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穆于黎明時分才到家,尼克沒有遵守命令逕行休息,仍在等他。
“賀德魯回來了,”尼克接過主人的外套以及帽子。“他——我的天,你又把領巾怎么了?”他盯著垂掛在胸前的布料!捌砬罄咸欤笡]人看到你這副樣子。還有,你其他的東西呢?你沒把它們留在‘那邊’吧?”
亞穆想起黎柔穿著他的絲袍,腰帶成為頭巾,長褲貼著豐滿的臀部和修長的腿!澳切〇|西被偷走了!彼徽f!澳阍趺粗蕾R德魯的事?我以為他要四月一日后才回來。”
“你出門不到十分鐘,邢夫人就找上門來,急著說出這消息。但是你不在,而她忙著去凱沿夫人家接畢太太參加一場牌聚。”
亞穆朝樓梯走去!斑@消息等到早上再說不行嗎?”
“現在已經是早上了,雖然你沒有注意到!蹦峥烁谒竺妗
“那就等我先睡一覺再說,我累壞了!
“我也一樣,但我是熬夜累的。你不準我寫下任何東西,而我很怕我一睡著就把重要的細節給忘了!
亞穆漫步走進臥室,脫去背心,在床尾坐下,開始脫靴。“那就說吧。”
“老夫人顯然在下午時分得到一些重要情報,”尼克說!暗谝豁棧碌,蘭福特付兩千金幣購買一家不存在的公司的股份!
“啊!眮喣路畔掠夷_的長靴!斑@也合理,艾凡瑞的津貼并不多。同父親開口,可以榨到更多錢,但也更危險。”
“我覺得是自殺。因為公爵在下層社會有不少朋友,這是第二項,一些你不會想在黑巷里碰到的朋友。還有一位才華洋溢的交際花麥海倫,公爵是她的房東。”
“多么有趣!弊竽_的靴子與同伴并排。“根據昆丁的資料,海倫小時候是神不知鬼不覺的高明小偷!碑敃r他并未在意,倫敦的貧民窟,數以百計的兒童以偷竊和賣淫為生,海倫算是爬出泥潭的少數人。技巧高超又懂得收斂的小偷,在某些時候非常有用。畢樊世在巴黎的時候也曾雇用這種人。
“那是第三項,”尼克說。“但我告訴邢夫人你已經知道。第四項,是提醒你,昆丁的人并未在畢家找到任何足以勒索他人的文件!
亞穆點頭!叭舴菦]有留下,就是被某人偷走了!彼痤^看著尼克!八杂锌赡苁躯満愄嫣m福特把它們偷走了!
“經驗豐富的小偷很清楚哪里可以藏東西,對吧?何況,海倫很可能本來就去過畢家,畢樊世確曾在妻子出遠門時帶女人回家!
“問題是,文件既然偷走,又何必殺掉勒索的人!眮喣旅摰粢r衫丟給尼克。
“也許海倫有她個人的理由,也或許蘭福特想要永除后患!
“這個理論倒挺有趣的,但也僅止于有趣。我們需要的證據不只是臆測!
尼克皺眉瞪著縐巴巴的襯衫,好一會兒才回答:“呃,好吧,臆測!
“就這些?我能休息了嗎?”
尼克搖頭!暗谖屙棥!
“難怪你不敢入睡,看來那老女巫給了你一張很長的單子。”
“那老女巫很勤奮,”尼克說。“不像我不敢說的某些人。”
“這個案子太累人。”亞穆打個呵欠。“我寧可把無聊的部份交給你和她。可否請你說出所有資料的重點,評語的部分就請你自己留著慢慢享受。”
尼克的下巴不悅的一緊。“是,先生。邢夫人不愿說出來源,只說她已了解畢太太的財務狀況。她的財務管理人,賀德魯先生——”
“我知道他的名字。”亞穆說。
“邢夫人說,得力于一連串精明的投資,畢太太收入豐富。這些投資或許有些風險,但都沒有污點,也沒有走法律的漏洞。”
“這是我們已經知道的。”
“的確,一切都很正常,只有一個例外。”
亞穆耐心地等待這戲劇化的停頓。
“畢太太的財富從一干鎊開始!蹦峥苏f。
“這很正常啊。”亞穆的胃開始不安,但他相信公爵遺孀不會把十年前的事告訴尼克!皳宜,她父親破產了!
