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異常的寒冷,仿佛無聲無息慢慢飄落的雪花緩緩堆積著,靜得讓人毛骨悚然。
「你還不老實招來嗎?」這道沉冷的嗓音如雪山頂峰呼嘯而過的刺骨寒風(fēng),劃破這份驚悚的寂靜。
沈漪夢驚駭?shù)目粗子。她從未見過如此駭人的恐怖眼神,像是雪地里饑餓的野狼要將她撕裂一樣,兩道目光陰森森、寒颼颼,那凜然的神情更是今人生畏,不寒而栗。
「招……招什么?」如此陰沉冷冽的寒眸讓她坐立難安,她慌張地咬著下唇囁嚅道。
「你很清楚!拱子鼓樕系募∪獬閯恿艘幌,瞇起眼。
他的眸光寒冷銳利,像是要將沈漪夢釘死在原地。
「漪夢,相信你從未看過我真正發(fā)火樣子,勸你最好別嘗試,否則終生難忘!顾嵝训,嘴角有著一抹駭人的冷笑。
這透心沁脾的寒冷話語提醒了她,她猛然憶起他不但練得一身好功夫,更習(xí)得一身如何逼供的好本領(lǐng)。
這只老虎是不發(fā)威,但一發(fā)威是要人命的!這個體認(rèn)讓沈漪夢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現(xiàn)在她總算知道為何人人稱他為「玉面虎」了!
「好啦、好啦,我什么都招了,拜托你別用那種兇神惡煞的眼神瞪我!顾是別太白目,別對太上皇太夠義氣,否則她恐怕會被御展這只虎王給扒去一層皮。
「快說!」
在白御展陰沉的目光逼視下,沈漪夢只好將一切都說出來。
「你的意思是太上皇要你回國,破壞我跟雅霓的感情?」
見白御展的臉色似乎不再那么難看,沈漪夢如釋重負(fù)的松了口氣。
「是啊,其實最主要是因為太上皇根本不相信高雅霓是你的女朋友,他一方面也是要試探你們是不是玩真的!顾柫寺柤,一臉莫可奈何。
「你怎么可以這么做!」高雅霓氣得忍不住大聲責(zé)備。
沈漪夢輕蔑的斜睞她一眼,雙手用力扯著她的臉頰。
「像你這種愛國型又遲鈍的女孩子,一張臉跟顆包子一樣,憑什么得到御展全心全意的愛戀?」
「什么……」包子?這女人真是失禮,居然說她的臉像包子!
「你有什么資格質(zhì)問我啊,如果不是我,你跟御展的感情會進(jìn)展得這么順利嗎?」沈漪夢一想到這種姿色與她差一大截的女人居然能奪走御展的心,真是讓她火大到極點,力道不自覺又加重許多。
「唔……很痛耶,放開我!」高雅霓疼得大喊。這女人是怎樣,非將她毀容不可嗎?
她已經(jīng)在家足足待了一個禮拜沒出門,眼睛上的淤血好不容易消了,現(xiàn)在又要讓她掛彩嗎?
「漪夢,住手!拱子估淙坏氐。
「哼!」沈漪夢這才心有不甘的松開手。
「漪夢,你答應(yīng)幫我曾祖父這個忙,你未婚夫難道不知道?」
「我剛好跟他吵架,正好可以乘機利用你刺激他一下!股蜾魤粢桓睙o所謂的表情。
「沈漪夢,你是想害死我嗎?還是你想當(dāng)寡婦?」這女人……他真是誤交損友!
「那也是我的命啊!
真是的,漪夢這女人怎么一副不關(guān)她的事的模樣?白御展傷腦筋的看著這位多年老友。
「那你現(xiàn)在打算怎么跟大上皇報告,你任務(wù)失?」
「報告什么?御展,如果我是你,才不會這么老實呢!股蜾魤籼岢隽夹牡慕ㄗh。
「怎么說?」
「我會瞞著他舉行婚禮,只要生米煮成熟飯,他想不認(rèn)這個曾孫媳婦都不成!
白御展一陣愕然!改阆霘馑浪麊幔俊
「你想害死我。 垢哐拍薮蠛耙宦。以太上皇這么討厭她的程度看來,她恐怕還沒跟御展結(jié)婚,就先被他老人家派人做掉了。
「就是不想害死你,才建議御展跟你瞞著他老人家結(jié)婚,不然你以為你有幾條命。俊股蜾魤粲钟昧Φ哪笏哪橆a。
「哎喲……」
「漪夢,你再繼續(xù)捏雅霓的臉,我要發(fā)火了!
