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shù)年后
冷冷的空氣里揉著一股淡淡的酒香味,洛索寒斜倚在「獨飲居」二樓的雅座、可一覽大街的窗欞前,雅座將座落在城北的熱絡氣氛全摒除在外。
他放眼望向那擺置著花木與精巧屏風的獨飲雅座,由衷佩服起女兒家細膩的心思。
除了雅座可讓客人獨飲的貼心外,每個窗欞角落都置有一盆綠意盎然的花草植物,為這充滿酒香的空間增添幾分綠意。
大堂甚至備有文房四寶,供客人隨時取用。
如此創(chuàng)舉讓「獨飲居」在京城短短不到三年的時間便遠近馳名,成了京城文人雅士吟詩賦詞的聚集處。
宋尹青的獨立與聰慧讓洛索寒不免懷疑,她真是當年杏花村里總追在他身后跑的小丫頭嗎?
縱使兩人是從小一塊長大的青梅竹馬,但洛索寒對宋尹青被激發(fā)出的能力還真有幾分驚艷。
進京這些日子來,她已由一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富家千金,蛻變成能獨當一面的能干姑娘。
「真難得,幾時見你有這閑情逸致上『獨飲居』?」
宋尹青淺笑的捧著一只托盤,生怕他空腹喝酒會傷胃,貼心地為他特別弄了幾樣酒菜。
洛索寒輕扯唇角,蹙起俊眉。「怎么?不歡迎?」
「怎么會不歡迎?能見到你,青青開心都來不及了呢!」
洛索寒是官拜一品的武官,在宮里有著處理不完的事,能盼到他出現(xiàn),宋尹青自然開心。
「過些日子,我會離開京城。」洛索寒斟了杯酒,語重心長地開口。
他一方面放心不下宋尹青,一方面也為自己首次的任務感到苦惱。
「為什么?你要上哪去?」宋尹青壓下心里波動的情緒,看著他深刻俊雅的五官,仍是無法將心里那微微的悸動給甩開。
「說不得!顾芈湎逻@句話,率然飲盡杯中物。
「洛大哥,你這樣教青青怎能放心?」她啞著嗓,語氣里透出一絲不自然。
洛索寒伸手撫去宋尹青落在耳畔的發(fā)絲,寵溺而包容地輕笑!干倒媚铮宕蟾缡欠罨噬鲜ブI辦事,泄露出去可是會砍頭的,知不知道?」
他那微不足道的小動作,攪得宋尹青的胸口亂了節(jié)奏,讓她不由自主興起了對他的依賴。「領圣諭又如何?洛大哥擺明要把青青丟在這里是不是?」
他們從小一起在山西桃花村長大,某一年宋尹青老家發(fā)生大火,她的家人全死于那場災難。洛索寒在第一時間知道消息后,便把她接到了京城。
在宋尹青心底,認為他們青梅竹馬的感情已升華成男女之情,可卻始終摸不清洛索寒的想法。
他會告訴她心底的秘密,會將她納入他的羽翼下細心呵護……但她卻始終無法厘清,他們之間那模糊不清的界線。
宋尹青不敢問,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只是任由自己浸淫在這場酸澀的眷戀當中,無止盡地為他付出……
「青青,別耍孩子脾氣!這個任務沒有期限,我已經(jīng)囑咐城里的捕快關照你,往后我會盡量撥時間回來看你!
他寵溺地推了推她的額頭,輕笑出聲,才剛感覺到宋尹青夠獨立,卻沒想到不過瞬間,她又變成了記憶里老愛黏著自己的小丫頭。
「我知道了,我會保重自己,你放心!顾我嗟拖旅碱^,沒再多說什么,只是心里懸掛的滋味太過難受。
不知道為什么,有個不安的念頭悄悄掠過宋尹青心里,似乎這一放手,洛索寒便會永遠消失在她的生命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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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后
午后的蘇州城,漫著一股沁人的涼風,那岸邊垂柳猶如一卷垂落的綠簾,灑落了點點醉人的綠意,卻遮掩不了美麗的湖光,氣氛呈現(xiàn)一股少有的寧靜。
原來今天是蘇州劍師——沐師父的女兒「比武招親」的好日子。
聽說沐家姑娘除了貌美外,其父生前遺留下的劍庫,更是眾多武林人士趨之若鶩的原因。
符合資格、武藝不凡的青年才俊,全往沐家所舉辦的「比武招親」場地而去。而各方面條件沾不著邊的人,也都全擠到這個地方,想知道沐家這朵「嬌花」會落往誰家。
單單只是城內一張告示,已讓擂臺前熱絡萬分地涌著人潮。
沐靈暗暗揉著手心,打量擂臺下鼓噪的人群,實在沒有辦法不緊張。
先前在巷中遇到了前來尋妹的「仇家少爺」,聽了他欲找出兇手的堅定,她私下將妹妹沐璃的終身托付給看起來正直磊落的古放云。
可是,她至今仍沒瞧見他的身影,心里不由得有些擔心。
古放云會來吧?
