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柳競軒因為重要客戶來訪而不得不到公司一趟,冷傲卻在他離去后沒多久到了他的住處。
“他到公司去了?為什么?這幾天他不是都在家嗎?”冷傲意外的問。
“他說有重要客戶來臺,必須親自接待。”白芷菱回答。
“這么巧?”冷傲疑惑的蹙眉。
“怎么了?是不是競軒的病……”
“沒有,不是他的病。”冷傲立刻道!拔业焦菊宜昧!
“冷傲,競軒最近發(fā)病的次數(shù)好像少了些,有沒有可能出現(xiàn)奇跡?”
冷傲嚴(yán)肅的望著她!败屏,我不相信奇跡!
白芷菱臉色蒼白的一笑。是。∫霈F(xiàn)奇跡簡直比登天還難。
“別想太多了,你由自己好好保重,我看你臉色不是很好,而且似乎瘦了。要照顧病人首先要把自己給照顧好。”冷傲審視著她。
“我知道,我沒事,只是最近食欲比較差罷了!
“芷菱,恕我冒昧問一句,你和競軒是不是已經(jīng)有了親密關(guān)系?”
白芷菱紅了臉,也給了冷傲答案。
“我不是有心打探什么,而是想提醒你,你們有避孕嗎?”
避孕?!
白芷菱愕然的抬起頭來,愣愣的看著冷傲。
冷傲嘆了口氣。“看來你們是沒有避孕,那么,你的經(jīng)期是不是慢了?”
“沒有!卑总屏庵庇X的道。
“是嗎?”冷傲不置可否。沒有是最好,這個時期懷孕,實在不是明智之舉,因為事情實在太多了。說到這里,就讓他想起他的正事!昂昧,我要到公司找競軒,你……”
停頓了一下,他才又道:
“最近你最好少出門,待在家里比較好!睙o法明說,只能這么對她說。
“為什么?”
“別問為什么,我走了!崩浒溜w快的離開,時間真的不多,他必須見到柳競軒,當(dāng)面和他談?wù)劇?br />
而白芷菱并未將他的話放在心上,她怎么可能不出門?她必須去探望志需,還有……
摸著肚子,她騙了冷傲,其實她的月事已經(jīng)慢了將近一個月了。
“消息正確嗎?”柳競軒神色凝重的望著冷傲。
“百分之百。”冷傲也嚴(yán)肅的望著他。
“我沒想到她竟然瘋狂到這種程度!绷傑幚淅涞恼f。
“你有什么打算?”
“如果她的目標(biāo)是我,那我沒什么好擔(dān)心的。”柳競軒不在意的說。
“問題是殺掉你是她最后的手段,在她確定自己得不到你之后才會那么做,但是,在這之前呢?你難道不擔(dān)心她對芷菱不利?”
柳競軒的眼神霎時變得冷冽。
“傲,幫我找些人暗中保護(hù)芷菱。”
“OK,沒問題,我立刻找人。對了,競軒,你們沒作避孕吧?”
柳競軒一震,像是突然想到這件事似的。
“拜托,不要這樣看著我,我只是關(guān)心你們,在這多事之秋,如果你讓芷菱懷孕,只會多個麻煩,不過……似乎太慢了。”
“太慢了?什么意思?”柳競軒一驚。
“你知道我的意思。”
“你確定嗎?”
“只是猜測,不過……大概有六成把握吧?”
“六成……”柳競軒又驚又喜、又慌又茫然,突然想到冷傲說的事,如果唐安琪想來個玉石俱焚,那芷菱……
“我有吩咐她最近少出門,你不用擔(dān)心。”似乎看出柳競軒的擔(dān)憂,冷傲告訴他。
“她怎么可能不出門?她還要去醫(yī)院探視志需!
柳競軒立即拿起電話,撥了幾通電話后臉色愈來愈凝重;在掛掉最后一通電話之后,他立即起身準(zhǔn)備回家。
“怎么了?她人不見了嗎?”冷傲跟在他身后。
“對,她人不見了,志需說她老早就離開了,不過她沒回家,大哥大也關(guān)機(jī)。傲,幫我找到她,拜托!绷傑帍臎]這么害怕過,他抓住冷傲,第一次開口求他。
“我立刻找人,你不要擔(dān)心。”
“傲,我不能失去她,我……”柳競軒突然彎下腰,痛苦的呻吟著。
“你又發(fā)病了。競軒,放輕松,不要那么擔(dān)心,放輕松。 崩浒翆⑺龅缴嘲l(fā)上,從他口袋里取出藥喂他服下。
“傲,別管我……去找芷菱……”柳競軒掙扎著坐起!安恍小乙フ宜
“競軒,你瘋啦!你根本痛得站不起來。”冷傲低斥。“我已經(jīng)找人了,他們都是一流的菁英,絕對比你抱著病體四處亂晃來得有效。”
“傲,我不能……失去她,不能……”
看著躺在病床上的白志需,白芷菱心里充滿了感恩。原本已是在鬼門關(guān)口的人,此刻竟能如此健朗的和她談話,她心里對那個至今未能謀面的賽華佗真是充滿萬分謝意。
“姐姐,競軒大哥呢?他今天怎么沒有來看我?”白志需一看進(jìn)病房的只有姐姐,忍不住問。
“志需,你競軒大哥可是有一家公司要管理的,哪有那么多時間天天來看你!
