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時眠失蹤了!
本來,方依人是沒當一回事的,畢竟她出勤的時間不固定,且他亦是個大忙人,所以就算一個禮拜碰不著面也是稀松平常的事;然而這一次就真的太離譜,離譜到她認為自己好像被他給甩了。
不是她要胡思亂想,而是整整十四天,他就這樣無緣無故地從人間蒸發(fā)掉,連最起碼的一通電話都沒打來過。而且,就在一分鐘前,她還鼓起勇氣打電話去他的公司,結(jié)果接電話的人居然說他出差去,不知什么時候才會回來。
害她差點脫口而出一連串不文雅的臟話。
她不懂何時眠究竟在玩什么花樣,他是故意不跟她聯(lián)系,還是真的忙到連一分鐘都空不下來呢?
何況他又不是沒請秘書助理,他身旁不是跟著姓莫的跟姓嚴的兩尊門神,假如他真的抽不出時間,他大可以吩咐他們捎個訊息給她啊!
毫無疑問的,她被三振出局的可能性已接近百分之百,也就是這段打一開始就不被看好的戀情,即將應觀眾要求而劃下休止符。
可想而知,奚落與嘲笑必定會聞風而來,當然啦,還是會有幾個真心的好友來安慰她、開導她,然后再大加撻伐何時眠是如何的負心、沒眼光。
可惡!
一想到后續(xù)發(fā)展,她就快……
“副隊長、副隊長,你快把電話線給絞斷了!睘榱俗柚狗揭廊说谋┬校爢T李蔚然不得不貼近她的耳邊大聲地提醒她。
方依人猛然回神,在同時亦將何時眠那張該死的容顏給掃出腦海中,接著她一派正經(jīng)的睨向李蔚然,“蔚然,你可要看清楚,我這是在測試這條電話線有沒有短路,懂嗎?”
“喔!崩钗等秽僦鞈。
測試電話線?少來了,副隊長肯定有心事,而且問題似乎還滿大的,不過自己若選在這時候問她肯定會挨罵。
“蔚然!
“是,副隊長!甭勓,李蔚然隨即立正站好。
“你來找我不會就是為了這條電話線吧?”方依人笑得很和藹可親。
“呃,副隊長,外頭有位嚴先生說要來拜訪你!笨匆娝@種笑容,李蔚然的后頸一涼,只能傻笑著。
姓嚴的!
“你確定他姓嚴?”她倏地瞇起眼。
會是姓何的左右手嗎?
不對、不對,嚴葦晏若是有話想轉(zhuǎn)達,直接打個電話來不就好了,干嘛還親自跑來?可除了他之外,她又不認識其他姓嚴的。
啊!八成是何時眠不敢當面和她提分手,所以才派出嚴葦晏來傳達圣意。
哼!原來何時眠這么沒膽量,分手就分手,她也不會沒風度到開槍把他射成螞蜂窩。
正當方依人不斷在心里暗諷何時眠是如何的沒膽量時,她的心底也無端興起莫名的不安。
“嗯!崩钗等徊豢赡軙犲e的,那位嚴先生看起來溫文有禮,就連說起話來都會讓人想入非非呢。
“蔚然,請你領他到我的辦公室來。”方依人正色又正經(jīng)的吩咐。
無論嚴葦晏找上她的目的為何,她都毋需大驚小怪,畢竟他并不是當事人,跟他計較只會有損她的身分。
“方小姐,打擾了!眹廊旉绦χ蚍揭廊祟h首。
方依人一直在佯裝自己很忙碌,直至聽到他的聲音,確定他真的是姓何的心腹后,她才停下手邊工作。她抬起一張自認為最專業(yè)的應酬式笑容,輕快回道:“我很忙,有話請直說!
“那我就直言了,方小姐,請你盡快結(jié)束手邊工作,隨我一同去香港!
聞言,方依人以一種看外星人的表情直直瞪向他。
“請放心,需要的證件我都已經(jīng)備齊。”嚴葦晏絲毫不受影響,繼續(xù)用他堅定又好聽的嗓音說話。
她實在很難用言語去形容自己現(xiàn)下的心情,不過她敢肯定的,就是她很想將桌上能丟的東西全往他臉上摔去,但他只是個傳話者,對他動粗只會降低她的格調(diào)。
“方小姐若沒有其他問題,能否現(xiàn)在就跟我走?”即使方依人的目光里布滿懾人的殺氣,嚴葦晏依舊笑容可掬。
“嚴先生,我必須鄭重地跟你聲明三件事。第一,我為什么要跟你去香港;第二,想要我離開工作崗位,請在一個月前通知我;第三,我這個人不喜歡拐彎抹角,所以我可以直截了當?shù)母嬖V你,那就是我不想跟你去香港,這樣你了解嗎?”
“非常了解!
“很好,既然雙方都達成共識,那么請恕我不送。”方依人好想替自己鼓掌叫好,因為她不但表現(xiàn)得很鎮(zhèn)定,而且還講得頭頭是道。
“那我先告辭了!痹幃惖氖,嚴葦晏也不多說,轉(zhuǎn)身就走。
當嚴葦晏一走,方依人旋即癱在椅子上喘息。
不愧是姓何的手下,標準的笑面虎一只。不過,她仍不太敢相信他居然拍拍屁股就走,她還以為他會拜托自己跟他一起去香港的。
哼!他當她方依人是三歲孩童,可以讓他騙著玩嗎?