“顯然,邢夫人認為她父親即使破產也應該有更多錢。她要我告訴你,這是第六項,她打算聯絡巴黎的銀行。她認為畢樊世在賀德魯掌管之前拿走了一些。”
“我不認為夫人打聽得出什么,”亞穆有些許不悅!笆虑橐呀浭,而從一個孤單無助的女孩身上偷取財富,的確也像畢樊世會做的事情。那只是她受的許多傷害之一。但,既然兇手不是她,這種資料應該不相關!
“我也跟邢夫人這樣說,但是她說,我的責任是聽和轉達,不必表示意見。接下來是第七項,”尼克喘口氣往下說。
“求求老天賜我耐性!眮喣碌稍谡眍^上,閉上眼睛!澳氵@些項目要說到什么時候,你還沒說完我都老了!
“下一次我會拜托老夫人等你,”尼克說。“我很想看你敢不敢打斷她的評語,我告訴你的還不到她說的一半呢。”
“第七項。”亞穆冷冷地提醒他。
“天哪,第七項,”尼克咬著牙。“來自外國的消息,土耳其!
亞穆的眼睛猛地張開。
“邢杰森三個月前離開君士坦丁堡,”尼克說!八斓郊伊耍侠戏蛉苏J為你該知道。”他說完就砰地關上門出去了。
☆☆☆
黎柔真的感覺到汗水沿著雙乳之間往下淌,幸好多層的衣服讓附近的人看不見。
她正在席夫人的社交聚會,附近只有兩個人,他們正在談法國的政治。一位是永遠優雅的紳士賀德魯,站在她的身后彷佛保護著她。另一位則是不知怎地竟激使德魯重拾監護人角色、身穿深藍外套及雪白襯衫的所謂艾司蒙伯爵。
她的前任監護人的行為,使得黎柔懷疑德魯提早兩個星期回到倫敦的原因,是否就是這位足以亂真的伯爵。德魯早先曾去她家,以溫和的方式表達了他的關切。他很喜歡嘉伯和露莎,畢竟他們安靜有禮且勤奮,她一塵不染的家就是最好的證明。即使她的畫室都絲毫未曾留下前一晚的任何痕跡,毫無遺忘的衣物、灑出來的威士忌,地毯、沙發連一根頭發也沒有,彷佛任何事都未曾發生過。
問題是,它真的發生過,而黎柔在與德魯的談話中分外感覺得到。她的胃因罪惡感而打結,好像年輕時候聽他訓話時那樣。今天的談話并不完全是訓話,但即使稱贊著她所挑選的員工,他仍多次暗示她意在尋找一個同居的伴。黎柔對他的暗示全都報以茫然的注視,幸好他并沒有繼續追究。
今天她或許可以假裝不懂,明天就變成真正的謊言了。她知道自己讓德魯失望,她墮落了?墒撬⒉辉诤,或許她真的是邪惡的人。她已變成真正的壞人,只擔心會不會被抓到。她果然是白樵納的女兒。
亞穆——艾司蒙,她提醒自己——一點也不幫忙。他跟德魯繼續談話,好像他們是多年好友。他正在拉攏德魯、而聰明絕頂的德魯當然明白。在此同時,黎柔則因為憶起前一晚的種種而汗流浹背。
“查理國王應該信任比較好的顧問!钡卖斦f。
“我同意,激怒中產階級是不聰明的。補償法的成本已經由他們負擔,現在他又用圣物褻瀆法使他們更討厭他,然后他還解散國家警衛隊,指定馬地克擔任首相也太過輕率!卑久蓳u著頭!笆澜缫呀浉淖兞,即使法國國王也無法把時間倒回去。他不可能重建王權時期!
