滂沱的雨勢讓夜顯得更加深沉占多了幾分寒意和蕭瑟,一抹影子像貓鬼鬼祟祟地摸進孫奇彥房里。
漆黑的房里,只見床頭柜上點了一盞小燈,而房間主人躺在一旁的沙發上,臉上蓋了本書,從他起伏有規律的胸口,可以斷定他已進入夢鄉。
影子踮起腳尖,輕覆到男人身上,輕輕地拿掉蓋在他臉上的書,正準備獻上熱情之吻時,孫奇彥懶懶地開口了——
「凱瑟琳,別玩了。」他連眼都沒張。
「你就知道不是羅靜?」凱瑟琳嬌嗔著。
「她不會偷襲我!挂撬敢猓麜归_雙臂等待,極盡所能地討好她。
「哼,你是拐著彎罵我不知羞恥嗎?」羞恥值多少?只要能夠得到心愛的男人,她可是全都豁出去了。
「不,只是遺憾羅靜不會這么做。」微張開眼,他笑得慵懶。
「她當然不會這么做,因為她有男人啦!箘P瑟琳像只貓,直往他的胸膛上磨蹭,就不相信他可以抵擋到最后。
「So?」
「你打算拆散人家姻緣?」她瞪大眼,難以置信他這么固執。
「誰拆誰的姻緣還不知道呢!顾擦似泊,冷哼一聲,俊爾的臉噙著效慢的氣息,和往常噙著笑意的神情大不相同。
「是這么說的嗎?先來后到不是問題,關鍵在于你離開了八年,八年里頭,她已經找到人補她身旁的空缺了,你認為還有縫隙讓你鉆入?」別說她不看好他,實在是羅靜和徐照廷在車上的那一幕,他們同時目睹了。
她不相信孫奇彥的心一點動搖都沒有。
「沒有縫隙,難道就不會自己制造嗎?」他哼笑著,將她推開,緩緩坐起身。「況且,根本不需要我制造縫隙,他們之間便已經有嫌隙了!
他可沒漏看羅靜賞了徐照廷一個巴掌。
「你倒是很有自信!箘P瑟琳扁起嘴,坐在一旁,暗惱今晚的夜襲失敗!鸽y道你就沒有成人之美,八年了,你怎么能夠渴望她一點都沒變?更何況八年前,你跟她根本沒交往過,怎么能夠憑當年的些許曖昧認定她對你有好感,甚至因此放棄在美國的一切?」
第一眼看見孫奇彥時,她便知道自己要的男人就是他了,豈料這極品男人竟然已是心有所屬,甚至皮夾里還帶著對方的照片。
正因為如此,頭一眼看見羅靜,她便認出她來了。
羅靜給人的感覺確實是不差,但是,她不認為她值得孫奇彥放棄一切。
「帝爾的一切,我不稀罕,我要的東西,我可以自己創造,不需要靠任何光環庇蔭,就如同我要的女人,我會自己去爭取,只要男未婚、女未嫁,誰說我不能追求她?」
只是,目睹羅靜和徐照廷在一起時,他感到未曾出現過的妒意,它來得湍急,幾乎將他滅頂。
他頭一回嘗到所謂的不確定感。以往,只要是他想得到的東西,經過精密的公式計算安排,他總是可以如愿地得到,但是人并不是軟體設計,沒有任何公式可以代入,突發狀況讓他應付得有些措手不及。
他也清楚,羅靜不再是八年前的羅靜,她當年對他的曖昧情愫可能早已隨著時間消逝不見,但是他沒忘,甚至這八年來,他是靠著她才有辦法在美國奮斗,為了她,他迫不及待地回來,想要確定自己對她到底存著怎樣的情愫。
而她,依舊是她,脾氣個性一樣躁,又倔又拗的,看似堅強實則柔弱,正合他的味,所以他不擇手段也要要回她。
要她假扮情人,只是希望來個日久生情,伊凡的巧扮女裝意外幫了他一點忙,讓羅靜誤會而接下這差事,至于凱瑟琳的來臺,便是他刻意安排的,為的是激她發覺沉淀在體內的情愫。
只是,不知怎地?她似乎有意無意地拉開彼此的距離。
難道,這代表著她對徐照廷的忠貞?在她的心里,早沒有他這個人的存在?
「哼哼,看來你也不是很有把握嘛!」察覺他的神情愈來愈沉,凱瑟琳如蛇般地往他身上纏繞!赶騺砟軌蛘莆找磺校缃癯霈F掌握不了的事,讓你感到心浮氣躁了?」
好歹相處了幾年,她豈會不懂他每個表情下所代表的心思?
「羅唆!
