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意才上心頭,卻又下了心頭,冰顏望著鏡中濃妝艷抹的自己,心頭一陣陣的苦澀有如一個巨大的漩渦,將她團團的圍住。
想起冷尚諾的險孔,冰顏眼眶中的淚水又幾乎差點奪眶,只不過現(xiàn)在的她并沒有哭泣的權(quán)利、原以為日子雖然過得很辛苦,但至少還算能夠保有尊嚴(yán),所以即使一天二十四小時,就算有十幾個小時在工作,她依然甘之如館。
可是前兩天的一通深夜電話卻硬生生的打破了這個平靜的生活,孤兒院的院長告訴她,遺留在孤兒院的弟弟闖了一個大禍。
他偷偷騎著院內(nèi)員工的摩托車溜出去玩,可是卻不慎撞傷一個女人,還害那個人流掉了胎兒,對方在憤恨之下,要求兩百萬元的賠償金,不肯撤銷告訴。
院長沒有辦法,只好找她想法子,而她也只能責(zé)無旁貸的接下這個重任,畢竟冰山是她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血親,她若不救他的話,誰能救他呢?
可是兩百萬不是一個小數(shù)目,她這輩子連二十萬的現(xiàn)金都沒瞧過,怎么可能在兩個禮拜之內(nèi)籌出兩百萬?
她曾經(jīng)想過去找烙梅姐幫忙,可是自從好友烙雷跟烙梅姐反目之后,烙梅姐就被趕出饒家,這么大的數(shù)目烙梅姐可能也沒有辦法拿出來。
所以在沒法子可想的情況下,她只好瞞著烙梅姐辭掉早餐店的工作,然后咽下自己的尊嚴(yán),出賣靈魂到酒店上班。唯有這樣才能在短期間內(nèi)籌出錢來。
以兩百萬的代價,冰顏將自己賣給富豪酒店一年半的時間,而今天才不過是第二天上班,她便已經(jīng)覺得度日如年。
如果說以她一個孤兒的身份,就已經(jīng)配不上在冷氏上班的冷尚諾,那么以她現(xiàn)在一個陪酒女郎的身份,又有何資格可以去談愛呢!
也許是造化弄人吧!如果弟弟沒有出事,那么她或許還可以偷偷的暗戀他,可如今她卻連暗戀人家的資格都沒有了。
“小妮,該坐臺嘍!”耳邊傳來領(lǐng)班的催促聲,將冰顏自沉思中喚醒。
化名為小妮的冰顏深吸一口氣,將所有的情緒全都收藏在無人能觸的內(nèi)心,并在臉上勾起一抹僵硬的笑容,起身隨著領(lǐng)班走出更衣間。
拉扯著過于暴露的衣著,冰顏還是頗不適應(yīng)這種通稱為“制服”的改良式旗袍,雖然這件衣服完全的突顯出她姣奸的身材,可是那過短的裙子,總讓她覺得有一種像是要曝光的感覺。
“小妮,這位可是我為你精挑細(xì)選的大客戶,你可要好好的把握喔!說不定若是搭上了這個大客戶,你就可以脫身,不必再做了!
在包廂的門口前,領(lǐng)班突然降下總是拔高八度的聲音,俯身在冰顏的耳際面授機宜的說道。
其實領(lǐng)班很照顧冰顏,從她昨天開始上班后,冰顏便感覺得出來,領(lǐng)班總是會待別為她找一些看起來比較斯文的客人,讓她覺得還不是那么難以忍受。
“嗯,我知道了!北伒椭^,輕應(yīng)下一聲,事情都已經(jīng)到了這種地步,是什么樣的客人又有什么差別呢?
領(lǐng)班見她答應(yīng)了,便轉(zhuǎn)身一把推開包廂的門,帶她走進去,拔尖的嗓音頓時在包廂內(nèi)環(huán)繞著,“哎喲!看看我為你們這幾位大老板找了一個多么漂亮的小姐呵!等會你們可要好好的照顧我們新來的小妮喲!”
