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應當明白什么?”衣扇舞依然佯裝不解。
就見向雪川慵懶一笑,似乎無意在這件事上打轉(zhuǎn),“向某先敬姑娘一杯!彼眠^銀壺,替她及自己各斟了杯酒。
“真對不住,舞兒不喜飲酒。”她垂下眼,試圖掩蓋自己眸中的憤恨。
“那真是可惜!
“怎么會,酒乃穿腸毒藥,向公子可得小心!彼康靥а郏壑虚W過一抹惡意。
“多謝姑娘提醒!毕蜓┐ㄑ鍪滓伙嫼,才回給她一記和善的目光。
但遺憾的是,衣扇舞十分不樂意接受他過分友好的善意,反而認為他這樣的表現(xiàn)是別有用心。也許現(xiàn)下他心里所想的全是恥笑她的渾話也說不定。
“對了,向某想邀姑娘出外一游,不知姑娘是否愿意賞光?”衣扇舞的確是個嬌俏的可人兒,不論模樣、身段,甚至連腦袋都不差,與她交手不全然是無趣的,這點他應該感到慶幸。否則若衣扇舞只是個只會賣弄風騷或無知到近乎草包的千金小姐,那他可就痛苦多了。
哈!她當然非常樂意同他一塊兒出游,“這……舞兒必須先問過爹的意思才行。”
“姑娘大可放心,在未見著姑娘之前,向某就已經(jīng)先得到衣老爺?shù)耐饬。?br />
可惡!瞧他那副得意的模樣,若不是她想好好教訓他一頓,早就把鞋砸到他頭上去了,“既然爹已允許,那舞兒定會如期赴約!彼,微彎的眼,微勾的粉唇無一不顯露她的喜悅。
是!她即將嘗到復仇后的甜美喜悅。
縱使向雪川的一雙鳳眼沒沾染一分邪氣,更沒有如江湖傳聞那般罩著一層嗜血無情的色彩,可她再怎么看、怎么瞧,依舊覺得他打從一開始便將她視為可供他娛樂的玩意兒。
撇開偷窺她沐浴不說,此時此刻,他們正在一艘美麗奢華的畫舫上享用著豐盛的酒席,而且據(jù)他所言,這艘畫舫從未招侍過女賓,她是第一位登船的嬌客。
騙誰!
不過,既然他如此“看重她”,她怎么好意思空手而來呢?
“向公子,這壇酒是衣家酒窖中最上等的好酒,是舞兒在出門前,爹特別吩咐舞兒贈給公子品嘗的!泵鎸λ律任桦y得笑得開心。
莫怪她會如此開心,一壇加過料的美酒,若他飲下后,可是會……嘻!一想到他急著上茅廁的蠢樣,她就忍不住想發(fā)笑。
“什么事讓你如此高興?”向雪川彷佛感染到她的喜悅似的,不僅眼中含笑,就連唇角也大幅度的上揚。
“就是——”衣扇舞假意的輕咳幾聲,以掩飾自己方才太過得意的嘴臉,“沒什么,沒什么。”
“是嗎?”
不知為何,看著向雪川那張過于和煦的笑臉,她心中突然有種奇怪的感覺……不過,在見著他不疑有他地打開酒壇,她馬上一掃先前的疑竇,而粉嫩的唇瓣更是不由自主地抿成一直線。
好戲快開鑼羅!
“向公子,若非舞兒碰不得酒,定與你共飲一杯!笨彀,快喝下去啊!眼看他將酒壇里的酒液倒入酒杯中,她不禁興奮地在心中催促著。
“你嘗過酒的滋味嗎?”向雪川忽然問道。
“我既然碰不得酒,自是沒嘗過!币律任璧淖⒁饬θ性谒麍(zhí)杯的長指上,以致想也沒想便馬上回答他。
干嘛這么多廢話,還不快喝。
不過,他的手指還真是漂亮得可以,呃,她又想到哪里去了?現(xiàn)下正是她報仇的好機會,她可千萬不能錯失這個機會。
“既然姑娘從未喝過酒,又怎知自己碰不得,不如嘗一口吧,反正有向某在,姑娘大可放心!毕蜓┐闷鹁茐,在她杏眸圓瞠的瞪視下,替她斟了滿滿的一杯。
衣扇舞頓時愣住。
發(fā)生了什么事?為何會變成這樣?
