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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才是野獸? 第八章
作者:希枒
   
  因?yàn)橥岁P(guān)溫室的門,提早離開飯桌的唐念盈手抱著盆栽站在飯廳外,不解地看著聚集在落地窗前的家人們。

  她不打擾的繞過他們走進(jìn)屋,在窗邊放下盆栽。

  曇花馥郁的香味引來看戲人的注意。

  “念盈,你什么時候回來的?這曇花開得真美,平常擱在溫室外是可惜了!碧颇笇⒁暰轉(zhuǎn)回室內(nèi)稍作休息。

  “我剛從你們旁邊進(jìn)來,你們太專心看著外面,所以沒注意。如果伯母喜歡曇花,那里還有一盆小的,可以送給伯母!币惶崞鹱约旱呐d趣,唐念盈露出嬌美的笑容。

  “不用了,那些花花草草讓你照顧比較幸福,交給我,可能一個星期就香消玉殞了。等等……”唐母笑著婉謝侄女的好意,中途想到了什么,笑臉當(dāng)場凝住。

  “你剛從溫室回來?”她冷靜的一一分析。

  “是的!碧颇钣瘻仨樀狞c(diǎn)頭。

  “你從這個落地窗走進(jìn)來?”她這一問,讓其他婆婆媽媽也轉(zhuǎn)過頭來,眼睛閃著異樣的光采。

  “嗯。”小公主仍是無邪的點(diǎn)頭。

  “所以你有看到院子里的那兩個人嘍?”點(diǎn)出重點(diǎn),大伙紛紛拉緊神經(jīng)。

  “我剛從他們身邊經(jīng)過,可是中間隔著樹墻,沒辦法跟他們打招呼!

  小公主恰恰碰到了婆婆媽媽們的罩門,話一出口,所有人都涌到她面前。

  “你有聽到或看到什么嗎?”

  從飯廳的角度望過去,只能看見唐惟天寬闊的背影,官云漾嬌小的身子則完全被他擋住,根本不會有什么精采畫面。

  除了稍早之前官云漾的手繞到唐惟天腰后,有稍微滿足一下他們的戲癮外,再多就沒有了。

  因此,他們非?释匈N近的消息傳來。

  唐念盈美麗的貓眼眨了一下。

  “二哥方才好像有說做錯了什么事!彼^思考。

  “然后呢?”大伙的心被吊高。

  “云漾聲音不穩(wěn)的問了二哥她該怎么辦。”

  “再來呢?”所有人的神經(jīng)繃到最緊。

  “云漾哭了,二哥抱住她!

  美麗的仙女面無表情的說出勁爆的事實(shí),瞬間每個人都安靜了。

  過了許久,才有一個聲音道出大家的想法。

  “會讓男人做錯事、女人哭泣無措的,該不會是懷孕了吧?”裴玦話一出,屋里十幾顆眼珠都轉(zhuǎn)向他。

  唐母五官糾結(jié)地走向他。“有這個可能嗎?”

  她需要更多證據(jù)證明這件事的可信度。

  “六成吧,畢竟這種事我不可能親眼目睹。不過我可以確定的是,云漾跟惟天相處的一個月里,氣氛融洽!

  這個補(bǔ)充說明又炸了唐家人一遍。

  唐母的臉已經(jīng)扭曲變形。

  “惟天跟女孩子同居一個月?這是真的嗎?”她抖著聲音問。

  裴玦干笑一聲!拔矣斜匾鲋e嗎?再說,事情都到這種地步了!

  “真的嗎?我那個笨兒子……居然……”唐母猶處在震驚當(dāng)中,愣愣地說不出話。

  最后,爆出她的結(jié)論。

  “太好了!”她笑咧了嘴,沖到丈夫身邊。

  “他當(dāng)我兒子近三十年,就這一刻最讓我滿意!

  她那個討厭女人討厭到自閉的兒子居然最早讓她抱孫子!沖著這一點(diǎn),當(dāng)媽的她可以忘記他從前的忤逆,好好再疼愛他一遍。

  “爸媽,您們認(rèn)為接下來該怎么辦呢?”興奮過后的長媳不忘有長輩在場,馬上詢問意見。

  唐老爺看著外頭,沉吟了一會。

  “隨你們的方式做,那個渾小子的事我少插手的好,以免他又大逆不道地縮回義大利去。”他很清楚孫子沖動的個性。

  “好!钡玫搅碎L輩的授權(quán),唐母立刻沖出落地窗。

  其他唐家人見狀,也都跟了過去。

  望著那浩浩蕩蕩的一群,唐老爺這時終于證實(shí)了孫子的個性并不是他們唐家的遺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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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必須給人家一個交代!币粋魄力十足的喊話,劃破了庭院里的平靜。

  受到驚嚇的兩人好不容易慢慢恢復(fù)冷靜,突然被人從背后一喊,魂又散去了幾分。

  唐惟天紅著眼瞪向那群不識相的家人。

  “你們又要來鬧什么?”今天他受到的打擊已夠多了,他們就不能放他一馬嗎?

