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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金咬狂徒 第一章
作者:簡瓔
  大英皇朝 開陵八年

  冬日才過,開陵河兩岸的楊柳就迫不及待吐出新芽,整個開陵城在春風的吹拂下蘇醒了,一掃寒冬的冷冽,河里碧波蕩漾,蓄滿了春水,暖煦的春風下,一片太平盛世的景象。

  開陵城是大英皇朝的首都,居民百萬,帝王正當盛年又睿智英明,因此舉國上下的經濟已繁華到登峰造極的地步。

  只不過今晚文武百官云集的春酒宴上,睿智英明的皇上喝醉了。

  他失態,他多話,他臉紅得像上了胭脂,他甚至還大剌剌的打了酒嗝,但這一切的一切都無損于他平日的英明,因為明天又會是另外一天,而明天他也依然會繼續當一個勤政愛民的好君王。

  「丞相……朕的好丞相……你的小閨女還沒婚配吧?」皇上搭著右丞相的肩,稱兄道弟的問。

  可是人家向來拘謹的相爺可就沒他這位皇帝老爺這么自在了,右丞相皇甫寧渾身緊繃的答道:「回皇上的話,小女不才,至今仍待字閏中!

  所謂伴君如伴虎,他是臣子,根本無從得知君主的想法。

  過去這位英明主子在開拓江山時,也是經過一番殺戮啊,即便現在紆尊降貴的搭著他的肩,難保下一秒不會有大不敬的帽子扣到他頭上,還是得小心點才是。

  「你太客氣了,愛卿。」皇上笑得爽朗,「聽聞愛卿的長千金秀外慧中,三年前嫁至李尚書家中,出得廳堂、入得廚房,佳評如潮,想必愛卿的小閨女也和長千金一樣賢德淑良吧!

  皇甫寧汗顏道:「沒這回事,臣的小閨女……」

  「一定很俊秀!」皇上興致高昂的截走了皇甫寧的話,另一只手轉而搭上丈人端奕王的肩,興高采烈的說下去。「國丈啊國丈,你是朕最敬佩的長輩,追隨先王為我朝立下無數汗馬功勞,一出兵就能達到疾如風、徐如林、侵略如火、不動如山的境界,這份能耐與霸氣,天下有誰能敵?話說回來,朕的小舅子也到了該婚配的年紀了吧,皇后一直叮囑朕要替國舅找個靈秀慧黠的才女,依朕看,就這樣吧,擇日不如撞日,丞相的閨女婚配端奕王府世子……」

  聽到這里,皇甫寧和端奕王的眼神在皇帝老爺的下巴處交會,同時感到頭皮發麻。

  端奕王的心里有一千個疑問──皇甫寧的閨女不是常在開陵城艷名遠播的「渾香樓」里廝混嗎?

  皇甫寧的心里也有百般不情愿──端奕王府的世子狂放不羈,這樣的臭小子當他的女婿,怕會損了他皇甫寧的好名聲啊。

  但,有個醉醺醺的人才不管哩。

  皇上綻開彌勒佛一般的笑容宣布,「朕命端奕王世子與右丞相閨女,擇日完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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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錯,合該這樣,這樣很合理,一點也不奇怪。

  她已經十六歲了,想她姊姊出嫁時才十四歲,她多自在了兩年,現在才被婚配也該滿足了。

  「妳都聽清楚了嗎?」皇甫夫人頂著一張嚴肅精致的麗容,訓誡著即將出閣的小女兒。

  「端奕王府不是等閑人家,妳公公端奕王聲名遠播,未來的夫君不但是世子,將來也是世襲的王爺,同時更是當今令狐皇后的胞弟,嫁入端奕王府之后,妳要好生服侍婆家,千萬不能出任何差錯,知道了吧?雅兒,妳到底有沒有在聽?」

  當她聽到女兒婚配端奕王府時,簡直是喜極欲狂。

  她一直認為,她的丈夫不會把初雅的婚事放在心上,她將終身是丞相府的一根刺。

  然而昨兒個夜里,皇上居然龍心大悅的下旨賜婚,她激動得幾乎整夜沒睡。

  。《嗄甑恼勰ゾ涂煲Y束了,等初雅順利嫁進端奕王府之后,她就可以高枕無憂了。

  「不就是對夫君采野花的行徑睜只眼閉只眼,然后三年生兩個白胖兒子嗎?」皇甫初雅吊兒郎當的回答。

  她知道她的存在今娘有如芒刺在背,但非得表現得這么明顯嗎?她將離開這里,娘就這么高興嗎?

