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雪舞張大了眼睛,驚愕萬分地瞠視了嚴欽好一會兒后,她突地站了起來,低頭道:
“我臨時想起待會兒有事要辦,要先走一步了!
嚴欽一把拉住了她,道:“喂,你說一定會幫我忙的,怎么說走就走呀?”
“我說一定幫你的意思是指,我一定幫你在旁邊搖旗吶喊,兼早晚燒香拜佛,祈求天上的神明,保佑你早日順利贏得伊人芳心,可沒包括陪你練習這種事情呀!”她撇清道。
“我要你幫我做那些沒用的事情干嘛?”
“反正……你的忙我幫不上啦!告辭!彼妻o著要離開,卻奸死不死地斷了鞋跟,左腳踝還倒楣地扭了一下——
“痛!”她吃疼地喊了出來。
“哈,連老天都幫我!眹罋J明顯有幸災樂禍的嫌疑。
“人家的腳都扭到了,你還這么高興……”江雪舞怨懟地白了他一眼。
“誰教你這么無情,明明能幫上忙,卻不肯伸出援手!”他叨叨念念地攙扶她坐下后,繼續動之以情地道:“我真的很愛Krisy,也肯定她對我還是有感覺,偏偏每當我想要親近她的時候,身體總會不自主地產生一種排斥感,只要我們相處的日子一長,她一定會發現我不對勁,說不定,她還會因此離開我……”
“你說的我都明白,只是你的忙我真的……幫不上!”江雪舞愛莫能助地看著他。
“但是除了你之外,沒有人能幫我了。”嚴欽不死心。
“……對不起!苯┪璞傅氐拖骂^。
“算了!”嚴欽垮下雙肩,認命地道:“你不想幫忙,我也不好勉強你,或許我和Krisy真的沒有緣分吧!”
“聽你這么說,你是打算放棄Krisy?”她蹙眉低問。
“要不然能怎么辦?總不能要我另外去找一個女孩子,再向她說明這些事情,然后再請她幫我吧?萬一,她把我的秘密泄露給媒體知道的話,那事情不就愈鬧愈大?我丟了嚴家的臉是一回事,要是還因此傷了Krisy的話……”他輕嘆了下,續道:“我寧可放棄她,也不要她為我的事情受到一丁點兒的傷害……”
情況發展至此,江雪舞的心情已經完全被嚴欽給搞亂了,徹底陷入幫與不幫的兩難之中。
“好了,別再說我的事情了,先看看你的腳吧!你剛剛好像扭到了不是嗎?”嚴欽以退為進,心里盤算著這招要是再不奏效的話,待會兒就要去拆了某人的骨頭。
江雪舞下意識地揉揉腳踝,逞強道:“一點點而已,不太嚴重,沒關系的。”
嚴欽從抽屜里拿出一瓶藥酒,“這藥酒是朋友從香港買回來送我的,聽說治跌打損傷很有效,讓我先幫你揉揉吧!”
“這樣不好吧?”他堂堂一個大總裁,要幫她揉腳踝,未免太……“還是你把藥酒給我,我自己來好了!
她伸手向他討藥酒,他卻不給,“你跟我客氣什么?”
他在她左側的沙發坐下,拍拍自己的腿,“把左腳放上來。”
“好吧。”拗不過他的好意,江雪舞小心翼翼地壓好裙擺,確定不會走光后,才緩緩地脫下鞋子。
她略帶猶豫地把腳放上男人的膝蓋,纖巧秀氣的腳趾微微地彎著,不經意地泄露了她緊張的心情。
嚴欽吃驚于她沒有穿絲襪,膚質看起來竟然還這么好!
多年來從事保養品這行業,膚質佳的美女他自是見過不少,但是要像她這樣,不用任何修飾,依然有柔滑如絲、瑩自如玉的好膚質,還真的是——萬中無一!
他將藥酒倒在掌心,力道適中地在她的傷處輕輕搓揉,不自覺地感到心蕩神馳。
腳踝傳來的刺痛感,陣陣直達江雪舞的心房,她突然覺得自己好壞心,嚴欽是真心信任她,才會找她幫這個忙,她卻狠心地拒絕了他……
要是他真的像嚴子奇說的那樣,一旦錯過了這次難得的機會,可能一輩子性向都不會恢復正常,那又該如何是好?
她真的能坐視不管嗎?
思前想后了老半天,她還是忍不住心軟,伸出手,她輕輕地拍了拍嚴欽的肩膀,低喊道:
“嚴欽……”
“干嘛?”他頭也沒抬地問。
她小小聲地道:“關于你剛剛說的事情,我……決定幫你!”
