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著一道玻璃,司拓看著病床上插滿管子、仿佛輕輕一碰就會碎掉的蒼白女子,心緊緊揪痛著。這個像沒有生命氣息的人偶怎么會是她?
司拓喉口緊窒,心痛得讓他全身顫抖。
「你進(jìn)去吧,也許這個時候小姐最想見的人就是你!怪燔幏好加铋g流露出一絲悔意。
在王昕中槍昏迷后,他一直想著,是他逼她走上這條不歸路,他好后悔。
只是,現(xiàn)在彌補(bǔ)還來得及嗎?
司拓深吸口氣后,緩緩?fù)崎T進(jìn)入。
走到病床邊,清楚看著她的黑色長睫靜靜閉著,襯得她的臉色更加死白,鼻間的氧氣管支撐著她的生命,頸項間細(xì)微不可見的起伏說明她還活著。
直到此時,他才真正感受到她的生命正一點(diǎn)一滴的流逝,死神如影隨形的跟著她,他就害怕死神的鐮刀會毫不留情揮地向她,將她永遠(yuǎn)帶離他身邊。
一想到這里,他的心就像被人用刨刀一片片削著,痛楚而恐怖。
「聽,妳聽見我的聲音嗎?」他的手輕貼在她才幾日就變得更加消瘦的臉頰,低嗄的問。
「在我那樣殘忍的對妳后,也許妳不想要見我,可是我沒有辦法忘記妳,妳已經(jīng)在我的心中生了根,我根本只是自欺欺人,以為我可以忍受沒有妳的生活……」
他低首望著她,低啞的聲音緩緩在房中回蕩著。
「妳知道嗎?等妳好了,我不管妳怎么待我,我都不會離開妳,我寧愿失去全世界,也不要失去妳!
床上的人兒沒有任何反應(yīng),司拓輕輕握住她冰冷的手,溫柔笑道:「我早就知道我會做這個選擇,只是我的腦子太笨、太死,一時間沒有想通,妳要給我時間讓我想通啊。妳知道嗎?我有多想好好疼妳、寵妳,不管妳是不是黑道的,我都會陪著妳,讓妳在黑暗中行走時,仍有一絲陽光!
不管她聽不聽得到他的話,司拓仍不停說著,將自己的心底話全部掏出,只祈求她能夠感覺到他的愛,不會放棄這個世界,不會放棄他。
司拓輕撫著她臉的手似風(fēng)輕柔,生怕會傷了她。而恐慌的心在此刻竟奇異地平靜下來,他的眼中、心中只有她。
玻璃門外,朱軒泛的身邊突然多了國老。
國老望著坐在床邊的司拓,嘆了口氣!冈瓉硇£恳呀(jīng)有心上人了啊,她怎么會那么想不開,還是執(zhí)意要往那條不歸路走?」
朱軒泛垂下眉,語帶愧疚的說:「是我逼她的,我逼她離開司拓,逼她承擔(dān)神靈幫,逼她放棄一個女人的幸福。是我的錯!」
「你是為了另一個人而做的吧?」國老了解的拍拍他的肩膀,他也是少數(shù)知道王龍另一個女兒存在的人。
「不論是什么借口,都不足以讓我得到諒解!怪燔幏浩泊。
「每個人都是自私的保護(hù)自己心中那獨(dú)一無二的人,所以即使有罪,也沒有人可以指責(zé)他,你不要將小昕的事放在心上。」
「身為神靈幫的護(hù)法,我沒有保護(hù)幫主是我的過失;身為她的朋友,我沒有保護(hù)她更是罪無可赦。不論她是否能活下去,我都會報這個仇!怪燔幏宏幚涞牡溃瑲埲痰哪抗饬钊瞬缓。
國老平靜的看著他,未對他的態(tài)度置喙。朱軒泛是黑道人物,對他而言,血債血償是理所當(dāng)然的事,他無法改變他的想法。
「現(xiàn)在只希望那個男人能夠讓小昕心有牽掛,不會決然離開這個她才待了二十多年的人間!