“這樣!”白志需點點頭,他也知道柳競軒是個大忙人。
“對了,姐,你們打算什么時候結(jié)婚?”他突然問。
“結(jié)婚?!”白芷菱愣住了,仿佛她并不知道這兩個字所代表的意思。
“對。》凑銈兌甲≡谝黄鹆,一定是快了吧?”
“哦……我們沒有討論過……這件事!卑总屏獠蛔栽诘膭觿由碜印
她該如何告訴志需,他們不可能結(jié)婚;不只因為柳競軒有一個未婚妻,要結(jié)婚也不可能輪到她,也因為競軒的生命只剩下幾個月而已。
“怎么會沒有呢?是不是……是不是你們出問題了?”
“沒有,你別胡思亂想。”白芷菱連忙道:“我們只是還沒有想到結(jié)婚這件事。你想想,這陣子發(fā)生了那么多事,我們怎么可能還有時間想別的事呢?”“也對,那從現(xiàn)在開始,你們要好好的計劃了,免得我提早當(dāng)舅舅!卑字拘栊χf。
“志需!”白芷菱紅著臉驚喊。這小鬼!
“本來就是嘛!”白志需笑著說。
白芷菱欣慰的看著他,這個弟弟可以說是失而復(fù)得。
志需已經(jīng)沒事了,不過,另一層隱憂卻不期然的躍上心頭,競軒的病情讓她不知道還有多少時間可以愛他,她不敢哭,怕他察覺。
找了個借口,白芷菱提早離開醫(yī)院,因為她無法鎮(zhèn)定的和志需談?wù)撃切┦虑,她怕自己會在他面前哭泣。還有,她該找一家婦產(chǎn)科好好的做個檢查,她好想為競軒生下一個小孩,好想好想……
白芷菱走出婦產(chǎn)科,手輕撫著肚子,臉上漾著一抹幸福的微笑。
她真的懷孕了!
當(dāng)醫(yī)生對她說“恭喜你,你已經(jīng)懷孕了”的時候,她真的非常非常的高興;聽著胎兒的心跳聲,她終于有了即將為人母的實在感。
她都想好了,這幾天她會找機(jī)會試探競軒的心意,如果他也喜歡孩子,那么她會告訴他孩子的事;如果不幸的他不要孩子,那么她會守著這個秘密直到最后。
一輛黑色加長型賓士轎車在對街,后車窗搖下了三分之一,一道陰冷的目光筆直的射向從婦產(chǎn)科走出來的的白芷菱。
她懷孕了?
唐安琪臉色陰暗憤怒。她懷孕了,她竟然想用這個招數(shù)綁住競軒。
看來白芷菱完全不把她的警告當(dāng)作一回事,而且,還立刻搬進(jìn)競軒的公寓里,那個她連一步都踏不進(jìn)去的地方。
那天當(dāng)她翻遍報紙也找不到她刻意透露的消息之后,她就知道她真正的敵人不再是薛如鈴,而是白芷菱。不過她不會讓白芷菱如愿的,她唐安琪想要的東西,就算得不到,也寧愿將它毀了,不讓其他人有機(jī)會得到。
白芷菱,你再得意也得意不久了,是你侵入了我的領(lǐng)地,可別怪我心狠手辣!
柳競軒今天晚上有點奇怪。
白芷菱望著一臉冷然的柳競軒心里納悶著,她已經(jīng)很久沒有見到他這種表情了,或者應(yīng)該說,他很久沒有用這種冷冰冰的表情對她了。
“你怎么了?是不是在公司發(fā)生了什么事?”白芷菱來到他身后,舉手幫他按摩肩膀,這已經(jīng)是他們每天例行的公事了。
柳競軒沉默的坐著,沒有回答她。
“競軒?”她疑惑的停了手,走到他面前,蹲下身子仰頭望著他。
柳競軒終于將視線放在她臉上,他像是在梭巡著什么似的看著她。
“競軒,告訴我,是不是發(fā)生了什么事?你這樣我會很擔(dān)心的!卑总屏馓州p撫他的臉,溫柔的說著。
“你今天上哪兒去了?”他終于開口。
“我?我到醫(yī)院去啊!”白芷菱疑惑的說。
柳競軒猛地站了起來,白芷菱措手不及跌坐在地上,可是柳競軒只是用著更冰冷的眼神望著她。
“為什么要騙我?”