“沒問題!”在座的黃董雖身邊接著一位小姐,但他一見冰顏進來,一雙色眼就直往她凹凸有致的身材飄去。
“我看就坐在冷先生身邊好了!鳖I(lǐng)班哪里會不曉得這些色迷心竅的大老板心里在想些什么,于是連忙自作主張的將冰顏安排在一位年輕人旁邊。
兩天的相處下來,她知道冰顏是一個好女孩,會來這兒,絕對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所以她對冰顏也就特別的憐惜,總是希望就算真的要賣,也要為冰顏找一些好客人,免得冰顏受苦。
順著領(lǐng)班的手勢,原本低著頭的冰顏緩緩的抬起頭來,當(dāng)那個坐在角落里的男人的臉龐一印入她的眼簾時,沒有多想的,她驚呼一聲,隨即轉(zhuǎn)身就往外奔去。
而對于在這種場合談生意一直感到不耐的冷尚諾,則是驚愣了半秒之后,便跟著她的身影跑出包廂。
奔跑中的他,腦海瞬間出現(xiàn)無數(shù)個的問題——她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兒?清秀的臉龐為什么涂抹著濃艷的妝?為什么她一看到他就跑……
難怪這幾天他早上去買早餐時,總是看不到她的人,問了別人才知道她已辭掉工作。
該死的,她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她完全不像是那種因為愛慕虛榮,而來酒店工作的女人。
浮光掠影的思緒不斷的運轉(zhuǎn)著,讓心焦的冷尚諾不由自主的加快腳步,此刻的他心中只有一個念頭,就是追上她,然后問清楚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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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下!”終于,冷尚諾加足力氣沖上前去,一把扯住尚有數(shù)步之遙的冰顏,阻止她漫無目的的奔跑。
“先生,麻煩請你放手,我不認(rèn)識你!”沒有回過身來,冰顏只是低頭看著地面,然后使盡全力想要掙脫他的箝制。
“該死的!”他低咒一聲,怒氣讓他完全忘了自己沒有立場干涉她的作為。他用力的將冰顏轉(zhuǎn)了過來,黑眸中閃現(xiàn)的是陰郁的怒氣!笆裁唇心悴徽J(rèn)識我,難道我連著去買了兩個月的早餐是假的?”
“就算是這樣,你充其量也不過是個客人而已!睂τ谒麤_天的怒氣,冰顏顯得有些不知所措,但仍試圖壓抑自己心中驚慌和羞辱。
“客人是嗎?”冷尚諾臉上的表情在聽到“客人”兩字時倏地變冷,深深凝視著她好一會兒后,這才不發(fā)一語的強拉著她往酒店走去。
“你想要干什么?”冰顏著急的問,她對他突如其來的行為感到不解,而他身上陣陣散發(fā)的冷意也教她害怕。
“既然是客人的話,你當(dāng)然得回到服侍客人的地方去服侍我。”故意將冰顏口中的“客人”兩字曲解為酒客,冷尚諾以刻意羞辱的語調(diào)說道。
“不……”聽到他的話,一陣巨大的羞辱倏地襲來,她用力的想要掙脫他的箝制,卻怎么也做不到。
想到昨日在酒店里被酒客調(diào)戲灌酒的場面,如今竟要發(fā)生在自己和冷尚諾之間,冰顏的一顆心是千回百轉(zhuǎn),令她再也忍不住的悲從中來。
剎那間,她蒼白的臉上已然出現(xiàn)一條淚河,忍不住的嗓泣更是一聲接著一聲的傳入冷尚諾的耳中,令他停下腳步。
勉強壓下心頭的怒意,他放開冰顏已然紫了一圈的手腕,改以雙手扶住她柔細(xì)的雙肩,溫和的問:“現(xiàn)在,告訴我你為什么好好的早餐店不做,而來酒店上班?我相信你應(yīng)該不是那種為了物質(zhì)享受而自甘墮落的女孩。”
若她真是這樣的女孩,當(dāng)初也不會以為他沒錢吃飯,而特地為他送上一份熱騰騰的早餐。
“我……”冰顏緊咬著薄唇,對于自己此刻的窘境和身為孤兒的事實,著貪難以啟齒。