就在沐靈神思恍惚之際,一抹頎長身影已由人群當中拔地翻身上擂臺。
她沒心思理會來者的長相,扎穩(wěn)腳步便出手與他對招。
只是……一炷香才燃了幾寸,她卻怎么也打不過那始終面帶微笑的狂徒,無論沐靈使劍或打拳,他總有辦法一一躲過。
在沐靈準備賞他一腳時,男子竟嬉皮笑臉地委屈道:「唉呀!這可糟了,照這情勢看,本公子似乎真的得娶你這兇丫頭當老婆嘍?」
瞧他出言調侃,沐靈擰起秀眉,目光灼灼地瞪著他,心里卻亂了分寸,怎么辦才好?讓他這么瞎攪和下去,她招這門親事還有什么用。
就在她氣得七竅生煙的瞬間,古放云的出現(xiàn)仿佛給了她一顆定心丸。
沐靈掩下喜色退到一旁,瞅著兩個同樣出色的男子彼此對峙,心里頭卻鼓噪不已。
沐靈輕揚起眉,當她瞥見妹妹杵在暗處的身影,唇瓣不禁揚起了一抹微笑。
誰知她的得意才不過片刻,在那狂徒將長腿一劈后,竹子所搭建的擂臺竟左右晃動,呈現(xiàn)搖搖欲墜的危態(tài)。
「走!」
還來不及回過神,她的纖腰被一股力量給圈覆住。
沐靈瞠大雙眼,正打算掙脫男子的束縛,卻瞥見妹妹出手解救了古家少爺?shù)钠巍?br />
感覺到他們兩人之間那掩不住的情生意動,她竟然忘了自己目前的處境。
當沐靈回過神時,人已被那可惡的男子帶離擂臺,不到片刻,她人已身處在熱鬧的大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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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跟著我做什么?」沐靈悻悻然的腳步落在西湖畔邊最有名的「似云天」客棧前。
洛索寒還沒回話,便聽見「似云天」客棧內有兩位老人,正沸沸揚揚地討論方才在沐家比武招親的過程。
「可惜啊!怎么擂臺說倒就倒,也不知道這沐家姑娘會不會真的嫁給那個武功極好的古少俠?」擂臺倒下后,他瞥見沐姑娘與那姓古的少俠摟抱在一起,那親熱的模樣,想來雙方應該早已彼此有意才是。
「啐!我明明瞧見頭一個上擂臺的俐落小子,在擂臺倒塌前抱走沐姑娘,你一定是眼花才會看錯!」
「嘖!老子雖老,眼睛可精明得很,沐家姑娘是和姓古的少俠在一起!鼓昙s五旬的老翁怒吼出聲,將巨掌重重地擊在桌面上,顯示出他的不悅。
「是和俐落小子!」華發(fā)半白的老頭不遑多讓,扯開嗓門硬是要將對方的氣勢給壓過去。
「我說是和古少俠——」
當兩抹嗓音爭執(zhí)不下時,一股掌氣隨著裝有熱水的鐵茶壺落在兩人桌前。兩個老人感覺到那股肅穆的氣氛,赫然打住話,心不甘、情不愿地將所有的憤怒壓下。
「臭小子,沒大沒小!」那老翁嘴里雖然絮絮咕噥,卻也不敢大放厥詞,畢竟現(xiàn)下當家的是這個臭小子。
兩老暗嘆了一口氣,默默地剝著花生米。
俊朗的店小二哪里不明白他們的不服氣,只是成天見這兩個加起來年過百歲的老人在「似云天」拌嘴、抬杠,他便無法不制止兩人過分張狂的言行。
「二位需要加點熱茶嗎?」店小二壓下嗓音,冷然問他們。
對上店小二那朗目俊眉里的高深莫測,兩個老人同聲道:「不必了!」
一發(fā)覺彼此說了相同的話,他們倏然背對對方僵持著。
店小二感覺到過分刻意的靜寂,習以為常的在唇角勾勒起一抹淡淡的笑容。
店小二才轉身,俊朗雙眸不禁落在杵在門口的俏姑娘身上,思緒微頓——這不是兩個老人口中的女主角嗎?