「好嘛,我不羅唆了,讓我好好地安慰你,就像以往一樣……」柔嫩的雙臂環住他的頸項,溫熱的吻熱情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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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浴室梳洗完畢出來,羅靜才發覺外頭毛毛細雨已經變成滂沱大雨,就連閃電雷聲都湊上一腳,企圖掩飾她乍然發覺的心情。
她發覺什么了?
也許,她根本不喜歡徐照廷,當初,是在半推半就的情況下和他交往,而她始終沒有進入狀況。
她連一個吻也沒有辦法給他,她對待他的方式跟喜歡騷擾她的登徒子沒兩樣,這令她覺得很沮喪。
她不想那樣待他的,但是肢體的反應總是比心情的還要快上一點。
和他的吻相比,孫奇彥的她倒還比較能夠接受。
啐,在想什么。
將擦著濕發的毛巾往梳妝臺一丟,微惱地瞪著鏡中的自己,發現自己所顯現出的情緒,像是戀愛中的女孩才會出現的嬌怒。
可怕的是,原因不是徐照廷,而是孫奇彥。
因為他的吻。
可惡,就是因為他的吻,才會害得她一整晚聽不見徐照廷對她說了什么,還不小心賞了他惡魔之掌。
完蛋了,往后她要拿什么臉見他,很尷尬耶!
全都是那個混蛋,沒事搞逼真強吻她,張揚著假情人的旗幟強逼她就范。
他的吻,溫柔細膩,欲走還迎,令人神酥心醉,即使是現在,她還會不經意的回想。哎唷,光是要控制著他的裸體別再飛進她的腦海,就夠她受的了,現在還要阻止他特寫的俊臉和放肆的強吻鉆進她的大腦記憶庫,這簡直是一大酷刑嘛!
思緒翻轉著,兩大場景不斷地入侵她的腦袋,重復播放著,逼得她跳腳。
不行、不行,她非降火不可!
盡管外頭氣溫驟降,但羅靜依舊熱得以手扇風,企圖降低腦袋的溫度,以防路秀逗。
推開門,往外走去,她打算到樓下倒杯水,然,才走了兩步,卻發覺孫奇彥的房門沒有關上,屋內拉出一條晃動的光線,甚至發出曖昧的聲響,引起她的注意,朝門走去。
停在門邊,朝門縫探去,乍見一個女人背對著門口,坐在孫奇彥腿上,隨便猜也知道他們在干么,
可惡,還說什么要她假扮情人,幫他避掉桃花,而他此時此刻卻主動投進桃花林里,還要她幫個屁啊!
光火地咬著牙,她考慮著到底要沖進里頭,還是干脆扭頭就走,突地——
「搞什么東西。【驼f那個女人不在房里,絕對是干起什么勾當!」
中性音質嗓音乍現,她回頭一探,驚見是恢復男裝的伊凡。
「你還杵在這里做什么?沖進去!」
「??」
「嘎什么嘎?你才是奇彥喜歡的女人,你怎么可以放任凱瑟琳吞食你的男人?」話落,他拉著她踏進里頭!肝,孫奇彥,你也太沒品了吧,連這種女人也要?你不是說心里只有羅靜一個人,不然你以為我為什么要放棄?」
羅靜傻眼地看著凱瑟琳如八爪章魚般緊抓著孫奇彥不放,而孫奇彥領口大啟,直開到下腹,看得見他厚實的胸膛和肌理分明的線條,然而他卻沒什么反應,只是一臉興味地睇著她。
「我跟她什么都沒有!顾唵蔚亟忉專M管滿室旖旎春色。
「她都快扒掉你的衣服了,你還敢說什么都沒有?」伊凡的反應比羅靜還要激烈,往旁邊一拉,打算拉住羅靜,卻發覺她往回跑!肝梗闩苁裁?我們是同一陣線的耶,我是在幫你打擊敵人耶,我又不是你的敵人!」
伊凡到底在吼些什么,她全都不管,快步走回房里,貼在門上,雙手輕按著跳動劇烈的胸口。
好震撼,真的好震撼。數種情緒翻攪而來,唯一確定的是,她突然明白了!
說什么為了大姊,所以假扮情人幫他驅逐一干紅粉知己,說到底,她根本是打著捍衛大姊之名而行私下愛慕之實。
只因瞧見方才那一幕,她除了光火,還有更多的妒念!
完蛋了、完蛋了,她怎么可以重蹈覆轍?