  “死小孩,這是你對你媽說話的態(tài)度嗎?!”唐母殺到他面前。

  “我離家的那一年,你不是已經(jīng)跟我切斷母子關(guān)系了嗎?”唐惟天懶懶的說。

  唐母氣到紅了眼。

  “現(xiàn)在都什么時候了,你還要忤逆我!你叫云漾怎么能安心呢?”

  “關(guān)她什么事?”他莫可奈何地呼了一口氣。

  他娘怎么連這種母子問題都可以扯到外人身上去?

  “壞孩子,居然對云漾說話這么不客氣,我是忘了生良心給你嗎?”做娘的看不下去了,用力往兒子背上拍過去。

  唐惟天被打得莫名其妙。

  “你是怎么了?”為什么今天大家都陰陽怪氣的?

  “你還敢問我怎么了!我們倒想問你是干了什么好事!”唐母兩手插腰,破壞形象的站出三七步。

  唐惟天有不好的預(yù)感,他戒慎地環(huán)顧四周家人的表情,最后落在那對幽綠的眸子里。

  裴玦輕勾起嘴角,給他一個自求多福的表情。

  看裴玦笑得這么開心,他知道大事不妙了。

  他小心地將失神中的官云漾拉到背后,挺身面對眾人的攻擊。

  “你們到底想做什么?”

  唐母似乎很滿意兒子有那么一點(diǎn)騎士精神,于是稍稍收起大姐頭的架勢。

  “你老實(shí)招了,好好給云漾一個交代,我們會支持你們的。”

  聽到母親這么說,唐惟天又有了可怕的聯(lián)想。

  “你們知道了什么?”他謹(jǐn)慎的問。

  “你知道的,我們都知道!

  “怎么會?”他不相信他居然會倒楣得這么徹底。

  “唉……兒子呀,這又不是壞事,為什么不說開讓大家高興呢?”唐母欣慰地拍拍兒子肩膀。

  “事情都還沒確定,你們要高興什么?”深知家人的可怕,唐惟天決定先拖延保身。

  “話不能這么說。你跟云漾感情這么好,理當(dāng)要說明白,好好介紹給我們認(rèn)識啊!

  “我什么時候跟她感情好過了?!”唐惟天忍不住大吼。

  吼得官云漾嚇了一跳,小手無助地揪住他的腰。

  被她這一碰,他馬上熄火,安靜地用鼻子噴氣。

  這情況看在眾家人眼里,不是感情好,會是什么呢?

  受不了這么多道曖昧的眼光,唐惟天垮下肩膀。

  “你們到底想怎么樣?”他投降了。

  “不是我們想怎么樣,是你想怎么做!弊髂赣H的當(dāng)然希望自己的兒子負(fù)責(zé)。

  “我……”這下?lián)Q男主角想不到對策了。

  感受到他的窘境,恢復(fù)思考的官云漾站了出來。

  “我知道事情發(fā)生得太突然,大家都很意外。但尚未證實(shí)前,請大家不要為難惟天。就算真的發(fā)生了,我們也一定會想出兩全其美的解決方法,請你們不必操心!彼R大體的說。

  句句說得唐母感動極了。

  她家的壞孩子何德何能,可以遇上這么好的女孩子;萬一錯過了,這一生不會有第二次機(jī)會。

  她親匿地牽起官云漾的手,溫柔的說:“傻孩子,現(xiàn)在還跟我們客氣什么。不過,我們尊重你的想法,前提是你要答應(yīng)我,要是惟天那個死小子委屈了你,你一定要讓我知道。”

  官云漾綻出一朵美麗的笑靨,輕輕點(diǎn)頭。

  “我知道了,謝謝你們的關(guān)心!

  這么善體人意、又進(jìn)退得宜的可愛女孩,作娘的怎么舍得放手呢?

  唐母用力摟住她,在她耳邊不停叮嚀。

  “記得喔,什么事都要讓我第一個知道。惟天要是敢欺負(fù)你,我會讓他死得很難看的!

  唐惟天抱著胸站在一邊,看著他娘大演親情倫理劇。他實(shí)在很想問,當(dāng)初她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到底是他還是官云漾?