店小二噙著笑,倒也不以為意,只是邁開腳步往后堂走去。
沐靈顯然是沒注意到店小二的注視,只是愣愣地杵在「似云天」前,聽到將話題繞在她與妹妹身上的兩個老頭,不由得赧紅了雙頰。
想來蘇州鄉(xiāng)親全把她與沐璃當成同一人了。
沐靈猛然回過神,再一次掙脫洛索寒那無賴的制伏,轉身便要走回家去。誰知洛索寒竟大大方方地捉起她的手,打算走進客棧。
他坦然的舉止讓沐靈詫異地瞪大雙眼!改恪鍪裁矗俊
「聽說『似云天』是蘇州最有名的茶樓,陪我進去見識、見識,順道品嘗富庶江南的佳肴美食。」洛索寒俊挺的臉龐盡是理所當然的神色。
「似云天」的聲名遠播,不止蘇州,大江南北各地都有分館!杆圃铺臁沟闹魅烁悄壳疤K州首屈一指的富豪。
洛索寒的想法沒錯,但怪只怪他選錯了時機,找錯了對象。
沐靈努起嘴,用力地想掙脫腕上的力道。「你是你,我是我,要進去,你自己進去!」
前一刻他們還是大家口中的男女主角,現(xiàn)在的她可不想再一次引人注意。
再說,她和這狂徒根本無親無故、沒半點瓜葛,怎么可以同進同出,還同桌共食呢?
她愈想愈是不妥,無奈手上的禁錮卻怎么也甩不開,手越晃,他的掌便握得越緊,讓人怎么也無法忽略那過分貼近的距離。
「你……這登徒子快放開我!」沐靈瞠著水眸,瞪著被他握住的手腕,怒不可遏地壓低嗓音警告道。
「不放!」洛索寒眉宇間揉著一股瀟灑,冷靜瞅著沐靈生氣時的可愛模樣,心里盤旋的陰霾很快地被臉上的笑容給取代。
「你……」沐靈輕跺蓮足,簡直快被他玩世不恭的態(tài)度給氣炸了。
她堅信,從上擂臺到踢垮竹臺,這自稱洛索寒的可惡男子,有著十足十故意鬧場的嫌疑。
更讓沐靈生氣的是,從方才擂臺上的交手到現(xiàn)在,他除了舉止輕浮、言語輕佻外,還仗著自己人高馬大,吃盡了她的豆腐。
可她卻怎么也無法扭轉這劣勢,真是氣死人了!
「別你啊我的?傊愎怨缘模沦M心思了,我不會放你走的!顾脑挷艅傉f完,一匹不知是從哪奔出的馬兒,揚著張狂的馬蹄肆虐在大街之上。
許多販子收拾不及,只能眼睜睜看著謀生工具全部變成犧牲品,一時間全慌了手腳。
原本熱鬧的街,開始夾雜著此起彼落的尖叫,沐靈只想著該怎么擺脫洛索寒,根本就沒料到馬兒會往她沖過來。
「小心!」洛索寒雙掌略施綿勁將沐靈推到一旁,一個健步便穩(wěn)穩(wěn)跨坐在馬背上。
一人一馬就在「似云天」店門前扭斗。
或許不甘如此被制住,那馬兒不斷昂首嘶鳴,企圖將背上的駕馭者給甩下。
洛索寒的雙腿緊夾馬腹,自若的態(tài)度顯然不將馬兒的桀驁難馴放在眼里。
他壓低身子,也不知他在馬兒耳朵旁噥噥低語什么,一雙眼倒是光明正大地落在沐靈身上。
瞅著洛索寒在馬上英姿颯颯的身影,還有他看著自己的模樣,沐靈胸口一熱,竟覺眼中全占滿了他颯然的身影。
她蹙了蹙眉,把這突來的思緒給甩開。
「把我的寶貝馬兒還我!」當馬兒的情緒漸緩,一名身著翠衣的姑娘,騎著一匹白駒往他們奔馳而來。
「這馬兒性子烈,姑娘怎么能放任它跑上街?萬一傷了人可就不好了!孤逅骱P俊眉,對著那年約十五、六歲的姑娘說教。
翠衣姑娘不以為意地露出燦笑,俏皮地吐了吐舌頭!复髠b哥哥好俊的騎術,這馬可是出了名的壞脾氣,現(xiàn)下竟然成了你的座下騎……」她咯咯笑出聲,表情有些無奈!高@馬野性難馴,因它造成的損失,我會照價賠償大家的!
「那這馬兒?」洛索寒瞧她小小年紀,應對卻毫不含糊,落落大方的氣度更讓他心生激賞。
「大俠哥哥盡管把馬交給我吧!」
洛索寒遲疑了一會,待他下馬,野馬便揚蹄狂奔,他還未來得及反應,那翠衣女子已由溫馴的白駒躍起,俐落地飛身落在野馬背上。
長哨一吹,白駒揚蹄,迅速尾隨在野馬身后。
「這小姑娘好技術!」他目送翠衣的身影離去后,轉頭覷著身旁的沐靈笑喃。
翠衣姑娘的確好身手,但瞧洛索寒一下子就制伏野馬的身手也很不錯,沐靈橫了他一眼,忍不住問:「你對馬好像挺有一套的!