雖然她一向不以自己是一個孤兒為恥,可是她也明白一旦說出這個事實,勢必得接受冷尚諾那帶著鄙夷的眼光。
這種眼光她或許早已習(xí)慣,但若是出自自己心怡暗戀的男人身上,她不知道自己可否能承受。
“快說!”他加重手勁,強迫她看著他,他隱約可以感覺得出她有苦衷,而他也迫切的想要了解她的苦衷是什么。
幾日不見,他可以看出她濃妝底下的憔悴,一向剛強的心也為此而泛起一陣陣的心疼。
自小出身名門,再加上他俊逸的外表,巴在他身邊的美女是多得數(shù)不清,但對眼前這個長得只能算是清秀的女人,他總是有一種說不出來的異樣感覺。
也之所以,他剛剛才會不顧一切的追她,他的心迫切的想要知道她為何會在酒店上班,甚至心中還興起一股想要為她遮風(fēng)避雨的使命感。
“你可不可以不要問了?就當(dāng)我們是從來都不曾相識的陌生人可以嗎?”冰顏的心幾經(jīng)思付,卻還是說不出心頭的苦,于是怯怯的要求他。
“好,那走吧!今夜我包下你了。”他的面容一沉,威脅般的作勢再次將他帶往酒店的方向。
“不,我不要……”低聲的哀求著冷尚諾,冰顏的血液似在一瞬間完全的凍結(jié)。
紅紅的霓紅燈一明一暗的閃爍著,刺痛了冰顏的眼,也刺痛了她的心,隨著他的腳步,她愈向前邁進一步,心中的痛就愈增添一分。
終于在離酒店還有十步之遙的距離時,她再也忍不住的癱下身子,整個人跌坐在地上,顧不得一切地放聲大哭起來。
“該死的!”冷尚諾見狀,再次低咒出聲,一顆心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只好七手八腳的將她整個摟在懷中,任她發(fā)泄自己的情緒,一把抱起癱倒在地的冰顏,冷尚諾毫不猶豫的往自己的車子走去,待將她安置好以后,他這才以半蹲的姿勢,溫柔地伸手拭去她的淚,然后以半是關(guān)心半是責(zé)備的語氣道:“有話為什么不說?你若不說我怎么幫你呢?如果你認(rèn)為我們是朋友的話,就應(yīng)該讓我?guī)湍!?br />
“我怕……”劇烈的哭泣,讓冰顏差點順不過氣來,但她仍然哽咽的試圖說出自己的苦衷。
輕柔的拍撫著她的背脊,冷尚諾以著罕見溫柔的在她身邊開口,“別怕,一切都有我啊!”
“你……”透過漾著氤氳的雙眼,她詫異的看著他,這樣的承諾是多么的珍貴。
那就像是在她久旱的心靈中,注入了一道新泉,快速卻又徹底的滋潤了她的靈魂,這是從來沒有人對她做過的事。
如果說她對自己的感情還有所懷疑的話,那么在這一刻,他已然完全而徹底的攻占了她所有的思緒,對他的感情也有如雨后春筍一般,完全無法阻止的冒出頭。
于是在她深吸了一口氣后,她緩緩的道出自己的身世和身陷紅塵的原因。
她知道自己斷然不可能光明正大的愛他,可是她仍在賭一個未來,賭一個她仍能暗自將愛意藏在心中的機會。
故事說完了,勇氣也用用完了,冰顏緊緊的閉上雙眼,不敢再看冷尚諾,生怕在他的眼中看到人們慣有的鄙視。
聽完了她的敘述,冷尚諾低嘆了一口氣,感嘆著上天對她的不公平,他對她說:“睜開你的眼,看著我!
冰顏在掙扎了半晌之后,才睜開雙眼不期然的對上他的眼,那眼中只有濃濃的關(guān)懷,卻沒有任何的鄙夷,這點發(fā)現(xiàn)讓她的心忍不住的雀躍起來。
“下次記得有事不要再這么沖動,找我商量,對你并不會有什么損失!彼J(rèn)真的說完以后,關(guān)上冰顏這邊的車門,然后繞過車頭坐上駕駛座。
“我送你回去,從今天起不準(zhǔn)你再來酒店,還有明天的早餐店你得去打工,否則我又要餓肚子了!
“可是……”冰顏置于膝上的雙手不停的緊絞著,雖然能得到他的體諒,她的心底很愉快,可是一想到自己還欠酒店的債務(wù),她的一顆心又沉入谷底,答應(yīng)的話硬是無法出口。
“酒店的事我會解決!”知道她在擔(dān)心什么,冷尚諾很自然的說道。
“這是我的責(zé)任,我不能連累你。”兩百萬對她而言不是一筆小數(shù)目,就算他是在冷氏任職,可是她的債務(wù)是兩百萬不是兩百塊,她怎能將責(zé)任轉(zhuǎn)嫁到他的身上呢?