  這世上有哪個媽媽會讓小孩死得很難看的?

  不過,現(xiàn)在這場面對他而言,是比死更凄慘了。

  接下來,他該怎么做呢?

  渾沌的腦袋中沒有半點(diǎn)頭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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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你。”雖然是深夜,官云漾卻不意外看到門外的訪客。

  這天晚上被唐家人一折騰,誤了她回去的時間,加上她現(xiàn)在身分特殊,唐母硬是把她留下來促膝長談三個小時。

  好不容易請走過分關(guān)心的長輩,現(xiàn)在卻來了個更難纏的角色。

  “還有我!眮砣说谋澈竺俺隽硪粡埫利惖哪樀。

  “你怎么也來了?”這下她是真的被嚇到了。

  “你們兩個一起來敲門,應(yīng)該是有重要的事吧?”她側(cè)身讓兩人進(jìn)門,技巧地給裴玦一個詢問的眼神。

  “我們是來稱贊你的演技精湛。”裴玦笑得別有心機(jī)。

  “演技?”官云漾偏頭看了他一眼,再看看他身邊一臉置身事外的大美人。

  注意到她視線,裴玦的嘴咧得更大。

  “你剛剛在院子里的表現(xiàn)徹底收買了唐家女人的心,受封為最佳女主角并不為過!

  “我不懂你的意思!惫僭蒲櫰鹈。

  “是嗎?”裴玦不作解釋,一逕帶著微笑。

  這么和善的裴玦讓官云漾渾身發(fā)寒。

  她又瞄瞄坐在沙發(fā)上已神游到另一個世界去的唐念盈,不明白他深夜帶著女朋友來找她的動機(jī)。

  “你到底想說什么?”她沒力氣、也沒耐心跟他耗了。

  裴玦看她就快變臉,忍不住失笑出聲。

  “才說你演技好,現(xiàn)在又跟惟天的急躁一樣了。你身上矛盾的地方真多!

  官云漾現(xiàn)在正瞪住他,暗示著要是他繼續(xù)說些無意義的廢話,就別怪她失禮趕人。

  “這是他的壞習(xí)慣。喜歡用調(diào)侃當(dāng)開場白,把人激到失去理智,他才會說實(shí)話!

  一個清冷的嗓音忽然飄過來,官云漾愕然轉(zhuǎn)向正專心把玩盆栽的唐念盈,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見狀,裴玦得意的笑了。

  “還是念盈了解我。不過那也是她的壞習(xí)慣,說話總是不按牌理又一針見血!

  他的說明解釋了官云漾的疑問,確定自己的耳朵沒問題。不過還是搞不懂他們深夜敲她門難道是為了培養(yǎng)默契?

  “別猜了,我們這時候來找你是善意的。除了嘉許你的表現(xiàn)外,順便看看有沒有需要幫忙的地方!迸岖i看出她的疑惑,不再賣關(guān)子。

  “我有什么地方需要你們的嘉許或幫忙?”官云漾緊蹙的眉眼投射出鋒利的目光。

  這條狡猾的青蛇又想怎么陷害她了?

  “你不應(yīng)該仇視你的盟友,多虧我們的推波助瀾,你才能走到這一步!彼f得很稀松平常。

  官云漾聽了,心涼了一半。

  “盟友?推波助瀾?”她不安的眼神不停在他與唐念盈之間穿梭。

  “是啊,我們這些盟友的演技也不錯吧?念盈應(yīng)該可以得個最佳女配角!

  終于,裴玦說出了可怕的事實(shí)。

  官云漾睜大眼睛望向窗邊正在欣賞夜景的唐大小姐,驚悚地問裴玦:

  “盟友?她?不會吧?!”

  裴玦笑著點(diǎn)點(diǎn)頭,連唐念盈也回頭對她嫣然一笑。

  官云漾的心已經(jīng)涼到極點(diǎn),無意識喃道:“還有誰……”

  “幫你的人很多,不過你應(yīng)該分辨得出來。”

  官云漾盯著裴玦那邪魅的笑容,回想今天發(fā)生的點(diǎn)點(diǎn)滴滴,越想越發(fā)寒。

  難怪她會覺得所有事情發(fā)生得太湊巧。

  表面上看來,她留在這里過夜是順理成章,其實(shí)要不是唐念盈邀她幫忙,她恐怕早逃回家去了,更別說這當(dāng)中有多少次被人導(dǎo)回固定的發(fā)展方向。