漪夢以為他是死人嗎?會任由她欺負(fù)自己心愛女人而不出面捍衛(wèi)?
沈漪夢斜睞他一眼,才不甘愿的放開。「既然御展都表示舍不得了,我就放過你!
「謝謝你喔!」高雅霓瞪著她,氣得牙癢癢的。
「御展,太上皇他一直想拆散你們,你也只能這么做了,除非你有更好的方法,否則一定會有下一個我出現(xiàn)!股蜾魤粽嬲\地道。
「你說得沒錯。」白御展認(rèn)同地點點頭。
看來他必須趕緊讓太上皇接受雅霓才行,不然恐怕真如漪夢說的,會有無數(shù)的第三者不斷出現(xiàn),破壞他們倆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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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什么!」震天的怒吼聲從日式大宅內(nèi)傳出。
坐在太師椅上的白老太爺臉紅脖子粗的怒瞪著前方那個依舊一臉優(yōu)閑,四平八穩(wěn)的坐在那兒,絲毫未將他的怒氣放在眼中的晚輩。
「我說,這個禮拜六,我和雅霓將在飯店舉行簡單的結(jié)婚儀式!
「你這個臭小子,眼里還有沒有我這個曾祖父的存在?」白老太爺氣得將面前的婚柬撕毀。
「當(dāng)然有,如果沒有,就不會通知太上皇您了!拱子篃o所謂地扭了扭有些僵硬的頸子。
「你當(dāng)真敢這么做?」
「沒有我不敢做的事,只有要與不要!拱子沟仡┝嗽娓敢谎邸
「你是想氣死我嗎?」
「太上皇您放心,您一向吃得下,睡得安穩(wěn),會長命百歲的!
「那女人無法與你匹配!」白老太爺又是一陣怒吼。
「她與我是否匹配是我自己作決定的吧,太上皇。」
「你如果執(zhí)意與那女人結(jié)婚,我就將你逐出家門!」白老太爺使出撒豐锏。
白御展沉默地看著氣得七竅生煙的曾祖父好半晌。
「太上皇,在您眼中,雅霓也許配不上我,但是,我只是想娶一個我愛的女人為妻而已!顾袂閳詻Q地道。
「她真的是你愛的女人?」白老太爺愣了一下。
「沒錯,她在太上皇眼中也許沒有氣質(zhì),但是我就是愛她那少根筋的個性!拱子咕従彽赝侣缎穆。
白老太爺眸光犀利的盯著曾孫臉上柔和的表情。一直以來,他這個曾孫的表情總是過于僵硬,他也曾經(jīng)設(shè)法讓他眉頭舒展,但成效總是不大。
「她的迷糊正好彌補了我過于嚴(yán)肅的性子,跟她在一起,我的笑容多了,您沒發(fā)覺嗎?太上皇!
白老太爺沉默無語。
當(dāng)初會積極的安排名媛淑女與御展相親,不也是為了讓他能夠快樂嗎?
結(jié)果久了之后自己居然忘了原本的初衷,只是一味的注重對方的家世、教養(yǎng),而忘了該找什么樣的女人給御展這個值的驕傲的曾孫當(dāng)妻子。
「所以,不管太上皇您如何反對,即使您將我逐出家門,我還是執(zhí)意要與雅霓結(jié)婚!拱子拐f完,隨即起身一揖,轉(zhuǎn)身離去。
望著曾孫的背影,白老太爺不由得搖頭嘆口氣。
也罷!就如他的意好了。
當(dāng)白御展準(zhǔn)備開門離去時,白老太爺忽然開口。
「把那個簡單的婚禮取消,我們白家的人要結(jié)婚,不能這么寒酸!
白御展轉(zhuǎn)過身,狐疑地望著曾祖父。
「我們不能這么沒禮貌,連聲招呼都沒有打,就把人家的女兒娶進(jìn)門!