“然而,大家也不能責怪法國貴族想要恢復他們的家產與勢力!钡卖斦f!袄缒愕募易逡彩艿胶艽蟮膿p失,不是嗎?據我所知,狄家在恐怖時期幾乎遭到滅族。”
他語帶同情,但是黎柔立刻感覺到他的旁敲側擊,艾司蒙當然也知道。
“他們完全被殲滅了,”他若無其事地回答!暗壹液孟癖痪蘩状虻降拇髽,只有一個生命力堅強小嫩芽幸存下來,剛好沒有被剪掉。要不是國王如此急于重建貴族的勢力,我根本還不知被遺棄在哪里。”
“你不可能被遺棄,你重新取回了爵位,不是嗎?”
“我毫無選擇,先生。好幾位國王都認為,擔任艾司蒙伯爵是我的責任!
他真是個高明的說謊家,黎柔心想;蛘撸朴谧屖聦嵎献约旱男枰。他并沒有說自己就是狄家那生命力堅強的小嫩芽,只敘述一個可能。
她大聲說:“你當然不能違抗那些國王的命令!
他嘆氣!拔一蛟S太過怯懦,但是沙皇尤其難以拒絕。我相信威靈頓和蘇丹都比我更有經驗!
黎柔發現他很技巧的轉變了話題。
“沙皇讓英國進退兩難,”德魯說。“因為土耳其蘇丹虐待希臘人,英國民眾希望把他推翻?墒牵奔也⒉幌M韲刂魄巴鶘|方的港口。就實際的方面來說,弱勢政治有它容易控制的地方!彼蚶枞峤忉尅
“啊,我理解,”黎柔說!靶戏蛉讼蛭医忉屵^土耳其的情勢。她兒子杰森最近這一年都在那里,擔任一點也不討好的中間人。根據他的上一封來信,還對局勢非常失望。夫人說,問題太讓人生氣,使人明知自己的能力或許不足,仍然沒辦法撒手不管。”
“我相信她一定有很好的辦法。”艾司蒙說。
黎柔搖頭。“夫人說,事情只要一讓男人涉入,就一點辦法也沒有!
德魯露出微笑!靶戏蛉藢δ行缘脑u語一向不高!
“但是她的想法正確,”艾司蒙說!澳行允谴蔚刃詣e,上帝先捏制了亞當,先做的經常都是試驗品,比較簡單也比較粗糙,不是嗎?但是,制作第二個的時候,很多地方便改善了。”他藍色的視線迅速掃向黎柔,白熱化地炙燙她,而后全然純真地轉回德魯身上。
“有趣的理論,”德魯說!澳敲匆恋閳@中的蛇有沒有分量呢?”
“當然有,那是誘惑,但也使得生命更加有趣,不是嗎?”
“沒錯,但請記得,創世紀的故事都是男性寫的!崩枞岽虿淼馈
“這口氣真像邢夫人,”德魯說!胺浅=艹龅呐。全家人都很杰出,你若研究他們的個性,一定會很著迷,黎柔。”
“從繪畫主題的觀點?”
“嗯,如果你能讓其中的一個坐下來。我是指邢家的人,但是伊甸山伯爵就像滔滔大海中穩如泰山的島嶼。你認識他嗎,先生?”
“我們見過。”艾司蒙的眼光落在德魯身后。“邢夫人來了,一定是來罵我們霸占著她的受監護人不放。”
黎柔不懂艾司蒙眼睛周圍的線條為何突然冷硬起來,但邢夫人已到身邊。
她掃視三人一眼。“我還以為你們三個生了根!