“你別管這么多,若是真的覺得對不起我,就每天做早餐給我吃吧!”冷尚諾不在意的道,反正他家什么沒有,就是錢多。
而且她是一個好女孩,他不能任她淪落在這個地獄中,更何況自己對她還有一點點不一樣的感覺。
至于這種不一樣的感覺是什么,此刻的他也不愿意去探究,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先幫她重回生命的軌道。
“我會還你的,我一定會盡快還你這筆錢!北佅袷窃趯λ,也像是在對自己許下承諾的說。
冷尚諾偏過頭來給了她一個鼓勵的笑容,然后又回過頭去專心的開車。
凝視著他開車的側(cè)影,冰顏的眼中滿是感激和愛意,雖然知道他會幫她是基于朋友之情,可是這樣的他,怎能讓她不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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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太陽的升起又落下,日子又回復(fù)到原來的平順,冰顏早上賣早餐、下午賣花、晚上上課,假日時她甚至到處去打零工,一切的一切好像都回到初始的定點。
雖然冷尚諾從來不曾向她提過那一夜的事,也不許她提,仿佛一切都不曾發(fā)生過,可是她的心卻是再也回不到原有的平靜,每天早上她帶著滿滿的期待來早餐店打工,只能為見他一面。
如果真見到了他,她的心情便會一整天都飛揚得像是中了特獎一般,但若沒見到他,她就宛如掉了珍貴寶物般的失落。
在這樣起起落落的心情中,她比以前更加努力的嫌錢,也更加的苛待自己,她竭盡所能的存下每一分錢,只為能早日將錢還給他,仿佛這樣他們之間的距離就可以稍稍拉近一些。
此時的冰顏心情低落的拿著花剪修著開得燦爛的玫瑰花。
自從那天他送她回家之后,隔天之后的每天早晨他都會來買早餐,然后和她閑聊一下,那是她一天生活的動力泉源。
可是自從上個禮拜,她在聊天中脫口問了他有關(guān)他女朋友的事情之后,他就再也沒有來過了,是自己問了不該問的事情。還是他已經(jīng)厭倦了來她這買早餐?
不管自己的臆測正不正確,她都沒有權(quán)利過問,畢竟他與她,本來就是云與泥,原就是不該交會的。
想到這里,冰顏的眉頭皺了起來,一顆心也跟著微微的泛疼,不經(jīng)意間一股痛自手心傳來。
她低頭一看,原來是自己不小心剪著了手,還好傷口不是很大,但卻也夠教她驚惕的了,瞧瞧就連老天都在懲罰她的癡心妄想。
露出一抹苦笑,她連忙收起煩亂的心情,開始認(rèn)真的工作,人家不都說忙碌有助于遺忘煩惱嗎?
就這樣,冰顏整個下午都讓自己沉浸在忙碌之中,一下子種花、一下子包花、一下子算帳,反正所有能做的事她都做了。
自己的事情做完了還不算,甚至連工讀生該做的事情,她也都搶著做,好像這樣就可以阻絕自己的思考似的。
不過,這樣的成效不錯,忙碌讓她忘記所有的事情,也讓她忘了那張教她思念卻又心痛的臉孔。
“老天!你怎么還在這里?”回去補下個眠的饒烙梅剛進店門,看到冰顏還蹲在地上修剪花草,忍不住的驚呼出聲。“現(xiàn)在已經(jīng)六點多了,你今天不用上課嗎?”
因為冰顏是孤兒,所以僅能念到高職,便得出來自立更生,但她一直很渴望能夠繼續(xù)念書,所以在做了幾年事,有了一點積蓄之后,她便考上夜大,可是光是一個早餐店的打工收入,并不足以支付她的學(xué)費和生活費,還有定期寄回孤兒院扶養(yǎng)弟弟的錢。
所以為了她的夢想,她到處的打工,反正只要有錢賺的工作,她從來不曾放棄。
直到遇上饒烙梅,才和她合開一家花店。
花店的資金有大半都是饒烙梅所支付的,原本冰顏說什么都不愿意,因為她欠饒烙梅的已經(jīng)太多。
可是饒烙梅卻非常的堅持,所以冰顏每天就像個陀螺似的在早餐店、花店和學(xué)校中打轉(zhuǎn),但她卻絲毫不覺得辛苦,總是快樂的面對人生。
“什么?”聽到饒烙梅的驚呼,一直沉浸在工作中的冰顏這才回過神來,當(dāng)“上課”兩字進入她腦海時,她頓時跳了起來。“該死的,我怎么忘了今天還要上課!”
當(dāng)下她二話不說的將剪刀一拋,沖到柜臺抓起書包和車鑰匙,便往門外沖去!拔蚁茸吡!”