當年,她不小心愛上那個毒舌又可惡的男人,卻因為知道他是大姊的男朋友而立即懸崖勒馬,將這段感情深深埋進心底封印外貼兩張封條。
而當她知道孫奇彥接受美國帝爾集團青睞,義無反顧地追逐榮華富貴而拋棄大姊,害得大姊寧愿在外地流浪而不愿回到這塊有著他記憶的土地時,她又是恁地恨他。
所以打從他來找她,甚至成為公關出租的得標者時,她就很刻意地跟他拉開距離,絕對不讓他的影子滲進她的心版。
然而,盡管她守得如此密不透風,卻依舊讓他如魔似魅的氣息給竄入。
她嫉妒凱瑟琳可以這么肆無忌憚觸摸他的身體,她甚至想要大聲宣示主權,告訴她,孫奇彥是屬于她的!
但是,她怎么能這么做?
大姊喜歡他啊,而他,不也是為了大姊才又回來這里的嗎?她怎么可以出現這種不應該出現的獨占欲?
何況,她還有男朋友耶!
懊惱地想著,外頭突地敲下落雷,雷聲嗡嗡彷佛與房子發生共嗚,嚇得她快步爬上床,壓根不理頭發還沒干,拉起被子便往頭上蓋。
啊,就連老天也要欺負她?
她已經夠煩了,為什么她最怕的雷聲也要湊」腳嚇她?
她蜷縮在被子里,身子輕微戰栗著,卻突地感到被子外頭有股重量里著溫柔氣息包圍著她。
她猛地掀開被子,瞧見孫奇彥就壓在她身上。
「喂,你搞什么鬼?誰準你進來的?出去!」她拉開嗓門大吼著,然而窗外碎雷似的聲響嚇得她又縮進被子里,氣勢削減大半。
「我敲了門,但是你沒來開,所以我就進來了!顾崧暤馗皆谒亩呎f。
「出去,我不允許你進來!」她縮在被子里悶聲嚷著。
「真要我走?我記得你最怕打雷了。」像是哄小孩一般,他滑落在她身側!肝乙亲吡,你今晚可能會很難入睡!
「我好不好入睡,關你屁事?」她再次掀開被子,發狠地瞪著他。
真是不要臉的男人,才剛跟凱瑟琳搞完曖昧,隨即又跑進她的房里,現在是怎樣?想解釋嗎?她有權利不聽!
「但是我有事要告訴你,你非聽不可!顾荒槃偃谖眨瑝焊粚⑺鰸姷呐瓪饪丛谘劾!浮郝摵掀脚_』再過幾天,就要公布第一樁合作案,因此會舉行一場慶祝宴會,而你,必須跟著我一道出席,知道嗎?」
「干么找我?凱瑟琳比我顯眼多了!股砀摺⑼饷,就連胸部……哦,真夠氣人的!
「她又不是我要的女人!
「不是你要的女人,你剛才還跟她……」她氣結。
「你誤會了,我已經拒絕她,但是她死抓住我不放,說到底,你也不夠盡責,不然,絕對不會發生這種事!顾麠l理分明,說得頭頭是道。
「喂,聽你這么說,好像是我害你的?」她的雙眼像要噴火一樣。
「不,是你未恪盡職守。」
「哼哼,說得倒好聽,我才不是那種不識相的人,你們想要溫存,我會笨得搞破壞嗎?」事實上,要不是伊凡殺出,她極有可能轉頭就走,走得神不知、鬼不覺,絕對不會引得他這個煞星混進她的房里。
「你吃醋了?」他突道。
轟轟轟——胸口正中一記回馬槍,刺得痛苦難當!刚l、誰吃醋了?」她回神,執拗地應道。
「你啊!顾Φ眯镑龋B眼角都柔了。
「胡說八道,你走開啦,我不想見到你,你出去、出去!」粉顏漲紅—她死命地推擠著他,企圖將他推到床下,豈料雙手被他箝住,正欲開口再罵,卻被他張口封住嘴。
他的吻掠奪意味強烈,主動恣意地挑吮著她,所到之處皆撒下醉人火焰,爆起令人難以平復的僨發情欲。
羅靜閃躲著,然而雙手卻被他箝制于頂,不得動彈地任他子取予求。
嗚嗚,他怎么可以這樣對她?情人是假扮的,他怎么可以老是對她來真的?現在這里只有她跟他,他到底是打算演給誰看?
而且,她也不要他以才吻過別人的嘴來吻她!