“我們正在討論島嶼,”黎柔安撫的說。“德魯認為伊甸山爵爺是穩重的島嶼。”
“他的確像一座島嶼那么懶,你們是這個意思嗎?”
“他已經是國會里最勤奮的人了,夫人,”德魯說。“我相信他很快就會回倫數來。我相信伊甸山夫人這一季或許不宜出門,但伯爵若要來回并不遠。”
“我不認為他會很快回來,也許下個世紀!毙戏蛉擞悬c自言自語。
艾司蒙眼周的線條更硬!皩胰说呢熑斡袝r也很重要。這是我們的損失,相信大家都很想念他們。請轉達我的祝福,夫人。并請容我先行告退,我的行程快遲到了。”
他拿起黎柔的手,但嘴唇幾乎沒碰到她的指節。某種飄忽不定的暗流拂過她的神經末梢!皻埲痰娜恕!彼梅ㄎ妮p聲地說,然后他對邢夫人鞠躬,對德魯禮貌地點頭,就離去了。
“這男人是個惡棍,”邢夫人看著他的背影說!暗阋部赡芘錾细缓玫娜耍枞帷!
黎柔趕緊恢復鎮定,裝出縱容的微笑!靶戏蛉丝偸钦Z出驚人,”她對德魯說。“只要男人朝我的方向看一眼,她立刻提供詳盡的評估!
“這有什么好吃驚的,畢樊世死了,你又沒有死。艾司蒙當然看得出來,也不會因為賀德魯象母雞守著小雞那樣的守著你,就被嚇退。你說是嗎,賀先生?”邢夫人質問道。
德魯微微臉紅,勉強掛上微笑。“我沒想到這么明顯。”
“你夠明顯了,而且你該想到,這么明顯反而容易遭人議論!
黎柔真想知道邢夫人在說什么。“他們只是在談政治,而且談得非常有趣!
他拍拍她的肩膀!胺蛉苏f得對,是我不好,我太大驚小怪了。你的立場很敏感——”
“不會,”邢夫人宣稱!坝形以冢牧龊馨踩。”
“對不起,夫人,我沒有冒犯的意思。因為黎柔曾是我的受監護人,積習難改!
換句話說,他認為她沒有能力抗拒艾司蒙這個具體化的誘惑。然而,德魯的協助來得太晚,她已經不想抗拒艾司蒙,而且德魯守在她身邊也會妨礙調查。邢夫人必定也是這個想法,只是她選擇的策略不對。這使得黎柔很愧咎。
“你的好意真是慷慨,”她對德魯說。“兩位都對我這么好,真是我的幸運!
“但是各做自己擅長的,你會更幸運,”邢夫人堅持!奥犖艺f,賀先生,好意有時也會傷人,男人的的事交給我,你只專心處理她的財務,好不好?”
“夫人,我請求你不要讓德魯認為我在收集男人。”
“不用我多嘴,他早就這樣想了。”邢夫人精明的看著他。“我相信你在巴黎早已調查過艾司蒙。”
“弄清楚一些謠言,我想這是我的責任!钡卖數目跉庥行├溆病
“噢,德魯——”
“果然。確定艾司蒙有沒有破產,或者藏了一個妻子在某處?”夫人說。
黎柔不悅了!叭菸姨嵝褍晌徊灰饺藨n天,我失去丈夫才不到兩個月——”
“親愛的,沒有人責備你行為有誤,”德魯安撫的說!爸皇遣魧δ愕呐d趣太過明顯,他在調查庭承認他去找你,而他也的確滯留在倫敦。即使可能有其他原因,我還是認為謹慎為上。我對今晚我跟艾司蒙一樣魯莽的行為,感到遺憾。邢夫人的提醒是對的,我非常感謝!彼麑暨z孀笑笑。“即使我沒有表現得很好。”
夫人點頭。“我就知道你是講理的人,賀先生。你放心,要談婚前契約時,我會交給你處理。”她和德魯交換同謀的眼光。
黎柔吞下一聲咒罵,難以置信地看著兩人!澳銈冋媸沁^分。”她說。
他們哈哈大笑。
☆☆☆
黎柔回家時,亞穆在樓梯頂上等她。她走到轉角,生氣地瞪著他。
他靠在樓梯柱上。“別說,讓我猜。我走后,宴會不再好玩,你差點因為寂寞與無趣而死!
