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天牧在筱墨的套房樓下徘徊時,正好有人開了大門,他就跟著進(jìn)去。搭上電梯,來到她的房門前,他深吸口氣,按下門鈴。
「啾……啾啾啾啾……」
一聲兩聲,門鈴的聲音持續(xù)著,但是沒人應(yīng)門。
她不在嗎?會去哪里呢?他擔(dān)憂地思索著。
于是季天牧改而用他的大掌拍著門板,一聲急似一聲。
「筱墨,筱墨妳在嗎?幫我開門,小筱!小筱!」他一邊朝著里面喊著,一邊用力地拍著門。腦子里面迅速地想,如果她不在家,會去哪里?
他頓時憂心如焚,想起她離去時的模樣,此時此刻那一幕正強(qiáng)烈地煎熬著他。他真是想把自己掐死算了,瞧他怎么弄的,居然有辦法這樣搞砸一切。都怪他心情太亂,沒有考慮到那些話會造成她的誤解,傷害了她。
就在他因為心急,敲門聲越來越大,喊叫聲音也跟著擴(kuò)大時,里面有了回音。
「你走開!」她的聲音悶悶地從門后傳來。
「筱墨,妳在嗎?幫我開門,我要跟妳說話,乖,筱墨!顾吭陂T上,輕聲哄著。
「你以為我還只有八歲嗎?還乖呢!」她的聲音有點失真,像是感冒似地,聲音帶著鼻音。
「筱墨,妳的聲音怎么了?妳哭了嗎?該死的,妳開門,我要見妳!」這下他不哄騙了,開始像只暴躁的熊,又再度用力拍打著門板。
「走開啦,我不要見到你,不想跟你說話!」她的吼叫聲也穿透門板而至。
季天牧一愣。
哈,這妮子也是有脾氣的。今天他真的惹毛她了,不是嗎?
「小筱,幫我開門。妳知道妳不開門我是不會走的,妳再不開門,連鄰居都要跑出來看了。如果這樣妳還無所謂,那我就叫鎖匠來開門了喔!」他低聲說著,軟硬兼施,時而威脅時而哀求。
「這又不是你家,找什么鎖匠?!」她拉開門縫,朝他吼叫了起來。
就在那短暫的一秒內(nèi),他擠進(jìn)門內(nèi),硬是將自己高大的身子塞進(jìn)門內(nèi),然后再將門關(guān)起來,牢牢地扣上。
終于進(jìn)來了。
他喘息著迎向她怒瞪著他的眼。
她的眼睛紅紅的,看起來就是狠狠哭過了。
「你怎么這樣?我不都說了不讓你進(jìn)來了嗎?怎么有這么不要臉的人啦?!」她難以掩飾自己的狼狽,又無法把他擠出門外,氣惱地猛跺腳。
看著她那可愛又可憐的模樣,他的心一陣嘆息,一個大跨步上前,他給她一個大大的擁抱,將她那脆弱又憤怒的身子抱進(jìn)懷中,厚厚實實地兜攏在懷抱中。
「對不起。」他箝住她掙扎著的身子,下巴頂在她的頭頂上,輕聲地說。
她停止了掙扎,在他懷中僵硬。
「我真是個混蛋,是吧?全天下最不要臉的混蛋,是吧?這個不要臉的混蛋讓妳哭了,真對不起!顾е朦c也沒有松手。生怕他只要一松手,她又要躲到他碰觸不到的地方去了。
這時候他才清楚地發(fā)現(xiàn),想要維持原來的關(guān)系,當(dāng)一對兄妹般的朋友,是一件多么不可能的事情。
他根本無法讓自己放開她,就算他的理智怒吼著要他這么做,他還是辦不到!
她站在他的懷抱中,原本僵直的身體開始輕輕地顫抖。
他感覺到貼靠著他胸口的臉上有著濕意,萬分不舍地將她溫柔地圈抱住。「是我不好,連話都說不好,讓妳失望了!