情緒頓時顯得煩悶焦躁,她急著想到外頭透透氣,而當她這么想時,她的雙腳已經(jīng)自動往外頭走去。
“方小姐!”
當她才轉(zhuǎn)進警局專有的停車場時,背后的叫喚聲就讓她驚愕的停步,她回首瞪著嚴葦晏。“你還沒走!”
“沒辦法,何總交辦的任務沒達成,我沒臉去見他!眹廊旉绦χ柭柤纭
“嚴葦晏,請你轉(zhuǎn)告你的主子,叫他有什么話直接來跟我說,我懶得跟他玩捉迷藏的游戲!焙螘r眠又不是她的頂頭上司,憑什么要她去香港她就得馬上飛去,況且失蹤這么久的人突然蹦出來,若說這里頭沒問題,鬼才相信。
“這樣。 眹廊旉瘫硎具z憾的點頭。
再講下去她肯定會抓狂。
方依人僵凝著一張俏臉轉(zhuǎn)身欲離開,決定不再給予他任何回應。
啊!頸間突如其來的一擊,讓毫無防備的方依人當場昏厥過去,倒在嚴葦晏適時伸出的臂彎內(nèi)。
“方小姐,很抱歉。”語畢,嚴葦晏一頓,微轉(zhuǎn)過頭,笑睨著不遠處瞠著一雙大眼的李蔚然!懊利惖木煨〗,你現(xiàn)在所目睹到的一切皆屬國家機密,請你務必緊守口風,要不然你可能會受到上級的處分喔。”
處分二字嚇得李蔚然趕緊捂住嘴,連連點頭。
“很好,那么再見了!眹廊旉梯p松地橫抱起方依人離開。
原來有趣的女警花還不只一人啊!
“我為什么會在這里?”方依人惶恐不已,卻又得佯裝強悍地對著坐在沙發(fā)上的何時眠大聲怒喝。
她一醒來就發(fā)現(xiàn)自己處在一間陌生卻華美的臥室里,而她第一個反應便是立刻下床去掀開重重的簾幔往外頭探去;誰知,映入眼簾的建筑物當場令她的心涼了半截。除之此外,更令她惶惶不安的,是她身上穿的早已不是女警制服,而是一襲粉嫩色的緞面緊身衣再搭配七分褲,讓她在舉手投足間展露無比的灑脫與性感。
“這套服裝很適合你!焙螘r眠臉上噙著滿意的笑,眸中的光芒更是異常黑亮。
聞言,方依人更加氣惱又無措,“何時眠,我身上的衣服該不會是你替我換的吧?”如果他敢答是,她定會拿槍斃了他!
何時眠先是露出淺淺的笑,才道:“雖然我很想……呵!別沖動,是女侍幫你換上的。”他是很想得到依人沒錯,也相信絕對會得到她,不過現(xiàn)在要她自動為他寬衣解帶似乎不可能。
算他識相!不過,該死的嚴葦晏竟敢暗中偷襲她,最好別讓她撞見,否則她準饒不了他。
“依人,你睡這么久,應該餓了吧!來,廚子已經(jīng)準備好……”
“你還敢說!”她猛然打斷他的話,一臉殺氣騰騰。
“問你餓了沒,這話有什么好不敢說的呢?”何時眠不解的問。
“你!”都什么時候了,他還有興致跟她耍嘴皮子,難不成真以為他可以對她為所欲為!昂螘r眠,這里該不會就是香港吧?”雖然事實已擺在眼前,但她仍執(zhí)意要他給個答案。
“嗯哼!”他若是不使點小手段,她是不會乖乖隨葦晏來的。
“你!”冷靜!目前最要緊的是想辦法回臺灣才是,既然他有辦法將昏迷的她空運來香港,那么要他再把她運送回去也應該不是難事。“何時眠,我要你……”
“有什么話,等吃過飯后再談好嗎?”何時眠深邃的眸子漾著慵散的笑,接著趨上前拉著她往飯廳走去。
原想一掌拍掉他伸來的手,卻發(fā)現(xiàn)他的五指竟比她的動作還快,瞪著那只抓得牢固卻又不至于弄疼她的大掌,她俏麗的紅顏不禁露出冷澀的慍意。
他這么做究竟是什么意思?
如果他只是為了彌補對她的虧欠,那她必須說,他做得很差勁。其實她要的不多,只要他一句解釋就好,所以他犯不著繞這么一大圈,結(jié)果非但得不到她的諒解,還把她氣到一肚子火。
餐桌上,早已擺上二道精致可口的前餐,被動坐在桌前的方依人蹙緊雙眉,直盯著眼前的食物,卻沒有用餐的意愿。
“不合胃口嗎?”何時眠似笑非笑的瞥了她一眼,接著又吩咐不知從哪里冒出來的仆人再上下一道菜。
她早已饑腸轆轆,然而在尚未搞清楚所有狀況前,她實在很難下咽。
香味四溢的焗烤義大利面讓方依人忍不住偷偷吞著口水,但心中的郁悶與不確定仍主導她的意識,讓她硬是從鼻間哼出不屑的聲音。
“還在生氣?”何時眠笑著搖首。
“哼,如果我把你打昏,又把你扛到一處莫名其妙的地方,我看你生不生氣。”不是她無理取鬧,而是他的作法令人無法茍同。
“依人,你好像弄錯一件事了!
方依人以斜眼瞟著他。
“葦晏事前不是已經(jīng)向你說明過,這樣應該不算莫名其妙吧!”他挑了挑眉,邪魅的模樣實在迷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