臺灣。
回臺灣之后她才知道原來頭大的事還在后面,因為她手下兩名戰(zhàn)將竟一前一后談起戀愛來,而且是好不容易擺平一個,另一個又失蹤了!
她連好好詢問母觀、父親、佩璇為何瞞騙她五年前的事都沒時間。
天哪!她要幾時才能結(jié)婚!
力武都已經(jīng)將事業(yè)移回臺灣了,她竟還沒將她的工作處理完?今天還要去見力武家那個頑固老爺爺,天哪,忙死她了,早知道就不回臺灣!
可是說也奇怪,她總覺得,回臺灣之后力武似乎不急著結(jié)婚了,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不管,先見了他爺爺再說。
半小時之后,力武來公司接她。
“你好香。”一見面,他便埋在她頸窩里不想起來。最近和爺爺周旋娶邵葳的事,僵持不下。
他老人家知道對象是五年前在香港失蹤的那個女人之后,便竭盡所能反對,搞得家里雞飛狗跳,連母親都差點回家和爺爺吵起來,因為當(dāng)年爺爺也是如此反對父親和母親,事隔兩代,竟又重演,老媽氣不過,險險與爺爺拚命,唉!
他沒有對邵葳說這些,因為不管爺爺如何反對,他只求合乎孝讓他知道,若爺爺堅持反對,他唯有走與父親相同的路了。
“你……怎么好像有些累?”她敏感的察覺到他的壓力。
“沒事!
直到見了力武的爺爺,邵葳才知道,那個爺爺若心腸狠一點,派個人將她給殺了她都不懷疑。
明式紅木椅上,蔣漢琳態(tài)度很堅決,“明人不說暗話,我們家武兒笨,你找別人去!”
他竟像在指揮一條狗──去!這兒骨頭不香,去別家吃去!
天哪!力武為何會讓她來吃這頓排頭?
“爺爺!”力武眼神一斂,站起身。
他沒想到爺爺會這樣不留情面。
“我就說這么多。”說完,他從椅子上起身,對著大廳內(nèi)側(cè)說:“送客!”
不等管家出來,力武咬著牙扶起邵葳,大步朝門口走出去,這個家他再不會回來了!
邵葳則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偏偏一星期后,孟礬和語心的婚禮如火如荼籌備,巧的是語心竟是力武的表妹,而孟礬則是蔣爺爺觀自欽點的外孫女婿,滿意得很!
她最近經(jīng)?粗系\,看著看著,仍不懂老先生為何會討厭她到這種地步。
孟礬被看得煩了,只好開口:“你……最近……”
“最近很討厭你!鄙圯诮拥煤芸旌茼槨
孟礬大笑,“我懂,幸福的人總是惹人厭,我樂于讓人討厭!
“喂!你真的變很多耶!”邵葳驚呼,以前這男人根本不讓人影響他的情緒,現(xiàn)在竟和她談起幸福這回事?這是什么情形?
“可別這樣說我,你若看過蔣力武學(xué)生時代的冷酷風(fēng)流,再看看他今天的改變,會根本認(rèn)不得他,我家和他家鄰居幾十年,和他家兩兄弟死不對盤長大,你要相信我的話!
“是。惹人厭的幸福人。”
他丟下兩張紅色刺眼的帖子,“兩個結(jié)不成婚的人一同來吧!”
“為何給我們兩張?zhí)?”已?jīng)夠悲慘了,還要包兩個紅包。
“廢話,人生難得欺負(fù)蔣力武那公子一頓,順便傳達(dá)吩咐,請盡量大包,不用太客氣。”
邵葳氣得拿起背包,“看不下去了,今天我媽等我回家吃飯,先走了!
孟礬點點頭,心中盤算他結(jié)婚當(dāng)天若蔣爺爺和邵葳見面能有轉(zhuǎn)機的話,那就太好了。
☆ ☆ ☆
程真真對于女兒的質(zhì)問還是千篇一律的答案,“我想瞞著對你比較好!