  好歹,她也是娘懷胎十月,親腹產下的孩子吧?

  「我知道對于妳夫君的人品,妳并不滿意。」女兒嘲弄的口吻令皇甫夫人蹙起了細彎的柳眉!傅珚呉,那里將是妳一輩子的避風港,妳要學著去敬重他,這樣妳的日子會好過一點!

  「不會啊,我覺得這樣很好!够矢Τ跹诺男α诵Γ浑p澄澈坦蕩的眸子直視著母親,「像我這樣的人,配那樣的人才剛剛好,不是嗎?」

  嘴角雖然帶笑,但那倔傲的眸子卻冰冷得恍如冰霜結在眼瞳里,一點笑意都沒有,甚至有些嘲弄。

  皇甫夫人強忍怒氣看著女兒,「這種話妳只許在這里說,踏出這個房間,我要妳緊緊閉上嘴巴,不然妳是知道后果的,咱們娘兒倆……」

  「別扯上我!顾淅涞那浦H娘,「妳盡管去擔心妳的榮華富貴不保,但別扯上我,我對妳的虛榮一點興趣都沒有!

  「我虛榮?妳說我虛榮?」她無法忍受這種說法,十六年來,她是為了誰在忍耐?「難不成妳喜歡當乞丐?」

  皇甫初雅輕笑一聲,「或許當乞丐還自在些。」

  她的嘴角揚起,明清眼瞳看著窗欞外翠綠的茂密葉片,午后的春陽好刺眼啊,她彷佛在葉片的縫隙間,看到了一張臉。

  那是她的臉,一張冷冷嘲笑世人,沒有笑意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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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午,明亮的光線充滿了端奕王府的花廳。

  「不管如何,就算做表面功夫也好,我都不許你在你未來妻子的面前露出馬腳,讓皇甫寧那個老賊有理由來撻伐本王,聽到沒有?」

  端奕王充滿威猛之氣的五官幾乎扭成一團。

  自從昨晚皇上下旨婚配后,他就一直郁卒到現在,不能想象,自己將有個混跡妓坊的媳婦。

  「馬腳?」令狐狂玩味十足的瞇起了眼睛,唇邊咧開一個怪異的笑容!肝铱床怀鰜砦夷睦镉旭R腳,請您賜教。」

  「你這臭小子非要惹我不快是嗎?」那玩世不恭的態度,馬上觸怒了端奕王。

  他不懂優秀如他,為什么會生出這么狂浪的兒子?

  如果早知他長大會是這種德行,倒不如一出世就掐死他。

  「有嗎?」令狐狂不太在意的笑了笑,「我不知道您這么容易就會不快,小心上了年紀的人,太常生氣對身體不好哦!

  端奕王恨恨的瞪著兒子!高t早有一天,我一定會被你氣死!」

  「那是早晚的事!沽詈褚步拥煤茼樋,但傲然的眸子笑意驟然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冷然。