她掄起拳頭,用力地敲了他胸膛一下。
「你根本不懂!」她抬頭看他,眼底聚滿了淚水,臉上的珠淚也是狼狽的爬滿了蒼白的臉。
她那破碎的表情擰痛了他。
「小筱……」他無聲地喚,喉嚨彷佛被堵住了什么似的。
「你怎么會懂那種心情?你沒有喜歡一個人喜歡到心痛的經(jīng)驗,你不曾體驗過那種需要苦苦壓抑的情感,所以你怎么會懂?懂我昨夜在你的懷里,觸摸著你的感覺。對你來說這一切只是個意外,是場噩夢,是足以讓你悔不當(dāng)初的沖動。你怎么會懂那種心痛的感覺?!」
她哭著,控訴著,眼淚依然如珍珠般不斷往下墜。
他伸出手,接住一顆顆破碎在他掌心的珍珠,感覺到一種陌生的心痛直直揪住他。
「我怎么不懂?若不是苦苦壓抑,我怎么會在酒精的放松之下讓這一切脫韁而出。妳以為每天望著妳,要忍住碰觸妳的欲望,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嗎?不,楊筱墨,才不是這樣。」他握住她的肩膀,搖晃著她。
她愣住。
因為他的話語,更因為他語氣中的煎熬與忍耐,淚水凍結(jié)在她臉上,她忘了哭泣。只能愣愣地盯著他,不敢眨眼,怕一眨眼,剛剛聽到的一切又都只是夢。
「你……你是說你喜歡我?不是像喜歡一個妹妹一樣的那種喜歡?」她問得好輕好輕,像是怕打破了什么似的。
他看到她的小心翼翼,看到她恐懼一切只是幻覺的模樣,他心懾了。
他終于肯定,她是真的喜歡他,像是女人對男人的那種喜歡。
「對,我喜歡妳,楊筱墨。不是哥哥喜歡妹妹的那種喜歡,是男人喜歡女人的那種喜歡,懂了嗎?夠清楚嗎?」他盯著她的眸子,一字一字地說,既清晰又堅定。
「真的嗎?真的嗎?」她望著他,鼻子又紅了。
她終于等到了嗎?
等到他回頭看見她的存在,等到他響應(yīng)她深切的愛了嗎?
這一切可是真的?
多少年了啊,那種絕望的愛戀幾度要將她擊倒。她從來不敢想象,有一天她那絕望的愛也能得到響應(yīng)。
「有這么難以置信嗎?」他苦笑!肝乙詾槲业难凵褚呀(jīng)說得夠清楚了,每一次我見到妳,都想將妳抱進(jìn)懷中,都想將妳占為已有。妳說我不懂那種苦苦壓抑的感覺,我怎么會不懂?」
她呆呆地看著他眼底不再掩飾的情感,覺得喉嚨有著硬塊,讓她說不出話來。
「從再見到妳的那天開始,即使只有看到妳的背影,我就被那個身影深深吸引住了。妳不知道當(dāng)我知道那個背影是我視為妹妹的妳時,心里昕受到的沖擊!顾稣f著那情感的起端。
「我又不是你的親妹妹!顾⑽⒓t著臉,小小聲地說。
「我知道,但是我心里還是有罪惡感。」他摸了摸她柔軟的發(fā)絲,將她臉上紊亂的頭發(fā)撥開,用指腹拭去她臉上的淚痕!该恳惶,我感覺到對妳的感情越來越不單純,我越是見到妳,越是無法不見妳,但越是被妳吸引,心里的掙扎就越多。我不知道該不該跨過這一步,改變我們的關(guān)系!
「難道你不覺得可以跟我討論一下下嗎?難道你看不出來,我對你……我對你……」她的話語卡在嘴邊,就是無法說出口。
「對我怎樣?像喜歡一個男人一樣的喜歡我嗎?」他看著她困窘的表情,忍不住想逗她。
她搖了搖頭。
這下?lián)Q他僵硬了。難道他會錯了意?表錯了情了?難道真正后悔的人是她?
剎那間那恐懼差點吞沒了他,毫無理性,但是他就是被嚇到了。
他的表情也取悅了她。她笑了,溫柔極了。
她的手貼靠在他胸膛上,在他的心臟上!肝铱峙率潜认矚g一個男人要更多更多了!