“但是,這表示撞到我的人絕對是經(jīng)由非法途徑才會將我丟到香港去,兩個月后我又被丟回高雄,這些線索說不定可以查得出歹徒,但你瞞了我五年!五年!”和母親將她車禍后的事情與力武給她看的資料結(jié)合,她可以確定,她很有可能是遇上走私集團了!
程真真也發(fā)怒了,“我不在乎歹徒死活,我只要女兒安全,我只想脫離那兩個月的夢魘!”
這讓邵葳安靜了下來,她低聲的道歉,“對不起,媽,對不起!
“你能找到力武,或者說力武能找到你,這就好了,別跟我道歉!背陶嬲娌桓医邮芘畠旱牡狼,要是女兒知道她殺了她的小孩──那個未成形的小孩──她不敢想。
☆ ☆ ☆
孟礬和語心的婚禮在占地千坪的陽明山花園別墅舉辦,異于傳統(tǒng)的婚禮,他們選擇歡樂、自由又盛大的西式婚禮。
宴客席就在草地上,鋪著紅絨布的長桌綿長無止盡,各式佳肴美不勝收,飄揚的汽球、緞帶點綴黃昏美景,從側(cè)邊看去還可看見遠(yuǎn)處的海景,美麗的新娘優(yōu)雅的走來走去,和親朋好友或閑聊或微笑,讓邵葳羨慕死了。
“天哪,全世界沒有這么幸福的新娘了!鄙圯谝性诹ξ鋺牙飳χZ心說。
“別這樣,你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闭Z心甜美的看著邵葳,然后在她耳際悄聲說:“你不知道我大表哥是全臺灣最有身價的男人嗎?平心而論,他要比孟礬帥多了。”
邵葳大笑,看著不知情的孟礬,點點頭,“我也這么認(rèn)為!
“干嘛用這種笑容看我?”孟礬有種被論斤兩的感覺。
“沒……沒事,啊,大表哥你看,篤克也來了!毙履镏钢伴T入口,又是一個勁帥的表哥,“咦,他有女朋友?還這么漂亮!”語心對于篤克旁邊的美女一見就喜歡。
“語心,你是新娘,請小聲、保持一點氣質(zhì)好嗎?”力武疼惜的捏捏小表妹的鼻子。
同時,孟礬也看見了魯宸,“呵,魯宸和路路也來了。”
突然,兩組人馬中的女生竟在對望的瞬間尖叫了起來。
“路路!”沁華大叫。
“沁華!”路路尖叫,指著沁華身邊的大帥哥說不出話。
兩個女人一個驚喜,一個驚慌!
更可怕的是,驚慌的沁華好不容易舉步維艱來到新娘旁邊時,剛好又聽見新娘對著入口處大喊:“ㄠㄠ!大貓!”
大貓?!
沁華簡直要休克了。
一回頭,果然看見自家二姊挽著男朋友走近。死了,一切都完了。
她簡直想找個地洞鉆。而身旁的魯宸已經(jīng)指著大貓狂叫,“懿舒!你怎么也……”之后的話已經(jīng)說不下去,反正大家千里一線牽,便全牽在一塊兒了。
大貓浮著一抹笑靠近,真沒想到啊,她這個一向不說話的小妹竟然……哈,要不是今天來參加語心的喜宴,恐怕她八輩子也不會知道小妹交了這么個男人,想著她不覺往沁華身邊男子看去。
一臉菜色的沁華已經(jīng)不行了,可惡的是身旁那個齊篤克死命搭緊她的肩,活似有人不知他帶了個女人似的!
一時帥哥美女充斥整個花香四溢的空間,讓其他賓客一度以為來到了好萊塢頒獎典禮。
“沒想到大家牽來牽去竟全都認(rèn)識!”語心覺得世界真是太小了。
“是啊!毕暮逃钔纯嗟目纯待R篤克,他和齊篤克這家伙不對盤很久了,每次拍廣告就吵架,偏偏齊篤克就愛找他,但沒想到他竟是ㄠㄠ好友的表哥!shit!