  他早知道父親偏心他兄長──也就是令狐家的長子嫡孫,自他四歲有記憶起,他就知道了。

  他俊秀的兄長得到父親全部的關注,每當下朝回來,父親總是立即抱起大哥在懷中逗弄寵愛,相形之下,他就顯得可有可無,總是巴望著一個擁抱,卻從來得不到。

  連他母后也一樣,因為長子受丈夫寵愛,她也就加備疼寵長子,希望母憑子貴,更加鞏固自己在府里眾多侍妾中的地位。

  「你、你這臭小子──」端奕王按住胸口,也不知道身體哪里有毛病,每次被這小子一激,就會心痛。

  「有嗎?哪里臭了,香得很。」他作勢嗅聞自己的衣袖,露出一個芳香怡人似的笑容。

  其實他笑起來很好看,很俊帥,也很有魅力,只是他知道,自己從來不曾真的開心笑過。

  他不想故作冷酷,只是一個自小缺少愛的人,內心注定是有殘缺的。

  他不太信任所謂的愛,就連親生父母都會有所偏袒,還有什么愛是人間永恒不變的?

  「生下你──」端奕王頹然長嘆,心灰意冷的說:「真的是我令狐宗一生最大的敗筆!

  令狐狂的心緊緊一抽,唇角卻驀地上揚。

  很好啊,沒什么值得大驚小怪,他老早就知道自己是多余的,根本不必為此感到悲哀,但他的心卻該死的隱隱作疼。

  「就算是敗筆,您也甩脫不掉我了,不是嗎?」他無所謂的笑了一笑。

  端奕王重重一哼,「除了頂撞我,你還會什么?」

  「要我一樣一樣念給您聽嗎?」令狐狂徐徐微笑,真的扳著手指認真細數,「騎馬、射箭、弈棋、打馬球、狩獵、豪飲、豪賭、尋歡、作樂……」

  「給我住嘴!拐媸窃秸f越不象話了!赋捎H之后,你最好警惕著點,你要知道皇上有多倚重皇甫寧那個老家伙,不要讓令狐家蒙羞,也不要給皇后惹出麻煩,若你想要納妾,我沒意見,反正皇甫寧的閨女也不是什么好東西。」

  「您這是在批評自己的準子媳嗎?」令狐狂挑釁中帶著精準的尖銳詢問。

  端奕王一愣,隨即厭惡的皺起了眉頭,心煩的揮揮手,「去去去,你走吧,記住我今天對你說的話,其余的就免了吧,反正你永遠不及你大哥的一半……」

  令狐狂踱著懶洋洋的散漫步子離開了花廳,他的唇際始終帶著笑,一種嘲弄至極又悲涼至極的笑。

  是的,他永遠不及他大哥的一半,但他情愿十年前病死的人是他,而不是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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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屋里有花廳與內室,跟丞相府的擺設差不多,都很雅致高貴,空氣中還散發著淡淡的怡人香氣,讓人一踏進這里,就覺得很舒服。

  皇甫初雅端坐在滿是大紅喜幛的洞房里,六支又高又粗的喜燭已經化成六攤紅色的燭淚。

  從今天開始,她的身分將從皇甫家的千金小姐變成端奕王府的世子妃。她,已經不再是個少女,而是少婦了。

  她的婚事來得突然,好友們都不相信皇上賜婚這種天大的不幸會降臨在她頭上。

  但事實就是發生了,除非她想害皇甫家滿門抄斬,否則她盡可以抗旨毀婚,但她并沒有那么打算,所以現在她坐在這里,等待未曾謀面過的令狐狂來為她掀起鳳冠上的喜帕。

  回想起前幾天,正好是她們「蘭花會」每半個月聚會一次的日子,她順道宣布了自己的喜訊,沒意外的引起一片嘩然之聲。

  「初、初、初雅──」紗紗受驚頗大,「妳、妳真的要嫁給令狐狂那個大爛人嗎?」

  紗紗本為柳家武館的雜役,什么工作都要做,但去年釣到開陵城最大的一尾金龜婿──駿王府的小王爺南宮忍,現在過著幸?鞓返娜兆,并且相信自己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小女人。

  「初雅當然要嫁。」顧衣兒奇怪的看了問白癡話的紗紗一眼!鸽y道妳沒聽剄嗎?是皇上指婚!

  紗紗還是闔不上嘴巴,「可是、可是令狐狂的風評很差啊!