國老望著病房內(nèi)令人看了鼻酸的情景,深深嘆了口氣。
朱軒泛靜靜看著他們,也不禁鼻酸。他從不信神,也不信鬼,但此刻他希望能出現(xiàn)奇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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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暗的空間里,一個小女孩蜷曲著身子躺在冰冷的地板上,旁邊是一具染血的女人軀體。
她坐在一旁看著小女孩陪著女人的尸體好久,久得似乎覺得自己都快被那寒氣冰凍住。
可是她一直看不清楚那個女人的面容和小女孩的長相,只覺得那兩個人和她有著很深的關(guān)系。
也因此,她無法邁開步伐朝著遠(yuǎn)方的光亮處走去,停在原地好久好久。
正當(dāng)她覺得自己的身子愈來愈冰冷,而且思緒也愈來愈迷茫,想要越開那個小女孩走向光亮?xí)r,小女孩的手突然抓住她的腳踝,阻止她向前走。
她低頭看向小女孩,蜷曲的小女孩慢慢抬起頭看她。
霎時,那張小女孩的臉和她合而為一,身旁染血的女人容貌倏地清晰起來。
「媽……媽?」她一震,撲向女人,伸手搖晃著已然沒有生命氣息的女人,眼淚直流地努力大叫:「媽!醒來。寢!」
小女孩只是冷冷的看著她,起身將她推開,手指著與光亮反向的地方。
「不要,我要陪媽媽……」她拼命搖頭,想要爬回母親身邊,卻仿佛有一堵墻隔開小女孩和母親!缸屛疫^去!」
在小女孩懷中的母親突然睜開眼,她身上的血就像魔術(shù)般消失不見。
她綻放著極其溫柔的笑容,伸手指向反方的路。
「媽媽?」
母親溫柔地笑著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剎那間,遠(yuǎn)方傳來一陣低沉的男聲,字字句句如絲線由黑暗處伸來,攀住她的四肢。
「我不要回去!媽媽!」
她緊張得伸出手想要抓住母親,卻只見母親搖搖頭。
「回去吧!妳還有好長的日子要過,記得要幸福喲!」
母親柔軟的話語像一道風(fēng),將她送回黑暗深處,任由絲線將她拉回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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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那里一天一夜了,再這樣下去,我看小昕還沒醒,他就先倒下去了。」國老推了推老花眼鏡,望著玻璃另一端的司拓。
從一天前,他就未曾離開過病房,一直守在王昕身邊,那景況看了令人心酸。
「他沒有那么軟弱,至少在小姐沒事時,他不會崩潰。」朱軒泛搖頭。
「希望如此!
國老嘆了口氣,伸手推開玻璃門,走進(jìn)病房定期門診。
聽到國老推門進(jìn)來,司拓仍是握著王昕的手,起身稍微移開位置,讓國老幫她做檢查。
國老檢查王昕傷口復(fù)元的情況,又查了電腦儀器上的紀(jì)錄后,勸了勸司拓!改銘(yīng)該休息一下,否則再這樣下去,不出三天,你就會支撐不住而倒下。」
「我沒關(guān)系……」司拓淡淡的笑容突然頓了一下,怔愕地看著他掌中的手微微一合,抓住他的手。
「王昕!」司拓焦急地握緊她的手,驚喜地對著病床上的人兒叫著。
王昕長長的睫毛輕掮著,緩緩睜開眼。虛弱喚著:「司拓……」
「是我,我在這里!」司拓溫柔笑道。
國老在兩人互相凝望時迅速檢查了王昕的脈搏與腦波。
「咳咳,很好,妳這丫頭終于肯醒了!箛纤闪丝跉猓挥傻棉揶。
王昕看向老人,怔了怔,才扯起一抹虛弱的微笑!竾希镁貌灰娏!
「這種見法我寧可不要。丫頭,那一顆子彈差點(diǎn)要了妳的命。」國老搖頭嘆息!肝覐膩頉]有想到妳會不想接下妳父親的位置。」
王昕聞言苦笑,一雙黑眸悄悄移向司拓!改恪趺磿谶@里?」
他恨她入骨,怎么會來看她?更何況她還是他最厭惡的黑道份子。
一想到這里,她的心便開始痛起來。
「他待在妳身邊一天一夜,對著昏迷的妳不斷說話想喚醒妳呢。這個青年不錯,丫頭,要好好把握喔。」國老笑著拍拍司拓的肩膀。
「國老,他是律師,和我不可能……」
「不,沒有什么不可能!顾就卮驍嗨脑挘p眸堅決的望著她。
國老看了看兩人,識趣地退了出去,讓他們好好談一談。
「司拓,我沒事,你不要因為一時沖動,做出未來你會后悔的決定。」王昕虛弱地說。
「我一點(diǎn)都不沖動,我只后悔當(dāng)初傷害了妳。」他的手指輕滑過她的眉,眼、臉頰:能夠再次感受到她的氣息,天知道他有多么感激。
「那不能怪你,因為你的妻子是死在黑道的手上,你會恨我也是理所當(dāng)然,只是我要告訴你,當(dāng)時被綁架的人不是我,是軒泛欺騙了你……」
「不用說了,不管事情真相如何,我都不會再離開妳!顾就剌p捂著她的唇。「妳才剛醒,不要說太多話。等妳好了,我們再說!