見她這樣匆匆忙忙的,饒烙梅來不及多說什么,只能對著她的背影喊道:“遲到就遲到了,騎車要小心點。”
冰顏聽到她的叮嚀,連頭都沒回的朝后方擺擺手,表示自己聽到了,然后便騎著摩托車揚長而友。
一直站在門邊的饒烙梅,這才搖著頭走進花店,臉上還帶著無可奈何的微笑,喃喃自語地說:“還說沒有發(fā)生什么事,這樣失魂落魄的,十足十是個已經(jīng)一腳栽進愛情里的小女孩!
為什么她這樣駕定,因為這樣的感覺她也曾經(jīng)歷過,現(xiàn)在的冰顏活脫脫就像當(dāng)初的她,只不過她的愛情……
差一點陷入過往的回憶,但饒烙梅仍迅速的制止自己,因為那是不該想的、不能想的,一切都過去了,還想他干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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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鉆西鉆,在龐大擁擠的車陣中,冰顏沒有別的心思,唯一的想法就是趕快到學(xué)校去。
為了完成學(xué)業(yè),她放棄了很多東西,所以她珍惜著每一次的上課時間。
“該死的!”又是黃燈,冰顏忍不住的暗咒出聲,她原本應(yīng)該停下來等待下一個綠燈的亮起,可是她真的要遲到了。
而且這只是一個小路口,應(yīng)該沒有什么車輛,所以冰顏的眼直盯著那個黃燈,然后下意識的加速,準(zhǔn)備闖關(guān)。
當(dāng)車子過了馬路的一半,黃燈變成了紅燈,冰顏忍不住的再次加快油門。
沒想到“砰”的一聲,在冰顏還來不及意識到發(fā)生什么事的時候,她的車尾已經(jīng)被重重的撞了一下。
突來的撞擊讓冰顏掌控不了自己的車子,只能無助的任它傾倒在地,而她則被重重的拋在堅硬的柏油路面上。
疼痛霎時占滿了她所有的思緒,一向怕痛的她,此刻更是有如置身在地獄中。
“!痛……痛……”邊呼著痛,冰顏仍是忍耐著自地上坐起,因為知道自己理虧,所以她沒臉等著人家來扶她。
搖搖晃晃的站起了起來,忍著左腳傳來的巨痛。舉目看向躺在一旁的摩托車,那歪七扭八的樣子,使她的眼淚忍不住的流了下來。
此時一個男人由停在她前面的車子里走出來,親切的詢問:“小姐,你還好吧!”
這下不但要被烙梅姐罵慘了,還得花一大筆的費用再為自己找一輛交通工具,天!都是她貪快惹的禍。
“我沒事,可是……”她邊說邊哭,拐著腳往自己的車子走去,努力的想要扶起那輛凄慘無比的車。
可是左腳受傷的她卻怎么也使不出力來,還是身旁的那位先生好心的將她把車子扶起來,牽到一旁。
“小姐,對不起!贝磺卸及差D好之后,小王滿臉歉意的向她道歉。“因為沒有看到你突然沖出來,所以撞上你!
“沒關(guān)系!這是我的錯。”抹去眼淚,雖然心疼自己的小綿羊,可是是自己闖黃燈惹的禍,人家沒有破口大罵已經(jīng)很給她面子了,她也不好意思多說什么。
“不好意思耽誤你的時間,我沒什么關(guān)系!
小王見她這樣客氣的認(rèn)錯,頓時好感俱增,關(guān)心的眼光將冰顏自頭到腳兜了一圈。只見她的左腳鮮血淋漓的,看樣子是傷得不輕。
小王想送她去醫(yī)院,可是當(dāng)小王回頭看向車?yán)锏纳纤纠渖兄Z,見他不耐的皺著眉頭,小王就知道他已經(jīng)等得很不耐煩了。
猶豫了半天之后,小王還是決定向自己的良心屈服!罢娴牟挥盟湍愕结t(yī)院嗎?你的情況不太好耶,我看我還是送你去醫(yī)院好了。”
冰顏正想搖頭拒絕小王的好意,此時身后卻傳來帶著一點怒意的斥責(zé)——
“小王,你到底是處理好了沒有?拿點錢給她就是了,別這么羅羅唆唆的!
“其實也沒什么,只不過是一些小傷口罷了!北佉宦犇侨说恼Z氣,就知道眼前這個男人只不過是個司機,也不想太過讓他為難,遂連忙拒絕他的好意!巴跸壬铱茨氵是先走吧,這兒我自己處理就行了!
“這……好吧!”小王猶豫了一會,看著坐在車?yán)锏睦渖兄Z臉色愈來愈差,他只好答應(yīng)!澳悄阕约盒⌒囊稽c,若是有什么事就到冷氏集團來找我,我叫小王!