“你說什么?”幾乎已經放棄希望的嚴欽聞言,精神不禁為之一振,于上的力道不自覺地加大了好幾分。
“好痛!”江雪舞痛到飄淚。
“對不起、對不起!”嚴欽忙不迭地道歉。
“沒關系。”她勇敢地拭去眼角的淚水。
“你是說真的嗎?”他小心地問。
“你若再繼續問下去的話,我就要反悔了。”她佯裝生氣的說。
“那我不問了!”他回頭繼續專心幫她推拿,“還有哪里會痛嗎?”
“左邊一點……小力一點,好痛……”
整個下午,蜜娜生技的總裁辦公室里,不時傳出類似殺豬的慘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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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雪舞的扭傷比想象中來得嚴重,任憑嚴欽如何賣力左搓右揉,還是沒能減輕她的疼痛。
最后,嚴欽眼看情況不對,便帶她去一家知名的國術館,請專業的師父來治她的扭傷。
師父替她仔細喬過后,說她這是扭傷了腳筋,只要盡量少走動,加上按時貼他的膏藥,約莫休養一、兩個禮拜就會好。
在江雪舞休養的這段期間里,嚴欽對她照顧得無微不至,非但每天按時送她上下班,還照三餐對她噓寒問暖,就怕她餓著了或凍著了,甚至自動自發地幫忙她照料她的愛犬,讓她可以完全放心地養傷。
雖然江雪舞知道他這是有求于她,所以才會對她格外地呵護備至,但她仍然覺得很不好意思,所以等腳傷稍微好一點,便興匆匆地提議請他吃飯。
嚴欽自然是樂于從命。
于是,兩人一同來到了她高中同學開的餐館——
雅韻軒。
“這是我朋友開的店,你別看店面不大,但這里廚師的手藝可棒了!保證讓人吃了還會想再吃,所以你可以盡量點!苯┪璨艅傋拢阗u力地替好友的店猛打廣告。
“聽你這么說,我倒真的要試試了。”嚴欽笑著翻開菜單,才剛要看有什么好吃的,一道驚喜的女音便遠遠的傳來——
“小舞,真的是你!”
嚴欽抬頭一望,就見一個短發的年輕女子朝他倆的方向跑過來。
接著,女子偎在江雪舞的懷中,用著甜得能滲出蜜來的低柔嗓音道:“你壞死了,居然這么久不來看人家,人家想死你了!”
江雪舞七手八腳地推開她,指了指對面的嚴欽,小小聲地對女子道:“你沒看見我帶了朋友來?多少收斂一點好不好?”
“喔。”短發女子聞言,連忙正經八百地站好身子,卻在瞥見嚴欽的俊容后,立刻破功。
她低低地吹了聲口哨,曖昧地頂了頂江雪舞的手臂,“難得一見的極品耶!打哪弄來的?快從實招來!
“說什么弄!好難聽呀!”江雪舞嫌惡地打了好友的手臂一下,“你少胡說八道了,還不快點跟人家打招呼。”
“好啦,知道了!倍贪l女子斜睨了好友一眼,才正色地對嚴欽說道:“你好,我是這家店的老板娘,我先自我介紹,我叫文雅韻,是小舞的高中同學兼多年死黨,竭誠歡迎你光顧本店。”
“哪里,我叫嚴欽,很高興認識你!彼⑿Φ鼗囟Y。
“我也很高興認識你!蔽难彭嵭Σ[了眼,她道:“我認識小舞這么多年,你是她第一個帶來我店里的男朋友,為了慶祝這件事,我決定……噢!好痛——”
文雅韻吃痛地瞪著狠心踩她的兇手,不悅地道:“你干嘛踩我啦?”
“誰叫你亂說話!”江雪舞急忙忙在她的耳邊低聲輕語道:“他不是我男朋友啦!”
雖然她說得很小聲,但嚴欽還是聽到了,他臉色微變,輕咳了兩聲,好溫柔地提醒道:
“小舞,你應該沒忘記之前答應我的事情吧?”
他以眼神傳遞無聲的訊息——你之前答應暫時充當我女朋友的,該不是想反悔吧?
接收到他打過來的Pass,江雪舞只得收回先前的聲明,不是很情愿地道:“對啦!他的確是我男朋友!
“你怎么一下子不是,一下子是?他到底是不是你男友呀?”文雅韻被兩人給搞迷糊了。
“你話那么多干什么?還不去招呼客人?”江雪舞解釋不清楚,索性想把人趕走。
“你們也是客人呀,我這不是在招呼你們?”文雅韻嘻皮笑臉地學起店小二的口吻道:“兩位客倌,請問要來點什么小菜?”