她的話讓他從地獄爬回云端。
他嘆息,將她的手握在手心,然后一個低頭,他用力地吻了她。
像是要彌補(bǔ)剛剛的驚嚇,他的吻既纏綿又不舍,不斷的與她的唇廝磨著,眷戀地不肯離開。
他吻了她良久,她的響應(yīng)既直接又溫柔,讓他差點要呻吟出聲。
用盡意志力,他才抓回理智,否則他怕自己又要再度沖動地占有了她。
「天哪,有時候我真的覺得自己老了,不再能夠承受這些強(qiáng)烈的沖擊了?晌移窒駛年輕小伙子一般,老是沖動著!顾麣庀⒉环(wěn)地將她推開一段距離,好讓自己不要面對太過強(qiáng)烈的誘惑。
她紅著臉低下頭,接著又想到什么似地抬起頭來。
「可……可是你,你說你后悔了,你明明這樣說。」她還是不忘追問這個。
現(xiàn)在的她心里興奮得快要死掉,但是又要拚命壓抑下那狂喜,讓自己理智一點,好好的問清楚。
「我是后悔,不該占有這樣純真的妳。我本來是想要慢慢來的,慢慢地考慮清楚再說!
「考慮什么?為什么還要考慮?」她擔(dān)憂地問。
「小筱,我有過很恐怖的婚姻經(jīng)驗,我不覺得自己還能夠再來一次!顾肫鹆诉^去的噩夢,還是覺得有許多的恐懼威脅著他。
她則是以為他所謂的恐怖的婚姻經(jīng)驗是因為他失去了畢生所愛。她的心里一痛,但是仍然堅強(qiáng)地抹去那抹黯然。
既然決定要愛他,就不要怕過去的陰影。她相信總有一天,他也可以愛她跟辛蒂一樣多,甚或是……更多。
「你干么憂心?我也沒說一定要嫁給你!顾π。「如果你一點都不會用男人看女人的眼光看我,那么我無話可說。但若你對我也有一絲男女的情愫,那么我很堅持得到一個機(jī)會,一個開始的可能。」她真誠地說,臉上毫無畏懼,只有堅定。
相對于她的堅定與勇敢,他感覺自己就像個懦夫。
「小筱,妳跟我的關(guān)系和一般的男女不同。我怎么能夠在不想再結(jié)婚的狀況下,還跟妳交往呢?這樣我是多么卑劣的一個男人哪!」他還是將自己的疑慮坦然以告。
「為什么?我不覺得你卑劣。你已經(jīng)說了你不想結(jié)婚,我也沒有一定要嫁給你,你又何必?fù)?dān)心那么多呢?說不定我們交往,不到一個月就分手了,說不定我們發(fā)現(xiàn),彼此根本有說不清的缺點,再也無法忍受對方。所以你不覺得你想太多了嗎?」她笑著問。
但她的話語卻引來他的皺眉。
不到一個月就分手?
她對這段感情還真有信心!他不是滋味地想。
看出他的不悅,她笑著推了推他!改憧,你又想太多了。奇怪,通常想太多不是女人的毛病嗎?為什么你的思考模式這么女人?」
她的調(diào)侃惹來他的瞪視。
「我想妳昨天晚上應(yīng)該已經(jīng)驗明過正身了,親愛的。妳說我到底是男人還是女人呀?」他一把摟住她,將她扣押在懷中,威脅地問。
她格格笑出聲,但笑不語。
「快說!妳還沒回答我!顾平瑢⑺瓶吭趬,大有嚴(yán)刑逼供的感覺。
她依然笑著。
「我不知道,忘記了耶!」眼珠子滴溜溜地轉(zhuǎn),就是不給個正面回答。
他低吼著將她的笑吞進(jìn)嘴里,改而用吻來逼供了。
她的笑從唇邊斂去,但是心底的笑靨卻不曾停歇。
她的心充滿了雀躍,她的生命沒有這么快樂過,快樂到一種她快要無法承受的程度。
她的季哥哥終于開始喜歡她了,像喜歡一個女人一樣的喜歡她。
終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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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剛剛互相表白后的男女會做些什么?