說完,小王就連忙三步并作兩步的往車子的方向走去。快速的拉開門把,匆忙地啟動車子。
這時冰顏也回過身來,強忍著身上的疼痛,硬是擠出一個笑容,向這個難得的好人揮著手。
那笑容好熟悉,怎么會是她?看清楚一直背對著他的女人竟是冰顏,坐在車?yán)锏睦渖兄Z僵住了,他不假思索的大吼了一聲,“停車!”
小王反射性的踩下煞車,車子還尚未停妥,冷尚諾的人已經(jīng)沖出去,不過才轉(zhuǎn)眼間,他已經(jīng)來到冰顏的身側(cè)。
“你該死的在搞什么!”看著冰顏左腳不斷滴落的血滴,冷尚諾不禁低咒出聲。“你是怎么騎車的?怎么這么不小心?”
在冰顏還來不及看清他是誰的時候,暴怒的吼聲已經(jīng)在她的耳際響起,他甚至還蹲下身子檢視她的傷口。
“你……你……”冰顏結(jié)結(jié)巴巴的,不知所措的看著這個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人,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當(dāng)他翻開冰顏的褲角,看到一道十分公長的傷口正汨汨的流出鮮血時,莫名的心疼讓冷尚諾又忍不住的抬頭大吼,“你是白癡。∈芰诉@么重的傷,還有時間在這里跟別人哈啦!”
原本想要刻意拉開彼此的距離,好讓自己理清冰顏在他心中到底占有什么地位,所以他才會連著幾天都不到早餐店去買早餐。
沒想到闊別數(shù)日,在巧合中見了面,她卻弄成了這個樣子,這叫他不知道該高興上天安排的巧遇,還是該生氣她對自己的不在乎。
“你……冷大哥?”當(dāng)冰顏看到冷尚諾的臉孔時,頓時忘卻了疼痛,全身僵硬得有如雕像!澳阍趺磿谶@?”
原本以為不會再相見,如今再見面,冰顏的雙眼貪婪的來回在他的臉孔上梭巡,似是要將他再一次的刻劃在自己的心中。
冷尚諾微瞇起眼,不可思議的看向她,氣得快要說不出話來。
她還有時間問他為什么會在這?難道她認(rèn)為自己的血很多嗎?這么大的傷口就這么任它流血,也不知道趕緊上醫(yī)院。
“冷先生,你不是趕時間嗎?”跟著下車的小王,壓根搞不清楚這是怎么一回事,雖然見上司一臉生氣的模樣,但為了盡責(zé)仍小心翼翼的在一旁提醒。
“你趕時間嗎?那你快走,我沒事的!北佉宦牭叫⊥醯脑,也連忙催促著冷尚諾,不希望耽誤他的時間,雖然她真想就這么看著他直到天長地久,可是畢竟還是工作重要。
冷尚諾冷冷的橫瞪了他們兩人一眼,然后不悅的低吼,“你們給我閉嘴!”
“可是……”冰顏還想再說什么時,她的身子已被人攔腰抱起!澳恪恪阍诟墒裁?”
雙腳突然騰空,她嚇得摟住冷尚諾的頸項。
“送你上醫(yī)院!”他沒好氣的給了她一個答案,一步快過一步的走向自己的車子,將自己連同她一起送進車子的后座。“小王,到醫(yī)院!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在這樣貼近的距離下,冰顏的心狂跳著,但卻不愿意狼狽的出現(xiàn)在他面前,她想起他這幾日的缺席,于是拒絕著。
“女人,你給我閉嘴!”冷尚諾怒氣騰發(fā)的橫瞪了她一眼,嚇得她趕緊伸手捂住嘴,不敢再多說什么。
他的怒氣好嚇人。∵@樣的他是她從來沒有看過的,在她的眼中,他雖然有些冷,可是卻對她很好,所以她忍不住的瑟縮起來,沒有想到卻不小心的牽動傷口,引發(fā)那被她遺忘的劇烈疼痛。
“痛……”那陣痛讓冰顏的五官全皺成一團。忍不呻吟出聲,眼淚也不由自主的落下!昂猛脆!”
“現(xiàn)在知道痛了吧!”氣憤的冷尚諾嘴里雖惡意的著她,但雙手卻不由自主的握住她的小于,給她安慰。
就這樣, 在到醫(yī)院的路上,兩人的手緊緊交握著,冰顏的低泣聲和冷尚諾不自覺的安慰聲,在兩人心中交織出一段奇異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