「不行,這件事不說清楚我永遠(yuǎn)不會安心……」
「妳不用急,這件事我會向他解釋清楚!怪燔幏和崎T進(jìn)入,淡淡的說。
「軒泛?」
「當(dāng)初小姐在美國,被綁的不是她,是另一個人。」
「另一個人?可是警方的資料上被綁的是神靈幫幫主的女兒——」
「是爸爸的另一個女兒吧。」王昕閉上眼淡淡的說。
司拓一愣,深深的凝望著王昕,那張美麗而蒼白的臉上浮現(xiàn)淺淺郁色。
「小姐!」朱軒泛瞳孔一縮,飽受震撼的看著她。
「爸爸始終沒有提過她,但媽媽卻知道她的事。媽媽臨死之前,曾要我發(fā)誓,若父親將她接回家,我要視她如姐,若父親未公布她的存在,我就假裝什么都不知道,因為她不想讓父親覺得內(nèi)疚!顾恍。
朱軒泛沒有想到她竟然早就知道林昀的存在。
「妳真的瞞了所有人,這十多年來,妳從來沒有說過?」
「我答應(yīng)過媽媽。」她抿唇淺笑。
雖然她對父親將她送出國,卻將那個女兒留在身邊不平過,尤其是甫經(jīng)喪母之慟,卻又失去父親的疼愛,讓她妒恨過那個女兒,只是時間一久,她漸漸體會父親的用心:他想保護(hù)自己,也想彌補(bǔ)她的「姐姐」,所以才會有此安排,她能明白,也能諒解。
「小姐……對不起。」
王昕有氣無力的笑了笑,「道什么歉,我知道你想保護(hù)她,我不怪你的!顾D(zhuǎn)向司拓道:「司拓,你回去吧!
「我不走!顾就貓远ǖ奈罩氖,望著她輕喃:「妳絕對無法體會我在報紙上看到妳被槍擊的消息時的心情,那一瞬間仿佛天崩地裂,世界在我的腳下碎裂,找卻不知所措。
「在那一刻,我就決定不顧世俗的眼光,我只想要妳回到我身邊。我守著妳家好幾日,直到得到消息妳在這里……在不確定妳安好之前,我什么都不能做不能想,甚至鹵莽、沖動得差一點(diǎn)害了妳!
王昕望著司拓微笑地敘述著他那幾日的生活,但她知道司拓的心中是如何受煎熬,否則他不會這么幾日就如此消瘦、憔悴。
司拓現(xiàn)下笑著,可那幾日不知她生死下落的折磨至今仍啃噬著他,也許他這個恐懼將一直持續(xù)到他死亡。
「你到我家去找我?」她紅著眼眶握緊他的手。「你……真的肯要這樣的我?」
「我要,我曾經(jīng)傻得放開妳的手,但這一次再也沒有人能夠讓我離開妳!顾⑿χ,眼眸堅定不移。
王昕的淚自眼角滑落,搖頭低喃:「我不能讓你為我犧牲你的事業(yè)、人生與前途……」
「就算不當(dāng)律師,我還是有能力再造事業(yè)與前途,而沒有了妳,我的人生就再也不可能圓滿。不要讓我再嘗到失去的痛苦,好嗎?」他將她的手放在唇邊輕吻,認(rèn)真不退卻的說。
王昕望著他,垂下長睫不語。
「不要再想了,我不會讓妳把我推開。這一輩子,我纏定妳了。」司拓黑眸熠熠,流露出勢在必得的眼神。
「我是神靈幫的幫主,遭人槍殺的事有可能還會再發(fā)生,我不想讓你擔(dān)心,更不想讓這種事發(fā)生在你身上……」她揚(yáng)起眸輕嘆。
「妳愛我嗎?」他用手捂住她接下去的話,低聲問。
王昕望著他良久,輕聲道:「我怎么會不愛你,若不愛你,我就不會這么說了。」
司拓眼睛發(fā)亮,心中激動不已。
「妳知道嗎,這是妳第一次承認(rèn)愛我。」
「抱歉,我知道我很多次的言語都傷到你,可是我不能告訴你,我只是想要一段回憶,并不打算要求永遠(yuǎn),只是到最后,我卻又舍不得走。」她苦澀一笑。
「我不準(zhǔn)妳舍下我,不管前面的路有多難走,我都會陪著妳!
「司拓……」
「答應(yīng)他吧!贡粌扇诉z忘的朱軒泛忍不住開口。
「軒泛,你說什么?」王昕不解地偏頭看他。
「我會對外宣告妳死亡,然后妳正式脫離種靈幫,做回妳自己吧。」朱軒泛淡淡的說。
「軒泛,你怎么會……」王昕訝異地看著他,當(dāng)初他不擇手段想要她繼任神靈幫,怎么現(xiàn)下這么輕易就改變主意?