沁華心中也是暗暗叫苦。天哪!她第一次以篤克女伴出席他的生活圈就遇上這一卡車親朋好友,天哪!她往后還要不要做人!
尤其看看魯宸那副嘴臉,她簡直可以想見回家后他的惡毒審問或者……取笑,你看,魯宸的嘴角那一抹邪惡的笑容,天哪!
還有老二那是什么笑容,這是身為姊姊該有的表情嗎?
篤克當(dāng)然沒錯過沁華的臉色,一向看她冷艷或者自信、專業(yè),第一次看見她這樣真實不修飾的表情,真是讓他樂翻了天,今天,一定要好好謝謝語心。
才得意不到半秒,一向善于察言觀色的表哥靠近他的耳朵,“可別太得意,我敢跟你保證,這次宴會后你絕對找不到你的女伴!笔Y力武深知找不到人的苦處,他樂于見到篤克瘋狂。
篤克臉色大變,收起得意的表情,“不要嚇我,五年前你的遭遇請留著自己品嘗,別太大方送人!
“你等著吧!”蔣力武開始得意,摟緊了邵葳,還好他再也不怕人嚇了,而他那個一向鐵齒的表弟正需要人嚇咧!
突然,一個年老而穩(wěn)重的聲音介入這群年輕人,“呵呵!你們都是語心的好朋友!”
“蔣爺爺!”大家異口同聲。
“我告訴你們年輕人,我的孫子、孫女中就數(shù)語心最懂事,所以嫁得好!”蔣漢琳用軍人沉穩(wěn)篤定的口氣說話。
一群人不敢多說話,只有點頭的份,唯有邵葳尷尬在側(cè),悄悄后退了幾步以免老人家看到她又不高興,當(dāng)然,這個爺爺也不太搭理她。
“所以今天我最高興,你們也好好玩、好好玩!”
“爺爺,您也要好好玩!”語心一直深愛這個老人,雖然他有老一輩的固執(zhí),但是,她了解他的愛。
蔣漢琳愉快的點點頭,打算離開,今天還有很多貴賓需要他招待呢!
豈料,就在他離開年輕人這一圈約幾步遠(yuǎn)之后,突然一個男人沖出,對著蔣爺爺?shù)秃穑八览项^!就是你!害我被我爺爺逐出家門!”
一旁的人霎時反應(yīng)不過來,而反應(yīng)過來的人距離都太遠(yuǎn)。
只有邵葳的位置離爺爺最近。
她幾乎是沒有遲疑,撲上前去掩護老人老邁的身體。
一瞬間,子彈從她耳際削過,所幸她掩著老人直往草地上撲倒,躲過子彈穿腦的可能性。她的雙手環(huán)抱著老人,沒有多余的手好來做落地的緩沖,直接以腦倒地,強大的沖擊力讓她在草地上連撞兩次才停止,而這兩次她都不偏不倚的撞到草地上一顆高起的石頭。
沒有疼痛,眼前一片白茫茫,她似乎只聽見力武的嘶吼,“小──葳!”然后,耳際一片嗡嗡的鳴聲,就失去知覺了。
歹徒?jīng)]有機會再開第二槍,孟礬、篤克在邵葳躍去的下一秒便撲倒面目猙獰的歹徒,歹徒竟是西裝筆挺的蕭百家!
多年前,他便被蕭老爺除去繼承蕭家事業(yè)的身分,沒想到這之間的內(nèi)幕竟與蔣爺爺有關(guān)!
力武抱起頭部、耳內(nèi)均出血的邵葳,發(fā)了狂的大吼,“救──護──車!叫救護車!”
蔣漢琳狼狽的呆坐在昏去的小姑娘身邊,看著孫子抱著小姑娘痛哭,一時,竟像老了百歲。
“不能死!你這該死的女人你給我死死看!”力武簡直瘋了。
直到醫(yī)護人員進入會場搶救,都沒法讓他將傷者放開。
☆ ☆ ☆
邵葳陷入昏迷,從婚禮至今已經(jīng)一個月,時節(jié)已從盛夏進入初秋。
前前后后開刀取了兩次腦內(nèi)淤血,這期間醫(yī)生一度判定傷者進入彌留狀態(tài),可是每次傷者卻又以強悍的生命力度過危險,連醫(yī)生都覺得不可思議。
醫(yī)生不斷告訴探訪親戚,“也許是肚子里的孩子告訴媽媽,想活下去吧!”