  原來這一切都是經(jīng)過設(shè)計(jì)的。

  她神情肅然的對上裴玦的綠眼。

  “你們是故意的?”故意讓局面發(fā)展成現(xiàn)在這樣。

  “我們只為你鋪好走向惟天的這條路,你們的表現(xiàn)才是決定故事結(jié)局的關(guān)鍵。誰都沒想到你們會冒出懷孕這個對話,你的表現(xiàn)更是教人佩服!迸岖i假意的給她一個掌聲。

  官云漾白他一眼,眼神復(fù)雜的轉(zhuǎn)向唐念盈。

  “想不到惟天身邊藏了這么多狠角色,是幸還是不幸呢?”她很有感觸地說。

  她很清楚自己跟裴玦的聯(lián)盟是基于何種原因,唐家的人也是因?yàn)檫@個原因而湊在一起的嗎?

  如果是,難怪唐惟天寧愿躲在小島上自閉,也不要留在家里當(dāng)少爺。

  這樣的處境,實(shí)在是太可憐了。

  “我知道你的心疼,可是你也不是省油的燈呀!迸岖i看穿她的心思,笑得很邪惡。

  “你從一開始就將我設(shè)定為不擇手段的壞女人,好像是我故意要跟惟天綁在一塊。但疑似懷孕的事是惟天自己提的,我也嚇了一跳。”她不得不解釋清楚。

  她是很想靠近唐惟天,但不會使出這么老套的手段。

  “不能否認(rèn)的是,你當(dāng)時反應(yīng)得很順?biāo)浦邸!?br />
  裴玦此時的眸色綠得很透徹,清清亮亮的,讓人忍不住想丟顆石頭過去,攪亂他的篤定。

  官云漾不甘的繃緊了臉頰,聲音壓得很緊。

  “我還能怎么辦?你們一大群人殺過來,我不這么做,你們會滿意嗎?”

  “其實(shí)你是想找個留在二哥身邊的借口吧?”

  深夜里傳來低涼的聲音會逼人出一身冷汗。

  官云漾起了個冷顫,又驚又怕地偷偷瞥了唐大小姐一眼。

  她真的是深藏不露,短短一句話,比裴玦更有殺傷力。

  她放棄掙扎,坐下后累極地說:“我是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她喜歡唐惟天,喜歡靠近他、親近他,可是她沒有立場。

  也沒有勇氣將這份感覺送到他面前,怕會切斷與他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聯(lián)系。

  她膽小又卑鄙,只能藉著別人的幫忙,滿足自己的欲望。

  “你真是一個矛盾的人,不只表里不一,連談感情也要跟邏輯拔河!迸岖i明白的說。

  官云漾抬起頭看他。

  “其實(shí)你不必想太多,一切順其自然。依惟天的為人,無論是何種結(jié)果,他一定負(fù)責(zé)到底。”他笑了,笑得很詭異。

  她橫他一眼。

  她當(dāng)然知道唐惟天火爆直率的個性不會棄她于不顧,但這是他想要的嗎?

  是她想要的嗎?

  她是很想留在唐惟天身邊,甚至可以不擇手段。

  但她不希望唐惟天為難。

  一想到他得知她可能懷孕時的震驚,她的胸口就悶得發(fā)疼。

  “我可以照著自己的意思為所欲為嗎?”官云漾有點(diǎn)挑釁地問。

  “在我們許可的范圍內(nèi),我們會幫你!

  裴玦的答案讓她很意外。

  “為什么?”

  “你應(yīng)該曉得我們這些人會湊在一起的原因吧?”裴玦笑得深沉。

  欺負(fù)唐惟天是他們的樂趣,可傷害他是禁忌。

  “如果惟天為了負(fù)責(zé)而娶我,他會快樂嗎?這應(yīng)該不是你們樂于見到的吧?”她不懂他們的行事標(biāo)準(zhǔn),更不懂的是,唐惟天現(xiàn)在的心情與想法。

  她是絕對舍不得讓唐惟天受傷害的。

  所以她慌了、后悔了。

  她不該將誤會擴(kuò)大,不該把她跟唐惟天的關(guān)系搞得更復(fù)雜。

  怎么辦呢?

  她求助地望向裴玦。

  他性感的唇彎出一道神秘的弧線。

  “我說過你是個運(yùn)勢很強(qiáng)的女人,一切放心吧!

  “那是什么意思?”打結(jié)的眉頭鎖得更緊,她討厭見到裴玦這種笑容。

  她很清楚他的建議,壞心眼一定多于好心機(jī)。

  “聰明的你,應(yīng)該可以自己想通。夜深了,我們不打擾了!闭f完,他牽起唐念盈的手,甜蜜退場。

  她忿忿地瞪著兩人的背影。

  什么叫做自己想通?