“我差點因為‘屈辱’而死!”
“那你一定要懲罰我,因為我沒在那里幫你!
她慢慢上樓,把帽子拎在指尖玩著。走廊柔和的燈光映出她發間的銅色和金色。他直起身去迎接她,拿過帽子扔到一旁,然后將她擁入懷中。
“我非常想念你,”他在她的發間低語。“當我站在你面前卻不能碰你,當我在這里等你回家的所有時間!
“你不該去那里,”她輕聲說。“你讓我非常為難。你是掩飾事情的專家,但我不是。”
他往后,看著她。“但是你表現得非常好,沒有撕去我的衣服,把我推在地上。”
“亞穆!”
“你知道懷著恐懼、顫抖地等待有多么可怕嗎?任何時刻,我在想,任何時刻她都可能雙眼燃燒、撲到我身上、蹂躪我無辜的身體。我一直發抖,因為期待!
“邪惡的男人,你認為那種折磨很興奮,對不對?”
“對,可是也很讓人焦慮!彼兆∷氖,“到床上來!
“我們需要談話!
他親吻她的鼻尖!吧院笤僬劊任依潇o下來。”
他拉著她走完剩下的樓梯,進入她的臥室。等她關上門,他的心已因等待不及而狂跳!皫臀依潇o下來!彼f。
“你毀了我,”她說!拔彝耆珱]有道德觀了!
“是啊,它們都走了,不存在了!
“或者它們的存在本來就是我的想像!彼龂@口氣,伸手解開他的領巾,緩緩抽掉!八喝ツ愕囊路嬗邢胂窳,”她扔掉領巾開始解自己的上衣!拔疫沒有那么渴望!
“我有!彼粹o扣一顆顆解開,露出奶油色的皮膚,以及有刺繡的黑色內衣。
黑蛇似的熱氣自他的腰間卷起。他想碰她,但是忍著,只將雙手握成拳頭。
她走到他身后,以最佳貼身男仆的輕柔動作替他脫去外套!鞍涯阃圃诘厣希磕慊钤谝粋只會作夢的世界。”
“一個美夢!
她同樣從容地解開裙子,黑裙窸窣落地,露出黑色的緊身褡和襯裙。她轉身替他脫去背心、襯衫。
她審視他堅硬的軀體,看見她的目光停留在他身體側面那些難看的疤痕,他緊繃起來,但是她沒有碰他。“或許你稍后愿意解釋。”她說。
“永遠也不可能!彼b出微笑。
“等著瞧!彼忾_襯裙,它們落在她的腳邊,露出里面的襯褲。
他猛吸一口氣。
“你會解釋很多事情!彼f。
他搖頭。
她在床邊坐下,解開小羊皮的鞋子,慵懶的脫去。“過來!彼呐纳磉叺拇矇|。
他坐下。她跪下來,脫去他的晚宴鞋。他的心在耳中猛跳,看著她起身,有條有理的解開緊身褡、內衣、襯褲,和長襪。
不再有任何黑色留下,只有凝脂般的肌膚、豐滿胸前傲然挺立的金色蓓蕾,以及修長雙腿間暗金色的鬈曲毛發。
“我非常喜歡你。”他的聲音嘶啞。
“我知道!
她找到他的長褲紐扣,他閉上眼睛抓著床單,任由她除去身上所有衣物。
“你說過求饒、尖叫什么的!彼氖謸徇^硬挺的男性,他渾身一顫,不必睜開眼睛也知道她在他的腿間,這令他瘋狂。不要!要!不要!