“騙你?”白芷菱訝異的看著他!案傑帲覜]騙你,我是真的到醫(yī)院去了,你可以問志需,我……”
“我打過電話,可是志需說你已經(jīng)走了,你那么早離開,卻那么晚才回來,你到哪里去了?”
他擔(dān)心了一整天,直到冷傲的人回報,在一家婦產(chǎn)科外找到她之后,他才放下心來。
“我只是繞到別的地方去一下而已!卑总屏饩o張地不敢看他一眼。
“繞到婦產(chǎn)科?”要不是冷傲已經(jīng)告訴他,她不知還要瞞他到什么時候?
“你怎么知道我去了婦產(chǎn)科?”白芷菱驚愕的望著他。
“你別管我是怎么知道的,只要告訴我發(fā)生什么事就行了!
“我只是女人病,月事不順,不到婦產(chǎn)科到哪里?”
“喔?結(jié)果呢?醫(yī)生怎么說?”
“沒……沒事,醫(yī)生說……說……我的生活過于緊張,壓力太大,所以才會……影響……經(jīng)期……”白芷菱在他炯炯有神的注視下根本沒辦法說謊,一句話說得結(jié)結(jié)巴巴的,只好趕緊轉(zhuǎn)移話題。
“你呢?難道只因為我晚回來就心情不好嗎?”
柳競軒深深的看她一眼!澳阏f呢?”
“我說?我怎么可能會……知道!痹谒呱钅獪y的注視下,白芷菱忍不住又結(jié)巴了。
他是什么意思?莫非他知道了什么?否則他怎么會知道她到婦產(chǎn)科。會嗎?他已經(jīng)知道了?
“芷菱,你懷孕了吧?”他直言道,對于她的隱瞞,他感到心痛。
“嘎?”原來他真的知道了。
“你為什么要隱瞞我你懷孕的事?”
“我不是有心隱瞞你的,我只是還不知道要怎么開口。”雖然對他的知情感到震驚,但白芷菱仍馬上義正辭嚴(yán)的聲明。
“那現(xiàn)在呢?”
“現(xiàn)在?什么?”
“你打算把孩子生下來嗎?”柳競軒深沉的問。
“我當(dāng)然要把孩子生下來,這是你的骨肉啊!”
柳競軒嚴(yán)肅的看著她好久,久到白芷菱覺得四周的空氣似乎開始變得稀薄,讓她呼吸困難。
“把孩子拿掉!彼K于開口。
“什么?!”白芷菱驚愕的抓住他。“你說什么?”
“我說,把孩子拿掉。”他撇過頭痛苦的說,不想看她那雙充滿震驚的眼。
“拿掉?!你竟然要我把孩子拿掉?為什么?”
“因為我給不起你要的永遠(yuǎn)!”早知道自自己生命有限,如果真的愛她,就不該綁住她,更不該讓她懷孕,雖然他也想,但是他不能那么做。他想在這有限的生命里為她而活,他知道自己自私,因為他能給她的時間,只有短短的幾個月。
白芷菱在瞬間了解了他的想法,她一時間竟然忘了他的病情。淚水開始不受控制的奪眶而出。
“我要這個孩子,我絕對不會拿掉!
“為什么?”
“因為我愛你。【退隳悴荒芙o我永遠(yuǎn),我還是會把他生下來。”
“你……愛我?”
這是她第一次明白的說出來,讓他感動莫名,心里漲得滿滿的,好似那空洞枯竭的心房在瞬間被填得滿滿的。
“對,我愛你,所以我想生下你的孩子。不要叫我拿掉他,那會比殺了我更讓我痛苦!卑总屏鈸溥M(jìn)他的懷里,緊緊的抱住他,哽咽的低訴。
“告訴我,你怎么會愛我的?你該恨我才是。 彼摵匏,如果她知道他就是宏達(dá)的總裁,那么,她就會恨他的。
“不,我怎么可能恨你,我感謝你要我,讓我有機(jī)會愛上你!卑总屏馓痤^來,她捧住他的臉,好溫柔好溫柔的說。
“芷菱!”
心熱熱的,眼睛也熱熱的,熱流滑下臉頰,他不知道這是什么感覺,也不知道自己哭了,只是很感動的抱住她,埋首在她的肩窩,低低的呼喚著她的名:“芷菱、芷菱、芷菱……”
他真的太自私,真的太自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