「好說、好說,多謝娘子夸獎!孤逅骱p手抱拳,俊雅的臉上有幾分赧色。
沐靈聽到他這么喊自己,瞠起眼,忍不住發(fā)怒!改憬形沂裁矗俊
「一個漂亮的姑娘家,不該老是一副惡婆娘的模樣,會嚇壞相公的。」洛索寒壓下俊眉,露出一個備受驚嚇的神情,隨即又是一臉灑脫地拖著她往前走。
行走間,洛索寒握著沐靈那軟玉般的小手,突然覺得大哥托與自己的任務,實在是有趣萬分。
光看沐靈舉手投足間覽不盡的風情,再加上她得理不饒人的伶牙俐齒,想來就足以讓他一路上不寂寞。
沐靈聽見那半褒半貶的語句,瑕白的臉上掠過一陣臊紅,她忍不住指著他挺直的鼻梁怒嗔!改恪俸f,我就撕爛你的嘴。」
她瞪著他神色自若的模樣,不經(jīng)意看到他擁有完美弧形的唇,她微微怔住。
原來他長得如此好看,俊眉挺鼻、似刀鑿般的深刻輪廓加深了他臉上果決、堅毅的感覺。
那始終懸著笑的溫潤雙唇柔和了整張臉——但偏偏這副好皮相彌補不了他那討人厭的個性。
沐靈猛然回過神,揚眉再次開口警告。「聽懂了沒?還有,本姑娘要走要留與你無關……」
她話還沒說完,洛索寒卻早抑不住地逸出輕笑。
怎么會有這么可愛的姑娘?喜、怒、哀、樂全明顯地寫在臉上,一雙黑溜溜水眸中的光彩,燦爛地讓人無法移開視線。
雖然與沐璃僅是驚鴻一瞥,但他確信自己絕對不會錯認這對雙胞胎姊妹花。
沐靈臉上生動的情緒反應,有著屬于她的美麗。
她難以置信地瞪著洛索寒,冷冷睇著他!肝业脑掃@么有趣嗎?」
洛索寒微聳寬肩,沒給她答案,握著她的手略放了手勁,卻始終沒松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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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大街,繞過小巷,現(xiàn)下他們正踽行在游人如織的西湖畔邊。
「我得回家了!广屐`陪他走了很長的一段路,這才回想起兩人莫名其妙的相遇經(jīng)過,她心里有些納悶,不明白自己怎么會任由一個陌生男子拉著走。
「聽我說,現(xiàn)在你還不能回去……」洛索寒打住話,感覺到一雙水眸瞪著他,忍不住又揚起笑容!高@些事關系著『鑄劍四杰』的未來!
沐靈定住腳步愣在原地,不明白為何洛索寒會提起在江湖上人稱「鑄劍四杰」——沐、古、力、倉四個鑄劍高手之事。
「你到底是誰?」比武招親之前,她們姊妹先是遇到了古放云,接著現(xiàn)在又出現(xiàn)了洛索寒。她斂下眼睫,已經(jīng)逐漸從他嘻皮笑臉的模樣探得一絲沉重的氣味。
「我是古放云的結拜義弟洛索寒,排行老二,另外有兩位力家兄弟分居老三、老四,而倉家小姑娘因為年紀最小,屈居第五。」
沐靈聽到他這么一說,瞬間抿住唇,一張俏臉蒙上淡淡的不安。
他與古、力、倉三家的關系匪淺!
「你別擔心,大哥是真心喜歡沐璃才會想娶她為妻,不過有一點你得明白,你爹的死及其他三杰的事,恐怕事情并不單純!箍赐搞屐`臉上的表情,洛索寒說得極為含糊。
在事情真相尚未明了前,所有的猜測都只是猜測。
「那真相……」
「遲早會有水落石出的一天。目前首要的事,就是讓你娘答應古、沐兩家這門親事。」
想起古、沐兩家的恩怨,他便不由得擔心,大哥真能如愿將沐璃迎娶過門嗎?他實在不敢抱持太樂觀的想法。
沐靈嘲諷地輕扯唇!笗,娘會答應這門親事的……」
沐靈的心湖泛起一陣愧責的痛楚,娘原本是打算藉由「比武招親」為沐璃覓得一位武功高強的夫婿,讓他為沐家報仇。
既然古家自投羅網(wǎng),那娘的計畫勢必將有所變動。
「雖然所有的計畫都已在掌控之中,但這一段時間仍是大意不得。大哥又把你托付與我,橫豎你是不能回家去的,不如你就先陪我回京省親,再做打算。」洛索寒毅然給了沐靈未來的方向。
況且他已有半年沒回京城,也是時候回去看看視如親妹的宋尹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