「太上皇……」
「你先安排個餐會,邀請女方的家人來談?wù)摻Y(jié)婚事宜,聽到?jīng)]有?」
「這么說,您答應(yīng)了?」白御展喜出望外的看著一臉尷尬的曾祖父。
「少羅唆,你再懷疑,我就收回這命令,當(dāng)作沒說過這些話!拱桌咸珷旊p臂環(huán)胸,不悅地將臉撤往一邊。
「是,我立刻去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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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雅霓捧著臉,睜著大眼看著盒子里這件名家設(shè)計的白色絲質(zhì)小禮服。
雖說只是家宴,談?wù)搩扇私Y(jié)婚的事宜,白家卻包下了五星級飯店的宴會廳,由此可知其慎重了。
下午三點收到白御展派人送來的小禮服后,她既緊張又興奮,一直坐立難安。
長這么大,她還沒有機會見識什么叫豪門宴會呢,當(dāng)然興奮了。
緊張更是當(dāng)然的,她這輩子從沒參加過宴會,好怕自己會不得體,丟御展的臉。
看看墻上的時鐘,她該開始準(zhǔn)備,再遲就來不及了,可是,眼前卻有一個世紀(jì)大難題正等著她,那就是化妝。
她從來沒化過妝,頂多做些基礎(chǔ)保養(yǎng),偶爾抹個口紅,對于繁復(fù)的彩妝一點概念都沒有,她該怎么辦?
高雅霓撅著唇泄氣地盯著之前跟她那未來的嫂子借來的化妝品,一堆琳瑯滿目的瓶瓶罐罐,她該從哪里著手。
從這些化妝品被使用的狀況看來,她那未來的嫂子肯定常常化妝,那么,如果她開口問,嫂子應(yīng)該會很樂意教她。
眼看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再不動手就來不及了,不再疑遲,她馬上拿起手機找救兵。
「喂,嫂子啊,我是雅霓,我想麻煩你教我化妝……嗯……好……」
結(jié)束通話后,高雅霓開始著手化妝。
首先是粉妝,她對著鏡子依照嫂子的教法,先上一層粉底。
唔,臉跟脖子怎么成了兩截。
這樣做對嗎?臉會不會太白了?像鬼一樣,有點嚇人耶。高雅霓看著鏡子里的自己,覺得怪怪的。
「啊,不管了,再來是眉毛吧?嫂子好象說是眉毛!垢哐拍弈闷鹈脊P,用力的在那對秀眉上描繪。
這……怎么嫂子畫出來的是一對漂亮的柳眉,她畫得卻像是兩條特大號的毛毛蟲。
不行,得趕快擦掉。
她抽出面紙,趕緊將那兩條毛毛蟲擦去,但擦了半天,還是有殘馀的眉粉留在眉毛上,感覺上像是小了一號的毛毛蟲。
哎呀,算了,差強人意啦,她得趕緊下一個步驟。
接著是眼線吧?據(jù)說只要輕輕一描繪,這奇妙的線條會讓眼睛變大,看來更有神。
高雅霓拿起黑色的眼線筆在眼瞼上著色。
沒化過妝的她根本無法掌握力道,忽地用力過猛,不小心將眼皮弄疼了。
「哇,好痛!」她疼得淚水直冒,那過于雪白的臉頰因而留下兩道漆黑的淚痕。
她趕忙抽出一張濕紙巾按住眼睛,等眼睛較為不痛了,才又對著鏡子準(zhǔn)備拿起眼線筆。
「啊,嚇?biāo)廊肆!?br />
一高雅霓連忙將臉上那兩條黑色的淚水用濕紙巾擦掉,又拿起粉撲在剛剛擦拭的地方重新?lián)浞邸?br />
粉補好后,她繼續(xù)挑戰(zhàn)那神奇的小小線條。
片刻,尖叫聲又忽地響起。
「哇!」她的眼眶怎么黑得像是被人揍了一拳。
擦掉、擦掉!
高雅霓急急忙忙抽了幾張面紙胡亂地將眼線擦去。
但她老是把眼線畫壞,擦拭時便會將底妝一起抹掉,之后又得重新上粉,不知不覺間,一個鐘頭已經(jīng)過去。
手機傳來定時的鬧鈴聲。
她看著手機上的時間,差點昏過去。離御展來接她的時間已經(jīng)剩下不到半個鐘頭,她得加快動作!