“我們要點菜的時候,自然會叫你,你先走開啦!”江雪舞邊說邊手腳并用地將文雅韻給“請”走。
然后,她回到座位上,不自在地對嚴欽笑笑,跟著將臉埋進菜單里……
唉,今天晚上鐵定難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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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用餐實況,對江雪舞來說,完全就是一場災難!
席間,文雅韻常常借故繞來他們這桌,不斷地跟嚴欽東拉西扯,兩人還一副相談甚歡的模樣。
本來這也沒什么,但壞就壞在,他們談話的重點全都圍繞在她身上!
認識雅韻快十年了,江雪舞第一次發現,原來雅韻很有當媒婆的潛力,就這么守著一家小小餐館,還真是埋沒她與生俱來的天分!
兩個小時下來,文雅韻的那張小嘴幾乎沒停下來過,把江雪舞捧得是天上有、地上無,讓她當場尷尬得不知該如何是好!
他會不會覺得她是沒人要的女生,所以她的好友才會見到男人,就拚老命地想把她推銷出去?
這餐飯她簡直是食不下咽!好不容易挨到嚴欽送她回家,早已經是身心俱!
“明天見,拜拜。”她急著想閃人,卻被嚴欽一把拉住,“你、你還有什么事嗎?”
嚴欽晃了晃手中的紙袋,“我有東西給你!
“是什么東西?”她好奇地盯著紙袋。
“看看不就知道了!彼〕黾埓械暮凶樱蜷_盒蓋,里頭裝的是一雙白色方頭的低跟淑女鞋。
“鞋子?”她偏頭看他,問道:“你送我鞋子干嘛?”
“每當夜深人靜時,你是否曾經深思過,如果只是為了拉長頭頂與地平面之間那短短幾公分的直線距離,就要冒著摔斷脖子的風險,是不是真的值得?”他故意說得很哲學。
“拉長頭頂與地平面的直線距離?摔斷脖子?”江雪舞會意過來,不滿地噘起嫩唇,“你在取笑我?”
他這是拐著彎在恥笑她長得矮?
“我哪敢取笑你?”嚴欽不接受她的指控,“我只是在勸你,少穿高跟鞋!根據報告指出,穿高跟鞋對血液循環不好,更何況你的扭傷才剛好,穿這么高的鞋子,對你腳的負荷未免太大!”
“可是我不穿高跟鞋,真的很矮耶!”江雪舞的臉皺得像被揉成一團的衛生紙。
人長得矮已經很可憐了,偏偏她還生得一張娃娃臉,有誰能了解她長年被人誤認成高中生的悲哀?
三不五時被警察攔下來,檢查她的行照、駕照也就算了,就連那些第一次帶寵物來看診的人,十個里往往有五、六個會因為她身高緣故,連帶地對她的專業產生質疑……
這么多年下來,她腳下的高跟鞋儼然成為除了獸醫執照外,第二個能夠證明她專業的最佳憑證!
雖說這事說來有點蠢,但事實如此,她也是倍感無奈呀!
“很矮又如何?警察又不會捉,怕什么?”他蹲了下來,“等你腳傷完全好了,你就算想踩高蹺,我都不管你,現在把腳給我!
“喔!苯涍^這兩個星期的訓練,她已經很習慣乖乖地照他的話做。
嚴欽先脫掉了她腳上的高跟鞋,再替她套上了新鞋,仔細地審視了一番,他滿意地點點頭。
“不錯,很合腳!
他站了起來,望著突然縮了一節的江雪舞,忍不住失笑道:“我從以前就知道你長得不高,但沒想到,原來你真的這么矮!”
她穿著高跟鞋時,勉強還到他的下巴,這會兒換上了低跟的淑女鞋后,競還不及他的肩膀高。
“長得矮又不是我愿意的,你怎么能笑我?”江雪舞鼓起了腮幫子,負氣道:“我不要穿你的鞋了。”
她氣呼呼地彎下身子,打算脫掉鞋子,嚴欽卻悶聲不響地從后頭抱住了她的嬌軀。
江雪舞不禁僵了一下,清新好聞的男子氣味,趁勢侵入她的生物距離,讓她每一口吐納,都帶著屬于他的味道——
他剛毅方正的下巴,來回輕蹭著她的發心,麻麻癢癢的奇異感受就這么從發頂直直地竄人她心湖,點出一圈又一圈的漣漪,敦江雪舞不知該如何應對。
突地,只聽見他魅人的嗓音,低低地在她耳邊輕語:“對不起,算我錯了,不要生氣。”
這未免也……太親昵了吧!