  聽到紗紗這么替她擔心,皇甫初雅笑了,情不自禁伸手過去捏了捏紗紗的臉頰!竼渭冇挚蓯鄣募喖啠业娘L評也不遑多讓啊!

  「話是沒錯……」但她總覺得怪怪的,好姊妹淘初雅要嫁人了,為什么她總覺得不對勁呢?

  她真是太不應該了,想當初她要嫁人的時候,大家都好替她高興,現在她不該是這種態度才對。

  「是不是覺得我一輩子都不會嫁人?」皇甫初雅打了個呵欠,懶洋洋的問。

  「對對。」紗紗連忙點頭。

  「是不是覺得如果要嫁,也不是我嫁人,而是人嫁我?」閑散的喝了口茶,她再問。

  「對對對!」紗紗點頭如搗蒜,外加崇拜的眼光!笂呍趺粗溃俊

  「妳真以為我是男人啊!顾牧思喖嗩~際一下,雖然她現在貴為駿王府的小王妃,可是因為實在一點派頭都沒有,所以她們還是把她當柳家武館的雜役耍著玩玩。

  「雖然我沒紗紗那種想法,但一想到初雅妳要相夫教子,也是覺得怪怪的!箿販匮叛诺陌讑y丞說道。

  她是開陵首富之女,自小被捧在掌心長大,卻無半點嬌氣,只是有點不切實際,常愛幻想。

  「總而言之,祝福妳,初雅。自古以來咱們女子的命運便是如此,在家從父,出嫁從夫,夫死從子,相信妳無論是嫁給什么人,都可以活出自己的精采,大家一起舉杯來恭喜初雅吧!

  結尾的是她們蘭花會最俊秀、最知書達理,也最蕙質蘭心的宋兮冽,她是當今左丞相的掌上明珠,追求者眾,大家都在臆測,將來她不知會嫁給多么冠倫卓絕的才子呢。

  以上就是蘭花會所有成員,她們五人是在當今令狐皇后開辦的女學堂「翠微府」結識的,一見如故,義結金蘭,因此附庸風雅地將她們的聚會命名為「蘭花會」,專門商討如何鏟除開陵城里的地痞流氓和奸商。

  過去令狐狂也曾在她們的討論范圍里,只不過他狂傲歸狂傲,卻沒什么十惡不赦的地方,比起那開陵城永遠的惡棍西門惡,根本不算什么。

  幸好她們未曾想計謀對付令狐狂,否則這洞房花燭夜她還真不知道該怎么面對他哩。

  不知這令狐狂究竟生得什么樣?

  她自嘲的一笑,不管生得是圓是扁,她都得接受不是嗎?

  想到今早她這個新嫁娘拜別雙親時,她娘連滴安慰的淚都沒掉,莊重美麗的面孔上,有的只是如釋重負,而她爹甚至連正眼都沒看她一眼。

  她好欣羨紗紗成親那天,柳館主眼淚連連,依依不舍的直送到門口,等到迎娶的隊伍一走,又哭了好半天,那種不舍女兒出嫁的真情流露,真叫她好生羨慕。

  聰明的兮冽常說她有不可告人的心事,是的,她是有不可告人的心事,就連蘭花會的成員也說不得,她知道她將永生背負這個她無法選擇的包袱……

  「皇甫初雅在哪?!」

  她的思維被無禮的呼喊打斷,有人走進喜房,幾乎是不客氣的甩門聲隨之而來,聲音的主人大步來到她跟前。

  她鳳冠上的喜帕被刷地掀開……不,正確來說應該是被掀飛落地,她沒有得到應有的尊重與憐惜。

  她慍怒的瞪視著對方,明澈的眼眸傳達著怒火。

  驀然之間,她愣了愣。

  他有著譏誚的唇線,張狂的輪廓,一雙星般的眼眸寫著傲然,她的內心一陣激蕩,那雙眼瞳好熟悉,她好像在哪里看過……

  這令狐狂……為何跟她這么像?