她的舌尖滑過火熱的肌肉,灼燙的愉悅穿身而過。要!
他運用鋼鐵般的控制力,抓住行將瘋狂的身體,只吐出小小的呻吟。
他忍受著,任由她以情欲折磨他、玩弄他,用她成熟邪惡的嘴愛撫他、催眠他。
他緊緊控制著,不讓身體釋放,直到意志力終于潰散。
“夠了,”他吸口氣,拉起她讓她跨坐到身上。“殘忍的人。”他很快找到她熱能的中心,柔滑濕濡地企盼著他。
“我好邪惡,整天都想要你!彼穆曇魸庵囟曰螅凵褚蛴陌。她在他滑順的進入時發出低沉的呻吟,雙腿圈住他的腰!靶皭旱奈。”
他將她的柔軟壓向自己,而她緊緊攀附,回應他急切而占有的節奏。她終于成為他的,他辛苦地等了一整天又大半個晚上,才等到外面的世界關閉起來,把他們藏在里面。他等了無數個小時才能擁住她、跟她在一起、成為她的一部分。沒有任何女人曾如此被愛。
“愛我,黎柔!彼谒爝吷胍鳌
“我愛你!
他用一個深長的吻收下她的愛,帶著她前往最后的歡愉之地……及甜美的解放。
僅穿著黎柔昨晚留下,剛才又堅持他穿上的絲袍,亞穆溜到樓下的廚房,端來一個裝著葡葡酒、酒杯和堆著面包、乾酪及橄欖的托盤。
他們盤腿對坐在凌亂的床上吃喝,黎柔說出德魯到巴黎做的調查,以及邢夫人弄得那位律師無力招架的情形,他則說出邢夫人對蘭福特公爵的發現。
黎柔寧可選擇公爵當嫌疑犯,而不要是大維或菲娜,但這個涵義令她困擾。
“這表示你接著要去麥海倫那里享受了。”她說。
“你高估我的魅力了,”他說。“又或者你在嘲弄我。因為你必然非常清楚,在你的所作所為之后,我沒有任何東西可以給任何女人!
“啊,我會相信才怪。”她說!暗任蚁嘈诺鼐⑿【`和小妖精的存在時,你那疤痕是怎么來的?”
“我們剛才是在談麥海倫吧?”
他眼睛周圍的線條又出現了。
“我不想談她了。是槍或刀造成的?”
“槍。”
她的內心揪結起來。
他低頭看看自己,皺了皺鼻子!氨杆屇悴幌矚g!
“你都沒有不喜歡,我也不會。你那些嫉妒的妻妾之一?或某個盛怒的丈夫?”
“我沒有任何妻妾!
“你的意思是目前沒有、鄰近地區沒有?”
他嘆口氣拿起一顆橄欖。“都沒有,我從來沒有結婚,F在,我該另外找個什么來捉弄呢?”他把橄欖放入口中。
他沒有妻子,這可惡的家伙。“你不覺得讓我以為你有妻子,是很可惡的事嗎?”
“是你自己以為我有!
“真希望露莎沒有把那些橄欖的核去掉,我希望它們噎死你。”
他露出牙齒笑開來!澳悴粫敲磯男模惴浅畚。”
“真容易受騙,”她說!拔乙换馃峋驼f‘我愛你’,貓兒喵喵叫,而我說我愛你!
“你也喵喵叫,你會發出很多奇怪但好聽的細碎聲音!