火焰激漲著,她雙腳踢踹著,想要藉此拉開些許距離,豈料他竟放肆地滑入她的雙腿之間,熟悉的灼熱感貼覆在她的腿邊。
她羞惱地瞪大眼,對上他妖魅而過分迷人的眼,瞬間就像被迷走靈魂般,由著他的大手沿著她的腰腿曲線往上探尋,滑入她的衣服里,在她溫熱的肌膚上泛起陣陣漣漪。
殘存的理智與被挑起的情欲激烈拉鋸著,直到震天價響的雷聲再次落下,才逼得她收回心神。
「走開!」她自糾纏的唇舌之間擠出微弱的聲響!肝艺f我不要!」
孫奇彥侵略的動作立即停止,雷聲飄遠之后,只剩下了曖昧的喘息聲。
「抱歉!乖S久,他才粗嘎地逸出一句話,退到床邊。
「出去!」她拉住被子遮住衣不蔽體的身子。
孫奇彥深呼吸一口,淡勾笑意!改强刹怀,凱瑟琳親眼瞧見我走進你的房里,我要是現在離開,她就會發現我們不是情人!
「我才不管那種事,你走!」真虧他說得出口!
「不能走。反正,沒有你的允許,我是絕對不會再隨意地碰觸你,但是今晚,我一定要在這里過夜,打地鋪也無所謂!
說著,他自櫥柜里取出一條被子,抓了粒枕頭,便往鋪著柔軟地毯的地上一躺。
沒一 會,便聽到他均勻的呼吸聲,羅靜不由傻眼坐起。
有沒有搞錯?他真的睡著了?
剛才還搞得那么火熱,結果現在就睡著了,她該夸贊他自制力好嗎?
不解地睇著就地而睡的他,羅靜不由搖了搖頭。他明明可以回自己房間的,干么堅持一定要睡在這里?
是怕她一個人待在房里,會被雷聲嚇得不敢睡?
這個念頭飄過腦際,她隨即想也不想地反駁。他剛才說過了,是因為凱瑟琳目睹他進她房間,他自然得要想辦法混到天亮,堵了凱瑟琳的嘴。
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她中毒過深所致,她實在忍不住會想,他是為了她。
看他只蓋著薄薄的被子,猶豫了下,她整好衣服,才拉著床上柔軟的蠶絲被輕輕地蓋在他身上。
她沒有什么用意,只是因為今晚很冷,她可不希望他因此又感冒,他的傷才好,她不想再發生任何意外。
蓋好被子,瞧著他的睡臉,她不自覺地在他身旁坐下。
他睡著時的臉依舊萬分迷人,而她又是第幾個像這樣子看著他睡臉的人?
想必不少吧。
哼,時尚雜志對他可是兩面評價,只因為他的腓聞實在多得嚇人,而凱瑟琳是跟他最久的一個。
他不接受凱瑟琳,究竟是因為大姊?還是因為她?
抓緊衣領,感覺鼻息之間都是他身上的氣味,她不敢問,他到底為什么要這樣對待她。
是喜歡她嗎?
他總是記得她的事,就連她怕雷、喜歡垂櫻,他都記得,盡管只是些雞毛蒜皮大的事,他還是記得一清二楚。
他到底想做什么?
當年,是他主動對大姊提出交往的,為什么他現在的行徑卻像是在追求她?他到底把大姊當什么?還是拿她當替身?又或者他打算大小通吃?
為什么不干脆把話說清楚,還要她這樣猜呢?
微惱地戳了戳他的臉,一道雷聲毫無預警地落下,嚇得她直往他身上撲去,下意識地緊靠住溫熱的軀體,安穩自己的駭懼。
待雷聲過后,微松口氣,見他睡得那么香甜,她不由也跟著滑進被子里。
她沒有什么非份之想,只是因為今晚的雷很兇猛,她才勉為其難睡在他旁邊,只要雷聲一落,她便可以抓住一個教她安心的物體。
依偎在他身旁一會,隨即感覺睡立息襲來,然在睡著之前,她不由想著今晚是她的生日耶,好悲慘的生日。
沒有一個人對她說生日快樂。
她扁了扁嘴,躺在他的身旁,沉沉入睡。
在確定她入睡之后,長臂橫過,占有性地將她摟進懷里,在唇上偷了個香吻,柔聲帶笑地道:「生日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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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覺醒來,不見孫奇彥的身影,卻在他原本躺著的位置上發現一張卡片和一只盒子,羅靜打開盒子一瞧,里頭是一只鉆戒。
現在是怎樣?很流行送鉆戒嗎?鉆戒是這么膚淺又隨手可得的嗎?
腦袋還不是很清醒地打開卡片,一小串垂櫻花瓣滑落,她睇向窗外,發覺外頭還下著雨,而這一小串垂櫻花瓣上還殘留著些許水分。卡片上頭則龍飛鳳舞地寫著——生日快樂。
噢,可惡,這個惡魔,難道他不知道他這么做她會很感動?
別做這種事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