“聞這酒香,就曉得這壇酒絕對是上等好酒,可只有向某獨享未免太過孤單,所以……”
“我說過我碰不得酒的!”衣扇舞瞬間回過神,急著再次申明。
“向某也說過,不試上一次,又怎知自己碰不得?”向雪川朝她露齒一笑。
他這一笑,登時教衣扇舞的心漏跳了一拍,而他那副氣定神閑的模樣,更是讓她難以判斷他是否已看穿了她的企圖。
不!他應該還不曉得她已經(jīng)認出他就是當日那個偷窺她沐浴的無恥之徒,所以他是絕對不可能發(fā)現(xiàn)這壇酒有問題的,因此他應該真的只是想要她陪他喝酒罷了。
可是這壇酒她實在喝不得!
“嘗一小口就好,也許在你喝過之后,還會向我討酒喝呢!”向雪川堆滿笑意,頻頻鼓勵她,甚至還起身移坐到她身旁。
對于他突然的靠近,衣扇舞一張俏麗的臉在瞬間掠過一絲緊張。其實她也不曉得自己到底在慌張些什么,但就是不由自主地緊張了起來。不過在他還算規(guī)矩的情形下,她很快就又鎮(zhèn)定了下來。
“向公子,不瞞你說,舞兒也曾經(jīng)偷偷喝過酒,可沒想到酒一入喉就馬上起酒疹,嚇得舞兒從此以后都不敢再碰酒!焙伲娬胁鹫械谋臼,她可是不會輸他的。
“會起酒疹,就表示你所喝的是劣酒,而衣老爺贈予向某的這壇酒,應該不至于會產(chǎn)生那樣的情形,你說是嗎?”
聞言,衣扇舞再度愣住了。
完蛋了,她根本不曉得起酒疹跟酒的好壞與否有關(guān),萬一他只是在耍她,那她不就……可她若堅持不喝,不就表示她拿來的這壇酒是劣酒。
笨!她所挖的坑,最后竟是要讓自己跳。
“既然姑娘如此為難,那向某也不再勉強姑娘,不過既然無人陪向某一同喝,那向某也不想喝了!毕蜓┐ㄕf話的同時,伸手將自己的那杯酒往外一潑。
“等等……”這怎么成?
“怎么,姑娘愿意陪我喝了嗎?”向雪川微瞇的鳳眸閃過一抹異樣的光彩。
“不、不是的,我只是覺得把酒倒掉很可惜。”她干笑幾聲,冷不防地,他的俊臉忽然湊近她,她一驚,握成拳的小手差點就要擊上他的胸口,“你想干什么?”
此話一出,她馬上就后悔了,因為她發(fā)現(xiàn)他只是想拿放在她身側(cè)的那壇酒。
“姑娘是否很討厭向某?”一直是笑臉迎人的向雪川突然斂起笑,直勾勾地睇向她。
“怎、怎么會呢?”他不帶笑意的臉,給人一種很詭異的感覺,雖然她有自信他不敢對她怎么樣,但是他畢竟貴為半雪樓少樓主,實在不是她想對付就可以對付得了的。
她該放棄嗎?
當然不!若沒有發(fā)生先前那一件事,她或許會離他遠遠的,可現(xiàn)在他既然對她下了戰(zhàn)帖,她自然得全力以赴。就算他真的不好惹,她也絕對不會退縮,因為她可是衣家的人哪!
她有她的驕傲,而且絕對恪守有仇必報的原則。
“不是就好。”聞言,向雪川露出笑顏,而他臉上看似無害的笑,很快就轉(zhuǎn)移了衣扇舞的注意力。
“向公子千萬別懷疑,能與您一同出游,舞兒可是求之不得呢。”此話一出,連她自己都覺得惡心,但為了報仇,這點犧牲絕對是必要的。
向雪川眸中瞬間迸出異樣的光彩,而這一剎那,竟讓衣扇舞產(chǎn)生一種錯覺,那便是向雪川是真心喜歡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