再度拿起眼線筆,但是心一急,便愈畫愈糟糕。
高雅霓慌得手足無措,眼眶一紅,「怎么辦?」
御展弟弟們的女朋友都好漂亮又會打扮,她不想讓御展丟臉,可是不會就是不會,她還搬出嫂子借她的流行雜志,照著上頭的彩妝教學(xué)依樣畫葫蘆,但是不管她如何的努力,就是弄不出雜志上形容的效果。
她這個鐘頭就用在描繪眼線上,并且努力的補妝再補妝,結(jié)果臉上的妝已是厚厚一層,還臟臟的,像極了千年老妖。
好恐怖,她這樣走出去,別說讓御展眼睛為之一亮,恐怕還會把他嚇?biāo),怎么辦?
對了,問嫂子,嫂子一定有辦法救她。
「喂,嫂子,不行啦,我畫得跟千年老妖一樣,走出去會嚇?biāo)廊说摹,好,我知道了……?br />
一掛斷電話,高雅霓抓起皮包就往外沖。
嫂子說最快的方法就是到美容沙龍去請人幫她化妝,不然婚紗攝影公司也有化妝師可以幫忙,一定能找到一位可以讓她從黑山老妖變成天上仙女的化妝高手。
哪知她才沖出家門,便迎面撞上一堵墻!赴,好痛——」她的鼻子快撞斷了,她今天怎么這么倒霉!
「霓霓,你沒事吧?你急著要去哪……」白御展的下巴像突然掉下來,一臉驚愕。
高雅霓瞧見是他,整個人忽地呆住了。
「雅霓,我們是要出席家族聚會,不是化裝舞會耶,你怎么把自己打扮成貞子?」
貞子……高雅霓的眼淚忍不住掉下來。
「我說錯了嗎?還是……你被誰揍了?」白御展有些慌了手腳。
「嗚嗚嗚……」她最怕的就是被他看見她這副黑山老妖的模樣,怎么還是偏偏讓他撞見。
「雅霓,不哭、不哭,告訴我為什么哭好不好?」究竟怎么回事?怎么這丫頭忽然就是一陣驚天動地的哭聲?
白御展一這么問,她更是哭得凄慘。
她這樣怎么跟他出席家族聚會?沒把他的家人嚇出心臟病,也嚇得一路直奔西方極樂世界!
高雅霓雙手捂著臉蹲下身,哭得悲切萬分。
要是年事已高的太上皇見到她這副德行,以為黑白無常來了,當(dāng)場被她嚇得一命嗚呼,那她不就成了千古罪人嗎?嗚嗚嗚……
「雅霓,我說了什么惹你不開心的話嗎?你怎么哭得愈兇了?」白御展有些不知所措地拍著她的背。
「哇……你不要理我啦!你愈理我,我會愈難過的!」
「要我不理你,也該有個理由啊。」今天對兩人而言可是意義重大,說好了一起參加家族聚會,要他別理她,那她是不打算出席了嗎?
「我不能見人啦,我會給你丟臉的……」
「?」白御展這才領(lǐng)悟。她該不會是因為不會化妝而哭吧?
不會化妝又不會怎么樣,有必要哭得這么凄慘嗎?他有一種暈眩的感覺。
不過,她居然可以將一個清純的小美女畫成從電視機里爬出來的貞子,也太厲害了。
「你快走啦……別理我……」
「我走?那怎么可以,我還要帶媳婦去見爸媽耶!
高雅霓哭得更大聲。嗚……人家她好期待這次的家族聚會,這下全都被她這張恐怖的臉毀了啦!
「哇……你帶別人去啦,隨便哪個人都比我好!」
「那怎么成?今天的聚會意義非凡,不是隨便一個女人可以取代的!
「可是我這樣出現(xiàn),一定會嚇?biāo)酪黄比说模绕涫悄怯悬c歲數(shù),心臟功能不佳的老人……嗚……這么重要的日子,偏偏你的朋友喬治他又出國,沒人可以幫我化妝……」
「雅霓,先別哭了,喬治出國了還有別人,我找人幫你,快把眼淚擦干!顾咽峙寥o哭得悲戚的高雅霓。
「幫我?」
「嗯,你先回去洗把臉,我馬上幫你搞定這個難題,OK?」
「真的?」
「放心?烊グ涯氵@……參加化裝舞會的妝卸掉吧!拱子惯B忙擠出一個比較好聽些的形容詞。
說實在的,他對她臉上這恐怖的彩妝還真是不敢恭維。
「好!
見她走回自家公寓,白御展松了口氣,拿出手機按下一組號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