混沌的大腦即時亮起了警示訊號,江雪舞手忙腳亂地跳出他的懷抱,俏臉漾出一片可疑的紅暈,道:
“什么算你錯了?本來就是你的錯!”
她企圖用兇巴巴的態度,來掩飾自己心跳加速的事實。
懷中乍失的溫暖,讓嚴欽有片刻的失落,但他很快地恢復過來,輕笑道:“你愛怎么說都好,總之先走幾步試試,看看腳會不會痛?”
“噢!彼姥栽谧呃葋砘刈邉恿藥谆兀詈,她原地輕跳了兩下,揚起滿意的笑弧,“鞋子的材質很軟,走起路來一點都不費力,的確是比高跟鞋好穿多了。”
話說到這兒,她略帶羞澀地抬起頭,道:“謝謝你的鞋子,我很喜歡!
“我特地在百忙之中,抽空去幫你找這么一雙好鞋子,你不會是想說聲謝謝就算廠吧?”哪能那么便宜她?
“喔!苯┪柚庇X地低下頭,從包包中翻出皮夾,問道:“那一共多少錢?”
嚴欽按住她忙碌的小手,嘆出一口長長的氣,受不了地問道:“難道在你的眼中,我是那種送女孩子禮物,還會跟對方要錢的低級男人嗎?”
江雪舞無辜地眨眨水眸,“是你自己說……”
嚴欽真是敗給她了,“我是要你有點表示,但不是要這種表示,你明白嗎?”
她老實地搖搖頭,“不明白!
什么表示不表示的?誰聽得懂他在說什么?
“咱們不是說好了,在Krisy到大陸出外景的這兩個月,你要陪我做戀愛練習的,不是嗎?”他懶得再跟她兜圈子,“之前,因為你受了傷,所以我捺著性子,想說等你把傷養好,咱們再來說這些事情,結果咧——”
嚴欽賞她一記大白眼,氣呼呼地績道:“你居然統統給我忘掉!剛剛在餐廳里,要不是我提醒你,你還不想承認我呢!”
“我沒有統統忘記啦!”江雪舞辯稱。
她只是不太能適應,自己平淡無奇的生活圈里,突然就多了個叫“男朋友”的人物而已。
“沒有忘記?”聽她這么一說,嚴欽就更有意見了,“如果你沒有忘記的話,剛才我抱你的時候,你躲什么躲?”
想起了先前的畫面,她一下子紅了耳根,當下羞得連話都說不清楚,“我、我……只是一時不習慣,不是故意的啦!”
“難道只有你一個人不習慣嗎?我也很不習慣呀!”嚴欽說得好委屈,“但我還不是勉強自己主動去抱你?我讓你自己說,我剛剛抱你,是不是抱得很自然?”
“你是抱得很自然……”這點江雪舞不否認,她甚至覺得他自然得過頭,感覺有點怪怪的。
“這是當然的,因為我一直很在意這件事情!哪像你,一副沒事人的樣子,好像不是很認真要幫我似的。”嚴欽看出了她的疑慮,故意抱怨道。
“我沒有!”江雪舞急忙否認,“我如果不想幫你的話,當初就不會答應你了!
“真的嗎?”他目露哀怨。
“當然是真的!”她立刻點頭如搗蒜。
“那好吧,我就再給你一次機會!”嚴欽表面上裝得寬宏大量,其實心里早笑翻了。
“謝謝你。”事情的發展怎么愈來愈奇怪了?江雪舞暗暗犯嘀咕。
記得剛開始,明明是他死求活求要她幫這個忙,可不知怎么的,后來卻反而像是她拜托他讓她幫忙似的?
為什么會這樣?
“不客氣。”他得了便宜還賣乖,“既然你是真心誠意地要幫我,那我的身分就等同是你的男朋友,我問你,收到了男朋友送的禮物,身為女朋友的你,該有什么表示呢?”
眼角瞄到她又再翻皮夾,他冷冷地咳了一聲,“不準再拿錢給我!”
他早晚會被她給氣死!
“噢。”
江雪舞聞言,只得乖乖把皮夾收起來,努力地回想在八點檔連續劇里,女主角收到了男主角送的禮物后,到底是什么反應?
沉思了一陣子后,她略帶遲疑地踮起腳尖,輕輕地在他的頰邊落下一記香吻。
“這樣對不對?”她臉蛋酡紅地低問道。
“對,不過還差一點!”話聲未落,他出其不意地吻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