季天牧跟楊筱墨不知道別人戀愛都做些什么,但他們只知道不想離開對方,只想多一點時間與對方相處,只想轉(zhuǎn)頭就看得到對方,即使在眼睛沒能夠看到對方的情況下,也聽得到對方的聲音,感覺得到對方的存在。
那是種溫柔的依賴感。
而這種依賴感對季天牧來說是很陌生的。他以前一直以為自己不喜歡太麻煩的女人,更因為他急于在寬闊的世界飛翔,他心目中理想愛情的原形,是找到一個能夠支持他飛翔的女人。一個能夠自立,就算他不在身邊也能照顧自己的女人。
他曾經(jīng)以為辛蒂是那個愛情的原形,結(jié)果事實證明,若不是他錯看了她,就是他在尋找一種并不存在的愛情。記得辛蒂也曾說過,哪個女人不想要她的男人時時陪著她。
但是現(xiàn)在,他在筱墨身上感受到的那種感情卻是非常溫柔而堅定的力量。彷佛她已經(jīng)微笑著等在那邊許久,就等他隨時轉(zhuǎn)過身子,好看到她的笑容;蛟S是這樣的感覺,讓他時常忍不住搜尋著她的身影。
當(dāng)他第五次露出那種尋找的眼神時,筱墨終于推了他一把。
「干么一直看我啦?你去看你訂的家具!不喜歡的話還可以去退掉!贵隳f著推他往前走。屋子里面堆滿了新送來的家具,是下午她陪他去店里挑的。
他原本空蕩蕩的屋子,因為新家具的進(jìn)駐,終于開始有了熱鬧的氣息,也開始有了家的感覺。
天牧將兩把木制的椅子擺好,一手伸過去將她拉過來坐下!缸矗膊幌矚g?」
椅子是木頭做的,四周裝飾著藤編的造型。他覺得椅子的風(fēng)格跟她很搭,買的時候就想看她坐在上面的模樣。
「不錯耶,很舒服,可是有點太高,這樣電視看起來太低了點,要是少個五公分就好了!顾呍囎呍u論著。
「五公分是嗎?」他撫著下巴,思索著。
「咖啡好象煮好了,我去倒。」她興致勃勃地拿出新買的一對杯子,就像是慶祝新關(guān)系的開始,她慎重地將咖啡倒進(jìn)杯子里,然后從廚房端來!柑炷粮?」
她回到客廳時,客廳已經(jīng)沒了季天牧的身影,并且連剛剛她試坐的那把椅子也不見了。
「怪,總不會馬上就送回去店里頭換一張椅子了吧?」她邊咕噥著邊從窗戶探頭出去找人。
結(jié)果季天牧居然在院子里面,手里拿著什么工具,正在整治著那張椅子。
筱墨才推開門走出去,就看到他在鋸椅子的腳,事實上有三只腳已經(jīng)短了一截,他正在完成第四根腳。
「啊,那把椅子很貴耶,你居然就這樣隨隨便便鋸了它?」她不可思議地看著他腳邊的殘尸,眼睛瞪得大大的,從來不知道他是會干這種事的人。
季天牧朝她咧嘴一笑,還一副得意的模樣。
「妳說的啊,五公分!顾闷痄徬聛淼囊文_給她看,炫耀似的。
筱墨猛翻白眼!赶麓挝視]上嘴的!
居然把一張上萬塊的椅子就這樣鋸了?萬一鋸不好成了長短腳,那不就毀了?
季天牧接過她手里的馬克杯,喝了兩大口咖啡后,又把杯子塞回去給她!改弥。」
她詫異地看著他又回頭忙他的椅子改造計劃!脯F(xiàn)在我又變成活動杯架了?真有創(chuàng)意呀,季先生,季大師!