「即使妳有能力,但妳心不在此,神靈幫在妳的領(lǐng)導(dǎo)下也不會有多大的發(fā)展,還不如到此結(jié)束,妳得到自由,將神靈幫交給真正愿意為它拼命的領(lǐng)導(dǎo)人。」朱軒泛平諍拘說。
「你可知我一走,長老們一定會逼你接下這個重?fù)?dān),你真的愿意嗎?」王昕蹙起眉。
「這是我自己的事,請小姐不用擔(dān)心!顾廊灰桓睙o所謂的神情。
「姐姐呢?你不會……」
「大小姐的事屬下會處理!
「我不想要她繼任神靈幫,我要她過著安穩(wěn)平靜的生活!雇蹶空f了太多話,神情已顯得有些疲憊。
「我絕不會讓任何人威脅大小姐的生活,請小姐放心。」朱軒泛眼瞳一縮,眼神閃過一絲冰冷!钢劣谶@個地方已經(jīng)被發(fā)現(xiàn)了,既然小姐已清醒,屬下建議小姐最好換個地方靜養(yǎng)!
「你查出主謀了嗎?」她敏銳的察覺到他的殺氣。
「是,請小姐允許屬下執(zhí)行清幫行動!
王昕眉頭一飲,閉上眼好一會兒,才緩緩說:「去吧,我將神靈幫交給你了!
朱軒泛微頷首,挺直雙肩,轉(zhuǎn)而看向司拓。
「請你好好照顧我家小姐!
「我會的!顾就匚站o王昕的手。這一生他都不會再放開她。
「小姐,再見!
朱軒泛微頷首,深凝王昕一眼后,旋即轉(zhuǎn)身離開。
王昕望著他的背影,輕喃:「再見,哥哥。謝謝你!」王昕真摯地感謝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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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占據(jù)各大報頭版的吊文,震撼了黑白兩道。
神靈幫甫繼任幫主的王昕遭槍殺身亡的消息一披露,黑白兩道皆相當(dāng)驚愕,唯恐一場復(fù)仇之火即將引燃,然而,神靈幫卻出乎意料地快速展開清幫行動,處決了與外幫勾結(jié)的堂主,朱軒泛則在各長老與弟兄的支持下暫代神靈幫幫主,遏阻黑幫為地盤而引發(fā)的火拼,將一場滔天禍?zhǔn)麓蠡 ⑿』療o地消弭于無形。
神靈幫這次的行動,讓白道明顯松了口氣,也對朱軒泛的掌控能力有高度評價,致使黑白兩道處于一個微妙的平衡狀態(tài)。
神靈幫的歷史,就在新生代的崛起翻開新的一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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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是屬于黑暗角落的份子,但幸而遇上愛我的人,將我自黑暗中拉了出來,另有我摯愛的兄長推我向光明,是以,我死而復(fù)生。
今日,謹(jǐn)對愛我、疼我的人們宣告——
我將踏入人生的另一個階段。
愿能將我的喜悅與眾人分享,神靈皆助我?guī)椭诵腋S肋h(yuǎn)!
看著報紙上小小的啟事,朱軒泛鮮少表露情緒的臉上泛起一抹淡淡的笑容。
「你在看什么?」林昀看著微笑著的朱軒泛,忍不住也揚(yáng)起溫柔的笑靨。
「大小姐。」朱軒泛放下報紙,習(xí)慣性地站起身。
「不要起身了,你現(xiàn)在是神靈幫幫主,不再是我的保鏢了!沽株朗址旁谒氖直凵希p柔的說。
朱軒泛輕撇唇,輕輕移開身子,仍是站得直挺挺的。
「大小姐永遠(yuǎn)都是大小姐!
林昀深幽的黑瞳望著他,良久嘆道:「隨你吧,你在看什么?」
「報上的結(jié)婚啟事!顾唵蔚幕卮稹
林昀將目光移往桌上的報紙,細(xì)讀之后,有片刻的恍神。
「她……她結(jié)婚了?」
「是的!
「兩年了,發(fā)快!沽株郎袂橛行┗泻觥!杆瓡腋0桑俊
「是!
「你說她知道我的存在是嗎?」
「是的。」
「我……可以見她嗎?」
朱軒泛眉頭微微一蹙。「屬下不以為這是個好主意。」
「為什么?」
「小姐已經(jīng)死了,若大小姐去見她,只怕會引人注意!
林昀垂眸盯著那則啟事,心里有羨有妒。
那個遭「槍擊喪生」的前任幫主王昕已自神靈幫解脫。
此刻的她,應(yīng)該是一臉笑容的迎向新生命吧。
她脫離了命運(yùn),成為一個自由的陽光人,而自己呢?自始至終仍是困在籠里的金絲雀,永遠(yuǎn)難飛上那道青天。
親愛的妹妹,祝妳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