她依偎上去!澳阌趾螄L不是!彼碎_!澳愕降资且约赫f,或者我又得像以前一樣猜想拼湊?我其實已經有一個有趣的理論了,你知道。”
“我有一百個妻子也是你有趣的理論之一!彼淹斜P放到床頭幾上。“我倒是對餐后的甜點有一個有趣的理論。”他撫著她的膝蓋。
“為什么德魯提起伊甸山伯爵的時候,你會那樣懊惱?”她問。
“我一定要找個方法報復你剛才對我做的。”他的手指沿著她的腿往上。
她抓住他的手指放到唇邊,輕咬著他的食指。“邢杰森在阿爾巴尼亞住了二十多年,”她溫柔的說!斑@是大家都知道的。他娶了一個當地的女人,生了一個女兒愛玫。十年前她結婚了,菲娜曾告訴我一個她從雷克弗爵爺那里聽來,頗為浪漫而且想像力豐富的故事。雷克弗那時和薩羅比在希臘,今天晚上他也在場。”
亞穆的手抽緊。
“讓雷克弗說出當年的冒險故事一點也不困難。他說年輕的伊甸山伯爵帶著新娘火速航過地中海,回到英格蘭。他還曾看到一個希臘人寫了一首浪漫長詩,歌頌兩個王子爭相獲得紅獅之女的青睞。一位王子是黑發的英格蘭人,另一位則是名為亞穆的金發阿爾巴尼亞人。”
她放開僵硬的手,撫摸那道傷痕!斑@是舊傷,有十年了吧?”
他已轉開臉,面向窗戶,泄漏真相的皺紋無比深刻。
“再兩個小時就天亮了,”他說。“我們的時間這么少,做愛不好嗎?”
他的話令她的心好痛。“我只是想知道我的位子在哪里,”她說!拔抑牢覀兊氖虏粫L久,我知道我找上了什么。可是我忍不住會變成一般的女人,忍不住會想知道,你是不是還愛著她,所以你才從來沒有結婚!
“啊,黎柔!彼麅A前把頭發從她的臉上拂開。“你沒有對手,我的美女。當年我才二十二歲,那時的感覺現在幾乎已經全部忘光了。那是年輕時的迷戀,而我像每個年輕人一樣沖動和自大!
“那果然是真的,我沒猜錯!彼l出嘆息!拔艺嫦M悴灰斡晌液紒y想,而后費盡力氣才挖出真相。我真希望你‘偶爾’也自愿的告訴我一些事情,例如年經時候的迷戀。雖然她只要對你眨眨眼,我就會恨不得挖出她的眼睛!彼脨赖赜终f:“老天,我好嫉妒她。”
“嚇壞我了!彼鹚南骂M!澳阍鯐盐业陌毯鄹恋樯讲袈撓朐谝黄?”
“女人的直覺吧!
“你說我聽到伊甸山時很懊惱,”他仍與她對視!澳阍趺粗赖?你一定要告訴我,黎柔,我如果讓你發覺,也可能被別人發覺,我相信你不會希望我無意中害了自己!
這些話讓她渾身冰涼,令她想起他的生命仰仗著欺騙和隱瞞。那疤痕是來自過去的舊傷,但也如假包換地證明了他是一個人,而她可能失去他。
她不必看著那傷痕,因為那扭曲的肌肉早已銘刻在她的腦海。她昨晚注意到它,以及她碰觸時他會下意識的縮一下。那疤痕也在他走后,讓她作了噩夢,夢見巨大的黑影在走廊攻擊他……刀刃在燭光中閃動……一個小頭銳面的人在刀刃造或的傷口滴下毒藥。
她那時從枕頭上跳起來,孤單地在床上瑟瑟發抖,現在想起來仍一陣戰栗。
“你的眼睛,”她輕觸他眼睛四周的紋路。“你放松的時候,這些皺紋都看不見,你一不高興,這些紋路就會抽緊。我覺得它們似乎是從你的痛處射出來的小小的箭。”
他用他的母語低聲咒罵了些什么,然后他離床走到鏡前!斑^來指給我看,”他說。“帶另一盞燈來,這里太暗,我看不清楚。”
她看得很清楚:肌肉矯健、身材勁瘦美好的赤裸男性。他們的時間真的不多,本來可用來做愛的,現在卻只好用來檢查他的眼睛。
唉,她快不可救藥了。她暗罵自己,拿了燈去鏡前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