沒想到他絲毫不把她的嘲諷當(dāng)一回事,朝她驕傲地挑挑眉,好象她剛剛是開口贊美他一樣。
筱墨這才知道,原來她的季哥哥也有這么孩子氣的一面。似乎開啟了不同的關(guān)系之后,她也慢慢的看到了一些以前不曾見過的他。
她的嘴角噙著淡淡的笑意,開始在院子里面散步起來。
院子里面有一棵高大的玉蘭樹,樹上的玉蘭花開了,空氣中飄著玉蘭特有的清香。雖然院子因疏于整理,以至于有一些植物都枯死了,但是這棵樹依然挺立著,看起來格外有種穩(wěn)重的氣質(zhì)。
她的手輕撫著樹干,細(xì)摩著樹的紋路。
「在想什么?」他的聲音在她頭頂響起。
她直接抬頭,往后仰看著他。陽光從他身后透過來,只看得到他的輪廓,看不清他的臉。
「傻瓜,脖子會斷掉。」他將她的身子轉(zhuǎn)了一百八十度,讓她面對著他,不用看得那么辛苦!缸鍪裁窗l(fā)呆?」
「我喜歡這棵樹,我在想坐在樹上看下來,不知道是什么風(fēng)景。」她抬頭望向上面茂密的樹葉。
「呃,妳千萬別想。記得妳有一次被一群同齡的男孩子帶去爬樹的事情吧?有人從樹上摔下來,哭得可慘啦!差點沒讓屋子淹大水!顾⌒Φ卣f。
「干么提人家的糗事!」她噘起嘴瞪他。
他哈哈大笑出聲。
他習(xí)慣性地伸手揉揉她的發(fā),這才細(xì)細(xì)審視起她的臉。他的手指撩起額上的發(fā),拇指的指腹摩擦著她眉角的位置!赴毯墼趺床灰娏?那道疤不淺,應(yīng)該不會消失的。記得妳當(dāng)時哭得好慘,好怕嫁不出去了!
「對啊,還好你一直安慰我,不然我肯定繼續(xù)哭下去!顾肫鹆四莻情景,想起她從傷心到安心的過程,是因為他讓那道疤變成了季哥哥新娘的印記!改菚r候我還想,那個疤痕就是跟你的約定,誰想到你居然忘了那約定,娶了別人!顾嫘Φ卣f。
季天牧原本還帶著笑的眼神一斂,敏感地捕捉了她玩笑底下的某些情緒。
「唉呀,你的椅子鋸好沒?我要看一下尸體,肯定被你毀了!顾D(zhuǎn)身去找他剛剛在弄的椅子,手卻被他一把扣住。
「小筱!顾氖治兆∷,溫暖的箝住了她!父嬖V我,那道疤怎么了?為什么不見了?」
他記得她母親幾次說要帶她去弄掉那道疤,她一直不肯。好在后來疤痕沒那么明顯了,她母親才沒繼續(xù)再提。
她抬頭望向他,眼睛里面盈滿了來不及掩飾的情感。她淡淡地笑著,黑白分明的眼睛卻像是浸在水中似的,開始有了水痕。
「那道疤是季哥哥新娘的印記,所以當(dāng)季哥哥有了真正的新娘后,就沒必要讓那個痕跡繼續(xù)存在了!瓜氲疆(dāng)時她的心碎,她的情緒很難不波動。
他大約從來沒想過,他結(jié)婚的消息就像是把她的世界翻過來似的,讓當(dāng)時的她沒有躲藏的空間,沒有茍延殘喘的機(jī)會。
那個痛是那樣的深,直到現(xiàn)在想起來,呼吸還是會困難。
「小筱,原來妳……」他的話消失在喉嚨涌起的硬塊中,霎時間的了然讓他充滿了酸楚。如果她那么早就喜歡他了,那么當(dāng)時她的痛肯定讓人畢生難忘。
他彷佛看到了那個聽到他婚訊的小筱,一手撫著眉角的疤痕,一手放在心頭,好確認(rèn)心臟是否還在跳動的模樣。
他從來沒想過,也沒察覺到,她的愛情的根從很久很久以前就埋下了。而他兜了好大一圈,才回到她的身邊。
頓時間季天牧的心里五味雜陳,既訝異她的情感之長久而感動,又心疼她曾有過的那些必然的心痛。
看著他激動的神色,還有他眼神中流轉(zhuǎn)的情感,她握住他的手,投入他顫動的懷抱中。
「現(xiàn)在,那個印記是印在我心中了!顾郎\淺地笑了。
「小筱!」他將她揉進(jìn)懷中,密密地將她摟抱在懷里,感覺到一種堅定而溫暖的情感,從心底的深處源源不絕地冒了出來。
他想,恐怕他的心里也被刻了印記,而那個印痕是越來越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