是的。邵葳有身孕了,若沒算錯,該是三個月的寶寶了。
消瘦堅強的力武每天在邵葳耳邊說話給她聽,告訴她爺爺天天來看她,告訴她恐怖的蕭百家被送入了香港的精神療養(yǎng)院,告訴她寶寶在她肚里,要和她堅強的活下去。
直到秋風(fēng)送入第一波涼風(fēng),她才幽幽的從睡夢中醒來。
力武在她病榻旁睡著了,他溫暖的手還握著她消瘦蒼白的手指。
她的眼淚成串滴下。
這個男人,這個男人根本不會讓她死,她知道。
她就是知道他的跋扈連死神都怕,所以沒有人敢跟他搶女人,連閻羅王都不敢!
她邊哭邊笑,驚動了他。
他一抬頭便驚喜得忘了呼吸,“小……”接下來的聲音卡在喉頭哽咽不出,“小……”
“小葳!”他圈她入懷,天哪!他的小葳醒了!
他竟埋在她頸側(cè)哭了。
她笑了起來,“大男人哭,好丑!”
“你……”隨便她怎么笑,只要她的小葳醒來,他那些酷帥都消失也無妨。
突然,她串連所有記憶,第一件事竟是問:“冠明呢?為何我這次在香港沒看見他?”
“冠明?他早娶老婆去……”力武突然乍停,“你想起一切了?你想起來了?你想起那兩個月的時間了?”他問得急促。
她點點頭,“對不起!我將你忘了。”
他搖頭,“你這次若忘了醒來,才是真對不起我!”
她笑了笑,瞬間停格半秒之后突然又掉下淚來,反射性的摸摸肚子,“我的小孩……我的小孩……”
“小孩沒事,小孩在你肚子里。”
“我是說五年前我被打暈之前的小孩,我那時有一個多月的身孕了!”邵葳邊哭邊叫,小孩呢?
力武呆住了。
邵葳卻醒了,又驚又喜,“你說小孩在我肚里?”現(xiàn)在?!
他吸口氣點頭,眼睛閃出小淚珠,“他一定不斷告訴你,他要出來和他老爸見面對不對?”
“我懷孕了?”她驚叫。
“你應(yīng)該是第一個由老公告訴老婆“你懷孕了”的太太!彼麘z惜的撫撫她細(xì)瘦的頰。
天!天啊!
多虧有這個寶寶!他不斷提醒這個記憶力不好的媽媽,要記得醒來、要記得醒來!
因為外面的世界里,有一個愛她愛到不要命的跋扈男人。
而這個跋扈的男人更是堅持在醫(yī)院就舉行婚禮,他一刻都不再等了,這個麻煩女人嚇過他幾千百次,再也不放她走了,他要她冠上他強勢的“蔣”姓!
半年后,真如力武所說,“這小子一定是個男的,而且一定像我,固執(zhí)、堅持!”
“還有跋扈!”邵葳補充。
她果然生下了一個白胖小子,重達(dá)三千七百一十公克,身長五十四點五公分,取名蔣強。
半年的調(diào)養(yǎng)及蓄發(fā),加上坐月子的一個半月,雖然距離力武所要的長發(fā)還要一段時間,但是她還是在蔣爺爺?shù)拇叽傧潞土ξ湟约耙恢币驗槔⒕味鴽]去蜜月旅行的語心、孟礬一同飛去了歐洲。
小孩誰帶?你一定不相信,八十高齡的蔣爺爺搶著帶呢!
至于邵葳有沒有去查問當(dāng)時那個小孩為何沒了?答案是沒有,因為她相信蔣強就是當(dāng)年那個在她肚里的小孩,他不過和她一樣,忘了長大罷了,時間一到,他就會出來,誰也擋不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