  要是想得通,她早在義大利時就開竅了,有必要淪落到現(xiàn)在還心煩得想撞墻嗎?

  可惡!都是些吃人不吐骨頭的野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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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首先,你要帶她去醫(yī)院檢查,公布正確的答案,好滿足大家的期待!碧颇胶幼诖策叄帜弥粡埣,一邊念念有詞,一邊在紙上記錄。

  “萬一真的有了,接著就是到婚紗店報(bào)到。如果你嫌挑婚紗這種事有損你的男子氣概,可以打通電話回來,家里的電話你恐怕早忘了,我順便幫你抄在紙上。只要你在電話里吼一聲,家里的女性長輩們一定很樂意接手幫忙,你也省得麻煩。然后就是決定婚期、酒席……”

  “你說夠了沒?我被煩得還不夠嗎?不要連你也來嘴碎!”唐惟天石破天驚地翻身對他一吼。

  昨晚他好不容易在婆婆媽媽的轟炸下,用僅剩的一點(diǎn)力氣爬回房間,甩上房門蒙頭就睡,想在夢境里短暫逃避現(xiàn)實(shí)。

  可是人還沒睡飽,一早竟又有人對著他的耳朵嘮叨。

  他親愛的家人們是想逼瘋他嗎?

  “我奉命來提醒你家族大事。”唐慕河公事公辦。

  睡眠不足加上事情被搞得越來越荒謬,唐惟天一早就有殺人的沖動。

  “你們一定要這樣玩死我嗎?!”他憤恨地問。

  唐慕河停下寫字的手,睨了他一眼。

  “你把它當(dāng)作游戲一場嗎?別忘了伯母的話,小心真的鬧出人命。”身為兄長的他必須提醒駑鈍的弟弟,他若敢敷衍了事,家族里多的是會將他碎尸萬段的正義使者。

  唐惟天頹喪地呼了口氣。

  “我做過的事我當(dāng)然會負(fù)責(zé),可是你們沒必要把事情搞大,這樣會讓人很為難!彼氲阶蛲砉僭蒲n白的臉,俊臉不自覺一糾。

  “想不到單細(xì)胞的你也有體貼的時候!碧颇胶佑珠_始在紙上涂涂寫寫,低著頭說話。

  唐惟天沒好氣地瞪住他。

  “你自己有什么打算嗎?”被瞪的人不以為意,平靜地寫字問話。

  原本一臉兇惡的唐惟天一被問到罩門,整個人瞬間疲軟了下來。

  “我不知道……”他沙啞的說。

  “就是料到你會不知所措,爺爺才要我來幫你列清單的!闭f完,唐慕河秀出手上密密麻麻寫滿字的流程表。

  唐惟天二話不說的搶過來撕爛。

  “我不需要你們出的餿主意!這一定又是你們耍我的新手段,只有白癡才會照做。”

  唐慕河俊美的臉不動聲色,淡淡的說:“可惜了我難得的好心。”

  “你的心早爛透了,哪有好的?不要在這時候落井下石,就算是積功德了。”唐惟天嗤之以鼻。

  唐慕河深深看了他一眼。

  “至少你得告訴我你今天的計(jì)畫,好讓我回去跟長輩們交差。”他仍是一臉平靜。

  “我不是說過了嗎?我不知道!”被問煩的男主角氣得跳下了床。

  這明明是他私人的事,旁人憑什么比他緊張?

  “沒頭緒又不參考別人的意見,你很會自找麻煩!碧颇胶訐炱鸬厣系乃榧埰瑳鰶龅恼f。

  “不是你的事,你當(dāng)然可以輕松的喝茶看戲了!”他很想仰天大叫。為什么他的家人不是熱心到擾人,就是風(fēng)涼到氣死人?

  背對著他撿起最后一塊碎片,唐慕河平淡地說:“你這輩子所有的麻煩都是你自己造成的。”

  “如果我身邊沒有你們這群人,我這輩子不會有麻煩!彼攵疾幌氲胤瘩g唐慕河。

  唐慕河轉(zhuǎn)過身來給他一個很有心機(jī)的微笑。

  “為什么我們這群人會一直圍繞在你身邊呢?好好想想吧,或許會找出解決一切問題的鑰匙!闭f完,他把碎紙片丟進(jìn)垃圾桶,然后瀟灑離開。

  唐惟天愣愣的望著垃圾桶,試著解讀唐慕河話里的含意。

  這是他整他的陷阱嗎?

  抑或真的是在給他暗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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