  「覺得難堪嗎?」

  他托起她巴掌大的瓜子臉,灼灼盯視她。

  她的雙眉修長、星眸湛然,有著清妍的神態,他的心一動,摘掉她頭上庸俗的珠冠,瞬間她烏黑亮澤的秀發如瀑披下。

  這就是皇甫初雅,他令狐狂明媒正娶的妻子,原來她長得這個樣,跟他想象中的名媛閨秀不大一樣。

  不知為何,他討厭艷麗的女子,也討厭臉圓眼圓,俗稱可愛的女子,更加討厭有幾分姿色就自恃為冰山美人的女子。

  皇甫初雅完全不在此范圍內,她獨樹一格,有點冷,有點傲,有點懶洋洋,但絕不是孤芳自賞的那一種。

  他一定是剛剛在席上灌了太多酒,否則怎么會忘了自己要冷落她的決定,反而定睛看了她那么久呢?

  「滿足你的張狂了嗎?」皇甫初雅神色自若的瞅著他,沒有半點尋常新嫁娘的嬌羞與不安。

  「有一點!顾麚P唇笑了,放開她的下巴,踅身從桌上取了兩杯酒,一杯遞給她,故意微微邪氣的笑看她。

  她無言接過,命令自己鎮定一點,只是一杯酒,難不倒她的。

  他執著酒杯坐近她,有些嘲弄的將手繞進她的臂彎里,張狂的笑意不減!负韧杲槐,我們就是夫妻了!

  她知道自己連說不要的資格都沒有,喜娘在門外等著收絲帛,如果沒收著喜帕,明天必然會滿城風雨。

  「妳有意中人嗎?」他劍眉一抬,很不客氣的問她。

  她本能蹙了下眉。

  好奇怪的人,不是說洞房花燭夜,春宵一刻值千金嗎?問她這種不會改變任何現狀的問題有意義嗎?

  「你有嗎?」她淺淺勾了下唇角,傲然反問,明澈的眼瞳里有抹早熟的,洞悉世事的嘲弄。

  他挑了挑眉,唇邊盡是挑釁的笑!敢话賯。」

  好個自大狂,她掀了掀唇瓣!概,略遜我一籌,我不過一百零一個而已。」

  「可惜妳現在是我的了!顾l出得意又低沉的笑聲!笂吥且话倭阋粋都是我的手下敗將!

  「我倒不這么想!顾⑿Τ雎暎敛徽J輸,「我嫁進端奕王府是在替一百個女人承受苦難,是在做功德!

  他的興致忽然被她的伶俐與膽識挑起了。

  她絕不是他一意孤行以冷落就可以擺平的那種女子,他故意張露的狂妄也嚇不倒她,說不定冷落她,她反倒自在,這樣可就達不到他與老頭子作對的目的了。

  「聽過出嫁從夫這句話嗎?」他又更接近她一些。

  「聽過!顾а劭此,想著他的極限在哪里,也想著他什么時候才會知道,她并不介意他怎么對待她,即使是毫不憐惜也無所謂!傅耶斦f的人在放屁!

  他狂笑一聲。

  「哈,我也這么想,所以從今開始,妳不必聽我的,妳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妳甚至可以不必起床向王爺王妃請安,我令狐狂說到做到,絕不會責怪妳半句,現在,就讓我們把這交杯酒喝掉,然后圓房給大家一個交代吧!」

  她沒意見,反正早晚得成真夫妻,她也想速戰速決,反正奶娘說,眼睛一閉就沒事了,跟這個狂妄痞子在這里抬杠,對她而言也是浪費時間和精神,她已經很累了,只想睡個好覺。

  手微勾,令狐狂豪邁的干了杯中酒,同一時間,她也喝掉了杯中酒,兩人同時將空杯往旁一丟,杯碎的聲音隨之響起。

  看到與自己如出一轍的舉動,令狐狂的眼瞳漾起一抹意外,隨即泛起笑意。

  他牽動了下唇角。

  這個皇甫初雅,他相信自己與她的洞房會很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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